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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忽然摘下自己的龙形头盔，露出了一直被严密保护的脸。“呼……憋了太久的气，好难受啊。”
卫昕张大了嘴，看着那一头长长的金，和那张如同精灵一般俊俏的脸。
“你你你你……你是女的？！”他指着武士语无伦次地叫道。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是男的吧，有什么奇怪吗？”武士整理着自己一直被头盔收拢住的长，不以为然地说。摘下头盔以后，她的声音抛除了那种金属声，原本听来有些尖细怪异的声线，现在竟变得如此动听。
竟然是女的？
对了，想起来了……卫昕回忆着过去她的种种表现，终于把那些细节和眼前的事实一一对上号。过高的声音，奇怪的语气，对于春梦的厌恶……原来这个武士是女的，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是你一个姑娘，为什么要选这种形象啊！”卫昕上下打量着她，厚重的盔甲与典型的西方美人的长相，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而且她那张女精灵一样的脸，和重甲武士的身体，真是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看着好像两个不相干的东西被硬拼在一起，Ps痕迹严重。
“要你管啊，我是骑士控不行啊？”
“骑士也不穿这么重的盔甲吧，你这分明是重甲武士……”
“呜……我想先把自己的防御力升上去，大概盔甲厚一点初期就好过一些，至少能保命。没想到一选定就没法改变了……”武士微微鼓起腮，低头说道。
看见她这个样子，卫昕不知道被戳了哪个奇怪的笑点，忽然笑出声来。
“笑、笑什么笑！”
“没什么。”卫昕尽量收起笑意，但还是有些忍不住，“只是脱下盔甲性格都变了，这就叫做天然呆的反差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不准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武士的表情，好像感觉他的目光是沾在身上的脏东西一样。
卫昕不禁叹息道：“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比较尴尬而且生了一些不快，你也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啊。”
“别提了恶心死了！明明长着小男孩的脸，竟然还做出那么下流的事，这是你的特殊爱好吧，喜欢扮成小孩跟熟女一起……什么的……”武士说着，竟然脸红了。
“谁没做过春梦啊？不做才是不正常的好吧，而且是你闯入我的梦境在先。再说我——”说到这里，卫昕忽然住了口。
他本来想说自己本来长相就偏小，从初开始几乎样子就没变过，一直是十二岁左右的娃娃脸，长得年轻又不是他的错……但他忽然想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就是他的真实形象。
“你什么？说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卫昕顺着刚才的话，冒出这么一句。
这么毫无逻辑的话题转换，不免让武士愣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的地捂着嘴笑了起来。卫昕摇摇头，看来对方的笑点也很奇怪。
“好吧，既然两次和你巧遇，还每次都救了你，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告诉你也没什么。虽然你这家伙会利用自己天真无邪的长相，做一些很下流的事……”
卫昕张了张嘴，本想纠正她这句话里的错误，无奈现吐槽点实在太多说都说不过来，只好作罢。
“维罗妮卡。”她说完，又抬手示意卫昕闭嘴，“你的名字就不用了，宠妃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战场。”
他立刻大声抗议：“我不是宠妃！”
“被暴君护着的小白脸，不叫宠妃叫什么？”
“我已经不需要小窗的保护了。”卫昕说着，忽然想起了《魔法少女奈叶》某人的外号，“不过如果非要叫宠妃的话，我倒是自信自己能达到菲特的战斗力。现在的我比起上次要强上很多了啊，不信的话要不要试一下？”
“免了，被那些女巫追得太累，没心情跟你胡闹。”维罗妮卡甩了甩脑后的长，拒绝道。
“对了，她们是什么人？”
“黑暗修女会的女法师，据说这次游戏她们一共来了九个人，领也亲自参加了。现在正在梦世界到处抓俘虏。”
卫昕忽然想起了那个笼子，问：“她们能把人变成动物？”
