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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内心的涟漪,却一刻也没有平静。
人,依然坐着;心,却想着那双美眸而游走于心海世界。
突然,小宝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似乎还带着点慌张。
“禀告大人,刚才那两位姑娘——”
“那两位姑娘怎么了?”
苏亥神经质地站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位姑娘走出参将府后,我怕他们人生地不熟,就悄悄地跟在她们后面,怕她们有什么闪失。”
“你怎么了,啰啰嗦嗦,快讲,出了什么事啊?”
苏亥不耐烦了,但他的不耐烦,却让小宝有点意外,因为参将大人平时虽然老是紧锁双眉,表情冷漠,但一向处事沉着冷静,他跟随左右好多年了,从没有见过苏亥今天这样焦躁。
“两位姑娘走到街上,不巧遇上太子,被太子带回东宫了。”
“什么,带回东宫了?”
苏亥的心突地一沉,拧紧地痛。
心痛什么?有什么好心痛的,非亲非故,已经救了她们一次,你已经尽力了,你不可能保她们一辈子不出事,一辈子平安啊?
况且邺城这个地方,是羯人的天下,天天都发生汉女被捉去做双脚羊的事情,你又管得了多少?
“后来怎样?”
“我在东宫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就见到陈总管来传圣旨。”
“传什么圣旨?”
“我后来打听了一下,原来王上不知道听谁说太子得了两个绝色,就下圣旨把那两个姑娘宣进宫了,听说是做仪仗队的女官。”
原来,石虎称帝后,增置女官二十四等,东宫十二等,分封其部属诸公侯七十余国,各国均置女官九等。
为充实女官数额,石虎下令从民间强行掠夺十三岁至二十岁的女子三万余人,把她们分为三等,分配给后宫、东宫及诸公侯国,充当“女官”。
为搜罗美女交差事,各郡县官吏公然抢掠貌美的有夫之妇九千余人,不忍受夺妻之辱而反抗的男人均遭残杀,逼得三千多女子自杀,弄得一大批家庭夫妻离散,家破人亡。
石虎之子石宣及公侯还私自下令采集民女,又掠获民间女子一万人。
这些名女子被押送至邺城后,石虎欣喜若狂地来了一次临轩大检阅,像军队阅兵式那样,让美女们列队接受他的检阅。石虎还让人从中精心挑选一千名会骑马的美女,组成一支千骑美女仪仗队,充当自己车驾的侍从。
《资治通鉴》第九十五卷记载:
皆著紫纶巾,熟锦绔,金银缕带,五文织成靴,执羽仪,鸣鼓吹,游宴以自随。
可见当年石虎的这支千骑仪仗队的美女们,都是佩戴着紫色锦纶头巾,下穿熟锦制作的裤子,用金银缕带,用五彩织成靴子,手执漂亮羽毛制作的仪仗,鸣奏着军乐,跟随着那个花花石虎游巡四方显排场,宴饮玩耍寻欢乐。
石虎又喜欢打猎,他的猎场之大,可以说能载入当今吉尼斯纪录。
营救(2)
他打猎没有节制,经常是清早去,很晚才尽兴回宫。一路上,随驾的这支千骑美女仪仗队,可谓浩浩荡荡,成为沿途黎民百姓争相驻足眺望的一大奇观。
但是,仪仗队的美人命运都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其实是石虎的性奴,也是他的盘中餐。
苏亥听说紫嫣居然被宣去做那仪仗队的女官,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忧虑。
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把紫嫣救出那个魔窟。
可是,石虎是当今王上,用什么办法去说服他放了具有倾城之色的紫嫣呢?毕竟,紫嫣这样的美女,可是石虎的心头好啊!
