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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怎么来了？”顾青盼终于看清眼前的任是谁，眼中朦朦胧胧的光也变得淡漠起来。
赫连泽只觉得心中一堵，这才恍然想起他们在冷战当中。看着顾青盼撇过去的脑袋，他浅浅叹了口气：“你何必这样，到时候姑姑该责怪我怠慢你了。”
顾青盼转过头来，看着赫连泽轻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嘲弄，“王爷真的会担心娘的责难？”
赫连泽本想发怒，只是一想起这些日子也如着绵绵阴雨般不得劲的心情，就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心口，让人憋闷的慌。
“青儿，我们可以不这样的。”
赫连泽执起顾青盼的手，上挑的眼紧紧地盯着顾青盼，虽然眼神并不灼烈，却也让顾青盼无端生出一种避不开去的慑人感。那温和的语气让顾青盼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的瞬间砰然碎裂。
顾青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不反驳，不符合。
赫连泽不以为忤，只见他拉着顾青盼的手，“走，我给你带了好玩的东西，就在外间放着。”
不知不觉间，赫连泽已经换了对自己的称谓。那转换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然到顾青盼都没有感觉。
顺着他的动作，顾青盼下了软榻。
……
“呀，快点抓住它。”这是雪薇的声音。
“那是前些日子才摆出来的的攒金梅花瓶。”雪雁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哎呦喂，小心点！”李嬷嬷也险些尖叫起来。
……
噼里啪啦的脆响之后碧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赵大人，你快点抓住它啊。”
顾青盼随着赫连泽的动作才来到珠帘后面，打起珠帘的手臂还来不及落下，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呼声、喊声、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瓷器不断碎裂的脆响声，声声入耳，琅琅动听。
顾青盼眉头一挑，转眼看着赫连泽，“这就是王爷给妾身带的东西？”
此时赫连泽的脸色已经快要黑成锅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雪白的影子晃过，顾青盼只觉得脚上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浅紫色百褶云纹裙上多了一个雪白的云团子，此时正在那里一拱一拱的。顾青盼一愣，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云团子突然顺着裙摆向上窜过来。
赫连泽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拂，然而就在一瞬间，那东西已经越过他直接吊在了顾青盼的衣襟前。
顾青盼一愣，低头恰好对上了一对漆黑滚圆的眸子，水汪汪的煞是好看。
雪白的团子中，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任是谁都会心软，更何况还是身为女子的顾青盼。只见她伸手捧住了那个小东西，有些怔然地看着赫连泽，“这就是你带过来的东西？”
赫连泽早就透过微晃的珠帘看见了外面的狼藉一片，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胡乱道：“前些日子让人寻来的雪狐。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赫连泽匆忙而去的背影，顾青盼讶然。这怎么看起来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妃，你看这屋子……”就在这个时候，碧漪的声音弱弱地在一边响起。
顾青盼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听见的那些声音，突然脸色一变，往外间一看，整张脸都黑了。这哪里还是她的屋子，满屋子的东西东倒西歪，多宝阁上的精贵瓷器更是所剩无几。就连才铺好的地毯上面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
顾青盼突然响起什么似地，看了眼自己怀中装可怜的某东西，又瞥了一眼迈出房门的赫连泽。
只见她低着头，看着雪狐笑容灿烂：“小东西，你说叫你啧啧好不好。”
雪狐似懂非懂的挠了挠下巴，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轻轻蹭着顾青盼。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碧漪看着顾青盼的笑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小姐这个表情好可怕，又有人要倒霉了。
雪雁和雪薇只觉得头皮微凉，抬头看了眼，好像没有起风啊。
才出房门的赫连泽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突然轮椅一震，仿佛前进的速度快了一点。只是仔细看去，那脸色有些臭。“啧啧”，“泽泽”亏她敢这么叫！
