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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胃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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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津云把伸长的右手收回被里,状甚满足的吁了口气。王惟翰试着收回双手,却发现收不回来。“……老师?这是什么?束缚住双腕的东西坚硬而冰凉,挣动时出现刚刚听见过的金属碰撞声。


“手铐。”

“手……”手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能用单手上铐上得这么熟练?两手受制在头顶的姿势实在太没安全感,王惟翰惊恐的伸手乱抓,却只抓得到壁灯的灯架──自己的手就是被铐在这个灯架上。


一旁的姚津云再次伸手过来,用很缓慢的动作分来棉被,并体贴的在王惟翰胸口轻拍几下,以示安抚。

“好了快睡,很晚了。”语音模糊,似乎是打了个呵欠。

“老师……”王惟翰欲哭无泪。“我可以去睡沙发……”

“没有多的棉被了,晚上有点冷,会着凉的。”

“可是这样……这样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感觉……很变态……”高中男生脑中贫乏的数据库,关于手铐和床的部分只有“那种画面”而已。乱七八糟的想象一直冒出来,王惟翰头昏了起来。

不行──不能乱想!

“老师,你床边怎么会有手铐?”

“就像你说的,变态啊。”

姚津云轻笑出声,那原本就浮薄的嗓音因为语尾上扬而显得更加邪气,王惟翰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倒吞了一口口水。

老师喜欢……这种的吗?所以是……有对象让他这样……玩吗?

什么样的女人会跟这种嘴巴坏透又摸不着想法的男人交往?而且……而且还要能容忍他这种癖好?

“老师……”

“……唔?”姚津云的声音听起来快睡着了。

“你,你的女朋友……”肯让你这样“玩”吗?王惟翰脸红心跳,话咬在舌尖问不出口。

“我没有女朋友。”

……咦?王惟翰一愣。

印象中,姚津云廿六、七岁了,年纪不算小,条件又不差,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昨天晚上跟着进门时,鞋柜里只有两双男用皮鞋和三双球鞋。

打开冰箱时,里面只有啤酒、大蒜和显然是年节礼品的冷冻香肠。

浴室里只有一条毛巾、一支牙刷。

双人床上有一半的空间散放着为数众多的摄影杂志,睡前王惟翰还费了一点时间才整理出另一个床位。

这个小小的公寓里,并没有任何女性──甚至是任何除了屋主外的其它人曾经进驻过的痕迹。

真的没有女朋友啊……王惟翰皱起眉头。

等等!没有女朋友的话,那,那自己手上这个“游戏道具”又是用在谁身上的?

双手无意识地动了动,扯出清脆的铁链声响。

好像应该要感到害怕才对,可是……一点都不会。王惟翰此时的心情非常微妙。

“老师,老师!你睡着了吗?”

姚津云喉间发出类似脏话的咕哝声。“……睡着了。”

“我们来聊天。”

“……。”

“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不喜欢。”

“你眼光太高了啦。”

王惟翰朝天哈哈两声,等着对方接话,却挫败的发现身边一片静默,姚津云完全没有搭腔的意图。

“老师?老师你睡着了?”

“你再叫一声老师,就给我起床写考卷。”

“……喔。”

王惟翰委屈的闭上嘴巴,扭了几下,发现双手被铐过头顶的姿势真的会让人动弹不得。

杂音停止后,姚津云很快又睡着了,因为肋骨有伤,睡眠中的呼吸声又浅又短。

听着那有所顾忌的呼吸声,王惟翰那句“手好酸”的埋怨,终究还是含在喉间,只有自己听见。

黑色胃袋(十一)

明天醒来,肩膀一定会很酸痛。

被导师铐住的夜晚,王惟翰双手高举,很悲观的沉入梦乡。

*****

第二天早上,当王惟翰睁开眼睛时,两边肩膀很轻松,手臂也不酸不麻,还自在地往前伸展,放在一个非常舒适的位置。

天还没完全亮,薄薄的日光照得室内一片苍白。

王惟翰浑浑沌沌的脑子开始运转。

“……。”手臂没有挂在头上?那……手铐呢?什么时候拆掉的?

一张皱着眉头的睡脸近在咫尺,看起来睡得很辛苦。

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王惟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和右脚正分别“放”在姚津云的肚子和腿上。

糟糕,睡着睡着又翻到左边去了……王惟翰连忙把手脚收回来,小心翼翼地躺平身子,拉好棉被。

再往左边看过去,解除了身上的压力,姚津云睡梦中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些。

不是用了手铐吗?什么时候解开的?王惟翰在被子底下双腕互握,用手指在腕骨上按了几下,毫无任何疼痛感。

王惟翰屏着呼吸,再次望向姚津云。

……因为怕他被铐到早上手臂会酸吗?

