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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宝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仿佛一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的似的。坚定的说:“要真是那个陈大善人办的厂,我就信!就凭他给咱家留下这么多的粮食,就凭他找先生教俺们认字,就算骗一回,也值!”
“中!就这么着了!”赵父用力的一拍大腿,一锤定音。
赵母刚才可是听得真真的,这一去可就是要三个月回不来家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是自己拉扯大,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自己超过三天的时候,这一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要走这么久,一下子担心的眼泪就下来了。
赵父看到了,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你看你看你个女人,动不动就掉泪!咱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我巴不得他能出去闯荡闯荡,老是跟咱似的窝在这里一辈子给人家当佃户,有什么出息?这还有个小的在家里,你哭什么苦,别哭了。”
他说不哭了容易,可是母亲的眼泪可不是自来水管,那是轻易关不住的。于是在整整一夜里,赵母几乎就没有睡着,凭着女人的多愁善感加上胡思乱想,老觉着自己的儿子这一出去还不定遭多大的罪,这心里那就别提多么的难受了。
赵大宝这时侯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男子汉的心一旦看是放飞,那就再也不可能将翅膀窝在屋檐底下了,那个从来不曾谋面的传说中的大世界即将展现在眼前,他又怎么能按捺得住青春的冲动?
第二天天不亮,同样一夜没怎么睡好的赵大宝就穿戴整齐,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等到了街上他才发现,早起的绝不止他一个人,那些从他回来之后就得到消息的人晚上到他家打听到了确切消息之后,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已经穷苦了无数辈子的农民,在骤然获得了一次信任后的美好成果后,对于接踵而至的更大的诱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所以在第二天的早晨天都不亮,整个村子里不管是不是合乎标准的有胆量的青年男女就爬起来,整理行装渐次汇集到了大路上。
第二卷 混世匪商 第十七章 前路(三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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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里的路往镇里走,实际上要穿过好几个村子的中心或者边缘。在他们前进的过程中,赵大宝吃惊的发现,一夜间的功夫,仿佛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彩石镇,每当他们穿过一个村子的时候,都会发现新的加入者,他们有着同样接近的年龄,和同样充满了向往的眼神的眼睛。***的热血甚至让他们忽略了冬天清早那肃杀的寒气。
村子一般只有十几或者几十户人,但是当赵大宝他们走到镇里的时候,吃惊的发现黑乎乎的天色中,镇里那条本来就不甚宽阔不甚长的街道上居然挤满了人!仿佛整个镇子里的年轻人都走出来了似的,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
来得太早,人家招工的人都还没有起来,三三两两一伙一伙的年轻人们凑在一起,各自跟碰到的熟识的人打着招呼,然后低声激烈的交流着昨天来看到的、昨天晚上听到的各种消息,探讨着其中的真切性和自己招上的可能性。
赵大宝还是比较清醒的,他昨天观察的很仔细,想得也很明白,他对自己能招上工并且成为这一大群人里面很靠前的水平那是很有信心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告示上说的那种考核后的优等。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些教他识字的先生偶尔露出来的一些言辞。在这个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公司”里面,仿佛有着一个巨大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每一个阶梯上的人都可以看到上面还有更好更高的职位在等着他,所以进来公司之后的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的要往上爬。成功的滋味,是没有人能拒绝的。
赵大宝不明白那些对他来说很深奥的词代表着什么样的高度,但是他心目中家里人传说中的大将军是怎么样的威风八面,说书先生的鼓词里那是翻来覆去唱了无数遍。不知道这个陈大善人是不是也有那大将军那么大的能耐!但是他能从几万里外伸手到这里来把他们这些佃户家抓住拿稳控制牢,这就是神仙一样的神通!以前他不知道一万是多大的数字,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年轻的赵大宝用他朴素的思想分析着种种的蛛丝马迹,来丰富自己的想象空间。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站在外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不断的有人说着“来了、来了”,然后拥挤的街道犹如刀劈一般让出来一条笔直的通道。
众目睽睽之下,一共有五个人在曲保长和齐秀才的带领下慢步走来。在五个人的昂首阔步映照之下,曲保长他们俩的仪态是那样的猥琐和卑下,这给往常将其当县太爷一般看待的一众年轻人带来巨大的冲击,他们从未想到过任何人站在一起,会发生这么巨大的反差,他们最直接的念头竟是---只有活成这样的人才算是好啊!曲保长那样的,算啥!
