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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梦啼春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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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去行宫么?兰贵妃夺我小姨圣宠,还要我天天对着她谈笑风声,我不乐意。”
  透雕梅花朱漆小几上摆着半钵薏仁粳米粥和几碟爽口酱菜,赵曙盘膝坐在炕上,边嚼着酱菜,边道:“你小姨进宫那会,兰贵妃早就得宠多年,哪能怪她。。。”
  滔滔翻眼一瞪,道:“你到底帮谁呢?”
  赵曙向来注重养生,稍有饱意,就搁了碗筷。婢女端着茶水、痰盂上前,他漱过口,方道:“你不是没泡过温汤么?我好不容易求了官家要带你去,你倒好,枉费我一番苦心。凭她兰贵妃如何得宠,你只管在你房里呆着就是,早晚请安虽免不了,但也不至于让你在跟前伺候。况且,方平和诗琪也会随着长公主同去,也不会把你闷着。”稍顿又故意道:“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滔滔压根没听出他话中意味,欣喜道:“好啊好啊,呆会进宫你就同官家说去。”
  赵曙阴着脸,无奈道:“滔滔儿,你还来劲了是吧。”
  滔滔自知理亏,将脸埋在饭碗了,吧嗒着喝粥。
  兰贵妃缠绵病榻,好不容易回转了些,官家想带她到行宫散散心。传至长公主旼华耳中,知道驸马苏且和会护驾随侍,就闹着要一起去行宫泡温汤。待官家答应了,她还得寸进尺,连着儿子、媳妇、孙子一并要带去。官家就只有旼华一个妹妹,宠爱至极,也就应了。
  大臣中谁也没让跟着,只召了赵曙、滔滔随扈。说是随侍,但谁都知道滔滔儿怀着身子,行动不便。官家此番,便是给十三殿下施以恩宠,连远在关中带兵的的四殿下收到同党京中发去的飞鸽传书,也甚为忧虑。一时间,朝中重臣对赵曙皆是侧目。
  可身在漩涡中的十三殿下,却压根没当回事。
  到了出发之日,天还没亮,不及丑时初分,赵曙就起身穿戴要往东宫门外候驾。滔滔是睡不醒的,落衣叫了两回,没个声响。赵曙急着要出去,又怕滔滔误事,就让落衣帮她穿戴好衣衫,连发髻也没法绾,只用毛毯将她裹着,一路抱到外头马车上。车上宽敞,置有坐榻,上面铺着厚厚的褥被,滔滔睡在上面,一路摇晃颠簸,竟也没醒。
  此次圣驾出巡,并未向外头宣召,故行事颇为小心收敛。宫里早已将多半的衣物妆匛早早运至行宫,如今带的十余辆马车都不过是些随身所需之物和内司褚备的新鲜吃食。城外的官道是黄泥铺就,连下了几日的雨,虽早一日已遣人洒了稻草,但几十个轮子和马蹄往上头辗过,终是淤泥四溅,至后面跟随的车子,行路已极为坎坷吃力。
  落衣在马车上伺候滔滔绾了发髻,用过早膳,方道:“殿下在前头随着銮驾,说若是主母身体不舒服,就遣外面的侍卫去叫王大人。”
  滔滔被马车跌得胃酸,懒懒倚在座上,道:“王大人也跟来了?”
  落衣收拾碗筷,用食盒装好,道:“王大人跟医女坐在后头的马车里,娘娘若有哪里不舒服,遣人去叫便是。”滔滔不知外面的情况,也不知赵曙在哪里,就掀起车窗的帘子去看。外头雾蒙蒙的,车轮滚滚马蹄声声,侍卫们都身穿软甲头盔,如柱子般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军纪严明。狂风四起,竟连他们的甲衣也吹不动。
  车顶上忽然“啪”的一声响,将滔滔吓了大跳。原来赵曙从前面折回来,看见滔滔将头露在车外四处张望,就一鞭子甩在马车上。他粗着嗓门喊道:“风大,快将帘子放下。”
  滔滔正想跟他说句话,岂料还没开口,他就已绝尘而去,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侍的侍卫,骑着快马,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落衣瞧着滔滔面色不好,便问:“主母可有什么吩咐?”
