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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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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自己君主。

    若是如此,那可就真正是天下的笑话了,遇刺本身就已经惊动天下,现在朝野若是还相互攻讦,这不是摆明着,闹出更多笑话,给市井当做谈资么?

    什么是天子,什么是皇权,天子是顺天应命,皇权就是威严,所以对于天子,最重要的是营造神秘感,展示自己的权威,可是一旦天天被人拿来做谈资,大家就会发现,原来紫禁城里坐着的那个人,原来也是普通人,和大家一样,是吃葱油饼的,那么,这样的结果,比起一个行刺来更加可怕。

    把事情栽赃在建文余孽头上,至少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来展现建文余党的残暴,展现他们的胆大包天,告诉天下人,他们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岂不是正好?

    果然,朱棣的脸色,趋近于缓和,他慢悠悠的道:“哦,郝风楼,你可有什么证据?”

    郝风楼道:“这当然只是臣的妄自揣测,不过,锦衣卫在此之前,确实发现有一些图谋不轨的凶徒,这两年,也拿住了一些,想来,此事和他们有些关系。”

    朱棣颌首点头:“看来,八成就是如此了。这件事,锦衣卫还要继续查下去,不可懈怠。朕痛心的,竟是在这宫中,竟也有乱党,朕的身边,莫非也有奸贼?可怕啊可怕,传旨下去,立即撤换宫中的禁卫,命神机营入宫当值,以防宵小,宫中所有的宫人,都要进行盘问,但凡有可疑的,朕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朕乏了都退下去吧,郝风楼,你留下,布置一下宫禁的防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那朱高炽,脸都有些绿了,父皇让神机营防禁宫中,意图已经十分明显,那么就是极为信任赵王,也十分信任郝风楼,方才自己的一席话,起到的只是反效果。

    只是这时候,他哪里敢多说什么,连忙和大臣们一道告辞出去。

    在这里,唯独郝风楼留了下来。

    朱棣站起身来,在这空旷的暖阁里走了几步,而后驻足,突然,他值得玩味的道:“郝风楼,依你之见,这当真是建文余孽所为么?”

    郝风楼忙道:“这……有极大可能,微臣,当然不敢肯定!”

    朱棣冷笑,突然,他狠狠的一拍御案,怒气冲冲的大喝道:“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郝风楼,你才是奸贼,其罪当诛!”

    他这一声大喝,宛如一声惊雷,把郝风楼吓了一跳,郝风楼下意识道:“微臣万死!”

    ………………………………………………………………………………………………………………

    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西洋之事 托付于卿

    朱棣却是怒不可遏,郝风楼越是‘小心谨慎’的样子,就越教他愤怒,胸口狠狠起伏几下,才冷笑道:“是啊,微臣万死,总是微臣万死。你的胆子去了哪里?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大可以说这是建文余孽所为,可是现在大臣们都走了,你当着朕的面,却还是建文欲孽,哈哈……这建文早已死了,这么多年来,朝廷拿了多少余孽,放眼天下,这建文还有几个余孽?这些余孽当真厉害,过去了这么多年,竟还有这般大的能量,能知道朕出行必经之处,能弄到千斤火药,能事先设好埋伏,建文若是当真有这本事,那么今日,成为阶下囚的就不是朕,是他!”

    朱棣目光赤红,恶狠狠的看着郝风楼,道:“那么你来说,建文余孽在哪里,在哪里?你指给朕看看,到了现在,你还不肯和朕说实话么?还不肯跟朕说,此事和谁有关?你是朕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不是东宫、不是内阁,不是六部的都指挥使,你既是锦衣卫,就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的利剑,可是为何,却如此小心谨慎,莫非除了微臣万死,你就没有别的言辞了么?”

    朱棣这般大怒,其实未必是真正对郝风楼发的,只是他肚子一股火气实在无处发泄,忍了这么久,终于宣泄了出来。

    他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面目狰狞,淡淡道:“朕现在问你话,你答。”

    郝风楼面沉如水。道:“微臣遵旨。”

    朱棣在阁中走了几步,道:“你实言相告,此事和太子有关联么?”

