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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少年的骄傲没有了。
没有无限动力，时宇……还能叫时宇么。
“你这个后来者突然滚进来喧宾夺主了。连点实力都没有，只不过就是呆了几个月就占据了中心位置，就凭几分姿色。”
果然是这样……
“俊俊和阿山在综艺节目里什么都干，可是大家却说无限动力拿第一是因为你。”
姜来宪嘴角嘲讽溢了出来，“而你，却以为这是真的。”
少年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可笑的沉默着。
他的骄傲，不过是建立在虚无的泡沫么，碎了，也就是碎了。他，的确曾经那样认为自己是重要的，是不可缺少的。只是他没有想过，他们，是这样仇视着他。
“从现在开始感受吧。没有我们三个人，没有无限动力名字的你，是多么一无是处的存在。”
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
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说过他，就算他努力再多，就算他走到了现在，还是有人这样评价着他。这是少年心中的一道疤，他的外貌遮住了他所有的努力，脱下那层皮，没有人认可他。
听到来宪的话，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愤怒，只是……茫然。
越来越多地涌上他的眼眸，直到那个讽刺自己的人都感到无趣离开。
他还只是很茫然地看着天桥上空荡荡的风景。
少年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喉咙轻轻滚动。
刚修好的屏幕带着几分生涩的镜面手感，他有些难受。
“世娜。”
电话没能接通。少年轻轻地又是笑了起来，美丽的面颊俊逸如同昙花。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让她可怜自己吗？
自己傻的可笑…
少年摇了摇头，视线有些模糊崩溃成线条却又逐渐清晰。是理智依然管束着他不要在这种时候怯弱。
第16章 十五
“就是她害徐在英pd离开的……”
ANA公司走廊里，练习生们在举行着即将出道的准备工作，看到尹世娜出现的背影，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入耳。
“不知道旭代表到底为什么让这种人进公司……以为做上一首曲子就能成什么事了么。”
尹世娜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知道今天又会被怎样刁难。
“去调制设备吧，今天教你怎么做和声那部分的处理。”
大熊走过世娜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流露出一分安慰，这姑娘的天天的努力他看在眼里，并不像徐在英口中的垃圾那般。做出的曲子富有辨识度与上口的旋律感，确是有着极其过人的天赋的。
“谢谢前辈。”
世娜点点头，笑容发自内心，跟上他的脚步。
这次无限动力曲作的选取，自己的曲目也在里面，她想把这首曲子改变得更好一些，再好一些……让那个少年，能有哪怕一丝感受到，那埋藏在歌词中的她的心情。
——唯有你。
……
下午四点，尹世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将很多设备已经谈得上是上手了，心情很好地推开了录音室的门准备离开，而纷纷扰扰的人声却不同往常，显得格外聒噪……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听说了吗，无限动力真的要散了。”
“没有想到啊，徐pd居然带走了成员，怪不得今天早上没见到来宪他们呢。”
“哎，时宇真是可怜……”
议论声不绝于耳，尹世娜好半天才消化掉她们在讨论的事情，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说什么？时宇、时宇怎么了？！！！”
“……戚。”少女被世娜突然的靠近而向后跌了一小步，脸色不渝“时宇哥哥被抛弃了！你看看外面那些示威的人不就知道了！”少女看到世娜的眼神愈发无措，心中甚至涌出一股厌恶“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和徐在英的矛盾牵连了时宇……”
尹世娜急慌慌地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眼中的焦急几乎快要溢出来。
“……”
关机么。
时宇！怎么会？！
世娜听着电话里的提示音难受地想着少年会不会很难过。
她好想站在他身边，可是他究竟会去哪里啊……
“经纪人，能帮忙给我时宇相关的通信地址吗？家里的，还是别的，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去找过了，我只是想再试试看。嗯！！谢谢！”
世娜慌忙中求助了时宇的经纪人，好不容易才将一堆地址要了过来。
住宅小区……没有！
世娜走了一圈，额间的汗几乎将头帘打湿，脸颊满是粗喘的红，可是脸上的焦急却是慢慢压抑到了心底。
默默地拿出手机，指节在记事本上住宅地址旁打了个叉子。
她知道很可能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可她还是，还是无法释怀。
