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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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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忙道:“大人客气,卑下自是听从大人调遣。”

    无论如何,纪纲就是自己的上宪,这层关系不变,郝风楼绝不会对纪纲失礼。

    纪纲微微一笑,道:“你大可以先歇几日,等养好了精神,老夫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是了,倒是昨日,汉王有点儿生气。”

    “哦?”郝风楼皱眉道:“却不知汉王殿下所为何事。”

    纪纲叹口气道:“还不是你,平时汉王殿下和你素来亲昵,终究是义兄弟,这心里透着一股亲切,你倒是好,回来了京师也不去拜望,这是什么道理。罢,这是你们的事,老夫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纪纲并不急于给郝风楼直接安排差事,因为他有预感,东厂那边必定会有动作,所以呢,这事儿还是放一放再说,且看东厂那边有什么举动,再见招拆招。

    他刻意提起汉王,这倒是实情。朱高煦曾几次拉拢郝风楼,说是兄弟之情,这却是过了一些,如过要算,太子和汉王才是亲兄弟,也不曾见汉王和太子有多亲昵。无非还是想借郝风楼与太子分庭抗礼而已。

    郝风楼的能力其实已经不容置疑,得到此人,确实能增添那么一两分胜算,这对眼下境遇并不好的汉王来说当然重要。

    可是郝风楼也只是撇撇嘴,客气一番,旋即告辞出去。

    汉王的算盘,他当然懂,可正因为懂,却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其实郝风楼也乐得清闲,若是纪纲安排了差事,每日在北镇府司办公,却也烦躁,还不如趁着‘歇养’的功夫好生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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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便出门了,他倒是想歇下,闭门不出,无奈何紫金山那儿,郝风楼许久不曾去过,此时若是不去,心里不免放心不下。

    出了城,待到了紫金山西麓,这里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的造作局主要负责朝廷的火器制造,工坊其实并不多,毕竟朝廷的需求也是有限,可是一座座的烟囱却是不少,不少的高炉冒着滚滚浓烟。郝风楼轻车从简,直接上了上头山峰。

    山峰之上便是寺庙,这偌大的寺庙里就更加热闹了,神武卫、造作局的中枢都在这里,来来往往,人数不少。

    姚广孝也住在这里,郝风楼先去拜谒恩师。姚广孝比起从前确实苍老了不少,须发皆白,背也驼了一些,这老僧坐定在蒲团上,眼睛并不睁开,只是道:“坐。”

    郝风楼却不肯,先是行礼:“弟子郝风楼,见过恩师。”

    “哦……不要有这些虚礼,为师……为师已经老了,没几年寿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那西方极乐……何必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些虚礼客套上。”

    姚广孝的眼睛终于睁开来,那眼眸虽然浑浊,可是郝风楼依旧能感受到眼中所掠过的智慧。

    仿佛这双眼睛已经看透了沧海桑田,看到了人间百态,看了太多太多东西,世故之中带着几分淡然,人生百年,如云烟一样只是一掠而过,再引不起波澜。

    郝风楼讪讪笑道:“学生若是不行礼,恩师怕又要棒喝了,左又不是,右又不是,实在为难。”他一面说,一面坐下,见姚广孝有怒目的迹象,便连忙改口道:“这个……师弟请我送了书信来,他对师傅很是挂念,只是因为兼着皇差,不能就近伺候,心中很是不安,所以期望恩师好生照料身体。”

    郝风楼一面说,一面取出书信,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姚广孝的蒲团之下。

    姚广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郑和的人品庄重一些,不似你这样油嘴滑舌。”

    郝风楼苦笑道:“师弟虽好,师傅也不能将弟子说得一无是处才是。”

    姚广孝摇头道:“你当然也有比他强的地方,你比他聪慧,许多事一点就透,精于世故,知晓轻重,为师看你的骨子里不是武人,也不是文人,是商贾,虽然不是斤斤计较,却往往以利为先。这样……其实也不是不好,罢……不说这些。老夫这半年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哎……活了这么多年,学了一身的本事,好不容易卖给了当今陛下,也总算是功成名就,为师和你不同,你计较的是利,而为师呢,在乎的是用,平生所学若是不能用得淋漓尽致,岂不白费了半辈子功夫?世人对为师的褒贬不一,前些时日,为师回乡了一趟,乡人却是说:和尚误矣,和尚误矣。哈……”说到这里,姚广孝老神在在,却是不以为然,甚至露出几分讥诮之色:“他们终究是凡人啊,他们只以为这世间有好有坏,有黑有白,却是殊不知,这好坏和黑白对为师并不算什么。为师好下棋,你知为何?因为下棋,你才是棋手,你的指尖之下万物皆棋子,人人任你摆布,我为国手,要黑子胜就黑子胜,要黑子输,便将这棋局推个干净,和尚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夏虫不可以语冰,以他们的粗浅见识,如何来猜度为师。”

    姚广孝似是在发着牢骚,却抬眼笑吟吟地看了郝风楼一眼,接着道:“要陪为师对弈一局么?”

