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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现在看来,仿佛一切都不可避免了,“你们都别再吵了,我老头子今天就来做个主,出个主意,你们听还是不听?”
众人毫不犹豫的一起点头,就连散漫惯了的林汤也严肃认真起来,这老人不仅仅是代表了他自己的战功赫赫,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别说是他们这些武夫,就算是自家的老爷站在这里,也丝毫不敢放肆,这是一种对于一个历经坎坷的老人的敬重。
老人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冲突的三人,反而对着林汤笑道,“林家小子,我有一事,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啊?”
林汤语气敬重的道,“王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老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呵呵!”老人挥挥手,笑道,“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没办法了,我想让你和秦家小子两个人,去把那孩子好好的接回来,完好无损,行不行?”
林汤惊讶的一张嘴巴,但转念一想,这也确实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相比众人,恐怕也只有自己是最清白的,就连老人恐怕也比不过,而且这是老人亲自拜托的,保住了那小娃子的命,这也就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反正自己也是要跑,和谁一起都一样。
于是他豪迈的笑道,“行!就算王伯您不说,我也会看着的,老汤我这一辈子说话向来都是一口吐沫一根钉,我在这里向您保证,咱们分开之后,只要这货敢下一丝的狠手,老汤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绝对放不了他!我用我们林家的声誉在这里发誓,您看这样行不行?”
几人心知肚明,林汤说的对象是秦老大,老人点头,虽说林汤的功夫比之秦家的老大差了一筹,但若是拼命,也不见得会占到便宜,再说了小娃娃身边还有着一个高手。
老人放下心来,转而看向脸色有些犹豫宋仁,笑道,“剩下的咱们三个,就把后面的警察引开,你放心,林家的信誉,还是非常可信的!”
宋老头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老汤,他却坦然以对,完全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反而气质显得豪迈起来,一个百年世家的声誉,绝对是要靠生命来维护的!
宋老头颓废的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在来之前,家主就曾严令过,在此时家族风雨飘零之际,绝对不允许和对方发生冲突,这是死命,他也能感受到这其中的无奈,但现在的时候,真的再也受不了任何冲击了!
秦老大也松了口气,向着王伯一抱拳,尊敬的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王伯,咱们就在此别过,二弟,你跟着王伯一起引开警察,然后直接回家,我和汤兄继续追寻,如果完成了任务,我们自会回去的!”
秦老二收起刀点头答应一声,余怒未消般,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宋老头,“走吧,宋老头?”
宋老头气愤的哼了一声,连理都不理他,也不和人说话,扭过头直接向着南方闪了过去,身后的人影紧紧跟随,这也算是变相的监视了!
王伯叹息一声,最后不放心的叮嘱道,“秦家小子,莫要不知分寸啊!”
秦老大一拱手,“是!晚辈明白!”