    这不由不让朱棣会惦记上朱高炽。能有如此手段的人在京师里不多,郝风楼这些人,是万万没有动机的,傻子都知道,赵王党能如此嚣张跋扈,郝风楼能如此横行无忌,倚仗的便是天子。天子若是驾崩,他们一个藩王,一个亲军指挥使。能玩出什么花样?所以无论是赵王还是郝风楼,甚至于是汉王,都不可能做这等事,除非他们疯了。

    可是太子不同。只要朱棣一死。他身为太子,便可立即受到群臣拥戴登基为帝,很多时候,当一个事寻不到真凭实据的时候,那么动机,就极为重要了,太子有足够的动机,而在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儿子要杀父亲,这种事在民间或许鲜见。可是在宫中,就好像吃饭和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因此朱高炽的嫌疑最大,至于莫名其妙的建文余党,那简直就是笑话。

    郝风楼心里压抑不住激动,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恩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靠这个,当然整死不了太子,可是一旦让天子对太子起了更重的戒心,那么自己就更加大有可为了,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造时势,把水搅一搅,机会也就来了。

    一旦天子对太子疑心加重,甚至怀疑太子已经胆大包天到随时可能对自己这父皇动手的时候,那么对于一个天子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朱棣不是寻常天子,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份基业得之不易,而群臣拥戴太子,自己的江山交给太子是最为稳妥的,这不是因为父子之情,只是因为这是朱棣最佳的选择。

    可是老皇帝固然无论如何,都会传位太子,却未必希望自己做太上皇,甚至直接驾鹤归西,那么,他会怎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太子昏了头,防止太子党再铤而走险,也当然是大力扶植他们的反对派,进行制衡,而郝风楼就是天然的反对派,陈学也是天然的反对派,甚至赵王也可利用。

    既然要利用,当然就是给予更大的权柄,而这,对于郝风楼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比如方才,神机营奉旨入宫协防,这神机营乃是赵王操练出来的人马,若是他们一直在宫中,那么真正等到朱棣驾崩之时,在接下来的夺嫡之变中,便有了一个王牌,傻子都明白,一旦陛下出了什么事,谁能控制宫中,谁就操了更大的胜券。

    只是郝风楼却是告诉自己,自己这时候,绝对要清醒,恩师既然已经送了这份大礼,那么自己就必须要让这份大礼更有价值,郝风楼依旧是诚惶诚恐,道:“微臣以为,太子向来纯孝,性子敦厚,微臣与他,虽有嫌隙,可是太子殿下的为人,微臣却是万般佩服的,太子殿下绝不会做这等事,请陛下明鉴。”

    郝风楼的态度,让朱棣脸色拉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郝风楼一眼,脸色更加值得玩味,他走近郝风楼,眼眸盯着他,仿佛要一眼将郝风楼看穿,郝风楼则是眼神躲闪,不敢与朱棣的目光接触。

    朱棣冷笑:“你怕了?”

    郝风楼道:“陛下……微臣……”

    “你怕了!”朱棣音调提高了几分,他嗤笑:“朕看你是怕了,你当然会怕,他将来就是天子,将来就要手掌天下大权,他有百官拥戴,有这么多人对他赞誉有加,所以你怕了,郝风楼,你也有怕的时候,莫非是朕给你的富贵太过,以至于你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才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到时候,等朕驾崩,你郝家上下人头落地,郝风楼啊郝风楼,朕开始对你失望了,那个从前胆大妄为的郝风楼去了哪里,那个曾经对朕忠心耿耿的郝风楼去了哪里,你也有私心了么?对,也是,朕明白,朕当然明白,人皆有私欲,人都会害怕,是不是?”

    胆大包天的郝风楼去了哪里?

    这话分明是说,现在的朱棣,需要的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郝风楼。

    郝风楼心里想,假若没有恩师的安排,自己假若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郝风楼,怕是早已死了十遍八遍吧,英雄造时势……原来如此。

    郝风楼抬眸,期期艾艾的道:“陛下,其实……”

    朱棣冷哼一声,道:“朕当然明白,你还年轻,有的人也还年轻,可是朕已经老了,是么?不错,朕是老了,以至于那些臣工,如今满脑子想着的就是从龙,从龙之功,多好啊,谁不想搭着顺风的船呢,看来朕反而是逆水行舟,举步维艰,可是郝风楼,你也是如此么?你也有了这些顾虑?”