……
少年背对着她的身影太过深刻，以至于深刻到她在看到他缩在黑暗中的身子时，竟是害怕触碰的。
少年背靠着亭子一侧的木柱，整个身体拢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灯光打在他微微侧过的脸颊上，精致的眸子暗淡，却是触目惊心的麻木。
时宇……
世娜想要出声，离他越来越近，她却是看到他的薄唇微微在颤动，仿佛是在压抑着极为难忍的情绪。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时宇妈，我们来宪是不可能再接受时宇了，就算你给我送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什么呀。”
妇人微微弯下的身子十分卑微，又恳求了几分“我知道可能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帮时宇说几句好话啊，来宪妈…”
“拜托你了，就帮帮忙吧。”
那些谦卑仿佛针一样扎进了自己的眼睛。
时宇攥紧了拳头，白皙的面颊上甚至残留着难受的挣扎，微微转过脸，却是一丝不落地落到了她的眼中。
同时，时宇，目光中也多了她。她…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说了多少次啊别这样，真是讨厌……”
“别不高兴啊来宪妈，有什么做错的我也代他跟您道歉…我代他求求你了…”
耳边传来清晰的话语，他看着世娜的靠近，却是几近崩溃。
时宇的脸色发青，转身上前一把拽过自己卑微的母亲，那样卑微的姿态，就像自己现在的心情，蝼蚁一般挣扎，却是无济于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需要母亲做这种事情！！
“你这是在干什么！！”
时宇拉开母亲，硬是拽开她。
“真是太难缠了，我都要叫警察来了。”
来宪妈妈瞪了时宇一眼，转身就走。
“警察？也太过分了吧。”
时宇脸色难看。
“不然呢？这要拍出来不是给来宪添麻烦？我成什么了？来宪成什么了？你快把她弄回去吧！”来宪妈妈语气轻蔑摆了摆手，转身仿佛终于摆脱了什么垃圾一样。
少年气得直发抖，却说不出什么反驳。
“再怎么也是礼物啊，我……”
“够了！我求你跟我来！！”
少年猛地提高音量，就像有尖叫咽在喉咙里那样，难以忍受的痛着。
少年拉住母亲的手腕，向前大步走着。
“时宇！”
世娜紧紧盯着走向自己的时宇，心像一团乱麻。时宇的母亲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可是时宇在做什么？不要这样啊……
“时宇！你松开阿姨！”世娜无措地走上前去，目光中的少年没有看向自己哪怕一分一毫，她的心莫名地拧了一下。“你快松开吧…阿姨的手腕都红了啊！”
听着她有些急躁的声音，时宇的脸色晦暗莫名，仿佛血液凝固一般冷了下来。
“你可真是好心啊。”少年毫不犹豫地说出令他痛苦万分的话，黑色的眸子深邃的仿佛幽潭“我会怎么样你很关心么，拒绝了我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追上来，踩在别人心意上很有意思吗？看笑话很有意思吗？”
“时宇……”
尹世娜绷紧了身体，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抹讽刺的笑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我不是看笑话不是单纯的关心，可是你却这么说。我只是为了知道你还不好就花了大半个夜去搜索你的下落。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有……我为了找你…”
“时宇，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时宇妈妈轻拍着时宇的僵硬的背脊，“姑娘时宇他不是…”
少年打断母亲的话，嘴角那微微的笑意仿佛凝结成冰，冷的让人心寒。
“收起你的怜悯吧，我不需要。”
麻木而绝情。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在世娜面前……他这样的卑微而又极端，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狼狈而丑陋的自己…大概，是不会再被接纳的吧…
就连自己，都无法忍受现在的模样。
对……不起……
转过身，时宇的帽檐彻底将他的脸颊笼在了阴暗里。
失控的黯然，和着红了的眼睛隐藏在他的阴暗里，被埋葬。
少年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眼前，消失在阴暗之中。她却觉得仿佛已经习惯了看着时宇的背影，突然仿佛失声一般，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
苍白的脸颊没有什么血色，仿佛失了魂一般，没有目标了，……她的歌，她的梦……仿佛……都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他，不需要她。
长时间的寻找，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他们，怎么变成会这样呢。
良久，直到手机突然响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耳朵有些发痛。
