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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儿、佟凡不解地看着吴经纬。
吴经纬：“这个道理我也说不好，是我有这么一种感觉，明白了没有？”
方雪儿固执地：“不明白！老师，我喊友谊没错！”
吴经纬：“我不是说错，是说——”
方雪儿：“你怎么说也没错！”
吴经纬：“好好，是没错。那我问你，你这友谊怎么总是冲着佟凡，不冲着别人？”
方雪儿语结：“我——”
吴经纬耐心地：“关于友谊问题，我想再补充几句。上次我说过，同学之间，包括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是无可非议的，现在我仍然坚持这种观点。但有一点我没有说清楚，或有的同学在理解上有些偏差，那就是我说的友谊是广义的，不是单指哪一个人或哪几个人，我说的友谊是指我们每个同学之间都应该相互关心，相互帮助。而不是单指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打个比方说吧，我们全班三十二个学生之间都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都是团结的，友谊的。再具体一点说，你假如给这个同学一块巧克力表示友谊，那也该给其他同学一块巧克力是不是？”
吴经纬把这番理论很强的话在教室里又重复了一遍。
下课后，刘宇宙等几个男生追着方雪儿，笑着：“给咱一块巧克力吧，咱也是友谊的嘛！”“就是，咱们都是友谊的，也给我们一个汉堡吃！”“给咱！给咱！”
方雪儿恼火地：“去去去，我烦着呢！”
第十八章 喊口号像喊救命
学校积分栏旁，学生处老师在画分。他把原来的积分擦了，正在重新设计各班级的积分箭头图标。杨帆、乔梦扬、郭单霞等几个人在积分栏旁看着老师画图。学生处老师已经画出了一些班级的箭头图标。杨帆着急地问：“老师，我们旅游三班是多少分？”
“旅游三班？等等，很快——你们猜是多少？”
“哦，六十分吧？”事关民生大计，杨帆自然格外小心。
老师摇摇头：“不对。”
郭单霞猜道：“八十分？”
“不对。”
乔梦扬担忧地：“还是不及格？”
老师笑而不答：“马上就知道了。”
老师开始画旅游三班的积分图标，他从黑板的底部画起，把积分箭头向上延伸。老师一边画，杨帆几个一边喊着：“十分——二十分——三十分——四十分——五十分——”
到五十分的时候，老师的粉笔突然断了，他停下来，拍拍手。杨帆等失望地：“五十分？才五十分！完了！”“咋这么点分呢？”“和上回的差不多。”“应该比上回的多才对呀！”
杨帆问：“老师，我们班就五十分啊？”
老师反问：“你们觉得该多少分？”
杨帆想了一下：“我们觉得……还不及格吗？”
“好，那就让你们——及格——”他又开始接着往上画，杨帆等又喊着：“五十五——六十——六十三——六十六——”
老师不画了，重重地按了一下。
杨帆高兴地：“六十六分？六十六分！我们及格了！我们及格了！”
乔梦扬微笑：“应该及格了呀！”
郭单霞开怀地：“还六六大顺呢！”
几个人高兴地抱在一起，跳了起来。
“根据学生处的报告和你们近期的积分情况，学校研究决定，批准你们参加比赛。不过注意了，这里只是批准，说明近来旅游三班基本上达到了一个参赛班级的标准，与参赛的要求和优秀班级比起来，差距还很大，要努力啊。”校长说着向吴经纬的肩膀来了一拳。
吴经纬对此早有预感，不过还是受宠若惊，情不自禁地咳嗽起来。
“怎么，小吴？感冒了？”校长关切地拍了他两下，力度也不曾减小。
吴经纬的确嗓子有点痒，于是又“咳！咳！”两声。
校长站起身说：“好了，别咳嗽了，快集合班级参加队列训练吧。”
为参加‘青春show’职场挑战赛，学校专门组织学生进行队列训练。
操场主席台上，坐着几位领导和部队教官。台下，是各班级学生和老师。
校长走到前面话筒跟前，咳了两声：“各位同学和老师们，为参加每年一度的‘青春show’职场挑战大赛，我们晨光职高的方队训练今天正式开始！为搞好训练，我们特邀了驻城部队的教官进行指导，这里我代表晨光学校的师生向部队的首长和教官表示衷心的感谢！”
