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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巴烂,等了好久也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及至睁开眼,却发现她的鞋子被红色的液体浸湿,然后她看到了那个被石头砸的人的脸。
“不——”她猛地睁开眼,见杨坚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了?做噩梦了?”擦去她额头的汗珠,杨坚关切道,“要不要喝点水压压惊?”
在喘了好几口气候,独孤伽罗艰难地摇摇头,拉住杨坚的袖子说:“皇上,臣妾做了个噩梦,梦见咱们的勇儿为了救我,被石头砸死了。”
杨坚怔愣了一会儿,笑着把她拥进怀,大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你啊,是太思念他了才做了这个梦,你没听见阿五说的吗?那边的百姓那么拥戴他,他怎么会有事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他,你也听阿五说了,他为了让百姓过个好年,自己都差点过不成,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没病也会把自己给整出病来的。”
亲昵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杨坚笑道:“正是如此,他才能得民心啊,身为一个帝王,不做出点牺牲怎么得到百姓的尊重和拥戴?他做得很好啊。”
独孤伽罗扭头看着他,良久问道:“皇上可是想通了,让勇儿继承你的皇位?”
眼底的温度瞬时冷却了下来,杨坚缩回手,说:“勇儿尚且稚嫩,做事也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不放心。”
“稚嫩吗?”独孤伽罗反问,不再多说话,仅一个问题,就能表达她的意思。
杨勇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他对大臣的盛情接待,做事的能力,无不受到朝中元老的赏识,前几日杨勇的岳父高颎还谏言说,让他把皇位传给杨勇。
“皇上,等差不多了就把勇儿接回来吧,依我看和州也差不多了,交给地方官员也是没问题的,勇儿就又时间可以帮你,你也就能轻松一点了。”
抱着独孤伽罗的脑袋让她靠在他颈窝处,杨坚点头默许。
第八十七章 :
公元五八六年二月,隋文帝大赦天下,关在监狱里的犯人有一部分被放出来,可以与家人团聚,总管府监狱里也有一些人被提了出来。
杨勇好心劝导那些犯人一番,让他们好好做人不再为非作歹,并让管家给了他们一些生活所需后才让他离开。
对犯人来说,这是特外的恩准,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犯罪的人都能临到,而是皇帝选择谁就是谁,没有被选上的就没有说不好的权利。
二月,天还很冷的时候,杨勇穿深蓝色棉服坐在桌子后,望着空荡荡的大堂,心生悲凉。前一刻门口还聚集着犯人的家属,为要来接被释放的家人回家,有些没有看到自己亲属的则失望回去,有些则喜极而泣并向他连连道谢。
但是……谢什么呢?释放他们的又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啊。
别人都回家与亲人相聚,而他还是在这里,对着空旷的大堂兀自发愣。
云昭训端着托盘撩开珠帘去到大堂,见到的正是杨勇怅然若失的表情。心蓦地一刺,她端起笑脸迎了上去,“殿下,喝碗茶吧,说了那么多话也渴了。”
见到面前逐渐丰腴起来的女子,杨勇立刻换上灿烂的笑容接过她手里的茶杯,“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多休息,摔着了可怎么办?……哎?你把豆子泡茶了?”瞅见杯子里的绿色豆子,杨勇惊讶地看着她。
云昭训笑笑,说:“是啊,昨天姐姐给妾身泡了杯说味道很好,妾身就尝试了下,味道还真不错的,想着你日夜操劳,妾身又帮不上什么忙,就心血来潮泡了一碗,让你也尝尝。”
杨勇低头闻着茶的香味,一口入喉,是说不出来的清香。杨勇的眼瞬间亮了,连连说着这个好喝,回去给母后也尝尝。说着说着,眼底的光彩就黯淡了下去。
到底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那份怅然啊。
“姐姐让妾身转达殿下,说母后来信了,说是父皇决定过段时间让你回去,可姐姐回信说至少也要等到妾身的胎稳定一点才可以,所以……”云昭训看着那对逐渐明亮起来的眼,缓缓道,“我们会回去的,而且很快。”
望着她那不施粉黛却妍丽至极的容颜,杨勇的心在经历千回百转的喜悦后,深深发出一声叹息。
他有五个妻妾,去了一个留下了四个。
