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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开双臂,上前示好。
平生第一次,帆帆将她推开,颠颠地跑到卓绍华面前,小脸仰起。卓绍华抱起他,他圈着卓绍华的脖子,头枕着肩膀,哭得小胸脯直耸。
卓绍华柔声轻哄,父子俩在院中转了一圈,不知聊了什么,再到卧室前,帆帆哭声住了。
诸航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月光洒了一身,她看上去很落寞、很孤独。
“好了,现在去安慰下妈妈吧!”卓绍华说。
帆帆探身下来,犹豫了下,上前,伸出小手摸摸诸航目前有点不太平整的脸,缓缓地叹了口气,将湿淋淋的小脸贴过去,亲了亲诸航。“妈妈,帆帆吃饭!”
“啊,饿了,我端饭去。”唐嫂忙不迭地去了厨房。
诸航看卓绍华,卓绍华轻轻点了点头。哦,坏家伙!将小小的身子纳入怀中,仍能感觉小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晚上,等帆帆睡着后,诸航在床边坐了很久。
卓绍华对诸航说:“帆帆可以接受你去出差,哪怕几月,你认认真真地告别,他虽然会想念,但他不会恐慌。你不辞而别,帆帆害怕了。吕姨和唐嫂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看护妈妈,是他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他没完成,你要懂他非常惊慌和难过。”
“离家出走才是不辞而别,我又不是叛逆少年!”
卓绍华沉默,一动不动地看着诸航。
目光相接,诸航一怔。两人同时想起上一次诸航悄然去国外参加网络维和的任务时的情景。那次,没有道别。情况太特殊,一桩一桩的事发生。为了以后能长久地相处,短暂的别离是他们惟一的出口。但是不代表没有伤害。
“几个月的婴儿似乎应该没有回忆,不是的,那件事一直藏在帆帆心里。”
诸航俯身亲亲帆帆,帆帆仿佛感应到妈妈的怜爱,小嘴咧了下,笑得嘟嘟的。诸航也跟着笑了,她起身走到化妆台前,从电脑包里拿出笔记本。“也不全是我的错,你要不画地为牢,,我也不会越狱。”
“诸航!”
诸航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此时,他们心意相通,一切障碍扫除,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分离。
Windows熟悉的蓝天白云界面出现在两人面前,卓绍华听到诸航在哼歌: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
他没听过这首歌,虽然这孩子唱得真不算悦耳,但他却满心陶醉。
他洗漱出来,诸航向他招招手,他拉了把椅子坐在诸航身边,看着诸航从电脑中调出一个文档,打开。
卓绍华心蓦地一柔。坐在电脑前的诸航清眸慧黠、一脸认真,总令他情难自抑、满心自豪。
“首长,你给的资料我看过了。其实在我出国前,我就开始关注这家公司。他们每一次的软件包升级,我都有记录过。我觉得他们的方式很像圣诞、新年的大促销,所有商品一律五折。这样的折扣不是返还现金,而是商场购物券,必须当天使用,过期作废。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心态,一步步迈入了他们的网中。先是免费维护电脑,然后建议更换浏览器,说是提高网速,接着手机小助手、在线看电影、电视、下载音乐、邮箱赠送等等。软件隔一阵就升级,每次升级都需提供详细的资料。你若是厌烦,想舍弃,除非重装系统才能正常使用机器,一般人都懒得这样做,于是,如鸡肋一样妥协。而大多数人是很愉悦接受这免费的宴席。看起来,他们像是在做公益事业。可是,无形之中,他们掌握了多少用户资料,想做什么,易如反掌。对此,他们又没义务向用户承诺什么,在法律上,你也无法追究。说得好听,是高明,说得难听,就是狡诈。”
卓绍华一页页翻看着,记录很详细,每一个疑点的分析都中肯、独到。“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性情淡泊,不关心江湖风云。”
卓绍华宠溺地倾倾嘴角,真是个实诚的孩子。“最近他们有什么明显的举动么?”
