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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非常老旧的铁皮屋，顶多不过二层楼，通路也是些小巷弄配上几栈电线
杆，但至少路面看起来还算干干净净。
在巷弄内转来转去，远远就听到前方有吵杂人声，好几名三姑六婆和老人
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边看边无奈摇头，好像对眼前的事充满无奈。
我凑到那群老人中间，往他们议论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三名看来就不怀善
意的黑道人物聚在一户门前大声吵囔：「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老太
婆死了，总该有点保险费可以还了吧？！」
果然是那群讨债的，正在对天然呆逼债，可能昨晚就来了？
而这样看来，天然呆应该还在家里，否则他们也不会吵成这样。
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看来就是带头的男人，将手中的烟屁股甩到地上，用皮
鞋踩扁，以流氓的态度走过去用力敲门：「大小姐，妳老子欠的债换妳出来说
句话了，不然我们兄弟怎知道妳想怎样？」
终于听到天然呆带有惊恐无助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没钱啦！」
「一句没钱就想解决啊？」他边说边用力敲门，完全就是凶神恶煞模样。
「我真的没钱啦，奶奶也没钱啦！」
这个老大好像吵上瘾，举起大脚踹铁门，弄得乒乓响：「我管妳怎样？反
正变出钱来还啦！」并且边闹还边骂出成串脏话。
老大的两名兄弟也加入吵闹的行列，一直吵个不停。
房子里的天然呆又默不作声，一定很害怕吧？
不过看这样，我想学校那群老师也不会敢出面，毕竟有谁会愿意为一名微
不足道的呆学生而跟黑道起冲突？要是真有，这个世界早就如国父说的天下为
公啦。
我又默默站着看一会，这时有名穿着西装的胖男人从我身旁经过，还对我
们这群看戏的路人说：「借过，借过……」向天然呆的房子走去。
兄弟们看着这个西装胖子竟然敢靠过去，都愣愣看着。
西装胖子很紧张的对他们众人点头问候，怕被他们揍吧，然后对房子里说
：「小姐，我是葬仪社的业务人员───」
那三名黑道兄弟又吵起来：「有钱送老太婆上山，没钱还啊？！」
我身边这群看戏的老人又边无奈说着边摇头，难怪大家都说黑道高利贷绝
（）
对不能碰。
一会之后天然呆终于开门，明显是想让那名胖业务进去，不过这时的她看
起来更加憔悴，也满脸的惊恐无助，更绝没想到自己呆呆的做错事了……
该进去的胖子站在外面，不该进去的流氓闯进去了。
果然黑道兄弟看准机会立刻挤过去吵吵闹闹，天然呆也紧张叫着在门前想
拦他们：「你们作什么？！你们作什么？！」
不过天然呆懒不住他们，很快就被推开，然后家里被正式闯入。
接着发生的事我看不见，指听的到内部发出的声音。
天然呆终于吓哭，又哭又叫的：「你们出去啦！出去啦！」
「那就还钱啊，大小姐！」
她哭叫着：「我要叫警察了！」
「去叫啊！到时上法院大家再来说对我们更好！」
当然这只是唬弄她，不过天然呆不会懂，只是一直哭叫：「出去啦！你们
出去啦！」
「那就把钱拿出来！」
天然呆也不再大声，哀凄哭求：「求求你们……我真的没有钱……」
不过天然呆的无助哭叫没有反应，他们开始翻箱倒柜，肯定是在找钱。
我只能叹口气，看来她呆呆的是真的处理不来，被抓去卖身还钱也只是早
晚的事，怎么办呢……？
我再无奈叹口气，真是孽缘啊，明明不过才同窗几年……
离开那群看热闹的老人，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拿起口袋中的手机输入号码，
接话的对方看来知道来话的是我，以很绅士的态度开口：「先生您好，请问今
天有何我们能效劳之处？」
「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提供护卫的服务？」
「护卫？」
「算是贴身保镳，今天一天就可以，帮忙应付黑道，维护我和另一名女性
的贴身安全。」
他是聪明人，一定知道会跟昨天请他调查的事有关：「我知道了，本集团
的确有提供这类短期的护卫服务，不过只负责跟随先生与小姐并保护路途上的
人身安全，不负责先生的主动性攻击行为，也不负责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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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着保护我们就好了。费用？」毕竟从没请他们作过这个。