见到苏亥拧紧眉头在书房里想对策,小宝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他不敢打扰苏亥。
突然,苏亥走出书房,嘴里说了句:
“备马,到石闵将军府上去。”
“是,大人,小人这就立刻去。”
苏亥的参将府与石闵的将军府有一段距离。当马匹来到将军府门口时,已经是晌午。
苏亥飞身下马,把缰绳往小宝手里一扔,不等将军府的门卫通传,他就径直走进去找石闵。
石闵此时正在书斋静坐小憩,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挨着椅子的背,英俊的五官透出几分刚毅。
见苏亥闯进来,有点错愕。
“石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望大哥倾力相助。”
没等石闵说话,苏亥就急急忙忙说明来意。
望着苏亥那焦躁的俊脸,石闵有些迷惑,因为,他认识苏亥多年,见到的他都是沉着冷静的,而且睿智勇猛。但今天,他竟然截然不同,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而且这事还不是一般的棘手。
“贤弟,快快请起。早上刚走,现在又来,究竟有什么急事?”
石闵关切地问。
“石大哥,我的——我的小妾紫嫣被王上宣进宫里当仪仗美人了。”
“什么?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
到了危急关头,苏亥不得不撒谎骗石闵了,只有说紫嫣是自己的小妾,石闵才会倾力相助的,否则,如果说是萍水相逢的女子,石闵可能不会冒险帮他救紫嫣的,因为石闵一向都不想直接开罪石虎,惹来猜疑,这样会妨碍将来的大计的。
“可是,我近来并没有听你说新纳了小妾啊?你一直都是只有李氏一位夫人的啊?”
“因为大哥军务繁忙,这段时间我又忙于与丁零族人作战,所以没来得及相告,紫嫣是小弟这次与丁零族人作战途中所纳的小妾。”
“哦,原来如此,你小子倒还艳福不浅啊!哈哈——”
石闵取笑苏亥。
“奇怪了,你的小妾不在府上,怎么会被宣进宫里了?”
“说来话长。因为紫嫣觉得在府上闷,就与婢女灵儿到街上闲逛,不巧遇上太子,被捉进东宫当人观,后来王上听说太子得了两个美女,又颁下圣旨把她们宣进宫里做仪仗美人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件事比较棘手,因为,看中紫嫣的是当今王上啊!”
“大哥,正因为此事难办,我才想到你,我觉得也只有你,才能帮我解救紫嫣。”
石闵沉吟了一下,眉头拧紧,坚毅的脸庞多了几分沉重。
营救(3)
想了好一会儿,石闵转过脸对苏亥说:
“看来这件事,只有进宫找灵兰才能解决了。”
“大哥,我们想到一块了,我的意思也是这样,你帮我去求兰妃,她可以劝阻大王,解救紫嫣。”
石闵笑眯眯地望着苏亥,很有深意:
“贤弟,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一个女子如此焦急的,看来,你的小妾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大哥,你——”
苏亥脸红了。
“没什么,英雄美女,哪个没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呢?”
说到这里,石闵似乎有点感伤,他知道失去心爱的人儿的滋味,当年灵兰的离去,他痛苦到现在,还没有抚平心中的伤痛。
苏亥觉察到石闵神色的忧伤,他知道石闵又忆起灵兰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现出脆弱,任何时候,他都是勇猛异常的。
紫嫣的入宫,让苏亥的心一直在拧紧。
此时,苏亥是真切地能感受到石闵心中的伤痛的,因为,他的心,现在正为紫嫣的安危而疼痛。
“大哥,事不宜迟,你赶快进宫去见兰妃,否则,会迟了。”
“对,得赶快去,你一下提醒我了,石虎见了紫嫣,估计会大事不妙的。”
石闵从伤痛中回过神,脑袋又冷静下来,能客观分析现在的情势了。
“你在我府上等候消息,你去了反而不好,石虎这人我最了解,疑心特重。我这就换衣服进宫找灵兰。”
“谢谢石大哥,小弟感激不尽。”
苏亥跪拜。
石闵连忙双手扶起苏亥: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别着急,事情会有转机的。”
石闵大声吩咐:
“来人,备马,立刻进宫!”