诸航摇头,“工信部都盯上他们了,同行们更是虎视眈眈。他们水面上有什么动静,大家都能看得见。首长,我建议你悄悄地监控他们对外的联系,一切联系。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图,总会泄露蛛丝马迹。”
“你来做?”卓绍华问。
诸航撅起嘴巴,抓抓头发,“我另有任务。”
卓绍华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几秒,“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有啦,我困。”她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接着,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这几个都是真的呵欠。
…她真的困了。
卓绍华替她上了药,让她先睡,他还要再看会资料。这事是他们协助工信部做调查,诸航写的资料可以交差,但是他很真切地感觉到强大的危险扑面而来,但一时又无法描述。他要静下心,从头至尾理一理,再对比韩国那件黑客事件。
睡时,都快午夜了。今晚,他还和帆帆睡。诸航睡得很痛苦,身子蜷着,双手捂着肚子,眉紧皱。他想可能是晒伤疼,又上了一遍药,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帆帆横在床中间,薄被给踢了,背心推到了胸口,白白的小肚皮露着,双手呈投降之势。他轻笑摇头,将他抱正,盖上被,再慢慢地躺下。
叭,胖胖的小腿搁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捏着软乎乎的小脚,想起帆帆出生后从医院回来。他错过了帆帆六个月,担心帆帆和他没感情,不顾唐嫂的反对,他坚持带帆帆睡。
帆帆真小呀,仿佛都不及他的一条胳膊。他在床上不敢动弹,早晨起来身子都是僵硬的。
帆帆都长这么大了,时光真是飞逝。卓绍华噙着笑,欣然入梦。
第二天,诸航一起床就心情大好。
打开窗户,晨光和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时,发觉太湖石边的荷花缸给挪到杂物间旁的角落,不特意找,还发现不了。
吕姨另外挪了两盆海棠花放在太湖石旁,也不觉着突兀。是卓将和两个勤务兵一起搬的,帆帆在后面帮着使力,拳头举得高高的。卓将告诉帆帆,睡莲爱安静,不喜欢人经常打扰。那鱼呢?帆帆问。我们要给他们换一个新家。卓绍华回答。
听完吕姨的汇报,诸航进了洗手间。
卓绍华进屋来,听到她在里面又哼着那首歌: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变老,还对别人说着你的好。。。。。。
这天吃完晚饭,卓绍华开着车,带着诸航和帆帆去超市。超市的冷气开得足,里面挤满了纳凉的人。诸航推了辆购物车,帆帆坐里面,两人在货架间钻来钻去,笑声把货物都震得直摇晃。
卓绍华嗓子都咳哑了,也没一个理睬。
鱼缸在三楼的日杂区,三人一层一层的转悠上去。
帆帆突然发现了什么,在车里站了起来,两手一张,要诸航抱他下来。
双腿一着地,帆帆目标明确地奔向一个货架。不一会,就转身回来了。“妈妈,你呼呼,给你。。。。。。贴!”他将手中的一包“七度空间”高高举起。
音量那么大,吐字那么清晰,能听到的人都听到了,也听懂了。
诸航闭上眼祈祷:万能的上帝,赐我一件隐形衣吧,让我消失,立刻,马上。不然,我会因羞窘致命的。
“妈妈?”帆帆嫌自己不够高,连脚也踮起来了。“贴。。。。。。创。。。。。。可贴。”
善意的笑声哗地笑成了一团。有人在夸:宝宝真懂事哦,体贴妈妈呢!
这事,要怨首长的,他让帆帆看管她。她恰好有“客”来访,刚在马桶上坐下,卫生巾拆了一半,他进来了。她只得瞎编:妈妈碰破了皮,这个是创可贴。贴了,就不呼呼啦!
坏家伙记性咋这么好呢!想哭!
“谢谢帆帆!”风度卓然的还是首长,落落大方接过“七度空间”,郑重地放进购物车,再亲亲儿子,“你比爸爸做得好,爸爸要向帆帆学习。”
帆帆眉头皱着,妈妈为啥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
“来,我们去给妈妈再买点别的。”
两包甘蔗园的益母红糖,营业员另外又推荐了红枣糕,说许多模范丈夫在妻子特殊的日子里都会来买。首长和帆帆听得直点头。
诸航心中已是泪流成河!她真的真的觉得做个女人挺…不好。
她故意放慢脚步,与那一大一小的男人划清界限。可是,隔个十步,就有人大喊:妈妈,快点!
鱼缸也买了,配了几颗形状好看的石子,帆帆很兴奋。买单时,看到一个孩子手里握了只蛋筒,帆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爸爸。。。。。。”他趴在卓绍华的耳边轻轻地叫。
诸航也看到了,她偷笑,就是不说。
“咱们找成叔叔买冰淇淋去。”卓绍华拍拍帆帆。
“我想成叔叔!”帆帆雀跃不已。
成功的医院离超市不远,“他今天是夜班么?”诸航问。
“下午联系过,这会,他应该在冰淇淋屋等我们。”
“哎哟,都有些日子没见着成流氓,大概被岁月摧残成一糟老头了。”诸航龇着牙坏笑。
22,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四)
成功俊美依旧,还多了个头衔。同事们现在都尊称他为成理事。上次在上海的生殖学会议上,成立了个生殖学研究协会,大家一致推举成功做理事长。成功盛情难却,腹诽道:你们还不是指望着我冲锋陷阵地去拉赞助款,我真有那么德高望重?
