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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接着唇上陷入了一片温热，手到之处，一片滑嫩，如同快要干涸的鱼，他竭力吸取，完全不能满足。一个翻身，他变成了凶狠的猎豹，同时把怀中的温软压在身下。
不够，不满足，他开始了撕咬，直到下面惊呼一声，用最后的意志力他唤醒自己。黑漆漆的屋子看不清，但身下的赤裸和泛着亮光的眸子让他浑身一震，他伸出手去开灯。
却被身下的人抱紧，“不要。”
这一声，他确认，申西瑶。
毫不犹豫，他开了灯，翻身下床。
多年的经验让他完全明白此时的状况，谁下的药，他暂不追究，因为这段时间脑中莫名想要浮现什么片段，很快，很模糊，抓不住，更来不及回想。
今晚更甚，不知是宿醉的头疼还是她的什么药的刺激，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是一个名字也好像是一个身影。空空的感觉又涌上来，就像被人活生生地取走了一块东西，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很重要，可他偏偏忘记了，到底是什么。
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受到过重创，或许失忆了，但他调查过，检查过，身体没有问题，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见他痛苦地抱头，申西瑶以为他在忍耐，下定决定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她下了床，一步步靠近他，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很自信。姜渡只抬头看她一眼，暴躁地喝止：“站住。”
不同的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算她脱光了在他床上等着他也比不过一个普普通通与别人欢笑玩闹的言笑笑，真是她申西瑶天大的讽刺，莫大的耻辱。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泄露些微的脆弱。
“申西瑶，适可而止。”姜渡警告，不容一丝狡辩。她的小伎俩，他还没有放在眼里的必要，分辨了房门的方向，他离开了这个荒唐的地方。
申西瑶默念一个令她痛恨的名字，眼里寒光毕现，她所受的耻辱，她必然会讨回来。
姜渡把空调开到最低，泡在冷水里闭目，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找回丢失的理智，最近发生的事他的异常，他需要一点一点弄明白。
言笑笑开始失眠，很严重的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实在撑不住了眯一会儿又会被噩梦惊醒，被折磨得她怀疑自己真的神经衰弱了。
但她庆幸，每天晚上都可以和思思通电话，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看守思思的应该是上次那个男的，从思思的电话里那个男的对她还不错，经常陪她玩。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是个头，什么时候申西瑶把思思还回来。为了保护思思不受一点点的伤害，她孤军奋战，只能等，只能继续陪申西瑶演好这一场戏。
她告诉自己要撑下去，思思还在等自己呢，手里提着大袋大袋有助睡眠的安神的药以及花茶。二十多年了，她不是在父母的娇宠里长大的，经历了那么多，该学会的她早就学会了，或许，这就是她的认命。
寂静的福利院一片颓败，当树上的叶子落完的时候就该冬天了，很快很快，也许再过几天，冬天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言笑笑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比安心。人受伤的时候常常喜欢回家疗伤，那个避风的港湾，有妈妈的怀抱，所有的，都是温暖的。
言笑笑喜欢回福利院，这便是她的家，特殊的家。
言妈妈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孩子们需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剩下了两个不愿外出的孩子由她照顾几天。
收拾妥当，她打算带两个孩子去海洋馆，以前思思总嚷着去海洋馆，她总是有事耽搁，现在她总算有时间了。
可是……
一手牵着一个，刚离开福利院的大门，一排排黑色的车子严严实实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个孩子立马往言笑笑身边靠。她赶紧护住他们，戒备着。
中间的车子车门打开，先是修长的腿，然后是黑色的墨镜，一身利索笔挺的墨色西装，左耳耳钉闪闪刺眼，完全陌生的男子。
男子一步步靠近，脚步干脆而张扬，到言笑笑面前摘下墨镜。
言笑笑愣住，硬净，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她所遇见的男子中没人有这样冷峻的目光，这张神秘幽暗的俊美面颊太过招摇，她绝对在哪里见过。
她脑中亮光一闪的同时那人轻启薄唇，勾出一抹妖孽的笑：“姐姐，别来无恙。”
