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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快冻饿而死的时候她并不怕，可此刻她怕得全身发软。大概是因为冻饿而死与杀手的武功无关，而战死却是几乎每一个杀手的结局。作为杀手，她怕死了，怕死意味着如果继续做杀手，她真的会死。
“你不用再做杀手，”沈开拍着她后背安慰，“你已是沈夫人，永远不用再做杀手。”
说到这，沈开一愣。
小鱼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宫殿的大门两旁站着一排侍卫。蓝衣黑裤，怀抱刀剑，面容栩栩如生，双目紧闭，仿佛只是在打瞌睡。中间领头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紫衣华袍，怀抱乌黑唐刀。
他们的面容一模一样，轮廓精致得犹如人偶。眉目深邃，高高的鼻梁，两双湛蓝湛蓝的大眼睛半睁半闭。
两个男孩子为什么能好看到这种程度，像两个仙童似的？这样的美貌和气质太过震撼，小鱼不禁吸了口冷气。
不知道为什么，沈开心头一阵发堵，他放开小鱼，走到两个少年面前拉起两人腰间的玉佩查看，低声道：“他们是蒙落国的小王子。野史传蒙落王沈冲拐了付寒君的皇后私奔，生下三子。大王子于国破之时同沈冲一起战死，两个双胞胎小王子被付寒君俘获，下落不明。如今看来传闻是真的。”
又仔细观察了下两个少年的模样，他扒开了一个少年的头发，顿时心脏一阵绞痛，一口腥甜的血顿时涌上喉咙。
少年的头发中间钉着一枚银钉，竟是中了狠毒至极的锁身术。这种禁术只在凤凰城的古籍里有过记载：用数百根银钉封住活人的奇经八脉，使人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灵魂不得转世，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也就是说几百年来，这两个孩子和那些侍卫一直活生生地承受着不死不灭的可怕折磨。
付寒君，果真是个狠毒到极致君王，竟用这种方式报复夺他所爱的男人和背叛他的女人。
见他吐血，小鱼一惊，但没等她瞧出沈开中了什么毒，那两个少年忽然齐刷刷拔出唐刀朝沈开干净利落地砍去。
根本来不及救护，小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开出奇地冷静，往后一倒避开了两人的攻击，再顺势拔出一个侍卫的刀同两个少年纠缠起来。出招又快又狠，和他平常的招数完全不一样。神情也是奇怪的安静，根本没有半分平时那种笑嘻嘻的模样。
小鱼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可不容她多想，其余的侍卫也拔出兵器朝沈开冲去，她只得调动银丝赶去帮忙。轻盈地从几个侍卫身边穿过，雾般的银丝直袭一个少年的首级，想先替沈开解围。
“铛”的一声，银丝被沈开手中的刀挡了回来，同时投过来的还有沈开的眼神，一片冰冷，里面布满了癫狂的血丝。
很陌生的感觉，他不是沈开，他的武功和内力远远在沈开之上。
小鱼有种直觉，如果她再对两个少年出手，这个陌生人就会杀了她，毫不犹豫的。可这人明明又是沈开啊。
混战中侍卫们弃了沈开，将她团团围住。她没时间多想，一面拼死打斗，一面观察那个“沈开”。
只见那沈开又与两个少年过了几招，一个闪身，拔出了一个少年头上的银钉，紧接着将另一个少年拦腰抱住，拔出了他头上的铁钉。顿时两个少年就僵在了原地，然后身体一寸寸垮成了粉末，紫色华衣坠地。
小鱼被众多活死人围得密不透风，她大声喊：“沈开！”
沈开没理她，也没理会侍卫的威胁。他默默地蹲下身，从地上的华衣中抓起两把粉末使劲捶向自己的心口。一拳接一拳，咚咚作声。直捶得鲜血从口中溢出，才松开手中的粉末，捞出两块玉佩，转身用力推开宫殿大门，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码完小鱼码新坑
☆、二十四章
“沈开！”
小鱼大惊，想追上去，可又被身边的侍卫缠住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开走远。
有人叫他沈开？是谁呢？
沈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心很痛很痛，痛得掩盖了其他一切感觉。脑海里有个念头，他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去找一个人，一个等了他很久的人。
穿过无数长廊，无数大厅，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碧蓝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圆月下方是一座巨大的花园，假山巨石之间开满了层层叠叠的雪白蔷薇。花园一侧，一道瀑布从山上银练般坠落，坠入一汪黑黝黝的山涧，腾起无数细碎的白雾。山涧旁置着两口巨大的金漆棺材，棺材外缠着道道铁链，铁链上刻着无数蛇形的符文。