  滔滔道:“我想解手,能不能叫人停车?”她一直有起床后上大解的习惯,用早膳那会,肚子就有些痛了。看见赵曙时,本想问他能不能停下马车,出去解决解决。可他连跟她说话的时间也没有,甩了一鞭子,就急急去了。
  落衣道:“停车是不允的,但我们带了马桶和草木灰来,就放在后面的马车里,娘娘再忍一忍,我过去拿。”说着,就掀开帘子。
  那赶车的侍卫是不能停车的,但也稍走得慢了些,让落衣跳下去。落衣两脚踩在泥巴里,像是被吸住了般,抬脚都觉吃力。她顾不得这些,提着裙子跑到后面的马车外,喊着里头的人将马桶递到手里,又急匆匆的再次赶上滔滔的马车。车又不停,还是那赶车的侍卫力气大,一把将她提了上去。
  如此一个来回,可把落衣累坏了。滔滔憋的半死,顾不得礼仪不礼仪,先解决了再说。马桶里放了草木灰,用完后又用木盖严严实实的遮住,倒并无多少气味。车队走的极快,不到午时,便已行至山脚下。
  行宫建在半山腰上,有宽阔的石子路蜿蜒而上,两侧皆是古木参天。只行了两柱香时辰,就能看见庭院深深,巍峨宫墙。行宫里的百余宫人早已候在殿前恭候,掌印尚宫见御驾已至,连忙领着众人跪下身去,高呼吾皇万岁。赵曙扶着兰贵妃下了鸾轿,道了“免”,内侍宫婢们方起身立在道路两侧。
  滔滔也跟着下了马车,顶着大肚也要下跪请安,心里骂了赵曙几千几万遍,直到落衣说可以入行宫歇息了,她才舒了口气,几乎是被婢女架着去了房里。行宫虽逼仄,但比起十三殿下府却又大许多。滔滔住的地方视野极好,坐在床榻上,只需推窗,便能遥望半个汴京城。
  婢女伺候滔滔净脸洗手,换过干净衣衫,重新绾了发髻,又从殿中摆的几盆子海棠中挑了朵艳丽的簪在鬓上。落衣在宫人房中洗漱干净了,方进门伺候。滔滔问:“殿下哪去了?”
  落衣道:“殿下在前头伺候御驾用膳哩。”
  滔滔“哦”了一声,不出片刻,就有行宫的掌印大监领着宫人过来请安,将一盒盒的御制吃食放在桌上摆开,直到亲眼望着滔滔吃毕,方收拾碗筷退下。又过了两个时辰,到傍晚时分,才有人过来叫滔滔过去陪兰贵妃泡温汤。滔滔忙让落衣整了整妆容,带着泡温泉穿的纱衣,就跟着内侍往花园中去。
  行宫虽不比禁宫,但也殿阁亭台高低错落,回廊水榭色连相接。滔滔随着内侍穿过花枝横斜,在高木林立处隐隐闻见有说笑之声。内侍止住步,恭谨道:“高娘娘,请往里面去。”
  落衣又扶着滔滔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方才豁然开朗。只见十余丈的天然凿池里雾气滚滚,四周种满了玫瑰牡丹,嫣红叶绿的,风一吹,就将那雾气和清香绞在一处,直扑入鼻中,郁郁昏昏,几乎要将人迷醉。三个穿着透衫衣裙的娘子青丝披肩,坐在温汤里,只露出脖颈,朝着滔滔喊道:“快换了衣衫下来,可舒服了。”

  ☆、第一一六章:连跟他说句什么的力气也没有

  岸上铺着毛毡,摆着几条四脚方凳,凳子周围用明黄绣龙凤纹的帷幕笼着。有婢女上前伺候滔滔在帷幕里换了薄衫,又扶她入温汤,方退至旁侧。
  那汤池里的水是滚热的,滔滔沿着石梯缓缓往下走,浑身发起汗。诗琪见滔滔略微不便,就忙将她牵至池底的石凳上坐下。在公主和贵妃面前,她不敢多话,只从水底握了握滔滔的手,轻声道:“泡会子就好了。”
  滔滔笑道:“无碍,挺有趣儿。”说着,就开始折腾手脚,尽心享受。