抬头,王伯已然消失在了黑暗中,秦老大松了一口气,即刻道,“汤兄,我们也赶快走吧!一会下起雨来,就不好追踪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一群人唧唧歪歪,真是麻烦!有这时间,汤爷我还不如回去陪我们家大小姐来的爽快呢!”话音刚落,人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秦老大无语的笑了笑,身影飘忽间紧随而去,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追击中,只是天空中突然的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这场大雨来的着实不小,漆黑的夜色中,天空中仿佛要裂开一般,天雷阵阵,狂舞的闪电在雨中如同蛟龙一般,在云雾中翻腾嚎叫,一直都没有消停过,狂风呼啸,带着豆大的雨滴四处乱砸,鬼哭狼嚎的声音传遍四野。
安平村,中海郊外的一个十分平凡的小村子,因为村子旁边紧邻着风景优美的安平湖,因此而得名。全村地方不大,但交通却极为方便,因为湖边景色而闻名于四周,常常有着城里人,在夏天的时候来到这里避暑乘凉,所以村里早早的就修建了厚实的柏油路,直通城区街道。
此时已经到了午夜,在狂风暴雨中,整个村子里显得一片安静,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喧闹。
面对大自然无与伦比的怒吼,就连村里平时一贯嚣张的狼狗,此时也不禁沉默安静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只有几朵昏黄的灯光在雨中飘摇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狂风暴雨熄灭。
一道闪电落下,狠狠地砸在村子的上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照亮了村子里用大理石铺就的广场,水生哗哗,沿着地面上的下水道不停的流下,然而就在这一片寂静中,一道粗重的喘息声腾然的响了起来,一声接着这一声,让人不禁感到诡异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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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云霄
雨依然在下,又一道闪电砸下,更加剧烈的爆炸声传遍四周,连带着村子里的窗户也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强烈的光芒瞬间一闪,彻底撕裂了无边的黑暗,把整条街道完整的暴露在一片白光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突兀的出现在广场的边缘,正弯着腰剧烈的喘息着,还伴着剧烈的咳嗽声。
一道狂风吹来,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在消瘦的背上,然后沿着衣服再急促的落在地上,而原本苍白的雨水也慢慢变成了血红色,迅速染红了一片。
“噗!”,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被雨水快速的冲散,黑影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终于放缓了许多,然后弯着腰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脚步踉跄的向着前面走去。
黑影的前方是一条小巷,小巷尽头伫立着一道破旧的木门,木门半遮掩着,从中透露出昏黄、微弱的灯光,一条满是铁锈的锁链挂在中间,狂风吹来,带动着木门急速的晃动。
黑影快速的冲出雨幕,来到木门的屋檐下,也不管全身的潮湿,直接跪在地上急切的解开绑在身上的包袱,布片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闭着眼睛安详的睡觉,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不时还带着一点摇动。
黑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嘴里的鲜血突然再次涌出,但他却死死地闭着,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婴儿,但鲜红的颜色已然染红了包裹的布单。
黑影双手抱起婴儿轻柔的放在屋檐之下,双眼充满不舍的看着那小小的脸蛋,脸色急速的变动几下,猛一狠心,把随身的一个信封放在婴儿身上,转身又冲进了暴雨之中,消失不见。
…………………………
漆黑的夜色中不时闪过银色的闪电,但在那破旧的木门里,突兀的传来了玻璃破裂的响动声,然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喊道,“谁啊?谁在外面?”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手电筒的灯光照亮了大门之外,只见一个身材佝偻、头发苍白老人缓步走出门来,上身披着有些破旧的军大衣,借着灯光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一丝人影。
老头默默地嘀咕两句,还以为是那个小孩做的恶作剧,就要关上大门,却猛然发现门边角落上有一团包裹,还在不断地乱动。老人弯下腰,疑惑的打开包裹,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怀中的婴儿正瞪着大大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无声地笑着,而在他小小的怀里,一个带着血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上面。
……………………
中海市,市中心,曙光小学,下课的铃声清脆的响起,让原本平静的校园内瞬间热闹起来,四周充满了小孩稚嫩、兴奋地喊叫声,还有老师们急切关心的呼叫声。而在学校大门前,空旷的停车场上此刻也已经停满了一辆辆的豪车座驾,在大门外一字排开,犹如在车展一般。
车门依次打开,走出来的都是一群西装革履、气质优雅的男男女女,或者是身穿黑衣、体格壮硕的大汉,在周围保安的监督下,拿着能证明身份的身份证一个个有序的进入大门,从学校老师手里接过自家的公子小孩,然后才能离去。
作为中海第一大私立小学,严谨的保卫措施是必不可少的,在人群里两边,五六十个身穿保安服装的大汉整齐的排成两列,严肃认真的维持着校内的安全纪律,也这也让无数的家长明白,付出高昂学费的同时,得到的是孩子们最重要的安全保障。
在每次放学的时候,也是老师们最累的时候,学校拥有最严厉的责任制度,在校期间,学生的安全完全由各自的老师来负责,只这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跑断腿了,来来回回不停的查看,有时候还要不停的打电话确认,总之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年级五班的王老师现在就是如此,刚刚送走了最后一位学生,他就站在班级门前的花园前,有些急促的喘着粗气,在这凉爽的春日里,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旁边一个熟悉的陈老师走过,关心的问道,“王老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王老师苦笑,“不是,年纪大了,这刚刚送完学生,就累的一身大汗,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咯!”