“轰”地一声，有什么倒塌的声音，震得言笑笑混沌起来，“阿……阿……重。”她记起来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她该记得的，他天生拥有让人记住的气质和本事。
只是，这声“姐姐”从何而来。
她困惑，他继续丢炸弹：“那曲、乃东、泽当，扎西，央金，牦牛，小石羊，羊卓雍错，绿萝，小菊花，哦不，应该叫格桑梅朵。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小名叫央金，我小名是扎西，现在叫阿重，姐姐不爱喝酥油茶，最喜欢陪弟弟在蒙古包里玩耍，我的阿玛拉是白露月，和你，一样。”
他一点一点，一句一句，如同在背课文的乖乖学生。
却唤起了言笑笑沉睡的记忆。
“怎么？傻了？”阿重调笑，伸出手轻轻地给她擦眼泪，他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最后换了手帕。
言笑笑呆了好久，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他好高，也很健壮。
“你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找到连她都以为这世上她孤孤单单的，再也没有亲人了。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见过她画的他小时候，专门用来找他的，很像。他还知道，她怕画不好，不够像，专门学的画画，从此跟画画的关系再也分不开了。可他那时候的身份根本不能出现，他们姐弟俩只能隐姓埋名，才能活到现在，才能有今日的相见。阿重鼻子一酸，眨眨眼睛逼回了汹涌的感情，可不能在这帮兄弟面前丢脸。
“不是回来了吗？”他安慰道，适得其反，她越哭越凶。
“应该高兴啊，姐，都让孩子看笑话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依靠，这是她的家人，不是别人说两句话就能分开的亲人，不会妨碍到谁不用谈割舍的亲人。
她不是孤零零地活着，她突然很感谢上苍，多好，把弟弟还给她。
“是该高兴，你好不好？”言笑笑扯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好几遍。“吃饭了没？饿不饿？姐姐给你做饭吃。”
拉着他往福利院走去，才想起还有两个小孩子呢。
“佳佳，小毛，明天阿姨再带你们去海洋馆好不好？”
两个小孩子很是听话，软软地说好，她牵着他俩挽着阿重的胳膊往小餐厅走去。
阿重本来不饿不想麻烦她，见她忙忙碌碌很开心，就作罢了。
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却是他从未尝过的温情，他吃了满满两碗，言笑笑直直盯着他，又哭又笑的。
“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言笑笑问道。
阿重擦手的动作顿住，“姐，我们来个约定吧，我不问你过去的事，你也不要问我过去的事，好吗？”
过去，看起来她的过去一团糟，那么他呢？一定吃了不少苦，不问，是最好的尊重和体贴。
“好。”她答应了，只要以后他们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吗？只要他回来了，他们团聚了就好，不是吗？
“为什么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有来找我呢？”上次要不是陈文卓介绍，如此珍贵的一面，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
他撇一撇嘴，“那时不是还不确定吗？”
真是这样吗？言笑笑看不出什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和姜渡分手了吗？”阿重问得很直接，言笑笑愣住了，他们的事他怎么知道，况且她自己都说不清。
“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阿重有些生气，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你就甘心把他让给申西瑶？”
“不是……”
“那是什么？你一直在拒绝姜渡不是吗？为什么？明明你才是申家的千金大小姐，他申松年欠我们的，现在还要欺负我们？姐，你怎么这么傻？”
若说刚刚言笑笑处在云里雾里，现在她明白了，她弟弟对申家有着很大的芥蒂或者恨意。
“阿重，你要做什么？我们跟申家没有关系，我们过自己的，好不好？”他回来了，健健康康地活着，她就很感激，她怕他再出什么事。
阿重腾地站了起来，是言笑笑从未见过的阴狠，咄咄逼人：“妈妈呢？你忘了她是怎么死的？你呢？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在孤儿院啊，我呢，我忍受了……”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阿重赶紧住嘴。
言笑笑明白了，他回来，不是那么简单。
握住他的手，她试图安抚他的暴怒：“阿重，我们只是普通人，斗不过申家的。你回来了，我很高兴，我们好好的。”
阿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以前他很能忍的，今天怎么频频泄露自己的情绪，叹口气，他坐下来收了戾气，“今时不同往日，放心吧，都好起来了。”
言笑笑却放不下心，他们之间毕竟隔了那么多年，他突然出现，他们之间其实是最陌生人的亲人。
