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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梦啼春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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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滔眉头扭成一处,恨不得立刻去踹赵曙几脚。她极为不情愿的伸出手掌,任那夫子拿着木鞭狠狠的在掌心杖了三棍。
  下了堂,赵曙依旧来翠微轩等滔滔,才见面,就被她一脚踹在膝上。他怒道:“又怎么啦?”滔滔不等他说完,已经劈头盖脸的伸拳过去,赵曙左躲右躲,从背后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吼道:“高滔滔,你发疯啦!”
  滔滔忽然停歇下来,赵曙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手上正握着什么,捏一捏,还温软柔腻。青桐从屋里出来,正巧撞见这一幕,惊得嘴里可塞进鸡蛋。
  好像是有什么被凝滞了,三人静静立了半会。直到方平和公弼来了,才听公弼诡异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十三殿下,对滔滔也敢起色心,佩服。”
  方平一双丹凤眼望着赵曙,淡淡道:“你打算捂着滔滔儿的胸到何时?”
  赵曙脸上“唰”的透红,连忙垂下双手,道:“滔滔,我不是故意的…”
  滔滔反过身,又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斥道:“还说不是故意的。”说着扬起手又要打人。
  赵曙拉住她的手腕,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
  公弼最爱看两人吵架,一副小人脸对滔滔道:“他明明就是想占你便宜,可别轻饶他。”
  滔滔满脸迷糊,道:“他占我什么便宜了?”
  公弼被她问得语塞,支支吾吾道:“他刚刚…那你为什么踢他?”
  滔滔道:“他竟敢在夫子面前出卖我。”说着双手双脚往赵曙身上扑过去,赵曙身材威武高大,顺势将她抱在怀中,使她动弹不得,嘴上道:“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你自己不抄文章,还怪起我来。”

  ☆、第六章: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风越刮越大,将两人衣衫锦带绞在一处,吹得璞嗦作响。天色愈加阴沉,飞鸟低垂在半空盘旋啼叫,满庭的树木簌簌飘下落叶,扬得漫天飞舞。
  滔滔娇小,只到赵曙脖颈,她仰头去顶他的下巴,使他不得不伸长了脖子,嘶哑着声音朝众人道:“你们还不过来劝劝。”
  青桐要上前帮忙,却被公弼拦住,道:“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在打架?”说着,施施然下了阶梯,目不斜视,径自去了。
  方平温言劝道:“快要下雨了,你俩别再闹腾,还是赶快回府去吧。若是淋了雨,小心着寒。”说着,将自己的伞倚着廊庑放了,道:“留给你们用。”又朝青桐道:“你走不走?”
  青桐望着赵曙,眼神里似有无限难以喻言的情绪,方平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你管不着他们,走吧。”青桐依依不舍道:“滔滔儿,我走了。”
  待众人都去了,高滔滔又胡搅蛮缠好一会,才别扭的往家走。行至半路,果然下起磅礴大雨来,落在地上,是一串一串的水泡,烟雾朦胧四起。
  赵曙一手撑开方平留的青梅山水纹纸伞,一手半抱着滔滔,用大袖挡在她肩上。雨势渐猛,她半边脸倚在他胸前,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缓缓的褪去了浮躁,渐渐变得沉静。
  回到府中,赵曙知道滔滔挨了夫子杖棍,忙寻了上好的金创药膏,亲自替她抹上。她的手温腻滑润,揉在掌心,像极了年节官家赏赐的羊脂白玉佩,使他不忍松手。
  赵曙道:“明儿晚上王府里有宴会,你下了堂,也别乱跑,乖乖等着我。”滔滔歪着头问:“等你做什么?”赵曙斜睨着她,道:“自然是同我一起回王府。”
  滔滔甩开他的手,拨弄着案台上几株粉堆层瓣的蔷薇花,撅着嘴道:“我不要去王府。”赵曙道:“为什么?”滔滔道:“去年你寿辰,皇上把全汴京的世家女都召了去,说要给你做媒。她们一个个阴阳怪气、捏腔作势的,实在讨人心烦。”
  赵曙暗喜,以为她是吃醋,就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别有用心道:“你讨厌她们?…如果我不请她们,你会不会去王府?”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滔滔沉吟许久,却半响都不答话,让他脸色愈来愈难看,禁不住怒道:“你是不是要想一晚上!有这么难吗?”
  滔滔终于笑道:“我会去王府。”赵曙一听,从心底深处溢出狂喜来,恨不得马上就抱住她,说几句甜蜜的话。却又听她道:“明儿父亲从并州回来,若是知道我没去给你祝寿,非得掐死我不可。”说完,像是立刻觉得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干咳几声。
  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赵曙脸都气黑了,暗自咒骂自己是疯子,才会去探究汴京混世小魔王的话。滔滔不懂察言观色,反倒很郑重的问:“你真的不请那些世家女么?不怕皇上骂你么?”
  赵曙掀了帘子往外去,扬声道:“当然要请,全部都要请。”

