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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错(要用身体吗) 蓝白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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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欣这么对我,也都是因为林甚鹏临死前的嘱托?
  恒盛的一切,原本,就不该属于我?!——
  多么可笑。
  姚谦墨在一旁,冷眼看着。
  是啊,唯一被耍的团团转的人,是我,姚谦墨面对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在心底嘲笑我的愚蠢?
  “上车吧。”隔了很久,他开口。
  我身体像散了架似的,试图抬手拉开车门,却迟迟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警笛的叫嚣声传来。
  姚谦墨原本肃然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他忙不迭的顺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
  车上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警笛声,司机开门下车,奔到姚谦墨面前:“怎么办?”
  姚谦墨低头,想了想。
  司机却等不及,焦虑万分:“快上车啊!我们走!!警察都来了!!”
  司机话音刚落,远方道路的拐角处,开进几辆警车。
  我淡淡的望着那几辆警车,回神,透过敞开的驾驶位车门,隐约瞥见车上、胡骞予冷然的侧脸。
  胡骞予的视线,也看向了我。
  司机急忙拉姚谦墨上车,被他拒绝:“不用了。”
  于是,所有人,统统待在原地,束手就擒。
  ******
  警方没有遭到反抗,姚谦墨和黄浩然的人被押解上警车。有警察要把我押上车,这时,胡骞予刚被解救下来。
  胡骞予跳下车,伸手拦住那名警察,看看我,对他说:“她是我这边的人。”
  警察闻言,诡异的看我一眼,这才放开我。
  “你报警了?”我努力忽略掉刚才那个所谓的”真相“,带给我的足以灭顶的震撼,颓然的开口问他。
  他端详我,一会儿,声音沉沉的回答:“应该是王书维报的警。”
  说的同时,他伸手进西装口袋,摸出他的手机。
  我低头看:原来他手机的卫星定位功能一直开着。
  “我之前急急忙忙从恒盛赶直升机过来,是王书维跑到停机坪那儿去提醒我,记得开卫星定位。”
  “原来如此。”我兀自点点头。
  之后的程序:进警局,录口供。
  王书维赶到警局的时候,胡骞予正在里面录口供,我刚从口供室出来,坐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喝咖啡。
  一进门就见到我,他愣了愣,随即转身,询问某个正好路过他身边的警员:“请问,胡骞予还在录口供么?”
  他忽视我,我料到了。我到自动贩卖机那里,又买了杯咖啡,端着纸杯走过去,到了王书维面前,站定,杯子,递向他。
  他没料到我会这么做。看着我手中的杯子,没有动。
  气氛僵了很久,他终于伸手,接过咖啡:“谢谢。”
  “不用谢。”我笑一下,看看他,“托尼叫你来的?”
  他此时正举杯,喝着咖啡,闻言,他的动作僵住。
  他把杯子从唇边移开,不解的看向我,眼中是满满的疑惑。
  还在装!
  我心中愤愤,却继续笑颜以对:“我都快成你老板的女儿了,怎么?还想瞒着我是么?”
  他立即露出警觉的神色。
  我极轻的“哼——”一声,转身坐回长椅上。
  隔了很久,王书维坐到我身旁。
  他重新喝咖啡,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
  “胡欣告诉你的?”