“尹世娜！！！你怎么还不回家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好友的声音很吵，很闹，却唤回了世娜些许理智。
“好。我回家，我…回家……”
世娜合上电话，脸色却愈发苍白。
……
当李贤旭看到尹世娜的时候，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活力一般，就连走路，都几乎拼尽全力。
第17章 十六
chapter 16
街区的人已经很少了，零零星星的橙色路灯都显得有几分落寞。
微凉的气温，从心底，蔓延到了整个身体。
“喂！尹世娜——”
李贤旭抓住了尹世娜的手腕，眼中充斥着不满的神色，这副苍白的鬼样子是怎么回事！手掌处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李贤旭皱紧了眉头，“大晚上的在这里晃荡什么，怎么还不回家？！”
“你……”
是那个少年吗？那个骄傲的少年，嚣张地喊着她的名字……
啊，不是。
那个少年，应该有些讨厌她了……
她明明不想惹他生气，明明想好好陪在他身边的……
眼睛有些湿润，被猛地一拉差点没有站稳，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她听到他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是、大叔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李贤旭有些难受地看着她苍白而有些透明的脸颊，仿佛隐隐提醒着他那无法忘怀的那一幕。她是素恩的妹妹，我应该好好照顾她的。
“我没事的。”世娜疲惫地笑笑，微微挣扎了下，李贤旭面色略微闪过僵硬，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些。
“我要走了，大叔你回家里去吧。”
黑色的发丝有些倦怠地垂落在肩膀，以往生气勃勃的眸子也没有什么情绪，空荡荡的，令人看了心酸。李贤旭顺从内心的悸动按住她的肩膀，在她惊讶地目光中将她按坐在了路旁的长椅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中竟带着些许质问。
“你在想什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那个气势汹汹地冲进公司，吵着要讨回公道的女孩哪儿去了？！”
世娜听到他的质问，没有他意料中的反抗应答，漂亮的眸子，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地说着，黑色如墨的双眸，甚至不敢回应他的严厉。
“是因为时宇么？无限动力解散了就这么让你伤心？你……”
他不由得怒气上涌，正准备说些什么，心，却是细微的痛了一下。
一滴，两滴，银色的线急速地掉落，落在地面上，浅浅的声音。
他沉默地看着她。
世娜深吸了一口气，垂落的肩膀想鸵鸟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理智却拉回了自己的失控。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擦不争气的黑眸，有些难堪地扯了扯嘴角，“大叔，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她的语气颤抖着断开，似乎带着些哽咽。
“我没办法不喜欢他……”
李贤旭皱紧了眉头，仿佛有什么，从心底剥落一般，微微地痛着，那些他无法触碰也不敢承认的情绪。
“你见过他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无限动力解散的事情我也是今天刚接到通知的，时宇……”他断了断，眉头皱的愈发紧，想到自己拨打关机的号码，“他怎么样？”
世娜想到金发少年失落的样子心便痛得发紧，可是她却做不到什么“时宇现在的样子很差，我很担心他，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
“他，好像不愿意看到我呐…”
黑色瞳孔还带着些许水汽，漂亮的令人惊心，那样满满的担忧凝在双眼中，让李贤旭有些挪不开眼睛。
“时宇没有足够的实力，他要再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
他皱着眉陈述着某些事实，实际上他已经在压抑着唇齿间的颤抖，他竟然是如此嫉妒着被世娜这样担心的少年！
李贤旭冷酷的模样让世娜心中的挫败愈发膨胀，是啊，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好……
“大叔，我……还是让你失望了吧。我帮不了时宇，也没能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只是自己陷了个彻底……”
“你的那首‘唯有你’，很不错。”李贤旭心中有些不忍，随即说道，“旋律上口，紧凑，是难得的作品。”
李贤旭看着她不安地抬眸看着自己，嘴角抿了抿，重复道。“是真的。怎么…不相信我的专业水平吗。”
世娜看着他认真的保证，心中的难过好受了一些，嘴角微微扯了抹笑容，“大叔——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时宇，才写出的旋律，你相信吗。”