师生们鼓掌，几位教官站起来向师生敬礼。
校长说：“在这次队列训练中，各班级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严格要求，严格标准，把训练当做锻炼自己的机会，在训练中磨练意志。刻苦训练，顽强拼搏。在全市大赛的赛场上，走出晨光的精神！走出晨光的风格！走出晨光的威风！”
一班青蛙班长突然振臂高呼：“赛出精神！赛出风格！”
一班全体学生跟着一齐喊：“赛出精神！赛出风格！”
接着其它几个班级也高喊口号：“全力以赴！顽强拼搏！”
旅游三班没喊口号，杨帆急了，告诉前后左右的学生：“我们也喊，不获全胜，决不收兵。”接着她也举起手来喊：“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旅游三班的学生跟着喊起来，可喊声七零八落。
大会结束后，吴经纬联系教官去了，杨帆在寻找没喊口号的人。
三班横排站在那里，杨帆站在队列前：“刚才谁没喊？”杨帆指了指一个同学，“你喊没喊？”
他忙回答：“我喊了！”
杨帆又指另一个同学：“你喊没喊？”
“我也喊了！”
“那是谁没喊？都喊了，声音怎么那样小？一定是有好多人没喊！”
大家抢着：“我喊了！”“我喊了！”“我也喊了！”
杨帆皱紧眉头：“我不相信，肯定有人没喊！我再给大家说一遍，刚才校长说了，你们也听到了，比赛规定，各方队要喊着口号经过主席台，口号喊得响不响说明我们的精神风貌问题，大家一定要充分重视！”
“我喊了。”“我们也喊了。”
“那就再喊一下试试？”“对，再喊！”
刘宇宙兴奋地手舞足蹈：“喊喊，再喊——”
“再喊一遍，看看谁没喊！”有人提议。
杨帆：“那好，对于口号，我们还要反复练习的。现在我们就再试着喊一下，看谁出工不出力，弄虚作假！听好了，我喊一二就——”
“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大家听到“一、二”就喊，不愧是条件反射的实践体现。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当我喊一二时——”杨帆费解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声音又打断了杨帆的话，但还是七零八落。
“我知道谁没喊了！”杨帆突然向前一步，指着方雪儿，“方雪儿，你出来！”
方雪儿一愣：“我出来干什么？”
“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我不出来。”方雪儿晃晃脑袋，表示不满。
杨帆神情严肃：“方雪儿，这是训练！”
方雪儿不情愿地走出队列。
“你自己再喊一遍！”
“啊？就我自己吗？”
“我看见了，刚才就你没喊！”
“我喊了！”
“你没喊！”
“我真喊了！”
“那你当着大家再喊一遍试试？”
“杨帆，你？”
又有人起哄：“喊！喊呐！”
“我不喊！”
杨帆：“你为什么不喊？”
“不为什么。”方雪儿看都不看她一眼，向远处望着风景。
“那你就应该喊！”
“我喊不出来。”
“怎么样？承认你没喊是不是？”杨帆强词夺理。
“我说的是现在喊不出来！”方雪儿好心纠正。
“那你——先回队去吧。”杨帆实在想不出争论的下文。
方雪儿气质昂扬地回到了队列里，女生们迅速给她让出空位。两个女生之间的战争就此不了了之。
“那我们找一个喊得响的给大家做做示范。大家说，谁喊得最响？”
“佟凡！”“赵奎！”“刘宇宙！”“刘宇宙！”
“好，就刘宇宙。刘宇宙，你出来！”
“我？你怎么又想到了我？”
杨帆充耳不闻，继续演讲：“我看也是刘宇宙喊得最响，下面让刘宇宙同学上前为大家做一下示范。大家听好了，要向刘宇宙学习！”
“我不喊！！！”刘宇宙极不配合地撇撇嘴。
“严肃！刘宇宙！”杨帆如此回敬，“作为班级的一分子，你不能总是——”
“好好好，我喊，我喊，行了吧？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刘宇宙只要一听到杨帆关于“作为某某某某……”的话题，就立刻头皮发麻，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这就是杨帆的杀手锏，俗称“唠唠叨叨”外加“苦口婆心”战术。