  “姚谦墨。”
  他点头表示理解,俄而,偏过头来看我:“看来你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秘密。”
  我自顾自喝咖啡。
  很苦,苦到味蕾都已麻痹。
  不看他,只看着杯中的液体:“鉴定报告不是还没有出来么?我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会儿。”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
  我笑,没再回答他。
  “我来之前,鉴定报告已经出来。”
  “……”
  “很遗憾,染色体比对成功。你是托尼的女儿。”
  我手一颤,咖啡洒了,烫了手,可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疼。
  王书维递过来一方纸巾,我用力擦拭溅在手背上的咖啡,用力到,要搓破一层皮肤。
  他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虐待自己的皮肤。
  “要不要看报告结果?在我车上。”
  他的提议,我摇头拒绝。
  我很累,心里麻痹。
  “托尼会来找你。做好心理准备。”王书维提醒我。
  我无力的驼起背,靠在椅背上,仰着脸,闭着眼。
  林甚鹏……我最爱的父亲……原来,才是我造就我的罪孽的源头。
  想一想,依旧觉得那么不可思议。
  王书维手环过我的肩,他顺势将我揽向他。
  我没有抗拒。我原来一直厌弃王书维,因为他曾经害过我,但原来,他的行径,都是受了我生父的指使。
  这么想来,似乎,我不该怪他。
  被自己的生父害,其实,我并不觉得多难过。
  可是,想到林甚鹏,我心痛,像是有铁丝,困住了柔软的心脏,并渐渐勒紧。
  我靠着王书维的肩膀,闭着眼。
  眼前,一片黑暗中,我才能稍微平复一些。
  可是,我的平静,没有持续很久——
  我感觉到,一双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正投在我身上。
  我缓缓撑开眼帘。果不其然,我看见的,是刚从口供室出来的胡骞予。
  胡骞予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而我,靠在王书维的肩上,睁着眼,懒散的与他对视……
  我觉得奇怪的是,胡骞予似乎并不愤怒,也没太多情绪。我们就这样,彼此,淡然对视。
  突然间,胡骞予蹙起眉头,咬唇,轻笑一下。
  那是,无比嘲弄的表情。
  我眼前一黯,心尖颤。
  下意识,正准备离开王书维肩膀,王书维已快我一步,站了起来:“胡总。”
  胡骞予点一点头,算是回应,继而转身,朝走廊那头、楼梯口走去。王书维看我一眼,随即追上胡骞予。
  越行越远的两人,他们边快步疾走、边谈话。
  胡骞予的声音隐约传至我耳里:“何万成呢?”
  王书维声音更低,我无法听见他说了什么。
  而,不知王书维回了什么话,胡骞予立即答:“截住他。”
  话音刚落,此二人,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我看着此时空旷旷的走廊,无语嘘叹,重新靠向椅背,无力颓唐。静默中,我想了很久,而后,取手机,联络托尼。
  电话接通。
  “我是林为零。”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才得到他的回应,“很巧,我也有事要找你。”
  “那好,我们……”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等会儿要去中央医院,在那儿见面。”
  “医、院?”他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反问。
  我脸部虽僵硬,但还是对着听筒、轻笑出声:“对,我要做一次亲子……不……”我改口,“……是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对这些人的那些狡诈手腕,我已经麻木。与其相信他们,我宁愿逼迫自己不去面对那些所谓“真相”。
  我要亲眼看到结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没有等到托尼的回应。
  我只能说:“时间由你订。愿意什么时候见面,提前通知我。”
  说完,手指移到挂机键,正欲按下,托尼出言打断我动作:“姚谦墨?他告诉你的?”
  我觉得好笑:“你,有功夫关心这个?”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绕过一个不仅不替我办事、还这么轻易就背叛彼此约定的人。”
  “约定?”我尾音扬起,鄙夷无比。
  不守信用的人,又何止姚谦墨一个?
  如果,托尼这样的男人,是我生父的话……我摇摇头,努力挥去这个想法。
  托尼接下来的话,打断我的沉思:“为零,我会弥补。相信我……而且,我很爱Vivi——你的母亲。这,是实话。”
  你爱我的母亲,却布局多年,只为毁掉爱人的孩子。这样的爱,多么卑鄙。
  “那露西呢?”我未经大脑、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语气,手机如此义愤填膺。
  “露西……是个坚强的孩子。”
  他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咬牙切齿:“你把她像物品一样买卖……那你,爱她么?”
  “不,那不是爱。我对露西有恩,我出钱延续她母亲的命,我助她风风光光回到姚家。她这么做,是报恩,也可以说是……利益的,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我几乎要嘲笑出声,为这个男人的绝情和无耻。
  可是,下一秒,扬起的笑靥,却硬是僵住我的唇边——那我呢?我对待所有人的方式,我总挂在嘴边的“等价交换”这几个字,是否,也说明,我的可耻?
  托尼这种锱铢必较的性格,难道,会因血缘而延续?
  我无力的闭上眼,“如果,你爱我母亲,那么,答应我,不要害胡骞予,还有……露西,也请你放过她。”
  “胡家帮助林甚鹏,骗了我们父女这么多年,误导我,害我差点就要动手逼你到绝境。为零……你和我那么相像,我相信你绝不这么愚蠢,盲目的仁慈。”
  托尼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把握,信誓旦旦的说着我和他的相似。
  我很想对着他叫嚣:下一次的亲子鉴定之前,你还没有资格这么说!!
