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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可以杀人。我已经忘记了，我自己究竟是人，又或者不是人……”
她的表情之中充满着绝望，原本变得动听的声音也开始竭斯底里起来：“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我杀死了一个女人，我一剑把她斩成了两瓣。然后，然后那个巴掌大的婴儿就从她的肚子里面掉了出来，他的眼睛还没有能够睁开，那小小的孩子是那么小巧精致，是那么晶莹剔透。”
“但他就那么被母亲的鲜血浸染着，我感受到了他的挣扎，我感觉到他想活下去，但是，他没有能够活下去，他很快就死了。我觉得自己好脏，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脏，我越来越讨厌自己，我越来越憎恶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恨不得杀死自己！”
“我好恨自己，可是我又无法离开这里，要活下去我只能够让自己越来越脏，越来越残忍。我好疼，我好疼。每一夜那个小小的婴儿都在我的梦中爬过来找我，他在告诉我，他也想活下去，他也想像我一样活下去啊！！！”
方城整个人仿佛已经彻底崩溃，那撕裂一般的表情是那般的绝望，那张大的嘴唇满是她竭斯底里的发泄：“所以我好想死，我真的好想就这么去死，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这种烦恼！”
那一瞬间左道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一般，是那么难受，他仿佛看到一条黑暗不知尽头的路，而自己就要从那里走进去。这条路将会充满绝望，在黑暗之中鞭挞自己的灵魂，可是自己还是要走下去，不顾一切地走下去！
“那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
“我其实不叫方城，我叫程芳。我从小就被我师父挑中，他说我很有修仙的慧根，是个体术修者的苗子。他对我的期望很大，但他的期望越大，我的压力就越大。我希望自己能够不辜负他的期望，我选择了这里，选择了罪恶之城作为我修炼的地方。来到这里之后我真的进步很大，一次次地杀人，一次次地死里逃生，这里不断地磨练我的武功，却也彻底摧毁了我的灵魂！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在这里活着好痛苦，好痛苦！”
程芳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来，那是一双很美丽的手，如羊脂美玉一般。这双手一直很稳，特别是在杀人的时候，它总是出奇的稳。但是现在它却在颤抖着，不住地颤抖着。
“那个孩子挣扎得是那么有力，他是那么想活下去，可是在这里活下去的，只有魔鬼。我不想他痛苦下去，所以我，所以我！啊！！！”程芳仿佛再次发出一声凄厉地哭号：“我也好想活下去，干干净净地活下去。我的手一直在颤抖，从杀死那个孩子之后它就一直在颤抖，仿佛是他的灵魂寄宿在其中，将我紧紧禁锢！我……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让我解脱，彻彻底底地解脱！”
鲜红的血水顺着程芳的胸膛一直不断流出，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整个人的脸也变成了一片惨白。但她依然是那般凄美，无论什么也遮掩不了她的美丽，只有那一双手，散发着那么不协调的血腥味。
“我的手，是不是很脏？”那一双洁白光滑的手似乎想要抬起来，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会，它很美。”左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这双手曾经为了一个女子复仇，曾经救过我，它很美，真的。”
“可是它已经杀了两个孩子了。”感受到左道手掌的体温，程芳的手掌紧了一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它的身上满是洗不净的血腥味，甚至在我吃饭的时候还会顺着我的舌尖流入我的喉咙，流进我的肚子，让我如欲作呕。但是我洗不干净，怎么样都洗不干净。我活得好痛苦，好痛苦。在死之前还能够做一两件好事，算是为自己留一个心安理得，希望自己死得瞑目。”
“你知道吗！”左道反而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掌：“我可能还没有你的果断与冷血，但是，曾经有一个声音对我说，要让我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洗去十层皮也洗刷不尽，要让我的血液冰冷到地狱的业火也无法融化。后来，我又背负着无数的怨念。因为我想变得比所有人都要脏。如果你背负不了这样的血腥味的话，那么交给我吧，我替你来背负。”
“菜鸟，你为什么来到这里？”程芳的眼睛忽然盯着左道，望着那薄幸无情的三白眼，程芳忽然有些愣住了。
