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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正事,两个人便不免寒暄几句,朱高燧又恢复了不知愁的模样,道:“今日陛下说是要下嫁荆国公主,显然是指望,将她许配给你,只是父皇未免太过故弄玄虚,这等事,一道旨意就够了,却非要大臣们举荐,我担心,那些人……”
郝风楼笑了,道:“不必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陛下那儿,其实故意卖了个关子,他只说下嫁,并且暗示许配给我,那些大臣,不打蛇随棍上才怪了,毕竟,只有如此,成了驸马,才能借机,将我赶出庙堂,只是他们不知道,陛下还留了个封臣的后手,所以,无论如何,这些人即便不支持,也绝不会反对,一定会坐视事态的发展,倒是我,却是有的忙了,这等事,肯定是没人来做出头鸟的,得寻个出头鸟来帮帮忙才好。”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却都累了,这一路跋涉,身心疲惫,所以到了最后,索性各自靠着车厢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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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
原本是个并没有多少真正实权的衙门,一时之间,竟是车马如龙。
说起来也真是可叹,当今皇上,乃是马上得天下的帝王,遇到这么个天子,兵部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盖因为天子熟谙兵事,对这等事,自然无比上心,如此一来,但凡牵涉到了军务,都会自行处理,而兵部呢,论忽悠,也忽悠不住天子这样的专业人士,这军务上的事,又没有裁决权,再加上又有五军都督府的存在,那些个丘八,都是老将勋臣,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不但指使不了他们,反而被他们吆三喝六,这种夹着尾巴的日子,真是有苦难言。
夏元吉如今也过上了一言决断的好日子,不过他并不敢胡来,而是按着宫中和内阁的意思,布置下去。
不只如此,御史们近来也没闲着,大家眼见邱福失势,自是痛打落水狗,端的是热闹无比,邱福的各种罪名,自也被扒拉出来,都是些生活作风的问题,倒是没有多少真正牵涉到什么实际。
大家不是傻子,邱福真正的问题,就是勾结汉王,可是汉王毕竟是天子的嫡亲血脉,天子即便要敲打汉王,也未必要将汉王一棒打死,所以眼下,确实不宜和汉王有什么牵涉。
做御史的,别看他们平时一个个仗义执言,信口开河,清风傲骨。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极为聪明,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能说 ,他们心里,早有了底。
处在风雨飘摇中的邱家,命运可想而知,邱福已经上了奏疏,恳请死罪,伏请陛下裁处,紧接着,就以抱病的名义,在家待罪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于是各种流言,自然也就出来,俱都是真假难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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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
兵部尚书夏元吉被请了去,近来是关键时刻,他这位兵部尚书,反而一下子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对象,此时他已上了章程,裁撤了不少京营的武官,至于北京那边的武官,也有不少是提调金陵的。
朱棣看过之后,颌首点头,旋即看了夏元吉一眼,淡淡的道:“朕听说,那邱福,恶迹斑斑,可谓十恶不赦,这些,你知道么?”
夏元吉小心翼翼看了朱棣一眼,揣测着朱棣的心意,道:“这些……微臣略知一二,不过都是御史捕风捉影,坊间的流言罢。不过凡事都不可能空穴来风,料来,一些事,也是有的。”
这种和稀泥的方式,也实在叫人大开眼界,说来说去,云里雾里一番,一个不过,再来一个不过,最后一个料来,等于是一通话下来,全是废话,既是有罪,又可说无罪。
其实夏元吉也明白,是非功过,都在帝心,自己装糊涂,也是没法子的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百年之好
朱棣的表情,自然是平静如水。
他背着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最后叹了口气,慢悠悠道:“这些年来,朕是真的乏了,从前是燕王的时候,每日都是四处征战,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幺蛾子的事,而如今呢,朕已是天子,做了天子,做事,就难免要瞻前顾后,哎……瞻前顾后哪……”
朱棣的眼底,略过一丝无奈,只是他孤家寡人,别人都只是敬他、怕他、奉承着他,他的心思,固然是有人揣摩,可又有几人能揣摩的出?