  ☆、第七章:他会写的,他不敢

  翠微轩里全是身穿男衫的女学生,下堂休憩时,都唧唧喳喳的闹腾起来。青桐回头,瞧着趴在矮几书桌上的滔滔,拨弄着她头上发冠的东珠簪子,惊道:“这珠子真大,不会又是十三殿下给的吧?”
  滔滔眯着眼假寐,嘟喏道:“前儿他娘给的。”
  青桐瞧着那珠子,润白洁亮,衬着丝绸般的青丝,散着盈盈月华般的淡光,禁不住叹道:“不愧是皇亲国戚,出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又道:“你备了什么礼?”
  滔滔抬起头,疑惑不解问:“什么礼?”
  青桐一手拍着她额上,道:“你不会连十三殿下生辰都忘了吧?”
  滔滔道:“你原是说这个,我早就备好了。”青桐兴奋的问:“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滔滔从袖口里拿出一条寿字红结长穗子,举在头顶甩了甩。
  青桐扯过穗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摆弄许久,只见上面除了歪歪斜斜的打了个“寿”字,便再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值钱之处,道:“人家送你东珠,你就送条穗子打发他?”
  滔滔声调高了八度道:“什么叫打发,我昨晚上连觉也没睡好,就顾着打这个。”稍顿又道:“再说,你以为我稀罕什么珠子,要不是他娘给的,我才不要。”说着,像一坨烂泥似的往桌上歪去,摆手道:“你别闹,让我眯一会。”
  到傍晚,散学后,才出了翠微轩,就瞧见赵曙立在廊前芭蕉叶前,一身朱红的裘袍,身长玉立,映着碧绿翠滴的阔叶,比往日又多了几分俊朗挺拔。他接过滔滔手中的书袋,掂了掂,皱眉道:“你怎么不带书回府?莫非夫子没有布置文章?”
  滔滔正和青桐悄声说着什么,随口回道:“抄写李白的蜀道难。”
  赵曙皱眉,道:“那书呢?”
  滔滔顿时泛起谄媚的笑意,伸手抚了抚赵曙脸颊,道:“寿星公公,若你想要寿礼,就得帮我完成一个愿望才行。夫子可说了,天上绝不会掉馅饼。”
  赵曙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用大手掌罩住她的脸,朝天顶一推,不怀好气道:“天上确实不会掉馅饼,我可不会帮你写。”说完,就勾搭着公弼、方平玩笑去了。
  青桐见滔滔面无急色,就凑到她耳侧低声道:“十三殿下好像生气了。”滔滔瞥了赵曙一眼,淡淡道:“没事,呆会就好了。”青桐道:“他若不帮你抄文章,明儿夫子问起来,可怎么办?”滔滔笃定的笑道:“他会写的,他不敢。”
  懿王府中重重殿门大开至内苑,白玉飞雕鸟灯高悬,庭院中花团锦簇万紫嫣红,更有奇珍异兽,琳琅不暇。因十三生辰,京城权贵纷纷上门道贺,连帝后也下旨赐礼。一时,言笑晏晏,歌舞升平。
  早有一众的婢女小厮在门首处候着,见赵曙来了,忙上前恭请。王府中规矩犹甚,滔滔也不敢太过放肆,到正殿给王爷、王妃请过礼,方携着青桐入女席。

  ☆、第八章:可是她们欺负你!

