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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长大,但他却明白,每一次问过之后,爷爷就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开心,有一次甚至直接就病倒了,所以他也就放弃了疑问,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也没有爷爷提起过关于玉的事情。
而爷爷唯一叮嘱过的,就是要求云霄不能随便的把他拿出来,所以除了爷爷之外,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这一块玉的存在,他把它当做了一个自己的小秘密,如同亲人般一直守护着。
云霄爱惜的摸了几下,就又把它小心的放在了衣领内,还宝贝般的拍了拍,一阵开心的蹦蹦跳跳,浑身上下又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这是这块玉最古怪的地方,也是只有云霄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无论当他会有多麽劳累,或者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只要这块玉在身边,不出一会他就会完全康复,就是这么神奇,所以从小到大,云霄就从来没有进过医院,也没吃过听说会很苦很苦的药,这都是小白的功劳,也让云霄对他更加的爱惜。
但十分可惜的是,小白对于爷爷的病却没有一点用处,他也曾经把小白放到爷爷的手里,但爷爷总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会严肃的让云霄收起来,于是他也就此放弃了,只能期望这爷爷能慢慢康复。
云霄有些急匆匆的跑到学校路边的公交车站牌前,赶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小手表,亮晶晶的表面上一道红红的细线格外的清楚,而当云霄看到那长长的指针还没过去红线的时候,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就说明回家的车还没到。
白色的公交车站牌笔直竖立在路边,被擦拭的十分干净,但此时除了小小的云霄之外,却空无一人,这也不难理解,能上的起贵族学校的家庭又怎么会没有私家车呢?
至于学校所在的街道,也是各种奢华店铺的集中所在,进进出出西装革履,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这里的公家车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恐怕整条街道会坐公交车回家的,也只有云霄一人吧?
一声鸣笛,一辆68路公交车缓慢的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云霄赶忙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在司机师傅疑惑的眼神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的硬币投了进去,然后礼貌的道,“叔叔好!”
这么乖巧帅气的小孩没人不喜欢,本来略显烦躁的司机竟然也笑着回应了一句,“恩!你也好啊!赶快进去找个座位坐好,不要乱走哦!”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云霄蹬蹬的跑到过道上坐了下来,一边抱住书包一边抓紧扶手,正襟危坐。
司机师傅一直等到云霄坐好之后,才缓慢地开动起来,四周的景色飞快的向后移动,也让云霄也彻底松了口气。
其实这辆公交车时间也近年来才开始通行的,整个行程差不多需要环绕整个北区一圈,经过市中心之后,才会开向身处郊区的安平村,整个行程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
但小云霄却一点都不无聊,背靠在大大的公交椅上,一双大眼睛不住的乱转,这是他养成的习惯,在公交车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每一张脸都有很大的不同,就像书上说的,在世界上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着不同的经历和故事。这也算是一个小孩懵懂的求知欲,对于云霄来说,一切都会变得很新奇,同样也一直都有些乐此不彼。
路边的景色不断变化,渐渐变得越加繁华,显然到了这座城市的中心,上车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环境也变得拥挤、嘈杂,温度也在缓缓上升,显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忙碌的人群从劳累的工作状态解脱出来,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
公交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外面的一群人急速的拥挤进来,车内的人群不住的向着后面移动,伴随着司机师傅烦躁的吆喝声,车门终于关闭关闭,每个人紧守着独自的一小片地方自顾的交谈说话。
然而在这一群人当中,一个独特的人影瞬间吸引了云霄的注意力,这人影身穿着一件他从来没见到过的连体服装服装,完全遮住了身体,但上面已经有些脏了,布满了斑斑的污迹,其身材修长,白面如玉,却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手中还拿着一根破布帆,上面如鬼符般画着一些云霄不认识的图案,十分的怪异。
这个人一上车,他的四周瞬间出现了真空的地带,也让本来就拥挤的人群变得更加拥挤起来,还不时地捂着鼻子,用一种厌恶的眼神不时地瞪向他,车子走走停停、人来人往,然而这一道隔离区却始终都没有消散过,一种别样的气氛缓慢的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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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道人与小偷
这道人当然发现了气氛的不同,但没什么表示,站在下车区的旁边自顾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车子来回摇晃,他的身体却一直巍然不动。
云霄正坐在他的身旁,侧着头好奇的瞪着他,对于未知的事物,小云霄很有探索精神的伸出鼻子猛然一嗅。
阿嚏!阿嚏!……
好呛人的味道!一股云霄从来没有问过的气味塞入鼻尖,小小的脑袋不住的晃动。
一声轻笑,云霄赶忙捂住鼻子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神,于是感觉好害羞的低下了头。
只过了一会,却又忍不住抬了起来,不断地瞄向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只感觉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在吸引着自己,虽然浑身很邋遢,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甚至于感觉到胸前的小白也在不断地跳动,像是在指引一般。
云霄有些发呆的单手筑起了脑袋,小小的脑袋上百思不得其解,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然后…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叔叔,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清脆的喊声仿佛拥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本来很吵闹的公交车内瞬间安静下来,齐齐的看向云霄。
云霄伸出手臂向前一指,再一次问道,“叔叔,你在干什么啊?”