维罗妮卡点点头，说：“黑暗修女会的梦者都掌握了各种魔法，甚至还有一些巫毒诅咒系的法术，是很可怕的对手。”
卫昕明白这可怕在哪里。根据付兰对他说过的，梦境的能力划分，这些女巫们的魔法已经属于相当高级的技能了。普通人要通过幻想，领悟火球术的本质，并依照那种感觉将它施放出来，已经不是简单的事。而把别人变成动物，这已经不是自身对魔法的理解，而是直接对他人的形态进行改造，这需要梦者拥有多强大的精神力，卫昕无法想象。
“为什么要把人变成小动物抓回去？有那么厉害的魔法，直接把人杀了拿积分不是更好吗？”
“不是的，你仔细想一想，现在这个积分规则，死亡会导致积分清零。即使是能力再强刷分再快的杀人机器，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死吧。”维罗妮卡解释道，“所以黑暗修女会就把梦者们变成动物囚禁起来，到战场结束前夕再一次性杀光，用这种方法来取胜。”
听完她的话，卫昕又想到一个问题，他说：“囚禁？维罗妮卡，我想问一下，被变成动物以后，梦者不会醒来吗？”
“又不是死，当然不会了。但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被变成动物后，神智会混乱，没法通过壳来主动脱离梦境，也很难在现实被唤醒，会一直昏睡下去。”
竟然是这样……这么一来，这些女巫们真是有点不择手段了，居然直接影响到了梦者在现实的本体，她们有那么想赢吗？
虽然卫昕自己也很想赢，但还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如果你有那个的能力，你会选择那样做吗？他不禁在心向自己问道。
“我先走了。”维罗妮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回过神来，“你这家伙也少睡一点吧，上次在下午睡觉都能碰见你，现在又看到你一次，你是不是整天在睡啊。”
“诶？”对她的话，卫昕感到实在疑惑。
上次相遇是在……下午？
但维罗妮卡只当他脑子不好用，瞪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从梦境脱离了。
卫昕却仍站在原地，对刚才她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做梦时，难道不是在后半夜吗，再怎样也应该是在晚上，不会是下午啊……
难道她的时间跟自己不一样？
“刚才你果然躲在这里，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出错。”背后忽然有个女声这样说道。
卫昕心下一惊，转过身来。
“前辈的直觉是很厉害，但也不必如此执着吧，竟然非要回来再检查一次……”提着笼子的年轻女巫说。
年长的女巫摇头道：“多抓一个，阿碧丝大人的胜算就更多一分，这总没什么错。”
她举起魔杖，念出了咒语。
一道光束径直击向了卫昕的面门！
“呀！！！”
卫昕捂住嘴角，在床上缩了起来。
“嘶……”
智齿好痛，什么时候碰到的啊！不过，竟然把自己疼醒了……
这种幸运，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十八章 砍掉重练】………
卫昕从床上半坐起来，扫了一眼寝室。其他人都走了，只有王阳明一个人坐在电脑前。
几点了……他们都起那么早吗？卫昕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阴云密布，看不出来具体的时间。于是他返身在被子里找了一阵，终于顺着缠在脖子上的耳机绳，把手机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王阳明！现在真的是下午三点吗？”他难以置信地叫起来。
“嗯，是啊，你总算醒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
王阳明头也不回地答道：“今天又没课，而且你睡得太死了，吃午饭时本来想叫你起来的，试了几下没成功，就让你继续睡了。你昨天去干了什么事吗这么累？”
“没有，没干什么……”卫昕低声说。
就算是今天没课，睡到下午三点也太夸张了吧。在梦境无法得知准确的时间，对于时间的感觉也乱掉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这件事，还是让他挺震惊的。
卫昕从床上爬下来，简单地洗漱完成后，匆匆套上一件卫衣，看准时机，从一楼的秘密通道来到了4号房间。
他敲了敲门，又喊了几下付兰的名字，依然是没人开门。于是他只好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阴郁男人的号码。
“喂？”
“哟，宠妃，你醒啦？”
“我懒得骂你，你现在不在宿舍吗？”
“不在。”付兰那慢悠悠的说话声，让他一阵心烦，“虽然早就知道你醒来一定会找我，但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醒，恕我无能，没办法在恰当的时间守在宿舍。”