一抹清瘦的人影倚在瀑布边的青石旁，白衣胜雪，黑发如墨，顺着柔软的曲线往下，软软地淌了一地。秀美的面容藏在发丝后，双眸紧闭，朱唇不点而红。
“兰……儿……”
嘶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沈开喉咙里溢出。一种强烈的疼痛在他的胸口翻滚，仿佛要破胸而出。
睫毛微颤，那女人睁开了眼睛，琉璃般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聚焦。她坐直身体，抖抖的伸出手，朝这边探来。露出了双腕和脖子上的铁链，一阵叮当作响。
只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紧接着清泪从她眼眸中翻滚而出。她飞快地朝这边爬了几步，直爬到锁身铁链绷得紧紧的，压抑的模糊哀求和痛哭声一齐冲出喉咙：“啊……啊……”
沈开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发疯地扑过去抱住女人，举起佩刀使劲砍向那几根铁链。
“星轨果然算得不错，三百年后我们兄弟会再见面。你孩儿替你受了百年罪，你已不欠兄长什么。便不要妄想再带走孤的女人。”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沈开扭头看去。
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周身，金黄的袍子上绣着金色的流动龙纹，威风凛凛。剑上华丽的透明流苏随着步子轻轻飘动，飘逸出尘。云发及膝，华丽地顺肩而下，散发着黑玉般的光芒。
霎时血冲脑门，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断。没有废话，沈开足尖一点掠至那人面前，手中刀直劈向对方面门。
那人绽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身体只往后微微一倒便让了开。而沈开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已有温热的液体冒出。落地后想转身再攻，对方却抬起剑鞘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全身一软，双脚不由自主跪地，连握刀的手也没了力气，只剩一腔满满的愤怒还在全身咆哮。
精致到完美的脸上依然挂着笑，那人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轻抬着刀鞘压着沈开，道：“容孤自我介绍一下，孤的名讳为付寒君。”仍旧与沈开说着话，却扭头看瀑布边一脸惶然的女子，“沈冲，或是谁，孤想请你帮个忙。”
“付……寒……君……”沈开狠狠得盯着付寒君，只恨自己不能动。
复又回头看着他，付寒君微微点头：“不错，是孤。”
“杀了你……”血腥味和嘶哑的声音一起，混合成了刻骨的恨意。
付寒君却只是温和的笑着：“为何想要杀孤？因为你是沈冲，非也，三百年前你的头颅刚刚落地，孤便着人念了往生咒。算起来，你已转过几世，早已不是沈冲。”
闻言，无数记忆碎片夹杂着刺痛不断从脑海中闪过。
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尸和鲜血，无数铁骑虎视眈眈地围在他周围，准备一拥而上。他背着渐渐发凉的长子，沾满鲜血的右手已麻木得感受不到鲜血的温度。可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要杀出去，兰儿和两个捣蛋鬼还在王城等他。
可转瞬无数黑影涌过来，无数把银枪刺进他的皮肤。有人在他耳边笑着说：“王爷，皇上有令，命属下送王爷抛弃此世，即刻往生。从此与你所爱之人，碧落黄泉，永不再见。”
话音落，他的头颅便飞了起来，记忆嘎然而止。
“付寒君！”愤怒使身上的力量重新燃起，沈开一跃而起，手中利刃直取付寒君的脖子。
付寒君不慌不忙一个轻闪，刀柄顺势在沈开背上轻轻一拍，沈开便像石头一样重重坠地，摔得几乎喘不过气。
女人呜咽出声，摸索着想往这边爬，身体却铁链限制住，根本无法前进半分。
轻轻往后退了一步，付寒君笑容依旧彬彬有礼：“孤着人寻找长生不死的药方，打造了两具聚魂棺。如今早已抛弃身体，魂魄得道，位列祁山之主。你一介凡人，如果与孤斗？说明白些，叫你忆起前世的人便是孤，沈冲，孤要你帮孤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章
根本不指望沈开的回答，付寒君瞥向正努力扯动身上铁链的女人，柔软的眸光里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苍凉：“她哭瞎了双眼，这许多年，她宁愿忘记说话，也一个字不跟我说。我想让她陪我修炼，一起长生不老，不能永远用铁链锁着她。思量许久，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置之死地而后生。沈冲，好好配合孤，孤便送你们去见你们要找的人。”
说完猛地一脚踢在沈开肚子上，将沈开踢得飞起，滚落好远。