成功对做官没兴趣,不然他早就是什么院长或主任了。他嫌烦,一堆的琐事,一堆的应酬,这比陪美女有趣么?他医术是不错,他也没鞠躬尽瘁地做一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他的随心所欲,院长们提到就苦笑。他顶着专家的名,替病人看病却凭心情。不是谁都有幸成为成医生的病人的。但医院里的大大小小、强强弱弱、老老少少却必须承认,成功是医院里的金字招牌。
成功不上夜班,他说要睡美容觉。漂亮的医生、护士听了,俱花容失色。
一年里也有一两次例外。
医院的VIP病房,昨天一层都给人包下来了,电梯口、楼道处,各有两名戴着墨镜的大汉守着。进出的医生、护士都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对里面入住的病人情况不得向外界透露一个字,违约金是个天文数字。这样的马关条约,医生、护士却甘之如饴地接受。
半年前,病人在某个国际电影节上捧着奖杯,接受中外记者的采访。她身穿热带风情的长裙,笑容如艳丽的夏花。她说这奖杯只能代表从前的努力有所回报,现在她又要重新开始。她决定息影一年,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丰富自己。各大时尚杂志隔三差五就会登几张她在不同国都的靓影。这月的期刊,是她在尼泊尔看雪山,戴雪镜、风帽,穿得像只熊。
成功冷笑,她现在是像只熊,肚子太大,里面装两只小熊呢!鬼晓得那些照片是哪个替身拍的,再PS上她那张脸。这世界真是没救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普通的剖腹产手术,成功已很久不做。他对那张令男人双膝发软的脸也不屑抬眼,他喜欢全天然,不稀罕后期加工的组合产品。
院长就差在他面前老泪纵横,他不是追星,而是这颗星对医院有恩,曾经捐过一大笔款子购买多套先进的医疗器具,现在人家又许诺还会捐款。人要懂得感恩图报。
你在找理由,你就是迷上她了。成功促狭道。
院长急得面红耳赤,我这把年纪,迷一个孕妇,我。。。。。。我变态呀!
成功挤挤眼,难说,她老公不是比你年纪还大么?
院长呼吸急促:你。。。。。。到底做不做?
成功没继续逗院长。院长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非常宽松的工作环境。他不感恩,他重人情。
那位老公,是名副其实的老公,顶着个大光头。这不是耍酷,而是无奈,头发秃得没几根了,索性斩草除根。这颗星是他未来的三婚夫人,和第二婚还没离下来呢!他请了位相士测了下,说凌晨一点是个吉时,对他的事业最有利。于是,手术时间就安排在凌晨一点。
成功听了护士的汇报,差点没把办公桌给掀了。本来成功想早点把手术做了,回家泡个澡,煮点粥吃吃。最近喝太多的酒,把胃给喝坏了。他不能再不管,不然胃就罢工了。喝酒是心情郁闷需要排泄,郁闷的原因不详,大概和孤单沾点关系。回到家,对着一屋子冷清的家具、空荡荡的空气,挺想有个人抱着。但那个人不是谁都可以。
有时候,成功也会想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和自己过一辈子,都不令他厌倦。想来想去,脑中一片空白,连根头发丝都找不着。
“成叔叔!”人还没进屋,帆帆就叫了起来。
成功俊脸上乐开了花,“宝贝,快给我抱抱,成叔叔为你都要得相思病了。来,我们一起笑一个。”不由分说,从卓绍华手中抢过了帆帆。
一大一小,先玩对眼,然后,一半嘴角上倾,一半嘴角轻颤,眼神轻眯。玩得正欢时,成功明显地感到两道寒光射来。
“我疼我干儿子,不行吗?”成功瞪了一眼过去,随即一脸嫌弃,“那谁呀,丑成这样还敢出来溜达,动物园都不管?”