“废话少说，你现在在哪？”
“西门，等快递。”
卫昕挂了电话，往西门走去。
隔着很远，他就看到了付兰瘦削的身影，依然是一脸阴郁地望着远方，和梦里那个总是微笑的狐狸脸相差甚远。
“看来昨晚侍寝有？说什么？我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被突袭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可是你就那样把我扔在原地不管了啊。”
“你看看，你又来了，有点节操好不好？我这人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了。再说，你不是要从此自立吗，那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救你？不用我救，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卫昕叹息道：“好吧……看来我也必须适应一下心态上的转换，好让自己的气质跟得上战斗力。不过，你教的噩梦子弹，是真的厉害。”
他把与路西法的战斗简单地向付兰复述了一遍。
“不错嘛，第一次正式的单独实战，就打败了前战场冠军。”付兰抱起双臂评价道。
“那家伙曾经是冠军？”
“上个月的事了。路西法也算是上水准的梦者，光是他那套隐身技能就已经很稀有了，你可以想象一下隐身需要怎样的悟性才能使用。只不过他的心智依然不太成熟，很容易被情绪所控制，就是这一点把他的综合实力拖了下来。但跟小窗不一样，她生起气来叫暴走，别人叫被冲昏头脑。”付兰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还是要说，干得不错，卫昕。”
卫昕不满地回应道：“我怎么觉得你就算夸我的时候，还要顺带贬低我一下。”
“我没有啊，你看我不是被他秒杀了嘛。真正的战斗要考虑到各种因素，任何人的实力都不仅仅是靠战斗力来衡量的。”
“不过路西法说，噩梦子弹这一招并不简单，这是真的？”
付兰撇了撇嘴，说：“要是跟你说很难的话你还愿意学吗？你还学得会吗？”
“那多半……确实是不行的了。”尽管不愿意，卫昕也只能承认他说得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心存有那么多细小的怨念，却从未站出来，对一切做出改变。
话说回来，自己竟然这么快掌握了一个稀有技能，还是让他很高兴的。
卫昕想了想，又说：“另外，有个黑暗修女会——”
付兰接道：“也算小有名气的工会了，所有成员全为女性，都是挺有实力的梦者，关键是她们的战斗方式不太好防御。”
“你又认识？我都还没详细说呢，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卫昕不禁诧异地说。
“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只是刚好知道你问我的事罢了。”
卫昕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付兰望了一下天，忽然说：“之前忘了跟你说，回去后把你在上注册的所有帐号，留下的所有痕迹，能清除的都清除掉。附窗户不小心把你的真名说出来了，虽然只有那一小下，肯定有一部分人已经记住了，再加上你这张脸……回去以后马上就删，尤其是你那个用真实信息注册的人人帐号，不然随便用点手段就把你人肉出来。”
“噢，好……我知道那个危险性的……哎，对了，被梦境领主选定的，进入这次战场的梦者们，在物理范围上是有多大？”
“全世界。”付兰简单地答道。
“果然……”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能造成维罗妮卡的时间与他不同的，就只有时差这个原因了。
在梦境有遇到其他国家梦者的可能性，并且大概因为是意识上的直接交流，轻易就能跨越语言的障碍。
如此看来，领主所拥有的，并非精神力控制那样的能力，而是真正与梦境相关的能力，可以无视距离，直接对梦境进行连接操作。其他的梦者们，在使用自己的能力时，一定也是这样，不受距离限制的。难道说梦境真的像一些猜测的那样，是完全独立于现实的一个层面吗？
但话说回来，梦境连接的范围是全世界的话，那他的真名实姓传播的范围就……
想到这里，卫昕感到更为紧迫了，于是他说：“我现在就回去删号。”
“没错，砍掉重练才是正道，去吧少年！”付兰向他挥手道别。
*******
已经离开的卫昕，所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已经聊了那么久，付兰的快递竟然还没到。如果有哪个快递公司的效率是这样，那他们必定破产了。
于是他也没有注意到一直静候在远处树下的那名快递员。
