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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破坏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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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问了我跟张月鹿的事情,我反问张月鹿任的是什么职位。人事似乎还不懂我的意思,当然了,懂也可以装不懂,这里又没有测谎仪。
  话锋一转,就吐槽了我入职的时候早退的犯规,接着就是我平日的工作在上网闲聊,还有我上次周会的事情。
  我火了。真是心头一把熊熊烈火。
  巴拉巴拉说完,我打了个哈欠,问:“说,想咋整我?”
  对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翻了一页面前的纸张,推推眼镜,手交错成三角塔,身体前倾看着我的眼睛说:“很遗憾,鉴于你最近的表现,公司决定留用你……”
  看来这位人事部同事,自认为是被跪拜大呼“万岁”的角色,扯起几个月前的早退也可以一本正经地概括为“最近”,像我这种朝生暮死的蜉蝣呢——真是废人讲废话,说那么多其实就想说留用而已,直接说不就得了,简直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青春。
  坐到工作岗位上,立即撇下游戏项目,打开网页,打开通信工具,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逐鹿归垣

  西方和东方黄道星座的排列不同之处在于,西方是以白天为准,而东方是以夜晚为准,因而东方苍龙在春季,而西方的天蝎实为东方苍龙龙身,时值秋末冬初。天蝎至阳之物当属蝎之尾针,而苍龙至阳之物当属龙之头角。西方天秤座,东方命入秤宫二足角木蛟,还有个把整个夏天的阳光摁进一个黎明的金星天蝎借推上升星座一把,十阳神功无师自通。
  “今晚有空吗?”张月鹿的信息。
  “有何贵干?”
  “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聊一聊。”
  “很抱歉,我没这种嗜好,更不提供此类服务。建议在亲友党里挑选对象。”
  我一路哼着小调壮胆回去,为什么壮胆?因为我出门毕竟是忘记带可用以自卫的武器。宿屋楼下有点奇怪,房东跟几个西装革履的墨镜男人费劲地交谈着。其中一个男人好像有意看了我一眼。
  首先他们那装束,一身名牌,应该不是租这种房子的;其次是问路,如果问路的话,近的房东根本不用费力解释那么多,远的话,以他的习惯直接点开手机给他们看地图得了;最后是找人……
  霜降时节将至,秋风提前凉了许多,直教我被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情就跟人间蒸发——应该说是躲猫猫吧,或者在暗中伺机待发。越想越恐怖,如果是人贩子的话,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给照片她看,要不是那样就不会看上我脸部某种器官而起杀心了。
  打开通信工具,一则陌生人的消息:“给张月鹿道歉。”
  “滚。”
  我把音乐开得很大声,跟着大声唱了起来,声音是大得有人敲门也不会听见的。唱累了直接倒在床上,这回连牙都没刷,好像刷不刷都不关我的事了。
  果然……是……弱志人士。
  明天一早,风平浪静,看来张月鹿迟到了,办公室没有往日的那种欢愉气氛。而我,照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今天张月鹿没有来。直觉告诉我,她没来是跟我有关系,禁不住的好奇心,让我打开了同事的聊天八卦组。
  没有什么动静,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我意识到了,他们肯定又开了另一个,偷偷说我去。哎,暗箭难防,干脆无视。
  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久违的峰哥。他的体态应该是不是素食动物,这回来了一趟素食店,我猜他是痛定思痛了哈。
  这家店的人并不多,我坐到他桌子对面的空位上。峰哥见到我,微微点头致意,我也予以同样的回应。
  “这周打算出什么游戏?”
  很突兀的问话。
  “年会的游戏方案吗?”
  “是啊,上次你那个游戏蛮受欢迎的,就是,一个游戏不够,起码几个,有得选。”峰哥说完,开始吃面前的食物。
  “上次什么游戏?”
  他咕噜地咽下嘴里大口食物,“对哦,上次你喝醉了,张月鹿帮你请的假——就是张月鹿演示的啊,你那个……什么扑克游戏,嘿,挺有意思。下回又有什么妙想?”虽是素食,但峰哥的吃法还遗留着肉食时的病态。他说完又吃下一大口。
  我有点手足无措地拿起筷子,夹了夹碟里的东西,翻来翻去不知道如何下手。这道往常最喜欢吃的菜,好像也提不起我的胃口了。毕竟吃多了,是会厌的。
  丢了又可惜。我硬着脸皮吞进一口,搞不懂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这道菜,它根本就没有味道。该死,还是厨师忘放调味剂了?