茫然不知自己一下子从四里八乡的最高峰跌到了臭泥塘的曲保长打开祠堂将人让进去,然后掉转身挺起瘦骨嶙峋的胸脯子,大声吆喝道:“哎!来几个小伙过来帮帮手,把桌子板凳的都拿出来,早一刹开始办公,你们就早一刹安心!”
这话就像一记强心针似的,效用之高令人难以置信,考得最近的一帮子青年男女欢呼一声直接冲进了祠堂内,不一会手拿肩抗就将一共没几样的家伙事儿摆将出来。那五个高人面带着微笑看着他们忙活,最后分开坐下。
曲保长手里面拿着一张纸,很是利索的站在一张长凳上,一手叉在腰间帮着使劲,借着天明的曙光大声吆喝起来:“都静一静!都听好了,下面的是很重要的,你们听不清可是要吃亏的!”
年轻人就是好办,鼓噪起来不管不顾也是他们,整训起来听话听说的也是他们,看你去怎么使唤了。曲保长将事关他们的大计的那张纸捏在手上时,不管在场的是谁都生怕错过了一个字,赶忙静下心来制止别人的吵吵,凝神倾听。
冬天的早晨,是那样的宁静,曲保长的公鸭嗓子不用任何放大设备就能传的整个镇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迎风抖开那张纸,大声说道:“下边!我念到的人,一个个的都站到前边来,你们是第一批被选中的。凡是来了的,都仔细听了啊!别等着我念第二遍!”
“大王庄的姜连来!来了没有?来了?来了就赶紧过来,站到我后边去!高家崖头的高中祥来了没有?来了!好,小河湾的王小三来了没有?会里的张丹丹来了没有?朱家坡的朱顺?提沟的钱四……黄南的赵大宝?”
赵大宝一激灵!尽管他是那样的胸有成竹,但是直到叫道自己的名字之时,他仍然有一种胸口被打了一拳的感觉,心脏“突”的一下剧烈泵动,浑身“唰”的出了一层热汗,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大声答道:“来了!”双手扒开身前的人群,在无数道羡慕的眼神之中快步走到那一堆很可能是被选中者的人里面。
曲保长念完了那一张纸之后,对剩下的人说:“昨天还没有报名的,今天继续报名!已经报了名没念到的,暂时先回去!三天之后上这里来看消息!记住了!是三天以后!”
失败者们失望的叹息是没有人去关心的。胜利者只在乎自己的胜利。
赵大宝他们心情激动的跟着五个先生中的其中一个走进祠堂里面,这时侯他们才发现这第一批被选出来的人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个人,远不到今天赶来这里寻找希望的人的十分之一。难道说这声势浩大的选拔就只是为了这么一点人不成?这花费未免也太大了吧?
很快就有人回答他们的疑惑了。屋子太小,大家站的都很近也很挤,但是没有谁顾得上说话,只听中间有一个昨天疑似听过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人是经过昨天的筛选之后达到要求的第一批人,后面还有的人还会继续选出来。不过为了方便起见,也为了叫你们安心,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成果,现在你们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有谁还没有想好去不去的,现在可以提出来退出去。”
没有一个退出去的,这里不是只有赵大宝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在这里,他会发现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里面,几乎每一个都是附近村里面出类拔萃的,只不过在他们的生命当中,未曾有人给他们提供过一次机会而已。
说话的人满意的说道:“很好!看来你们也应该跟自己的家里人都说好了,那么接下来,你们每个人将在这里准备的一份合同上签字,签字之后拿着合同领取安家费,然后每个人就回去吧,三天之后这个时辰,所有的人到这里会和。拿了钱签了字不来的,会有曲保长领着官兵去找你们的。我希望到时候,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站在这里,而不是被官兵押着送来。都听清楚了吗?!”
最后一声厉喝,把所有这些听得脑子里乱糟糟神驰想想的年轻人给震的浑身一激灵,赵大宝这样经受过识字班培训的年轻人几乎同时大声回答道:“听清楚了!”
声音是如此的响亮和齐整,以至于他们喊完之后,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却听那人忽然有呵呵笑了起来:“嗯,很好,精神都很不错。好了,自觉排队,一个一个来签合同,领钱!”