石闵策马扬鞭,奔向石虎的王宫,求见灵兰。
苏亥与小宝就呆在石闵的书斋等候消息。
心急如焚啊,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小宝看着苏亥,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但是,一想到灵儿也在宫里,笑意就消失了。
那丫头牙尖嘴利,到时说话不会说,激怒了石虎,可是很容易人头落地的。
他也禁不住焦急地踱来踱去。
“小宝,你干嘛走来走去,走到我心里都乱了。”
苏亥有点责怪地说。
“好的大人,我不走了。”
小宝停下。
大人的脸色很凝重,眼里的光显得更冷了,看着有点怕人。
“大人,你也别走来走去了,先坐下歇歇,我看石将军一时半会不会回来那么快。”
小宝一说,苏亥觉得有点失态,连忙搪塞说:
“我没有,我一点都不急,只不过见到那两个女子可怜,在邺城无亲无故,又有性命之忧,所以才求大哥解救她们。”
“小宝明白,大人不用解释那么多,小宝明白的。”
“你——”
“大人别说了。”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说起话来有骨头啊!”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还说?”
“好,我住嘴,我把自己的嘴巴绑起来。”
小宝边说,边做出绑嘴巴的姿势。
兰妃之伤(1)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御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春光无限。
宫婢在后边不紧不慢的跟着,灵兰在前面姗姗走着。她头上的凤冠闪闪发光,绣腰襦也非常美艳,那盈盈楚腰,纤细得只是一握。
灵兰是艳绝王宫的女子,是她的绝色,使她有今天的富贵,也是她的绝色,使她有今天的无尽痛苦。
这春光,多明媚啊,可是我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欣喜,灵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进宫多年,虽然锦衣玉食,有别人眼里的宠幸,有别人眼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自己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怎么就幸福不起来?
黄昏的夕阳撒在御花园的花草上,一片金光,但在灵兰眼里,却一点都不美丽,甚至有点厌恶。因为,这座宫殿是一个牢笼,把她与石闵永远分隔开来。
“石大哥,你还记得以前每天伴你身旁的灵兰吗?”
兰妃幽幽地又再叹了一口气。
思绪,又回到从前——
月明风清的晚上,兰灵与石闵骑马飞驰,两人策马竞赛。
灵兰一袭白衣,把秀发束起,一身男子的打扮,因为,石闵最喜欢女子穿男子的衣服的,因为娇媚中会透出英姿。
“石大哥,快来啊,你今天的朱龙宝马怎么啦/”
“喂,我是让你的,小傻瓜!”
石闵在后面爽朗地笑。
“我就不信!”
“好,你等着瞧!”
石闵策马扬鞭,向前飞驰。
很快,就与灵兰的白龙马齐头并进。
石闵大手一伸,一下,把白龙马上的灵兰一拉,就拉上自己的朱龙宝马上,灵兰就立刻依偎在他的怀里了。
石闵一手搂着灵兰的纤腰,一手执着马缰“吁”一声,朱龙宝马就乖乖地停下,信步慢慢向前走。
灵兰把头埋在石闵的怀里,鼻子闻着石闵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一阵陶醉,喃喃娇声唤了一声:
“石大哥!”
石闵放下缰绳,双手捧起灵兰的俏脸,那动人心魄的美,让他情不自禁把自己火热的唇,印在那两片如花瓣般芳香与娇嫩的红唇上。
良久,灵兰才娇喘着挣开,把头重新埋在石闵的怀里,感受他灼灼的热情,倾听他胸口下那颗心脏狂跳的声音。
“灵兰,我们成亲吧!我等不及了!”
灵兰脸一红,低垂着眼帘,女儿家的娇态毕现,美得让石闵又情不自禁。
“我与你的亲事,会向义父禀告,相信他会帮我们隆重其事的。”石闵又说:
“我们成亲后,你就别再跟我出征了。”
“可是,石大哥,我想伴在你身边,照顾你,一刻也不离开你。你出征打仗,我见不到你,会想你的,沙场上刀枪不长眼,石大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小傻瓜,我们会有孩子的,我要你在家里,帮我养一堆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你真坏!专想歪主意。”
兰妃之伤(2)
石闵一笑,用手刮了刮灵兰的鼻子:
“这也叫歪主意?生儿育女是人之常情。”
石闵继续说:
“灵兰,以后,我们要生很多子女,晚上,一家几口围在火炉边谈笑,你说,多温馨啊!”
“石大哥,我听你的。”
石闵疼爱地把灵兰的脸抚了抚。
二人下马,漫步在月光下,月华洒在石闵的俊脸上,让灵兰看着心动。
月下的灵兰,那白衣衣袂飘飘,宛如仙子,堕入凡尘。
石闵紧握着灵兰的手,仰头动情地对着月亮说:
“月亮在上,我石闵这辈子将不会负灵兰,否则,就如此木!”
