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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错(要用身体吗) 蓝白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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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俱很全,电器也很新,怎么看都是刚装修不久的房子。
  “你哥哥这么好的房空着干嘛?”我不禁有些疑惑。
  露西闻言,无奈地看我一眼,很少见她情绪低落。新鲜。
  “本来是给哥哥用来作新房的。可惜,婚礼当天吹了。”
  婚礼当天闹分手?新鲜。
  “我怎么没听你说?”我对此表示关心。
  **********************
  我坐到沙发上,听故事。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回国。你记得吗?”
  露西说的一脸郑重。
  我点点头。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这么声明的时候,露西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尖叫出声:“你说什么?!回国?!真的假的?!啊?为零!”
  我那时候耳膜被震得生疼,不说话,把手机拿的远一些,也想等她这点兴奋劲儿过了,好继续这场对话。
  却不料,我的沉默引来了反效果。
  露西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地催:“为零!为零!为零!说话,说话,说话!你真的要回国?!”
  “真的。”
  “你那个朋友……那个,什么张大头的,他不是反对你回国吗?”
  张怀年确实不建议我回国。
  但是,我依旧决定回来。
  露西语气平静了一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等我手头的事全部解决了。”
  *******************
  现在回想起来露西当时的尖叫,我的耳朵还有些疼。
  “那时候我就在参加谦墨的婚礼。你也知道,那老女人死活不认我,我还是沾了托尼的光,才被分到教堂里最角落的地方。你想想看,这么角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因为讲电话声音太吵,打扰到神父证婚?竟然找这么个烂借口,派人赶我出教堂!”
  以你的嗓门,不是不可能——
  我这么想。而且,很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我打这通电话给露西时,正坐在张怀年的车里。
  当时我们开车,正在去领事馆的路上。
  胡欣当时千方百计把我送出国,逼我签了协议。这份协议存在领事馆里,限制我回国的自由。
  我那时候已经下定决心回国,说什么也要让这协议失效。
  正规途径,非法途径,只要能让我回国,就会成为我的不二选择。
  而张律师,张怀年,在金融线和政法线混饭吃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他的手腕的。
  他本来坚决反对我这么做,但我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业界有句相传已久的话:“张怀年是亚洲无良律师之最,黑白道通吃,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所以,我才会麻烦张律师,请他跟我一起去领事馆。
  当时在车上,露西的话,连张律师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露西的声音已然大到这种地步,不能怪姚夫人把她赶出教堂。
  “最解气的事,我被赶出来没多久,谦墨也出来了。我还以为他是来安慰我这个被赶出哥哥婚礼的妹妹。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他竟然说,他不结婚了。看着那个老女人气急败坏地追出来,你知不知倒我有多开心?”
  谈话就这么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露西原本是要为哥哥的失婚而惋惜,到最后,这倒变成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作为一个听众,我负荷不了这种变化。
  最终,我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哥哥一直是个很猛的人。这一点,我们大家都知道。”
  他哥哥结不结得成婚,与我无关。但他不结婚,便宜了我一套这么好的公寓,那他还是别结婚的好。
  我进卧室看了看,床是King Size的,床罩新得不像话,看来价格不菲。再进浴室。海蓝色,我喜欢的格调。
  不错。浴缸很大,像个小型泳池。
  厨房光洁如新,灶台可以拿来当镜子。橱柜里餐具齐全,中餐西餐餐具一样不少。
  我很满意。
  “租金一个月多少?”
  “我跟我哥说了。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不收你租,就当你是来帮忙看房的。”
  “这些全都没用过。你拣大便宜咯!”