    郝风楼咀嚼着姚广孝的话,依稀能感受到和尚的体内似乎包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一时失神,待姚广孝又问一句,他才回神哂笑道:“师傅,输了不许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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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人非圣贤

    师徒下棋,总是不会很愉快的结束,盖因为年少者总是耍赖,而年老者多数倚老卖老,不晓得要横生多少枝节。

    一局下定,姚广孝显得很不愉快,叫沙弥递茶过来,老神在在的道:“朝廷的事,为师亦有耳闻,天子此时也为交趾的事而心神不宁,难以取舍,内阁的几位阁老,态度倒是颇为坚决。”

    “不过……”姚广孝淡淡的道:“为师还听说过一些传闻,据闻这解缙和杨士奇反目了。”

    这事儿郝风楼是听说过,颌首点头:“不错,确实是反目了,弟子听到的消息夸张一些,说是那杨士奇当众反驳解学士,闹得很厉害。”

    市井之间,即便是一些寻常的官员,若是有时因为一时气不过,若是有什么龌龊,当众反驳诟病几句,却是稀松平常。可是内阁不同,到了他们那种地步,这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消息一经传出,解缙的门生故吏,顿时义愤填膺。而杨士奇平时提拔的一些人,似乎也在磨刀霍霍。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受人瞩目,绝不是闹着玩的。

    就比如昨日,在应天府,就酿出了事故,应天府的府丞和一个通判就很不愉快,那位府丞故意找茬,欲要修理这通判一顿,偏偏这位通判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予以反击,这二人竟然不顾身份,在公房里打了起来。

    这看上去,只是寻常的口角。官场之上,总会有打了鸡血的人,打架斗殴虽然少见。可是这种不顾斯文体面的事,总会偶尔有之。

    外行人,看到的只是打,而明眼里却是一清二楚,这位少府,乃是江西吉水人,乃是解缙同乡。颇受解缙恩惠,少府相当于地方上的同知,不过因为是在京畿重地。所以级别高的多,在应天府里,只忝居府尹之下。而那位通判呢,却也是江西人。且都出自吉安府。只是一个是吉水,一个是泰和,这位通判,素来和杨士奇是相熟的,少府给通判穿小鞋,是为了给解学士出气,这里头,自然也有名堂。人家是大学士,你平时送多少礼。也未必能巴结的到,虽然仗着同乡之谊,受到了颇多照拂,可是终究,在人家眼里,也只是同乡而已,因此这一番折腾,倒更像是投名状,主要还是做给解学士看的。

    可偏偏,人家通判不服气,想整人?好嘛,你后头有人,我背后就没有么?不过是资历比你浅一些而已,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况且你只是少府,品级比我高一些,却和我一样,都是佐贰官,这应天府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于是一言不合,一个故意挑刺,另一个心中不忿,大家都有底气,索性就开始在公房里拍了桌子,少府怒极了,举起案牍上的砚台便砸过去。那通判不肯吃亏,一面大叫少府打人,一面予以还击。

    这事儿闹的很凶,应天府尹气了个半死,偏偏他是知道来龙去脉的,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而是内阁几位学士之间生出嫌隙之后而演化出的缩影,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搀和这趟浑水的好,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很聪明的办法——和稀泥。

