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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禄州知府呼了口气,他心里其实也很是纠结,只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圣明。”
谁知这时候,朱棣两行老泪不禁流出来,突然道:“如此说来,这谅山县依旧还处在危险的境地,朕犯了大错,本不该让郝风楼在这个时候赶赴安南,也不该准了燧儿来这安南之请,还有凌儿,她的父亲和朕是同胞兄弟,朕和湘王的兄弟之情总比其他兄弟要深厚一些,湘王全家葬送在大火之中,只留下凌儿一人……哎……朕犯了大错啊,这个大错却是不知还能不能弥补。”
朱棣的眼眶已是彻底红了,吩咐道:“叫将士们准备,歇息之后立即准备出发。”随即他站起来,整个人显得老态龙钟,那脸上深深的疲倦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他冷冷地道:“朕这一辈子做任何事都不曾后悔过,可是朕今日实在是后悔莫及,朕只是但愿事情不至于坏到……让朕一辈子不能安生的地步。假若……假若有人让朕一辈子后悔莫及,那么朕就要将这安南翻来覆去,无论是谁,无论牵涉到了多少人,朕都要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棣的怪异举止和奇谈怪论让这些广西的文武官员们一头雾水,朱棣也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直截了当地挥挥手道:“下去吧,朕要歇一歇。”
众人只得退去。
出了衙门,这知府和都指挥使几人凑在一起,俱都露出不安之色,他们感觉到陛下的举止实在有点始料不及,尤其是那禄州知府,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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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堂之里,朱棣的手握成拳头,撑着自己的脑门小憩片刻。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睡不着。每次刚刚入睡,却又仿佛被梦魇惊醒,眼睛微微张开,最后叹了口气道:“茶,上茶吧。”
近侍立即斟上热腾腾的茶水,但朱棣并不去喝,只是愣愣的看着茶盏上头袅袅升腾起来的热气发呆。
最后他突然道:“郑和歇下了吗?”
郑和也一道来了,他虽是都知监太监,可是从前的时候也曾跟着朱棣南征北战,早已习惯了这等军旅生涯,因此这一次,朱棣依旧带着他。
陛下既然问起,过不多时,郑和便心急火燎地赶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看他一眼,道:“将士们都歇了?”
郑和道:“是,都已安排了,禄州府这边安排得还算妥当。”
朱棣苦笑道:“朕真恨不得他们都是天兵天将,是铁打的身子骨,朕现在就已经想出发了。谅山那边的事,朕若是不亲眼去看看,始终是放心不下啊。”
“遂儿那个家伙,平素虽然有些胡闹,可是三个儿子之中,朕心里清楚,最有情有义的就是他。还有那郝风楼,平时为朕鞍前马后,也不曾说过累,在京师的时候,他做得明明对了,却因此得罪了满京师的大臣,朕是他的义父,又是天子,本应彻彻底底地袒护他,结果还是怕麻烦,却是命他到这安南来躲避;凌儿呢,平时寡言少语,每次看到她,都能想到她的父亲,哎……不说了,不说了,朕是真的老了,朕听说人只有老了才会这样絮絮叨叨,才会这样啊……喝茶吧,陪朕喝两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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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今天材料帝国的作者齐橙路过江西,老虎代表江西作者前去南昌慰问,那啥,最近的事确实太多,实在有点对不住,尽量会做到三更,实在不成,还是会有两更的,希望大家能谅解老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喜上加喜
陛下的心情,郑和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他自幼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拜了个师傅,心里有了寄托,有了师傅就有了师兄,而郝风楼这个家伙虽然平素对他并不太热情,可是郑和的心底深处却还是将他当作亲人。
现如今郝风楼生死未卜,郑和也有些焦急,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猛地失去一样。
郑和心不在焉地陪着朱棣吃了茶,半个时辰过去,朱棣已是等待不及了,霍然而起,道:“传令下去,命邱武带一部兵马先行探路,其余将士做好准备,随朕动身。”
号令下去,郑和不敢怠慢,连忙下去传令。
过不多时,便有上千骑队先行出发,浩浩荡荡地向南去了。
那广西都指挥使亦是整备数千兵马,在城外集结,会同两千铁骑随时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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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朱棣也开始启程,一路上放出无数斥候,游骑、斥候们并没有带来任何坏消息,甚至于一点敌情都没有出现,朱棣这才微微放心一些,不过他的心情依旧低落。
待前方传来了消息,说是已抵县城,并无贼人踪迹时,朱棣顿时愕然了一下,没有贼人踪迹……这些叛贼去了哪里?
