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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在朝廷做官,有的在外地为政一方,至不济也有功名在身,真要惹得急了,大家合伙起来,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安南的士绅和豪族们在庙堂上既没有熟人,也没什么亲眷是官身,即便是功名,说句实在话,即便是广西的儒生面对这些安南的读书人,那也是考霸一般的存在。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济,人家压根不怕你。
可如今到了谅山,却是本地父母亲自来迎,众人立即打起精神,个个突然像是捡起了以往的荣光似的,于是众人推了一些有名望的人,包括那黎洪在内,前去见那席县令。
席县令其实本不想来,可是郝家那边却是再三说,要呵护备至,人家背井离乡,多少要好生安抚,最后拗不过,只得来了。
席县令如今就像是迎客松一样,连续在这驿站呆了七八天,迎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如今也已经老练了,知道这些安南人的心思,他们一到,便随和一笑道:“诸位远道而来,本县特来相迎,来,诸位不必客气,请入内喝茶。”
十几个推举出来的人便鱼贯而入,上了茶水进来,席县令一边喝茶,一边谈笑,冷不丁来一句:“海防侯对诸位尤为关心啊,前日还特意来问清化的黎世伯、阮世伯人等为何迟迟不来?生怕中途出了意外,还想命人去搜寻,你看,这不就来了吗?哎……若是本县迎不来诸位,只怕要吃罪了。”
众人这样一听,先是觉得突兀和意外,可是很快便是狂喜。
尤其是那黎洪,那海防侯所谓的黎世伯,不就是自己吗?自己和禄州侯有一些交情,平日也有书信来往,禄州侯年轻,称呼自己为元祐兄,只因自己的字为元祐二字,本来黎洪只是以为这终究是表面功夫,是虚礼客套。可是人家儿子都称自己世伯了,而且特别提起,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家是真心想和自己打交道,而且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安危。
透露出这层意思,其实也让其他人安心不少,瞧这郝家礼贤下士的姿态,真可谓前所未见,看来这一趟谅山是当真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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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几章有点闷,但请大家耐心看下去,一个**都是需要文字和小故事铺垫的,最近老虎比较倒霉,这也是为什么说身心疲惫的原因,先是口腔出问题,然后感冒发烧,现在全身过敏,更别说好好的开车也出个车祸,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所以老虎最近才显得如此疲倦,老虎跟大家说这些,是希望大家能理解老虎,明白老虎还在好好奋斗着。最后,希望有月票的同学能支持老虎一把,老虎在此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众人的眼色,席县令都看在眼里,他的心里便不由笑了。
那海防侯郝风楼曾特意寻了自己,秉烛夜谈,提及这些安南豪族的事,席县令便清楚这郝家对于今日这事可谓费尽了心机,他们的算盘必然不只是给安南的豪族提供一个庇护这样简单,分明另有其他的图谋。
不过……这些图谋于自己没什么干系,席县令的仕途一直都不顺畅,无非是生得丑陋外加科举名列末席而已,其实能来安南做官的大抵都是如此,只不过别人在其他州县还可以使命盘剥,不断的向上头孝敬,尽力力争上游,而席县令是在人家封地上为官,说难听些,就算是要贪墨,那也轮不到你,这便是封地官员的悲哀,这是人家的私产,人家的眼睛就在后脑勺这儿盯着你,你除了两袖清风,要嘛就准备去牢饭了。
席县令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未来,无非就是前途无望,永远都在这种山区里转悠,运气好也不过是分到广西或是云贵去,他年纪已是不小了,受不得折腾,所以索性就攀附郝家,郝家如今终究如日中天,若是他们肯保举,肯在庙堂上运作,那么将来或许能有个前途,当然,以他的资历,这样的前途也是有限,能去湖广为任一方知府、通判便是满足,若是能调任广西、云贵的三司,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
郝家的要求,席县令现在是有求必应。无论郝家打什么算盘,他都尽力去做,且不去过问。
所以这几日。他操心劳力,每日迎来往送,就差点把这些安南人当了大爷,言辞客套到了极点,却也不觉得厌烦。
众人坐在这儿,席县令照例讲了一些笑话,使大家的心情放松。旋即,席县令正色道:“诸位此番前来是为了避难。哎……交趾不太平,朝廷亦是心忧如焚。禄州侯为君分忧,也下察民情,深知诸位的难处,是以才以区区谅山供诸位屈身。好在这谅山。既然来了,就要照顾周到,诸位都是良善人家,不能简慢。”
顿了一下,又道:“这战事只怕没个几年功夫是不成了,所以如今谅山的所有客栈、商行,侯爷都已命人留了一些地方,诸位若是不觉得简陋。可以暂时住下,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诸君携家带口,岂能一直在那客栈嘈杂之地住着?得有个长远的打算才成。郝家那边倒是有个方子,诸位可知禄州侯府在什么地方?”