  露西笑嘻嘻。
  我也笑嘻嘻。
  我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没几样,但回来后的这一周,我购置了不少东西。
  要把这些全部搬去新公寓,不是简单的事。光收拾这些东西就花了我不少时间。
  想想,决定明天请物流公司来搞定这些东西。我还要上班,没时间自己亲自搬。
  一想到明天上班,我不禁有些堵心。
  我适应不了这种大环境、人来人往的工作场所。
  我不清楚,对于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赚钱,不和人来往的人来说,要怎么和别人处好关系。
  我还得在这个位子上呆很久,而得罪了同事,会让我的日子很不好过。
  我现在手头只有恒盛总公司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胡家百分之五十一,处于绝对控股地位。
  这百分之五十一,还不包括恒盛规模巨大的分公司体系中所占的股份额度。
  也就是说,即使我拿回被胡阿姨占去的那百分之十五,还是坐不到恒盛董事会的第一顺位。
  而就我所知,董事会的那些老臣子们,和胡阿姨的关系都不错。
  而胡欣又有胡骞予这么个争气的儿子,自打自拼地,竟能把恒盛推上云端。
  那些拿散股的小户还有可能把手头的股份转卖给我,而那些大股东,要他们吐出股份,难于登天。
  或许5年,或许10年。
  而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我不把那些同事当朋友,但最起码不能让他们变成我的敌人。
  四面树敌这种蠢事,我不会去干。
  *******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时,手机响。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一种不详的预感冲上我的脑袋。
  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胡骞予!
  接起电话。
  “林为零。”
  胡骞予的声音。我的祈祷没有应验。
  “……”
  “为零?”
  听到他叫我名字,我的身体条件反射,不自觉一缩。亦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个晚上,那段痛苦的激情。
  他硬挺的器官,在我的身体里猛然一阵震动。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处,低唤我的名字,“……为零……为零……为零……”
  我一直咬着牙,无意识地摇头。头发凌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我想说话,说不出来。
  咬着牙,只想着,不呻吟,不呻吟。
  身体的震颤越发不可收拾,最后时刻,他猛地抽身而退。随即,一股灼热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腿上。
  那种热度……
  我不想忆起,却偏偏记得清楚,难以忘记。
  *****************
  “林为零?”他又唤了一遍。
  “什么事?”
  我听见自己问他,两边的声音都不够真切。
  “你下来。”
  “……”
  “我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
  我下意识走到窗边,向下看。
  没看见他的身影。
  当然,连车都跟蚂蚁一样,更何况人?
  “我,在外面。还没回酒店。”我尽量保持语速的平稳,不想让他听出端倪。
  低沉的笑声传来。声音不大,渐渐敛去。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如果说刚才的笑是不屑,此刻的笑,多了点无奈:“我看见了,你就站在窗边,正向下看。”
  我惊愕,猛地闪身躲到窗帘后。
  心跳瞬时加速,砰……砰……砰……跳不停歇。
  离那么远,他怎么看得见?
  我安慰自己,可是心跳速度反升不降。
  我心跳难以平静,胡骞予淡淡说,带着笑意:“离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不必躲。”
  胡骞予,为什么你总是猜得中一切?
  仿佛我这一切不自觉的动作,你全部尽在掌握。
  “我不在酒店对面。别担心。”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提醒我收线。
  我看着窗外。景观灯把夜空渲染的像是傍晚。
  其实,此刻,已近子夜。
  ************************
  第二天,一早上班。
  “林理事,早。”
  我听着这一声招呼,进电梯的脚步慢下来。
  是我们部的财务接待,一个姓陈的小姐,具体名字我不清楚。我的脑子,记数字,量再大也记得住,可这名字,短短两个字,三个字,我却很容易忘。
  “嗯,早。陈小姐。”
  我们一同进了电梯。
  她一直偷眼看我,被女孩子这么看,我还是第一次,不禁笑了,看向她。
  她有点别捏地收了视线。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她摆手,急切解释,“只是,林理事记得我的名字,还和我打招呼,有点不可思议。”
  “是吗?”
  “林理事,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
  这是我调整僵化的人际关系的第一步。看来这第一步我迈得不错。
  可是我也不禁暗自忖度,我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应该很差吧!
  要不怎么和她打个招呼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呢?
  早餐时间过了,我进茶水间泡咖啡。
  这个时间进茶水间,看着里头还有这么多人,我不免有点诧异。一般情况,过了早餐时间,大家都会回自己的位子,茶水间会恢复冷清。
  我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茶水间里很热闹。
  “这是……”
  “一定是!准没错!”
  “用马赛克挡了脸了你还能认出来?”
