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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佳人难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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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绚烂的花雨中,英俊的少爷抱住了美丽的少夫人,吻住了她的唇……”唯美的一幕,令她在江南温暖的日阳下,心凝成冰。

    以为过去了,以为不痛了,原来还会啊。她揉揉胸臆,又笑道,“忘忘那时,就断了对少爷的任何念想。少爷,忘忘是断不会再和你一起上路了。你,走好罢。”

    

第三卷 第三章(上)

    忘儿,这并不公平,事实上我是记得她是我负了几世的人,才做下的那个痛断肝肠的决定!绝色女子我不是没有见过啊……

    绝色女子或许见过,但你见得,都不是少夫人呢。忘忘在心里回道。

    “忘忘?”又是五根手指干扰视线。

    不必看,忘忘也知道这手指的主人,“别闹了,上官哥哥,我在看诊呢。”

    “看诊?”上官自若语音含笑,“看诊看到患者唤你五六声都不回应的么?”

    哦?忘忘扬眸,赫见对面的病者,蓦觉指尖下有脉膊运行,才察自己竟在诊脉时心神游离开去,“对不住……已经不碍事了,张老伯您体内瘀气已消,将那方子上药量减半续服一月,即可葆痊愈。”

    目送病患称谢辞去,上官自若落坐侧畔,低声问:“忘忘,心情不好么?”

    “也不是。”昨日之前,和明清寒,尚不曾珍重一声“走好”,即天各一方。昨日过后,一声“走好”,心里的某处拥堵仿佛乍然腾空,有些微的不适罢。

    “忘忘。”上官自若倒一杯茶给她,“别逼着自己,好么?”

    “呃?”忘忘眸儿盛满不解。

    “如果觉得舍不得,就去找他回来。”

    “谁?”明清寒么?

    “上官哥哥是你当年病重时的大夫,早在那段时日里,‘明清寒’这三个字对我已非陌生。你心底的希翼,上官哥哥是清楚的。”

    上官自若为她心疼啊。曾经烂漫纯真的小娃娃,屡受重创,现如今,虽眼底眉杪不见沧桑,明活亮眼笑容内却掺进了玩味讥讽。明清寒犯了怎样的错他是不知,他和阎觐是怎样的愚蠢残忍却清楚不过。之后的人生,他唯一想要的,是忘忘的幸福快乐。不管,这幸福由谁来给。

    忘忘笑语道:“上官哥哥,纵算有希翼,也是那个病时的忘忘所想的。病好了的忘忘,早在病前,已将希翼除却。”

    “忘忘,若你想,上官哥哥会……”用尽平生之力,为你达成你所求所欲。

    “忘忘不想了。”她螓首微扬,明璨美眸坦然相对,“上官哥哥,你看清楚了,忘忘不是口是心非,忘忘是真的不想。所以,莫去打扰少爷和少夫人,好么?”

    少夫人?上官自若赫然心惊:原来……难怪十五岁的娃娃会“心力交瘁、郁结成疾”,原来,面对的是那等无望的残局!

    如若两人非身处药堂,他想将她揽在胸口。这个教人心折的忘娃娃啊。

    “上官哥哥,忘忘有没有说过?你无需因为过往而对忘忘抱愧,你给忘忘的,原比你拿走的多。你真的不必为了补偿忘忘,而做些什么。”

    唉~~忘娃娃,合该为人宠为人疼为人惜为人视若珍宝的忘娃娃啊……

    ————————————————————

    颐安堂的东家对于上官自若只拿半日薪却做整日事的做法,绝对表示赞同。尤其今日,十余名刀伤患者涌进药堂,初始那面色不善、唯一不曾带伤的领头挥刀霍霍,意欲赶尽堂内正拿药诊脉的常客,上官大夫只上前友好地轻拍了那兄弟肩膀一记,人家便心悦诚服地在旁静候。好,好用,物美价廉,本东家喜欢。

    上官自若将在学徒端来的清水盆中净了手,走到仰放支板上的伤患身前,剪开血肉模糊的衣襟,其人胸上血犹不停的创口赫然在目。他心下一动。

    “好奇怪的伤口。”另一边的忘忘手底未停,低语咕哝。

    两人从医均非一日两日,处理此类外伤是基本要理,再有店内学徒从旁协助,不一时,十余伤患已外敷包扎完毕。开了内服药方,净面净手后,上官自若回眸正见忘忘柳眉微颦的模样。

    “忘忘,怎么了?”

    忘忘近他一步,压声低语道:“上官哥哥不觉得他们身上的伤口形状奇怪么?似乎在哪里见过?”