刘宇宙一不做，二不休，深深吸起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大声嚷起来：“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那声音，咋形容呢？简单地说，像孕妇在喊救命，或者更形象地讲，他的叫声与120急救车的鸣笛声有异曲同工之妙，简直不同凡响。看来，刘宇宙同学很适合向彩铃配音上发展，有用之才啊！
杨帆有些气愤：“你怎么这样喊？”
“是你叫我这样喊的么！”
吴经纬领着一位教官走过来，解了刘宇宙的围。
吴经纬向大家介绍：“这是教官姚班长，是我们三班的教官。这几天，我们班级就由姚班长指导我们训练。大家欢迎！”
同学们鼓掌，姚班长啪的行了一个军礼！
“下面欢迎姚班长给我们讲话！”
姚班长连连摆手，吴经纬劝促地：“说两句吧，姚班长。”
姚班长无奈，只得咳嗽了一声：“各位同学，你们好。我姓姚，女字旁的姚。但决不带女气。我是当兵的，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有军人的风度，军人有军人的气质，军人有军人的气概！你们看我的——”
他一个立正站好，然后自己给自己喊口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大家都有些新奇兴奋地看着姚教官。
第十九章 臣本布衣，躬耕于照相
杨帆等搬来一箱“迷彩服”，大家围上去看，一些男生拿起衣服就往身上穿，往头上戴。杨帆喊着：“别急，要登记，一个一个的发！”
吴经纬走进教室，对杨帆：“等等，先不要发。”
杨帆不解地：“老师？”
吴经纬：“我是说等会儿再发。”
杨帆等停了下来，吴经纬说：“大家先回座位上去。”
学生们回到座位，吴经纬说：“有件事情我先讲一下，讲完了再发服装。”
学生们不解地看着吴经纬，吴经纬继续说：“同学们，我想问一下大家，你们知道为什么要进行队列训练吗？”
学生答：“知道，为了比赛——”
吴经纬：“还有呢？”
学生：“还有——”学生们的声音小了下来。
吴经纬说：“那就是锻炼我们的意志、吃苦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一个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挫折和磨难，顽强的意志和吃苦精神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否则，生活的航船就很难行驶到理想的彼岸。我这里先给大家提个醒，校长在会上也说过了，队列训练是很苦的，我在大学时参加过军训，深有体会。大家不要觉得好玩，新鲜，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谁如果害怕了，可以先提出来，说，我不行，我怕苦怕累，我坚持不到底，我批准你可以不参加队列训练，省半道打退堂鼓。大家能不能做到？”
“做到什么啊？老师，您说的是让我们打退堂鼓，还是不打退堂鼓？”刘宇宙故意打岔。
这感觉好熟悉啊，吴经纬看着刘宇宙，联想到了小蛇事变，只可惜他觉察已晚。教室里的场面立刻被刘宇宙引向歧途：
“退堂鼓是什么东东啊？”一个男生挠挠脑袋。
“应该是退堂时用的鼓吧。”另一个男生想当然地解释。
“那什么是退堂呢？”一个戴眼睛的女生好奇地问。
“大概就是退出房间意思吧。”杨帆发挥起一向深藏不露的渊博学识。
吴经纬走下讲台，走到“罪魁祸首”的刘宇宙旁边，问：“刘宇宙，你能坚持到底吗？”
吴经纬不再引用“退堂鼓”一词，因为他也不十分清楚这个词语的来历。它或许就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一颗璀璨明珠，也许拥有着令人仰慕的文化背景和丰富的内涵。孔子云，知知为知知，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吴经纬又怎敢误人子弟呢？
刘宇宙嘴一撇：“那不是——沁——小菜一碟！”