  纯粹为了填饱肚子,为了绿客仅有的一点节约的良知让我吃光这道菜。过了没多久,我吐了。
  借公司的座机拨通了投诉电话,投诉,那间店的东西不卫生。
  浑身难受。
  我投诉完,随即到经理办公室批下午请假。没有去医院,因为那里有太多我不想看见也不该看见的东西,我打开网页特地找了星宿、名字等等但凡有“张月鹿”的东西。
  找到的所有张月鹿的屏幕中天花乱坠,在我眼前变得没有了意义,无心去看,疼痛像要把我的身体扭成畸形。
  响起了通信工具的消息声音。打开看见情的信息:“好久不理我。。哼,你还真憋得住的。”
  “呵呵,憋不住了。”
  “想我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
  “有没有想我。”
  “如果你知道有一条蛇在你的床上,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想它?”
  “不会。”接着情又发一条信息来:“因为不是我的床。”
  “我没心情跟你玩脑筋急转弯。告诉你,我不想一个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至少现在不想。是,我是跟你搞过暧昧,但是你应该清楚,你有个五年男友,我是什么?我只不过跟你发了几千条信息的网友而已。
  再者,你以为这是对我好?说什么是为我着想?甚至说爱?拜托,你尊重我的生活?把鱼儿放在火上烤说为给它取暖一样滑稽!我恳请您,请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把我公司的照片给我看?很好玩?是人贩子还是恐怖分子?”
  我一口气打了一大串,还好心地分段发给情看。
  “你不想知道我在哪么?”在我发出这段之前,情已经发来了信息。
  想。可要是这么说,我就太没底气了。“你在哪不关我事,反正家伙我每天带,要来,尽管放马过来啊!”而后被我删成了“你在哪不关我事。”——按下发送。
  确认了一遍手机已经关机,昔日那个美好的情摇身一变成了魅影杀手。
  晚上总被屋外的声音惊醒,还幻听到张月鹿发信息来,那反反复复的声音粘在耳中,任何一则消息都是一句简单的道别。
  不要——
  黎明时分,我睡意全无,现实之中通信录的张月鹿还在,然而一则消息都没有。恋爱养成类游戏曾给过我莫大的启发:身临其境、出其不意的道歉,最能打动对方的心。
  放弃了一切便利通信工具,我凭着仅剩不多的记忆能力在网上地图迅速找到张月鹿所在的C区,就像寻找传说中的仙草灵丹,张月鹿,应该没有那么快搬走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幸运地拦下一辆大路上的计程车,“C区。”
  司机似乎还在等我说更详细的地址,而我也在脑海中翻查着,结结巴巴地,终于说出一个较为接近的地域。“开吧,到那附近我给你指路。”
  车子一路驰骋出了A区,看路边飞掠的风景,我想着等下该如何面对张月鹿,以及要对她说的话。平时很少听收音机,驾座前头正轮番播放广告,确实不难想出这段时间可能播出什么有味道的内容。
  听见了不想听到的,于是让我患上了亘古未有的晕车。
  “您不舒服?”司机关心地问:“要吃点药吗?”
  我要吐了。本来我打算告诉司机,下车好好吐一顿的,TM什么问题不问,偏问我这个问题。
  就吐车里。
  司机好像并不介意,鼓励我说:“坚持住。”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同步?
  话刚说完,我又吐了一顿。
  车里是浑浊刺鼻的空气。“开窗哇。”看来司机今天感冒,居然把窗锁了。虽说车里弥漫着的是自己的味道,但我怕染上感冒病毒。
  “快到了,忍一忍。”
  不对,这不是C区,这绝逼不是C区!窗外看见一条洲际大桥在对我摆出下弯嘴角的愤怒表情。
  “你走错路了吧?”角宿的为人和善态度,再一次掩盖住内心的激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回我真的火了,我操出那把随身携带的自卫道具,一把横在司机的脖子上。
  铅笔的好处在于不会被任何审查所排除,别小看削尖的HB笔头,它是很具杀伤力的,我小时候就被它戳穿过手指上的皮——有点疼。
  但我忽略了铅笔的薄弱之处,不,应该是我的薄弱之处——铅笔一凑上去还没等停下,司机就抓住了它,啪地折断了。
  各位,你们有谁见过出租车司机有这等功夫?——好吧我问得不好——你们可知这种几率有多高?遇见的都是什么情况?我马上起了个意识:我被绑架了。
  “别冲动。”还叫我别冲动,呵呵,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让你的冲动来得更猛烈些吧!
