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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银蛇剑只能就地防御,见机用剑吐雷光遥击晓月本尊。但绝无法仗剑欺近,也不敢cāo控飞剑袭向晓月。——我并非剑宗真传,脱手御剑有极大风险被晓月轻易隔绝人与剑。
每一次与剑光相击,我就像用银蛇剑硬接了一发神威将军炮弹。数百个呼吸后,我和七剑来回近万回合。好似在炮弹横飞的沙场出生入死,有近万神威将军在我周身三十步内逐一坠落燃烧。
我的金身躯壳不住摇晃。全身远逾金石的骨骼接连轻响,就像被顽童用小锤子忽沉忽飘随意击打的瓷器。我内视中骨上满布细小裂纹,不知道何时会一声清爆断折;我经脉穴窍中流淌的真气越行越快,金丹把真元疯狂地灌输向四肢百骸。初时真气流转金身周天,还是溪涧淙淙之声,渐渐变为江河翻滚。终于我的耳识听到了自己提至极限的金丹运转之音——仿佛万丈浊浪击天、让风云变sè的怒海!
我越过了十倍音速,在方丈狭小范围内腾挪四面八方的剑位,拔银蛇剑刹那击刹那挡,硬吃飞剑无休无止炮弹般的轰击。
我从没梦想过:自己能达到如此从心所yù,念动剑至的境界!
迟速先后的界限已经逐渐泯灭,只要我念头想攻,我的剑就能追上无论何处飞来的敌剑交锋;只要我的念头想守,我的剑就能截住分明已突破了我剑圈的敌剑。
在六识的范围中,七剑之阵混元无缺,千千万万的剑如流水般无断续;在我的念头神识之中,七剑忽聚忽散,分进合击。像鹰鸷飙旋,虽然凶猛,终究能够把握。
当初我在夜郎城外只看到钟大俊混元剑阵的汪洋剑芒;后来,我作为旁观者能体验到林真人凤凰十二律的和鸣;如今,我与晓月为敌恶战,真正亲历了更高的剑境。
——我好像站在了剑术的终末,半脚已经迈入剑道的起点。形骸已经不能局限我,或者说躯壳与念头的分别已经相融。
我忘尘形。我得剑意。
——再往前走上半步,就是天人不隔、打通宇宙物我的无漏金身。
凭借剑道之悟,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境界。
——只需要躯壳的铺垫,踏上乘云的梯子。
只需要躯壳的铺垫。
——即刻之我却做不到。
“叮铛!叮铛!钉铛铛铛铛!”
我持银蛇剑勉强稳住摇摇yù坠的身形。剑风一寂,挟烟尘滚滚四散。
六把飞剑纷纷坠于烟尘,如破镜块块碎开。剑上灵xìng磨灭,瓦砾间的只是数十团顽铁罢了。
古寺的九间大殿面目全非,触目都是断垣残壁。每一次飞剑攻守,余波都能切开豆腐般推梁倒柱;数万个回合下来,盘踞山腹的庞然古寺几乎被夷平。
——瓦石中还有零零星星的血肉碎块。
我微微皱眉——近千呼吸中的飞剑互斗,把那些yù死不能的药人宗金丹者们都化为飞灰。
我头顶上还盘旋着一柄晓月的飞剑。剑光暗淡如病夫,如镜的剑面映出我同样憔悴的面目。剑像秃鹫那样逡巡不去,虽然和我千疮百孔的金身一样不堪,似乎仍然抱着侥幸一逞的念头。
我扯下外罩的四转锦绣法衣(已经被无数剑光余波割成烂条),突地掷向上空最后一把飞剑。
第七把飞剑如雨碎落。
强弩之末,不能穿薄缟,何况法衣!