同样的苦笑,“谁不是这样啊!这一天下来,教课倒是没什么,就是止不住的担心,生怕班里的一群千金公子们出了什么事,连上个厕所都不敢浪费时间,唉!一天到晚累的头发都要白了!”
“咱们都一样,能来到这里的那都是富贵、豪门家的小孩,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承担不起啊!”王老师深有同感道,“你还记得四班的胡老师吗?他前天就累病了,听说现在还在医院……”
两人站在花园内开始闲话起来,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现在的小学生功课少,所以他们也能早早的下班,大多说就会闲聊八卦,打发一些悠闲的时光。
“王老师好!”一声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带着一点点的羞涩。
“哦?好、好!”王老师惊讶的扭过头,都已经这个时间,学生不是都已经都回家了吗?
在两人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笔直站立着,背着同样小小的书包,满脸尊敬的看着两位老师,白嫩的脸蛋上泛起片片健康的红晕。
小孩五六岁大小,穿着阳光小学特制的校服,一件布料整齐、裁剪合身的小西装,西装里面还配着洁白的衬褂,脚上也穿了一双小小的皮鞋,头上梳着整齐的短发,乌黑亮泽柔顺的披散而下,刚好到达眉心处,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小孩身后背了一个皮质的小书包,拉链拉得紧紧的,在锁链尾部,甚至还被人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紧紧地拴着,有些不论不类的感觉。
书包仿佛不轻,小孩笔直站立着,本来到达背部的底座却垂到了腰际,像是装着十分沉重的东西,他的两手后托,不时地还要轻轻向着上面提一提,像是在护着很重要的宝贝。
王老师一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个孩子,也顾不得身体的酸软,赶忙蹲在了他的身前十分惊讶的问道,“小云霄?你怎么还没回家啊?都已经这么晚了,你爷爷难道没有来接你吗?”
云霄笑着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我爷爷今天生病了,医生说他要在家里好好休息,所以我就没让他过来,其实我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回去的!”
王老师看着小云霄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那你爷爷生病了,你也可以让家里其他的人来接你啊!老师以前不是说过吗?你们现在还小,不能一个人回家的哦!”
云霄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闷闷的说道,“我、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爷爷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了!”
王老师一怔,回忆中确实只有云霄的爷爷来过,从来没见过其他人,于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奇的问道,“那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我…我、我不知道!”
王老师眉头一皱,因为不是自己班的孩子,所以他对于小龙霄的家庭状况同样也不是很了解,毕竟这些孩子家里,大部分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上层人物,一些涉及到家庭内部的事情都是比较保密的。
所以就算是班里主管的老师,也不一定全部知晓每一个孩子的情况,而且学校内部对于这些方面也是充满忌讳的!甚至召开过一两次专门的大会,来避免可能招来的麻烦。
同样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他们这些做老师的才会那么劳累,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打电话给某个家长却找不到电话号码,十分的头痛。
王老师抬起头还想再问一下其他的状况,却猛然看到了云霄伤心的神情,赶忙岔开话题说道,“那你家里有没有不是很亲的人呢?比如说保姆、保镖或者亲近的邻居什么的?你现在告诉老师,咱们也可以找他们来接你啊!”
云霄也马上回过神来,显然已经习惯了悲伤,连忙摆摆手认真的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老师你要相信我哦!我真的没有骗老师,我们家真的离这里很近,而且我自己也真的可以自己回家!”