  关键时刻一定要镇静,临危不惧才是真英雄……手机,对,手机可以帮到我。
  拨通了何方的电话:“喂喂?”
  “喂?”
  不寒而栗。这鬼声音又是那时接到陌生来电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还以为这家伙的恶作剧江郎才尽了,原来还有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新花招。“够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被绑架了!”
  当通信录里不再剩下哪怕一个人。
  任凭我怎样呼救,对方始终说着发嗲的“喂?”要么就是以同样的嗲态说出生硬、忸怩、毫无装逼专业素养的“你想我了吗?”
  自己仿佛被安排在一个真实的恐怖电影桥段里边,导演这么做,纯粹为了满足观众对其中情节的真实感官。
  我被带到昨日的长廊之中,一直走到听见某人没心没肺的笑声。
  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招呼经典开头。
  “‘喂?’哈哈哈哈,好用哇,不愧是声优代言的名牌货!”
  “您,吃药了吗!?”我坐在昨日的沙发上,听着傻帽一样的高昂男性嗓音。“您,吃药了吗!?”——它重复了一遍。
  ……
  又重复了一遍。
  ……
  再一遍。
  “坚持住,药!来——————啦!!”
  “只要您拨打……”
  这是我临走前策划的一则广告。现在看来,确实是我那时想要的效果,毕竟角木蛟喜欢吃药。
  “药见效了……药,终于见效啦!”父亲激动地握着一群陌生人的手,他们相拥而泣。我盯着显示屏,也把手掌捂着一双眼睛,泪水汹涌。
  在自由发挥的哭声中,我发现了个惊天秘密:原来在几近窒息的急促送气抽搐之下,“呜”中的“u”韵,是可以扭曲成接近“lu”的发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遭遇

  失业了。
  对我来说应该是好事,做得累死转正了之后才那么丁点工资提成,委屈。唯有能安慰自己的话就是:有所失,才有所得。
  相比之下,没和郭良作最后的道别,反觉得遗憾。对他打了个意图不明的招呼,从一个彼此成为可能的缘分之下,再次彼此错过。那几张塔罗牌我解错了,自己需要的应该是勇气,要不,就不会有现在的叹息。
  今天回家,第一件事是看大病初愈的表弟,路上买了他喜欢吃的葡萄,现在也恰好是葡萄季。表弟的脸色很好,而阿彪呢,还是生龙活虎的。
  我吃了几颗葡萄,果香浓郁,很棒。忽然又有一些苦楚从心头往上涌,孔融让梨成了榜样,可世上没几个人会让好的给别人,却鼓励别人让出好的。
  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过几天我要出门旅行一次,释放自己。
  “姗姗来迟”还不以形容我的到来,新学期,我的身心都已痊愈。
  休了一年零一个月学,状态满满地回到学校,升上高三。高三曾考取复旦的安绮姐辞了职来看我,让我信心倍增,还要立志考取比她更好的学校呢。但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并不理想。
  我,赵熙远,就是这样的人,普普通通。其实我可以不出现的,这个世界多了个我,或没了个我,无关痛痒。就像人人都有一颗心脏,却感觉不出它的存在一样,然而当我第一次看见她,才知道什么是心跳的感觉。
  前天上学遇见一次,昨天放学又一次遇见……让心的感觉进一步激化的是,今天不经意间再次遇上了她,而她和我,视线重叠了那么一下。
  心跳快要到达极限。
  我是爱面子的人,也比较内向,从来都不会怎么主动,更别说和心仪的异性。
  ——但我这次必须把握好机会。
  我想好了,自己必须主动一次,要是她拒绝或有男朋友,我就消失。这是最坏的打算。要是如果我没去说,以后想起这件事恐怕会遗憾终生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看到她。自从见到她,我每天心烦意乱听不下课,必须快点说,不成功便成仁。见面的说我都想好了,虽然自己不能言善辩,说“Hi,呃……能不能给个扣扣?”是可以的吧。
  “要不你帮我想个?”