——我也只剩下父亲遗留的四转狻猊甲了。
我不胜爱惜地摸了下旧甲,把它解了下来收入纳戒。这件软甲能在无数死战中幸存已是奇迹,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让它毁去。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近千个呼吸的剑斗,我好像经历了数百个时辰。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我取出纳戒里的另一件四转锦绣法衣罩上躯壳,又从纳戒里取葫芦把黄芽丹混甘露灌下咽喉。
云梦之战时除了虚无之雷的雷法兵器护卫,还有琳公主、南宫磐石、公孙纹龙……他们为我抵挡云梦之人的攻势余波。
但这次,我全凭一己之力来抵挡天下最强金丹之一的攻势。代价一是真元殆尽,二是生机流逝。貌似比上次云梦恶战更严重的是——至少目下,我已经失去了大半躯壳移动的力量。
我服食了一葫芦又一葫芦的丹药,但连炼化它们的真气也不足够。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我看银蛇剑——在月光洒落下,我看到银蛇剑面隐隐约约的细纹,像蜗牛爬上玻璃留下的痕迹。
银蛇剑这样的七转神兵,被七把五转剑疯狗般的攻击创伤了。
我心情沉重,不得不接受下这个严峻事实。我的真元远不如晓月充沛:自己加持在七转剑上的威力,只和晓月加持在五转剑组成的混元剑阵上的威力相当。
——饶是如此,最后还是靠银蛇剑的坚固熬过了晓月的七把飞剑之阵。
像武神周佳那样,挥洒间用手指击破林真人凤凰十二律的事迹,真是近乎神话了。
我苦笑。
刚才我大概达到了晓月相似的剑境。如果他的剑再好上一筹,我可能还要继续防守反击下去,不知道相持到元宵那夜能否决出结果。
不。如果七柄五转飞剑和我交锋的回合再多上一千合,我的金身先耗尽了。
现在我再也达不到那样的剑境了
——我的躯壳现在烂如朽木,没有沛然真元的支持,如何能到达晓月的地步?
远处,晓月摇摆的身影渐渐浮现。一个美妇人扶住他。
那个机关傀儡在地动山摇的战场幸存,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咳咳。”
晓月走到我的三百步外停止。他用手绢抹着嘴。晓月的双唇殷红,也都是血。他和我一样取出纳戒的葫芦往咽喉灌,另外把外罩的那件五转法衣也撕去——这是被我反击的都天神煞溅shè到。
近千呼吸、数万次飞剑交锋。我大概反击了上千道剑上雷光。十之**被晓月的混元剑阵拦截,看来还有十之一二让他也狼狈了一番。
我笑出声来。
“哈!”
我太保守了。
晓月的情况也不比我好上太多。
“每把飞剑都是你的一个分身。我斩断你七剑,就是连斩了七个你。你就是躯壳还能站立罢了,但yīn神比我还委顿。”
我直话直说。
晓月骂骂咧咧,
“之前做掉那九个妖人稍微花了些真元。不然——已经废了你。”
我的神念扫荡周身环境,不期然自己已经边战边挪移到了古寺原来山门的位置。我无从判断琳公主和那个山河榜金丹的战斗是否止歇。
我看山门之外,是我前所未见的异象。
晓月也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浓密漆黑的夜幕浑如戏台的巨大背景,点缀夜幕的是不知从何处来的五彩流光,像斑斓的南国鱼那样在空中游动。之前布满全山的古树藤蔓像深海里的水草那样招展卷动,又像人手那样抓攫撕扯。密林里呼啸着种种异兽之声,或者如婴儿,或者如鬼哭,格外怪异凄然。
这般异象不像是世间所有,恍如元婴者的坛城或法界。
“除了这座古寺下还有阵法护持,古寺之外整座山都被人熏染了。”晓月皱眉道。
“哪个元婴者过境吗?”我问。
“不可能。你们的车马所过万里,昆仑和龙虎两宗都有元婴者在外围暗中护持,阻挡邪魔元婴乱入影响你们的行程——莫语冰虽然强,但她只用剑,不会这类术法。”
原来和琳公主交战的是山河榜第九的莫语冰。
忽然我念头一动。山门外的景象和过去数月我遥望到的虚心峰异象颇为相似。
“是琳公主,这种术法叫五行炼气兵。但她没有元婴境界的强大元神,也能熏染一山吗?”
我道。
晓月点首,
“既然是天地开辟以来的洪荒之种,结合道门秘法,用庞然的气倒也能熏染这样一座山——小妖婆并非像道门正宗的元婴者那样凭空以心造境,而是用她天生的洪荒妖气强行改造一座山——呀。你们昆仑解除了小妖婆的妖力禁制吗?看来元宵夜上有点棘手了。”
“恩。她还是金丹上层,妖气已经不在你们这些山河榜之下了。”
“比起上届的山河榜第一和第二还有距离。不过,如果小妖婆晋升到道胎金丹,她大概就会是天下金丹真元第一了吧。”
晓月把空无一物的葫芦掷去,
“好了。莫语冰必然在妖婆熏染的妖山中游斗。和你说了这一会话,我也恢复了不少真元。”
晓月从他纳戒里取出一轴画,画上是一个介乎无邪少女与美艳妇人之间的尤物,眸子里有万种风情,向我凝睇含笑。
“这是我熬费心血的画,也是我苦心祭炼的六转神剑,名唤软玉温香。刚才的那波七飞剑本来想这柄剑一道祭炼成一柄七转神剑。为了这次胜利,我把它们全牺牲了——我说过:这次斗法的结果,就是元宵夜上的结果。”
他用手牵画上的女子,女子走出画来。到了晓月的手上,剑形消失,空无一物,只有一股极难捉摸的剑意存在。
“你有半个武者的底子,真元在上层金丹里属于顶尖,再通过你的七转银蛇剑增幅神妙雷法的威力,就能和发出普通元婴者的一击——可现在你真元囊空见底,银蛇受创。成了无源之水,无渠之河。再有神妙雷法,又有何用!”