朱棣也深知这个道理,既是天子,其实本就该喜怒无常,唯有如此,才不会让察觉出自己的思想轨迹,不被人揣摩到自己的内心,也正因为如此,才不会被人愚弄。
可是现在,朱棣却感到万分的疲惫,倒是真恨不得,这个世上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了,这种寂寞,有时却也是一种煎熬。
沉吟良久,朱棣来回踱了几步,才抬起眸来,最后淡淡道:“别人不知道,朕却是知道,邱福这个家伙,私心是有的,有时做事,确实欠缺了几分周到,可是他忠心耿耿,也没有太大的过失。朕还记得,当年朕靖难,他屡屡请命为先锋,每战下来,都是遍体鳞伤,哪一次,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哎……当年………朕和他一起喝酒,一道厮杀,那些日子……真好……”
见朱棣露出几分怀恋之色,夏元吉心里咯噔一下。这皇上,莫不是又念起了旧情,不愿惩处邱福了。假若如此,其他的武官,怕也能得以幸免,兵部岂不是白忙了这么久的功夫?
想到这里,夏元吉心里便是苦笑,他当然知道,整垮邱福。还有一批京营乃至于亲军的武官,本是太子殿下悉心的谋划,这一次。是要彻底将汉王的势力连根拔起,假若这一次,陛下突然手软,太子殿下一番苦心。岂不是付诸东流?
夏元吉深深看了朱棣一眼。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胸膛在起伏,最后他驻足,脸色恢复了冰冷:“传旨,邱福罪恶滔天,朕念他有功,那么……便留他性命,夺去他的琪国公爵,革他五军都督府都督一职。这件事,就这样罢。不要再刁难他,让他好生,颐养天年。”
夏元吉这才松了口气,忙道:“陛下圣明。”
朱棣挥挥手:“兵部的章程,朕还要推敲一二,你企且下去,静候朕的旨意。”
夏元吉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告辞。
朱棣孑身一人,坐在了这暖阁之中,他手抚案牍,并不去看案头上的章程,而是陷入深思。
“来,上茶。”
这暖阁外头,顿时一通忙碌,最后有人端着茶盏小心翼翼进来,来人正是赵忠,赵忠弓着身,小心翼翼的托着茶盏,搁在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并不急着去喝,只是放在一边。
“赵忠啊。”
“奴婢在。”赵忠脸上带笑,作俯首帖耳状。
朱棣懒懒的抬眸看他一眼:“你看邱福如何?”
“奴婢不敢非议。”自从上次,莫名其妙的被调去了北京,赵忠就显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谨慎。
朱棣不由哂然一笑:“不敢?哦,这也情有可原嘛。朕呢,就想找人说说话,你不必害怕。这个邱福啊,依着朕看,确实是无罪的,可是呢,不成啊,朕即便是不处置他,却有人非要逼着朕对邱福动手,朕没有法子,若非如此,只怕父子之义,就难以周全了。况且这样做,对邱福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他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即便是朕要保他,可是朕一旦驾崩了呢?他们邱家的几个子嗣,难道都不要活了,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做一个富家翁,没人惦记着,也不是坏事。”
听到这句话,赵忠的脸色却是变了。
父子之义。
陛下要影射的是谁?