说完生怕老师不信,抬起手指就独自数了起来,“我已经自己回家…恩…,1、2、3、5、……,”
然而这些简单地数字对于刚刚认数的小学生来说,无疑是很伤脑筋的,越往后数就越想不起来,云霄顿时苦起了脸,烦躁的甩开手道,“反正已经很多很多天了,我都是自己回家的哦!“
“哦?真的么?自己回家,小云霄这么厉害吗?”一旁的陈老师也蹲下来问道。
“真的,真的!”云霄小鸡般不停地点头,然后伸出不知道有几根手指的手掌,有些骄傲的道,“都已经有好多好多天了!”
看着这稚嫩的动作,陈老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但一旁王老师还是有些担心道,“小云霄家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了么?老师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的!”
“不用!真的不用!”云霄摆手道,“我自己就可以了!”
然后不待老师多问,就着急的说道,“我要赶快回家了,爷爷还在家等着我呢!老师再见!拜拜…!”说完摆了摆手,扭头就向着学校大门外跑了过去,小小的身体背着书包一拽一拽的,就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笨重却极其坚强。
“哎…你…”王老师话都没说完呢,但没想到这一转眼云霄就跑远了,连喊都喊不回来。
陈老师感叹道,“别喊了!人都已经快看不见了,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要学独立,真不知道家里怎么想的?”
王老师默然,看向变得越来越小的背影,眼神里还是蕴藏着止不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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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白
学校大门,现在离放学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所有的学生都已经离开学校,所以四周一片空旷,丝毫不见之前豪车遍地的壮观景象,只有一两个保安还在不时地巡逻着,保证学校的绝对安全。
突然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过,负责的门卫机警的站了起来,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此时正略微有些喘气的站在大门外张望,像是在等来来回回的公交车。
这对于保安来说确实甚感诧异,干这份工作十几年了,多么豪华的接送车队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来回竟然要做公交车的,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单独一人,这不得不算一件怪事啊!
然而怪事从来不止一件,只是没有人看到罢了。
曙光小学作为一流的贵族学校,场地设施当然也是一流的,从学校教室到大门外虽然不远,但少说也要有两千多米,然而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孩竟然凭着一口气就跑完了全程,只是有些喘气而已,这若是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毕竟这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啊!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云霄背着略微沉重的书包正在四处张望,只一会,呼吸已经彻底平复下来,只有那略微汗湿的头发还紧贴在额头上。
云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便十分开心的抬起手,从脖颈上取出一块晶莹的玉石,然后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手掌一碰,顿时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如同一阵清风般彻底扫除了全身的疲惫,也让他更加开心起来。
这是一块很独特的玉,全身呈光滑的扁圆形,外表光滑,洁白圆润,其内隐隐约约如同天上飘着的云雾,左右倒转时犹如活物一般不断的流转,仔细观察甚至可见云雾在不断的翻涌,而在这片云雾之中,一条血红色的裂痕贯穿其中,格外的显眼,其四周还分散着一条条细小的痕迹,连接在一起就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随着云雾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极为真实的感觉。
这块玉是他爷爷从小就要求他必须佩戴的,婴儿时带在手腕上,直到渐渐长大才转移到胸前,在这期间无论云霄是在做什么事,都不许一刻离身,而这样也一共过了五年了,云霄也早已习惯了这种陪伴的感觉。
形影不离的陪伴,也让云霄把它当做了自己真的的朋友,又因为它在晚上会发出温柔洁白的光芒,所以还为它起了一个‘小白’的名字,而云霄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对着小白说上好多好多话,也只有这样,才会睡安稳。
当然,懵懂的云霄也曾问过为什么要随身佩戴,但每一次爷爷都会用一种伤感和不舍的眼神看着他,摸摸他的头说一句“你还小,等长大了就会告诉你了!”
云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长大,但他却明白,每一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