  “一定是咱们恒盛的公关部跟他们报社打了招呼,不准登全脸的!”
  “……旁边这女的,记不记得?”
  “哎,你什么记性啊?就是代言了我们公司一款风险理财产品的那个啊!看看看,这里都写了,因为代言结缘,钻石王老五夜会……”
  “哦,失望啊!她也不过一般漂亮而已啊!她哪配得上我们恒盛的……”
  “什么啊?没可信度的呀!”
  “凌晨从男方家里出来……都配了图了。还没可信度啊?”
  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吵闹玩乐的氛围。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进茶水间的原因。
  八卦,娱乐,满耳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听得人头疼。
  我揉一揉吃疼的太阳穴,准备泡完咖啡就走人。
  一个娇小的身影却在这时猛地站起来,向我这边跑来。这个女孩笑呵呵地躲,手里攥着版面花花绿绿的报纸。另一个人随即站起来,追着前头那个跑。
  “诶诶诶!你是没人家漂亮嘛!钓金龟也不够格啊?”
  “你嘴怎么这么缺德啊?!别让我逮到!”
  追追打打的场面,我以为我在初中结束后就再也见识不到,不料在恒盛又重新领教了一回。
  我绕道,尽量不和她们碰上,免得把咖啡给打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
  两个人跑来跑去,嬉笑怒骂,我都已经绕路了,还是不能幸免。
  其中一个不看路,撞上我,手肘碰翻我的杯子。
  杯子翻了,咖啡全数喂到了我的衣襟上。
  闹腾的茶水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我抖一抖自己狼藉一片的衣服,尽量不让咖啡流下去弄湿我的裤子。
  追打中的两人都愣了,其中一个看看我的脸,突然反应过来,“呀”了一声,急忙把手里的报纸丢到流理台上,跑到边上的配水房取毛巾,帮我擦拭。
  却是越帮越忙,我的裤子都被她弄湿了。
  无奈,我只得把马克杯放到一旁,接过毛巾自己动手。
  “对……对不起!林小姐,我刚才……刚才没看到你!”
  那个碰翻我杯子的女孩子,低眉顺眼,声音发颤:“林理事,你……你没事吧?”
  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知如何应付。
  “没事。擦干就好了。”我看看自己的马克杯,笑出声,化解尴尬。
  转身去拿我的马克杯。
  我的视线不经意投在和杯子放在一起的那张报纸上。
  报纸的一角被咖啡弄湿,可丝毫不影响这个中间最醒目的版面的清晰度。
  我的视线不受控的定格。
  我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女星苍然微的秘密情人”
  足够噱头的标题。
  照片不甚清晰,但好在角度还可以,将女人笑容嫣然的脸照了个全。
  男方却打了马赛克,让人不得其庐山真面目。可是,男人指上那枚铂金尾戒——
  那个戒指,我有印象。
  这个男人,不是胡骞予是谁?
  他昨晚俨然是美人在怀,怎么还会有时间有心情,打那种电话来搅乱我的思绪?
  “林理事,你没事吧?”
  呵,现在人表示关心都只有这一句吗?
  没事吧?
  我很好!好得很!
  我朝她笑笑:“我没事。谢谢。”说完,转身离开,下一秒,敛去所有表情。
  ******
  我回到酒店,人已经到大堂了,这才猛地记,自己今天早上已经退房,行李也都运到新家。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
  白色的衬衫,大片咖啡渍,干了以后,摩擦到皮肤隐隐的疼。
  回公司上班?回家换衣服?
  我无法抉择,茫然不知所措。
  一周前,我进入了一个游戏。
  和我最擅长的21点和俄罗斯轮盘不同,这个赌局,赌的不是钱,是恒盛的控制权。筹码,也不是钱,是我的一切,他的股份。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
  不缠人,不用你养活,不用担心被曝光。
  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
  让我待在恒盛。”
  我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这么说,是为了得到参与这个赌局的资格。
  **********************
  “林为……林理事?”
  我呆呆站在酒店大堂,不知所措之时,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声音不太确定,带点疑问和探究。
  我望向声音的源头。
  李牧晨?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向他,有点无措。他看我的眼神亦然。
  “你怎么在这里?”