吴经纬点点头，又走到乔梦扬旁边：“乔梦扬，你能坚持到底吗？”
乔梦扬站起来：“老师您放心，我会坚持到底的。”
吴经纬又点点头，来到佟凡面前：“那你呢？”
佟凡缓缓地站起来，像平时一样保持沉默。
吴经纬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吴经纬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他跟这位暂时和冷藏室里的冰块没什么两样的仁兄，能说些什么。
吴经纬踱着步子，来到方雪儿面前，停住了：“方雪儿，我问你，你能不能坚持到底？”
方雪儿站起来，不耐烦地：“老师，你怎么又要问我呢？”
“我不可以问你吗？”
方雪儿戳戳吴经纬的后背：“你去问下一个去。”同学们笑。
吴经纬被她推出两步，又转回来：“方雪儿——”
“你怎么又回来了？”方雪儿愁眉苦脸，同学们又笑。
吴经纬忙摆正姿态，严肃批评：“方雪儿，你先不要烦好不好，我是认真地跟你谈这个问题。训练是要流汗甚至流泪的，我是担心你——”
“老师，偶不用你担心，偶一定坚持到底，这行了吧？”
“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如果做不到——”
“随你怎样处罚，满意了吧？尊敬的班主任先生！”吴经纬刚走过两步，方雪儿就嘀咕道，“跟我外婆差不多，婆婆妈妈的……”周围学生听到了，又悄悄笑了起来。
军训服装发下去以后，女生们立刻都换上了“迷彩服”。
乔梦扬在床上趴着看书。郭单霞在试腰带，扣上又解开。方雪儿在一面镜子面前反复照着。
杨帆穿好衣服，对几个同伴：“十分钟以后集合！”然后潇潇洒洒地走了。
方雪儿照着镜子，戴上帽子，又拿下，把头发塞进去，又拿出来。
郭单霞急了，有些不满地：“你让我也看看么！”
“杨帆有那么多镜子，你借她的吧。”方雪儿专注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要借我的就等会。”
方雪儿又把头发塞进去，又拿出来，戴上发卡。
“单霞，这样好看不？”方雪儿喜滋滋地问，郭单霞不吭声。
“乔梦扬，你看我这样好看不好看？”方雪儿得不到赞美，十分不甘心。
乔梦扬正在背书，她停下来，懵懂地问：“什么？什么好看？”
“我，披肩发，好看不好看？”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什么三分法？”乔梦扬还在背书，受到干扰，情不自禁地问。
郭单霞扑哧一声笑出来：“还四分法了？”
方雪儿嘟着嘴：“真是，你们不给看我自己看。”又照镜子。
郭单霞不耐烦地：“行了，行了，好看，好看。”
方雪儿自语：“嗯，还行。”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机，“走，乔梦扬，单霞，咱们照相去！”
乔梦扬还在默默背诵：“臣本布衣，躬耕于照相——什么？”
郭单霞：“咳，方雪儿，人乔梦扬是秀才落难，准备考职大呢，你就别烦她了！”
方雪儿：“单霞，那咱们照相去。”硬拖着郭单霞走出宿舍。
男生们也都穿上了迷彩服，整装待发。
刘宇宙歪戴帽子，挺着胸脯，在宿舍中间走来走去。
一个男生的腰带扣坏了，总也扣不死：“我这腰带怎么扣不死？”
佟凡：“不会吧，我看看。”他拿过腰带，“是扣子坏了，我给你修一下。”佟凡从哪拿出锤子和钳子，修起腰带来。
刘宇宙来回走着，自言自语：“怎么不发枪呢？”
男生一愣：“发枪？发枪干什么？”
刘宇宙：“应该再发一个枪。”做端枪状，“比丘——”
男生大笑：“还发炮呢！”
刘宇宙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走了。
佟凡把腰带修好：“来，你试试。”
男生束上腰带：“恩，这回好了，谢谢你佟凡。”
佟凡没吭声，把工具放进床底下。
刘宇宙突然闯进来，握着一把手枪，指着佟凡和男生，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佟凡和男生一愣，没去理他。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