……
说起来也奇怪，那天将屋子闹了个天翻地覆的雪狐，在遇见顾青盼之后一直都是乖乖的。
“啧啧，过来。”顾青盼弯着腰，对着不远处的雪狐拍了拍手。
原本还自顾自闹腾着的雪狐一听见顾青盼的召唤，噌的一下就跳进了顾青盼的怀中。
“王妃，这雪狐是不是该改个名字？”李嬷嬷看着逗弄着雪狐的顾青盼，皱着眉头提醒道。
顾青盼知道她顾忌什么，但是自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只见她连眼皮子也不抬，手上拿着糕点喂着雪狐，淡淡道：“就叫啧啧。”
雪狐似乎听得懂顾青盼的话，嘴巴里叼着一块桂花糕，对着李嬷嬷呲了呲牙齿。桂花糕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本还一脸凶相的啧啧突然转过脸去，委委屈屈地蹭顾青盼的大腿去了。
顾青盼见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提起啧啧，挠着它的下巴笑道：“真是个鬼精灵。”
“王妃……”
李嬷嬷似乎还想再劝，一边的碧漪拉住了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既然是主子做的决定，自然就不会轻易改变。
……
长长的回廊在秋夜的冷风中显得有些渗人。
“姐姐，你说王妃也太大胆了一点。竟然敢给一只雪狐取这样的名字”带着沁凉寒意的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带来一句模糊的女音。
廊下的灯火摇曳，一盏如豆的灯火飘摇而近，提着灯的两个女子步履匆匆。
“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置喙。以后记住了少说多做，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雪薇的声音比簌簌的风还要冷上三分，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上了一抹凌厉的警告。
雪雁低着头，黑暗中，她眼角闪动的光泽被烛火淹没。只见她呐呐应了一声，便一语不发地向前走去。
……
绕过一条荒芜的小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推开古拙的木门，里面是大片的桃花林。此时秋深，桃花树只有遒劲的枝干有力地向着天空延伸。可以想象，来年的春天，这里将是如何一副荼糜盛景。
“王爷。”
两个人站在重影深深的院子里，身子隐进了灯光的暗影中。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子，雪雁神情有些痴迷。
“可有什么发现？”
“回王爷，”雪薇摇了摇头，“王妃除了偶尔看看书，也不过就是去花园里打发时间，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吗？她身边的人呢？”
“真正算得上是王妃的人也不过就只有碧漪和李嬷嬷，她们也十分的安分。”雪薇垂眉。
“不对，碧漪的确算得上是安分，但是李嬷嬷就难说了。”就在这个时候，雪雁突然抬头。
赫连泽缓缓转过身来，颀长的身子被灯火拉出一道暗影。“嗯？”只见他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了秋霜，有些微冷意。
“王爷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从段雪楼出来的邱嬷嬷？那个时候李嬷嬷为她扯过慌。”雪雁顿了顿，直到赫连泽看着她，才继续道：“王爷你想，如果这二者之间不是有关联的话，李嬷嬷怎么会为她说话。”
看着赫连泽的眉头微皱，雪雁上前了一点，语气低沉下去，“一个是王妃的陪嫁嬷嬷，一个是段雪楼中被盯了许久的暗桩，这之间……”
雪雁很巧妙的将话停在了最令人遐想的地方，她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却又是什么都说了。
赫连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对着雪薇道：“你最近做事懈怠了。”
雪薇一惊，急忙跪下领罪，侧首间，她似乎看见雪雁轻轻勾起的嘴角，似乎有些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旁敲侧击算计深
黑暗中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算计深深。
秋风卷起的落叶滑过屋檐，轻轻跌进了水中。无声的波纹慢慢漾开去，一池秋水波澜渐起。
烛火晕开橘黄色的柔光，顾青盼坐在八宝菱镜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发。
“王妃，这是今天才送过来的簪子，您看看明天用可好。”碧漪手上捧着一个锦盒，浅笑着走向顾青盼。
“咦？王妃什么时候定制了簪子吗？”侍立一边的雪雁状似好奇的走上前去，似乎是想要接过锦盒仔细端详。
“是长公主特地定做的，只是今天刚好送过来罢了。”碧漪侧了侧身，避开了雪雁。
顾青盼透过微哑的镜子，漆如点墨的黑瞳静静地注视着身后的一举一动，唇角半扬起一抹笑。只见她转过身来，看着碧漪笑道：“巴巴的这个时候拿出来做什么？明天看不也是一样。”
精致的锦盒在顾青盼的手中打开，红色的锦缎上有一只鎏金的雏凤清啼的步摇在琉璃灯下闪耀着灼人的光泽。顾青盼伸手拿了步摇，大大方方地别在了头发上，垂落的金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看吗？”顾青盼眉眼之间满是喜悦的笑，“还是娘疼我。”