  可是,我终究无法说出口。
  “总之,答应我。”即使我不相信他会守约,我还是求他。
  “胡骞予已经命不久矣。那是他花心铸就的恶果,与我无关。”他说的凉薄。
  他这么说的话,大概是还不知道胡骞予和那小明星是在做戏。
  “那好,既然这样,请你之后,不要再去害他。”我无力再面对那种心脏被死死抓着的痛苦,折磨胡骞予,我痛。
  托尼继续:“至于露西……我,会让她自己选择。”
  ************
  当晚,我接到露西来电。
  托尼让她和我见面。
  电话里,她询问,小心翼翼:“就到……就到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酒吧,怎么样?”
  我不知道托尼跟她说了什么,她面对我,就像随时会受伤的麋鹿,眼中总是泛着那种可怜兮兮的瞳光。
  之前,我和露西经常光顾这间酒吧。我曾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
  这一次见面,彼此都尴尬无比。
  露西瘦的吓人,我看一眼她端酒杯的手,手指纤纤,像妖精的手指。她见我看她的手,脊背立刻僵直,随即,慌张取下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误会了。
  可恶的是男人,受伤的是女人——
  大学时期的露西,爱这么说。
  我现在回想起,只想立刻再把自己灌醉,醉生梦死。
  她喝空一杯威士忌,仰起头,看着悬在半空中的那一排琉璃杯,嘴唇张张合合:“托尼说,你不怪我了……”
  说完,她才看向我,眯着眼睛,眼中含笑。很纯粹的笑。
  都说我和我母亲相像,可我这样一个女人,远远比不上露西——托尼该爱她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我觉得可笑,拿起杯子,仰头灌酒。妄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很呛很辣,酒精从喉管一路流下,灼烧胃部。
  奇怪的是,酒量向来不好的我,如今,酒过三巡,竟然还很清醒。
  露西倒是醉了,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间去吐。我跟着她,学着她曾经的样子,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趴在洗手台上,痛苦的呕吐。她吐完了,我试图搀扶起她,她却一挥手臂,挡开我。
  她回身,靠着洗手台,撑着身子,看着我。
  “你知道么?为零……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恶心……虚伪,肮脏,没有一颗真心……可是,我真的把你当朋友……”
  她说的没错,我不必反驳。她骂,我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反而,那些已经紧紧勒进我心口的钢丝,正渐渐的松开。
  我很想舒一口气。
  露西身体摇摇欲坠,洗手间外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光,照射进来,投射在她惨败的脸上。
  我从挂纸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她没有接,双臂一收,抱住自己,沿着洗手台缓缓跌坐在地。
  她双膝曲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额头枕着膝盖:“我觉得你配不上胡骞予,更配不上托尼……可为什么这些男人,都跟我一样……一样想要信任你……他们都不要我,都要你……”
  “你……你把托尼给我,我把胡骞予还你……好不好?嗯?”
  露西误会我和托尼的关系了。
  我想解释,却苦于无从开口,也坐到地上,背靠着洗手台。
  一路有人进出洗手间,看着我们两人,目露疑惑。
  露西又吐了会儿,但始终不清醒,步伐不稳,我只能请Bartender帮我把她弄出洗手间。
  我回吧台去拿包。酒保认识我们,说从刚才起露西手机一直在响。
  露西一接过包就翻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却又不动作了。
  她呆立片刻,手机又开始响。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迟疑着接起,明明已经按了通话键了,手机还未举到耳边,便又反悔,立刻挂机。
  她直接坐到高脚椅上,对身后的我说:“要不要再来一杯……”
  露西喝喝停停,意识早就不清醒。
  她喝醉的时候,很乖,不闹事。我没有再喝,怕是真要陪她醉一回。
  她约我出来,却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
  我也如此。
  因为,很多事,实在难以启齿。虽然,我很想问,那盘光碟,还有,她哥哥,姚谦墨。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露西的电话就摆在吧台上,这时,又开始叫嚣起来。
  我偶尔偏头,瞥见屏幕上手机号码尾数,1013——不禁猜想,应该是王书维的号码。
  莫不是……托尼找她?又或者,是,胡骞予?
  露西趴在吧台上,无知无觉,眼神涣散的很,铃声一直在响,她始终没有接,而当她终于反应过来,准备接起时,铃声却停了。
  我看着她离手机只有几厘米的手,有些紧张。不知为何,我对胡骞予主动联系露西一事,有些抵触。
  心情没来由变坏。
  没多久,我的手机响。
  看来显,王书维。
  “胡夫人和你在一起?”