世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嘴角带着几分甜，却是没几秒就消失殆尽，看向李贤旭的眼中，浅浅的无奈隐藏着苦涩。
李贤旭嘴唇紧抿，语气的冷漠凸显，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直白。
“……那是敲定给无限动力的曲子，以时宇的嗓音条件，我并不认为他适合进行独唱出道…”
没有机会吗？如果不是无限动力就不可以吗？
“大叔，让时宇单飞吧…”世娜听到他冷漠的话语，有些无助地抓住他的衣袖，语气不知不觉就染上了慌张。“请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的歌如果选不上也无所谓，不要再抛弃他了好不好。已经……被队友…已经很残酷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清清澈澈，全然是，对那个人的在乎。
“……嗯。”李贤旭默然半晌，不顾心中梗塞的情绪而说着，“如果时宇能够很好地完成那首作品，作为单飞的出道曲目，我想，他会成功的。”
世娜苍白的脸颊染过几分红色，仿佛在心中找到了什么，“我会把曲子编的更好的，更适合他…”
李贤旭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的弧度更将僵硬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到世娜，会是这样强烈地排斥着时宇和她的可能性。
自己，明明不可能喜欢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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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妈妈实在……”
金发少年沉默，有些痛苦地叹了口气。
他能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可是心中憋闷的感受反而更多了，他的家人，为什么不能更体谅自己一些，聪明一些，让自己不那么难堪呢。
“您回家吧，”时宇喉咙滚动着，有些不忍看到母亲难过想安慰自己的表情，这样他更觉得自己没用。
“以后……别插手这些事情了。不要、再管我了。”
“时宇。”母亲卑微地又是弯了弯身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母亲的目光闪动着，他却做不出什么应答，整个人有些僵硬。
他不是不知道母亲的委屈，只是，现在的他真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回去吧。”
他看着母亲又是那番乞求畏缩的样子，心中的憋闷更重，只能压低了帽檐控制着自己，看着母亲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他没有什么选择，只能独自一个人，住进了离家不远的一个酒店里。
酒店房间里。
……
清楚地想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宇有些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清俊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金发垂在耳侧，细碎的发丝微微遮住眼睛。
他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少女苍白的面颊，和无助的目光…他为什么要说那些…
手机闪动着光芒，他打开了电源，看到蹦出来的无数个未接来电，指尖在世娜的名字上来回滑动了下，心中突然多了些怔忡，泛着发苦的滋味。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时宇低头扫了眼来电显示。
是李贤旭。
“终于开机了啊。”
少年冷哼一声，点开了通话。
“怎么？来说你的决定吗？旭代表？”
“哼，你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么。无限动力的时宇？”
“时宇与无限动力已经无关。”少年的声音携着冰凉的温度，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让他难堪的那些字句。“说吧，ANA想怎么处理我。”
“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啊……”李贤旭有些淡然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边。“你这样子，来宪他们一定很开心。”
“李贤旭，你到底想说什么。”少年漠然地开口，“我相信自己有什么用，难道你会同意让我单飞，和他们三个人打擂么？”
“如果是换做以前，我也许会雪藏你一阵子，磨练你的唱功，而不会让你单飞与他们硬碰硬，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相信你…”李贤旭顿了顿，语气中闪过戏谑。“如果她伤心我会很苦恼的啊，所以你可要更努力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