与地面猛烈的撞击让沈开脑袋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捂着脑袋，透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有点纳闷。
他们是谁？
但这种迷糊只持续了一瞬，就在女人空洞洞的眼神下化为乌有。
脑子里重新燃起一个念头：兰儿被人折磨了几百年，他来迟了！
爬起身，沈开冲过去，一手将女人揽至怀中，手起刀落劈向铁链。
“啊……”女人揽住他的脖子，呜咽着流泪，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
“我这就救你……救你……”沈开安慰着，不断加大手上的力度。
付寒君持剑静静地看着他们，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并不阻止。
叮——
女人左手上铁链终于被劈开。
“呃……”与铁链断开声音相伴的是一声闷哼。
沈开不解，扭头看着付寒君。
付寒君貌似无辜地摊了摊手，然后眸光扫向一侧。
沈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意识又是一阵恍惚。
碧蓝的夜空上，一抹鲜红的身影被数根铁链缠绕悬挂在半空。垂着头，绾发已飞散，挡住了精致的脸庞。左手手腕上，一根铁链像毒蛇一样扎了进去，血流不止。
付寒君轻声笑：“你若想带走兰兰，就留下你的女人交换。”
沈开呆立在原地，看着挂在空中的小鱼，一动不动，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怀中的女人可能觉察到了什么，抖抖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模糊道：“……啊……冲……冲……”
沈开一个激灵，低头劈女人脖子上的铁链。
他每劈一下，小鱼脖子上的铁链就收紧一分。
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小鱼大吸一口气，从昏迷中醒来。她在躲避那群侍卫追杀时逃进了一条密道，然后陷进了密道中的流马机关中，想不到醒来时居然被挂在了半空。
透过朦胧的双眼，她看了看不远处，只见沈开正拼命的帮一个女人砍铁链。两人亲密依偎着的模样真叫人看了生气，气得可以忽略掉全身的伤痛。但她素来冷静，静下心一定神，嗅出了自己血液中淡淡的异香。
异域之门！
是一种迷幻毒药，多用于古墓中，沾到半点就会使盗墓者出现幻觉，癫狂致死。而且这种毒毒性极猛，即使及时解毒，中毒之人也可能因为药性侵蚀永远疯癫。
她和沈开都中了异域之门，瞧沈开的情形还中毒不轻。
想到这，她立刻咬破牙齿中的退瘴丸，静待毒性褪去。就在这时，铁链猛地又是一收，疼得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沈开！帮我！”
尖叫声让沈开再次恢复了些许神智，他抬头看向小鱼，脑海中无数片段闪过。
然后另一种恐慌涌上心头，
小鱼……为什么会被人吊在那……还一身血……
“小鱼！”他想也没想就朝那边冲。
可刚拔腿，衣角被人紧紧地抓住。低头一看，身旁的女人死命抓住他的衣角，仰头看着他，那双毫无焦点的眸子深处泛着刻骨的绝望。
“……冲……”双唇动了动，女人轻轻呢喃。
“兰儿……”沈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叫她。
此刻退瘴丸已初见成效，眼前闪过无数，真真假假，眼花缭乱。小鱼看不清四周，又听不清沈开的声息，不免有些慌乱，再次大喊：“沈开！你在哪？”
这声音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沈开从呆立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他转头一看，小鱼正无助地在半空扭动，急得火烧眉毛。手一挥推开缠着自己的女人，往前面冲了几步，一跃起身同小鱼抱在一起：“我在这，别怕……”
小鱼道：“沈开，记住你是谁。”
说完，吻住了沈开的唇，灵巧的舌尖顶着一枚苦涩发麻的去瘴丸送进了他的嘴巴。
霎时，头旋地转，浑身发软，怀中的人儿没了踪影。碧蓝的夜空，星辰，瀑布流水……整座花园像一副被泼了水的画，缓缓融化。
沈开只觉得自己晕头晕脑的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坠落在地，一抬头，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瘫坐在地，静静地瞧着他，眼中一片水汽朦胧。
付寒君缓步走到女人身后，将她拥进怀抱，反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你苦等他百余年，他却变成了另外的人，早已将你忘得干净。前尘已逝，还不明白么？不生不死，不能轮回，天上地下，兰兰，你只剩我，我也只剩你了。”
凄厉的叫喊，猛地从女人喉咙里溢出。落在人耳朵里，叫人的心脏痛成了绝望的灰。