“为能让自己变得更脏，为了让自己的血液变得更冷。为了获得强大的实力，在这里收割一个个性命。”左道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道：“不若交给丑恶来开垦，看它能够造出怎样的世界。你只是有些累了而已，这条旅途可能太过漫长了，你想中途休息一下，因为就算你到了顶峰，那也并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会带着你的血腥味走下去的，程芳。”
“谢谢你。菜鸟。我总觉得我救了你，或许才是我做的最大一件恶事呢，或许我给这个罪恶之城引来了一个魔鬼。但是，或许正义根本就不能够克制恶的滋生。因为善永远不知恶的痛。你可能会背负很多，你可能无法被别人理解，但是我相信你心中有善，怀善为恶，慈悲杀人。我不知道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但我相信那会比伪君子好很多，很多。能为自己的信念活着很艰难，我祝福你，菜鸟。就请替我去看看那肮脏不堪的世界吧，记得曾经还有这么一个胆小鬼来过这个世界……对不起……”
她走了，并不安详。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是留着泪水充满着痛苦，没有人知道她曾为双手的血腥味而折磨自己多久，或许真的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左道忽然明白到，这里不是一个可以拥有人性的所在，善良无法在这里繁衍，只有更恶更残忍的人才能够获得长存。
“善如果想消灭恶，只有比恶更恶呢，但，我怕我有一天也会和你一样厌恶我自己，不过，我会活下去的。替你活下去，替你看看。因为我欠你一命。我还欠着好多人，所以，我不会死的。另外，我会替你报仇的，黑龙会！”
那年轻绝美的身体也如之前的女子一般，顺着河流，渐渐消失……
第七十八章：求医（上）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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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说了？”
轻轻歪了歪脑袋瞥了一眼，左道有些不信地看着他，道：“难道你竟然一点想问的都没有吗？”
“有，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这似乎并不是一个菜鸟应该说的，尤其是那个叫做程芳的女子，如果我是你，我会一辈子藏在心里，而不会说出来。”
“我也想这样。”左道的声音带这样一丝无奈：“可是我却又不能够这么做，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死了。一旦我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来过这里，曾经这么善良，这么痛苦过。至少还能有一点留下的东西吧。”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看着耿丹那有些奇怪的脸，左道不禁道：“但说无妨！”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浪费，或许她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呢，在她彻底断气之前我一定会和她来一发的！”
耿丹的语气很平常，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这让左道真的都不得不有些另眼相看：“你真是丧心病狂！”
“或许这也正是她希望的呢？”
“……如果她还活着，绝对会刺你一剑的。”
“我希望她还活着。唉……说说后面的故事吧。”
“后面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左道看了一眼耿丹，看着他眼睛里面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左道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这个家伙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轻轻一叹，左道接着道：“然后我就开始慢慢去了解黑龙会这个组织，虽然我是一个菜鸟，但是当一个人真正狠起来的时候，再恶的人也怕你。我很快就掌握了黑龙会的信息，我知道了那一天动手的是哪个区域的黑龙会成员。于是，我没有放过他们，将那个区域的成员差不多杀了个干净。不过，我还杀了一个有点官方背景的人，所以，我不但得罪了黑龙会，甚至还得罪了官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了吧？”
“知道，因为你会死的很惨。”耿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我这条命就算勉强救回来有你在我也是活不了多久的。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一共杀了多少人？”
“如果仅仅是黑龙会成员的话，大概就二十多个吧。”
“除了黑龙会的成员，你还杀了谁？”
“你要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养一些下人，有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不连下人一起杀。所以，大概有八十多个吧。”
