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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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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我们飞流脾气很乖,”梅长苏微微笑道,“你祭完祖就过来我这边吧,大家一起喝点酒,然后你带飞流出去玩。今年不在廊州,我又刚好病了,飞流一定会觉得不习惯的。”

    “庭生!”飞流突然道。

    “你想请庭生来玩吗?”梅长苏揉着少年的头发。

    “嗯!”

    “庭生这名字好熟,哪里听过……”言豫津抓了抓头。

    “就是打败百里奇那三个孩子中的一个啊,”萧景睿记得更清楚些,“放出宫掖庭后,是靖王殿下收留他们当亲兵了吧?”

    “没错,这三个孩子都在靖王府里,”梅长苏点点头,“大概跟长官告个假就能出来了吧?”

    “我想应该没问题,”言豫津很仗义地道,“他们都算是被你救出来的啊,到时候我去帮你接,看谁敢刁难不放他们。”

    “那就多谢你了。”梅长苏又转向飞流,“你还想请其他人吗?”

    飞流认真地想了想:“大叔!”

    “大叔不行哦,大叔自己有家,要在自己家里过年的。”

    “哪个大叔啊?”谢弼问道。

    “就是飞流到京城第一个交手而且在他手下落败的那位了。”

    “蒙大统领?!”三个年轻人一齐吓一跳,言豫津看着飞流摇头道:“从罪奴小兵到禁军大统领,我看全天下也只有你才会请客请得这么怪。”

    “在飞流的眼里,只有喜欢不喜欢,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区别。”梅长苏淡淡道,“其实这样,不是更简单更好吗?”

    “只可惜世人有几个做得到……”萧景睿轻轻慨叹一声,“身份,就象人的第二层皮肤一样,如果撕烂了,恐怕会面目全非……”

    梅长苏眉尖一跳,不知是被他这句无意的感慨触动到了什么心思,脸色有些发白,看向萧景睿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复杂。

    “好啦!”言豫津伸了个懒腰跳起来,长吐一口气道,“好酒要足兴,却不能尽兴,太尽兴了未免散后无趣,看你们一个个喝到这里全都惜春悲秋起来了,再喝下去岂不要长歌当哭?我看苏兄也乏了,都该告辞回家了吧?”

    “也对,”萧景睿跟着站了起来,“苏兄是外感的病症,要多休息,我们叨扰了这么久,也该走了。”

    梅长苏因为身体确实是有些困倦,再加上刚刚无端地被萧景睿惹得有些莫名的酸楚和惆怅,自觉情绪上有些波动,需待一个人静静地调理一下,所以也没有多留,只低声客套地请他们日后常来,便准备起身送客。

    “外面风大,好象又在飘雪,苏兄不要出来。”萧景睿忙将他按回椅中,“跟我们三个还客套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苏兄好生休养,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梅长苏一笑,也不勉强,叫飞流送他们出去了,自己*回软枕上,准备闭目养一会儿神。大概是这一天太过劳神,只一会儿功夫就神思恍惚,似睡非睡,全身一时似火烧般灼热,一时又如浸在冰水般刺骨沁寒,辗转挣扎了不知有多久,突觉心脏猛然一绞一沉,身体微弹一下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赫然看到三张脸悬在自己的上方。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梅长苏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已换了睡衣,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

    “你晕了一夜,自己不知道么?”晏大夫喷着白胡子怒冲冲道,“看看窗户,天都亮了,想吓死我们啊?”

    “……呃?……我没觉得有什么啊,精神也还好……”梅长苏试图从枕上坐起来,被飞流一把抱住,只好又跌了回去,拍着少年的背安抚道,“飞流不怕,苏哥哥睡一觉而已,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你还想起来?”晏大夫恶狠狠道,“三天之内我要是让你下了床,我就不姓晏!”

    “晏大夫,这几天不行,有好多事情要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次来医你是跟人打了赌的,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就要输了!”

    梅长苏本来想跟他说自己有寒医荀珍特制的丹药,只要按时吃不会出什么大事,但又怕大夫们之间也会同行相轻,说出来情况变得更糟,也只好不再多说,在老人家火暴的注视下躺平了身子,转头对飞流道:“你认得蒙大叔的家么?“

    “认得!”