高良娣留下一双儿女离开人世,就在几天前前,云昭训被查出怀孕一个月左右,紧跟着又没过多久,成姬也被诊断出有怀孕迹象,因为体弱需要调理身体,所以整个总管府他的太子妃成了最忙的那个人,不仅要照顾两个女人的身子,时刻注意她们的反应,还要在闲暇时和他商量治理和州的对策。
日以继夜地做事,好几次和她同榻而眠她都在睡梦中惊醒,问她做了什么噩梦也不说,只是傻楞楞地瞪着床顶,要他拍着她的背哄她才能再次入睡。偏偏她还被诊断出很难怀孕,对女人来说,不能身孕是极大的羞耻,而他也多次听见府上的人如何议论她,说她是被咒诅过的。每次前去呵斥,得到的却是她无所谓的态度。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今天堵了明天还会继续,想堵也是堵不住的。
想起那还在忙碌的身影,杨勇的心更加难受了,就跟被什么揪住一般。说来,很难身孕这件事,他都没怎么安慰过她,一来心思都在案件上,一得空就去云昭训和成姬那儿转悠,二来他有空时她在忙,她有空时他在忙,两人总凑不到独处的时间。
可是,很难怀孕如何?被咒诅过又如何?他对她的怜爱只会加多而不会减少,给她的东西也是双份的,这样的女子怎能不惹他怜惜?若他不认识她时,她是刺猬,是举着长矛对准他的不值得爱的女子,那么现在,她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也是最懂他的人。
茶是云昭训端过来的没错,可真正的心意却是恪靖给的,她知道云昭训蕙质兰心,一点就通,所以泡了一杯给云昭训喝。云昭训觉得好,就拿来给他,事实上,若没有恪靖的举动,云昭训怎会这么做?
“太子妃现在在哪?”
云昭训抬起头,顿了好一会儿回道:“出去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杨勇点点头,把水杯放在案上,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门庭外,说:“我有点事要出去趟,你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回来的时候我想看见你气色比现在好。”
和州西街的四合院,一群穿棉布衣的孩子或踢毽子,或摇头晃脑背诵三字经,或追皮球玩耍,好不热闹。屋檐下,几个妇女围坐在一起缝补衣裳,偶尔抬起头看几眼那些孩子,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欣慰。屋子里头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子坐在织布机前织布。靠西厢的屋子里,穿白衣的女子教三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识别药草,孩子的表情都极其认真,听得仔细不敢出岔。
四合院门口,一辆马车停下,年轻俊美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抬脚跨进四合院的门槛。
一个孩子见到他,直接跳过向他滚来的皮球,朝着那男子飞奔而去。接着其他的孩子也一窝蜂地跑向他,围在他身边。
这个叔叔每次过来都会带许许多多的东西,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所以只要一见到他,孩子们就知道又有新奇的玩意儿来了。
见到各个都盯着他手里袋子的孩子们,杨勇故意把袋子往身后一藏,问:“先别抢先别抢,谁先告诉我元姐姐的下落,就先给谁。”
孩子们面面相觑,一个都答不上来。
杨勇新奇了,这个四合院算上后院,总共也就一亩多大,他不过是好久没来,担心孩子们都不认识他,想借此跟孩子们套近乎而已。
说来生活在这个四合院里头的,大多是寡妇、孤儿,因为战乱,很多人都无家可归,孩子们为了生存,拉帮结派地偷窃,被官府抓到念在其年幼,也只是呵斥几句就了事了。有次一个小男孩偷到恪靖那里,被陆伯当场抓到,陆伯原本想折断他的手给他点教训的,被恪靖制止了。
不但制止,而且还给他买了吃的、穿的,却不想这一举动,让她无心播下了感恩的种子。
上个月月初,因为她和杨勇的行为得罪了当地的恶霸,就趁恪靖落单的时候为难她,就是被那个男孩和他的同伙帮助的。从他那儿了解到和他一样是孤儿的,起码有十几个,而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恪靖回到总管府与杨勇商量抚养孩子这件事,杨勇一听立马答应,将西街程青天空置的四合院拿来做了这群孩子的家,打听到和州的寡妇,就发出告示征选愿意照顾孩子们的寡妇,每月给工价。于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家庭就产生了,即便大家都不是亲人,即便都受过伤,却因为相同的遭遇而让这群人的关系很亲密也很融洽。
恪靖成了这里的大姐姐,一有空就过来教他们识字,还分配她的几个贴身侍女也参与到其中。
时间一久,她在这里的时间比在总管府的时间还要长。
“你们都不知道姐姐在哪?”杨勇扫了孩子们一圈,笑嘻嘻道,“还是说她让你们不告诉我她的去处?”