“情报已经确认，可以肯定他们派的人就在您参加的这次战场。”
付兰不动声色地接过对方手里的快递包裹，在上面签了字。“不是说了很多次，别再直接找我了吗？”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快递员低着头说：“情况紧急，为了情报安全送达，恕我们违背了您的命令。”
“没关系，过几天我刚好有些私事，不会再进入梦境。”
“请您在战场开启期间，一次也别再进入梦境。毕竟您的安全……”
付兰微微皱眉，说：“那是我自己的事。另外别对我用敬称，我说过我已经不是组织的人了。但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面的。”
快递员抬起头，双眼隐藏在棒球帽的帽檐之下。“大家都很希望你能回来。”
付兰摇摇头，轻声说：“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总挂着个身份，我不喜欢负责。消息我收到了，你走吧。”
快递员用手按着帽檐，微微点头，接过付兰递回的签字笔。
“是，女王。”
………【第十九章 为了沉眠的失眠（上）】………
删号这件事，说起来简单，真正到了点下确定键的那一刻，谁都会犹豫的吧。
那些无关紧要的帐号也就罢了，有些帐号真的是意义重大，一用就是六七年，删起来实在是心痛。
“没有留下真实信息的帐号，能不删吗？”
“如果你有心情检查它在上留下的所有记录，包括每一条个人信息、图片、言，并保证别人不可能通过它来找到你，那不删也行。”
卫昕咬了咬牙，点了删除。
“有些帐号不能自行删除，也不能注销，怎么办？”
“把所有能改的信息修改为空，特别是清空好友列表。言不能自行删除就算了，但如果你的言留下了线索，那就检查那个帐号原来的个人信息对应的邮箱、Msn帐号等**性条目，抛弃它们，注册一套全新的、不留关键线索的帐号。有必要的话，换掉你的手机号。”
卫昕花了一些时间，把原来邮箱里的重要邮件备份，然后注销了它。还好自己在注册时几乎没留过手机号。
“扣扣号能留着吗？”
“鉴于通过QQ来人肉，需要直接聊天来进行，你可以自行控制这个过程。那么清理一下你的QQ空间和相册就行，不能光加密，关键的信息必须永久删除。另外因为你在注册别的帐号时有留过QQ号，我建议你现在这个主号还是少上，有人主动加你好友时要警惕，即使是朋友主动找你聊天也要小心，别泄露你的信息。最好我们都各自注册新号，专门用来联系。”
“我感觉自己像是即将逃亡的全民公敌……”
“全民公敌连主号都没机会保留，不，络这类东西根本是能不碰就不碰。手机，银行帐户，甚至是身份都必须换一个假的，你已经很轻松了。”
这几项工作又花了不少时间。
大致把所有清理工作完成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卫昕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给付兰信息过去说：“能想起来的号都清理过了，毕竟那些想不起来的随手注册的ID，多半是马甲或者为了下载论坛附件才弄的，一句话都没过，留着也没问题吧。”
“没问题，其实一般的单人搜索也做不到我这个程度，况且我还没有按照最高层级的搜索思路来指导你，现在这样已经差不多了。至于动大型的人肉搜索，我想普通的梦者也没那个号召力和说服力，几乎编不出一个说得出口的理由。要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了。”
卫昕对着屏幕上的字，点了点头。
“但问题在于，”付兰又过来一句话，“你连最具危险性的人人帐号都没删除。”
“我已经把个人资料里的真实信息都清空了，原来的真实头像也换掉了。这个帐号删掉了很麻烦啊，虽然我挺讨厌淫淫这种纯粹用聊天打屁的空虚状态刷屏、充满了下流无聊信息的社交站，可是有很多考试资料和重要通知，那帮贱人都是通过这个来分享的。”
“真正重要的通知会仅仅在这种破站布？肯定直接短信给你了。至于资料，你自己也能搜。”
“可是我还要靠这个帐号联系朋友啊，有很多老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是靠这站找回来的。”
“那都是借口，真要找一个人，还必须靠这个站？而且我必须提醒你，正是这一点才会让这个帐号如此危险。你能删除自己的真实信息，但搜索者可以通过这个帐号找到你的其他同学，从他们那里套话，你能保证你这帮好友里一个脑残都没有？”
卫昕无言以对。
他把鼠标移到“确认注销”的按钮上……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
真是可恶！本来这种用真实信息注册的社交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运营商的信用根本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