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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琴先是一喜，随即一愣，推着轮椅进宫？对上顾青盼那双清冷如寒风吹过的眼睛，卢明琴咬了咬牙，低着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妾身不敢。”
“时候不早了，上车吧。”顾青盼扫了眼赫连泽，撇了撇嘴。早点上马车，还能在歇一会儿。
……
卢明琴一个人坐在了后头的小马车里，赫连泽这是和顾青盼做了前头王爷的车撵。
外面冷风簌簌，里头火炉和煦。暖洋洋的车厢里，顾青盼靠着车壁，呼吸均匀，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马车摇摇晃晃，连带着顾青盼也东摆一下，西摇一下。看着赫连泽除了眼前发晕之外，生怕动静大一点，她就会磕到车壁上。
赫连泽的这个想法都还没有从脑海中结束，马车突然一震，顾青盼便整个人向着一边猛然撞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赫连泽已经伸手拦在了顾青盼的头上。
“唔，到哪里了？”轻微的钝痛让顾青盼略微张开了眼睛。原本清冷的眸中尽是迷蒙的雾水，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就像是迷糊的啧啧。
看着迷瞪的顾青盼，赫连泽好笑的摇了摇头，往她身边挪了挪，轻轻地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轻声哄道：“时辰还早，你再歇一会儿。”
浅淡的龙涎香在鼻端萦绕，顾青盼有些地皱了皱鼻尖，一掌拍在了赫连泽的胸口，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好的男人，做什么弄得和女人一样，香喷喷的生怕招不来狂蜂浪蝶吗……”
顾青盼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整个人滑在了赫连泽的腿上，差点跌倒地上去。
赫连泽脸色略沉，却依旧小心地把顾青盼揽在了怀里。只见他伸手拂过顾青盼的脸颊，落在耳侧的一缕碎发被撩在了而后。
“唔，不要乱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顾青盼似乎是恼了，一双白净的手在面前不断地挥着。
“呵呵呵……”赫连泽看着顾青盼红扑扑的脸蛋，胸腔浅浅地震动起来，似乎心情十分的愉悦。
……
“嗯，什么时辰了？”顾青盼把手挡在眼前，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暗哑，“碧漪，什么时辰了，打水进来吧。”
“噗呲……青儿，你可真是只小懒猪。”
顾青盼原本还扭动的身子一僵，这个声音是……只见透过指尖的小缝，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自己似乎，好像，应该是坐在马车中才是。那么现在，也许，或者，是在……赫连泽的腿上！
顾青盼瞳孔圆睁，猛然坐起。“你……”
“你睡觉流口水了。”赫连泽斜了她一眼。
顾青盼一抹嘴角，“我……”
“我的腿被你靠麻了。”赫连泽掸了掸衣服。
“你……”顾青盼脸色微红。
“你睡觉打声同雷响呼。”赫连泽眼中似有嘲笑。
顾青盼被赫连泽堵得面色发楞，对上他得逞般的奸笑，顾青盼突然脸不红了，气不喘了。只见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头发，伸手指着赫连泽的腿道：“我睡着了，王爷的腿麻了，真瘸？我流口水了，王爷的袍子湿了，失禁？我打呼了，王爷的耳朵失灵，聋了？左不过王爷比妾身丢人，妾身也只好勉为其难，自毁形象陪王爷一遭，到时候王爷记得要犒劳切身才是。”
顾青盼颠倒黑白，牙尖嘴利，赫连泽也不以为忤，伸手刮了刮她额鼻子笑道：“小野猫。”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亲昵，欢喜。看的顾青盼难得红了脸。
“王爷，时辰快要到了，其他人都已经进去了。”马车被人在外面叩响，是赵奇的声音。
“让人把软轿抬过来吧。”
顾青盼闻言，心中一转，抬头道：“什么时辰了？”
“小懒猪，已经辰时末了。”
顾青盼皱了皱眉头，奇怪道：“从王府过来不是只用半个时辰吗？怎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泽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把话咽了回去，脸上有些发臊。剩下的时间自然是被自己给睡过去了。“你可以叫醒我的，耽误了时辰，皇上会怪罪的。”顾青盼声音呐呐。
“怎么又开始你啊，我啊？”赫连泽的声音有些沉，低着头的顾青盼没有看见他带笑的眸子。
“妾身……”
赫连泽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我很高兴，可以有一个人能够忘记身份，只因为我是我。你和我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可是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可是这个发自内心的称呼，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样子很好，我很欢喜。”