他越想越是有些糊涂,只得快马加鞭的赶到谅山县。
谅山县里显然有鏖战过的痕迹,比如那被火药炸开的建筑,还有几乎半坍塌的城墙,甚至许多建筑还留下了吓人的弹孔。
不过县城里头显得还算平静,本地县令席凡带着县中主簿人等早已跪在了道旁。恭恭敬敬地大呼:“微臣恭迎圣驾。”
朱棣此次又是下马,没有看到赵王和郝风楼,使他心里依旧放不下,不过心情却踏实了一些,走到了席凡跟前,劈头盖脸的便问“赵王在哪里,郝风楼在哪里?”
席凡乖乖地答道:“殿下和郝大人都在禄州侯府里,因不知陛下来得这样快,所以有失远迎……”
一听之下,朱棣不禁心花怒放。其实对他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安南的时局糜烂了,以大明的巨大力量还可以继续南征,叛军势大,能大得过北元?只要有他朱棣在。管你再如何势大,照样将你摁倒在地。打到你痛苦求饶。悔不当初。
只要人没有死,这才是最关键的。
朱棣忙道:“哦?叛军呢?朕接到奏报,有上万乱民和数千叛军袭谅山,现在他们是否退去?”
席凡忙道:“叛军已被弹压了,赵王殿下和郝大人还有下官幸不辱命,虽是贼势汹汹。可是郝大人设下了埋伏,又亲冒矢石,带着三百火铳手强攻贼军,贼军胆寒。贼首王勇授首,至今他的尸首还悬挂于衙前,以儆效尤。火铳队击杀贼军千余,俘获两千余人,其余贼兵抱头鼠窜,风声鹤唳,再不敢踏入谅山一步。再有那些变民乃是受商贾刘健等人裹挟,郝大人与赵王已命人取了他的性命,又命人安抚了变民,现如今民变已经平息,人人安份。”
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席凡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现实往往比演义要离奇,按理来说,这样离奇的事,席凡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是说出来时却是一点底气都无,生怕皇上不信,以为自己胡说八道,龙颜震怒,他得先倒了霉。
朱棣的脸色显然微微变了变。
假若席凡虚报功劳,按理来说,那也是在朝廷不察的前提之下进行,当时这县令未必知道自己要亲征,或许还可能会有虚报的可能,可现如今自己亲临谅山,他还是按着奏书中呈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所说的俱都句句属实,即便会有一丁点的出入,大抵上也不敢过份。
三百火铳手击溃五六千叛军,这些叛军绝不是乌合之众,事实上,能征调来安南的军马,即便不是大明的精锐,却也算是能征善战的军马,绝大多数的官兵都曾经历过靖难之役。因此,这样的官兵是绝不可能只听到几声铳响就立即崩溃。以二十倍之众围攻三百铳手,而且其中还不乏骑军,朱棣甚至觉得,即便带兵之人是一头猪,也不至于败得这样的难堪,不但自己身首异处,还败得如此的彻底。
这个郝风楼……
朱棣一时间真是无言以对了,最离奇的事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朱棣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接着便听席凡继续道:“至于那些变民,如今该弹压的也已经弹压,漏网之鱼固然是有,可是赵王和郝千户的意思却是没必要深究,变民乃是被人煽动,祸首已经伏诛,追究下去未必是好事。眼下谅山稳定为先,只要给了这些变民们饭吃,让他们有了活干,他们自然而然就不敢造次。”
朱棣嗯了一声,突然道:“三百火铳队是怎样做到的?”
