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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忽然又想到：要不要为付兰花那么多钱呢？
算了，反正自己已经被轻组列入黑名单，这条线算是断了。卫昕郁闷地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当骑士守护公主的梦时他在守护什么】………
卫昕环视了一下宿舍，看见其他人都还没怎么睡，全在上聊今晚的自杀事件，于是便也不再去阳台上，直接在宿舍里接了电话。
是季然打来的电话：“对不起卫昕，这么晚打过来。你……还没睡觉吧？”
“没有，刚才全都缠着我讲跳楼的事。”
“唉，我这边也是，不过现在都累了才消停……”季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支支吾吾地问，“卫昕，那个尸体的样子能给我说一下吗？”
卫昕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要求？“是不是感觉自己就在现场却没有看到尸体的样子，别人问起来说不出很丢脸啊？”
“没有哪个女生会问尸体的样子啦……”
“你不就在问吗？”
季然没有跟他继续开玩笑，却是叹了一口气：“是我自己想问的。因为……总觉得不知道的话会很在意，睡不着……”
“早知道当初就拉你过去看了。”卫昕说。
“不行，那样就太可怕了！那个……我就听你说一下就好，可以吗？”季然就像想听鬼故事又害怕的小孩子，央求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晚上会睡不着的，越想越可怕，但你说出来以后我最多就害怕一下下……”
卫昕拜服了：“你的思维真强大……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说一下。”然后详细描述了尸体的样子，但关键之处还是处理了一下，比如脖子处突出的断骨，光是想起那部分皮肤微微鼓起的样子，卫昕自己都觉得肉痛，不自觉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这种可怕的事情还是不要讲给季然姑娘听了，虽说是她主动要求的。叙述过程他不时听到季然轻微的呼吸声，对面很静，他这边也没什么噪音，感觉就像在给小女孩讲睡前故事，但内容却是如此残酷而现实，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免有些出神……“所以就是这样，季然小姐满意了吗？”
“嗯……”季然沉吟道，“没有想象的可怕嘛。”
“你都是自己吓自己。难道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也……不是这样的啦……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一时也睡不着。”卫昕仍是疑惑，“那你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要我哄你睡觉？”
季然略有些炸毛：“混蛋，谁要你哄！”
“噢，那我真的就不明白了，一般人不会专程在半夜打电话来问尸体的模样吧。”
季然忽然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
卫昕想了好久才说：“真的猜不到了。”
“好吧，那算了。”她的声音也听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怎样，卫昕不禁觉得这姑娘的行为实在无法理解。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季然说：“那，晚安。”
“晚安。”卫昕正要挂电话，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等一下……季然，你听了以后今晚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反正不听也是睡不着，听了以后做个噩梦也没什么。”但她的语气里明显透出一种“可恶你不说我都忘了会做噩梦这可怎么办才好”的意味。
卫昕露出一丝浅笑，轻声说：“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梦的。”
“咦？”
没等她再细问，卫昕便又道了声晚安，然后合上手机。
女孩子在小时候，大多都幻想过要成为童话里的公主吧，卫昕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情结，因为在他看来公主在童话常常是各种倒霉，还是说她们想要成为公主，只是希望等待王子的拯救而已？但这让他更不能理解了，因为童话里的骑士和王子，不是一副很苦逼的要经历各种磨难的样子，就是直到最后才现身吻一下公主便制造了一个幸福结局。不过今天晚上，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角色与这些苦逼王子有几分相像，隐藏在季然梦境的卫昕，要在这个梦变得可怕的时候将它扭转过来，因为他刚刚许下诺言，说要保护她的梦的。