要重新一点点认识和了解，需要时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在哪儿啊？”
“开了个小公司，就在G市。”
有出息，言笑笑欣慰，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夺回了主动权，“姐姐的孩子呢？听说有个小女儿呢。”
这并不是她喜欢的话题，他们之间，其实很生疏，但她相信他，许是与生俱来的血浓于水，她愿意跟他说，一起想办法。
阿重听着，眉头越皱越深，没想到，申西瑶下手这么快并且比他想象的狠，怕与她那个母亲金家大小姐不相上下。
他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要为母亲为姐姐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如今终于水落石出，他怎能无动于衷。
“姐，相信我吗？”
言笑笑重重点头。
“好，接下来一切听我的，我一定救出思思。”
言笑笑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还是担忧，“你……”
“把手机给我，”阿重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摆弄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和住址，“今天还有事，明天我给你电话。”
他起身要走，言笑笑不自觉要挽留，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应该很忙吧，俨然商场的精英，他住的地方都是高端的住宅区。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你所愿
没有对小孩子失信，一大早言笑笑一左一右牵着他们往海洋馆出发，两个孩子很是兴奋，不自觉被他们感染，她也笑了。
周日的游客很多，大多是一家人领着小孩子，言笑笑紧紧拽着他们怕被冲散，买到票后一回身撞上了一个人，她重力不稳往后倒去，惊叫声未出口，已经被撞上的人拦腰稳住。
“姜……姜渡。”
她甚是惊讶，姜渡却显得不耐烦，“不是你叫我来的，干嘛跟遇到鬼一样。”
她叫他……来的？什么意思？开玩笑吗？
姜渡走了一小段回头见她居然还愣在原地，也不叫她，只停下脚步等她。
她身边的小孩子说了什么，她如梦初醒，亦步亦趋跟上，昨天只有阿重动过她的手机，今天早上阿重又电话里特地交代一定要按照他的安排做，难道就是现在？
右边的小佳佳自然地过来牵姜渡的手，姜渡的手指僵了一下，小孩子以为他不喜欢，怯怯地要收回去，姜渡轻轻笑了，握紧了这只小手，佳佳顿时笑靥如花。小孩子的笑容最是灿烂纯洁，暖融人心。
今天可是小佳佳最开心的日子，左手边牵着笑笑阿姨，右边是不知名的漂亮叔叔。
人群中，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幸福的四口之家。
佳佳和小毛兴奋地看着海洋世界，问东问西，言笑笑一一解答，遇到不会的难题，姜渡绝不袖手旁观，华丽丽赢得了小孩子的心。
“怎么不见思思？”姜渡很久没有见小丫头了，倒是挺想她的。
“跟着阿悦去玩了。”
“那个大嗓门？”
言笑笑瞪他，不就一次，居然记了这么久。
姜渡无奈抚上她的眼睛，像是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大孩子，“好吧，带你们去看海豚表演。”
两个孩子兴奋欢呼，言笑笑被他扯着手化解，倒像是她在无理闹脾气一样。
言笑笑从没发现，他对小孩子真有一套，这么短的时间就和他们亲近起来。而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不问，她不说。
开开心心玩了一天，送完小孩子回福利院送她回家，不知是不是猛然安静下来，言笑笑莫名紧张。
以至于姜渡倾身靠过来时，她吓了一跳，尽力后仰，差点惊喝出声。罪魁祸首却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气闷道：“自己系，安全带。”
车子调头，稳稳上了路，车内，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今天，我很开心。”姜渡稳稳开车，静静出声。
言笑笑扬起了嘴角，如同那年别扭的少年牵着她手时候的得意。言季霖，他们那时候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呢，若不是后来的变故，现在该如何呢，坐在她左边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得意洋洋的少年呢。
今天，她也很开心呢。
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吗？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下车。
言笑笑想了想，敲了敲他的车窗，“今天，谢谢你。”
他依旧坐在驾驶位子上直视前方，只留一个完美雅致的侧脸给她，如同入定，说了该说的，言笑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
终于肯出声了，言笑笑反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等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要论吊人胃口，姜渡绝对是个中高手，沉默，又开始沉默，不过这次，他直直看着她，像是在透视她，言笑笑浑身不自在。