席凡不敢迟疑,连忙将事情前因后果俱都说了。
朱棣听了连连点头,称赞道:“通过一点点蛛丝马迹便可预料到谅山关已反,又借助城中地利,诓骗叛军入城,再以火药陷阱乱叛军的士气,杀伤叛军。再借助城中街巷狭隘使用火铳攻击叛军,这每一步都是好棋,可是先是被骗入城,此后被数百斤火药杀伤,惊魂未定,士气大跌,便是队形也已是紊乱,官兵之间再无联系。此后再在狭隘的街巷里,使用火铳猛攻,叛军人数虽众,却是施展不开,又不能及时的呼应,这火铳威力又是巨大,呼……”朱棣顿时明白了,这一场大捷并不是运气,也绝不突然,显然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而且极大地发挥了火铳手们的优势,用自己的长处去袭击对方的软肋,焉有不胜之理?
判断出对方反叛,并且当机立断,做好准备,这不但显露出郝风楼的细心如发,更能显出郝风楼的果断。
此后判断出叛军下一步的阴谋,掩埋火药,给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见郝风楼能够合理地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
至于这最后,却是知己知彼找出对方的弱点,大大地发挥自己的长处,这正应了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这样都不赢,那就没天理了。莫说是数千叛军,即便是一万叛军在这狡诈如狐狸一般的郝风楼面前,又能如何?
朱棣听得热血沸腾,他平生鏖战数百场,虽然屡战屡胜,其中更有不少经典的战例,可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为郝风楼的这一番算计叫好,在得知这些小家伙们平安的狂喜之下,又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吸引,朱棣忍不住脸色微红,显得有几分躁动。
“好,假若是朕,只怕至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临危不惧,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这绝不是赵王的手笔,能如此狡诈,除了郝风楼不会有别人。哈哈……这个家伙,这些个家伙,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去,去,叫人去那什么禄州侯府寻人,将这几个家伙叫到这儿来,真是不像话,朕都已经来了,他们还敢如此怠慢,命人用快马速速去传召。”
朱棣背着手,显得激动不已,来回在这衙中踱步,他顿了一下,又激动地道:“哎……哎……罢了,罢了,还是朕去吧,朕去一趟,无妨了,朕倒要去看看那什么禄州侯府,去看看这些家伙到底弄的是什么名堂。”
朱棣大手一挥道:“郑和,郑和,速去准备,准备车驾,朕乏了,实在不愿骑马了,权当是歇一歇吧。”朱棣的目光落在了席凡的身上,突然道:“你是谅山县令?”
席凡泪流满面,心里说,奏对了这么多久,陛下居然才知道自己是谅山县令,中了进士,名列前茅,别人瞧不上,选官的时候依旧还是没人看得上,结果发配到了这个地方,今天他依旧还是被人无视,长得丑,难道真的是席某人的错?
席凡忍着委屈道:“下官就是谅山县令。”
朱棣笑呵呵地道:“很好,你这县令也是守土有责,朕会有重赏,你等着听封吧。”
席凡道:“谢陛下恩典。”
朱棣已是不耐烦了,而郑和那边也是兴匆匆地去准备车佳,郑和的心情自然欢快,既然他那师兄平安无事,自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他喜滋滋地安排妥当之后便前去回报。
朱棣已是等不及了,他也一向不重那些规矩,直接上了车驾,在骑队的拱卫之下,由席凡带着县中的一些人做向导,朝着黑水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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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明天三更,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让大家等待更新,老虎心里也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大家,老虎以后还是会继续努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圣驾
黑水沟的交易日期,已是越来越频繁。以往是每月的初三、初九、十七、二十五这四天,而如今,由于大量的交易,不只是山民们的需求越来越大,即便是那些商贾,也已经不再满足四天的交易日了。
于是乎,交易的时间改为单日,每逢初一、初三、初五、初七这样的时候,吴雄便会带着郝家的商队过来。
而交易的内容,也发生了大量的变化,郝家这边,不但需要木材,还需要大量的皮毛,并且开始大肆的招募皮匠,而郝家向山民兜售的,却多是铁器和盐巴,商贾们则是大肆向郝家购买铁器和木具,此前已经交了一批货,有商贾已命人快马去了桂林,拿了一些样品给了桂林本地的一些大商贾,这些大商贾立即见到了商机,已是命人飞快赶来了。
因此在这里,格外的热闹,大家都知道,郝家的铁器和红木家具不但价格低廉,而且质地极好,这样的价钱把货收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以两倍、三倍乃至于五倍的价格兜售出去。
一个红木椅的价格,不过是七百文钱,可是只要能运到江浙,至少是五两银子。
这样的暴利,前所未有。以往许多商贾,只是来这里用布匹和山民们交换一些山货,从中赚取差价,而如今,再没有人有兴致做这样的买卖了,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去赚取更大的利益。
许多禄州和其他地方的商贾,以至于是一些尚处在混乱的安南,也有一些商贾冒险慕名前来。
大家到了之后,再不是从前那样的懒散,而是一个个抖擞精神,排好了队。等到吴雄一到,一边将此前预定的货物卸下,然后让一批商贾,拿着此前的订单来交易。另一边则是书办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着商贾们订货。
交易的时候热闹非凡,订货这边更是热火朝天,面对这样的暴利,谁能不动心?