前方人群拥挤处,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白领女青年正一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玩着大屏的手机,她的左肩挎着一个漂亮时尚的小皮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她的身后,一个面色憨厚、穿着破旧衣服农民工一样的男人,一只手伸出,手指尖露出一道锋利的刀片,而皮包一侧已然被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啊!有贼……”
“天哪!小偷……”
农民工瞬间止住了动作,也不惊慌,手腕一闪,刀片就变得不知所踪。白领女人此时正好转过身来,尖叫一声,赶忙护住钱包退到了一边,本来精致的脸庞上也变得惨白一片。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农民工转过身,原本憨厚的神情腾然变成了凶狠,恼怒的喊道,“什么小偷?你有证据么?没证据就别在这里放屁话!特别是你们,我刘老三在这一片混了十几年了,你们嘴巴都给我严实一点,不然有你好看!”
被指到的男女赶忙放下了手机,低着头,看着屏幕上的11的字号,而那一个0却始终没勇气按下去。
车里的场面奇迹般地被彻底镇住了,这也让刘老三变得更加嚣张起来,却带着一点气急败坏,这好不容易有一次生意,这下子全都搅合了,之后肯定是要再换路线了,但那会这么容易?
小偷也是有地盘的,而且他们之间的残酷竞争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拥有一块固定的地盘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拥有了一份固定的工资,而为了这份工资,他们有时候甚至会拼掉几条性命,所以当有人破坏的时候,无疑会让他们恼怒异常。
而此时的农民工就是这样的心情,只见他凶狠的一瞪眼,刷的一下走到了云霄身边,破口骂道,“都是你这个小杂种!没事你在这叫什么叫?平白的坏掉老子的财路,想要找死么?”
“叔叔?你、你怎么了?”云霄被吓住了,神色不由怯懦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老子的财路都被你给毁了!妈的!你也给我去死吧!”刘老三神色更加的愤怒,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啊!不要……”
四周一阵尖叫,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四周的人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于这么乖巧董事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有人会下如此毒手,旁边有两个男人已经忍不住扑了过去,但挥手只在一瞬间,完全阻止不及,
有些人已经尖叫的闭上了眼睛,甚至不敢看之后的惨状,这凶狠的巴掌,别说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会好受的。
云霄同样愣愣的瞪大眼睛,只感觉眼前一股阴影笼罩,带动着强烈的风声吹来,也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声极为痛苦的哀嚎……
吼!人群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到了顶峰,这些人不是没有骨气,而是找不到一个需要把鼓起热血拿出来的人罢了!而现在,云霄这个还不到六岁的小孩就这样惨遭毒手,没人会再忍下去,男人的血腥也该拿出来了!
睁开眼,就要一声怒吼的一拥而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欺负,绝对要让这些暴徒付出惨重的代价,然后……
…然后所有人都停下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有些神奇的一幕。云霄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对于眼前的一切感到十分的茫然,然后就是犯了众怒的刘老三,原本嚣张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极为扭曲起来,满头大汗的伏跪在地上,发出一阵阵不似人生的惨叫,一只胳膊扬起,带着螺旋的形状向上延伸、延伸,它的尽头,竟然是……
乞丐?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乞丐?哦!不对,看着装扮倒像是一个道人,一个衣着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带着一股酒臭味的道人,但是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乞丐呢?
而此时这个道人正威风凛凛的站着,一手竟然还抓着一面破旧的帆布,上面阴阳鱼图案,还带着那副千古不变的对联。
“妙通神机;算出人生祸福事”
“预测未知;洞察世上前后情”
其头上乱糟糟的头发飞扬,微闭着眼,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着实和电影里的英雄侠客沾不上关系,但事实确实如此,而眼前的一切都在为这一切无声的证明着。
道人单手抓住小偷,脸上还是之前的风轻云淡,对着云霄笑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云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汪汪,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我没事,谢谢叔叔!”
道人点头,然后单手再次用力,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对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手,你当真是禽兽不如。”
刘老三痛的满脸大汗,但仍然嘴硬的破骂道,“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尼玛的管得着吗?哎哟…!我警告你,现在你最好马上给我放手,不然老子手下几百号弟兄,我让你死只是一句话的事!”
道人皱眉道,“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还刚说完,一道暗劲甩出,清脆的嘎巴声,本来就扭曲的胳膊瞬间变异错位,肩部甚至出现了诡异的凸起,众人心中一悚,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而跪在地上的刘老三遭此剧痛,再也忍不住的捂着断臂处疯狂的打滚哀嚎,鼻涕和口水沾的满身都是,“嗷呜…!你他妈找死!兄弟们,你们给我宰了他,出了什么事我扛着!”