    上官自若料到她必然见过,在她耳边以更沉低的音嗓道:“是阎堡的火焰刀。”

    忘忘美眸一闪,“难怪。”创口皮肉外翻,呈三角形状,两角稍浅,一角入深,的确是阎堡火焰刀方能制作出来的模样。

    上官自若见她面色如常,放下心来。“忙了这一气,下工时辰过了,我们走罢。”只要她未忐忑,他便不生担心。阎堡人奈他无何,而若是因她而来,他定会运用所有力量,保她周全。

    “走是没有关系,不过上官哥哥不打算解了那位兄台的穴道么?”忘忘俏皮一笑,纤指妙指。

    上官自若挽她便走,将出门前,自门后磊成一人多高的药草小垛上拈起一叶,头不曾动,信手回掷。一迳逍遥去了。

    ————————————

    两人并行街上,忘忘频频回首:“上官哥哥,那凶人恢复自由后不会找主家麻烦么?”

    “放心,咱们那位主家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上官自若相信,对方想必亦掂出了他的斤两,所以适才他没有费事掩藏身手。

    “是么?”忘忘自知武功方面,她委实没有置喙余地,寻自己擅长的话题总可以罢。“上官哥哥,你可记得蚀心草?”

    咦?上官自若笑道,“我没有服下蚀心草,当然记得。”

    “它可有解药?”

    “解药?”上官自若沉吟,“以寻常推断,万物相生相克,大毒旁必有大解。大多剧毒药草或蛇虫附近,必须解其毒之物。但这蚀心草附长之处,周围几尺没有任何生物。”

    “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它恁样霸道的脾性。初培植之时,它可害了我不少药苗的性命呢,且它自个也生长得萎蔫。现将它挪移独僻处,它便青翠起来了。”

    “的确如此。”上官自若颔首,“忘忘今日怎会突然问起它来?”

    “我若说忘忘想试试它的药性,上官哥哥以为如何?”

    “忘忘!”上官自若倏然驻足,面目笑色全无,“你不可以开这等玩笑!”

    忘忘掩口吸气,“上官哥哥,忘忘好怕!”

    “我不是玩笑!”

    “是,开玩笑的是忘忘。”她弯唇巧笑。

    “这玩笑并不好笑。”

    “是,是,忘忘错了。忘忘今日问起它,是因了忘忘近日会诊的一位病患。她为情所伤,痛不欲生,一付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如果给她服下了蚀心草,令她忘却前尘往事,会不会好一些?”

    上官自若蹙眉:“我不曾遇见类似病例,无法给你准确意见。不过,这药草有无其它毒性,尚未可知,你切莫随意乱试。”

    “忘忘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知道于高家小姐来讲,前尘往事尽消亡,会不会好一些?

    

第三卷 第三章(中)

    没有月色的夜晚。

    因与君父诗词唱和、谈古论今,颇是投机,辞行之际天已近亥子相交时。上官自若甫出君家,身形稍作停顿,面上依然挂着那份闲怡神色,迈入幽暗深处。

    行不许久,空气中一声肉耳几不可闻的“咝”响,他定步,回手一掌。

    “砰”然之后,内力遭遇旋出的气浪,使得树摇叶零。

    湛色中,两条人影作劳燕分飞,各立在了一条街左右的房屋之顶,四只在夜下视物如昼的厉眸,冷然相对。

    “属下见过堡主。”上官自若微倾上身作礼,眼里却没半分谦恭。

    “上官总管事,免礼。”阎觐受礼也受得大方,眸内讽意渐浓。

    “敢问堡主有何指教?”

    “本堡主来探望自己的总管事,不可以么?”

    “多谢堡主挂念。”

    “好说,好说。”

    “夜深露重之下,堡主对于毫无建设性的闲谈也有兴致么?”

    “总管事若有兴致,本堡主乐意奉陪。”

    “对不住,堡主,属下明日尚需晨起上工,失陪了。”

    “怎么,坐堂大夫比阎堡总管事要来得惬意么?”

    “不瞒堡主,的确如此。”

    右眉高挑,失笑道:“看来本堡主的总管事是乐不思蜀了。”

    “谢堡主体谅。”

    “本堡主想知道,你对于所有利用过的棋子,都有这等慈悲心怀么?”

    与生俱来的笑脸笑意生寒:“不劳堡主费心。属下但请堡主明白,上官毕竟竭尽平生之力,保她周全。”

    “你以为本堡主到此,是为了她?你会不会太高估了一枚棋子的份量?”

    “属下自然希望如此。”

    “虽非特意,但若恰逢阎堡的逃犯,本堡主身为一堡之主,总不会任其在外逍遥罢?”

    上官自若掀唇冷笑,“不管是上官,还是忘忘,均未阎堡签下任何契约,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场宾主,何来‘逃犯’之说?”

