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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慕容芷的关系非常微妙。
慕容芷以前经常充当我的婢女,我没有少欺负她(当然,你不要理解成我欺负她很多。)。不过我们之间有兄妹界限(昨天改成了姐弟,现在变成了主人和手下——我暂时的隐忍),我从没有逾越过。
——说下流话不算,真的就只有我jīng…虫上脑的那一次,我向各位发誓。
小部分原因是父亲的棍棒和母亲的纲常洗脑,大部分原因是我的荣誉感作祟。
我潜意识一直把她当作竞争对手,从没有考虑过用三流手段赢她——
从母亲第一次教我们读书后,我就想证明自己比她能力好,脑子灵,这是小孩在大人面前的表现yù作祟。但自从她被母亲排斥出儒门典籍学习后,我就有一种不战而胜的内疚——如果我在十年中每次的文武比试中都压过她一头才有成就感。而现在靠着大人的偏袒让她提前出局,总有一种做了小偷的内疚。
这种小偷般的内疚一直维持到昨天。
我突然发现她还在跑步,不经意间十年后我们又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1、我们各有相当的资源——她来自慕容子陵的遗产,我来自父母的托付的财富。
2、我们武功相若——从本多的叙述我推断她也在内功初层:能结果十余个外功不错的奴隶至少需要有内功的修为,而用金目鲷(我的脚挨过那把匕首)这柄武器不下我的银蛇剑,提升战力后的她依旧要负伤才能结果内功中层的本多。
3、我们的知识相当——我不认为我父亲能教她什么儒门学问(当然不可能教,我爹读难点的古文就头疼,还不如慕容芷六岁半体现出的水平),她刨去服侍我的时间也没有更多的jīng力再去学文(学武肯定是夜晚时候,白天她在我眼皮底下)。而我通过十年的努力早赶上了她六岁半的水平(不赶上我就是白痴!)。
4、我们的航海技艺相当——这是我刚才观察了她二个时辰的驾船技术后得出的结论。不用说,一定也是我父亲暗自传授她的。
当时听到父亲宣布慕容芷做我的姐姐,拥有慕容子陵原来的地位。我确实十分气恼不解,但在内心深处多心的内疚也得到了一种释放。
我接父亲的班是毫无疑问的,慕容芷当时获得的是内定副手的身份。或许父亲的深意是以后在白云乡就让我们两个相互竞赛,解放慕容芷作为促进我进步的动力,让她的成长业绩压迫我的业绩成长。
——我确实是那种要人逼迫才能成长的天才。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父母和帮派都不存于世。但我和慕容芷的竞争不变。我们还是要在白云乡比赛,看谁能生存得更好。
不过,这种生存竞争未必是你死我活,我们之间必然有竞争带来的相互讨厌(原来就有相互讨厌——她讨厌我欺负她和母亲对她的压迫,我讨厌她的死样和父亲对她的偏爱),但也会有共同互助,在陌生的白云乡开辟生路的合作——我们已经没有一千多号人,只是两个刚刚内功入门的小大人,万一白云乡还有妖兽、还有蛮夷部落,还有筑基、金丹境界的歹人强者呢?所谓小太平之乡只是未经实证的东西罢了。
当然,以上是我的一厢情愿,不过我凭经验相信慕容芷是一个比我还理智的人,她一定也考虑过以上这点。我们要合作才能在未知之土活下去。
“喂,我的纳戒里也有不少解毒药。你用吗?”
我决心说几句诚挚的软话,不过说出口来的语调还是很硬——谁叫我一直当她婢女,突然间的错位原来的态度还是很难完全改变。
“暂时不用,要节约,好应付突发情况。我们不知道白云乡有什么药材出产,有什么毒物,土壤适不适应培植药草。最极端的情况,可能粮食也种不出。”
原来她的纳戒还有药草的种子和粮食种子。
我想如果陆上有最极端的情况,我们就改狩猎吧,反正我也不爱吃素。
“我查点过清水和食物,三个人的话,本多这个奴隶供应减半。最后三天我们可能要饿肚子。”
慕容芷根据风向微调着帆船的舵,我则随之调整风帆。她想起帆船上的储备,咨询我的意见。
单桅船本来就是救生用,仓促出逃,存的东西毕竟有限。纳戒里虽然有的是金银珠宝丹药,可没有食物和清水(它们放在纳戒照样会腐化变浊)。我们又不是筑基的高手,能够引气入体,辟谷不食数天。吃喝是很严峻的现实问题。
“再把每天的水和食物减半。多喝水,少吃饭。或者隔天吃。”
“我的分配已经接近限度了,不然连开船的力气也没有。”
怪不得她连一窝老鼠都不放过。我想四个时辰前的那碗老鼠汤难不成是今天唯一的一顿?下顿要等明天了?