「一般都是两名护卫一组，十二小时二万元。」
「没问题吧？有问题能打吧？」
「请勿担心，本集团提供之护卫人员皆有军事背景，受过专业训练。」
军事背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佣兵而不是军队的退伍人员，不过那不是我
该在意的，反正能保护安危就好：「那就找两个人过来，地址就在昨天请你调
查的那里，知道吧？」
「是的，先生聘请的护卫立刻出发，」他很有礼貌的说着，「那么先生需
要租借车辆的通勤服务？一般说来有辆车辆与护卫代步总是比较好。」
他说的也有道理：「那就顺便开一辆过来……」
这段时间我只能耐心等，听着房子里面那群人吵闹，与天然呆无助哭声。
毕竟我又不是多强，当然还是要有靠山才敢靠过去。至于那名胖业务，则是看
情况完全不对没多久就溜之大吉，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半个多小时后，这条巷弄果然出现两名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就像从电
影ＭＩＢ中出来的探员，体格勇健有着蓝波的身材，面无表情走到我面前对我
点头致礼。
我也没跟他们多说，看到后援来到，立刻就带领他们越过那群只会看热闹
的老人，一起进到天然呆的家里。
果然里面乱成一团，那个流氓老大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他的小弟也到处翻
找任何值钱的东西，连小小的神桌都不放过，乱成一团，翻的有够彻底。
天然呆靠在门旁的墙边一直哭着，脸上都是鼻涕眼泪，看到我的出现吓一
跳，但她还是像溺水的人见到可救命的木头、紧抱着我立刻哇一声大哭起来。
那个老大看着我也很讶异，没料到会有人走进来，尤其是背后还跟着两名
一看就是狠脚色的护卫，他的两名正在搞破坏的小弟也全停下动作，走回老大
身边。
老大问我：「你是谁？」
我没有理会老大，而是先轻轻推开怀中大哭的天然呆，对她微笑：「不要
怕，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天然呆看着我，也这才发现我身后跟着的护卫，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开天然呆，我默默将被掀翻的小茶桌和一张椅子摆好，那个老大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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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作又问：「你是谁？」
我坐到椅上，那两名护卫也安静站到我的后方左右，我直接问对面老大：
「她欠你们多少钱？」
「你要替她还？」
「可以这样说。」
老大愣愣看着我几秒：「她老子还欠我们五百万没还清！」
天然呆哭喊着：「才没有！爸爸根本没有跟你们借那么多钱！」
「利息！利息不用算啊？都欠多久了？！」
天然呆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我接过来回答对面的老大：「他爸应该只在
十年前跟你们的小赌场借十五万赌债，这几年他的家人也一直还你们，不要说
十五万，一百万也该有了，现在又滚成五百万不会太夸张？」
老大又是愣愣看着我：「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想今天帮她把这件事摆平。」
老大好像非常把我的身分搞清楚：「她的爱人？」
我没有回答。
肯定是看我背后那两名护卫，又问：「你是哪个道上？」
「你不用跟我啰唆那么多，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放过她？」
老大粗声的喊：「五百万啦！」
我转身，看着墙边止住眼泪的不知所措天然呆，对她伸手招：「过来。」
天然呆看着我迟疑一会，还是只能慢慢走过来站到我身边，然后我看着对
面的老大：「你自己看，这样的女孩还的起五百万？你要她拿什么还？」
「她哪来的钱不关我的事！」老大沉不住气，「你到底是谁？！」
我直接问他：「没有五百万就是不放人？」
「就是五百万！」
「真的是五百万？」
「Ｘ！五百万啦！」
真是土匪，昨天那位跟我接待的人用计算器让我看的价码明明就不必这么
高，就是由他们出面使用强硬手段交涉摆平也一样……
我也懒的跟这个老大再说，干脆花点钱交给那个集团处理好了，反正他们
说一定会摆平，于是看着身旁的天然呆：「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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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料到我会忽然这样问：「昨晚送到殡仪馆了……」