对上他认真的眼神，顾青盼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有些发疼。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呐呐吐出一句，“时辰不早了，走吧。”
赫连泽淡淡叹了口气，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顾青盼往后缩了缩手，而赫连泽捏着她的手紧了紧，却没有松开。
……
车帘被掀开后，碧漪的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雪。
站在马车身边的卢明琴一见赫连泽和顾青盼紧紧交握的手，眼中光芒一闪，随即便低了头，脸上满是青气和妒意。
顾青盼似有所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小心一点，我迟点过去接你。”赫连泽捏了捏顾青盼的手，看了眼卢明琴，就在她以为赫连泽会说什么的时候，赫连泽却将目光放在了碧漪的身上，“照顾好王妃，不然唯你是问。”
站在一边的卢明琴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对着顾青盼的恨意不断攀升。在别人看不见得地方，盯着顾青盼的眼神如同吐信毒蛇，粘腻，阴狠。女人的妒火，疯狂起来的时候足矣毁天灭地，谁也想不到一个不被人放在心上的弱女子，有一天差点害的顾青盼永久的消失在世间。
……
作者有话要说：
☆、绵绵心意何处寻
看着顾青盼突然暗淡下去的神情，赫连清霜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雅妃。
雅妃看着顾青盼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和当年初进皇宫的自己何其相像。“青儿，不论老六以后有多少女人，你记住，这瑞王妃的位置一直是你的。”
看着赫连清霜有些着急的样子，再看看雅妃郑重其事的提醒，顾青盼勉强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此时的她却没有发现为什么自己会想多了，如果不是心中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个人，她就不会为了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烦心。
“多谢母妃教诲，是妾身想多了。”顾青盼敛眉颔首。
雅妃轻叹了一声，眼睛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卢明琴，对着顾青盼道：“母妃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了你，替你教训一些不长眼的奴才的本事还是有的。”
对上雅妃清冷的眼神，卢明琴咬了咬牙，想起之前在太后那边的礼遇，原本准备低下去的头颅有抬了抬，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
“这是谁欺负王妃了？说出来，也让本王帮着教训一二。”
赫连泽笑着进入大殿，对着雅妃随意地躬了躬身，便十分自然地站在了顾青盼身边。
本能的选择让在一边的赫连清霜捂着嘴巴偷笑，就连雅妃也目光微闪，唇角的笑意更是深了三分。
只有卢明琴，再看见赫连泽进来的时候，嘴角才上扬一半的笑意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不上不下，脸上青青白白，就像是打翻了五彩罐子。只可惜，这般精彩的脸上除了当做人肉背景板之外，压根就没有人注意。
“皇兄，到时候说出来你真的要帮着教训一二，不论是谁？”赫连清霜掩着嘴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是自然。”赫连泽似乎心情很好，连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几分。
“那就好！这个欺负了嫂嫂的人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就是……”赫连清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根葱白的手指更是在众人间来回的晃动。
“好了，卖什么关子。晃得本王眼晕。”
“好嘛！那人可不就是你！”赫连清霜手指一收，眼神却是定定地看着赫连泽。
赫连泽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愣之后笑道：“还编排起皇兄来了，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可是要罚你的哈。”
“你敢说没有？”赫连清霜一把抓过顾青盼，往赫连泽眼前一推，“你看看，嫂子进了瑞王府才多久。人人都说新婚燕尔，可是皇兄你却坐享齐人之福！这也就罢了，即使是侧妃，也不过是个贵妾，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可是这个时机是不是也太好了点，你这不是明摆着打嫂嫂的脸吗？”
“清霜！”雅妃听见赫连清霜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哪有你这样子指责自己的哥哥的。”