吴雄的地位,也开始巩固起来,从前跟着姓刘的。虽然商贾们对他还算尊敬,可吴雄心里清楚,这些商贾不过是表面上客套而已,大多数人不过是对刘家有着畏惧之心,不敢招惹刘家。而现在。这热络却是真心实意,因为郝家不只是从山民那儿赚取利润。同时也给了他们挣钱的机会。
几乎吴雄一到。就有许多人前来拉关系,都希望能够提前预定一批货物,而吴雄这边,却是不敢造次,倒不是他的品行好,想要两袖清风。而是因为他是个聪明人,郝大人的实力,他已经亲见,谅山县令对郝大人礼敬有加。能和皇子称兄道弟,手底下又有犀利的火铳队,更是这泸州侯的世子,据说还是什么锦衣卫的佥事,吴雄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人的实力,比之刘健要强大十倍百倍,一旦将来朝廷稳住了安南,那么郝大人将成为这里最有权势的人物。
一个这样的人物,自己跟着他办事,自然是前途无量,与其去占这点蝇头小利,最后被郝大人察觉,到时新帐旧账一起算了,沦落到刘健那般的下场。还不如踏踏实实给郝大人办事,让郝大人意识到自己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将来才是前程似锦,甚至于自己的家人,也能跟着沾光。
从前跟着刘健,他再如何,也不过是个贱民,因为吴雄的父辈,是从广西逃到这里来的逃户,而现如今,他已经可是堂而皇之的与许多‘显赫人物’谈笑风生了。
这边正热闹,而官道那边,却是一队队骑士拥簇着一辆车驾呼啸而过。
这里距离官道其实并不远,毕竟这是市集,需要贩运货物,自是紧挨着官道更为便利。所有人看到这些陌生的人马朝着侯府方向去,吴雄心生疑窦,他朝一个正与他攀谈的商贾拱拱手:“老兄,吴某人有事在身,先告辞。”
吴雄觉得事有蹊跷,反正市集里的事,已经步入正轨,自己离开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大碍,于是直接骑了马,也朝侯府那边去了。
吴雄快马加鞭,等到回到侯府的时候,已是发现这里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熟悉的人乖乖跪在大门,无数的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人都如标枪一般。
整个侯府,一改往日的热闹,变得静谧起来。
吴雄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事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挺倒霉的,突然有了更好的前途,巴上了更了不起的人物,可是看这样子,却仿佛是有人来捉拿郝大人一般。
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很快便被一个侍卫拦住,有人用北直隶的官话大喝:“尔是何人,这里不得靠近,速速退去。”
吴雄忙道:“小人……小人是侯府里的,是来给郝大人回话。”
这侍卫态度温和了一些,随即道:“圣驾到了,不得惊扰,你退到一边,有什么事,待会儿再求见,否则惊扰了圣驾,你也吃罪不起。既是郝大人的人,却也好说。”
吴雄呆住了……圣驾……
谅山是个极小极小的地方,莫说是圣驾,便是知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至于知府之上,还有布政使,布政使之上有多少高官,吴雄便不知道了,可是圣驾是什么,他却是知道,皇帝,大明天子,居然来了这个地方,居然还特意到了侯府,瞧那侍卫的态度,似乎天子与郝风楼,似乎关系还不错。
这郝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吴雄差点两腿一软,要跪了。
当年跟着刘健,他还自觉的自己算是一个人物,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狗屁都不如,这位郝大人,才是真正的人物。
他不敢多嘴,即便是他牙尖嘴利,现在也不敢造次,乖乖的站在一旁候着,大气不敢出,心里已乱成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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