    双手反剪于后,阎觐好整以暇道:“身主本堡主的妾室,踞外不回,这又算什么?”

    “忘忘不是你的妾!”上官自若压住心口薄怒,气极反笑道,“纳妾虽不必三媒六礼,婚仪媒证也是需要的,请问,堡主可有书凭媒证?”

    “本堡主说她是,她便是。”

    “上官不介意提醒堡主,忘忘说不是,就不是。”

    “不知你竭力维护的她,可自知在你的规划中,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上官已对忘忘知无不言,堡主何须费心?”

    “想必上官总管事并不介意与本堡主为敌?”

    “堡主英明。”

    “很好。”阎觐一笑,“本堡主拭目以待。”

    ————————————————

    本堡主并非特意到此。

    是,他亦如是告诉自己。

    那么,他何以来此?

    是为了阎家在中原商场的占有份额?

    是为了筹集慧儿所需的那笔百万粮饷?

    更有,上官自若身为阎堡总管事,无故卸职弥踪,他若坐视不理,将第一堡的颜面置在何处?

    差不多是如此没错罢?

    于是,他心安理得出现在此处,顺理成章看到了淡黄裙衫、轻髻素绾、垂发成辫的君忘忘。

    “小猫儿。”他唤,以惯有的戏谑音嗓。

    那道黄影滞足扬眸,“阎堡主。”没有惊诧没有疑惧,仿佛在天光乍亮之际,看见他现身自家门前,是一桩顶稀松平常之事。

    “本堡主以为,面对你的夫君,你的反应或可热情一些?”

    “堡主说笑了,忘忘云英未嫁,哪来得夫君?”

    很好。“面对你的男人,小猫儿更该热情罢?”

    忘忘左右了望一眼,巧笑嫣然道:“敢问堡主对‘你的男人’的定义是什么呢?如果指得是枕席之欢,忘忘更想将热情留给另一位,毕竟,桂王爷在床上的创意,远高于堡主呢。”

    他凤眸内戾色毕涌。“小猫儿,激怒我对你并没有好处!”

    酒窝溜转得笑靥更趋甜美:“堡主看重了,忘忘哪来得这个本事?何况堡主的好处,本姑娘不敢领受呢。”移身就步,勿再浪费唇舌,趁着晨曦将起,上山采集药草方是紧要事。

    “君忘忘!”他欲上前掐住那纤细脖颈,却猝然教一阵眩晕扯住身形。“该死,你……你做了什么?”

    “做了我该做的。”忘忘螓首未回,妙音如歌。“晨清气爽,阎堡主好生享受一日的最妙时光罢。”

    “你回来——”吼声未完,更大的晕浪袭来,高阔长躯竟跌坐于地,博来他恨恨闷咒。遂不敢再有妄动,就势盘膝行功,逼起体内毒素来。是他轻敌,以为防了金针,便是拔除了那小猫的利爪,孰不曾想过,猫儿除了利爪,尚有更形尖锐的利牙在。

    

第三卷 第三章(下)

    阎觐得到消息,昨日官道上,因一言不合与阎堡商队发生冲突者,乃锦州首富沐府的护卫队。此次征集粮饷大户之一,即为沐家。阎觐亲自出面,斡旋一日,以较上市低三成的价格售给沐家五百匹种马的优沃,双方达成和解。各对手下进行了场面的训斥戒责之后,沐府当家邀阎觐共赴锦州知府宴请各大商户的聚筵。

    原本,向来此类应酬,均交由八面的玲珑的阎秉忠全权代理。这一回,为示诚意,他亲临当场。半个时辰之后,他兴致缺缺,自一干奉承攀结嘴脸中抽身,在知府府邸的待客园内徜徉。不经意间,一抹淡粉形影擦过眼际。

    他一怔。他没有看错,的确是那只多爪多牙的小猫儿。尚在思忖她何以在此,脚下已如有自觉,径自跟了上去。

    “老夫人,君大夫来了。”

    以罗纱为幔的花厅内,知府之母高老夫人,等候多时。

    “老夫人。”忘忘微礼。

    “哈哈,小大夫,进来,坐在老身身边,老身有话对你说呢。”高老夫人福福泰泰,润泽圆脸笑容可掬。

    忘忘依言,“老夫人有何吩咐?”

    “小大夫,听说你正在诊治老身乖孙的病是不是?”

    “忘忘只能尽力而为。高小姐的病,最好的大夫是她自己。”

    “唉,老身明白,明白。”高老夫人轻拍她的手背,“要怪也怪那孩子太痴情,能怪得了谁呢?只要小大夫你能尽力,老身就不胜感谢了。老身今日找你来,是另有话说。”

    “老夫人请讲。”

    “小大夫可有婚配?”

    “嗯?”