“母妃！是不是以后女儿的附加这个样子您也这样子说？”赫连清霜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生就为了这件事情死死咬住不放。
“这……”雅妃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赫连清霜半天没有说话。
顾青盼安静地在一边看着，看见雅妃这样子，心中有些微冷。这就是婆媳之间永远不可跨越的鸿沟。媳妇永远都是外人，不论她有多么的宠爱这个媳妇，在涉及到了儿子的利益的时候媳妇永远是该退让和牺牲的。
看着雅妃对待赫连清霜的样子，顾青盼只觉得心有戚戚然，如果自己的娘亲也在的话，应该也舍不得自己受这种委屈吧。
“九公主，是妾身让卢侧妃进门的。”顾青盼拉了拉赫连清霜的手，对着她笑了笑。
赫连清霜盯着顾青盼的眼睛，似乎想从里头看出些不一样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淡淡的哀求，再也看不出半点。她突然明白过来，从刚才那一幕中明白过来，哥哥永远是哥哥，而嫂子或许随时可以换人。
由于顾青盼的打岔，赫连清霜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赫连泽的回答。
……
从雅妃那出来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已经老高。暖融融的阳光细密绵长地打在外面的雪地上，折射出绚烂的光。顾青盼站在门口，伸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纤细的身影在重重楼宇下突然显得那般柔弱。万丈金芒暖了天下，却惟独略过了她。浅浅的阴影中，那抹摇曳的身姿在恍然间镌刻进了某些人的心中
赫连泽被卢明琴推着轮椅走在后面，看着顾青盼，眼神深了深，“王妃，卢侧妃推不动轮椅，你来吧。”
顾青盼脚步一顿，回眸看了眼赫连泽，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在卢明琴戏谑的目光中，自然地接过了把手。
一片繁花乱影中，天边突然飘起了雪花。
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雪白的衣角一闪而过如同天边的流云。
……
回程的马车中，顾青盼斜斜地靠着车壁，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高兴？”赫连泽皱着眉头，“就为了卢侧妃？”
“妾身不敢，”顾青盼看着他，语气平静，“您是王爷，有侧妃是迟早的是，妾身不敢不高兴。”
“呵，不敢？那就是不高兴了。”赫连泽语气有些沉，“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很清楚后院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是。”顾青盼垂着头。
“不高兴你就说出来！”看着顾青盼无所谓的样子，赫连泽突然觉得有些气闷。
“妾身没有不高兴。”
“顾青盼！”赫连泽突然伸手抓过顾青盼的手腕，“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顾青盼一愣，看着赫连泽就连抽回手都忘了。
赫连泽也是一怔，看着抓在自己手中的那段藕臂，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点点青紫，明显是被冻的、可是就连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很生气，却突然就被这突来的冷浇熄了怒火，没处发泄的情绪转眼间化作细密密。缠绵绵的感觉，让他有些闷闷的。只是手中冰冷而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暇顾忌那种莫名的烦躁感。
“你的手炉呢？”赫连泽皱了皱眉头，伸手去取放在一边的手炉，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又是脸色一黑，“怎么都不知道加炭，碧漪是死的吗！”
“宫里不方便。”听见赫连泽指责碧漪，顾青盼攒眉解释。
“有什么不方便的，在母妃那里加不就好了！”赫连泽说着，又突然想起了赫连清霜的质问，手上的动作松了松。
顾青盼趁机想要抽回手的时候，却又觉得手腕一紧，随即却是一暖。
抬头看去，却是赫连泽紧紧地将她的手悟在了掌中。白皙小巧的柔胰安静的嵌在那双略带薄茧的宽大手掌中。明显的色彩对比，晃眼的大小差距，看起来却是那般的契合，就好像，这两双手本就该这样在一起。
赫连泽已经拿过顾青盼的另外一只手，看了看，一起捂进了怀中。顾青盼愣愣地看着，忘记了说话。
……
“你永远都是瑞王妃！”下马车的时候，赫连泽这样子对顾青盼说。
“王妃吗？”顾青盼在口中回味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如冰，如雪，金色的阳光都没有将其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
☆、画眉点妆除夕夜
顾青盼会回到栖梧居之后，便独自一人站在了院子中的一棵老梅树下。开的荼糜的梅花，滟滟嫣红，热烈了一院冬雪。遒劲盘旋的枝桠，洁白的新雪下还露着点点新土，梅花树是顾青盼进门后特地让人移植过来的。
“碧漪，王妃在……”一身银红锦袄的雪雁衣带当风逦迤而来。