季然是个处处透着灵气的女孩，但唯独对恐怖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晚上和她一同经历了这起自杀事件后，卫昕忽然对这个有些胆小的姑娘涌起了强烈的保护欲，尤其是刚才她明明害怕，还要为了一个纠结的理由来问他尸体的模样时，那种弱弱的声音更惹人怜爱了。
自己对于季然是怎样的感情，卫昕其实很清楚，两人只见过两次面，但因为两次都遇到了一些非日常的事件，加上卫昕觉得她和自己似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很快拉近了许多。但这只是稍微有点朋友间的好感而已，他认为季然那边也差不多。可是身处季然的梦境之，他忽然很想要趁这个机会向着她的记忆深处挖掘，奈何自己还没这个能力，遗憾之余却又有些庆幸。
想要了解一个人，想要知道她过去的一切，想要接触到关于她的整个世界，而不仅仅是为了一个身份或者别的什么表面的原因与她交往……卫昕知道这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征兆，但人是很容易误解自己的，也许他只是在某段特殊的情感真空期遇到她，才会产生这种情愫，这样就很不负责了。季然是个好姑娘，他必须弄清自己的真实想法才行。
可是……你也想得太远了吧。卫昕自嘲地想到。
今晚只是为公主守护梦境罢了，而且，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
在进入季然的梦之前，卫昕就特地与浅濑见了一面。
“为什么之前不说轻组就是我与轻小说小组？”他对浅濑提出刚才开始就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
浅濑解释道：“轻组的情报机关和主体成员本来就是分开的，两仪也只是负责管理，情报部门的工作她并会不亲自参与。我后来做过调查，只有一个人是两边都有加入的，就是他们在复活赛复活的那个人，四季。”
卫昕默默把这个信息记在心理，但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晚上跟轻组的情报机关接触过了，情况不是很好。”
听了他记述的经历，浅濑说：“阿赖耶，虽然你在梦世界还不算资深梦者，但根据你前几次的表现，你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为什么要主动提到你和两仪枫影认识？就算轻组的规矩你事先不知道，这种行为会让你在现实暴露，轻组本来就擅长情报搜集，你现在已经在他们的黑名单留下了IP，如果你之后做了什么惹到他们的事，或者有人买你的情报，要查到你在现实的资料并不难。他们的手法跟普通的人肉技术有天壤之别，你基本是躲不过去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提自己也是梦者，还算是留了一手的。只要现实与梦境两边的身份还没连起来，问题就不大。小窗不就没事吗？”
“但你跟两仪还没熟到那种程度，而且你也知道轻组的少数成员是可以越过小枫的管理的，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们忌惮。”浅濑叹息道，又很不理解地问，“所以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呢？这种可能性本来就应该杜绝。”
其实比她想象的更危险，自己这张脸只要在梦境和现实简单对比一下，轻组的人就能直接锁定他。但卫昕自然不会告诉浅濑他没有壳的事，而且目前看来，小窗和两仪也没有泄露这个秘密，这证明轻组虽有特例，两仪枫影的管理还是值得信赖的。
卫昕很神秘地对浅濑说：“你也知道，他们收费太贵了，所以我想直接来免费的。”
“免费的？”浅濑大为不解。
………【第四十章 显然是加错天赋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而且这个免费情报还不一定能收到手。
卫昕在轻组的论坛只留下了一个IP地址，而他与轻组情报人员之间并未建立和两仪那样的信任关系，加上他本身没有壳，对方没法通过这个IP锁定他。但如果那些人真的心血来潮，今晚或者这几天就对黑名单里的人员进行一次梳理，那么卫昕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一半了——自己这几天晚上不是在别人的梦里就是服用安眠药，看他们怎么搜。
而到了那个时候，危险的就是付兰这小子了。到那时，在这个IP地址所代表的现实范围内，只有他一个梦者暴露在外。唯一的问题是，轻组若能查到付兰的情报，卫昕却暂时没办法把情报取回来。并且在这之后，还必须由他亲自完成一个确认步骤，以确保他们是真的拿到了情报。