“我也并非如你想象没有余力。”
我挥银蛇剑尖指天,夜幕哗剌剌撕开了一个口子。
………【第一八八章 吐纳山河(二)】………
浓云滚滚铺天,云中雷电如金蛇狂舞,闪得大地忽如白昼,忽如永夜。无数游走在虚空的雷火被银蛇剑尖牵引了下来。
一道一亩方圆的火柱从晓月之上当头落下。
晓月的身形呼吸间挪移开。
又是一道亩大火柱被银蛇剑牵下。
晓月用无形的剑意拂开迫在眉睫的雷火,我连着又牵引下八道火柱,或先或后落在晓月的前后左右。
他的行动依然矫健迅捷,但比之神完气足的时候大为逊sè。
晓月大耗的真元无法支持他逾越音速,火柱造成的囚笼让他再难向我进逼。
一道烈火烹油的光柱浇上他的金丹躯壳。
九天上的凡雷凡火比不上修真者自己融入心念施放的真雷真火,但我从天地借来的雷火规模恢弘,足以压倒寻常金丹修真者的雷法威力。
——更何况,只要银蛇剑还在我手,天上的雷火会源源不断地落下。
晓月从火柱艰难走出,他的金身出现了龟裂,像漏了的木酒桶那样汨汨流血。晓月用手抚摸伤口,一处的伤势消失,另一处伤口又绽开来。
“没想到斗法变化成这般形势。我本来还想留一手来应付小妖婆,只好先用来脱困了。”
晓月向那个始终旁观的美妇人打了个帮架的手势。
机关傀儡轻叹,
“我家主人只是吩咐我协助晓月公子剪除妖人,再把你和昆仑门人的切磋的战况转达给他。我全不必听你的驱遣介入——这里不是dì dū的御花园,无论你们两方谁坏了,都无法向宗门交代。”
——自幼迄今,这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智的机关傀儡!往常我见识的机关人,再聪明也不过胜任勤杂事务;这只傀儡不但能思辨命令,还能反驳御者——分明已是孕育了器灵的法宝!
我心中惊叹。
“洛神琳和原剑空一个都没有打垮,这遭我难道是空行,回去被唐未央奚落吗?!”
晓月面sè发紫,大声咆哮。
“晓月公子赠送我的这幅皮囊,我还你罢了。你向原公子道个歉罢战吧,我和主人回报去。”
机关傀儡的手抹上自己的颜面,先把美妇人的脸撕了下来。然后像脱皮套那样,把包裹全身的人皮连女人衣裳一并去了下来。
——我看到一架异矿奇铁锻造的无面傀儡。傀儡从头顶至脚踵,前后身刻印遍了琳琅满目的符印,活脱一部人形的符法字典。我在龙虎宗符宝院见识的诸般厉害符印,过半能在这傀儡躯壳上找到。
“混蛋!你现在的行动全由我的真元供养——现在,由我的念头控制你!”
随着晓月的怒叱,机关傀儡的点漆瞳sè转为虚无。
“嘀嗒。嘀嗒。嘀嗒。嘀哒哒哒……”
我听到了傀儡躯壳内齿轮的疾转。它周身的气如锅炉沸腾。太像,太像一个强大金丹者催动真气了!
——十余个呼吸中,它已经从凡人的气量升到了金丹上层的真气程度,还在不断往上飙升!
我绝不能让晓月得逞!
银蛇剑又牵引下五道火柱坠向机关傀儡。
傀儡的机械手上多了一只银sè雕花转轮手铳,拨动转轮到“三”,点shè向我的眉心。连珠般的三倍音速符文子弹向我飞驰。——重伤的我无法挪移开它们。
——我绝不能在yīn沟翻船,败给一个机关傀儡。
电光火石飞溅!
我死死用右臂贴挡住自己的脸。
连珠般的子弹纷纷跳脱在数十步外的地上。子弹没入的大地,很快钻出一条条妖藤向我卷来。我左手的银蛇剑即刻牵引下一道亩大火柱,将诸妖藤悉数湮灭。
——原来第九个金丹是机关傀儡杀死的。这样的寄生种子绝不能沾染上,我现在的微弱真元不能驱除它们。
“你的右手到底和什么法宝熔炼成一体!数万记飞剑交锋下连银蛇剑都受创,你的右手竟然完好无损!”
