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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家消磨时间也好,能从中找到灵感就更好。
出了书城,时间还早,她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步行街上人很多,大多数是出来逛街的女孩,临近春节,她们是出门买新衣来的。街边也是摆了些路边摊,吃的玩的,下棋的,算命的,简直是目不暇接。
大概是出来逛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她已经没那么压抑,因此一贯的不喜热闹就凸显出来,此时她手里的塑料袋装着的几本书也显得特别重。所以她很自然的找了一家水吧,推门进去。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迎了上来,带着她到了单人可坐的吧台。
点了杯水,然后开始打量四周。她要求安静点,所以这是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灯光倒也柔和。她拿出一本书,边随意翻阅边等着她点的水上来。
没想到会遇到刘倩,不由感慨家乡真是一个走两步就能遇到熟人的地方。
刘倩也是陪朋友出来买过年的新衣,顺便感受一下愈加浓厚的年味。两人走路走累了进来坐一会,居然就看到几天前才见到的苏若攸。之前聚会时她其实有话和苏若攸这个得意门生说,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开口。这可好,刻意不如偶遇。
“阿攸,你怎么在这?”语气是满满的惊喜。
“刘老师,我出来逛逛。”她看了看和刘老师在一起的金发碧眼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外国妇女,她能听得懂中文吗?对方回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
“一个人?”刘倩转过头和同伴说了句什么,然后她就邀请苏若攸过去和她们一起坐。那位外国友人也是打着手势,意思是让她过去一起。
于是苏若攸把书放进袋子里,走到她们桌子前。刚好她们因为喜欢坐在窗边,选了个四人座。
刘老师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显然是比较随性,和她的朋友在一起时人更是显得随和,她们会说着说着不时大笑出声。看到苏若攸的书,刘倩问了问她:“能看看吗?”她把整个袋子递过去。刘倩和朋友坐一边,此时拍拍自己的头,一手接过书:“瞧我这记性。阿攸,这是苏珊。”又转过头向苏珊介绍,“Susan;she was my student 苏若攸;her oral English is pretty;you can talk with her in English。”
苏若攸有些窘,她上了大学之后,其实没怎么看英语了,就像是有些同学在自嘲“高考是人生中知识最丰富,懂得语言最多的时候。”
好在她被韶颖拉了看了几出美剧,听力还算好。
苏珊听了露出很开心的表情,接下来是一串长长的英语从她性感的红唇中逸出,除了开头问好和太好了的感慨,后头的话苏若攸其实听不太清,只大概猜出她是在说找到一个可以通畅交流的人不容易还有这边的东西好好吃。
苏若攸不时微笑点头回应,有些尴尬地看向刘倩,刘倩倒是调皮地向她眨眨眼。翻了她的书:“苏若攸你也在看小说啊?”
她点点头,“回家没什么事,随便看看的。”想了想又补充,“老师,她是?”
苏珊看到她的手势表情,大概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在刘倩还没开口之前说:“We're good friends。”她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印象很好。
刘倩感觉到了,朝苏若攸说:“我以前作为交流生去伦敦进修,她是我的室友。今年她说想来体验一下中国的春节,就来找我了。”然后她和苏珊说了什么,苏珊点点头表示了解,起身去了前台。
看来刘倩接下来是要和她说比较隐私的话题,明知苏珊听不懂还是把她支开了。“阿攸,你的大学究竟过得怎么样?”刘倩眼角的笑意已经被严肃取代。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沉浸在过去,裹足不前。
苏若攸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哑:“老师,我很好啊。你不用担心我的。”
刘倩没听她说的,直接开口:“杨煜来找过我。”
苏若攸猛地抬头,看到刘倩满眼的关切,还是固执地转过了头,却不说话了。