赵大宝又一次晕晕乎乎的回了家。这一次他带回来一张自己按了手印签了字的“合同”,也就是他熟悉的契约书,另外还有十个大洋的安家费,他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把自己个卖了,当然价钱卖的还不算低。这十个大洋拿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把爹娘吓得翻一个跟头。他们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招工工作在彩石镇进行了前后五天时间才告完全结束。合格的人员加起来一共招了不到一百五十人,这让多达五百多的报名总数中被刷下来的那些人很是失望,尽管最后负责招工的人说,以后每年还回来这里进行人手招聘,可是终究是不能干上那份待遇空前高的工作,成为不用种地的工人,是一件令人非常遗憾的事情。
那些被选上的人可就高兴起来了,特别是他们在拿到安家费那看来很“巨额”的大洋时,那种好像捧着一家人的未来和幸福的感觉,不知道让这些平生以来少有能自己当家作主机会的年轻人们在自己的父辈面前很是扬眉吐气一回。
第二卷 混世匪商 第十八章 内幕消息【三江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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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招工的人忙完了这一摊事情,也是给累得不轻。天黑下来人群完全散去之后,五个人在祠堂中开始汇总工作成果,顺便放松一下身心,相互交流交流,或者干脆就是闲谈。
一人说:“东亭兄,这一次的成果如何?有多少是值得重点关注的人选?能不能超过咱们在上一个镇子招到的数字?”
那位东亭兄回答:“目前看来,这里的先期工作进行的非常成功,负责前期工作的同僚事情办的很扎实,所有加入到公司计划中的村子里面,出来的人整体素质都要高上一截,特别是有几个人是应该能得到进一步培养的,比我们去的上一个镇子强!我想,我们可以给负责这个片区工作的前任们打一个高分!”
前者有些兴奋的说:“如此便好!实话跟你们说吧,负责这里的前任里面,有一个人是我的表哥,他可算是最早加入到公司里面的人呢!两年前大老板在买下这里的时候,通过苗先生选拔工作队,他第一个就报名了,后来又把我也拉了进来,呵呵,若是真能依东亭兄所说的,跟他们组评优的话,他一定会获得升迁和重用的,我听说咱们美国的大老板可是很喜欢用做事扎实的青年人呢!”
东亭兄笑道:“行啊!天阔!你的小道消息还不少的么!你怎么知道咱们大老板在美国?还知道他喜欢用年轻人?这又是从何说起的?将来听听?”
周围人好像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一叠声的都催促他。
天阔得以的笑着道:“哈哈!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嗯,行啊!我说可以,不过回去之后,你们可要请我吃饭啊!要不然我可是亏大了!”
众人一起笑骂,催他赶紧说正事。天阔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道:“这个事情还得说是咱们没有分组之前,在接受培训的时候,我听讲课的老师说的。你们知不知道,那些才比咱们大几岁的老师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
众人嘘道:“去!谁不知道啊!我还跟他们经常请教英文的呢!这有什么稀奇?”
天阔道:“你们别急啊!那你们知道不?那些老师个顶个的都会几手绝活?我表哥曾经跟国术馆的徐先生学过几天拳脚,他说,那些老师们的功夫,都是战场上杀敌的狠手。”
这时另有一人接茬道:“这个事情我知道,我那天出去办事的时候,正好碰见‘宏盛堂’的白老三和几个地痞堵在东门口那里勒索钱财,活该他们倒霉碰上了一位姓李的老师,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白老三就给撂倒在地下了!把那几个地痞都给吓坏了!愣是没敢往上凑!那动作真是快啊!”
东亭兄止住他们道:“你们扯到哪里去了?你刚才那个‘大老板’喜欢用年轻人的消息是怎么来的?可有什么凭据?”
天阔嘿嘿乐道:“这当然有了。这里例子多了去了,你比如说现在上海电台的那两个播音的,知道他们原来是干什么的吗?他们原来就是在工厂里当小工的,是老板亲自从几千工人里面找出来他们,把他们提拔成现在这个地位,你们知道么?现在有多少名媛想要认识那个幸运的小子,又有多少大亨想要宴请那个走红的姑娘?”