被注视的那个人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本来就不算丰润的嘴唇抿得死紧,像是睡梦中也在努力忍痛。

王惟翰想起姚津云那件印满了鞋印的招牌大衣。

他好像很怕冷……大概,也很不耐痛吧。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闷的,王惟翰深吸一口气,想藉此驱除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当他正要吐气时,微哑的嗓音忽然响起。

“用鼻子。”

“……!?”用……用鼻子?

姚津云睁开眼睛,转头盯着王惟翰。“你还没刷牙,不要用嘴巴吐气,有口臭。”

“啊?”王惟翰呆愣的张嘴,刚才深深吸进胸腔的那口气一下子全部散光光。

“就叫你用鼻子了……”姚津云叹口气,摸来手表看了一眼,六点十分。“你该起床了。”

王惟翰依言翻身下床,踩着冰冷的地板走了两步,才回头问道:“那老师呢?”

姚津云把棉被拉到下巴,闭上眼睛,懒懒的说:“我又不用早自习。”

王惟翰在原立呆了几秒,抓抓一头乱发,又问道:“你今天要请假吗?”

“不请,我讨厌补课。”埋在被子里的人从被子边缘伸出一只手,指向门边的镜台。“镜子下面的抽屉里有钥匙,出去时要帮我锁门。”

“……喔。”

真的不一起出门吗?王惟翰拿起制服套上,有点不甘心的看着床上那座微微隆起的棉被山,走到镜台前拉开抽屉,拿出钥匙放进口袋。

稍微梳洗后,王惟翰背起书包,站在门口朝着房门半掩的卧室喊道:

“老师,那我先出门了。”

作为回答的,是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唔”。

*****

一到学校,王惟翰才刚拉开椅子放下书包,就被阿浩从后面一把抓住拖出教室。

“喂,阿浩……”

“闭嘴。”阿浩的背影看起来气势汹汹,柔细的发丝在后脑勺上随着脚步左右飘动。

怎么大家都喜欢到这间厕所呢?站在厕所外的露天阳台上,王惟翰回想起当时姚津云拿着验孕棒威胁自己的模样,不知怎地居然很想笑。

“笑什么?”阿浩冷冷瞪着王惟翰。“你昨天干嘛救他?”

“我……”

王惟翰才刚张嘴,又被阿浩的声音截断:“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他?现在告诉你,你就知道你有多白痴。”

“你说。”想起姚津云昨天在出租车上说的话,王惟翰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引为知交的少年。

阿浩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压低声音说道:“我看见他跟你那个分手的女朋友

在一起……”

“他们手牵手一起去妇产科,对吧?”王惟翰同样压低声音接腔:“而且她还抱着他哭,对吧?”

“……。”阿浩愕然,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是我!是我搞出来的!”王惟翰近乎自暴自弃,用拳头顶向围墙。“小晴拿着验孕棒跟我说她怀孕了,老师知道这件事,他帮我带她去检查!他是帮我!”

阿浩皱起眉头看着一脸狼狈的王惟翰,看了半晌,才开口道:

“……你不会用套子啊?有没有这么逊?”

“我有用啊!而且她没有真的怀孕……靠,这不是重点!”王惟翰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那种羞愧和愤怒交杂的情绪。“重点是,你得去向老师道歉。”

“为什么?”阿浩双眉一扬,很干脆的反问。

“为……”为什么?王惟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犯错就要道歉,不是常识吗?你误会了老师,还把他打伤,当然要道歉!”

“伤在哪里?”阿浩垂着眼睫的表情看来好整以暇。

“肋骨裂伤。”王惟翰忍耐着怒吼的冲动。“你到底要不要跟他道歉?”

阿浩灿然一笑。“不要。”

“……!”王惟翰第一次这么想揍他。

“我本来就讨厌他,你的事情只是顺便而已……好啦,这事就算了,误会一场。”

阿浩片面结束谈话,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迈开脚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李成浩!”王惟翰寒着脸,从后面叫住他。

“嗯?”阿浩两手插在口袋里,半转身回过了头。

“所以你昨天叫我去动手,是想多拖一个人下水?想让主谋变成我?”

