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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熊逢蒙孝敬地藏师傅的。多谢地藏师傅指点。我也要像地藏师傅那样凝练自己的妖丹!”
——原来逢蒙拜了地藏狮子学艺。
所谓妖丹,就是妖族的内丹,和我们修真者的金丹一回事情,是妖的jīng、气、神凝聚的道心。看来,黑白熊不满足当一头月例丰厚、贴心公主的灵兽坐骑,而是要做自强不息的金丹。
尽管模样一如既往的萌萌然,但过去懒散的小熊渐渐逝去。
我也不知道黑白熊的选择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我担心的是师弟。”
忽然,翩翩蹙眉说话,
“我听说了师弟和华盖将军谈判接纳鬼兵的事情——我们两宗的方略和剑宗不同,接纳弃暗投明者的前例众多,但师弟这次许诺接纳成千鬼门修真者,实在超出了我的见闻。即使事成,也要惊耸天下的同道,引起数不尽的议论。”
“师姐是好人,一直照顾帮衬我。你不会说我坏话的。是谁在暗处扇风议论?”
我的眼神投向城下,柳子越的清理工作大致完成。他抬头和我眼神接触,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
“师弟真是英明神武,这次我们大收获!——金银尸的骸骨都能炼药炼器;上千中品、下品的宝兵通过满盈会的渠道也能卖个好价钱!”
“柳师兄快快进城沐浴。焦土里食尘许久,你辛苦了。”
我客气回应。
“流言总是不胫而走,源头扑朔迷离。”
青衣少女望了眼柳子越,淡淡道。
“不管那么许多。我们的目标是打败云梦城的妖邪,取回南宫的心。手段无所谓,先完成这个目标再谈。”
我心头浮起琳公主昨夜说的——“修真者求长生已经逆天,说起恶逆,没有谁比我们修真者更大的”。昆仑掌门的话,让我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接纳上千鬼修,比起逆天修仙,算什么恶逆的大事?
“万一师弟被宗门的古板长老追究,我会站在师弟这边,琳公主也会站在师弟这边。假设我们的行事出了偏差,也不该让你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外门弟子来担。”
翩翩的语气坚定。
“师姐,多谢。我的行事没有偏差,只是变通罢了。”
地藏狮子突然跳上东城楼的屋脊,他的耳朵尖尖竖起,狮子吼笼罩一城:
“东方有敌,元婴者!”
南宫和龙少飞掠到我和翩翩身边,红衣少女也飞上城头。诸位门人纷纷祭起法宝飞剑,如临大敌地守在城墙之后。
我目力尽头的地平线轰隆响起了一道霹雳。
那里的天裂开了一个口子!
虚空里垂下一道天河,决堤洪水般漫向县城。
地动天摇。
我们的城池晃了起来,仿佛我立足的地方不是平地,而是狂风骇浪中的楼船,或者暴跳龙王的背脊。
我差点错觉自己回到了跟随父亲在大洋上驰骋的rì子。
天河中有不明之物向黄鹤县梭子般游来,我神念中他体态比鲸鲵还大。那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中的移动竟然快过声音!
“是妖兽白听。”
青衣少女说,她悄悄把手笼进袖子。
但我没有漏过她这个小动作,我隔着袖子握了下她仍在抽搐的手。
(“别怕。”)
我神念传递给她。
翩翩亲眼目睹过那样的元婴妖兽全力施为,我想她的心头依旧残留了恐怖。
若干门人取出飞剑,驾剑要走!他们大概自仗手上涂了躲猫猫,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停下来!我们金丹众多,这里阵法城池完固。没有更好的藏身之处了——而且,妖兽在流血!他重伤了,我们一拥而上,能杀死他!”
我指着渐渐漫上城墙的大水,水中骨碌碌泛起生生灭灭的泡沫,都是血沫sè。
那些门人慌忙择路,貌似没空闲听我的话。
我向马飞黄使了个眼sè。
他和两步邓高王立刻腾起,把升到半空的门人迫降下来。
——原来要先遁者全来自龙虎门人,跟随我的昆仑门人没有一个脱逃。
我心中宽慰:数战下来,昆仑门人对我有信心;那些龙虎门人是心头有妖兽的yīn影,我这次可以谅解他们。
“燕院主没有死。分明是白听妖兽被燕院主重创,从燕院主的法界逃脱。镇定!镇定!我们能杀道胎金丹,重伤的元婴下层一样杀!”
