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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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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见姚广孝笑嘻嘻的样子,虎躯一震,有阴谋啊,从前也不见有这样的好脸色。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倒也不是闹事,只是有点纠纷。”

    若是打人放火都只是纠纷,朱棣这种杀人魔头只怕都成了良心人士了。

    姚广孝不以为意,道:“不服输也好,这是你秉性如此,为师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天生反骨,不是人人欺凌之辈,更重要的是你表面虽然桀骜不驯,可是生性淳朴,根骨惊奇,实乃万中无一的奇才。昨夜为师睡梦之中又见这鸡鸣寺金光闪闪,似有麒麟飞天之象,贫僧左思右想,这麒麟儿岂不就是你吗?”

    郝风楼吓得面如土色:“师父,你直说了吧,是不是要借钱?我没钱呀。”

    姚广孝捋须微笑道:“你呀,又顽皮了。”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是了,这里有一封书信,是从松江寄来的,你自己看罢。”

    郝风楼恍然想起昨日有沙弥确实说有一封书信送来,连忙取来,果然是家书,正是郝政的亲笔,无非是说‘奉皇命下月便要到京,惊闻吾儿改邪归正,如今忝为锦衣卫百户,吾心甚慰,又闻吾儿曾去镇江求见陆兄,却不知姻缘如何?家中尚好,毋须挂念。”

    接着又是一番勉励的话,最后严重警告,据闻陆家亦打算入京,如今陆家敕为国公,诸多世家公子跃跃欲试,切莫遗恨。

    郝风楼看了,不由苦笑。

    姚广孝道:“你这书信,为师看了,令尊说的是,你是该娶媳妇了,陆家的女儿确实很好。”

    郝风楼不由道:“师父怎么管起这样的事?”

    姚广孝板着脸道:“为师自然要关心你才是。”

    郝风楼翻了个白眼,道:“陆小姐自是要娶的,只是陆家还未迁来南京,等到了南京再说。”

    郝风楼觉得姚广孝有点怪异,似乎盼着自己早日成亲,他一个和尚管人家婚事,颇有些太监问房事的意思。

    ………………………………………………………………

    却说班头黄州得了郝风楼的暗示,不敢做主,连忙回去禀明上官,顺天府这里本就憋着一肚子气,现如今郝风楼得寸进尺,分明是蹬鼻子上脸,要落井下石。

    此事府尹直接让通判杨贤处置,这杨贤揣摩府尹大人的意思,晓得府尹大人不愿退让,可是眼下风口浪尖上,文渊阁学士解缙起了头,把应天府置于众矢之的的地步,杨贤晓得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便招黄州道:“此事你自己思量,切不可失了应天府的脸面。”

    黄州一听,不对劲啊,自己不过是个班头,你不说个准话,留了余地,反倒让我小小班头做主,我敢做什么主?他晓得杨贤其实是推卸责任,可杨贤通判是官,他只是个吏,人家动了嘴皮子,自己无可奈何。

    黄州心忧如焚,左思右想,觉得这样下去不是法子,自己过去闹事,出了事是自己的错,不闻不问,锦衣卫若是欺得太过,府尹大人见罪,自己还是倒霉。

    左右思量,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往东华门百户所跑了。

    郝风楼当时不在,黄州只好候着,等到正午的时候,郝百户才骑着马带着两个校尉回来,他今日一上午都在摸清各家商户的底细,此时看到了黄州,便当作不认识,黄州却连忙叫住他,苦笑:“郝大人,小人有礼。”

    郝风楼看了他一眼,迈过槛去,背着手,不咸不淡的道:“哦,原来是黄班头,黄班头又有见教吗?”

第五十九章:天子的烦恼

    黄州挤眉弄眼,道:“小人有事和大人商量,能否……”

    郝风楼道:“走吧,里头说。”

    进了郝风楼的值房,郝风楼淡淡的看他,谈不上热情,道:“黄班头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也晓得,我很忙的。”

    黄班头苦笑道:“昨日郝大人的一席话,小人想了想,倒是无妨,其实东华门这边油水也不多,你们锦衣卫要,小人也没有不让的道理。只是小人职责所在,这应天府该份在这里捕盗的,若是连这个都不准,小人不好交代不是。再有,小人下头也有几个弟兄,总也要赏几口饭吃,还请大人无论成全。”

    郝风楼明白了,这黄班头是上头不好交代,下头没法交代,偏偏又不敢招惹自己,活脱脱成了夹心饼干,左右为难,这才找自己‘商量’。

    沉吟一下,郝风楼倒是不急于给他一个答案,对这种人,得慢慢吊着,所以道:“好罢,我再想想。”