“我这算是离了虎穴，又进狼窝吗？”
“当然不算。”
“为什么？”
“因为我这里才是虎穴。”
“……好吧。”耿丹的额头上一滴滴汗珠开始不断地冒出来。其实他一直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他从来不会让这些痛苦表现出来的：“兄弟，我的状态真的有些不行。对方有五个人，等下如果真的动手，恐怕我最多只能够帮你拖住一个。”
“在你好之前我不会动手的，当然，他们也不会。”
左道的话似乎轻描淡写。耿丹却有些不可置信，狐疑地看了左道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已经到了，而他们还不动手，到了这里，就更加不会动手！”
当听完左道的话之后，耿丹才有些愣神地抬起自己的头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间有些破陋的房子。
“如果你告诉我这个神医就在之里的话我一定会转身就走的。”
“为什么？”
“你觉得这里卫生吗？恐怕我的伤没好就得死在这里了！”
“但这里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救你！”说完之后左道也不理会耿丹那要杀人一般的眼睛，直接敲了敲那破陋的房屋。
“谁啊！”房屋之中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随后门“吱”一声打开之后，一个中年男子披着一件麻衣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又是你！”看到了左道之后中年男子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上次你居然骗我说你身上有钱付药费的，让我白白废了那么多功夫和药材给你治疗，结果你居然跑了！现在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你先冷静！”左道一边伸手制止着中年男子的唠叨，一边指着耿丹道：“这不，又给你找了一个冤大头，不但给你介绍生意，而且连我的帐也会一起结了！”
“……喂，我还在你旁边呢！”听了左道的话耿丹差点就没有晕过去，看来，自己是真的进了虎穴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左道一边扶着耿丹，一边指着中年男子，道：“他叫做张景中，是这里最好的医生，有着英俊的外貌，菩萨的心肠，华佗的医术，简直是最完美的男人！”
“停！”张景中知道左道这个家伙如此吹捧自己绝对没有好事，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说多了没用，钱不过来，下次你快死的时候别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救你的！”
随后张景中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到了耿丹的身上，倚靠在门上，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巴，道：“他说你要连他的帐一起结了，是不是啊？看你出了这么多血，虽然没内伤，但是这么严重的外伤，恐怕也够折腾我一阵的了，这样的伤势没有五个金币我是不可能做的，连同他的五个金币，一共是十个金币，你能够拿出来吗？”
耿丹有些无奈地露出了一丝苦笑，果然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竟然直接就要帮这个家伙给买单的了。而且，在外面十个金币是什么概念，十个金币就算是一个修者也是很难能够赚到的，更何况是普通人呢。这么一个赤脚医生一下子就要十个金币，这个罪恶之城还真是什么都不便宜。
不过，自己这条命怎么也比十个金子重要多了，当下无奈一笑，道：“我身上确实是还有钱，但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方便拿出钱来。”
“切。”张景中又是一声不屑地冷哼，道：“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什么钱啊，没钱就是没钱，跟我说什么不方便！”
“我们后面跟着几个野狗！”左道忽然皱了一下子眉头，他能够感觉到野狗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虽然他们好像并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但是明显他们确实是在怀疑自己了。
因此为了保身，左道倒是直接坦白道：“我们惹到了几个野狗，现在他们还只是观察并不想动手，一旦财物暴露，到时候他们不动手也会动手！野狗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出来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去，你们怎么给了惹了这么一群煞星！”张景中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给气炸了，野狗可是这罪恶之城中最不能惹的煞星，比黑龙会还要来得可怕。到时候他们想吧自己这里给拆了，自己也根本没办法抵抗啊！一想到这里张景中恨不得把这两个坑爹的家伙给吃了！