汉王……不,不,绝不是汉王,邱福是汉王的泰山,怎么可能,会影射到汉王头上。
那么……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太子。
赵忠心里嘶嘶的吸着凉气,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茫然之色,显得自己并不关心。
朱棣的眼中,掠过一丝悲凉,慢悠悠的道:“既然不是坏事,那么就这么办吧。”朱棣已是拿起了茶盏,喝了一口,不禁笑了:“这茶,为何带着一股子碳味,茶房那边,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赵忠咬了咬牙,道:“奴婢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管着茶房的,乃是自己的干儿子刘昌,别看只是负责斟茶、泡茶的,陛下每日都要吃茶,吃就得有人来泡,还得有人按时敬上,所以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差事,却一直都是宫中大太监们角逐的主要目标,现如今好不容易落在了赵忠手里,赵忠却知道,陛下方才那一句话,就已经意味着,这茶房的差事,怕要拱手让人,不只如此,往后自己再难有好机会,每日来这儿斟茶倒水了。
朱棣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放下茶盏,拿起了章程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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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邱福的处分,终于下来,宫中无情,邱家是彻底的失势了,整个邱家上下,一片悲凉,倒是邱福还沉得住气,乖乖闭门不出,也不再去见外客。
至于对邱福的抨击,竟也戛然而止,这实在和速来喜好痛打落水狗的那些个清流御史们有那么点儿性子相悖,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就在一日之前,此时此刻,却一下子消停了,仿佛昨日那朝中的大奸贼,已经消失匿迹,和他们再没什么牵连。
倒是有个事儿,却颇有点意思,却是那北京的一些个人上书,带头的人,便是那周力帆,无非是说,听闻陛下要择婿,大家左思右想,终于有了个好人选,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但文武双全,更是人中龙凤,此子本该天上有,不料却是落下了凡尘,可谓超凡脱俗,荆国公主下嫁,并不辱没。
于是又引经据典,说了诸多典故,无非就是天作之合云云。
按理来说,天子招婿,等着有人举荐,这等事,有人踊跃上奏,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天子家事即国事,但凡是有牵连的,大家都忍不住想要搀和一脚。
可这是金陵,你们北京的官员,却来凑什么热闹?
这金陵的官员,自有他的傲慢,若是以往,少不得要狠狠抨击几句,教那些北京的乡巴佬如何做人。
可是偏偏,大家却是沉默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玄乎,反而让诸多人不敢大意了。
这其一,便是天子的心意,天子那儿,说了那么多,显然也是属意郝风楼的,这个时候,你去反对,看上去是忠直,可未必有好下场。其二便是有人对郝风楼的印象很不好,而对驸马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但凡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有几个乐意做驸马的?这驸马看上去是尊贵,其实到头来,就是一个坑,掉进了坑里,你这官儿,也没没得做了。
大家保持缄默,就是这个原因,假若那郝风楼,正因为做了驸马,从此清贵起来,最后被高高挂起,似乎,也不算什么坏事。
于是朝野的态度,竟是出奇的一致,大家伙儿不做声。
乃至于廷议之时,天子亲自拿出这个来问,说是有人举荐郝风楼为驸马,不知卿家们意下如何。
天子如此平易近人,主动将天家的私事摆上了台面,征询大家的意思,而这一次,大家反而不做声了,被问及的人,言辞闪烁,既不说好,也没说坏,大致的意思,无非就是,陛下你看着办吧。
自然也会有一些个年少轻狂的,哪里管顾的了这么多,直接一道奏疏上去,痛陈公主下嫁有妇之夫,实乃有悖天理纲常,结果他们的奏疏,大多石沉大海,宫中留中不发,和漠视的态度,很是明显。
于是乎,这下嫁的程序便开始启动了,宛如滚滚洪流,不可阻挡。
先是宫中召郝风楼觐见,此次觐见,便是看他‘才貌’的意思,不过大家都是老熟人,无非是走个过场,郝风楼拜见了徐皇后,这对‘母子’,见面时倒是有几分尴尬,不过很快,大家便适应了自己新的角色,说了几句家常,将郝风楼一打发走,随后那宗令府的官员后脚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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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他乡遇故知
宫中的旨意,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因为这等事,本身就有讲究,毕竟是公主下嫁,宫中免不了得端着,慢慢的来,长则一年,短则半载,可是现在,却只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北京那边的举荐一到,天子见无人反对,立即便进入了另一个程序。
择其良日,速速完婚。
这倒是教人跌破了眼镜,本来许多人还没有心理准备呢,可是旨意一下,木已成舟,如之奈何?
其实反对的人也有,有的人挑出了毛病,说什么郝风楼毕竟是有妇之夫,假若公主下嫁,那陆夫人该如何处之,总得有个名目才是。又有人觉得,这既是成婚,父母终究要在堂,那郝老爷子还远在谅山,即便是现在朝廷召他入京,没有三五个月,怕也来不了,莫非就草率成婚么?
