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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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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杜弘骇然叫,火速替子玉脱衣检查背部的针伤。

剥下外裳,他怔住了,一阵异香与汗香入鼻,里面的衣衫像是女人的亵衣。伸手一探,探到的是扣得密不透风的胸围子。

他恍然大悟,脱口叫:“他……他是个女孩子,难怪毫无头巾味,男孩子哪能长得如此俊秀?”

事急从权,救人要紧,他将子玉抱入房中,用木板堵上房门,立即替子玉宽衣解带,首先给她灌入三颗解毒丹。看了针伤的状况,他知道自己有对症的解毒药。

羊脂白玉似的背部与臀部,共中了十三枚毒针,针取出,针口四周有一块钱大的蓝印,肿起并不高,流出一些淡蓝的液体,略带血腥味。

将一些药末压入针口,片刻再用口吮吸,吸完再擦药,再吸。

不久,他替子玉穿好衣衫,拭着汗水自语道:“姑娘,你是两世为人,再耽搁片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他解腰带将仍然昏迷不醒的子玉背上,举步出房。背上的子玉突然在他耳畔说:“天磊哥,我……我死不了么?”

“咦!你……你是怎么醒的?”他讶然叫。

“嗯……”

“你死不了,恰好我有解毒药,放心啦!我们现在从地道走。”

站在死尸堆中,他一阵惨然。

金翅大鹏被木钉钉了手脚附在墙上,被割下百十块肉,人尚未断气,已经不成人形。

“放地下来。”他尖声大叫。

韦陀李珏与一清道长如受雷击,乖乖地将人放下。

他叹口气说:“你们报复得太惨了,日后你们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杀了他,把其他的尸体丢出外面,架木板,把他火化了,以免被江湖朋友唾弃你们。”

这碉楼不但有地道相通,而且有通向砦外半里地的地道,摸索了好半天,出了地道,发现已身在砦北的矮林内,地道不是守砦人的退路,而是出奇兵包抄围砦人的通路,是一座极为完备的兵垒,弃之极为可惜。

“咦!怎么啦!”他回望砦寨讶然叫。

告中杀声震天,先前放火烧尸的碉楼仍有火烟冒出。

他背上的赵子玉欣然叫:“是我的人寻来了,他们正在大开杀戒。”

一清道长委顿在地,韦陀李珏背了余夫人也感到脱力。八名轿夫背了余大人和九头鸟,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走不动了。老仆余成也是半条命,呆呆地形如活死人。

“我们回去善后。”杜弘说。

看天色,已是日正当中。

向上走不到百十步,上面奔下十余名客商打扮的人,有人大声叫问:“我家赵公子在何处?”

“我很好。”赵子玉欣然叫。

众人喜极地奔近,领先的是个书童打扮的美少年,骇然惊叫:“小姐你……你……”

“我很好,没死。”子玉兴奋地说。

杜弘一怔,脱口叫:“你,我认识你。”

书童一怔,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说:“杜爷你……你不……不会认识我。”

“在巫山,你……你是那位绿衣小姑娘的侍女,你一定是……”

他背上的赵子玉突然噗嗤一笑。

他摇摇头说:“是了,子玉,你就是那位绿衣小姑娘,我记得你最后说的话是以后不再伤害我,原来……”

“天磊哥,是的,我不会伤害你,因为这几天相处,我完全明白你是个值得尊敬,值得爱……值得敬重的真正英雄豪杰。”

“咦!你朗说八道什么?听你话之意,似是往昔你曾经伤害过我似的……”

“不!我是说,我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爱惜的好人。”

“不要胡说,我认为你是个热肠的可敬美姑娘呢。”他一面将子玉解下一面说,将人交给侍女又道:“幸好你们赶来,不然没有人替朋友们收尸了。”

“我们赶到三十里外的森林,一问之下,村民说你们没有经过,一急之下,小婢知道出了事,因此不惜违抗小姐之命,赶来声援总算赶上了。”侍女加以解释。

杜弘叹息道:“首恶已除,我们这次的代价太大了。走吧,我们去替那些忠义之士善后,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第二十四章 敌友迷离

三江船行的地字第五号快速客船,风帆吃饱了风顺着和风顺水下放南京,像一只白的天鹅,轻快地越过了小孤山,已经是近午时分了。

三江船行的船,行走大江的船号,以千字文字序排列,但缺首字“天”,天字是不许使用的。地字轨共有九艘船,号码是起一迄十,中缺四号。从九江下放南京,每天有一艘启航。

第五号船,实际上该是第四号,四死同音,颇不吉利。但旅客是看不到船号的,船号刻在舱壁的船籍牌匣内,只有船伙计们知道,旅客们根本不需为船号担心。

这种客船不搭载货物,因此速度比一般的客货两载船快些。

共分三舱,前舱是一般客舱,分为左右,左是单身客人,右供携有家眷的入安顿。中舱是有身份的客人住处,分隔为六厢,可安顿六家携眷的客人,当然也容纳单身的客人。只要付得起旅费,是否有身份并不重要。后舱是船夫的住处,与前面完全隔绝。