刘倩叹了口气:“阿攸,有时候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希望你钻牛角尖。要知道,你伤害自己的同时也是在伤害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其实她感受得到她沉郁的气息。想了想又说:“阿攸,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放下一切,我也知道这不现实。只是,你可以试着多看看周围的一切,让自己学会接受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
苏若攸想了想,说:“刘老师,我明白的。谢谢你。”刘倩是好意,她分辨得出。
接下来她们就不再继续那些话题,苏珊也拿了两杯咖啡回来了。
离开的时候,苏若攸微笑着和苏珊说:“Enjoyyour trip;have a good time in China。”苏珊很开心地拥抱了她,邀请她下次去伦敦可以找她,她要带她去看大本钟和福尔摩斯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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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聚会以及之后遇到刘倩只是个小小插曲,随着年关接近,苏若攸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去纠结什么过去现在未来。
首先是她敬爱的老爸苏摄苏院长,检察院年度结案后,就在家致力于考察自家女儿大学期间究竟看了多少书。她每天和苏院长斗智斗勇,翻书找典故忙得不可开交。可恨的是苏院长常年看的明明是案卷,可是一说起国学来如数家珍,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经常翘班看书去了。还是姚暖告诉她,当初苏摄是为了讨好老丈人才这么拼命学的国学。苏若攸摇摇头,这对夫妇这么秀恩爱,她真是接受无能。
然后是她可爱的老妈姚暖女士,简直是把苏若攸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还嫌不够。奈何苏若攸无动于衷,死都不愿动她的头发,还振振有词她要好好学习没空打理。最后相持的结果是苏若攸必须在姚暖给她买新衣服时乖乖换上不准拒绝。这么强势,她好想起诉,但是自知有苏院长在,她必败无疑。
再来是她最喜欢的小姑姑苏宜曼。苏宜曼作为苏家这一辈最小的女儿,有时候连苏摄这个大哥都拿她没办法。偏偏苏宜曼喜欢苏若攸喜欢得很,苏若攸小时候没少被她带着调皮捣蛋。直到苏宜曼自己年过三十了才终于有了长大成人的大人样,但偶尔流露出的调皮和层出不穷的捣蛋主意还是让人哭笑不得。
苏宜曼半年前迷上了陶艺,就是《人鬼情未了》里边那种。看苏若攸回来了就迫不及待要拉上她一起学。苏若攸高三那年苏宜曼被苏摄三令五申不准影响她,等她高考结束又要上大学了,现在她终于回来,苏宜曼还不赶紧抓紧时间才怪。
所以苏若攸的寒假就在脑袋身体被双重压榨中过去,加上开始创作要时不时被编辑大哥催稿,只能说是苦不堪言。这种情况下,寒假还没结束,杨蔓打电话问她要不一起提前去学校顺便去周边的城市玩,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拉了一箱零食和姚暖硬给塞进去的新衣服,苏若攸踏上了回学校的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三月份一到,校园里就生动起来。去年九月份因为军训耽误了秋游,今年刚开学,班长王浩然就摩拳擦掌表示今年的春游绝对不能错过。这位交友甚广的班长大人不仅是想组织自己班的春游,最后还别出心裁想出了联谊的主意来,班会上他掩饰不住得意地说出来的时候,苏若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在自己手机上赶稿子。和杨蔓出去玩了几天,她的存稿已经用完了。
苏若攸是很淡定,但周围的同学已经高兴地讨论起来了。她实在是低估了大学大家对于联谊的兴趣。事实上上学期就有不少同学脱单,剩下的除了高中已经有了男女朋友的,有些人真的说得上饥渴二字。好像大学不谈恋爱就会有重大损失似的。
此番叫上其他班级的,还让带家属,这队伍就庞大了。苏若攸知道这样子组织起来工程浩大,等到真的组织得成功了,还有地点什么的选好车子定好不知道要多久。她真是没兴趣去浪费时间参与讨论。会受到影响的大概是韶颖和怡宁,她们俩是班干部,接下来联系其他班级这工作就够她们忙的了。
可是苏若攸实在是放心得太早了,谁说她不是班干部就不会受影响的?