  雾气腾腾,兰贵妃脸上显得极为苍白,她与旼华论着家常闲话,道:“还记得上回与你来行宫泡温汤,你还是个孩子。如今才转眼,连糯米团子都能走路了。”诗琪听到贵妃论起自己的儿子,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旼华公主将双臂搭在岸台上,任由两名婢女揉按着肩膀,笑道:“可不是,那回若不是我求着皇兄,他还不乐意带我来。”她的思绪遥遥的飘向逝去的岁月,脸上的皱纹像是盈满着幸福的痕迹,折成笑意道:“那时你还只是昭仪,皇兄只带着你来行宫,我气不过,就非得跟着来。那年几乎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我们在大殿西暖阁里,你和皇兄亲自烤肉给我吃,喝酒吃肉赏星星,日子可真好。”
  滔滔听着旼华说话,很是入神,不由得惊讶道:“官家也会烤肉?”
  兰贵妃笑道:“烤得还不错哩。”
  旼华幼时也是顽皮惯的,当年还曾爬到树上去追打驸马,连指婚也是自己去求的官家。她素日在晚辈面前都端着架子,此时也松懈几分,道:“若不然,今晚就让他烤给你们吃吃?让贵妃娘娘去求,保管得逞。”
  滔滔也是会起哄的,就抚掌笑道:“好啊好啊。”
  诗琪在旁边听着,都替她捏了把汗。
  兰贵妃倒没有不悦,只道:“上回是微服出巡,也没带什么人来。如今行宫人多,叫人传出去,谏官们又得上奏骂我蛊惑君心了…”
  旼华哂笑道:“那些老头子,不管边关战事、不管州事瘟疫,只知道盯着官家后宫那点子事,真惹人厌烦。”诗琪的父亲也曾上奏谏过官家独宠兰贵妃之事,听着公主如此说,就觉有些逆耳,但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装作没听见罢。
  兰贵妃口渴,唤道:“拿杯水来。”婢女呈上用鲜桃绞烂榨出的汤汁,恭谨道:“娘娘,温汤不宜久泡,于身体无益。”
  旼华也觉有些头昏胸闷,就道:“那便起身吧。”
  见贵妃和公主都要走,诗琪也忙扶起滔滔,随之上岸。在外头候着兰贵妃和公主换了衣衫,滔滔和诗琪才进帷幕穿戴。发了一身汗,滔滔只觉神清气爽,身子也似轻便许多,待贵妃和公主仪仗都离得远了,她才跟着诗琪去后山花园里寻糯米团子。
  赵曙和方平本在御前行事,后来有宫婢回禀,说兰贵妃已回寝殿,官家没了心思,就散了众人。方平难得与赵曙独处,想让人在花园中摆席煮茶喝,才在亭子里烧了炉子,就见乳母抱着糯米团子过来玩耍。糯米团子见了方平,就从乳母怀里脱身下来,摇着小屁股一颠一颠的跑过去,口齿伶俐的喊着“爹爹…爹爹…”。宫婢怕小世子碰到炭火,就忙将炉子撤去。
  方平看着糯米团子奔来,脸上淡淡含着笑意,站着没动。糯米团子走得急了,脚上忽而一拐,真如团子般一头栽在地上。乳母们吓得半死,连忙将他抱起,拍打着衣衫上染的灰尘。
  糯米团子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想哭又不敢哭,嘴角抽动、眉头微蹙,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模样儿一下子把方平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赵曙没带过小孩,见他摔了,脑子里还没开始想该怎么办,见方平笑得前俯后仰的,也跟着笑意盈盈。糯米团子先还没哭,见自己亲爹笑得天崩地裂似的,脸上的羞耻之意越来越深,终于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呆萌的苏方平世子,昧着良心过去抚慰,可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了。
  诗琪的温怒之声从花径中传来,道:“有你这样当爹的么?看见儿子摔了,不好好宽慰,倒只知道笑。”糯米团子听见亲娘的声音,哭得越发起劲,连耳朵脖子根都哭红了,倒喘着气。滔滔见赵曙也在旁边看着笑,一手戳在身上,睨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赵曙敛色,推脱道:“是方平先笑的,我看着他笑,才跟着笑。”