中船的六厢彼此是隔开的,各厢的门通向般极走道,因此除非出舱,不然谁也不知隔厢的客人是谁。

船发自九江,顺水放舟,船夫们十分轻松,仅前舱有两个人照料,后舱除艄公外,也只有一个船夫照料。

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是船头的舱面,两舱的客人如想走动,只有到舱面来。

小孤山下游十五里是毛湖洲,这段江面水势平静,船平稳地下航,人在舱中丝毫不觉晃动。

右舷的两座舱门同时拉开了,同时各钻出一位年轻人,互闻声扭头扫视对方一眼。

右首的年青人高大健壮,国字脸盘,有一双锐利精明的大眼睛,穿一袭青衫,突然虎目放光,脱口叫:“咦!杜兄,是你?”

一面说,一面踏上舷板。接着,又钻出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人。

杜兄也堆下笑,欣然道:“咦!真巧,咱们又碰头啦?一别年余,司马兄风采更胜当年,红光满面,气色大佳。哦!目下在何处得意?到南京?”

司马兄含笑走近,笑道:“杜兄,相逢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看你老兄春风满脸,想必万事如意。兄弟劳碌命,目下替朋友至赣州办货,到南京交差,混饭糊口而已。”接着扭头向身侧的少年人笑道:“少东主,过来见见在下的朋友杜弘兄。”

少年人一怔,大眼睛涌起不相信的神情,先仔细打量对方,片刻之后,方意似不信地笑问:“你……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银汉孤星杜大侠?”

“少东主,不可无礼。”司马兄含笑相阻,又向杜弘笑道:“这位是南京永升宝号的少东主文彦奇,这次兄弟护送他到赣州见识见识。”

杜弘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千手魁星文大侠的少君,幸会幸会。”

文彦奇让在一旁说:“杜大侠,请舱里坐。”

司马兄也说:“杜兄,咱们舱里一叙。”

杜弘笑道:“好,兄弟一个人,在舱里闷得慌呢。”

三人入舱,席地落座毕,文彦奇奉上一杯茶,坐在杜弘身旁笑道:“杜大侠,能将孤星镖给我见识见识么?”

司马兄赶忙说:“少东主,不可,江湖人的兵刃暗器,不能随便让人观看的。令尊的魁星笔,至亲好友也难得一见呢。”

又向杜弘道:“杜兄,在九江上船么?”

杜弘笑笑,说:“是的,昨晚上的船,你……”

“兄弟也是昨晚上船,在府城等信息,逗留了三天,昨天方把事料理停当。杜兄从宁州来?”

“咦!你怎知兄弟从宁州来?”

“呵呵!你老兄护送余州判的事,九江的江湖朋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杜兄,真有你的。”

“想不到你老兄消息如此灵通。”

“不打算在九江玩玩?”

杜弘长吁一口气,摇头道:“不了,兄弟必须悄悄地离开。”

“有困难?”

“不,困难已经过去了。”

“那……”

“兄弟发觉一位身份如谜的人,到了宁州便悄然溜回九江,匆匆离开。”

“是什么人?是男是女?”

“是女的。”

司马兄哈哈大笑,笑完说:“这女人定然缠上了你,对吧?杜兄,说实话,你年纪也不小,不要再做孤星啦,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改为银汉双星岂不大佳?咱们也可喝你一杯喜酒哪!”

杜弘却毫无笑意,肃容道:“这女人极为可疑,兄弟闯荡江湖,得罪了不少人,不得不提防。哦!咱们不谈这些,谈你。”

司马兄又是一阵大笑,说:“谈我?我飞燕十二郎司马龙,上次右腿弯挨了一记黄蜂针,几乎成了折翅燕,至今这条右腿只能用五分劲,上不了两丈高的墙,只好乖乖地急流勇退,在永升宝号吃碗闲饭,已是心满意足了。”

“呵呵!护送少东主,也叫吃闲饭?”

“不瞒你说,兄弟只负责催收货物,别无其他。”

“呵呵!文东主大材小用了。”

文彦奇笑道:“小弟极少出外走动,第一次到赣江看看,家父不放心,要司马叔管束我,怕我闯祸哪!”

“你闯了祸么?”杜弘笑问。

文彦奇摇摇头道:“司马叔除了小心,还是小心,我哪有机会闯祸?”