面对着赤裸裸的质问,阿浩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想说有福同享,有仇一起报而已。”

看着阿浩的背影,王惟翰额上冒汗,脑袋里不停转着昨天姚津云说过的话。

你要信他,信你的就是了。

不要白费唇舌叫他向我道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被打的不追究,打错人的不道歉,明明只是误会而已……这未免太不痛快了吧?王惟翰恨恨的往墙上捶了一拳,水泥墙面在皮肤上擦出的疼痛尖锐得彷佛直通脑门。


“浑蛋……”

姚津云和阿浩都是浑蛋。

黑色胃袋(十二)

受那样的伤,他实在应该要请假的。

下午的英文课,站在台上的姚津云一如平常那般弯腰驼背、畏畏缩缩,但今天不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跟哪个老师借来的扩音器,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似乎让他很不自在。

听惯了的嗓音透过音箱变得有点陌生。流进耳里的嗓音有气无力,愈来愈沙哑,王惟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经验──远远看着别人跌倒,因为事不关己,会觉得好笑;但如果跌倒的人就在身边,那么就会感同身受,进而同情、关心。

所以喜剧片要用远镜头,悲剧就得用特写。

那,为什么现在的情况会相反呢?

昨天跟受伤的姚津云耗了大半夜,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王惟翰坐在座位上,看见讲台上的姚津云拿起粉笔却又忽然停住时,他却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远远的看着姚津云微弯的背脊、洁白衣领上夹着的麦克风、捏着粉笔的手指、贴在额前耳际的头发、一直没有放松过的眉头……王惟翰清楚知道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所顾忌。


因为他受伤了,讲话抬手转身挺背都会痛。

而自己胸口这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据说叫做心痛。

上一次体会这种痛是什么时候,王惟翰已经想不起来了。以前跟小晴吵架时,她掉眼泪的模样也能引起类似的情绪,但程度跟现在相较起来差别太大。

放在课本上的手不知为什么开始渗汗变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凌驾罪恶感和同情的感觉真的很莫名其妙。

王惟翰用力闭眼又睁开,正好看见姚津云闷闷的把粉笔丢回粉笔槽。

医生说,初步愈合要三到四个礼拜……想起姚津云昨天下午在社办里被人架着的模样,王惟翰胸口又是一闷。

在自己被阿浩叫过去之前,他不知道被打了几拳踢了几脚……胸腔里好像有一双手抓着心脏扭来扭去,王惟翰又心痛又生气,烦恼得头昏眼花起来。

咚。

左边丢来一块橡皮擦,击中王惟翰的额头。疑惑地转头往左看,从打钟后就一直趴在桌上装睡的阿浩,此时正把下巴抵在手臂上,懒懒的朝着自己笑。

“阿翰,拜拜。”

拜什么?王惟翰愣愣的看着阿浩的笑容由深转淡,看着他重新把脸埋回臂弯,看着他不再抬起头来。

……这臭家伙不跟老师道歉就算了,说这种话难道是想绝交?

浑蛋,绝交就绝交,这种有错不认错的鸟朋友我也不想要!王惟翰硬鼓起怒气,鼓了两次三次之后,总算勉强能跟沮丧的心情对抗。

盯着阿浩的手臂瞪了半天,只见阿浩又抬起了头。

这次他没有望向王惟翰,只是移了移下巴,从臂弯中露出眼睛,直勾勾的望

着台上的姚津云。姚津云低头翻书,阿浩浏海下那双黑色的眼珠就微微往下移;姚津云抬头讲课,那对眼珠就略略往上看。

太专注了,专注到旁若无人、近乎偏执的地步。

看见阿浩的神色,王惟翰背脊彷佛有冷血动物爬过。

*****

放学时间一到,王惟翰急急忙忙地把课本笔袋扫进书包,把椅子踢进桌子下,拉起书包正想往教室外冲,却被留在讲台上的老师出声叫住。

“班长在吗?”

“我在这里。”王惟翰大步跑到讲台前,急切的希望老师长话短说。

“你们班……有没有对化学比较有兴趣的人吶?”老师笑玻Р'的轮流看着王惟翰和化学小老师,然后慢吞吞的从包包里拿出一份对折的文件。“我这里有一个校外比赛的资料……”


妈啊不要跟我介绍你的鬼比赛啦!王惟翰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吶喊,欲哭无泪的被迫收听老师那冗长的介绍与不着边际的询问。

阿浩一下课就出了教室。

老师的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嗡嗡嗡嗡地左耳进右耳出,王惟翰心跳如擂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下午英文课时阿浩那样盯着姚津云瞧,那眼神令人毛到极点,事情明显不对劲。


“这个比赛呢,可以两人到五人一组,每班不限参加组别……”

“老师对不起,我肚子痛要去厕所!”

“咦?”