如果轻组并不打算跟黑名单里的人一般计较，那么卫昕也埋下了一颗种子，以后仍可以主动激它，创造机会让轻组的人来搜查这片区域，总之主动权完全在他手上。至于轻组为什么会有熟人的单子不接这个规定，也许是为了避嫌，也许是为了自保，那暂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说实话，他之前倒还真是头脑热才想通过跟两仪拉关系来砍价，过后却是后悔不已，直到季然的那个电话打来时，他才突奇想，借着进入她梦境的机会躲过轻组的侦察，将危险转嫁到付兰身上。不过这种在危险创造机遇的做法正是他的行事风格，上次战场就没少用。
有必要这样对待付兰吗？卫昕觉得还是有必要的，付兰身上有太多谜团了，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散着“我确实有秘密瞒着你们，但我完全不怕你们来查”这样的信息，这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至少不是种好态度。
在浅濑的梦境并没有待太久，向她确认了一？。
他在等各种人的反应，付兰的反应，轻组情报机关的反应，甚至是警方的反应——说起这个，方洪滨和江帅的线索一断，他便忽然产生了微妙的厌倦感和懊悔，希望警察别再找他去做笔录了。只是付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调查，或者轻组昨晚根本就没出手，反正从论坛上什么迹象也看不出。这就是卫昕这个计划最大的缺陷了，就好像下棋时只作单方面的布局，却置对面的情况于不顾。
关键在于这一次下的是什么棋，若是围棋，自然是下着，若是象棋，这一着是臭手还是妙手还有待观察，但若是五子棋，卫昕便完全可以不用管对手如何，只要安心按照套路去下，就能逼着对方也按一定的棋路去下，明知是圈套也只能一步步走进去。只是付兰在他面前一直没有正经地出过手，对于这局棋的性质，他也没法确定。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等来的却是季然这边的反应。
“我昨晚没有做噩梦哦，那是个很美好的梦呢。”季然看起来心情不错，轻快地对他说道。
卫昕脱口而出：“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
“啊……那个，因为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梦的。”
季然“切”了一声：“你还是去骗小孩吧。不过……我昨晚倒真的有梦见你。”
“梦到我？”卫昕回想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明明记得他并没有真正在季然梦里现身，而普通人的梦对于他而言就是透明的，整个城堡他也没现有另一个自己出现过。
季然却说：“没有看到，但能感觉到。”
卫昕原句奉还：“你还是去骗小孩吧。”
“你这是什么反应！”
“正常反应。”卫昕随口答道，他只想着要赶紧撇清此事，脑子里思考的全是季然做梦时到底有没有真的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却完全忽略了女孩那边的感受……
于是季然理所当然地冷哼了一声，但过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说：“你知不知道，传说如果你梦到另一个人的话，就证明那个时候他还没睡，而且正在想你。”
“人人金句害人不浅，你不会真的信吧？不过女孩子总是喜欢这些乱来的东西……”如果可能，卫昕真想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她自己梦造出来的，就是她的梦被人入侵了，这可一点也不浪漫。而他忽然又想到，要是真的按照这种理论来分析的话，自己小队里五个人可是经常互相思念呢……不对，这样把付兰那家伙也扯进来了，真恶心！
季然当然不知道卫昕脑子里在想着如此猎奇的事，但他刚才的表现已经让她彻底失望，叹息道：“你没救了，卫昕。”
“咦？为什么？”他还想再问，季然已经挂了电话。唉，算了，看样子她也不可能真的现自己的存在，这几天晚上有空的话，还是多到她的梦里躲躲吧，反正安眠药用多了也不是办法。
可是吃饭的时候，卫昕忽然回想起自己和季然的对话，才现哪里不对劲。
“活该一辈子魔法师！”卫昕在心里对自己暗骂道，咽下苦涩的饭……
………【第四十一章 全球性屠杀竞赛】………
一连几天，卫昕都会抽时间悄悄隐藏在季然的梦境，为了实行原先的计划，也为了那个诺言。有几次现她的梦走向不对时，他都会将那些能引致噩梦的因素一一排除，好在卫昕本就对噩梦颇为熟悉，季然的梦又是极普通的那种，完成起来倒也轻松。
只是付兰一直没有来找过他，本来付兰就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现在死了反而正合他意，卫昕输了复活赛之后他似乎更开心了。维罗妮卡和陈飞却是先后找过他，前者自然是在梦里鼓励他继续坚持下去，后者则是连续打了两天的电话骚扰，非要讨论接下来在游戏的计划，并一再催促卫昕将他复活，卫昕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他打走。不过聊天的时候，却特意问过陈飞：“你对弗兰怎么看？”