    郝风楼沉默不言。

    朱棣冷笑:“朕只要你一句实话,你不必担心,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实话实说。”

    郝风楼只得道:“其实,单论动机,太子殿下确实嫌疑最大,只是他毕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微臣在想,料来,他也不会如此无情。不过……陛下方才那句从龙,倒是提醒了微臣,不错,太子殿下如今是众望所归,攀附之人如过江之鲫,太子殿下即便没有动歪心思,可是有一些人,就未必沉得住气了。只是此事谋划周密,刺客到现在,怕早已远走高飞,真要查起来,怕是不易,是非曲直,微臣能做的,只有殚精竭虑,尽力寻到真凶。”

    朱棣摇头:“依着朕看,这真凶,怕是找不着了,你自己也说,他们行事周密,这是有备趁无备,怎么可能让你寻到真凶?朕现在就问你,若是此事,当真和太子有干系,朕当如何?”

    “这……陛下,这天下,哪有父亲怀疑儿子的道理,微臣斗胆,认为陛下实在是多虑……”郝风楼倒是显得很诚挚。

    朱棣脸色阴冷:“是啊,如今每个人,都给他说好话了,只是不知你这是雪中送炭呢,还是锦上添花?”

    郝风楼一时语塞。

    朱棣恶狠狠的道:“朕再问你,你是朕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东宫的锦衣卫指挥使?”

    郝风楼忙道:“陛下对微臣这般大的恩惠,微臣岂敢有不臣之心。”

    朱棣脸色缓和一些:“这便好,有你这句话,朕就知晓了,那么你就安心为朕效力,往后,这朝廷,可未必太平,可是朕也不会薄待了你,更不为薄待了郝家,你的父亲,坐镇谅山,镇守交趾,一向稳重,也没有过错,那里终究是化外之地,没有差错就是大功,功劳可比黔宁王,如今你又拿下了暹罗,又立一功,朕早就说过,要重赏你,朕左右思量,觉得禄国公不能只限于交趾,理应镇西洋,这西洋军政之事,朕系数托付,郝家的护卫也理应再增两卫,如今改为四卫,毕竟那儿干系大一些,没有充足的护卫,难以镇守,这件事,朕明日就会下旨。”

    所谓西洋军政事,系数托付,这就相当于,给予了郝家名正言顺的权利,郝家的势力范围,可以堂而皇之的渗入定南,也就是原来的暹罗,而且不只如此,因为郝家已经成了朝廷在整个西洋的代言人,那么就等同于,有了代表朝廷,随时与西洋诸国交涉的权利,看上去,这定南和交趾并非是郝家的藩地,可是一个朕西洋,却等同于,朝廷将来会绝少过问那里的事,而一切事务,当然都是郝家处置,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即可。(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最后一课

    给予足够的势力范围,扩建护卫,这几乎是郝家梦寐已经,对于朝廷或者对于朱棣来说,定南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化外之地,可是对于郝家,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交趾和定南人口如今高达两千万,汉人人丁亦是有七百万之多,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这在整个西洋,已经成为了一支超强的势力,一旦朝廷委托了这等大权,其实就相当于将整个西洋放在郝家的手里了。

    自然,金陵中的人,绝大多数目光都有局限,无论暹罗交趾,在他们眼里,却是一钱不值。

    这当然不是朱棣没有那种洞悉到那里的重要性,实际原因却十分简单,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以他们眼下的生产水平,根本就不足以妥善的消化掉暹罗。

    暹罗距离大明足有数千里之遥,也就是说,无论是政令传达、派驻官员、派驻兵马镇守,其实都划不来,更何况即便从定南收了再多的粮赋,这沿途押解入京的损耗,也是天文数字,可能到了最后,粮赋还没到,朝廷就已经亏本了,帝国的版图,终究还是受限于生产水平,大明不可能为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去倾注什么心血。

    而现在的模式,倒是颇有些像是承包商,郝家就是包工头,他们做的,就是为朝廷坐镇定南和交趾,按时缴纳赋税,并且为朝廷加强在西洋的影响和控制,使朝廷没有南顾之忧。

    朱棣拿出这个甜头出来。无非就是告诉郝风楼,你放心为朕办事,真要等到朕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回去谅山做你的安乐公,太子终究不是文治武功之人,你只要回了谅山,难道为了报复,当真要发动战争不成?