    “你去请蒙大叔到我们家里来一趟好不好?要悄悄去,不给任何一个人看见哦。”

    “好!”飞流见他醒来,脸色说话都跟平时一样,单纯的心里立时便安定了下来,不象晏大夫和黎纲那样仍悬着心。接受了刚刚的指派后,马上就闪了出去。

    “黎大哥,烦你传讯给十三先生,请他追查一下近期到港的官船,有没有关于运送火药的最近线索。”

    “是!”黎纲是江左盟的下属,不象晏大夫那样敢管他,所以尽管也担着心,却不敢多嘴,立刻领命而去。

    “你闹够了吧?”晏大夫粗暴地抓过他的手腕开始诊脉,凝目诊了半日,又换了一只手再诊,然后翻翻他的眼皮,再叫伸出舌头来看了看,病情如何半句也没有点评,其他的话倒是罗嗦了一箩筐,什么年轻人不懂保养啦,什么身体是最重要的啦,什么要安稳心神不能胡思乱想啦,絮絮地说个没完。梅长苏静静地看着他,半句也没有驳还,从表情上看,似乎听得非常认真。

    但不要说别人,实际上连晏大夫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个操劳命的年轻病人,脑子只怕早就转到其他的事情上面去了……

第六十二章 宫中疑云

    今天没看到澳网的直播,郁闷;回家在楼梯口扭到脚,郁闷;写新章写到一半好困,更郁闷;如果明天字数不够更新不了,有没有人也会跟我一样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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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挚从宫中当完值回到统领府,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察觉到了异样,虽然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脱去官服改换便装,但整个身体已警戒了起来,如同一只绷紧了肌肉的猎豹,准备随时应对任何攻击。

    可是他很快就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地就发现到不速之客的存在,是因为那人根本没有打算要对他隐瞒。

    “好慢!”从梁上飘下的少年满脸不高兴。

    “什么好慢?”蒙挚毕竟不是梅长苏,摸不准飞流的想法,“我回来的好慢,还是换衣服好慢?”

    “都是!”

    蒙挚哈哈大笑起来,快速地扣好了腰带,“小飞流,你一个人来的?”

    “嗯!”

    “来做什么?找我比武吗?”

    “叫你!”

    “叫我?”蒙挚想了想,“你是说,你家苏哥哥叫我过去?”

    “嗯!”

    蒙挚突然有点紧张。前几天他就听说苏哲病了,正准备去探候时,梅长苏派人传口讯给他,说没什么大病,叫他不要来的太勤,这才忍住了。此时见飞流特意来叫他,生怕是病情有了什么恶化,忙问道:“你苏哥哥的病怎么样了?”

    “病了!”

    “我知道他病了,他病的怎么样了?”

    “病了!”飞流很不高兴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大叔好迟钝,都已经答了还问。

    蒙挚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知从飞流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赶紧收拾停当,快步出门,牵过还没来得及卸鞍的坐骑,打马向苏府飞奔而去。

    一进了大门,就有人过来牵马去照料,蒙挚直接奔入后院,急急冲进了梅长苏的房间,一抬眼,看见房间主人包裹得暖暖的正坐在炕上,手里捧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药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小殊,你没事吗?”

    梅长苏欠身起来让了让,“蒙大哥坐,我没事,就是染了点寒气,大夫让我盖着渥渥汗。”

    “你真是吓了我一跳,”蒙挚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还以为你这么急叫我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呢。怎么,有别的事吗?”

    梅长苏将喝的差不多了的药碗放在旁边桌上,接过蒙挚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问道:“听说病了?”

    蒙挚一愣,“你消息真快,昨天才病的,听说症候来的很急,可是我除非是随驾,否则不能擅进内苑,所以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在太医出来时曾问过两句,据说病势并不凶险。”

    梅长苏皱起双眉,似乎有些想不通:“宫里向誉王报信时,他就在我这里,如果只是小病,应该不至于这么慌张啊……”

    “大概是因为病的太突然,症状最初乍看之下好象很重,所以引起了一点恐慌吧,”蒙挚也想了想,“听太医的说法,确实是无碍性命的。”

    “为何会发病,大约多久可以痊愈,这些你问了吗?”