大水升到我脚下城墙下三块砖的高度后,不再上升。妖兽黑压压的神念把方圆百里全部罩定,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起先要走的龙虎门人见再也走不脱,无可奈何地长吁短叹。他们呆呆盯着手上我涂的胭脂猫猫,收敛气息,双掌合十,口里念念有词地祷告不知道灰灰多少年的周楚南祖师保佑。
“诸位师友,绝境中务必相信师弟。我们面水一战,和妖兽的胜负未可知。”
翩翩的手恢复了正常,向我轻轻道声歉然,然后鼓舞龙虎门人。
“喂,你们谁这辈子杀过元婴者?买卖送上门了啊!元婴妖兽的全身都是宝啊!”
红衣少女举剑高呼,惹来地藏一记白眼。公孙纹龙微笑着揉揉地藏的脑袋,“你全身是小宝。”
“也罢。我们反正走不了了,随师弟求一线生机吧。”
龙虎门人一人黯然说,其余人齐齐点首。
“好。大家往内城退守。收缩阵法,聚集灵气。”
外城东墙响起了攻城槌那样的沉闷声音。
“咚。咚。咚。”
攻城槌本来是破不了黄鹤县城的,但元婴的妖兽可以。
“轰隆隆隆……”
外城墙的垒石像推倒的骨牌那样排排塌了下来,妖兽白听抬起了他的头颅,然后是拱倒城墙的前凸鼻子。我整个人只有他瞳孔那么大。
这头河童马有宫阙那样高。
………【第一三九章 元婴之战(四)】………
血sè河流从虚空中那个裂口垂下,浑如一匹绵延百里的赤练,一直流淌到内城的城楼下。//* 。huaixiubsp;……沸腾文学……*//没有任何河床拘束住悬空的河流,悬河也不向外翻涌流溢。
庞然的兽形在血sè河流上载沉载浮,既像是楼船,又像是肉山。
肉山上有无数创口:每一个创口只有鼠穴大小,单个创口相对于宫阙规模的兽形微不足道,但这种创口的数量达到成千上万,妖兽的肉身就显得岌岌可危了。
——每时每刻肉山上的创口都在合拢,但每时每刻鼠穴大小创口又泡沫般地在肉山的其他地方破开来,它们像无数小水管那样把妖兽的血一滴滴地放干。
——这是燕采霞给白听留下的重创,妖兽的血气无休无止地流失着。
(“他被燕院主的千一符法残毁了无漏金身。”)阵法内的翩翩传递我神念。
古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暗暗为眼前元婴妖兽的惨象欣慰。
“这水好香!甜美如葡萄酒!”
逢蒙悄悄把熊脑袋探出罩住内城的阵法,他低首用小舌头舔了一口漫到内城高墙下的血河,随即忍不住咕嘟咕嘟牛饮几升到腹内。黑白熊的毛脸立刻泛起了酡红,情不自禁地在内城墙上转圈跳舞起来。然后咚地一声仰天美美卧倒,自顾自在敌人环视的内城墙上酣然入眠——这点微末酒量竟然让素来豪饮的黑白熊醉了。
我心中埋怨:要是这水有断肠之毒,逢蒙的脏腑早穿透了。以后可要叮嘱他不能冒失。
“哪路的无知混球小妖!这条天河是本妖王酒池法相的显化!把本妖王流失的真元蓄住!居然吸掉了我近一升真元,气杀本妖王了!我要把你做成一千团肉丸和一百枚血丹滋补!”
白听妖兽一边忙不叠张开大口把血水咕嘟嘟吞进巨口,一边放声诅咒谩骂,他每个字都是一记闷雷。
不过逢蒙依然流连在梦乡中,反倒是我们众人面面相觑。
我才明白这条血河也是一个血库——燕院主把白听妖兽的血放出来,妖兽又把酒池法相蓄住的真元再吞咽回去。
幼时我娘教过我《九章算术》:“某甲既用水管放水,又用水管摄水,问:时辰几何能把水库放空?”
我掰了下手指头,无法目测何时这头元婴妖兽会垮掉。
“混球小妖们,快把我纳入城内。那个宗门的赤发客要是宰了独角狮子,就会来打这座城池。我要依托阵法和他相持!”
(“为什么这头妖兽会以为我们是他自己人呢?”)
我疑惑地问众人。
(“我知道了——刚才妖兽撞垮外城墙时,连城楼上龙虎宗的大旗都一道深埋在水底。我们城头上又站着很多小妖——地藏、小熊……他大概把我们也当做变chéng rén形的妖了。所以白听一点没有搞清楚城池早易主了。”)
这次倒是琳公主先反应过来。
我沉吟不语,有一个主意逐渐在心头成形。
嚷着的白听不耐烦地用头撞内城墙。
“轰隆隆隆隆!”