  方平将糯米团子抱在怀里,道:“我家儿子实在太可爱了,连摔跤都这么好玩。”又与诗琪心肝宝贝似的哄了半会,小世子才慢慢停了哭。等方平再回头寻赵曙时,哪里还有踪影,早和滔滔儿走了。天色渐暗,他一手抱着糯米团子,一手牵着诗琪,穿过薄薄的黑雾,照着橙红的宫灯,嘴里说着逗弄孩儿的话,平心静气的回寝殿中用膳。
  赵曙半揽着滔滔的腰,慢慢往花园深处走着,滔滔道:“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糯米团子那般可爱?”赵曙道:“当然要更可爱才是,哈哈。”夜幕四合,星子像是被随手洒在了天上,烁烁有光。四周皆已点灯,照得通火辉明。两人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万丈悬崖边上。星河垂落,与悬崖底下的万家灯火相连,犹如画卷般,美得无以言述。
  崖边上狂风乱作,像是能将人吹倒,赵曙紧紧将滔滔抱在怀里,用袖袍遮住她头顶的风,道:“仔细风大吹伤了头。”滔滔往他胸前挤了挤,看着寂静的夜空里漫天繁星,仿佛天地尽在眼前,一伸手,就什么都能摘到。不用转身,就什么都有。
  她竟有些动容。
  两人静静的站了会,赵曙想起那年在并州河边,她倚在自己怀里,看着此起彼伏、连绵远去的山脉,跟自己说:“我很喜欢这里,一点也不想回汴京了。”他忽然觉得,她此时的心情,和那天很像。不是平日的大大咧咧、而是难得的祥和安宁。
  他道:“你若喜欢,往后我还带你来。”
  滔滔噘嘴道:“你又不是皇帝,哪里能自己做主。”
  赵曙道:“我可以求官家…”
  滔滔道:“算了吧,总得看着旁人眼色,还不如呆在家府里自在。”说着,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
  连着几日,赵曙都在官家跟前贴身伺候,常常至亥时才回寝殿。滔滔住的宫殿里也有温汤,每日睡前泡一泡,就觉疲累尽消。有时他回得晚,她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他又已经离开。如此,两人虽是来行宫玩耍,吃住在一处,却越发连见面的时候也少了。
  好在只需熬十来天,就会回鸾。若不然,滔滔儿只怕要闹到官家面前去。
  一日,滔滔午后怠倦,就歪在榻上假寐。若是平日,她总是能很快入眠,可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心神不宁的,一闭上眼,耳中就轰隆隆的响,心也砰砰直跳。落衣掀帘子进来,还没开口,滔滔儿就像预感到什么,猛的从被堆中坐起,问:“什么事?”
  落衣面色发红,带着泣声道:“娘娘,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十三殿下…”
  滔滔踢开被子,趿鞋下榻,焦急道:“十三怎么了?”
  落衣上前扶住滔滔,道:“十三殿下午膳时突发急症,上吐下泻,烧得很严重,御医说殿下病情厉害,让官家和贵妃连夜回鸾,以免被传染。还让…还让…侍卫快马加鞭送信给懿王府和家府,先预备着后事。”
  像是有重器猛击在胸口上,钝得发疼。滔滔腿上发软,幸而有落衣扶着,才不至跌倒。她额上冒着虚寒,肚中孩儿仿佛也知道什么,猛的一踹,几乎让滔滔痛得直不起腰。耳中忽而想起赵曙的话,每当她生气、难过的时候,他总是会温吞吞的说:“你先别急。”
  先别急…别急,她对自己说。
  她勉强镇定神色,道:“他人在哪里?”