沉默了良久,
我说:
“我们有丹药。”
“你能服用后不爆体吗?”
她冷冷反驳。
慕容芷原来也打过这个盘算。
*****
我们的纳戒中有大量的筑基丹和黄芽丹。可惜我们没法用——这是丹学上的常识。
丹学的一大格言是“凡人食榖,修真者食丹,返虚者食气,仙人无所待。”
凡人以谷物荤素为食,这不必说。
仙人与天地同寿(谁也没见过),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吃的,这也不必说。
凡人练习了外功内功之后,血气强盛,食量变大,需要更多的谷物荤素补充元气。
我们家是做海盗这门生意的,从来不愁过钱,父母也从来不会饿我的肚子。
可还有很多不做发财生意的朋友,只能在外功刚入门的时候止步
——道理很简单,没钱吃饭。
可到了筑基者以上的修炼层次,吃太多的饭,反而会在身体积累更多的“毒”。
修真者当然能洗涤臓腑血脉中的毒,不过这需要花大把时间进去,可能吃一段饭(到了他们这种层次,一顿就要烤多少只全牛为计量单位吧),花在洗涤毒素的时间是三倍。
外丹学就应运而生。
把灵草、大药、嘉榖放在炉鼎上jīng炼出来的外丹没有毒素杂质,元气相当于全牛为单位的食物。修真者直接服用,既简单又高效。
——丹药于是成了世俗间和金银相当的贵重品。
筑基者一般服食筑基丹,金丹者一般服食黄芽丹(我父亲就天天服黄芽丹,平常的饭食只不过陪我们略动几下)。
一粒筑基丹相当于一两银子,一粒黄牙丹相当于一两金子。
——诡奇的是,
丹药在世俗间流通,但不在世俗间种植。
并非丹材都需要在世外的灵山上种,并非种植丹材的农夫需要极深的训练,
但是炉鼎和炼丹法是世外的修真门派的专利。
所以丹药生产的源头控制在世外的修真门派手上。
各个依附于门派的世俗势力(包括朝廷)仅是丹药的销售渠道。
——读者会问,我们家的丹药是从哪里来的?
——部分来自南宫大头目的赏赐,部分是父亲从其他坞堡抢来的。
南宫家是一个中间环节,因为南宫大头目是某个大修真门派在世俗混得风生水起的弟子,他能搞到供应稳定的丹药。
我们帮派不过是丹药生产流通环节的末端,有时候还充当消费者。
这就是说,我和慕容芷手头的丹药虽然有一定的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我们没有生产丹药的能力。
*******
不过我和慕容芷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无法消费手头的丹药。
服食丹药和吃饭既相同又不同。
人体的臓腑能自动把谷物荤素转化为元气。
但人体无法把丹药自动转换为元气。
服食丹药需要一种特别的技巧。
炼化丹药是内功的又一种用途,内功的另一个名字叫“内丹学”,它和制造丹药的“外丹学”是配套的。
外丹学的萌芽阶段(也就是文明时代),一些道士去忽悠皇帝拉研究赞助,担保皇帝吃了后能长生不老。可实践中很多皇帝是吃丹毙命的。
因为这些皇帝的内功没有修炼到家。
文明时代的内丹学还没有达到筑基境界的水平,他们无法炼化或者完全炼化丹药,结果是爆体而亡。
只有筑基境界的内功实修水平才能炼化丹药。
当今天下的内丹学已经巅峰造极。
我和慕容芷修炼的内功习自父亲,父亲习自南宫大头目,南宫大头目习自玄门正宗。
没有任何炼化丹药的问题。
问题出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们的内功才是初层,要修炼到筑基下层,能够引气入体的层次,才可以顺利炼化手头的丹药。
******
“但我想,我们要解决的仅仅是填饱肚子的问题。不必受丹学的拘束。”
我要过慕容芷的匕首金目鲷,把一枚龙眼大小的筑基丹切成几十枚颗粒。
“我先做个实验,看看自己内功初层的修为,能不能完全炼化绿豆大小的筑基丹粒。毕竟到筑基上层的内功心诀我都了解,只是现在我真气的量不够。但炼化绿豆大小的筑基丹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你在用命赌博。”