机关傀儡惊呼,现在它的声音是画眉晓月的。
——我的右臂和五通如律令咒融成一体。尽管我全身稀烂,但只要令咒不消逝,这条右臂就没有妨碍——倒要谢你,提醒了我的右臂是面天下顶顶坚固的盾牌。
我暗暗道。
机关傀儡把手铳收入腹内匣中,向我疾冲上来。火柱如同暴雨浇淋在机关傀儡上,它只是被雷火的冲击推得摇来晃去,但躯壳毫无损伤。
我心中冰冷。我清楚看到机关傀儡上刻印的顶尖避雷符印。
——我的银蛇剑灵受创,无法喷吐都天神煞;单凭勾动的天雷天火,奈何不了这具傀儡。
傀儡的金铁十指伸张,十指如水银那样流动为十柄既如长矛、又如软鞭的兵器攻向我。
我把小部分的真元灌输到令咒右臂作盾格挡,大部分真元灌输到左手银蛇剑上,一面引雷阻拦,一面挥砍傀儡的十指。
逐渐我领悟到:眼前交手的傀儡不但豁免大部分地煞法术,它本身就是一件兼有矛利盾坚的七转人形兵器。无怪唐未央能居山河榜第三——他的本尊都未必需要出动,一具傀儡就足以击败大多数金丹门人。
晓月的本尊寸步不离向我步步紧逼的机关傀儡,我清晰感受到了晓月袭来的剑意。
——他已经动了杀心。
“噗!噗!”
两柄黑sè长矛透过我渐慢的防御圈,刺入了我的肋部和左肩,如穿腐土。我一个抽搐,银蛇剑跌在了地上。我的神念当即断开撕心的痛觉——不能一下晕死过去呀——然后去抓自己脱手的银蛇剑。
傀儡的两指矛把我躯壳轻轻挑了起来,然后一脚踏住要随我心念飞起的银蛇。它的脚如水银流动成钩爪,钉死我的神剑。
“噗!”
我感到又一道无形的剑意也透过自己的金身。
——傀儡后的晓月补上了一剑软玉温香。
可我的金身没有破开。这一剑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创口,只有一股酥软的剑意留在我的体内。我的六识模糊,晓月的人形在我眼前或二或三,我看不清楚了。
——不能坐以待毙,死人是不能参加元宵宴的!
“晓月兄用别人的法宝攻击,是否不公平?我如果在这荒山丧命了,你怎么向宗门交代?”
我的神念接续上了自己躯壳的痛觉,来压制不断涌上念头的沉沉倦意。
“那又如何!它的躯壳全是我用念头分身驱动。机关傀儡赢了,就是我赢了!”
晓月狼一样盯着我,
“你也不会死,我只是要废掉你的灵根道行罢了。到时向宗门托说切磋时失手将你重伤,面壁几年也过去了。——我要赢!我无论如何要赢!”
——很好。如果这具机关傀儡是没有灵xìng的死物倒麻烦了。我想。
“那么,先请晓月兄自断四肢,再请傀儡自毁。”
我唯一能动弹的右臂向机关傀儡一扬,言出令发。
八支指矛透过晓月的金身,也如切腐土般截开了他的四肢。
六转兵刃的威力足可切开寻常道胎金身。他无钟大俊的混元气功护体,也无元婴者的元神宝焰,防不住七转神兵的。
晓月不可置信地望着机关傀儡。他的血肉在缓慢衍生,但真元同样大耗的他几rì内是恢复不了的。
同时,我再也感受不到晓月手中的无形剑意,心中大定。
“撕!”
那个机关傀儡把我抖下指矛,接着把自己胸腔内的灵石之心挖了出来,一下子捏碎。
傀儡轰然倒地,成了无灵之物。
我右臂上的两枚令咒消去,还余下二十六枚。
——这一役后,我的五通如律令咒将天下皆知,元宵夜斗法再无秘密。以后天下邪魔们必然也会垂涎我的这条右臂,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至少把唐家未央的机关傀儡也一并毁去了;我觉得,自己可能在元宵夜前无法恢复自己的伤势了。
……
不甘心的晓月还在向我蠕动。
“晓月兄,可以罢手了。再前进,我也再用一道令咒废去你灵根——也会向宗门托说切磋时候失手把您重伤。事毕后我会向宗门请罪,面壁几年就过去了。”
我反讽。
晓月只能爬;我还能站立和移动。我是胜势。尽管是凄惨的胜势。
我抓回自己的银蛇剑,居高临下,冷冷道,
“——我不觉得晓月兄值得我浪费又一道令咒。”
晓月全身都颤动了起来,
“当我是垃圾吗!”
我们沉默对视。
他忽然笑起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