  王府韶乐司亲养了百余的戏子,擂台高筑,舞妓们穿红黛绿穿梭于上,锣鼓唢呐,奏乐之声悠悠往街头巷尾传荡。棚幕高高撑起,一溜的朱漆方桌沿着廊檐摆排开去,桌上醇酒佳肴无数,有穿戴华贵的婢女立于旁侧伺候,礼仪举止皆是不同寻常,更有几分骄纵之色。
  滔滔、青桐二人坐于席首,又穿戴男衫,侍婢待她们亦比旁人恭谨,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悄声言谈。与之同席的是官家表弟刘从广家的嫡女青蘅和翰林学士王曾的孙女诗琪,皆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如弱柳芙蓉,娇艳貌美。
  青蘅比青桐大两岁,又是嫡女,行止恭谨审势,仪态万方,从不失礼于人。她瞥眼瞧着青桐一身男衫,道:“怎么不回府换了衣裳再来?”
  青桐规规矩矩唤了一身姐姐,方道:“下了堂没来得及回家换。”又捡了块鹌子水晶脍放入镶边镀金的青釉莲花瓣碟碗中,拂袖递至青蘅跟前,笑道:“王府里的水晶脍比家里做得好吃,姐姐尝尝看。”
  青蘅却道:“再匆忙也该换了衣衫来,如此穿戴,岂非失礼?”滔滔见青桐举着碟子在半空,脸上讪讪,不由得想要帮衬说几句,还未开口,却听旁侧的王娘子笑道:“有什么失礼的,反见得她与十三殿下亲厚。”
  滔滔原未注意,此时才仔细看了看王娘子,只见她面色莹白似雪,满肩的青丝垂落至腰,簪着粉白的海棠在耳侧,眉眼弯弯,叫人很想亲近。不由得问:“王娘子在哪里上学?”诗琪颊上抹过一丝红霞,低声道:“我已经定亲了。”滔滔“哦”了一声,不好再问。
  青桐终是怕姐姐生气,便有些惴惴不安。滔滔瞧得分明,悄声在她耳侧道:“我上回被王妃留在府里暂住,有几件衣裳在十三房里,你想不想换女衫?”青桐听了,连忙点头。
  两人寻由退了席,穿过花园去赵曙院里。途中有几位来府里游逛的世家女,撞见二人,便道:“别过去了,那边是十三殿下的院子,外人不得入内,不如同我们一齐折回去。”
  滔滔笑道:“无碍。”说着就径直往里去,那世家女中有位为首的俏丽娘子,父亲是皇帝的老师,深得圣宠,又曾被王妃亲自唤入府中参与世子妃拣选,来过懿王府数次,便着意立些威风,道:“王府规矩甚多,你们若是横冲直撞,小心惹祸。”又见她们身着男衫,以为是家中请不起先生的没落贵族,下了堂就急匆匆来参加宴会,又哂笑道:“王妃既碍着面子请你们来,就该好好守着规矩,别给家里人丢脸。”
  有个只识得青桐的娘子“咦”了一声,皱眉道:“难不成庶女也能参加王府廷宴?”说完又轻声在众人跟前将青桐家世仔细诉说一番,满耳都是啧啧之声。
  滔滔怒火中烧,暗自攒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拼个你死我活。却听青桐在耳侧宽慰道:“你别生气,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好了,若是因她们搅了十三殿下生辰宴会,可得不偿失。”
  滔滔气道:“可是她们欺负你!”