苏若攸欲哭无泪。
晚上她上完自习回宿舍,就看到韶颖两眼发亮地盯住自己,然后在怡宁的代为解说中嘴角抽搐:韶颖要苏若攸帮忙去参加英语角的活动。
说起来韶颖上学期参加的社团其实也是不多的,除了院学生会,就剩下这个英语角。因为是交钱就能进的社团,她其实已经好几次不去了。可是这回是这学期第一次,她脸皮再厚也实在不好意思不去。后来想到只要有人去签到就行,反正在英语角认识她的人也不多,那么只要找人帮忙露一下脸签一下到就可以了。
想出这个主意时她简直乐出声,回来宿舍才发现找人帮忙才发现也不是那么的容易。怡宁自己参加的手语社碰巧周五也要办这学期以来第一次聚会,杨蔓接了插画的兼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她只好寄希望于最不抱希望的、不爱参加课外活动的苏若攸。
看韶颖撒娇耍赖就差没一哭二闹三上吊,苏若攸很无语地······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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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苏若攸一边感慨本来多好一下午啊还没课一边出门赶往南苑图书馆后边的亭子,韶颖和她说的活动地点。到了那里,人还不多,她环顾四周看到一个戴着有些夸张的大眼镜的女生拿了本子和笔,就朝她走去。一问果然是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她接过笔写了韶颖名字,然后道谢还了纸笔。幸好刚刚没有习惯性写成自己的名字。
活动显然还没开始,人这么少,她还真不好走,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签退什么的。她知道有些社团是比较喜欢这样无聊的事。
其实她有些不能理解,既然知道大家不喜欢,干嘛不费些心思让大家喜欢上活动,却反而把重点放在如何把大家约束在这儿?真是舍本逐末了。
等到人多起来,苏若攸才发现自己想要走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自称学长的男生,主动要求和她练口语,苏若攸自忖口语不错,也就点点头答应了。对方看她点头,很是开心,可是接下来的对话简直让她目瞪口呆。
“学妹你叫韶颖吗?”显然这位学长翻看过签到记录了。
“你没来几次吧,我不记得见过你。”呵呵,好在韶颖来的次数很少。
······
“要不我加你微信吧,方便我们交流学习···”这场对话以这位学长单方面用国语尴尬地进行着,然后说着说着就要来拿苏若攸手机。
她再不说话简直是被当傻子。
苏若攸早已不耐烦,往后退一步,一长串英语就从她口中窜出:“这位学长,看来我口语水平不到家,没有资格和您练习对话。”说完又看了他一眼。此时她的眼神很是冷淡,一丝情绪都没有,在张帆看来可以说是冰冷如刀。张帆罕有的感到如坐针毡,眼睁睁看着苏若攸直接走过去和签到负责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提前离开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苏若攸有些气鼓鼓地出了亭子,走在长长的游廊上。
从上初中开始,就有小男生喜欢欺负苏若攸,也有一些小男生莫名其妙把她气得直哭,那时她跑去告诉了陆文,之后就不再出现那样的事。后来有人和她说小男孩的表达方式是喜欢谁就欺负谁,她才模模糊糊地有些懂。但也没放到心里去。高中之后,高中之后一直有吴哲成······
高三毕业后,在得知她被N大录取的时候,她就想到和陆文假扮情侣。凭经验,苏若攸估计他也是被此类事情烦死的那种。所以兄妹俩上了大学之后是很默契地不提两人有血缘关系,走得近了不免被人传成了模范情侣。
苏若攸很是清静地过了一学期,尽管有人还会给她写情书,但是相比起英语系系花徐博琴被追求的程度,她还真可以说是追求者寥寥。
毕竟能够觉得自己比陆文更有竞争力的,除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生,就是光长年龄不长智商的某些学长了。她有些气得狠,想法也就极尽刻薄之能事。
冷静下来发现时间真的还很早,不到下午三点。难得来一趟南苑,她觉得带一肚子生气回去就不值当了,想想还是转进了南苑图书馆。
无比庆幸的是这学期学校实现了校园一卡通,借书也不必用借书证了,直接饭卡刷就行。而饭卡她是随身带的。
北苑的图书馆虽然和南苑图书馆是不同的建筑风格,但是总体上其实都隐隐呼应着N大的底韵。除了开学时陆文带她来的一次,辅导员组织新生游览一次,还有上次她生日来这边自习,苏若攸来北苑图书馆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站在一楼大厅看图书馆平面图,她想看看哪个楼层的书是她能看的。这很有必要。比如说三楼专门陈列专业类的书就不适合,里边是大量的法律典籍。再比如四楼,那是苏若攸觉得怕是她想催眠也不会看的金融类书籍。
本着消磨时间的原则,她最后还是克服懒惰爬上五楼,那里有几排书架陈列着她刚刚迷上的各类小说。
会在图书馆遇到林梓江其实也不太惊讶。毕竟之前仅有的几次出现在北苑图书馆都能遇到,足以说明这位阳光型师兄在图书馆出现的频度还是很高的。
周五下午,又是刚开学不久,图书馆的人并不多。林梓江以往多是为了写论文或者完成老师交代的阅读任务而看书。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想着跑到从未来过的五楼找找有什么文学书籍可以放松一下。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苏若攸。
两人是在书架找书的时候相遇的,林梓江透过一道被抽掉了书的空隙看到她,先是觉得有些像,特意走过去一看,还真是。就和她打招呼:“苏若攸。”
林梓江给人的感觉是干干净净的阳光大男孩,现在戴上一副眼镜,马上就变得书卷气十足。苏若攸看他手里的书:“师兄,你也看《简爱》?”说不惊讶是骗人的。
林梓江看她惊讶的样子,倒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怎么了,很奇怪吗?”