也有人觉得,宫中这样做,操之过急,说难听一些,就是有碍观瞻,哪有嫁女嫁的如此急的,这不是办法啊。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不少,好在那郝风楼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锦衣卫的效率大大的提升,即便是非议,倒也不敢在公开场合。
宫里呢,也是有苦自知,这荆国公主的肚子越来越大,再不成婚,难道还要大着肚子下嫁。朱棣其实还没这心思,一开始,只是恨那郝风楼先上了车,气荆国公主情不自禁。可是徐皇后却是女人,一听便晓得。事情再拖,是不成了,二话不说。直接寻了宗令府,逼着那位管理宗亲的老家伙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
火烧眉毛了,还矜持个什么,这样是闹笑话,可若是迟了,闹出来的就是天大的笑话,事急从权。哪里顾得了这么做。
由此可见,在这等事上,女人往往比男人要果断的多。
徐皇后亲自操持。将所有复杂的程序都办的差不多了,眼下等着的,自然就是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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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郝老夫人。心里很是不安。
其实公主下嫁,对于无论是什么人家来说,都不算是顶好的事,们不当户不对啊,郝家再怎样富贵,和皇家一比,终是落了个十万八千里,这新媳妇进了门。假若是脾气坏一些,又或者有其他的怪癖。这郝家上下,包括了郝老夫人,又能奈何,多半人家甩起性子,赔不是的还是郝老夫人。
只是旨意下来,她是不得不尊,表面上是高兴,当着郝风楼的面,也是笑脸吟吟,可是内里,当着陆夫人,当着那香儿,却是愁眉苦脸,好生郁闷。
陆夫人呢,虽是认得那荆国公主的,心里也未必自在,自己即将临盆了,如今多了个公主,却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郝风楼若是纳妾,却也是罢了,陆小姐还在做姑娘的时候,便熟读了女四书,三从四德的说教,却是懂得,对郝风楼,温柔体贴,也晓得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公主不一样,公主来了,自己这夫人,就等于是靠边站了,一方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子凭母贱是个问题,另一方面,假若公主那边强势一些,自己怕是要走投无路了。
倒是小香香却还是天真烂漫,竟是不知愁滋味,总是这边宽慰,那边安抚,给这家里,总算添了几分暖意。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眼看这大喜的日子,却是要到了,无论大家怎么样想,事情既已定下,那么……就不是嫁与不嫁,娶与不娶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只在于,人进了门,大家该如何适应。
郝父那儿,已经去了信,只是郝老爷子,怕是不能进京了,而郝风楼呢,见到大家这个样子,心里也颇为惭愧,自是不免对家里上了心,对老夫人,对陆夫人,多了几分体贴。
只是今日一大清早,郝风楼却是起了大早,匆匆的穿了衣衫,便带着随人出了门。
他并没有去锦衣卫,也不曾去紫金山,而是先在朝阳门,与那赵王朱高邃会合。二人相见,不免寒暄,可是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天色,又一同往龙江去。
他们这一趟,是去接人,人还不少,都是从北京来的。
朝廷的封赏,除了郝风楼,早就下了,不少人得偿所愿。比如那位兵部尚书周力帆,如今就调来了京师,任刑部尚书。
说起来六部之中,刑部是最无关紧要的存在,礼部清贵、吏部天官掌着人事大权,相当于半个宰辅,户部管着钱袋子,大家想伸手讨要钱粮,都得看着他们的脸色,兵部虽然有些可怜,可终究还是掌兵,也管着武官的人事,工部的油水,是素来被人眼红的,唯独这刑部,别看好像管着天下的邢狱,实则却是不然。
原因无他,分权的太多,刑部边上,还有个大理寺,甚至还有锦衣卫,都与刑部的职能重合,再加上邢狱这玩意,在朝廷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这兵部尚书转任刑部尚书,一般情况,都不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