倒是有几人知道,忍不住道:“可在谅水上游,铜山集和县城之间?”
席县令颌首点头道:“不错,那儿山清水秀,又是一片阔地,郝家在那儿倒是有一处偌大的地皮,因此,禄州侯便想,不若拿出来分发诸位,诸位呢,自行营建宅邸。那地方不但清静,而且又是侯府所在,护卫森严,安全自可保障,将来侯爷与诸位往来也方便一些。自然,这地皮终究不会太大,一家只有十来亩,毕竟此来谅山的可是数千户人家,侯爷也不好厚此薄彼,若是诸位觉得不满意,大可自行购置土地。至于还有什么所需,诸位也可提出来。禄州侯会设一个民政司,让长史吴雄兼理,诸位有什么陈情大可以通过那里送去侯府,侯爷已经放出了话,诸位是侯爷请来的贵客,势必要诸位,宾至如归,稍有怠慢都是我等的罪过。”
众人听说还分发土地,一开始不以为然,毕竟他们打着的算盘是来避难,随便租个宅子混个一两年,说不准就可回乡了。可是现在一思量,天知道交趾什么时候能太平,况且这地还靠着侯府,这样的土地也算是一份大礼,像他们这样的人,银子是有的,身家也有,建一座宅子也没什么,至少在谅山有了个容身之处,说得再难听一些,交趾这样的情况,还是住在这儿踏实一些。
于是大家动了心思,纷纷称谢,那黎洪道:“却不知什么时候能拜访侯爷。鄙人倒是极想走动,又怕侯爷日理万机……”
席县令微笑道:“侯爷过几日自要大宴诸位的,诸位等着消息就是。”
大家放了心,于是从席县令那儿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前行,抵达铜山集的时候,便有许多差役在这儿候着,开始拿着簿子记录各家的姓名,又分发木牌,请他们去客栈入主,主人家住的是客栈,而仆役只得委屈一下,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住着。
而这些人原本以为谅山只是个县城,许多人不曾来过,只听说近来还算不错,熙熙攘攘,如今真到了这里,竟是大开眼界,那宽阔的道路四通八达,沿途的铺子生意兴隆,古玩、珠玉、成衣、客栈、酒肆、茶肆、当铺、赌坊、瓷器的铺子应有尽有。
而且这里的行人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人走路脚步匆匆,节奏很快,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悠闲,即便是衣饰,和大明、安南其他地方也有极大区别。
这里无论是什么人,似乎都不喜长装,都喜欢穿那种简便窄袖的衣衫,脚下还要绑着腿,头上并不戴冠帽,而是直接戴顶斗笠,既可遮阳避雨,戴起来也是方便。
这样的装束自然不是很美观,不过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实用性。
大家自然不明就里,纷纷低下议论,几个儒士不免凑在一起,不禁摇头。
倒是有个来过这里的商贾笑着解释道:“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在这儿,人人都是奔着挣银子的,无论是你有气力还是有学识或者是有本钱,便可在这里换来银子,谁肯花功夫,谁挣得就比别人多,你看那路上的掮客,看那酒保,你可知道这里的酒保可是算赏钱的,拉来的客人越多,每日算的工钱也就越多,这里无论是店铺还是工坊,银子都好挣,所以店家或者商人为了多招徕人,宁可多给下头的人一点好处,于是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便都勤快了,你看到那家铺子没有?那叫快餐,在别的地方,做工的回去,婆娘自会给他做饭,他在外头做了活,回去便可以吃,可是这里不一样;谅山的布匹可是出了名的,所以妇人们都招募到纺织作坊那儿去,而且工钱也是不低,家里没了女人,吃什么?所以才有商家看中这一点,索性招募一些伙夫,炒个一大锅的饭菜出来兜售。据说这快餐之名还是海防侯瞧见,觉得颇有意思,便对人说,这不是快餐吗,于是这快餐之名也就传开了,现在这样的快餐铺子,谅山有数十个,生意好极了。”
“还有那成衣铺,诸位可知人有高矮胖瘦,成衣这东西虽然也有,可是其他地方却是少得多,谁家不是男耕女织,自己弄了丝布来给自家的孩子和男人做衣衫?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谅山这儿妇人没时间在家做饭洗衣,没时间做针线,于是这成衣铺子就火了,现在最流行的衣衫就是那种紧身的衣衫,诸位可知为何?方便啊!你想想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论是腰缠万贯还是寻常的小百姓,哪个不在为了挣银子而奔波?哪里有功夫天天打理衣衫,扶正自己的冠帽?所以越是简便,越是好打理,大家就越喜欢。”
这商贾笑嘻嘻的解释,似乎对谅山的这种变化觉得颇为高兴。只是那几个儒士,却不由摇头,一个道:“如此一来,这华服没人穿戴,岂不成了狄夷禽兽了吗?不妥,不妥,汉家尽楚歌,这还是汉吗?”