「今天还没去吧？走吧，我们先去拜她。」
天然呆只是看着我：「…………」
站起来，轻轻搭着天然呆的手臂，正要跟她走出去，那个老大也赶紧站起
来伸手就要抓我，不过我的护卫立刻将他的手腕抓住并且扭转，老大立刻叫痛
起来。他的两名小弟看老大这样也立刻冲过来想反击，但看到我身后另一名护
卫踏上前也好像要动手，并且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于是又怕的不敢动。
老大只能痛的一直骂脏话。
天然呆害怕的赶紧靠着我，我也看情况一触即发，于是掏出皮夹从里面拿
去十张千元钞放到桌上再跟老大说：「我这里有一万元，先拿去，明天早上这
个时候再过来，到时我会有专人跟你谈，把这件事彻底摆平。」
不过老大只是一直骂脏话，什么都没有回。
我看这样知道是真的结下梁子，明天不让那个集团出面不行，于是跟天然
呆说：「这里就这样先放下，不要收了，走吧……」就领着那两名护卫离开。
离开这个贫民区，与天然呆默默走到大马路上，搭上停放在路边的高级黑
头车后座，那两名护卫也坐进前座等着。
我问身旁的天然呆：「奶奶在哪个殡仪馆？」
她怯生生的回答：「第二殡仪馆。」
于是这辆车正式开动，朝那里出发。
一路上坐在身边的天然呆一直很害怕，也什么都不敢说，必然的吧，尤其
是看到刚才那样，是我也一定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开口：「早餐吃过了？」
「还没……」
于是我对前座开车的护卫说：「先找有车道服务的麦当劳，买个吃的。」
他默默点头，然后改变行驶路线，搜寻麦当劳。
我也拿出手机，拨号出去……
果然他知道又是我的电话：「先生您好。」
「可能明天早上这个时间会请你们出面帮忙处理这件事。」
「果然交涉有问题？」
我忍不住说：「根本就是恶霸，开口就是几百万，如果真的请你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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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会亲自出面吧？」
「当然，我会亲自代替先生出面。」
「那再等我的电话，我决定之后会再连络你。」
「静候先生佳音。」
这时车辆也开进麦当劳，驾驶的护卫买到麦香鸡餐，传给后座的我，我再
拿给身旁天然呆：「吃吧。」
天然呆看着，不敢接。
「没关系，拿去吃。」
她又看我一会，这才小心接过，并且小心的问我：「你是大哥吗？」
原来她把我当成黑社会老大了。
我只能笑着回答：「不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是同学，以前妳也对我很好，现在遇到了也没
办法，就是这样吧？」
又过一会，天然呆问我：「你真的要帮我还钱？」
「看妳这样，不帮妳也真的不行，总觉得过意不去。」
「你真的有钱吗？」
「妳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但那笔钱那么大……」
「天然呆，」我看着她，收起笑容，很严肃的问她，「总之我可以先帮妳
还五百万，再帮妳出钱处理奶奶的葬礼和医药费，但不表示就是无条件给妳，
知道吗？」
她呆呆的赶紧点头。
「我可以先帮妳还五百万，不过还得妳愿意接受我开出的所有条件，否则
我不能答应。」
「什么条件？」
我想说出口，但顾忌前座的那两名护卫，于是我看着他们问：「这辆车的
中间有什么遮挡的板子？我们有点话要说。」
助手席的那个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伸手按下前座一个按钮，果然有一个
完全漆黑不透明的板子伸起，隔绝前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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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呆发现这里变成密闭空间，害怕的身体都像要缩起来，无助看着我，
就像小绵羊。
我这才老实的对天然呆说：「天然呆，说穿了我本来不想帮妳，因为本来
就不关我的事，不过现在看这样我可以先帮妳还五百万，妳以后再慢慢还我，
知道吗？」
她一直点头。
「我不算妳利息，不过我是很小心眼的人，也会怕妳赖着五百万不还，所
以妳必须跟我签一个借钱的单据和契约，要到我家服务，直到把五百万还清才
能离开，不然我一定到法院提告，好吗？」
「服务？」
「我的房子的确很大，到处是灰尘，的确需要一个人专门打扫，也有不少