    朱棣如此做,似也不得已而为之,事实上。他虽是武功赫赫,可实际上,却一直没有得到人心。这个人,当然是一个狭隘的范畴,因为在大明朝能当得起人这个字眼的,无非就是读书人和士绅而已。至于其他。连真正的公民资格都没有,武人是匹夫,是可以随意驱使的猪狗,大致和沙皇时代那些灰皮畜生之称的俄国士兵差不多。至于寻常的百姓,看上去,看上去当年太祖确实给予了他们优渥的地位,终究士农工商,这农人的地位。只在士人之下,可这其实就是个笑话。因为这些人没有任何家财,目不识丁,且绝大多数都是负债累累,连饭都吃不饱,还奢谈什么‘人’。

    这个国家,从一开始,就是士大夫把持的,朱棣当然知道,士大夫把持的江山,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方能长治久安,才能江山永固,所以即便他可以杀方孝孺,却绝不可能抛弃‘士’,他可以龙颜震怒,诛杀几个大臣,却永远不可能埋葬所有读书人,这便是他的矛盾所在,他清楚自己的子孙,必须依靠士大夫去治理国家,也知道太子得到人心,得到读书人的支持不是什么坏事,自己的这个儿子,必定能守住家业,延续自己得之不易的社稷。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是这些人眼里的公敌,此次行刺,让他更加意识到,在这矛盾背后所潜藏的危机,所以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遏制太子,可是又不得不对太子妥协,遏制太子,就必须用忠心耿耿的人,可是纵观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忠心耿耿?

    他的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读书人,这些人,早和太子穿了一条裤子,怕是有不知多少人,恨不得自己早日驾崩,而后愉快的与太子一起营造太平盛世。另外一种,即所谓的靖难功臣,这些人,有不少都是朱棣的老兄弟,是朱棣的好朋友,可是朱棣悲哀的发现,这些人,其实也未必可靠,理由说出来也是可笑,他们立了大功,功成名就,如今已有了爵位,有了田庄,膝下儿孙环绕,与大明朝共享太平,可是大明朝固然是朱棣的,可是将来,这天下终究还是太子的,眼下为皇上去遏制太子,自己这辈子,自然也没什么活头了,可是自己的儿孙,怎么办?所以他们固然能有义气,却又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孙谋划长远一些的路,无论是朱家、张家、周家,他们往往对于朝中的诸多争斗,往往采取的是漠视的态度,恪守着中立,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两面讨好,这等心思,更让朱棣感觉到寒心。

    郝风楼不同,郝风楼的性子素来大胆,况且他和太子本有仇怨,他家的家业,也在千里之外的谅山,再加上他的能力本就不俗,自是朱棣唯一拉拢的对象。

    听了朱棣的话,郝风楼倒是没有扭捏,立即道:“微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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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若寺。

    一个小沙弥快步走进了禅房。

    弥留之际的姚广孝此时此刻,已是陷入昏迷,可是当小沙弥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一些话之后,那一双眼眸却陡然的张开,姚广孝的脸色晕红,在拼命咳嗽之后,道:“咳咳……咳咳……成了……看来是成了,不过这份礼,却还不够,还有一堂课,却还需要给他上一上,他终究年轻,不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咳咳……这是最后一课,但愿他知道什么叫做除恶务尽,什么叫斩尽杀绝……你……你去给春生传令吧,去……”

    这里的小沙弥,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紫金山,离不开兰若寺,说是沙弥,不如说是神武卫的人,这些年,神武卫的中枢都在兰若寺,也就使得神武卫的经营,绝大多数,都受姚广孝的影响。

    小沙弥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姚广孝已经真正的不成了,他脸上却是露出微笑,这个笑容,并不曾带着痛苦,反而是知足。

    他曾运筹帷幄,创造了时势,改变了整个大明的方向,而现在,即便是现在,即便是在他垂垂老矣,接近油尽灯枯的几年,他却依旧要为这个天下,为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再一次改变方向,世人数十年乃至于数百年的命运,居然都如棋子一般,任他摆布,他一个念想,乃至于一个谐趣的怪诞想法,都可改变无数个人,去影响每一个家族的兴衰,每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就在这小小的禅房里,这不起眼的和尚,在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的时候,终于真正的闭上了眼睛,世界清净了,可是整个天下,却仿佛如一个被他改变了轨道的火车头,重新又一次调整了方向,它会往何处去,又会有何改变,是太平盛世,是皇道乐土,又或者,是处处蕴藏着杀戮,是无数人颠沛流离,是人命如草介,这些,和尚从不去想,他只下棋,下棋是他的乐趣,他一辈子,只深谙此道,关心的也只是这个局,棋子的命运,离他太远太远。

    正如一个在花园里放火的孩童,这只是他的乐趣,他的乐趣只在于玩火,可是在园中无数虫蚁,与他何干,他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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