“我们真不知道她在哪,早上的时候元姐姐带着争荣哥哥、祝晓哥哥、絮芳姐姐和灵姐姐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回答他的是一个扎着丸子头,最小的女孩。
“殿下去郊外找找吧,兴许他们在郊外。”惜若站在厢房门口说。她从开启的窗户望见杨勇的,听见杨勇对孩子们的问话,她就出来了。
对着她颔首,杨勇把袋子交给最年长的妇女,返身出去让陆伯开到郊外。
虽说早已过了春分,但是气温还是很低的,特别是郊外,要比城里头冷很多,而且大冬天的除了几个打猎的农夫,别人都不愿意来。树木光秃秃的,地上也都是枯黄枯黄的草,还有零星的几个坟头,完全没有美感,谁会来这里喝西北风?那么她和孩子们来这儿做什么?论资源,四合院里不是更多吗?杨勇坐在马车上揪着衣摆,神情是说不出的紧张。
莫非又是那些恶霸找上门来,她为了不殃及到孩子们所以出来了?可是不对啊,若是这样,她为什么要带上争荣他们?
杨勇越想越乱,也越想越怕,让陆伯快马加鞭去郊外,却因为崎岖难行的路而心焦不已。恨不能自己长对翅膀,直接飞到恪靖身边的才好。
“到了。”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也传来陆伯的声音。
“娘娘的马车在那里,应该就是这里了。”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陆伯说。
可是人呢?马车在,人在哪里?
就在他寻觅时,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杨勇眼皮一跳,循声过去,陆伯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
马背上,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两人正比武着,男的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五官却很出众了,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他手拿着长剑,双目如矩,每一招都以狠历见长。而与他对练的女子……
杨勇瞪大眼:哎?!不就是他正要找的人吗?那一身黑色的骑马服是哪里来的?那根在日光下一闪一闪的,被舞得虎虎生威的长戟又是打哪来的?!要知道那根长戟,最轻的也有十几公斤啊!明明总管府从来不见这样危险的兵器的说!
“难怪之前太子妃让老奴把这家伙给她,原来是真有用啊……”陆伯摸摸嘴角的胡子自言自语,见杨勇投来杀人的目光,他登时冷汗直冒,“不过太子妃的武艺真心了得。”
杨勇的脸色更难看了,陆伯内心凌乱——得!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陆伯笑得谄媚,“老奴先去那边等您和娘娘。”
杨勇哼了一声,算是允诺。不过……视线调转到恪靖身上,杨勇摸摸下巴暗暗自乐。
他家娘子真心英姿飒爽,一点都不输男儿!
切磋的最后,以男孩手里的剑被恪靖挑飞,长戟的尖头抵着他的喉咙告以结束。
剑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呼啦啦地朝着杨勇飞去,杨勇怪叫一声,脚还没移动,腰就被狠狠踢了下,身子往旁边栽去。
其实他有能力躲开的……这是他在倒地前还来不及出口的悲鸣。
“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看见那个被秋棠踢开的男子,恪靖急急翻身下马跑了过去。
杨勇裂开嘴呼哧呼哧喘息,狰狞面目瞅着她不说话。你家侍女劲道真大,腰都差点被踢断!
“需要扶你起来吗?”恪靖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她的眼袋,可以说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跟那寒冬腊月一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把握住她的手,杨勇却没想着起来,而是一个用力将她扯到怀里。
恪靖微怔,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他搂着腰肢了,并且听得他用气呼呼的声音说。
“干嘛用那眼神看我?受伤的可是我哎!好不容易得空来见见你,你倒好,摆脸色给我看,我招谁惹谁了?”
气急败坏的声音配上轻拧了把她腰上嫩肉的大手,恪靖心里那股紧张和不安瞬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暖和思念得到满足的喜悦。她何尝不念着他呢?只是两人实在太忙,连碰头了都只是匆匆谈完事情就各奔东西。
习惯了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灿烂笑容;习惯了他冷不丁从她身后吓唬她,见到她没反应时就沮丧着脸觉得失败的表情;习惯了吃饭时碗里都是他夹得满满的菜肴,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吃,说什么那样抱起来才有肉感的奸诈表情;习惯了夜里被他霸道地拥在怀里入眠……等到他不在身边时,她才惊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赏月、一个人入眠是那样的寂寞。
想抽离他的温柔,最终却越陷越深,如同在泥沼里挣扎,出不去反而更加地往下掉。
心里有了害怕,怕他知道她所做的真相后会怎么看她,所以开始选择躲避,开始选择退路,开始选择忙碌,未料他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了,还是那么傻愣愣的一副表情。
“阿媛,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捧着她的脸颊,杨勇无比认真道。
“殿下把云昭训、成姬留在府上,这样好么?”