事想麻烦妳，所以我想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让妳成为专职女仆好了。」
她说着说着又红了脸：「专职女仆……」
「妳认为自己以后出社会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我不知道。」
「我们算一个月固定三万，好吗？」
她呆呆点头。
我心算了一下：「一个月三万，就算每次都还一半给我，另一半妳留着私
用，要还清欠我的五百万也需要总共三十年左右时间。」
「三十年……」
「一般人要辛苦一辈子才有这笔钱，妳知道吧？」
她赶紧点头。
「所以也等于我要收养妳三十年，懂吧？」
听到收养，她不由得红起脸颊，然后赶紧点头。
「妳接受吗？」
「我不知道……」
「今天妳就要决定，因为我是跟他约明天早上，妳也有听到。」
她紧拿手中的麦当劳纸袋，犹豫困惑看着我：「但我必须做什么？」
「就是女仆该做的工作，顺便跑腿打杂之类。」
天然呆看着我，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红了起来，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问：
（）
「会有色色的事吗？」
我露出笑容：「我没这个打算。」未来不知道。再说我比较喜欢小萝莉。
「…………」
「对了，差点忘了说，除昨天下午跟妳说的那些规定，还有一项要妳愿意
答应才可以。」
「什么？」
「妳没有其他亲戚或是可以依靠的人吧？」当然我看过她的数据了，的确
她们家只剩她一个人，但我为了确定还是问她。
她摇头。
「那好，我要妳完全跟现在的朋友断绝关系，学校也休学不用再去，那栋
房子也不要再住，住到我这里来，只要妳别管我房间的事，可以吗？」
她非常讶异：「为什么？」
「因为妳一定会将这件事说溜嘴，所以必须就近看管妳。」
「我绝对不会说───」
我打断她：「我知道，但妳不会说谎，短期还可以，长期就不行了。」
「…………」
「不要吗？妳要拿什么去还那五百万？」
「我……不知道……」
她虽然困惑的这样表示，不过几个小时后，在殡仪馆奶奶的灵前，最终她
还是答应了……
好吧，事已至此，我承认我也是高利贷，更顺便绑了天然呆的一生，说起
来我才是最没良心的？
可以说这是标准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被我养在房间的小萝莉 ３２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有钱就有一切，没钱就只剩东风，所以什么最好，钱最
好，这是最真实的千古名言。
亲戚会离开你，朋友会背叛你，只有钞票不会离弃你，我太清楚这件事。
人们总是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视金钱如粪土，喊着金钱不是万能，但当
你拿着一大迭白花花钞票巴他们的脸，保证每个人都视你如神，随你尽情凌辱，
只求能分享到一点财富。
就如同遍观中国历史，每名士大夫都夸口清风明节，不屑为权势出卖自己，
但当名声地位摆在眼前，保证全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对当权者猛摇尾巴，为此斗争
至死也不惧。
天然呆的奶奶往生葬礼这件事，由于预计不会有什么人参加葬礼，必定都怕
黑道会来找麻烦，因此决定一切从简从速，明天早上让那名集团的先生代替我出
面摆平这件事，后天就紧急弄了个小型葬礼送她离开，希望她一路好走，这样剩
下的也就只有简单的诵经念佛而已，没想到这会前来殡仪馆参加丧礼的人员大爆
满……
尽是天然呆的穷邻居，还每个人眉开眼笑，活像参加的是婚礼而不是葬礼。
他们必定是希望能跟我认识认识，八成是看到前天早上我为天然呆出面，昨
天早上有人以我名义出面跟黑道大家将事情一次摆平，风声立刻在那里传开，觉
得我必定是有钱有势的大家少爷，天然呆好不容易钓到的超级金龟婿，于是也努
力想跟我攀出关系……
人生就是这么现实。
不过他们要是知道我真正做了什么，肯定会对我唾弃不已吧？
先不论养在房间的那三只小动物这件事，那个老大说要五百万才要放过天然
呆，于是我就对天然呆说我先借她五百万，但实际上只花了二百万就将这件事情
摆平……
说穿了，我透过谎言让天然呆相信我借她的是五百万，让她呆呆签下借据，
跟我立下契约，将终生卖给我。
总之，这会我知道自己还是早点脱离此地比较妙，于是诵经声中走入灵堂，
弯腰跟跪在地上头戴苎头罩、身穿苎衣、双手和掌、同样哭到满脸泪水的天然呆
小声说：「等会我上完香就离开。」
天然呆讶异看着我，好像希望我能留下。
我直接跟她讲：「不必担心，一切都已打理好，葬仪社人员会带领妳处理剩
下的事。」
她擦干眼泪点头，露出天真的微笑对我说：「嗯，我知道了……」
我再对她交代：「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