他“嚓”地一下,把身旁一棵小树一掌劈断。
“月亮在上,我灵兰这辈子非石闵不嫁。”
灵兰双手合十,向月儿祷告。
爱人的誓言都是甜美的,甜得让人忘了天地间存在的万物。
他们忘情地拥吻,憧憬着幸福美满的未来。
此时的灵兰,从回忆中醒来,心痛得在滴血。
要不是赵虎,这个杀人魔王,这个拆散别人美好姻缘的禽兽,石闵与我,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当初,石闵带着灵兰跪拜在石虎的面前,希望义父赐婚。
可是,石虎一双色迷迷的碧眼,自从见了灵兰走近后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以前,石虎也见过灵兰,但当时灵兰总是男子装束,站在一堆男子当中,石虎倒是没有怎么注意。
今天的灵兰,脱下戎装,换回女儿装,一袭纯白的绣腰裙,绣着金色的小花,那小花迎着阳光,闪闪发光。那脸,素素的,不施粉黛,但是,却美得惊人,肌肤是弹指欲破。纤纤细腰,步态婀娜,站在石闵旁边,如一枝带露娇花,芬芳四射。
石虎看得张大嘴,流口水了,旁边陈总管见他失态,就干咳一声:
“咳,大王,石将军有事禀报呢。”
“哦,对对对,石闵,站起来说,见了义父,就不必拘礼,还有灵兰。”
石虎说完,就走下宝座,来到灵兰旁边,亲自扶起灵兰,那双手,趁着扶灵兰时抓住她的玉手,就是不放。
灵兰低下头,用力抽出玉手,退后两步说:
“谢谢大王。”
“哎哟,平时怎么没注意,灵兰换上女儿装,居然还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啊!”
“大王过奖了。”
石虎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灵兰,石闵为灵兰解围:
“大王,石闵今天来,是想大王允许我与灵兰成亲。”
“什么?成亲?你们要成亲?这么快?”
石虎急急地问道,因为他对这美人垂涎了。
“对!”石闵继续说道:
“我与灵兰互相倾心,沙场上生死相依,我们二人又都是无父无母的,今天来,是想大王给我们做主,准许我们成亲。”
“这个吗——”
石虎有点迟疑,好像有点忧虑。
“大王,是有什么难言的事情吗?”
石闵关切地问道。
“石将军,婚姻大事,本该好好操办,但是——但是现在又有探子报道,慕容鲜卑族人准备要来攻打我们赵国。”
石虎有点为难地说。
兰妃之伤(3)
石闵不知是计,就说:
“大王,作为臣子,应为大王分忧,我去迎战,等打退鲜卑族,再回来迎娶灵兰。”
“好,石将军果然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将领,不愧是我石虎的义子。”
“大王过奖了!”
“那么,石将军,就只有委屈你,先去出征了。”
“臣,遵命。”
石闵跪下,大声应道。
灵兰也跪下,向石虎叩头。
“至于灵兰,要准备婚事,这次就不要出征了。”
石虎很体谅地说。
“请大王允许我跟着石将军出征,我们一直是左右不离的,我可以照顾他。”
灵兰恳求道。
“灵兰,就听大王的安排,我会很快凯旋而归的。”
“石将军说的没错,你这次就别跟去了,石闵一个人会应付得来的。”
石虎又体贴地说。
无奈,灵兰只有谢过石虎。
退出大殿,灵兰不无担心地说:
“石大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傻瓜,大王都答应我们的婚事了,还有什么不祥预感?”
“不知道,只是感觉。”
“快当新娘子了,就好好在家休息,等着我回来娶你。”
石闵紧握灵兰的手安慰她。
赐婚的事就这样泡汤了,石虎以战事繁忙为由,把石闵谴去与慕容族的鲜卑大军对垒。
当然,石闵凯旋而归之日,就是石虎纳灵兰为妃之日。
石闵痛恨灵兰的负情,更痛恨石虎的横刀夺爱。他曾经恨过灵兰,深深的,也伤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