  “我翘班了。”
  李牧晨有点不置信地看着冲他笑的我,再看看表,“12点,午餐时间,不算翘班。”
  12点了?
  我看表,果然。
  不禁拍拍自己的额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花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发呆?
  “我有朋友约我在顶层餐厅吃饭。不介意的话,一起?”
  我摊开手,示意自己脏掉的衬衫:“我的衣服脏了,得回家换。”
  他顺着我的示意,看我的衣服。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听了心情顿好的话。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还以为是很特别的花纹呢!你衣架子一样,底子好,不像样的给你穿也变像样了。况且,外套扣起来,脏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
  真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话能说得这么甜。
  “林理事?”
  “我有点走神,对不起。”
  “一起去吗?午餐。”
  “好吧。”
  *********
  被骗了。
  没有所谓的朋友。
  他状似无辜:“本来是约了朋友的,没想人家佳人有约,我呢,沦落到被放鸽子的悲惨境地。不过我倒要感谢他,要不是他,我不会碰到你。”
  我对此半信半疑。
  男人追女人,要有点无赖,或者痞气,否则一辈子光棍。这句话,对于李牧晨这种社会精英来说,原来同样适用。
  他对我用了心。可惜,对此我只能视而不见。
  今天这顿午餐后,我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位恒盛最顶级的操盘手。
  他似乎特意去看了我在美国的几件case,席间,他提到了多贝特公司的重组事件。
  那时候我人还在美国。CAP要强制收购多贝特,事情闹得很大,地方政府都以反垄断名义介入。
  多贝特找到我,是我的那个美女导师米拉·纳迪从中牵线。
  其实,在那个当口上,我对多贝特的重组案并没有多大把握,之所以接手;纯粹是卖老师一个面子。
  我从中游说,使多贝特得以和死对头普勒公司达成合作意向,降低了PE和负债,改变了家族经营模式,裁员,中层全面换血,并适时放出利好消息,加之政府干预,一切顺当了结。
  虽然某些人,包括媒体,行内人,经济分析学者,众口一词,说这是近几年反垄断战役之中最成功的一例,可在我看来,还有诸多东西是失策的,反收购的成功,百分之五十是因为运气。
  而李牧晨,却能把只有我和多贝特高层知晓的诸多漏洞指出大半,不得不让人佩服。
  和他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我可以学到很多。
  “为零,还需要点什么?”
  不知道谈话进行到什么时候,他对我的称呼,已然由“林小姐”变更为“为零”,而我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和不舒服的地方。
  我看着菜单,翻来覆去,还是决定不了要吃什么。
  “不如试试这里的红酒焗生蚝。味道很不错。”
  我接受了他的意见,点了这里大名鼎鼎的“红酒焗生蚝”。之后他又推了几款菜色。要不是这顿是他请,我免不了要怀疑这间餐厅他是不是有股份了。
  餐后甜点是青草慕斯。带点青草味,纯正的苏格兰味道。
  第一次试这种青草味。味道绝对不赖。味蕾一点一点感受到清甜,较慕斯的甜味,轻很多,却也悠远许多。
  我几乎要闭起眼睛享受这种独特的甜味了。
  这时,李牧晨朝我抬了抬下巴,我不明白他的意旨。他笑了,指指自己的嘴角。我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拿餐巾擦嘴,他已经先行一步,似乎没经过什么深思,手就伸了过来,食指托住我的下巴,拇指指腹划过我的唇角。
  反究这个举动,实在太过暧昧,把气氛弄得很尴尬。我们两个皆愣了愣神。他收回手,道歉,“……对不起。”
  我低头,继续吃我的青草慕斯,却已没有心情细细品尝。这里我已经不想再待下去,剩下的慕斯几乎被我一次性全塞进嘴里。
  ******
  李牧晨载我回了趟家。
  本来不想麻烦他,而且我们在酒店门口已经分道扬镳。
  他去停车场取车,我拦的士。
  可惜偏偏的士跟我作对,迟迟都不来一辆。
  等到最后,倒是等来了李牧晨,开车停到我面前,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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