一座内城被巨力撞得东摇西晃,但始终像一个不倒翁那样屹立不倒。
——我已经命令主持阵法的门人把阵法收缩到内城范围。两仪大阵上承rì月星辰之力,下接黄鹤城下灵脉,浓烈的天地之气聚在仅仅方圆三十里内,城池就像古树扎根在地脉深处。狂飙不能摧倒深根固本的大树;同样,元婴妖兽没摸到昆仑两仪大阵的奥妙,也不能单凭蛮力冲开内城门。
暴雨不终朝,困兽不耐久。
“小小金丹,有点门道!”
白听发泄似地撞了十几下内城墙,用蹄子揉着自己的大额头,瞪大了眼睛,
城池重新稳定和安静下来。
“你们领头的出来!”
他喊。
我半步踏出内城。
“师弟?”
翩翩牵住我的袖子。
“无妨事,我有打跑妖兽的算计。诸位在阵内和我配合就好。我们的城池不能被衰竭的妖兽撼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我身为副手,也随你去。”
翩翩和我一道跃上白听的背脊。
红衣少女随之飞了上来,她问我要过银蛇剑。
我交予她剑,琳公主手上重凑成了一对雌雄双剑,和我与她在白云乡初识时候情形仿佛。
我如履薄冰地在妖兽身上踱了一百步,绕开生生灭灭井喷着妖兽真元的创口,跌倒爬起反复几次,才艰难走到河童马背正中屋梁大的第十三节脊骨处。厚实如大地的肌肤血肉下涌动着河童马沸汤铁汁般的真元,我在他背脊走了一百步,就好像凡人穿着烧红的铁鞋走上一百步。
“这是你对本妖王无礼的惩罚。”
白听不屑地哼道。
随后,他的皮肤恢复了清凉。
我回首见到翩翩和琳公主无恙,勉强笑了一下,一字一句诚挚地对河童马说,
“我们是中土的一支小传承,不可知岛的药王派,师尊是元婴者无名子,最近领我们投效云梦中人。鬼门华盖将军和鬼小将军已经消灭尽龙虎宗人,料定妖王殿下也一定能斩杀他们的元婴者,就领大军赴中西翼抵挡剑宗猛攻,留我们在这里接应妖王殿下。刚才多有冒犯,实在得罪——近rì传闻,dì dū妖cháo中也有妖王倒戈宗门,我们不得不防。”
“混球传闻!我就从dì dū之北来,哪有什么元婴者倒戈的事情!咦,你们是药王派,那该有一些疗伤的奇妙道术。尽管把你们的灵丹妙药往我的伤口里搽。”
我凝神注视着他背脊上井口那样大小的创口,咬破无名指尖,把血滴入创口。
十个呼吸后,一枝小小的花骨朵从创口里探出来。花骨朵调皮地抖落污泥那样粘稠的妖血,懒洋洋地吐放出一朵红sè的莲花来。
过了几个呼吸,又有几枝花骨朵从创口探出,绽放出莲花。
不一会工夫,莲花越开越多,越开越盛。直到第九枝花开,那个泉眼样创口被完全覆盖住。创口的血泉也不再流淌出来,创口被完全止住了。
“感觉又酥麻又痒。快快,多投点进来,这点能见什么效?!”
白听闭上眼睛回味道。
红衣少女捂住嘴,忍住没有笑出来。
青衣少女疑惑地用手指尖捏了一下红莲,差点呀一声叫出来。
我忙捏住她的手指,把这点火莲种子摄回自己金丹。
——此花虽为莲相,实则是火jīng。翩翩没有见识过昨rì的战况,不知道我据雷纲新创立的奥义法术。
“妖王殿下,下面我要全数止住您的伤口了!”
我冷冷说。
“甚好!甚好!”
我拍了一下清脆的掌声。
妖兽汨汨流血的万千创口盛开出了十万朵夺目的火莲!
他嚎叫了起来!
………【第一四十章 元婴之战(五)】………
“啊啊啊唉唉嗷嗷啊啊啊!”
白听的金身和火莲缠绕一体,不分彼此。
我和两个少女腾空跃离他着火的躯体,近观妖兽身如莲池,远望妖兽如在油锅中。
妖兽焦躁地用蹄子去扑全身的火莲,但蹄子太短,够不全身体——就算够到地方的火莲被扑灭,很快其他地方的创口破开,恼人的火莲又探了出来。
——我借着燕院主千一符法造成的无数入髓创口,把火莲种子播到妖兽巨大如楼船的身躯内,兽体诸血脉相通,白听起初浑然没有抵抗的意愿,等他觉得异样,火莲已播满了他的大小…穴窍与干支血脉。
我无名指上的那滴血含了我金丹的小半真元,才能孕育出一粒能在元婴者体内孕育的莲种来。我金丹中层的真元不可能供养出这如火如荼的无数火莲,是元婴妖兽的真元滋养了这无数火jīng。
白听的无漏金身是十万火莲的土壤,白听的澎湃真元是十万火莲的供养肥料。
火莲与我一心,从第一朵火莲开放,到十万朵齐放,我分明感应到无数莲种已经深植在白听体内的血脉骨髓里中。
火莲的根源是妖兽的元气,白听不拔除种植在他丹田肺腑各处的火莲之藕,就无法阻止自己无漏金身的自燃。
可这头暴跳狂乱的元婴妖兽仓促间如何能想到这层道理?