杜弘拍拍文彦奇的肩膀,笑道:“少东主,你不是江湖人,最好不要闯祸。令尊侠名四播,但他并不是江湖人,有家有业。安份做买卖,他的侠名是从疏财仗义,济人急难而来的,千手魁星的绰号,指的是他经常向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

文彦奇大为不满,接口道:“你是说,家父的武艺不行?”

“呵呵!别多心,练武主在健身,令尊魁星笔火候不差,但他用来锻炼体魄,可是却不曾用来与人争强斗胜。一个用兵刃解决困难的人,必定陷在兵刃上;因此令尊……”

“哼!你小看人么?”文彦奇跳起来叫。

“文少东主……”

“我要纠正你的想法……”

司马龙刚想喝阻,已来不及了。文彦奇手一伸,便扣住了杜弘的脖子,大拇指猛顶腮根,真力倏发。

杜弘安坐不动,若无其事地说:“文少东主,放手。”

文彦奇不死心,左手也加上了,闪电似的拍向杜弘的天灵盖。

杜弘右手轻舒,一指头架住了对方的左手腕门说:“你听见没有?我叫你放手?”

司马龙急叫道:“少东主,住手!”

文彦奇脸红脖子粗,讪讪地退回,吃惊地说:“老天!你……你的脖子是铁打的?”

杜弘摇摇头,苦笑道:“文少东主,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么?”

“这……”

“江湖人都是玩命的亡命徒,无时不在生死门中进出,反应出乎本能,不容许外物及体。刚才如果我不是早料定你有此一手,你恐怕得受伤。”杜弘有点不快地说。

司马龙陪笑道:“杜兄海量,兄弟感激不尽。”

杜弘笑道:“没什么,年轻人嘛,平常得很,兄弟不会计较。”

文彦奇也知道错了,赶忙赔不是。

三人天南地北地闲聊半个时辰,双方皆绝口不提彼此近来的事。

返回舱房,已是午牌正末之间,船夫送来午膳,向杜弘笑道:“客官委屈些,后天船在安庆靠岸,客宫便可上岸到挹秀楼大快朵颐了。”

“挹秀楼的店东陈八爷目下怎样了?”他信口问。

“听说他要在漳霞港开设分店,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旺得很。”船夫一面说,一面出舱而去。

船夫一走,他嘀咕着说:“作恶多端的人有福了,守本分的人活着该苦一辈子。陈八这恶棍至今未遭天谴,举头三尺有神明纯属子虚。天理循环,完全是鬼话。”

膳毕,舱门响起三声轻叩,外面传来司马龙的叫声:“杜兄,开门。”

拉开舱门,司马龙神色不安地抢入,低声道:“杜兄,情形不太妙,你知道么?”

他一怔,说:“你的话没头没尾,怎么回事?”

“兄弟发现主桅上方八尺处,钉了一枚紫穗三棱镖。”司马龙脸现惧容地说。

他剑眉深领,急问:“是不是紫袍神君的信物?”

“不知道,兄弟还没验看。”

“你在穷紧张。”

“不是穷紧张,杜兄,事态严重。”

“你是说……”

“如果是那老凶魔的信物,全船六七十条人命,可怕极了。那老凶魔作案从不留活口,咱们在数者难逃。”

“咱们去看看。”

两人出舱,轻灵地跃上舱顶。

船艄的舵楼上,站着三个人,一是艄公,一是船伙计,另一人也是船夫打扮,但生了一双令人心悸的三角眼,干瘦得像根竹杆,骨瘦如柴,留了山羊胡。

人在舱顶可阻住艄公的视线,舶公正想叫,却被三角限船夫拦住了,低喝道:“不要多管,掌你的舵。”

两人到了主桅下,仔细察看那枚系了紫色穗的三棱镖,镖上刻了一匹飞跃的马。

杜弘的脸色沉下来了,凛然地说:“不错,是紫袍神君马骏的信记。”

司马龙打一冷战,惊然地说:“这是说,这条船已注定了要受洗劫?”

“是的。”

“船上的人,不会留一个活口?”

“可能。”

“杜兄,咱们得走。”

“恐怕船上已有不少爪牙潜伏……哈!看,上游跟下来那两艘快舟,必定是他们的船。”

两艘快舟在上游半里地,徐徐下放紧跟不舍。司马龙更是心惊,六神无主地问:“杜兄,咱们怎办?”