“虽然萌点有不同，所控有专攻，他也还算是个挺不错的漫友，某些见解很独到，比如——”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陈飞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你对他比我熟悉，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信不过这个人，但很多时候他又很有用，而且目前为止没有害过我，只是表现得比较危险罢了。”卫昕沉思道，“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在跟他相处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问什么？问他对你有没有意思？”
“当然不是！我是让你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两人啰嗦了一番，卫昕总算是把陈飞这个死宅从基建道路上拉了回来，答应他会帮这个忙。
直到o月日晚上，领主才忽然通知卫昕，下一回合的游戏开始了。
“你这混蛋！说开始就开始，连准备时间都没有吗？”卫昕极为不满地骂道。
领主直接无视他的抱怨：“你的队友浅濑我也给你拉过来了，稍微适应一下，游戏很快就开始。”
卫昕对着向他走来的少女点了点头，但又接着向空气说：“可是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脚下全是银灰色的尘土，这些尘埃极细，比他接触过的最细的面粉还要夸张，踩上去软软的，留下的脚印却极其清晰，而且不会因为尘土塌陷而消失。卫昕抬头远望，在无边的银灰色地面尽头便是黑到极致的夜，与满天繁星，而地平线上一座环形山丘终于确认了他的猜想。“这是月球？”他向领主问道。
领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卫昕和浅濑好奇地观察着月球上的景观，也不知道梦的月球是否和真实的月球一模一样。有些东西虽然没有亲自接触过，但却会在梦里创造出完全真实的感觉，至于这个月球的真实度是仅仅让他们“感觉”到真实而已，还是就是现实的那种真实感，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是梦，在这个没有空气的月球表面他们倒也能活动自如，引力却是真实还原了月球上的情况，浅濑试着轻轻跳了一下，便很容易地高高跃起，像是羽毛一样缓缓下落。这和完全失重时那种类似在水里活动的感觉不同，引力的减小，除了一开始要学会控制力道以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有趣的。在卫昕适应这种变化的时候，浅濑已经背着手，在一边自己玩起了跳房子。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来解释一下这一回合的规则。因为是循环赛，你们就算打输了，下一回合还能继续，只有最后阶段才会计算总分。但如果途有哪支队伍被团灭了，也只能算作出局。”
卫昕和浅濑点了点头，浅濑忽然又问：“为什么这次不告诉我们对方队伍的名字了？我还挺喜欢你起的那些名字呢。”
领主说：“谢谢，不过那一套我玩腻了。好了，告诉你们这一回合的胜利条件，这次很简单，就是一场屠杀竞赛，整个地球的人随便你们杀，一小时后杀人最多的队伍胜出。说完了。”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诶！”浅濑一反常态地显得很兴奋，“阿赖耶这次也可以尽情挥啦，你的子弹杀人正合适呢。”
“话是这么说……”卫昕望着天上那颗巨大的蓝色星球，皱起了眉，“我们现在要怎么去往地球啊？”
“另一队人也要面临这个问题，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好了，玩得开心。”领主撂下最后一句话，标志着游戏的正式开始。
卫昕转着手里的黑色左轮，又对着地球望了好久，才回过头来看着浅濑：“你会瞬移吗？”浅濑耸耸肩，卫昕也说：“我也不会……可是要飞过去，肯定不止一小时了啊。”
“不过我想另一队梦者也没什么好办法吧，毕竟大家一般都不会经历这么宏大的梦啊……”
浅濑的话还没说完，他们便感觉大地剧烈震动起来，已经远远出了地震，不对，应该是月震的范畴，好像整个月球都在颤抖。视野能及之处的那些环形山都受到了波及，受到激荡的月尘更是像大海一样开始翻涌，远处甚至有环形山开始崩塌。卫昕和浅濑不得以趴在了地上，防止自己被震倒。这不像是月震，虽然有种整个月球都要爆掉的错觉，还是能分辨得出这只是一种表面震动，没有一处地面是裂开的。卫昕百忙之余还是到处张望，想要找出这个震动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了，那是在远处的天空，自月面的另一半升起的数百枚火箭！
它们拖着炫目的尾焰陆续升空，在飞了一段距离之后，纷纷加，火箭尾部瞬间爆出太阳般耀眼的大火球，将它们向地球推去。直到壮观的火箭群变成了视野的一群小点时，它们又迅调转方向，以状结构散开，攻击范围显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