雪薇扫了雪雁一眼，笑道：“长公主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配上王妃的玉容天资更是美不胜收。”
雪雁闻言，上前一步，自然地接替了碧漪的位置，伸手取下了簪子笑道：“王妃戴着自然是好看。只是夜深了，王妃还是早点歇着吧。”
“也是。”顾青盼点了点头，转身接过雪雁手上的簪子，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碧漪一个人守夜就好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
“王妃，雪雁她……”
顾青盼伸手抵住了嘴唇，瞥了一眼窗外，摇了摇头。
只见窗外人影一闪，碧漪脸色顿时微白。
……
更深露重，渐渐地，在黑暗中活动的魑魅也安静地蛰伏下去。满室暖香中，有一道身影悄然坐起。八宝菱镜前，女子眉眼如画，小心地旋开雏凤清啼的金步摇。纤细的簪子悄无声息地断成两截，露出了里头雪白的宣纸。
“目标人失踪，无邪公子来访。”
看着眼前的纸条，顾青盼脸色略微沉寂。黝黑的瞳孔比往日更是深了深，带着诡谲莫测的光。
“王妃，是不是出事了？”碧漪有些担心地看着顾青盼。
“没事，去睡吧。”
……
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中，一道纤细的身影飞快的在栖梧居一晃而过。紧闭的主屋大门悄然打开。
八宝菱镜借着天边的微光，照出一抹翠绿的身影在梳妆台前来回的摸索。
“咦，怎么好像不一样了？又好像没有不一样的。难道是我记错了？”略有疑惑的声音如同蚊吟，被夜风吹散。
……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清冷冷，一室金光灿烂中，顾青盼从好梦正酣中醒来。只见一身雪白单衣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昨天才到的簪子，唇角扬起一抹兴味却又嘲讽的笑。
“王妃。”雪雁端着水盆进来，看着顾青盼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便笑道：“看来王妃很喜欢长公主送的簪子，一大早就来看着。”
“可不是嘛，本宫担心这簪子太好看，不看紧点被人顺手拿走了怎么办？”
对上顾青盼似笑非笑，别有所指的眼睛，雪雁心中一惊，低下了头去。只是头才低到一半，她就在心中暗骂，好好的低什么头，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心中有鬼吗？想着，雪雁又把头抬了起来。
想要说什么时，再看顾青盼，她却已经转开了头去，透过镜子看过去，却是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
“本宫待会儿去趟珍宝阁，给娘亲挑几件首饰，你就留在府里。”顾青盼伸手扶了扶簪子，对着雪雁吩咐道。
“王妃不带奴婢去吗？”
顾青盼笑了笑：“有碧漪和雪薇跟着就好。你和李嬷嬷守着院子，待会儿叫雪雁给你带玩的。”
……
珍宝阁一如往昔，红锦金帛，珠光宝气。 高阔的厅堂中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京中贵妇小姐。
顾青盼今天出行倒是没有刻意遮掩，瑞王妃的仪仗全副摆开来，堵了一半的路。香车宝马招摇而来，珍宝阁里的伙计却已经早早地守在门口等着。一见顾青盼的车架过来，立马殷切地上去接待。
珍宝阁门口，顾青盼笑着下了马车，才欲进门，却突然转过身去，似乎才想起什么。
“雪薇，本宫记得接口的那家酒楼里头的糕点很好吃，你带着小丫头去一趟，每样买一些回来。”
雪薇闻言，脚下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扫了珍宝阁一眼，“是。”
打发走了雪薇，顾青盼带着碧漪随着伙计上了楼。
……
“我说过，你会过来找我的。”无邪端着酒杯对着顾青盼举了举。神情有些得意。
既来之，则安之。
顾青盼自顾自地挑了一个位置坐下，“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本座说过，不过就是和你做个交易罢了？”无邪看着顾青盼，眉角一挑，“只要你想办法得到瑞王府的或者其他王爷的消息的话，本座就能告诉你你想要的消息。”
顾青盼眉头一皱，心中略微警惕，“你要皇家的消息？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阁阁主什么时候这般胆小怕事了？”看着顾青盼的样子，无邪哈哈一笑，“难不成，你是舍不得你家那个残疾夫君了？”
顾青盼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无邪公子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看来今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着顾青盼转身欲走，无邪唇角一勾，红唇一张一合，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刺青。”
顾青盼如遭雷击，只见她霍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无邪，眼中带着质疑也带着希冀。只是没有一霎，她就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多少？”
“足矣交换你给的消息。”