杨勇翻了个白眼,抬起头就在她嘴上狠狠啃了口,还发出夸张的“吧唧”声,“就我们俩的时候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我们两个人?”恪靖挑高了眉。
哎呀!杨勇暗叫一声,急急从地上爬起来。岂止两个人啊,算上他可是有七个人呐!还有不远处时不时投来一瞥的陆伯,八个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大哥哥你们继续,当我们不存在好了。”束着高马尾身穿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女孩一手捂着眼睛,笑嘻嘻道。她笑的时候露出脸颊两边的酒窝,即便不看整张脸也知道是个小美女。
在她身旁是三个比她稍长点的男女,都是神色尴尬的样子,只有秋棠,一脸的漠然。
杨勇搂着恪靖的腰,将她一把抱到身边说:“夫君宠爱娘子怎么了?看不惯的去一边呆着!”
“恐怕要打搅二位的谈情说爱了。”伴着一阵哄笑,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狞笑着站在恪靖等人面前,“二位就是总管大人和总管夫人吧?”
见一群来者不善的男人,杨勇眯起眼,“你们是谁?”
为首的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回答:“甭管我们是谁,只要总管大人和你家小娘子随我们去一个地方就行。”
“如果我们拒绝呢?”
男人危险地眯着眼,“那就要吃点苦头了!兄弟们,拿下!”
陆伯一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就连忙赶了过来,虽说那四个孩子都在习武,可都是练习切磋而已,还没上过沙场,而且这几个男的,长得彪悍不说,手里的兵器也都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的。
对于秋棠的武功杨勇不是很了解,而恪靖,除了之前看过她的舞剑,杨勇完全不知道他会不会攻,所以说,那么多的人就只有他和陆伯会和那帮人打。可关键是,两个人对抗七八个人,怎么能打得过呢?
面对被团团包围的他们,杨勇作出必战的决心。
对他来说,一个男人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称做什么男人呢?何况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放在心尖上守护的宝贝。
混战刚开始没多久,杨勇就被踢了好几次,对方个个都是大汉,所出去的一掌一拳都带着千斤的巨大力道。即便那些孩子们愿意加入进来,也都是被打的脸色惨白,毫无还击之力。
杨勇被打退了好几步,眼看着就要寡不敌众的时候,突然飞出一群穿黑衣的蒙面女子。
形势逆转,虽然在那些男人面前,蒙面女子们就好像是小孩,但是她们手中的铁丝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缠住那些男人的大刀。见到这情景,杨勇刚想大喊一声恩人,却瞥见一个男人举着大刀慢慢向恪靖移去。来不及思考,身体作出了反应,他冲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刀刃砍中他的后背,剧痛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他听见她的呼声,模糊地看到她焦急的神情,恍惚间感觉到她在摇他在叫他。
昏迷的杨勇被陆伯抱上马车,恪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顾现场的情况了,对秋棠说留下一个活口就随着上了马车。四个孩子已被转移到安全地方,留下秋棠和她的那群侍女与那几个男人继续混战。
恪靖抱着杨勇,她手上都是温热的粘乎乎的鲜血,车厢里瞬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车轮滚滚,一路朝着总管府驶去,她即便知道陆伯已经在快马加鞭,也依然觉得这路是那么的漫长,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慢。
“阿媛……”杨勇在痛醒之后喊着她的名字。
恪靖低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我在这里,在这里。”
他说:“我好痛,我会不会死掉?”
恪靖把下巴靠在他额头上,喃喃道:“不会的,你绝对不会死,就算是索命阎罗过来,我也不会让他取走你的性命。”
杨勇吃吃的笑,骂她是傻瓜,深喘一口气继续说,“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讲……就是……不论在哪里,只要……只要有你在,那就是……我的家。”
“阿媛……我爱你!”
总管府,恪靖的房间。
惜若来的时候,杨勇已经昏迷倒地不省人事了,恪靖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