    紧接着便很不客气的送客。

    黄班头心里这个急啊,又看郝风楼这个态度,真是又急又怕,他哪里知道,这本就是郝风楼的心理战,要的就是迫他无路可走,到时候再收获他的感激。

    郝风楼清早去巡视了一下各家商户,到处坐了坐,大致摸清了底细,心里有了数,可是现在却有些乏了,索性偷懒,跟周芳打个招呼,只说自己出去转转,回鸡鸣寺休息不提。

    此时正是未时,以往香客都是清早的时候多,过了正午,就门可罗雀了,可是今日却是热闹,却不见香客,而是一队队的亲军,有的标枪似得站在道旁,有的按刀巡视。

    郝风楼上前,被一个亲军拦住,这亲兵看他一身亲军百户的官服,倒也还算客气,只是道:“这里不许过去。”

    郝风楼晓得鸡鸣寺来了贵客,忙道:“我住在这里。”

    这亲军一听郝风楼说话,语气立即变得简慢起来,郝风楼的口音不是北平口音,他原以为郝风楼是燕山左卫右卫或者前卫的人、可是一听口音,至多也就是燕山中卫,因为燕山中卫乃是后来编练,招募的多是一些半路出家的‘靖难’将士,和朱棣起家的藩王三大亲卫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北平‘遗老’,于是这亲兵很不客气,恶狠狠的道:“你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过,外头等着罢。”

    正说着,倒是有个太监出来,看了郝风楼一眼,道:“可是郝百户?”

    郝风楼看这细皮嫩肉的太监,年纪不过三旬,看上去有些木讷,道:“是。”

    这太监上前,对那亲军道:“这是姚先生的高徒,确实住在这里。”

    说罢领着郝风楼进了寺院,却是对郝风楼道:“今日陛下携太子与汉王前来拜访姚先生,咱们就在外头候着罢。”

    皇帝来了……

    郝风楼倒是能理解,这太监领郝风楼到一处禅房里闲坐,郝风楼道:“不知公公高姓。”

    这太监很是和蔼,道:“你叫我三宝就成啦。”

    三宝……三宝太监……

    郝风楼有些震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下西洋的三宝太监,不过……郝风楼心里想,下西洋有什么了不起,哥坐飞机去过哥本哈根,东南亚算什么。

    郝风楼脸色平静,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陛下来见我师傅做什么?”

    三宝笑道:“陛下心中烦闷,是以寻姚先生解闷而已。”

    三宝觉得自己话多了一些,又谨慎的道:“有些事,你不要打听,你是锦衣卫,尽职就好。”

    ……………………

    隔壁的禅房里,朱棣皱着眉,整个人显得有义愤填膺,满口骂娘:“他娘的,早知这是烂摊子,朕……哎……”

    拳头重重砸在身前的案上,满腹牢骚的朱棣继续道:“太祖在的时候,府库还算充盈,可是建文这小子当政,便大力免了税赋,国库连年不支,朕才知道,朕接手的,原来是块烫手山芋。到现在,库中的粮草勉强还能支撑,可是银钱却是所剩无几了。”

    姚广孝好整以暇的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耐心的听着朱棣的牢骚,坐在一侧的则是两个皇子,太子肥胖,身体虚弱,行动很不便利,或许是跪坐的有些久的缘故,所以脸色有些蜡黄。

    倒是次子汉王却是精神奕奕,整个人显得龙精虎猛,五官依稀有朱棣的影子,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跃跃欲试,时不时偷偷去看太子。

    姚广孝道:“陛下,这也是情理之中,朝廷连年打仗,靖难之役打了这么多年,又恰好建文收买人心,库中空虚,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朱棣叹口气,对太子道:“炽儿,你拿那份邸报念一念。”

    太子点点头,气喘吁吁的从袖中抽出一份邸报来,念道:“江西抚院来札:近日朝廷大额发钞,银票所值连跌数成,去岁百两钱钞值银四十,今年剧降,不过十之一二而已,奈何朝廷屡屡以钱钞折抵俸禄,官员不满,有抚州官员曰:‘祖制不如新制矣’,臣不敢懈怠,连忙彻查,谁知说言者非止一人……”

    太子顿了顿,又念:“山西太原府巡按御使周斌奏曰:查太原府静乐县巡检扮匪盗劫掠官府,已索拿归案,其人不服,曰,朝廷薪俸日减,不做贼,奈何……”

    朱棣听着咬牙切齿,冷冷打断道:“好啦,不要念了。姚先生,你怎么看?”