“不治了，赶紧给我找别的地方去！”张景中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更别说治疗了！
苦笑一声，耿丹显然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有些郁闷，可是此时也只能够拿这个东西抵一下了，这个东西没有眼色的人可是看不出来的。
往自己的怀中一探一枚小小的戒指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个东西在外面起码值二十金币，在这里面我不知道能值多少钱，不过我想再怎么样十金币也是没有问题的，你看怎么样？”
“这是什么破戒指，明显不能储物的。”摸了那戒指一把，张景中一脸的嫌弃，不过，很快他脸上的嫌弃就变成了震惊，随后就变成了欢喜。尽管他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可是那眼眸之中闪亮的光芒如论如何都是掩藏不住的。
“快进来吧，进来说话！”张景中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出身子将两个人让了进去！开玩笑，他张景中行医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入手沉重无比的感觉，这戒指绝对是由盘古精铁打造的啊！
罪恶之城本身封闭，所以很多珍贵的打造材料根本就买不到。在外面值二十个金币的盘古精铁戒指，在这里绝对值得三十个金币啊！当然这件事情张景中绝对不会说，他只是一脸义正词严道：“放心吧，这个东西在里面也值得十五个金币的，等会我会找五金币给你，当然，老夫这里还有一些好东西，如果你喜欢的话，尽管可以买去！”
“还是先救人吧！”掩上了房门，左道赶紧催促道。
张景中将戒指收好之后也不含糊，直接让耿丹在床上躺了下去，随后，一把工具箱已经被拿了出来。无论多严重的伤势，在他张景中看来都不算什么。
“那老头子是谁？”
“好像是一个大夫。”
“居然找大夫！嘿嘿，有趣！”野狗队长冷冷地看着眼前那个屋子，道：“他们在里面我感觉并不正常，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对方还不出来，我们立刻杀进去！”
第七十九章：求医（下）
“好了。看小说最快更新）”将手中的刀子放下，张景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耿丹这伤势比之前左道的伤势要来的严重多了，更要命的是，耿丹的肠子还被感染了。所以光是清洗就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确保一个问题都没有，否则在被缝好的腹中感染，那是神仙也都救不了的！
“谢谢你！”耿丹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尽管张景中有用一些减少自己知觉与痛苦的药材，可是这么大的手术根本就无法完全消除那些痛苦，这漫长的过程对耿丹来说也是一场漫长的折磨。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了一般，晶晶地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你说，这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张景中的左手抓着一小截还有些油腻的肠子，一边仔细看着，一边朝着两人问道。
“红烧吧。”耿丹下意识地回答出了自己最想吃的做法，可是等说出来的时候，耿丹的眼睛才一下子瞪大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张景中：“这一截肠子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你的！”张景中一边小心翼翼将肠子收好，一边笑道：“不是我故意坑你，这一截肠子感染实在是太过严重了，绝对不能够留。所以我就切下来了。不过你放心，人体的肠子那么长，切这一小块没事的啦！”
看着张景中那爽朗的笑容，左道和耿丹的脸上都有着一点不善。这个家伙也太坑了一点。
“咳咳，别这么看着我嘛。反正我还欠你们五金币，大不了我拿一点更值钱的补偿你们好了，正好可以让你们去对付野狗！”张景中一脸的尴尬，于是赶紧想拿点东西补偿一下。
可是张景中不说还好，一说左道直接怒了，一把直接抓住了张景中的衣领，道：“你把人家肠子都割出来做菜吃了，你丫还好意思要钱！我们没要你赔钱就算好的了！你自己说要怎么办吧！”
“小鬼，想坑我呢。”张景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左道的意图，别看这个家伙现在说得义正词严的，其实还不是想讹自己一笔钱，自己才不会上当的。
不过，他们两个明显并不知道这个盘古精铁戒指在这里的价值，所以，反正自己也是赚了，不如就多给他们一点好处也行。
良心发现的张景中当下拍了拍左道的手，撇了撇嘴巴，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很有良心的，你少在这件事情上扯淡，如果不割下他的肠子他这条命都没有了。不过谁让我太有良心呢，毕竟你也是我的病人，所谓医者父母心，我怎么能够让我的病人受苦呢。这不。”
张景中指了指外面，道：“你们两个人不是给野狗追杀吗？现在他刚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