  这是我L4D2的战友,我跟他说起这场情劫,但愿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是挺善于分析的人,一套方案基本成型:助攻战略。是呢,直面相对多少有尴尬,要是有个人帮我传话传纸条什么的就好了,还可以间接了解她的兴趣爱好呢。
  唔……贸然找别的班的人不太好,我跟自己班的人也不好间中打听别人的事情。当后来发现她放学总跟一个男生一起走,心里不是滋味。
  高中新学期,我遇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她是我爸妈的好友的女儿,现在,轮到她上台自我介绍。
  她直接跳过了名字、年龄和地域渊源:“我,叫什么,不重要,”她笑容可掬,“重要的是,你们怎样认识我,不是我怎么让你认识。”
  她接着说:“不必问我喜欢什么,我随便说的你们信不信?”
  “——爱信不信。”她笑容更加灿烂,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看你们,没什么想知道的了吧。”她说完双手摊了摊,撇撇嘴,“就这样。”走下了台。
  好有哲理的自我介绍呢!我一定要和这位同学好好做朋友。带着这样的想法的我,鼓掌没鼓几下,就停下来了。
  全班只有我自己在鼓掌,感觉怪怪的。
  而后,双方的父母得知彼此的孩子分在同一个班,都叫我们好好相处。我用力点了点头,郭盈漠不关心地“嗯”了一声,在一旁玩掌上游戏机。
  那次之后,我跟郭盈上学放学都一起走,本来有一条大路离我和盈的家都比较近,盈却喜欢抄个离自己家最近的小巷,而走那条路是背着我家方向的。
  伯父伯母交代过,最近无暇接送,就让我照顾好他们的女儿。而且盈比较好动的缘故,以前总是出过大大小小的外伤。
  跟盈相处的这些天,光是担心她走路摔倒,我的小心脏就提了好几次到嗓子眼上。放学一路跟她走过三个路口,走到离她家一半的路程我才放心折回,她从不跟我道别。想想毕竟相处没多久,谁都需要一段时间慢慢适应新人新环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盈

  “郭盈……”
  “谁TM允许你叫我全名!”
  我当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盈竟说出这样不雅的话,盈愤然转身,面目可怖——原来是真的,因为眼睛和耳朵同时有问题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在放学的路上——郭盈放学的路上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发愣。
  一阵被压抑着的笑声从郭盈嘴里一点点冒出。
  “瞧你被吓得……咔咔咔咔咔咔……”
  经历了这一次之后,她跟我说话次数变多了。她对生物尤其感兴趣,还跟我说她的志愿和理想:改造万物基因。
  她还扬言首先拿我开刀。
  “好哇,到时候我就是超人咯?”
  一听我说,她脸色变了,呆滞地看着我,嘴里冷冷地吐出“呵”的一声。
  有时看到盈解不了的题目,自己就尝试着去解。盈是班里文理兼优的尖子生,而我唯独理科在行。
  但理科也不是盈的对手。据我了解,这是一道公认的连老师也费力难解的世纪难题,但只要功夫深……想了好久,这道题终于破解。然而当我兴致勃勃地告诉盈那道题的答案时,她却无聊地低声抛给我一句:“嘁!早知道了。”
  我有点怀疑盈的答案,但在她亲自上台,放声讲解完美的解题过程的时候,我才把心稳稳放下。
  “盈盈——好厉……”——却迎来了盈鄙视的眼神。
  “你语文及格过没有?‘盈盈’是你丫能叫的吗!‘盈同学’、‘盈女士’、‘盈姑娘’——会不会尊称会不会后缀?”说着她吐了一口气,“算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全名好了,什么脑袋真是……”
  我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跟上了盈同学。
  只是不敢离她那么近了。
  放学后,总刻意从她走的小巷经过,也总能看见她的倩影。那位男生会是哥哥弟弟吗?在弄清楚之前我不会放弃。
  感到奇怪的是,一阵子之后,我发现那位男生有意无意地远离了她一段距离尾随着,是吵架了还是什么呢?抑或是,男的被嫌弃,仍在跟踪?
  如果是跟踪这种卑鄙之举,我更应该弄清楚才是。
  “你很崇拜我?”
  我放下笔,抬头看整张脸被阴影覆盖、俯视着我的郭盈。她发现了,我做的练习题册是她自己买来的,难度要超出老师规定买的很多。
  而且,我买的册子科目也跟她的一模一样。
  “啊,就只有这几本,其他的没有啦,都是最近才订的。”店家这么说,我看那几本是理科的,觉得买下来也好。
  “哈?”
  “哼……”郭盈鼻子冲出的气喷到我面前,气流把本子翻过了一页纸。“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打算。”我赶忙做出正确的回答。
  接着我就坦白了我对她的看法:“是有点崇拜的。”
  “嘻嘻,崇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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