不等老师回答,王惟翰直接转身冲出教室。

早上从姚津云家里拿来的钥匙还在口袋中,王惟翰一边跑一边把右手伸进口袋,牢牢地把那两支钥匙揣在掌心,任金属棱角刺得掌心发疼。

不管阿浩还会不会再去找姚津云麻烦,至少……至少自己在他伤好之前,每天都要确认他安全回到家。

跳下楼梯后,王惟翰直直跑向导师办公室,还没走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沙哑的嗓音是听熟了的,另一道微带颤抖的嗓音也很耳熟。

王惟翰放慢脚步,站在门边,看见昏暗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坐着的是姚津云,站着的是阿浩。

阿浩站在姚津云面前,双手在腰间交握,长长的浏海在低垂的额头前散成一片帘幕。

王惟翰屏住呼吸,贴在门边偷看兼偷听,紧张的情绪瞬间缓和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笨蛋阿浩,原来只是嘴硬?居然乖乖来向老师低头道歉了……

“我不会道歉的。”

咦?王惟翰上扬的嘴角僵住了。

“我没有要你道歉啊。”姚津云抬头看着阿浩,脸上微微笑着。

“……你不生气吗?”阿浩咬住下唇。“我害你受伤,很痛对不对?”

姚津云叹了口气。“对,痛死了。”

“……。”

夏日巨大的夕阳透过笨重的窗帘把办公室里染成暧昧浑沌的杂褐色。

王惟翰瞪大了眼睛,但他没有看错。

他的确看见阿浩用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弯腰吻了姚津云。

黑色胃袋(十三)

两个人相接的身形被夕阳余辉剪成模糊的黑影,王惟翰脑袋一片空白,脚步彷佛被人操纵般无意识地往后退。当退到看不见办公室的距离时,他就像被雷劈到一样跳起来转身狂奔。


接吻接吻接吻接吻了。

他从没看过阿浩那种表情。

怎么回事?阿浩不是说看老师不顺眼吗?不是讨厌他到就算误会也不后悔找人打他吗?他还记得他早上说的那句“有仇顺便报”啊!

王惟翰抱着脑袋躲进厕所,宽广空间里独有的凉爽空气也无法让他镇静下来。

一定有哪里不对……有哪里弄错了……王惟翰心脏跳得很厉害,两手抵在水泥墙上,阿浩垂着眼睫低头吻向姚津云的模样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嗯,我看姚津云不顺眼。

阿浩那天在板擦上贴刀片,两个人被教官罚拔草时,他微笑着这样说过。

这阵子,只要提起跟姚津云有关的事,阿浩的态度就会变得神秘兮兮,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王惟翰原先以为那是因为厌恶,但此刻他瞬间明白那种感情该叫什么。


谁会对看不顺眼的人那样执着?谁会用泫然欲泣的表情去吻一个死对头?不管怎么想,都只能有一种解释。

阿浩喜欢老师,很喜欢,喜欢到不知所措,喜欢到只能用伤害对方的手段来宣泄。

我不会道歉的。我没有要你道歉啊。

回想起刚才听见的对话,王惟翰肚子里忽然冒出熊熊火气。

姚津云知道!他一定知道!所以阿浩找人架住他时他不辩解,所以他要自己别去叫阿浩向他道歉,所以他在面对快要坏掉的阿浩时还能那样微笑!

然后,还让阿浩吻了他。

想到这里,王惟翰在厕所里大骂了一声“干”,回音在四面墙壁间弹来弹去。

*****

“老师!我有话问你!”

用早上从抽屉里拿来的钥匙打开了门,王惟翰大步跨进姚津云的住处,凭着胸口燃烧的怒气拉开嗓门正要发难,却在下一秒被映入眼中的画面抽光了所有气势。

姚津云驼着背坐在沙发上,正在用力咳嗽,每咳一下,就痛得扶着伤处闭紧了眼睛。

听见开门声,他抬头望向门边,脸上那又痛又累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全都被王惟翰看进眼里。

看见王惟翰站在那儿,姚津云微微露出讶异的表情,随即又回复他一惯的面孔。

“……。”

“……。”

被那凌厉的视线一瞪,王惟翰立刻乖乖弯腰把皮鞋脱下来,整整齐齐的排进鞋柜里。

姚津云身体往后移,半躺在沙发上,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动自发坐到自己旁边的王惟翰。“你要问什么?”

“老师,你跟阿浩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姚津云叹了口气。

“我看到你们接吻!”王惟翰肚子里压抑着的怒意又重新燃起。

“你看到了?”姚津云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他接吻,是他吻我。”

“你为什么要让他吻?你不会躲吗?”

王惟翰还来不及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讶异,就“啪”的一声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左颊猝不及防的被打歪到一边。

愕然转回视线,正对上姚津云冰冷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打?你不会躲吗?”

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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