“反正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再说我是内功走火过一次的,比起你没有经过实修生死关头的,多少有点经验。”
慕容芷想了下,说:
“好吧。你成功了的话,我也依法用内功炼丹。希望能解决食物问题。”
………【第十四章 帆船(四)】………
不到境界的人服食丹药几乎等于吞食一枚炸弹。
如果真气搬运不慎,他可能会死得奇形怪状,或者脑子像挤破了脓头一般爆出脑浆来,或者腹部一声炸响,然后嘴巴吐出内脏来。
这是我从《搜神记》看来的凡人误服丹药的惨死相。
以前父亲总把丹药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对于没有修炼过的人,丹药的危险远大过耗子药和砒霜。
但现在我已经运功把绿豆粒大小的筑基丹(原来一枚整丹三十二分之一的量)服下去。
不需咀嚼,它就像一块方糖一样下了十二重楼,直接进入了六腑。
我感到体内气开始异常,腹中新添的一团元气陡得一涨。就像锅料进入烈火烹油的锅子,滚了起来!筑基丹在我的炉鼎里迅速分解,那一刻产生的元气浓郁地让我禁受不住,大燥的虎肉也没有这般猛烈。
我的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慕容芷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协助我调理真气。
我示意她勿扰——
内功初层的我虽然在理论上知道调理他人真气的步骤,但我从没有实践过,
她来协助没有合作调理过真气的我只会添乱。
现在的我要安静下心神,断绝外物的联系。
筑基丹分解成元气的情况没有我预计的那么糟糕,仅仅是激烈的沸腾,而不是立刻爆炸。
看来这点丹药量我切分的刚好,在丹药化出的元气充塞得我的经脉爆裂前,我相信自己的炼化速度能勉强赶上——只是需要集中和专注。
更多的鼻血流了出来。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无闻,非礼勿言。”
我运起儒门定心的法门,把外物与自己隔断。
我开始了内观:
五臓中的五行之气显现了出来——心火赤、肾水黑、脾土黄、肝木青、肺金白。
五气同源于人体本命元气,但有“律吕”上的区别,就像音乐上十二度音的循环(从“黄钟”到“应钟”共十二律——我真的不是要秀大家俺的古乐知识哟——其实我娘教过我弹古琴的,我学过三个月,放弃),所以呈现出不同的五sè。
这五气是我炼化丹药的本身真气,如同炉鼎的柴火一般。心火之气负责导入真气,肾水之气负责导出真气,肝木之气用来加成火气,肺金之气用来加成水气,而脾土是起到中和水火的作用。
学会内功后,父亲就督促我在rì常的饮食中就运用内丹法来消化谷物荤素,这种方法吸收元气效率远高于普通人的吃法。
火候和抽添等把握的要点其实我已经熟悉不过。
只不过现在用于消化内丹法真正的目标:丹药。
度过了初期的慌乱,我已经把炉鼎中暴走的丹药元气驯顺自如,就像骑手控制了烈马一般。
接着,我的内观中又显现出三百六十五个大穴窍和连通经脉。
丹药已经顺利分解,最危险的关头过去了。
接下来要做的是丹药分解出的真气输送到周天穴窍中。
我的真气还弱,导引气的能力也不熟练,目前只能如同蚂蚁运粮那样把分解的真气一点点搬过去。
如果是引气入体的筑基者,他全身的经脉打通,真气的搬运畅通无阻。加上炉火纯青的御气技巧,可以在几百个呼吸乃至几十个呼吸内完成一次周天搬运。
但我不行。
我把筑基丹分解的真气流通全身,就像徒步环游天下一周般艰苦。没有打通的穴窍就像税卡林立的乱世郡县。
我搬运途中的耗损是十之仈jiǔ。
但搬运到穴窍的真气对目前的我是足够了。
我顺利运功完毕。
炉鼎内沉淀下了丹渣,盐晶般的颗粒。
我功力不足,有一小部分没彻底炼化。
沉淀下来丹渣也是种大毒,不过只有会辟谷的筑基者可以洗涤。
暂时先不管这些,这次的目的实现了。
我睁开眼睛,
太阳已经不在天中。
“你用了一个时辰。”
慕容芷说。
——炼化这么小粒丹药我竟用了一个时辰!