苏若攸的浅褐色的瞳仁转了转,灵气无限。她说:“不奇怪,只是这不是高考要看的书之一吗?”意思是怎么现在又看。
林梓江笑笑不说话,把书翻开给她看。苏若攸倒吸一口气:“英文版?”然后双手抱拳,“佩服佩服。”说完自己先笑开了。
“有些语句我表达得不太好,来学学。”他谦虚道。
林梓江真的是看了很多书的,苏若攸和他聊起来觉得他简直就是一移动大百科,相比之下她所谓的看过很多书根本不值一提。
苏若攸自己看的书也算是多了,又还挺杂,平时和其他人交流起来总有不够酣畅的感觉。有时看了一本书想找人交流吧,却发现压根儿没人看过。渐渐地,出于怕别人误会自己显摆,以及沟通成本太高的缘故,她也就放弃和别人交流读书心得的想法了。
所以遇上林梓江这样看过很多书的,她简直有俞伯牙遇到钟子期的感慨。不,是俞伯牙遇到另一个更加牛逼的俞伯牙,顿时敬仰之情就从那双灵活的眸子里流露出来:这才叫真正的高手在民间啊!看林梓江不显山不露水的,谁能想到他学富五车都不止啊。
当天再北院图书馆,苏若攸一直和林梓江聊有关书的话题。无论她的思维跳跃多快,跳转有多怪异,林梓江不仅都能跟上,而且能够抛出不少很能引发思考的问题。他也很会倾听,苏若攸后来在思索那些问题的时候,慢半拍反应过来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话。
看来是自己太久没找到可以讨论的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的滔滔不绝······苏若攸很为自己多嘴多舌感到愧赧。
分别之前,林梓江帮她挑了几本书,说是可以对她目前的阅读状况有所进益的。苏若攸翻了翻,对林梓江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层楼。更是在短时间内把书读了个遍,并认认真真做了笔记。
苏若攸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人,可以说,这些书解了她多少困惑,就引发了她更多的困惑,她把问题记着,想着去图书馆看看有什么书可以解惑答疑的。她去南院图书馆还书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林梓江。
“师兄?”她有些惊讶,林梓江不会是整天呆在图书馆吧?“好巧又遇到你。”有问题就遇到良师,她还是很高兴这样的巧遇的。
林梓江扶了扶眼镜,示意她到人少的角落说话。“不是巧。趁开学不久任务不重,就来得有些频繁。而且我估计你这两天也该把书看完了。”
苏若攸有些被震惊到了:“师兄你连我的阅读速度都可以预料到吗?”这么神?难不成才华学识这种东西是上不封顶的?
看到她的样子,林梓江忍不住失笑:“哪有那么神?你上学期不是在这儿看过书?当时我就发现你的阅读速度很快。”低头看到她手里抱着书,他大略看了一下:“这是接下来想看的?”
苏若攸有些不好意思:“嗯,我看那些书里边有引用这些书,就顺便借来看看。而且,而且也有些看不懂。”
林梓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带着微笑:“这样吧,我给你列个书单。你手里拿的这些书你现在还是看不懂的,不过你还是想看的话,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问我。”他拉过面前桌子上的一个备忘录,写下一行字,“这是我邮箱,你可以把问题发给我,但是我可能会回得有些晚。”
苏若攸有些不安:“会不会很麻烦?”
他俊秀的脸像是可以牵引阳光。唇角微微上挑:“不会,但是我只能有空的时候再回你邮件了。”这么说的话她也会比较安心。
然后苏若攸就高高兴兴开始了借书还书问问题,再按照新书单借书还书的循环,直到有一天在北苑图书馆遇到陆文和李昊炀。
是李昊炀先发现苏若攸的。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又长了点,手上拿着一张大纸,两眼锁着书架上时,她那略微偏棕色的长发垂下来,很轻柔地扫着她手里抱着的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