  ☆、第九章:只能眼瞧他将唇亲在自己的唇上

  夜色早已临幕,花枝横斜深处亦悬着高高烛火,被红纱烟罩笼着,透出嫣色暗光。青桐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低声道:“这算什么,我早就习惯了。”说完,拉住滔滔衣袖,道:“咱们赶紧换衣衫去,不然都要上菜了。”
  滔滔朝着世家女们一瞪,举了举手中拳头,凶狠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青桐怕她按耐不住,忙半拖半架着她往内苑去。那些娘子们瞧着两人举止粗鄙,纷纷露出轻蔑之色,倒也不再计较,随意往园中闲逛而去。
  赵曙院里的人不敢怠慢滔滔,忙侍奉巾栉、妆匛等物替两人盥洗更衣。赵曙在前厅寒暄喝了酒,恰巧回院里稍憩,也未带着下人,静静儿绕过长廊,直往寝殿去。
  掀了帘进去,才见两人在里头穿衣。侍婢们也未料到殿下会此时回来,也是吓了一跳,忙躬身请安。青桐从未在男子面前宽衣,虽然内衫已然穿戴齐整,亦是尖叫着连忙躲到帘幕后头去。滔滔倒是镇定,轻巧着系着腰间锦带,朝背过身去的赵曙道:“你不在前头招呼,怎么反跑到屋里来了?”
  赵曙亦有些尴尬,沉声道:“喝了酒,有些累了,回来洗把脸。”滔滔披上月白印靛青小团花纹褙子,朝十三道:“你过来,给我描点眉。”
  赵曙哦了一声,许是微醉着酒,有些失魂落魄。他持着墨笔,拂过袍袖,正要落笔,却见滔滔闭着眼朝自己微微倾身。她刚刚施过胭脂,脸上白润红粉,梳着双髻,簪着两朵半开的蔷薇,从鬓上垂下两缕青丝垂至胸前,红唇微抿,面若芙蓉。
  有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似有慑人的力量,他情不自禁朝她贴脸上去。她也似觉察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眼瞧他将唇亲在自己的唇上。
  温润潮湿的触感席卷而来,两人脑中皆是白茫茫一片,有些惘然,又有些恍惚。时光仿佛被凝住了,短暂的瞬间变成了漫长的岁月,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揉成那白釉碟中的糯米团子,又粘又黏。
  像是电闪雷鸣般在赵曙心里激起无限的火花,他此刻才得以肯定,自己,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疯疯癫癫,毫无规矩的小魔女。而滔滔,却截然相反,她是心智未熟的小丫头,将亲吻看做是勾栏里的大人们做的事。待她回神,就立刻挥起了拳头,狠狠朝赵曙脑门上砸去。
  她边拳打脚踢,边怒吼道:“死十三,你这个疯子,今儿绝饶不了你。”旁侧有两名伺候的婢女,都低着头,只以为殿下在给滔滔娘子画眉,待打起来了,也是见惯不惯,屏声静气立于一侧。
  青桐穿戴好了,才敢从帘幕后出来,见滔滔追着赵曙殴打,心里有些生气,忙过去拉扯,道:“滔滔,今儿是十三殿下的寿辰,你就不能让着点么?他怎么就惹你了?”滔滔羞于出口,只道:“咱们走。”又狠狠瞪了赵曙一眼,拉着青桐气嘘嘘的往外去了。