  我隔很久,才反应过来胡夫人是哪位,堪堪答道:“对。什么事?”
  “请她接电话。”我看看露西,她都醉成这样了……
  “她暂时离开了一下,什么事?我转告她。”
  “胡总出了点意外,在国立医院,住院部V层独立病房。他母亲在国外,暂时赶不回来。请她速到。”
  我知道不该问,可是,这种时候,这样嘈杂的环境,意志力,一时的薄弱:“什么意外?”
  话问出口,就后悔了。我正要试着说些什么,将此话一笔带过,王书维莫名其妙问一句:“你关心?”
  我一阵板滞,竟有种无言以对的错愕感。
  “嗯?”
  “我会转告露西。”说完,忙不迭收线。
  我不知道往哪看,张口就要酒保给我弄杯烈的。
  酒杯送到我面前时,我发现,只是杯苏打水。
  “你快要醉了。喝苏打吧,别喝烈酒了。”酒保好心提醒。
  “我怎么不觉得?”我脸不烫,脖子不涩,怎么会快喝醉?
  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眼睛放空,神色焦虑。一副快喝醉了的样子。”
  ************
  我确实是醉了,而且,醉的离谱。
  因为,我去了国立医院。
  国立医院外,很多记者,堵在门口,人头攒动,出租车都进不去。
  我好不容易进入医院,询问前台的护士独立病房病人的情况。
  护士却不肯透露一点消息。
  记者被保全拦在外面,虽然进不来,但依旧造成医院内部不小的骚动。外面甚至还有SNG车,直接连线电视台。
  医院走道的电视上,正在直播。
  大门被堵着,我暂时也出不去,百无聊赖,站在人群身后,仰头看新闻。
  新闻报道,匿名人士向狮城各大媒体爆料,近日与恒盛集团总裁胡骞予交往过密的女星许曼妮,被证实感染HIV病毒。
  此事一出,记者蜂拥而至,混乱中,胡骞予受伤,前往医院就医途中又因车速过快而出现交通意外。按照时间推算,胡骞予迟迟没有从医院出来,记者怀疑,要么,就是伤势过重,要么,就是,他此刻正在进行HIV病毒检查。
  我前方那人,义愤填膺:“才结婚没多久就出去玩?!死了活该!”
  电视上,对当时的场面进行了重放。我看胡骞予只是被摄像机碰伤,伤势应该不严重。但是,之后的交通意外,不知是否严重。
  一路坐车过来,我都在笑自己的不理智。
  而更不理智的,是,我来到了胡骞予的病房门外。整个楼层空静异常,我下意识、尽量放轻脚步。
  手握在门把上。握在犹豫,一扇门而已,要推开它,却难如登天。
  想了很久,我垂下手。
  转身离开,走出不远,我听见,身后有动静。
  门被人打开。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然而,没有回头。
  时间仿佛静止,我听见自己心跳声,沉沉浮浮。随即,有脚步声,在朝我靠近。
  不快,也不犹豫。
  “你怎么在这里?”胡骞予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
  他的脸凑过来,正停在我肩膀上方。下一刻,他侧过脸来,看着我:“说话。”
  “我……”我一字出口,再说不下去——
  胡骞予单手抱住了我的腰肢。
  他躬身,下巴搁在我肩窝:“来看我?嗯?”
  我嗓子异常干涩,沙哑的问:“伤势……怎么样?”
  他不说话,紧了紧胳膊。
  我低头,瞧见他另一手,缠了绷带。
  我偏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疼吗?”
  连我自己都布置,我能发出如此柔润如水的声音。
  可我,真的在担心他。
  胡骞予未受伤的那只手,紧紧贴着我的小腹,向上移动,来到我胸口。
  他伸指,点一点我心脏位置:“你呢?疼吗?”他稍一用力,指尖便陷进我胸前柔软中,我捉住他的腕子,摇摇头。
  他随即在我颈项中蹭一蹭,咬一下我的脖子:“我疼。疼死了。”
  不知 ,他是指他手上的伤,亦或是,他的心。
  我感觉到,自己颈子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留下来陪我?嗯?”他从我肩膀上抬头,自下而上的看我。他宽厚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脊。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软弱?”鼻尖抵在鼻尖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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