    “这个……”蒙挚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没想到你想知道这个,也没多问……”

    梅长苏沉吟了一下,“这样吧蒙大哥,你去请霓凰郡主以请安为名进宫探问一下,再想办法弄一份太医的方子出来我看,景宁公主那里大概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至于誉王这边,你就不要管了,我来提醒他留意查看的饮食……”

    “你是不是怀疑,这个病是人为的?”

    梅长苏点点头,“病的太巧了,不查我不放心。”

    “如果有人对下手,那最值得怀疑的人就应该是越妃和太子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还是有几点不解之处。”梅长苏微蹙着眉,边想边说,“首先,就因为他们是最可能下手的人,所以也就是最不容易下手成功的人。这些年在宫里,最重要的事就是与越妃争斗,警觉性一定很高,以前越贵妃如日中天时都没能对付得了她,不可能现在反而得手。再说,这场病无碍性命,如果真是太子和越妃所为,不可能下手这么轻,明明能得手,却又不置她于死地,只是让她生几天病,能得到什么大不了的好处?”

    “也许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参加不了祭礼,而让越妃代替……”

    “可就算替了这一回又能怎样?没有实质性的名分,不过挣了口气罢了。既然有能力下手让生病,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岂不更一劳永逸?再说你别忘了,越妃只是晋位为妃,没有晋回以前的皇贵妃,目前在宫中,排在她前面的还有许淑妃和陈德妃,虽然这两位娘娘只有公主,在宫中从不敢出头,但名分上好歹也比现在的越妃高一级,凭什么就一定由她暂代之责呢?”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和越妃这次是无辜的?”

    梅长苏细细地吐了一口气,叹道:“现在下任何的结论都为之过早,我无法断言。也许代参加今年的祭礼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好处……也许真的是碰巧自己病了……可能性太多,必须要有更多的资料才行。”

    “可是离年尾祭礼,已经没有几天了……”

    “所以才要抓紧……”梅长苏神色凝重,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我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很深的隐情……”

    蒙挚立即站了起来,“我马上按你的要求去查……”

    “辛苦你了蒙大哥,”梅长苏抬起头朝他一笑,“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蒙挚行事一向利落干脆,只答了一个“好“字,转身就离开了。

    梅长苏长长吐一口气,向后仰在枕上,又沉思了一阵,只觉得心神困倦,晕沉沉的,为免等会儿精神不济,他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摒去脑中杂念,调息入睡,只是一直未能睡沉,浅浅地迷糊着,时间也一样不知不觉地过去,再睁开眼时,已是午后。

    再睡也睡不着,梅长苏便披衣坐起来,吃了一碗晏大夫指定的桂圆粥后,又拿了本宁神的经书慢慢地看。飞流坐在旁边剥柑橘,周边一片安静,只有隐隐风吹过的声音。

    此时还没有新的消息进来,无论是十三先生那边,还是蒙挚那边。

    其实这很正常,他分派事情下去也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有些情况不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

    但梅长苏不知为什么,总是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掌控之外的事情悄悄发生了,只不过想要凝神去抓时,却又从让它指间溜过,捕不牢实。

    正在神思飘浮之际,外面院门突然一响,接着便传来黎纲的声音:“请,请您这边走。”

    梅长苏眉尖轻轻挑了一挑。虽然有人上门,但绝不会是他正在等待的蒙挚,也不会是童路。

    因为如果是那两人,不会由黎纲在前面如此客气地引导。

    “飞流,去把那张椅子,搬到苏哥哥床旁边好不好?”

    飞流把手里的几瓣橘子全部朝嘴里一塞,很听话地将椅子挪到指定的位置。等他完成这个动作之后,房间的门已被推开,黎纲在门外高声道:“宗主,靖王殿下前来探病。”

    “殿下请进。”梅长苏扬声道。

    随着他的语声,萧景琰大踏步走了进来,黎纲并没有跟在身后,大概是又出去了。

    “苏先生放心,没人看到我到你这里来,”靖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先生的病怎么样了?”

    “已是无恙。只是因为在渥汗,不能起身,请殿下恕我失礼。”梅长苏伸出手掌指向床旁的座椅,“殿下请坐。”

    “不必讲这些虚礼了,”靖王脱去披风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查生病的事情吗?”

    梅长苏淡淡一笑,“殿下怎么知道?”