    姚广孝笑道:“其实呢,陛下所虑的不是这两件小事,江西的事无非是有官员发牢骚,而太原呢,不过是巡检为盗,虽然都是说朝廷俸禄不足的意思,可毕竟大明朝的官并非人人都满腹牢骚,人人都是盗贼。”

    说到这里,姚广孝顿了一下,道:“问题的关键是,为何邸报竟敢发这样的奏请,这邸报素来只报祥瑞,不报其他。所谓报喜不报忧,便是如此。而负责邸报刊发的官员,和通政司、六部关系匪浅,若无京中大九卿和小九卿们的首肯,这样的奏陈,是绝不敢抄录上去的。既然如此,那么贫僧以为,邸报中的这些消息,本就是朝中的百官们联起手来故意为之,由此可见,许多人确实对朝廷的俸禄不满了。”

    这一番话说到了朱棣的心坎里,没错,他不担心江西和太原的一两个孤立事件,可是邸报发出这样的东西出来,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登基不久,大家就来拆台,表面上对他阳奉阴违,背地里却借着邸报,借着太原知府和江西抚院之口,说出自己的不满,可见俸禄问题,已经是关系到君臣离心离德了。

第六十章:抢班争权

    朱棣叹口气,道:“居心叵测之人还真是不少,他们就一点都不体谅一下朝廷的难处?还有,再过一些时候,藩王们就都要入京,这迎来往送要不要银子?赏赐要不要银子?朕要纠正建文弊政,善待宗室,总不能到时候掉链子,施恩的节骨眼上,却是两手空空,如之奈何。”

    朱棣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宗室们进京,进京的目的明确,就是安抚。朱棣是打着为宗室们牟利的旗号起家的,建文削藩,他也想削藩,可是建文是直接端了人家的饭碗,朱棣却只是想拔了这些藩王们的牙齿,少不得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回忆一下兄弟们的感情,大肆封赏一下,现在朝廷没钱,没钱就得伤感情,这也是朱棣的难处。

    坐在一旁的汉王朱高煦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表现一二,忍不住道:“父皇,不如加征一些税赋,度过眼下难关。”

    朱棣不置可否。

    太子朱高炽微微一笑:“不妥,建文减税,若是父皇加税,到时候就不只是百官离心了,只怕连天下的读书人和乡绅,甚至于寻常百姓,都会有所怨言,官怨还好,可是一旦惹起民愤,到时就不免更多人怀念建文的好处,愚民只重近利,哪晓得好歹。”

    朱棣点点头:“吾儿说的有理。”

    朱高煦讨了个没趣,脸色微红。

    朱棣叹口气:“罢,眼下没有良方,只好能过且过了。”

    朱高炽却是道:“父皇,这经济之道,无非就是开源节流而已,不如儿臣去户部,看看有没有法子。”

    朱棣脸色缓和下来:“吾儿肯为朕分忧,却也使得,你在北平的时候,就专门处置政务,北平大小事务,都让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很是不易,既然如此,你便试一试吧,朕下旨,让户部尽力给你方便。”

    朱高炽忙道:“儿臣遵旨。”

    朱高煦脸色铁青,讨了个没趣不说,结果还让太子得了父皇夸奖。却说这一对兄弟,虽是同母所生,可是素来相互有嫌隙,朱高炽喜静,自然和朱高煦不亲,而朱高煦呢,觉得自己这位大哥没哪点比自己强,再加上朱棣宠爱,且在靖难之役中屡立奇功,理当成为继承人。

    只是不曾想,今日碰壁,很是难堪。

    朱棣见时候不早,站起来,向姚广孝道:“朕来这里,只是发一通牢骚,让姚先生见笑。天色不早,朕不能久留,姚先生有闲,还是来宫里看看朕罢。”说罢黯然道:“做了天子,再不能和从前一样,和先生彻夜长谈了。”

    自嘲的笑笑,朱棣背着手出去,两个皇子连忙亦步亦趋的跟着。

    隔壁的三宝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出来,郝风楼也只得跟着出来。

    朱棣看了三宝一眼,随即又看到了三宝之后的郝风楼,不由一笑:“朕的子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里头说话?”

    郝风楼汗颜,便想起那一次镇江大营的事,连忙上前:“卑下不敢放肆。”

    朱棣淡淡道:“你是功臣嘛,放肆二字从何说起。”

    说到功臣的时候,身后的朱高煦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他是跟着父皇一路打杀过来的,那些配父皇称得上功臣的人,朱高煦无一不识,这个家伙是谁?