    这世上,和稀泥一般情况,不但不会平息事态,反而是更容易把事情闹大的,果然,当日都察院闹的不可开交,纷纷上书弹劾,这个痛骂,那个痛斥,相互抨击,闹的满城风雨。

    而内阁没有动静,谁都没有吭声,他们若是此时肯出来说几句话,事情可能就偃旗息鼓了。

    偏偏他们不发一言,无论是解缙还是杨士奇,是金幼孜还是杨荣,甚或是各部堂的尚书,大家都不做声了。

    不做声并非是他们公允,而在于,他们在鼓励下头闹下去,这显然是内阁之间的角力,虽然无人站在前台,可是下头的门生故吏,下头的旧僚、同乡、同窗们,此刻却都红了眼睛,各自捉对厮杀,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这一桩桩的事,郝风楼当然知情,他唯一意外的,就是杨士奇为什么会在流官上头和解缙反目,不过他们的反目,反正对自己来说不算吃亏,此时恩师问起,他也轻松极了:“哦,是听说过,不知恩师以为,此事……”

    姚广孝冷笑:“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交趾,无非还是你这个家伙,内阁之所以闹起来,无非是借机发难而已,解缙虽是聪明绝顶,可是却颇为自负,内阁中的事,大包大揽,又以黄淮、金幼孜、胡俨等人为党羽,一人而言断内阁之事。杨士奇此人,也是野心勃勃,岂肯一直甘居他人之下?今日不是拿这交趾的事来闹,明日终究还是会寻其他的事,不过……此番杨士奇在此时发难,倒是让人有点想不透,杨士奇这个人,还算沉稳,绝不会无的放矢。”

    郝风楼不由苦笑,说了这么多,等于是没说,他沉吟片刻,道:“师傅,最奇怪的是这解学士,他的意图,其实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定要维护这流官制,可是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却要节外生枝,我若是他,必定要息事宁人,全力对付弟子才是,弟子怎么都想不明白。”

    姚广孝眯着眼,淡淡的道:“流官和土司之争,无非是下月初一争议而已,攘外必先安内,若是满朝文武不能一致,到时廷议,该当如何,况且此番,杨士奇摸了他的虎须,他若是没有反应,又如何服众。问题的根源,终究还是太子殿下身上,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开始参政,说穿了,这确实是太子擅长的事,而太子参议国政,无非有两个原因,其一,便是为天子分忧。这其二,便是凭此弄出点政绩而已。

    要政绩,当然容易,只要百官肯为他遮掩,肯为他效劳,出了错,自是下臣的错,有了功,自是太子的功,关键就在这里,此番杨士奇突然发难,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谁知道他此番是针对解缙,还是针对太子殿下呢,出了这么个隐患,若是此刻不给点颜色,将来难保不会出岔子,解缙所作所为,甚至于刁难于你,其实本心上,都是为了太子,他想要从龙,就少不得要为太子殿下扫除障碍。这里头的事,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明白,终究,解缙其实和师傅有半分相像,他如今也算位极人臣,也算是荣华富贵,可是他未必在乎这个,就如当年为师鼓动天子靖难一般,无非,就是想做出一副事业而已。”

    郝风楼忍不住苦笑,他仔细一想,也能明白,人生在世,荣华富贵终究是过眼云烟,谁不想做出点惊天动地,足以使自己名留青史的事来,恩师如此,解缙也是如此。或许有朝一日,当自己到了解缙的境地,或许也是如此。

    郝风楼微笑:“那么恩师以为,弟子要争着土司制,可有什么办法吗?”

    姚广孝抿了抿嘴,眼眸阖上:“为师只问你,你争土司,是于公,还是于私,是为了朝廷好,还是为了你们郝家……”

    郝风楼老脸一红,心虚的道:“这……自是于公。”

    姚广孝冷笑:“好吧,既是于公,那么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朝廷,又不是你的,你争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连内官都不是,又急个什么?”

    郝风楼顿时无语了,只得道:“自然,也有一些私心,这交趾……”

    不待郝风楼说完,姚广孝便笑了:“这才对,人非圣贤,怎会没有私心,当年的燕王,正因为有了贪欲,才成就了大事,至于张玉、朱能人等,也正因为想做着靖难功臣,也才肯奋不顾身,有私欲,没什么不好,只要朝廷恩准土司制,这交趾上下,就真正是你们郝家的了,这些事,你当为师不知?”

    郝风楼讪讪笑道:“惭愧,惭愧,恩师休要说这些,弟子愚钝,却不知能提点一二吗?”

    姚广孝又笑了:“你啊,就是不老实,分明你已经有了布置,否则在国子监,那所谓周礼的言论又是从哪儿来的?”

    姚广孝抿抿嘴,愠怒的道:“既然你已下了一手妙棋,又何必还要来问为师,何必多此一举?”

    郝风楼愕然:“师傅也知道?”