明明不欠他，为何在他面前跟矮了一截一样，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抬手，很是意外，他居然抽烟，他从来不抽烟的，不对，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也不对，她从来没听过说他抽烟的。
没有人连抽烟的样子都这样美，见过很多男的抽烟，痞痞的，令人作呕的，故作深沉的，端正的，随意的，却没有优雅地如此完美的。
但是，言笑笑关心的不是这个。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却吐出一口烟雾分明故意对着她的脸，她从来都受不了烟味的，一下捂着鼻子咳起来。
他熄灭了烟，似在思索。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沉默良久，静寂的夜里是谁发出的声音，言笑笑以为自己幻听。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他重复，冷静，郑重，却太轻，如同呼吸般清浅。
那双眼深沉如墨，那薄唇清淡无痕，也许夜色太深，也许星空太美，可都不重要。
她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温润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好像静止了时间，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一滴随着呼吸心跳的流逝。他那一字一字重复敲在言笑笑的心上，她该说些什么，但绝不是沉默良久不经大脑思考出来的一个名字：“我和周绍晖……”
“那是过去。”他轻笑。
言笑笑被他的样子吓到，打断她，如释重负，是她的错觉吗？那讳莫如深的脸，她错过了什么吗？
她不敢随意开口，仔细回想她刚刚吐出那个名字是想说什么，猛地心惊，她差点冲口而出的，是想解释吗？跟他解释她和周绍晖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能？思思该怎么办。
她的思思。
为什么？要长得那么相像呢？让她总是被蛊惑。
“姐姐，怎么不回家呢？”
阿重一脸无害，跟个乖小孩一样问道。
他何时出现的，他们两个全都没有察觉。
虽说问的是言笑笑，眼睛却盯着姜渡，姜渡面上没有动静，心里不能不疑惑，这个阿重一直和燕词走得近，他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他自认算是个人精凭借多年经验他只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今天，这声姐姐从何而来。
“这是姐夫吗？”阿重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倒是取悦了姜渡。
言笑笑还没辩解，就被接下来这句话吸引走了。阿重一个大喘气，神秘地笑着宣布这个好消息：“思思在家里可等急了呢。”
姜渡没反应过来，言笑笑已经飞走了。
阿重笑着继续招呼面前的人：“姐夫，不上去坐坐？”
姜渡就像换了一个人一张脸，依旧温和儒雅，如沐春风，“不知何时重先生添了一位姐姐？”
“没办法，娘胎里就有的。”阿重摊摊手貌似很不情愿。
“燕词知道吗？我这个妹妹，最是娇宠，受不了一点点的伤。”他的话里警告多过疑问。
让他对燕词不要耍什么花样，阿重自然听出来了，“姐夫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姐姐可也是掌上明珠呢。绝对不容……任何人……放肆。”
阿重一字一句更是坚定，警告他别乱来。
高手过招，无形化解，阿重毕竟闯荡了十几年，滴水不漏。永远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哪些牌，会出哪些牌。
姜渡轻笑：“如你所愿。”
阿重望着他的背影不忘扯着嗓子调戏，“姐夫慢走。”
姜渡身形僵了一下继续走向自己的车子。
言笑笑不知道究竟阿重做到了何种程度，居然在一天的时间里把思思救了出来，甚至连怎么救出来的都不说。她明白，时间太久，她和这个弟弟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不爱解释，更不喜欢她问有关于他的一切事。问了，他也不说。
一切恢复了正常，可哪里又不一样，言笑笑说不出，尤其是早上上班时，她成了办公室的重点观察对象，那目光里有探究，有鄙视，窃窃私语的更不少。她纳闷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小米立即伸过来头，还没开口，她就被叫到办公室了。
很难得，Rita和柏非一起在办公室等她，更难得的是，柏非严肃到可怕的脸，与平时那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漂亮小子完全不同。因此，言笑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在对她进行了无情的目光审查后，Rita终于开口：“言笑笑，Van…H的设计稿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
Rita太过严肃，言笑笑也绝不含糊，问题在设计稿上，她坦然答道：“是的，是我一笔一笔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