这一声怒吼让众人诧异不已,然而人群中猛然涌出来的五个大汉却让人又是一震,尖叫声转瞬间四起,人群急速的挤到车头和车尾,把宽阔的中间位置让给了打斗的双方,也只有小云霄还坐在原位上怔怔的发呆。
刘老三也算是个狠角色,满头大汗的竟然抱着残臂站了起来,满脸的狠戾之色,勃颈上血管根根暴起,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都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站立的五人相互对了对颜色,一个点头,右手纷纷伸入怀中,竟然拿出了一把把用报纸包裹的,锋利的大砍刀,阳光一照,反射出渗人的银色光芒。
哗!又一阵喧哗,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偷集团吗?怎么还带着刀?拥挤的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拿起了手机,趁这机会赶忙报警,但在这之前,也只能躲在这里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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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败类
看着这几把锋利的开…山刀,道人也紧紧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害怕,而是疑惑,也只是几年没回来,难道现在华夏的黑社会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了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动刀,而且三两句之间就要取人性命,怎么会变化这么快?
刘老三始终死死的盯住道人,此时见他面色恍惚、眉头紧皱,还以为他是怕了,便不住的冷笑道,“怎么?死乞丐,现在知道怕了?好!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别说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跪下来爬到我面前,然后叫我三声爷爷,老子就放了你,怎么样?你跪不跪?”
道人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该说他是可爱还是没脑子呢?还是单手,摆出了一个黄飞鸿的姿势,手指还顺便勾了勾。
刘老三脸色更加难看,虽然之前的话都是假话,但这也关乎着他的颜面,现在看这小子确实不识像,于是狠辣的道,“给我废了他!然后拉着他当个真正的‘乞丐’。”
五名大汉不再犹豫,一声低喝,几乎同时向前迈出一步,而手中的开…山刀也各自奔向目标,腰、肩甚至于小腹处,显然几人都是打架斗狠的能手,挑选的地方都是能让人瞬间失去反抗,但却对性命没什么伤害的部位。
五人都是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兄弟,打架时早已混出了默契,通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而之前也同样看到了道人的大发神威,所以一出手就是绝招,一击制敌。
虽然几人看似一致出手,但老三和老五用的却是虚力,千变万化,以防变故。
这一套战术已经被他们用了无数遍,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光,任何人都会想要闪避,然后其中两道化虚为实改变方向,就算对手再强一点,又一次闪避,但之前的三人已经恢复过来,如此循环,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回倒在血泊之中。
在这循环之间必定会存在间隙,但五人经过十几年的磨合,这一点时间几乎是近似于无,所以连连循环之下,直到现在,还没人能逃过一劫。
眼前刀光闪烁,而道人就站在面前,仿佛被吓傻了一般没有丝毫动作,五人自信满满,嘴角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仿佛看到了乞丐倒在地上的画面。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弱肉强食,生存必须的法则。
刷的一声,刀光落下,带起了一片惊呼。
但同样也让五人嘴边的微笑彻底凝固了下来,耳边,没有刀片入肉的扑哧声,没有鲜血落地的水滴声,同样也没有同伴紧接着挥出刀的循环声……
眼前只剩下一片空气,五人呆愣愣的看着前方,老三和老五的刀已经重新举到了身前,却凝滞在了空中,仿佛一瞬间,道人就、就仿佛突然消失了?
“喂?你们是在找我吗?”老大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一道慵懒的声音说道。
五人的茫然无措的一齐转过头来,张大嘴巴看着身后毫发无损的破烂道人,如同见到鬼一般,瞳孔紧缩。
道人伸出手,从最左边开始,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一个大汉脸上,“伤天害理!”
“啪!助纣为孽!”第二个。
“啪!动刀动枪!”……
“啪!投机取巧!”……
“啪!不务正业!”……
道人潇洒的甩了甩手,最后叹息道,“一群国家社会的败类!”
话一说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原本凶悍异常的大汉们,竟然整齐的咕噜噜的昏倒在地上,以一敌五,而且是空手对白刃,结果竟然是五人不可思议的全部昏了过去,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刘老三同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连紧紧盯着的观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仿佛在眨眼之间,五个人就一个挨着一个的被道人扇嘴巴,异常的老实连动都没有动过,这都是怎么了?难道几人都有被虐待的爱好?喜欢被人打嘴巴?
然而这场好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落幕,道人转过身,依然拿着那面破布帆,空着一只手走向脸色苍白的刘老三,“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这一次,恐怕没机会再给你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我外面有成百上千个弟兄,你是很能打,但你能打得过他们么?”刘老三色内厉荏的喊道,身体还在不断的后退。
“哦?有那么多?”道人停下脚步道。
刘老三仿佛有一种死后重生的感觉,急切的点头道,“有有有!我真的有!我外面有很多兄弟的。”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你看咱们这样行不行?咱们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嘿嘿!你打我也打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现在咱们这就算是两清了,行不行?现在我们马上下车,不打扰您了,好不好?”
道人仰头想了一想,在刘老三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不好!我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只要把你右手也打断了,我想你那批弟兄也不会再跟着一个残疾的老大混日子吧?这样一来,也就会有不少人迷途知返了!”
“你说什么?你敢!你这是在犯罪!你有什么权利要断我的胳膊?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
“呵呵…!”道人又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我有这个能力!”说完一步一步的向着刘老三缓慢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