    “老身是想知道,小大夫许人家了么?”

    “没有。”

    “可有中意的人?”

    “没有。”

    高老夫人笑逐颜开,“这就好了。”亲亲热热握住她的手,“老身有一甥孙,生得高壮端正,是这府衙的捕头,今天二十有二,尚不曾婚配,老身这几年一直为他寻磨中意的姑娘。打第一眼见得小大夫你,就想着,你们合该是天生的一对。小大夫你……”

    做媒?忘忘啼笑皆非。“老夫人,……”

    “这孩子孝顺,每日都给老身过请一回安,今日看时辰也该过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在旁看他一眼,若觉得过得去,老身就做了这个媒,可好?”

    “老夫人,我……”

    “来了来了。良儿,良儿,你过来。”

    “姨奶奶。”有人在厅外阶下一揖。

    忘忘见过他,上一回府衙捕快逐捉寻事地痞,这位黑壮的捕头大哥曾在现场。还有几回的府内应诊,也打过几个照面。只是……

    捕头大哥望着他那位表妹时的痴恋哀痛,但凡目能视物者,都忽略不得罢?她这位只了了数面的人便察觉的事情,老夫人焉会不知?

    “小大夫,我这甥孙如何?”高老夫人压耳问道。

    “很好……”是很好,面相忠厚,双目坦净,定是个好人没有错,可惜了,和她无缘,唉~~

    高老夫人面色一喜,悄声道:“那老身明日就向令尊令堂提亲,如何?”

    啊?老夫人未免乐观。幸而那位性情端正的捕头大哥看有女眷在场,未进厅来,否则听了这话,两方定都是好生尴尬。“老夫人,今日所说之事忘忘会郑重考虑,请给忘忘时间可好?”

    “对,对,郑重考虑,郑重考虑。”高老夫人一厢认为女儿家害羞娇怯,不好明说。“听说君大夫过了明日就要到桃花坞为我乖孙会诊,那地方静僻,是个养病的好处所。但恁样静僻处只有你们几个弱女子在,未免令人悬心。就让良儿也过去,有他从旁护持着,老身便能安下心来了。”

    总之,老夫人想撮合他们就是了。一见钟情见效甚微,日久生情迤逦来之?婉拒的话儿到了唇边,倏然有感这位端正大哥对高家小姐的无望苦恋,她无力相助不假,做个好人总可以罢?“忘忘谢高老夫人。”

    “好,好,不谢,不谢。”高老夫人喜笑咪咪,俨然已将眼前人视作了未来的侄孙媳妇。孰不知,落花无意,流水无情,红线哪得牵成?

    ——————————————

    噗~~忘忘出了府衙大门,走在返家捷径时,想到高老夫人的热心好事,由不得忍俊不禁。

    “能嫁人让你这般高兴么?”

    忘忘颦眉偏首,“关你何事?”

    “不关本堡主的事么?一个没了处子之身的女人……”

    “阎觐,你闭嘴!”

    他一愣:她是首次以他的名字唤她,却是如此令他不喜的口吻,“小猫儿……”

    “闭嘴!”忘忘眉目间,是全然的……“阎觐,你离本姑娘远一些,好么?”

    “你……”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她嘻笑讥讽,他或已驾轻就熟;淡漠相待,他可不以为意;但如此不加掩饰,仿若看见任何脏污之物的……他从未经过,更从未来有人如此对他。“小猫儿,你……”

    忘忘启身就步。

    他猝追上去,“小猫儿,你将话说清楚。”

    忘忘转过街角,欲改道繁华的永福街。

    他一个纵跃,截她身前,“小猫儿,你不许走!”

    “怎样?阎堡主想以您那绝世的武功挟持小女子就范么?”忘忘气定神闲,“小女子的处子之身不是已然由阁下你取走了么?请问,你还要强取什么呢?”

    “小猫儿,本堡主此遭来,不是为了强逼你什么,你……随我回堡!”他伸指向这张娇靥的眉目之间,要抹掉那令他不喜之极的绪痕。

    忘忘未躲未避,却在那指尖触来时秀眉一紧。

    阎觐如遭雷殛:那秀丽眉峰上的,依然是……就似他是什么不洁之物般……怎么会,怎么会!他攫她入怀,疯吮那桃花嫣唇,他想要看她热情点燃后的娇媚,以替代那……

    只是,她一双猫眸冷然大睁,其内的情绪一览无余,讥讽、淡漠,更有——

    嫌恶!是,是嫌恶!

    她看着他,对着他的,竟是以如此厌弃的嫌恶!

    

第三卷 第四章(上)

    甫近院门,上官自若心内警弦倏动:院内有人?“谁在里面?”一面扬声沉喝,一边蓄气于掌,便待挥出。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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