那商贾讨了个没趣,耍嘴皮子也不是他的擅长,便只能讪讪然道:“这……这……哈哈……诸位说笑,这就是汉界,你看,说的还不是汉话?用的还不是汉字?无非是换了一身衣衫而已。”
对于谅山带来的不同,这些人自会慢慢体会,众人各自拿着木牌寻到了客栈,带着自己的妻子仆役人等各去安顿。
不过……一个麻烦又来了,这麻烦还不小,他们终究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暂时屈居在客栈,不过为了躲避战火,他们来到这里可是把自己的家底都带来了,那一车车的金银饰物,如此显然,若是在这里有宅邸,那倒也罢了,可问题在于,他们是住在客栈,在这嘈杂的地方,即便是这里治安良好,也使他们很不踏实,既不放心也很是麻烦。
不少人当着客栈伙计的面,都不敢将自己车子里的货物卸下来,生怕露了财货,给人盯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道理,汉人懂,安南人也懂!
想着带来的这些家财,他们晚上还能睡得安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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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到。老虎身上过敏,长满了红点,先去看医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空前繁荣
这显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带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这明显是吸引别人来劫掠,不少人为此胆战心惊,不过很快,侯府便来为他们解决问题了。
其实这个容易,金银携带不便,侯府这边弄了个钱庄,把金银存放于此,再给你等额的银票,到时只需拿着银票来兑换即可。
侯府作保,绝对安全。
据说所有金银都会存入侯府府库,而这侯府府库有无数护卫把守,断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消息一经传出,真正去存银的人倒是不多,安南这些人都是惊弓之鸟,谁也不肯去做冤大头,其实他们的思维和大明的士绅没什么分别,都是满脑子的中庸之道,绝不会贪功冒进,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携带不便,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真金白银在自己手里终究安心一些。
不过随后,那黎洪人等倒是率先去寄存了,紧接着,郝家直接发了银票给他,一车车的金银兑换了一大沓百两的钱钞,这钱钞有私章和暗记,与那大明朝的钱钞差不多,甚至还有专门的编号和暗码,若是寻常人,即便想要伪造,一旦和钱庄那边的暗记对不上也是枉然。
银票上不但写明了发行的日期,甚至还特意说明凭此银票可随时兑换白银,并且郝家的任何买卖都可凭此钱钞购买货物。
有人做了尝试,而且还真有几个商贾拿这银票去买郝家的红木椅子。居然还真成了,人家不但没有为难,反而一丝不苟。半点都没有怠慢。
而在这谅山,郝家的买卖本就不少,许多人要进货,甚至要购买土地,都需要与郝家交易,于是乎,市面上居然也有人愿意与拿这银票的人交易。毕竟这银票代表的就是郝家的信用,即便有人用银票来购买自己的东西,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跑一趟郝家的钱庄前去兑换一下就是。即便不兑换,暂时寄存在身上,将来要和郝家做买卖也可用上。
这银票非但没有像大明的钱引那般不断贬值,居然渐渐的有越来越多人接受了。
那些没有兑换的人自然再无疑虑。赶紧带着自己的财货前去兑换。
而郝家的钱庄确实是郝风楼的主意。谅山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财富日渐增多,单靠金银交易十分不便,而这时候推出在谅山流通的银票,小规模的推出也算是试试水温。
这几日,无数的安南士商拜访,郝风楼陪着郝政去接待,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爹似乎并不是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样轻松惬意。恰恰相反,打交道其实才是艰难,郝风楼甚至突然觉得造船变得无比轻松了。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来客,无非先是寒暄,旋即等着对方大倒苦水,抚慰一番,再行送客。
这里头有许多技巧,郝政让郝风楼与他一道出来会客的意思便是希望郝风楼能学习一二,只可惜郝风楼只是在一边打哈哈,虽然是笑,可是笑容之中却有几分勉强。
郝政实在无奈,忍不住道:“你在宫中应对得体,为何对待这些客人却是这般懒散?”