“还有呢还有呢?继续说嘛!”众人的八卦瘾貌似一点都不少。
天阔得意洋洋的说:“还有啊!这个就更了不得了!这是我大小就认识的一个家伙!他叫周云鹏,是济南府有名的周先生家里的老三!整天不干正事,跟一帮坏小子偷鸡摸狗胡捣蛋!现在你们知道他干什么吗?”
“干什么?”众人对这种貌似出身高一点的人好奇心更种。
天阔拍着手叹道:“我听他们家的管家的儿子说啊,这位周三少爷现如今是大老板的亲信!贴身的亲信呢!他今年还不到20岁呢!”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哦。要说那上海的播音员,毕竟离着那么老远,再说人将终究是从米国来的,有点什么稀罕本事那也可以想当然尔。但是有个比较近的人加以佐证,那就很有一点说服力了。
不过很显然有人似乎并不太同意他的观点,他说:“周三少爷那个事情或许是特例吧?你们不要忘了他门家的名声地位,在咱们这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他父亲的地位身份在那里摆着,大老板不管怎么说也要看顾一二吧?”
天阔道:“那是你不了解那位周家三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这么打个比方吧!光我知道的,这家伙气走的老师不下十个,他们老家方圆十几里没有被他祸害过的人家不多!他们家出身高,不知道这穷人家的苦处,所以糟蹋起东西来没轻没重,弄得四里八乡的人都恨他们家!周先生几代人的名声多好啊!都毁在他身上了,所以最后忍无可忍把他送美国去了。这才几年时间,就出息了!你们总不会以为大老板不会用人吧?”
那当然不会!他们可是在进入到“美华集团”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培训工作,对于在公司里面说一不二的绝对核心陈大老板,那是要求无限的新人和服从的,用陈晓奇后世的话说,这叫“个人崇拜主义”。他自己未必是这么想得,但是他挡不住下面办事的人就把他这么宣传对待的,特别是他这堪称人间传奇的发迹经历,已经被人刻意渲染的如同神迹一般,弄得很多人都快要顶礼膜拜了!
说白了,就是要给这些眼界从来没有开阔过的年轻人们进行洗脑和诱导。在这个资讯严重不发达的年代,刚刚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刚刚启蒙自由和民族自信心的国人,特别是积极向上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只要稍微的拿出点有说服力有可信度的事实来引导一下,便能够获得他们百倍的热情和信任,要不是这样,革命党也好,那些各种思想的派系也好,凭什么能蛊惑那么多的年轻人奋不顾身的投入到明知道会九死一生的革命大潮之中?他们的思想觉悟就真的那么高?他们就真的能将这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
陈晓奇是打死都不信这种事。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这种迷茫在此时的东方曾经延续了多久的时间,从19世纪末的启蒙运动,到二十世纪中期,这都是一个没有定论的命题,无数的人都在摸索探讨,都在缓步前行,小心求证。
因此,这时侯最容易形成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和崇拜主义。这个时候,很有点百家争鸣的意思,只要你是说得通的道理,就有人支持,全无到了后来全国上下就几个声音在说话,几个大脑在思考,几个人在引导方向的局面,固然整个历史发展早已证明,在某些关键时刻,是容不得一大堆人在一起吵的,总要有一个核心来当作一锤定音的决定者。
在这个年代,陈晓奇不赞成这些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不怀好意的列强和势力支持下的纷乱,他更见看不惯那些动不动就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绝对的真理,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正确更伟大更明白的人,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在他的指挥系转动才是符合亿万人民最大利益的方式,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比比皆是,你可以在报刊上和现在的点台上看到、听到他们的夸夸其谈大肆鼓吹。这些人虽然最后都被历史踩在了脚底下,或者被阴险的捧到了风口浪尖上,最终不落好下场甚至是千秋骂名。
陈晓奇自己在这里,听到了,看到了,参与了,那就不会去忍受这些苍蝇嗡嗡乱叫了。所以他的很多言论都时不时的表现出来某种极大程度上的不满,对这些人,对这些事。结果这些言论时间长了就影响了身边的大部分人,这些人在认可他的这些个观念和思想之后,办起是来不自觉的就开始围绕着合格转悠了。
所以不知不觉中,对陈晓奇的个人崇拜就建立了起来,越是在下层的人,这种问题越是严重,核心层面的人还能够理智的去分辨那些好坏或者高低深浅,下面传话的人就不见得那么精确领会的那么正确,传下来之后往往包含有自己的幻想和夸大,因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