卓绍华不着痕迹地将手搭在诸航腰间,清清凉凉眉梢一抬:“关你什么事。”
诸航则是回以激烈的反击:“首长,咱别和流氓计较,他的层次搁在那,不懂什么是气质、内涵、心灵美,他那两狼眼,就只看到外面那一层皮。”
“咋啦,我就喜欢看,你有本事别蜕!”成功毫不示弱。
“成叔叔,”怀里的小帆帆看不下去了,“妈妈。。。。。。生病了。”
“人才会生病,猪不会的。”成功笑得很和蔼。
“妈妈是人!”帆帆的表情严肃起来。
成功可不愿犯众怒,连忙附和:“嗯嗯,看着很像。来,我们坐下吃冰淇淋。”
“好!”帆帆喜上眉梢。
照顾着帆帆的情绪,诸航强咽怒火,用眼神警告成功,你再耍流氓,帆帆就不让你碰。成功用唇语回道:小人!
卓绍华叹息,每到这个时候,就觉着自己特苍老、沧桑。他悄然打量着成功,斗嘴斗得这么欢,心情会不好?他怀疑!
成功只点了两客冰淇淋,诸航的是芒果糯米,帆帆的是巧克力球。
诸航不嗜甜,这个拼盘是芒果搭配浸泡过椰奶的糯米,加入放了盐和糖的椰奶,点缀着烤芝麻,不同于一般的夏日甜点,它有水果的甜,又有椰奶的香、糯米的温热。
诸航第一次吃,第一口就喜欢上了。“首长,冰淇淋不全是冰的呀,也有暧的呢!”
卓绍华默默无语。
成功憎恨地朝天花板翻了下白眼,笨猪,生理期能吃冰么,他的良苦用心哦!他好歹也是妇产科专家,猪那点气色都诊不出什么,无颜面见江东美女们了!
“成叔叔,快!”帆帆还不会拿匙,小嘴张得大大的,催着成功喂快点。
成功突地笑得格外的温暖慈祥,挑起一匙巧克力,递到帆帆嘴边,却不往里送。“帆帆,你叫声成爸爸,马上又有一杯冰淇淋飞过来。”他朝柜台后面脸红红的店员挤了下眼。
帆帆乌黑乌黑的眼珠定住了,长睫扑闪扑闪了几下,“成爸爸!”清清脆脆,响响亮亮。
帆帆惊住了,成叔叔手里真的又多出了杯冰淇淋。
成功快乐的心都要飞到云朵里了,拿眼角去瞄对面的两人。一个专注在吃,一个专注沉思,仿佛充耳未闻。
他得意地笑。帆帆头歪着,突然好奇地说道:“成叔叔,你叫帆帆爸爸,我们还要!”
成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瞠目结舌,谁家生的这贪心孩子?
诸航噗地喷了一桌的糯米,她一边咳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呛住了!”坏家伙真不让人失望,就知道他学习能力强。
卓绍华轻拍着她的背,“让你慢点,你就不听!”
道别时,诸航友情提醒成功,下次别好为人师,偶像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成功脸阴着,一言不发。
卓绍华拍拍他的肩,说:“童言无忌,别介意,我还会当你是哥们。”
吃饱喝足的帆帆不肯让人抱,一手抓着爸爸的手,一手抓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出了门。
成功咬牙,咬牙。。。。。。咬,把嘴唇都咬破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发誓,今冬明春,他一定一定也要“婚”一次。那一家三口留给他的背影太刺眼了。
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又受如此重创,成功走进医院,值班的护士们都陡地打了个冷战。
麻醉师给那颗星注射麻药,成功让星老公在手术单上签字。那颗星娇娇地对成功说:“医生,一定要帮我把手术做成功点,伤口要缝得漂亮,我以后还要穿礼服、穿泳装。”
“在上面绣朵花怎样?”成功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星一怔,委屈地看老公。
老公从怀里掏出个支票本,塞给成功,“成医生你开个价。”
成功不愤世嫉俗,就瞧不惯这幅暴发户的嘴脸,似乎在这世上,什么都能拿钱摆得平。“咱们这儿是综合医院,不是整容医院,你们进来前,看清楚没?”
星丽容通红,“我们。。。。。。。当然信得过成医生的医术。”
成功耸耸肩:“信任最好。医生只能确保病人无恙,无法承诺让病人有多漂亮。没什么意见,签字!有意见,速转院。”
他朝麻醉医生递了个眼色,扬长而去。
手术很顺利,那颗星命不错,龙凤胎,老公在产房外面都哭了。他的前两位夫人各给他生了一位千金。这下,他离婚的信念更坚决了。
成功洗漱整理完毕,一看时间,快四点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想罢工的胃又开始提起了意见,他像个初期孕妇,在洗手间干呕了好一会,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他很想吃点清淡的粥,温温的,抚慰下空荡荡的胃袋。这个时点,医院餐厅还没开门。外面的餐厅恰逢什么文明城市检查,关了一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