    朱棣满面倦容,道:“在锦衣卫,好好办差吧,不要丢了你恩师的脸面。”

    郝风楼道:“微臣恭送陛下。”

    朱棣压压手,在皇子、太监和无数宫人的拥簇下,翻身上了寺前的一匹骏马,郝风楼目光远远相送,他发觉,马下的朱棣更像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老人,所谓的威严,不过是依靠如山倒海的亲卫衬托,可是一旦上了马,整个人竟是精神奕奕,犹如万乘之尊,举手投足,像是俯瞰天下一般,眼眸顾盼之间,让人不敢直视。

    郝风楼受惊了,决定去寻师傅讨口好茶压惊,这师傅似乎没什么用,既不会在皇帝面前推荐自己,平时也懒散的不出门一步,唯有在他那儿总有好茶,才使郝风楼心里有一点点平衡。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案上摆着的是一壶朱兰窨出的台湖碧螺春,郝风楼端起杯子,觉得太烫,便又将杯子放下,道:“师傅为何这样盯着我?”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眼下是当值的时候,你却偏要溜回来,你看,恰好被陛下撞到了吧,陛下心里会怎样想呢。”

    郝风楼一想,还真对啊,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只好干笑道:“我看陛下乃是不拘小节之人,想来不会放在心上。”

    姚广孝却是淡淡道:“陛下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有人却会。”

    郝风楼最讨厌猜哑谜,道:“还请恩师赐教。”

    姚广孝叹口气:“你道陛下来为师这里做什么?”

    郝风楼道:“心中烦闷。”这是三宝说的。

    姚广孝顿时吹胡子瞪眼,原来还想卖关子,谁知人家早知道答案。

    姚广孝道:“不错,陛下确实是来发牢骚的,国库入不敷出,官俸都发不出,不过这是陛下烦心的事,为师看到的却是,两个皇子争相邀宠,太子颇通经济之道,又有朝臣辅助,汉王就有些难了。”

    郝风楼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姚广孝微笑:“到时你便知道。”

    郝风楼觉得姚广孝有些话没有说尽,却也没有多问。

    明朝的生活固然有些无聊,可是做官却总是充实,郝风楼一直在努力学习怎样摆正心态,比如别人对他笑的时候,他绝不能回笑,因为这样就显得不够庄严,又或者别人给自己行礼时,千万不可使自己觉得有些不安,必须要理所当然的坦然接受才行。

    他突然有些怀念在镇江的日子,怀念那个不谙世事的陆小姐,怀念凌雪,陆小姐依旧还是那样单纯吗?凌雪呢?她总是眉宇间带着隐忧,到底有什么放不下。

    商户收取平安钱的事其实一直都很不顺利,商户一向谨慎,对任何人都带有狐疑,虽然锦衣卫们三番上门,他们虽然总是堆笑,却总是笑脸相迎,至于要钱,却总是哭穷,而后拿出几百文钱来应付。

    偏偏锦衣卫大多人都是生手,不晓得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和应天府和兵马司的那些老油子比起来,他们显然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郝风楼倒是理解,这都是潜规则的东西,要融会贯通就需要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聪明绝顶,能举一反三,索性暂时晾着这件事,让大家熟悉了业务再说。

    曾建和郝风楼的关系彻底到水**融的地步是在他娶亲的那一日,曾建是北平人,是军户,军户是不值钱的,自然讨不到婆娘,后来跟着燕王靖难,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其实除了平时当差,就是四处寻觅婆娘,郝风楼甚至怀疑,这家伙脾气如此火爆,和他是老光棍不无关系,前几日果然寻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曾建便大邀了宾客,原以为郝风楼不肯去,谁知道郝风楼备了诸多重礼去了,给足了曾建面子,那一夜新郎官没有去洞房,而是喝得醉醺醺的扑在郝风楼怀里哭,说自己误会了百户大人,一直以为百户大人是兔儿爷,还在背地里编排百户大人蹲着撒尿。

    郝风楼火冒三丈,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

    从此,二人芥蒂尽去。

第六十一章:两虎相争

    独自潇洒的日子没有过多久,转眼便过去一月,初冬的时候秦淮河里结着薄冰,却总有船只穿过,彻底破坏了这暖阳影射下的美感。湖畔边光秃秃的杨柳树倒影在微波中,说不出的颓唐。

    郝政到了。

    郝风楼对这一对爹娘并不亲近,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这做儿子的能无动于衷。

    而且大明朝有诸多陋习,其中一项就是某贵人抵达某地,明明是已经到了,却绝不会急着进去,反而是先差遣下人先进去打前站,他们呢则是在驿站里将就一夜,申明何日何时入城,而往往要迟一两个时辰的时候,才会姗姗来迟,这个时候该地的亲友们便要提早来等候,不见到人,海枯石烂了也不能走。

    郝风楼便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等待,远远看到一艘大船来,大船靠了栈桥,郝风楼连忙上去,便看到船板搭下,郝武率先下船,看了郝风楼,眼泪啪啪流出来,道:“少爷……”

    郝风楼道:“少你个大头鬼,搬行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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