“也就是说其实你也不知道当年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顾青盼偏首，看着无邪脸色微沉。
“如果我说那个人现在在我手上呢。”无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你觉得不值得的话，那么本座也不勉强，那个人留着也没用了，倒不如立马解决了去。”
寻求了多年的真相，一直都是雾里探花，有时候更是灰蒙蒙一片。难得出现一条线索，让顾青盼放弃，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无邪的要求太过敏感，她不得不好好思量。
对上无邪无所谓的眼神，顾青盼心中微沉，其实他早就算好了自己一定会答应。只要握着这个线索，就算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下去，恐怕自己也会不眨眼的照做了吧。
顾青盼冷笑一声：“无邪公子果然好算计，一年为期，一年之后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把人交给我。”
“这是自然。只是这一年里，还是要仰仗墨阁阁主了！”
无邪笑的灿烂，让顾青盼有种想将他的面具扯下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好了，生意谈妥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吃顿饭庆祝庆祝？”无邪说着就自顾自地招呼手下去摆宴。
顾青盼看着他一脸兴致不减的样子，脸黑得不能再黑，“不饿，无邪公子如果想要人陪吃出门左拐往前半里，桃花巷有的是美人。如果依旧欲求不满，再往前半里，绿柳街的极品小倌保管能伺候好你。”
顾青盼说完完全不顾一脸愣神的无邪，转身就走。
“这丫头！”知道顾青盼的身影在门外消失了，无邪才摇头失笑，眼中渐渐升起星辉，“果然很有趣。
……
再说顾青盼一出门，就看见雪薇已经和碧漪等在楼下。
”瑞王妃，这是您挑地首饰。“掌柜的捧着两个锦盒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您看看是不是这两件。“
顾青盼本来还想着自己随便挑两件首饰再走的，此时看见掌柜的直接把东西送了上了，心中倒是佩服起无邪的心细来。再看锦盒中的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掐丝珐琅手镯，都是个中极品，顾青盼的心情稍霁。
”就这样吧。“
掌柜的将东西递给一边的雪薇，看见要走的顾青盼，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王妃果然是好眼光。这两件首饰都是珍宝阁的镇店之宝，这价格嘛，就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打个八折，总攻是七千两银子。您看是付现还是……“
顾青盼脚步一顿，脸色一黑。只见她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二楼的围栏处，无邪正斜着身子，笑得一脸无害。看见顾青盼看过来更是对她摆了摆手，无声道：”首饰配佳人，本座忍痛割爱了。“那得瑟的表情分明写着赶紧跪地磕头，感恩戴德。
顾青盼黑着脸，看着那两个锦盒顿时觉得有些碍眼。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在这里戏弄了卢明琴一番。今天倒好，同一个地方，却被这里的主子狠狠地涮了一顿。只见她对着掌柜的没好气道：”去王府的账房结。“
作者有话要说：
☆、情之所至乱春水
顾青盼坐在马车中，有些失神。这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自从接手墨阁之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那种突然的愕然，淡淡的恼怒，如此鲜明突来的情绪真的很久没有过了。
时间和经历就如同流沙，掩埋住了过往，磨平了一个人的心性。只是被埋葬的一切渐渐沉淀为历史的记忆，被镌刻进了琥珀化石。到哪年再被揭开的时候，除了惊叹那是的厚重沉痛，轻快天真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不可磨灭的痕迹。
顾青盼眼神淡下去，浅浅地笑着，兀自摇了头。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自己却动了情绪，果真是不该。
看着顾青盼又是笑，又是摇头，碧漪奇怪道：“主子你没事吧？”
雪薇自然也是看见了顾青盼的异常，此时听见碧漪发问，微垂着的眼略微上台，不动声色地支起了耳朵。
看着撇着脑袋的碧漪，顾青盼嘴角依旧带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
看着顾青盼浅淡的笑中带上了一抹难掩的漠然，碧漪不再说话。
马车摇摇前行，街道上的喧嚣透过一层薄锦逐渐传进来，却又转眼悄然远去。一抹喧闹中，车厢里总是保持着寂然。
……
猛然间，车子一停。
顾青盼心中一紧，突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眼睛紧盯着门帘。就在她心中稍紧的时候，低垂的帘子突然被人掀起。
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间隙射在顾青盼的脸上。只见她眯了眯眼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