    姚广孝淡淡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和尚不是秀才,却也不是聋子瞎子,不过你放心,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为师之所以知道,无非是早料到你要浑水摸鱼,是以有的放矢,叫人去打听了而已,只是想不到,你竟真玩的是这个把戏,所谓知徒莫如师,你那点小心眼,师傅若是现在还蒙在鼓里,那我这师傅,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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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网吧码的字,乌烟瘴气,憋了好大一口气才写出来,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杀一儆百

    从姚广孝那儿拜辞出来,郝风楼仔细回味着恩师的‘教诲’。

    这不回味还不打紧,一回味,才傻了眼。

    方才姚广孝说了许多话,饱含人生哲理,乍一听,顿时觉得字字珠玑,使人受益匪浅,甘之如怡。可他娘的细细思量,把每一句话仔细拆分出来,结果尽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问了等于没问。

    “老东西不厚道啊,都到了干系郝家切身利益的地步,却是一点儿真货都不肯拿出来。”

    郝风楼摇摇头,只得打道回府。

    倒是这京师里头,越发的热闹起来。

    应天府的事,最可笑的是居然引起了各方关注,礼部那边,清吏司的郎中居然亲自下了个条子,申饬那通判有辱斯文,言外之意是告诉这位通判,你得悠着点了,吏部这边已经盯上你了,若是不老实,今年的京察,怕是别想过关。

    谁晓得这样一来,却是捅了马蜂窝,其实那郎中,也晓得人家未必会怕你,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给解学士出出气罢了,这种东西,未必看你能不能办成事,也未必看你能不能整死人,最紧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的立场,把这条子一下,后续的事,他自然是做甩手掌柜了,那通判如何,那府丞如何,与自己何干?

    结果……这一下子却是捅了马蜂窝,立即有几个御使联名上奏,弹劾这郎中无事生非,吏部只负责京察之事。这应天府的争端,哪里轮得到他来管,就算要管。那也是都察院的事。

    这边在弹劾,另一边也不肯服输,结果却是真正出了大事。

    本来那几个御使找那吏部的郎中来骂,先前还只是涉及到了双方,后来骂的凶了,就不免涉及到了人家的家人,最后失去了理智。便少不得把对方的部堂也都骂上了。

    吏部那边,说都察院不知进退,公器私用。恶意中伤,又称近年来弊案连连,百官多有不法,都察院不思纠察。反而跑来指斥吏部。

    都察院那边当然不客气。立即反唇相讥,痛骂吏部任用私人,才导致国家不能君子盈朝,又说这弊案最多的地方,分明就在吏部。

    可如此一来,却是把整个吏部都拉了进去,有人动怒了。

    动怒的乃是吏部尚书蹇义,这位蹇义大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为吏部天官,位高权重且不说了。却有一件事,使这位蹇大人地位超然。

    他是洪武十八年中的进士,虽然只是三甲,并不出色,却是有幸,承蒙太祖皇帝召见。

    太祖皇帝见了他,也没觉得什么稀罕,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既姓蹇,是否为名臣蹇叔之后。”

    这个蹇叔乃是战国时的秦国大臣,素有贤名。

    其实这个时候蹇义假如回答称是,那么作为贤臣之后,不免受太祖另眼相看,毕竟蹇叔出自先秦,如今已历一千多年,谁也无法考据。怎么忽悠都可以,可是偏偏蹇义却没有随口胡扯,而是顿首不敢答。

    如此一来,太祖反而龙颜大悦,觉得此人忠厚,欣赏其诚笃,便为其改名为“义”,并手书‘蹇义’相赐。

    这蹇义凭着这个,立即就成了大明朝官员的典范和楷模。既然太祖皇帝亲自认证,谁敢说一个不字?

    等到当今天子靖难,蹇义迎附朱棣,立即受到了赏识,直接敕命为吏部天官。

    当今天子重用蹇义,也有另一层意思,这个蹇义终究是太祖皇帝推出来的楷模,太祖皇帝的楷模,建文不予以重用,而朕对他礼遇有加,这不恰好告诉天下人,朕才是祖宗的维护者,而建文那小子,听信奸佞之言,却是疏远蹇义这样的贤臣,活该他有这样的下场。

    蹇义的地位超然,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每每都敢直言,朱棣也经常采纳他的意见,对他礼敬无比,而作为吏部天官,蹇义在许多时候,都恪守中立,这一次内阁斗法,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可是现在,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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