沈开揪着胸口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脑海中却闪过一道男人的声音：“我没忘……救她……求你把身体让给我救她……”
沈开按住脑袋，努力将这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挤出脑海，告诉自己：“我是沈开……我是沈开……”
四周景色融化的速度陡然加快，付寒君和女人的身形也渐渐融化。
“兰儿……”
半是绝望，半是无奈，脑海中的声音最后响了声，终于没了声响。
周围的终于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开撑开了眼皮。
他发现自己背靠冰壁，坐在一间巨大的陌生冰洞里。什么古墓，什么付寒君，还有那个女人，仿佛只是一场梦，从未出现过。淡蓝的夜明珠滚落在不远处，映出了小鱼蜷缩的身影。
他急忙爬过去抱起小鱼，拍了拍小鱼煞白的脸。
睫毛微动，小鱼有气无力地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眼睛闭上，幽幽道：“沈开，我没力气了。”
几场苦战下来，小鱼已筋疲力尽，连动动手指都是奢望。
沈开道：“我背你走，咱们要活着下山。”
说着将她背到身上，咬牙朝前面走去。
他没提刚才的事，但经此一劫，他半分等死的心思都没了。要是他俩死在这，下辈子小鱼不认识他该怎么办？那样的结局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能死，他和小鱼谁都不能死。
趴在他后背，感受到他脊背微微的抽动，小鱼问：“你在哭。”
那女人绝望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心莫名地疼，莫名地酸。沈开抽抽鼻子，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呜咽道：“小鱼，怎么办，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小鱼不清楚他遭遇了什么，但大抵猜得七七八八。她没细问，揽紧了他的脖子，轻声道：“都是梦，待退瘴丸完全发挥作用就会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章
大概是两人都累极了，再没说话。
沈开背着林小鱼，沿着漫长幽静的冰洞往前走。双脚因为饥饿发软，却不敢停下片刻。体力已快到极限，能支持他的只剩后背人儿的心脏和暖暖的温度。
不能死，他和小鱼都不能死……
大概是不断祈祷的作用，就在他快要跪倒在地之时，前方豁然开朗。
黑暗的天空下，出现了一片巨大的起伏冰原，淡淡的蓝光从深不见底的冰层中溢出，仿佛一汪碧蓝的大海。
除了黑黝黝的颜色，看不见冰原的尽头，看不见冰原的顶端，时间安静得停止了一般。
小鱼轻声道：“沈开，脚下。”
脚下是一层厚厚的冰。一群男女被冻结在冰层之下，有的满身鲜血，有的还紧紧握着武器，可以看出他们刚刚经历过恶战就被冰封在了这里。
沈开低头一看，立刻心如刀绞。
他飞快将小鱼放到一旁坐好，疯狂地在冰层下寻找，“娘亲……娘亲在哪？”
这些人都是沈圆月的亲卫，从小看着沈开长大的，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他们跟着沈圆月经历过多少恶战，连伤也很少受的，现在他们全战死了！
那沈圆月呢，沈圆月哪去了？！
沈开几乎崩溃，奔跑呼号喊叫：“娘！娘！娘！”
声音和时间一样，刚出口就被空旷的冰原吞噬，根本没有任何回答。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珠忽然劈头盖脸砸下。落在人身上却穿身而过，丝毫没有弄湿人的身体，仿佛那些水只是一种幻像，看得见碰不到。
沈开一惊，急忙跑回小鱼身边，抱起她躲到冰原最冰缘的地带。
地上很快就积起了深深的水，冰层下的尸体在水中渐渐没去了影子。
轰……
轰……
轰……
滚雷似的声音从地下隐隐传了上来，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冰原都在震颤晃动。
喀拉——
冰原表层裂了开，露出了一条黝黑的，深不见底的裂缝，水哗啦啦涌了下去，随后从裂缝中嘶嘶嘶地腾起了滚滚热气。
眼看裂缝不断扩大，沈开忙抱着小鱼朝水浅的一侧跑。
“沈开……”小鱼低声道，“看下面。”
沈开定住脚步低头一看，只见裂缝深处，一个圆滚滚的火球正翻腾着往上冒。转眼就冒到了裂缝口，一飞冲天。
是一头巨兽，身体巨如小山，体若青牛，四蹄生火。浑身硬毛，根根倒立。背生双翅，遮天蔽日。
无边无际的冰原瞬间被巨兽身上的火焰照得宽阔而荒凉。
“嗷……”仰天一声巨吼，几乎震破两人耳膜。
沈开立刻就想到了占星卜文：妖兽穷奇出祁山，破龙脉，天下乱。
妖兽穷奇！
他心脏一紧，抱着小鱼直往后缩。
就在这时，一抹紫色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人立在穷奇头顶。
飘飞的长发荡漾如烟，华丽的紫色裘皮璎珞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