他全身咕嘟嘟潜入血水中,但一朵火莲也没有被血水扑灭;我在高空中反而望到天河水波滟滟,仿佛血水下闪烁着无数龙宫的夜明珠那样。
——修真者是天地的盗贼,他假借天地万物,脱出天地的束缚,证得长生逍遥。
现在,我至少明通了假借外物的道理,一点真元借妖兽之体化出万千。
道书上说:“天地以其不自生,而能长生。”
醍醐灌顶一般,通往金丹上层的途径瞬间豁然开朗,我念头里的道障扫得干干净净。
“波”地一下,公孙纹龙从内城跃到河童马着火的庞然身躯上。
他的十指“剥剥”暴长,锥子般刺入河童马的血肉,微笑着把妖兽的肉一块块生生挖出来。
“轰隆隆隆!”
内城阵法内,柳子越指挥诸位门人祭起诸般飞剑、法器与灵符,也向交了霉运的河童马下手。
一时间河童马的周身宝气氤氲,瑞彩缤纷,眨眼就变成了一头馨香飘逸、外焦里嫩的肉山。
两步兄弟蛤蟆般蹲在城墙上,双手弯与肩齐,四肢贴地,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哇”地两声,两枚捧珠大小的金丹从两人腹内吐出,疾shè向白听不及闭合的瞳孔。
河童马大如门户的双目响起冰裂声音,两枚眼珠也瞎了。
“这两枚金丹的威力是神威大将军的数倍。他们怎么能像妖兽吐出内丹那样攻击?”
我问琳公主——我见闻中修真者的金丹只显现在内视存想中,不能显化在外。
“这叫步月蟾蜍珠。我们洛神家改造了妖兽吐丹的功法,授给昆仑宗的奥义法术。昆仑的金丹弟子可以仗此术做翻盘绝杀,从厉害高手下脱走。不过我从来没有施展过:第一,发功的样子太丑;第二,金丹是jīng气神的jīng华、道心的依凭,万一不慎被高手碎丹,吐丹者的境界就要跌落到筑基下了。”
红衣少女言犹未已,白听大叫了一声,
“混球!我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有金丹!”
一团滚石大小的无漏金丹从妖兽幽深如洞窟的巨口能喷出!
这无漏金丹如火球,似坠星,歪打正着撞向内城的城际线。
“吱吱吱!”
我的感应中,两仪大阵像蛋壳那样裂开了一个口子。
那团炙热的无漏金丹滚了内城中!正落向柳子越的头顶。
柳子越面无人sè,背后的yīn影探出几十只影手托住妖兽的金丹。
金丹如宝焰,影手沾上宝焰的光缘,立刻荡然无存。但借影手一拦,柳子越影遁到了城中心。妖兽耀目的无漏金丹随之滚入城内,城内门人远远躲开那枚无漏金丹,脸上惶惶,避之唯恐不及。
“诸位!妖兽抛弃了他的无漏金身,要从那枚金丹里遁出元神来,不要让他得逞!”
我瞥了一眼在城外缓缓沉没的妖兽躯体,飞回内城。
翩翩口诵“急急如律令”,如飞雪如流霞的灵符从她的符书里飞出,封向无漏金丹。龙虎宗门人从县衙跑出,也把各自的灵符掷向金丹。
无漏金丹光华闪烁,把灵符尽数抖落,一纸也不能沾染。
朵朵金莲护持的颜若琳骂了一句,持金银双剑飞入城内,双剑吐出一团流火紫电罩住了无漏金丹。
——我鼻尖冒汗,一夜不见,她竟然dú lì施展出黄泉碧落双剑合璧!难道,琳公主摸到了道胎金丹的门槛?
“轰!”
无漏金丹的光芒尽散,我看到无华的金丹如九瓣莲花层层打开,
“忽忽忽。”
一只罩着光轮、如小犬大的河童马飞出莲花,被弃的莲台迅速凋落成灰。
——那是元婴下层的元神吗?
我回忆林真人当时在凤栖阁显现的元神,足有三圈光轮,仿佛三重宝焰;这头妖兽只有一圈光轮,如一重宝焰。
地藏狮子飞驰向河童马的元神。
他锋利如飞剑的狮爪划过白听,白听元神如水流那样从他指缝漏过,鬼影般透地藏之体而出。
“啊!”
地藏狮子怒吼一声,从空跌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