“不好意思,费了那么多时间我还有小半丹没有炼化,累积在体内成了丹渣。全身吸收的元气也只有十分之二三,大部分耗损了。”
我如实说出来,这种事情xìng命交关,一点点隐瞒都会对她接下来的炼化不利。
“恩,刚才摸到你身体散发出的废热,像蒸笼一样,该是你在搬运周天时损耗的元气。理想的状态应该是身体如常,丹药全部吸收。那么,现在感受如何?”
我想了下,道
“吸收的丹药元气能满足我一天的活动。”
“是个大胜利,就是进食的时间长了点。我们的食物问题解决了,后遗症登陆后再想办法吧。”
慕容芷这样说,我心头也生出一种愉悦。
我们强盗人家出身,有内外皆伤的思想准备,这点后遗症不算什么。
“还有一个好消息:炼化毕筑基丹,我真气的规模也扩容了约十分之一。看来和我们练外功的负重练习一样,炼化丹药也是一种扩容真气的方法。”
我把刚才炼化筑基丹的心得拿出来和慕容芷共享,她若有所思。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我看着低首不语的慕容芷心中窃笑,亮出了自己的天才设想:
“我们可以从微小的丹药颗粒开始炼化。越炼化丹药我们自己的真气规模就越能扩容。通过炼化丹药,我们的真气可以快速增长,直到拥有打通全身经脉的真气规模,也就是可以快速地摸到筑基的门槛。”
“怎么说?”
慕容芷一幅不解的模样。
——你终于笨了吧,哈哈!
我得意地补充道:
“以我们现在的内功修炼方法和进度,我实现引气入体还需要五六年,你要四五年。”
慕容芷点头。
我们的内功来自玄门正宗,理论是修仙的入门心法。在内功的阶段不需要什么心境体悟,只需要足够的聪明和刻苦掌握气的方法就好。父亲是金丹高手,他估摸过我六年可以摸到筑基门槛,那就是六年,这是武道家的铁口直断。。
慕容芷的情况不会差我很多。但她是女孩子,发育比我早,目前内功进度会快点。不过我在十八岁后就会迎头赶上,最后平齐。
“我刚才炼化三十二分之一的筑基丹,真气扩容了十分之一。如果我顺利炼化七次的话,也就是七天(每天我们最多炼化一次),自身真气就能扩容到原来的二倍,可以炼化十六分之一的筑基丹。以此类推,四十二天后就能完全炼化一颗筑基丹,那就摸到了筑基者的门槛。”
我一口气说完了本人天才的设想。
我忽然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内功学天才——虽然我心思复杂,和“无法无念”无缘——但是我提出了新的速成内功的方法
——大宗师不在于炼,而在于创。
换在文明时代,老子也能当个武学大派的开山祖师,用自己的训练方法速成一大批内功高手当小弟和打手。
“真是大胆和有新意的想象力。不过,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慕容芷笑了一下,我这辈子终于看到她笑的像一个正常人了。
“什么问题?”
“只有筑基者能辟谷,能洗涤丹渣。这是内丹学的常识。”
“然后呢?”
“你在练到筑基境前,积累的丹渣足够毒死你。”
那就是说我的设想完全失败?
我愣了。
原来她是在笑我傻,怪不得她那么开心。
——下次我不睬你了!
“以前练铁砂掌的人就用过类似方法——不断加强砂中的毒量,来刺激自己**提高抗xìng。很遗憾,这种方法最后被证实是外功的死胡同,在趋近极限前武者的**就已经承受不了了。这种方法的破产才指明了内功学的道路。”
慕容芷也咽下一粒绿豆大小的筑基丹粒(三十二分之一整丹量)。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很开心。我运功的时候请负责掌舵,原剑空。”
………【第十五章 帆船(五)】………
能让慕容芷开心当然非常好。
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她开心总比以前闹得很僵好。
我也稍微能放下点戒心,不必担心她晚上会突然拿匕首割我臊根之类的(谁叫老子把银蛇剑扔海里了呢,现在就数她的兵器最厉害。现在想起来是有点后悔。)
不过她的开心是建立在我的愚蠢之上,这往深里想就不爽。
我胡思乱想了二个时辰,看着天上的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