“下去再说。”他沉静地说。

回到杜弘的舱屋,杜弘掩上舱门,向外一指,示意留心舱外,然后低声道:“紫袍神君横行大江上下,是个神奇可怖的江洋大盗,心狠手辣恶毒非常,水陆能耐据说世无其匹,与江湖朋友从无往来,他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死党,我行我素谁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他的秘舵在何处,外人无从得悉。咱们即使想与他打交道,也无从着手。”

“因此咱们必须早作打算。”司马龙脸色发青地说。

杜弘先撇开躲避的事说:“据兄弟所知,那老魔作案极为精明,事先必定打听确实,确知油水足风险少,方伺机下手。咱们这艘船,很可能载有特殊的客人,不然就不会引起老魔的兴趣。”

“杜兄,咱们不是讨论特殊的客人,而是该如何设法离船。”司马龙焦灼地说。

他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走得了,紫饱神君还用得着留下信记?”

“那……”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全船遭劫。”

“你是说……”

杜弘吁出一口长气,一字一吐地说:“设法让那位特殊的客人离船,而且必须在他们下手之前把他请走。死一两个人,救全船的生灵。”

“这……”

“但咱们不能这样做。”杜弘叹口气说。

“为什么?”

“不合道义。”

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杜弘举手示意,大声说:“司马兄,无论如何咱们得设法,保全全船数十条性命。”

脚步声停在门外。

“杜兄,如何保全?”司马龙问。

“咱们要……”

杜弘只说了三个字,猛地拉开舱门,手一伸,便将停在外面舱门的一个人,迅速地拖入舱来。

“哎呀……”被拖入的人惊叫。

杜弘一怔,火速放手。

是女人的叫声,同时幽香入鼻。

“砰!”被拖入的人跌倒在舱内。

是一个十五六岁,侍女打扮的少女,眉清目秀,清丽娇俏,惶乱地挺起上身,惊煌地叫:“救命!你……你们……”

只消看第一眼,便知这位侍女没练过武,弱不禁风,又脆又嫩像个玻璃做的人,碰不得,一碰就碎。

杜弘脸上一阵热,赶忙说:“不要叫,小姑娘,这是误会。”

一面说,一面伸手将侍女扶起。

两人都是一表人才的年轻人,侍女心中略定,但仍然惊惶地说:“你们存心不良,光天化日之下……”

杜弘自知理亏,陪笑道:“小姑娘,只因为你停在咱们的舱门外,在下误认是偷听的歹徒……”

“我是歹徒?你……”

“咱们在商量要事,也难怪咱们误会。”

“江风太紧,几乎站立不牢,因此我止步避风,你们却……”

“好了好了,在下失礼,我给你赔不是,恭送姑娘出舱。请。”

侍女惶急地出舱,小鹿般逃掉了。

司马龙掩上舱门,苦笑道:“杜兄,你这笑话闹大了。”

杜弘神色凝重,不住往复走动若有所思。

司马龙提高嗓音叫:“杜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位俏侍女。”

司马龙摇摇头,不满地说:“生死关头,你居然想入非非。真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听说你不是个好色的人……”

“你少废话。”他挥手叫。

“杜兄……”

“我在想,不会是巧合。”

“什么巧合?”司马龙问。

“她说江风太大,在咱们的舱门外止步避风。”

“理由似乎充分嘛!”

“但江风并不大。”

“这……”

“你见过像这种大方的大户人家侍女么?说起理由来振振有词,跌得甚重却不叫痛。”

“杜兄之意……”

“她装得并不像,漏洞百出。”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个练家子?”

“而且是紫袍神君的爪牙。”

“不会吧?”

“不久自知。”

“你打算……”

“听足音,她住在左舱,我要去拜访她的主人,查个水落石出。”

司马龙却反对,说:“杜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脱身要紧。”

他淡淡一笑说:“恶贼们不至于在昼间下手,不必担心。”

“咱们早走早好……”

“即使你要跳河,后面的船也要将你捞起来,保证你逃不掉。”

“那……咱们岂不是坐以待毙了?”

“不然,天黑时跳水,要安全得多。”

“可是……兄弟是个旱鸭子。而文东主也不谙水性,兄弟担当不起闪失。”司马龙忧形于色地说。

杜弘向门外走,一面说:“你向上苍祷告吧,求菩萨保佑兄弟把潜伏在船上的首脑弄到手,咱们就不难平安脱身了。”

他出船走了,司马龙也跟着出舱,眼中闪过一阵犀利的光芒,似乎已下定决心,但令人难以猜测其中的含义。

邻舱的舱门闭得紧紧地,里面毫无声息。

杜弘略为迟疑,最后终于伸手叩门三下。

“谁呀?”里面有人问,是女人的口音。

“邻舱的客人。”他沉静地答。

“有何责干?”

“有事请教,请开门。”

门拉开了,先前被他拖倒的侍女,露出半个清丽的脸庞,看清是他,惶急地掩门。

他伸脚将门顶住,笑道:“姑娘请勿拒门不纳。”

侍女慌乱地叫:“你……你欺负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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