    “我想以你的算无遣策,应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不寻常的事吧……”

    “难道殿下也觉得,的病并不是寻常的病?”

    “我不是觉得,我是知道。”靖王的线条明晰的唇角抿了一下,“所以才特意来告诉你,中的是软蕙草之毒。”

    梅长苏微微一惊,“软蕙草?服之令人四肢无力,食欲减退,但药性只能持续六到七天的软蕙草?”

    “对。”

    “殿下为何如此肯定?”

    靖王神色宁静,口气平谈地道:“我今天入宫请安,母亲告诉我的。发病时,她正随众嫔妃一起去正阳宫例行朝拜,就站在前面不远处,所以看的清楚。”

    梅长苏眸色一凝,缓缓道:“静嫔娘娘……是怎么判断出那是软蕙草的?”

    “母亲入宫之前,经常见这种草药,熟悉它的味道,也知道它发作时的症状。”靖王看了看梅长苏的表情,又道,“你也许不知道,我母亲曾是医女,她是不会看错的。”

    “殿下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静嫔娘娘的判断,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能在身上下手,却又只下这种并不烈性的草药?”梅长苏凝眉静静地沉思,额上渗着薄薄的细汗,因为焦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住锦被的一角,慢慢地搓弄,不知不觉间,指尖已搓得有些发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如此操心?”靖王皱眉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忍,“又不单是你我查,誉王虽不知病因为何,但也已经开始在宫里大肆追访,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下药之人了。”

    梅长苏闭了闭眼睛,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殿下说的不错,最糟的情况也只是参加不了祭礼,的确不算影响太大的事件,想不通也罢了……”

    “苏先生想事情的时候,手里也会无意识地搓着什么东西啊?”

    梅长苏心头微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放开了被角,笑道:“我常常这样,就算是不想事情发呆的时候,手指也会乱动的。我想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吧?”

    “是啊……”靖王眸中露出一丝怀念之色,“我认识的人中,也有几个这样的……”

    梅长苏把双手笼进暖筒中,扯开话题:“这一向苏某疏于问候,不知殿下您近况如何呢?”

    靖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在忙苏先生交待下来的事情。府里营里都整治了一下,在外面也是按着你的名单在交朋友……苏先生确是慧眼,选出来的都是治世良臣,与他们交往甚是愉快。对了,我前几天在镇山寺碰巧救了中书令柳澄的孙女,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梅长苏歪着头瞅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殿下真当我是妖怪吗?”

    “呃……”靖王猜错,有些不自在,“那是我多心了……”

    “不过殿下倒提醒了我,也许真的可以好好策划一下,找几个重要的人下手,让殿下多攒点人情。”

    靖王冷笑,似有些不太赞同:“人情中若无真情,要之何用?交结良臣,手腕勿须太多,与人交往只要以诚相待,何愁他们对我没好感?先生还是多休养吧,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有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有诚心,没有手腕也是不行的,”梅长苏看着萧景琰微露寒意的眼睛,语调竟比他更冷,“若夺嫡这种事,只是在比诚心,比善意,何来史书上的血迹斑斑?殿下现在只是小露锋芒,尚能再隐晦几日,一旦太子或誉王注意到了你,只怕就再无温情脉脉。”

    靖王面色冷硬地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已走上此路,当不至于如此天真。我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因人而异,这世上有些人,你越弄机心,反而越得不到。”

    梅长苏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静静道:“用人之道,本就不能一概而论,我有我的方法,殿下也有殿下的策略,我来量才,殿下品德,有时以才为主,有时以德为先,这要看殿下把人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了。”

    靖王浓眉微皱,低下头默默地细品这番话。他本是悟性极高之人,没有多久就领会到了梅长苏的话中之意,抬起双眸,坦坦然地认输道:“先生的见识确实高于景琰,日后还请继续指教。”

    梅长苏一笑,正要说两句舒缓些的话,突然从窗户的缝隙间看到童战在院子里徘徊,显然是有事情要来告知,却又碍于屋内有人,不敢贸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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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地说,大家要投票,不投我会更郁闷的……

第六十三章 火药

    “殿下不介意我的一个下属进来说点事情吧?”梅长苏原本打算不理会童路,但旋即又改变了主意,微笑着询问。

    靖王也是个很识趣的人,立即起身道:“苏先生忙吧,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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