  落衣道:“已经被内侍搬到隔壁房里了…”滔滔提裙就要过去,却被落衣拦住,道:“御医说殿下的病会传染,娘娘怀中身子,若是被…”
  滔滔斥道:“事到如今,难道让我在旁边看着么?他若是…”眼泪哗的流下来,呜咽道:“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留着孩子又能如何?”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落衣,就走了出去。转过长廊,果见许多内侍用白布蒙着鼻眼候在阶下,见了滔滔,就上前拦住,道:“娘娘先避一避。”滔滔一掌甩了出去,红着眼道:“谁也不许拦我。”
  她几步跨入殿中,帷幕低垂,四五个御医围在榻前巡诊。早上他起身时,她还恍惚醒来看了看他,他正轻手轻脚的背对着她穿衣衫,连侍婢也没宣。转身为她掖被子时,见她睁了眼,就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还早呢,再睡会。”她迷迷糊糊的望着他穿着银白绣虬龙的袍子,钻过帷幕,渐渐离开,只剩下一抹影子。
  她实在太困了,连跟他说句什么的力气也没有。

  ☆、第一一七章:他依然惦记着她的安危

  殿中轻纱重重,人影婆娑,连伺候的宫婢也没有,只几个随扈的医女同御医在塌前低头交耳。滔滔捋开帐幕,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她身子笨重,甚至有些踉跄。终于见到他了,躺在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还是那件银白绣虬龙的袍子,发冠已褪,头上插着银针,脸上白如笺纸,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双眼紧闭,静静的,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滔滔从未怕过什么,可那一瞬间,只觉天都塌了,浑身瑟瑟发抖,杵在原地,眼泪直流。
  赵曙似有觉察,眼皮撕开一条缝隙,想要抬头看她,可使了半会的力,头也只是偏了偏。有医女欣喜叫道:“大人,十三殿下醒了。”御医们蜂拥而上,凑在塌前,颇为激动。诊脉、察眼、观舌后,又细声相询诸事,赵曙除去点头、摇头,连说话都觉费力。
  从小到大,赵曙都是滔滔不可置疑的坚实后盾,受气哭泣时的温暖臂弯。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无力的模样,心里像剐了皮肉般,痛得连喊的力气也没有。医女上前恭谨劝慰滔滔退出殿外,以免传染,于胎儿无益。滔滔过了半响,才带着泣声道:“把罩面的布巾给我。”
  医女还要阻拦,滔滔却已往塌前走去。
  赵曙见滔滔朝自己走来,心里很急,可脸上扯个不悦的表情都难。他眉头紧攒,嘴唇动了动。滔滔俯身将耳朵贴上去,他声息微弱道:“你先别急,先出去呆着。”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唰”的滴落在他脸上。
  此时此刻,他依然惦记着她的安危。
  御药院的王大人一直伺候滔滔,与他人相较,更为熟稔。他斗胆上前劝道:“娘娘,殿下此番染急,多为时疫。您身怀有妊,稍有不慎,最易传染,还请娘娘三思。”
  赵曙身体虽疼痛不适,精神却很清明,他知道自己的病易传染,就抬手打了手势,示意滔滔出去。滔滔哪里是听话的人,反气吁吁道:“我才不听你的,偏要在殿中候着,看着你好。”又朝医女斥道:“快那面巾来,还让我自己动手不成。”
  她对殿中众人洪声道:“想来你们都知道我,发起脾气来,连官家的口谕也敢驳的。如今十三殿下染病,若是治好了,我保管你们人人有赏。若是殿下有何三长两短。。。”她重了重语气,狠声道:“别说你们自身性命,连着族氏嫡亲,通通撇不开干系。你们若是不信,尽管试一试,我高滔滔绝对说一不二。”
  如此,满屋子平日威风八面的御医老头子,竟被芳龄不足二十的丫头给镇住了,更加谨慎十分道:“卑职等定当全力以赴。”正是说话间,有柔柔的声音传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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