郝风楼则是一笑道:“有父亲大人就够了,儿子正好躲躲懒不是?”
郝政无奈的笑笑道:“你啊,不可这样懒散,与人打交道不必分贵贱,你别看这些人现在落魄,可终究是有身家的,将来咱们郝家迟早用得上,虽然为父也不指望他们将来能雪中送炭,可是锦上添花也知足了,罢,你既然志不在此,就忙你的去吧。”
郝风楼连忙道:“父亲大人辛苦,孩儿不孝。那个,我出去转转了。”
郝政挥挥手,带着几分愠怒,只是愠怒的背后却又有几分温情,他心知这个儿子在夜里的时候还在通宵达旦的画什么图纸,据说是海防那边有许多造船的争议都送过来,最后都是郝风楼来裁决,而这儿子对造船的事最是关切,每日一宿不睡,都在造船的图纸上头各种琢磨,甚至府里的鱼塘里,这家伙还建了模型,将木船放在池水里巡弋,又是制造‘巨浪’,又是命人拿大蒲扇扇着狂风,有时愣愣的在池边呆坐,有时喃喃自语,无非是说什么:“不成,不成,要远洋,宝船是不成的,这样的设计一遇到巨浪只怕就要散架,至多也只能沿着海岸线走,若是如此,算什么海船?不成,必须得在龙骨上头打主意……”
而郝风楼如释重负,自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他喜欢逛铜山集,如今这铜山集已是大变了样,到处都是人流,商贸尤为发达,如今又有十万人口入住,端的是热闹非凡。
其实总体上来说,郝风楼还是颇为轻松,交趾叛乱,固然是一份份军情传来,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一个地方的臣服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简单,即便是当年的云南,那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反抗,虽然在交趾,许多的反抗压根就是朝廷自身政策的失误,可是在郝风楼看来,无论怎么说,这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会有杀戮,会有丑恶,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把握这个方向,使这个方向向更好的方面发展。
一连数月,朝廷来了许多的消息,大抵都是朝廷震怒,许多官员掉了脑袋,旋即便由丰城侯石进亲来交趾,要督战进剿,天子亲书了一份旨意,声情并茂,呵斥官吏不法,又加派御使巡按抵交趾,大有一番要励精图治,狠狠收拾一批蠢虫的意思。
自然,郝风楼却是清楚这不过是做做样子,交趾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完蛋,许多人都要连根拔起,甚至还要牵涉到庙堂之上,所以注定了此事只会有人被拉出来背黑锅,断无可能真正惩戒什么。
只是这三两月的时间,官军四处进剿,效果却并不显著,虽然号称有几场大捷,可是依照着官军的德行,这所谓的大捷水份很大,从神武卫传来的种种迹象分析,许多官军只怕牵涉到了杀良冒功,如此一来,人心更是大失。
郝风楼见了也只能摇头,他自是对这些猪一般的队友咬牙切齿,却又发现无可奈何,宫中命他造船,他若是多管闲事,又不知要闹出多少是非,而一旦郝家与官军以及交趾三司卯上,反而会使这交趾的混乱加剧。
倒是在这段时间,整个谅山一下子热闹非凡起来。
这不只是单纯的人口增加,而是衣食住行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侯府附近,方圆二十多十里的土地纷纷开始动工,衙门的差役早就丈量了土地,旋即便是无数泥浆、木匠招募,附近几个砖窑的生意也一下子暴涨,几个开砖窑的商贾迫不及待的四处开窑,生怕被人抢去了先机。
而木料的价格也都涨了二成,更不必说那些人力,因为谅山这边,本身就人力紧张,工钱较高,如今又有人四处招募劳力,工钱也是水涨船高,同样是土木,价钱居然是广西那边的一倍有余。即便如此,这人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