  ☆、第十章:此时只有赵曙能治得住她

  宴席间正是热闹,王妃亲临,招呼众人饮酒赏乐。滔滔虽有怒气,见王妃在,亦是收敛几分。正要上前请安,忽有世家女“哎呦”一声,滔滔循声望去,竟是刚刚在花园中出言讽刺的娘子。
  只听她哂笑道:“换了身衣裳,倒像个世家女子模样。”身侧众人亦是附和,窃窃有声。滔滔原就有气,此时更像是点燃了似的,怒火窜得老高,大声吼道:“你说谁呢?”
  那世家女抿嘴一笑,道:“谁应承就说谁呗…”话音未落,却见滔滔儿猛扑上前,双手揪住自己双襟,瞪眼道:“今儿别再惹我,不然有你好看。”她从小养于深闺,明争暗讽见过不少,却从不知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生猛的女子,本能的有些胆怯,却又不肯在众人面前屈服,强自镇定道:“在王府里,自有王爷王妃做主,你还想打人不成?”
  滔滔伸长脖子,大声道:“我就要打人,怎么了?”青桐一听,吓得半死,忙上前劝慰道:“今儿是十三殿下的生辰宴会,你忍着点,行么?”稍顿又柔声道:“算了吧,闹开了不好。”见滔滔儿松了手,就忙拉住她往席位上走。
  那世家女见此,轻蔑的瞥了滔滔一眼,笑意愈加深了几许,勾唇道:“料你也不敢如何。”旋即又朝众人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竟如此不知礼仪,着实失了家族颜面…”她还要说什么,只觉忽有一股子蛮力从腰侧袭来,自己禁不住往后跌去。
  王妃劳累半日,正要去内苑休憩,忽听有惊呼之声传来,也不知发生何事,连忙扶着丫头上前看。青桐见滔滔将人扑到在地,两人厮打起来,相互揪扯着对方的发髻,嘴上胡乱骂着。她又急又气,一跺脚,连忙朝内苑跑去。她知道,此时只有赵曙能治得住她。
  众人瞧着眼前架势,也不敢上前,只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喧闹不已。婢女扬声道:“王妃来了。”王妃往前一看,见是滔滔,吼道:“滔滔儿,快给我住手。”滔滔打得眼红,哪里能听得进什么,鼓足了劲儿与人撕扯。
  王妃正要吩咐丫头将两人分开,身后忽有人狂奔而来,二话不说,强行将滔滔横腰抱起,扛到肩上就走。滔滔又是叫又是闹,趴在赵曙肩上锤手踢足,张牙舞爪气得半死。
  后来,在汴京城的世家子弟间,便悄悄流传着,说北作坊使高遵甫家的女儿比那山中的老虎还要可怕,除了懿王府的十三殿下,无人敢惹。
  兽首涂朱的白玉勾云纹灯燃了十余盏,照得殿中通明。滔滔端坐于光下,赵曙轻吹着她脸上的伤口,用手指勾了些许透明膏药抹在那红痕上。他很是心疼,问:“还痛么?”
  滔滔任由他收拾伤痕,只是不说话。赵曙又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滔滔这才开口,问:“对不起什么?”她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映着烛火,像那星子似的,璀璨无比。
  赵曙避开那目光,低声道:“全部都对不起。”滔滔打了一架,气消了许多,斜睨着他,道:“知道错了吧?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还敢不敢那样?”

  ☆、第十一章: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连忙摇头,模样儿极为诚恳若定。滔滔嘴角抹出一丝笑意,道:“你过来。”赵曙疑惑道:“干什么?”滔滔道:“你过来就是。”
  他的脸一寸寸的亲近,剑眉挺拔,隐隐透出尊贵豁达。滔滔直直的望着他,这是她从小最为熟悉的脸,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比任何人都多,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和冷冰冰的方脸让她觉得心安。
  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的心噗通乱跳,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神秘不止。她若是不想去上学,就会装病,骗他去给自己请假,而他总是屡骗屡信。她初次来葵水时,他不敢骑马,抱着她从太乙学院直奔高府,手腕足足痛了半月。吃鸡蛋时,她总是将蛋白掰给他,因为她只吃黄。她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换外衫,梳洗妆扮,半分礼仪也无。
  即便是熟稔至此,他也常常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攀在他脖颈上。他脑中轰然一响,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在胸膛里翻滚沸腾。她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温温润润,似有兰香。她柔软微隆的胸脯贴在他的身上,有着奇异的触感,能让人酥软迷恋。
  如果可以,真愿时光能停伫在此刻。她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分男孩子气,狡黠笑道:“朋友,生辰快乐。看在是你的好日子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又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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