看着就要叫出声的雪雁，碧漪急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过还要向前的雪雁摇了摇头，“雪雁姐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去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
“可是，”雪雁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满。“晚宴的清单还需要王妃过目，还有准备下的赏钱也还需要王妃的签封，前院还有一档子的事情等着王妃！”
碧漪听了，脸上也有些难色，想了想，随即道：“晚宴的事情按照往年办就好，如果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严大总管也会在一旁帮衬着。赏钱的事情晚半个时辰也没有关系，其他的杂事还请雪雁姐姐和府里的老嬷嬷先帮着处理吧。”
“这怎么成！如果出事了谁挡着！”
“出什么事了？”赫连泽披着雪披，带着兜帽，轮椅压过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
“见过王爷。”两人行了礼，将事情的前后又说了一遍。
赫连泽扫了眼树下的顾青盼，对着雪雁挥了挥手，“往年没王妃也过得好好的，现在怎么晚半个时辰都不行了。有什么事情去找严瞿看着。”
雪雁闻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其实，雪雁过来的时候顾青盼就已经知道，只是有些倦怠，也就不作理会。此时更是有赫连泽过来，那她也就索性彻底的不管事了。
……
赫连泽挥退了雪雁之后，碧漪识趣地退进了廊下，就连赵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地上，红梅花翩跹如雨，堆满积雪的枝头，偶尔探出半支红梅，着了冰霜，却折射出璀璨光华。树下，一身白衣的顾青盼披散着头发，微抬的头颅露出精致的下巴。脖子努力向后扬起，玉颈绷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风扬起黑发，露出半张侧脸。那个仰头的动作如同祝祷，似乎是天地间虔诚的信徒。茫茫白雪，一枝红梅，落满肩头的碎雪。纤细的背影在天地之间突然显得旷远渺小。
赫连泽这才发现，栖梧居根本就没有披红挂绿，凄冷的看不出是年节。那抹站在庭中的身影，刹那的苍凉让他心中一滞，微凉。
“爹，娘，又是一年了。”终于，顾青盼低了头，目光平平地看着眼前的梅树，一声喟叹在风中飘散。
恰好响起的爆竹声遮掩了顾青盼的声音，远远的，赫连泽只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巴。
“走吧。”顾青盼转身，轻薄的雪衣划过一个弧，看着赫连泽身上的积雪，她突然勾起的笑容清冷如雪，却比往日的温和多了一丝真实。
赫连泽眼神暗了暗，伸手解下了身上的雪披，带着淡淡龙涎香的衣服，带着赫连泽的温度，厚重地压在了顾青盼的肩上。
顾青盼偏首，看了看已经濡湿了肩头的雪披，微微仰头。风拂过，飘落的梅花翩然落在了她的额头。肌肤如雪，花似胭脂。清冷热烈中，顾青盼似乎嘴角前笑依旧。青丝如墨，在空中纠结了赫连泽的发，挽出一个无形的同心结。
这一刻，时光静谧。
多年后，顾青盼依然忆起肩头的那丝温热。
多年后，赫连泽依旧记得鼻端的那抹冷香。
“走吧。”赫连泽转过眼睛，嘴角带出掩不住的弧度。
顾青盼身上推过轮椅，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辄印，和浅浅的脚印，那是相互扶持的温暖。
……
屋子里，顾青盼在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杏色撒花曳地裙，鹅黄色披帛，一头漆黑的头发如瀑披散，最后只是简单的绾了发髻，松松地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娇俏清丽，却又带着慵懒的媚态。
这一身装束虽然美，却多少缺了一分喜庆，相比与顾青盼平日的装束都要显出几分清冷来。赫连泽皱了皱眉头，看看顾青盼身上的衣服，有瞅瞅她头上简单的一支牙白色玉簪，伸手挑了一支点翠的红宝石簪子插在了她的头发上。
镜子里，顾青盼脸色一僵，手臂抬了抬，却最终放了下去。
赫连泽见状，抿唇，他突然想起刚才院子里一身缟素的顾青盼。在他的印象中，顾青盼虽然和自己不冷不热，但是在大事上极有分寸。今天这般日子做了这样的打扮，虽然不合时宜，但是，看她的样子，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吧。
“算了吧，不好看。”赫连泽转过轮椅，出现在了顾青盼的身前。伸手取过了妆台上的胭脂。
看着赫连泽的动作，顾青盼微微偏首。
“别动。”赫连泽的声音很轻柔。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顾青盼真的没动。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镜子中的人眉间一朵红梅灼灼。她想去擦。
“很好看，就这样吧。这是他们的馈赠，就在那里。”赫连泽指了指中庭的方向。
顾青盼脸色微变，手抚上额头，那朵梅花冰冷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赫连泽将顾青盼的神情看在眼中，瞳孔深处波光一闪，他猜得出她有心事，刚才在院子里是想起了她的父母了吧。
这两人，气氛微妙，周边的人看了却是笑意隐隐。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