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个人到达邱悦的病房时,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认真地望着房顶。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她没有动,平静无波,“我不爱你了,周绍晖,你自由了。”
寂寞地如同呼吸的声音。
虽然她的声音虚弱,但屋里的四个人全都听到了,停住了脚步。
良久,沉寂,好像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脚步声重新启动,门开了又关上。
终于结束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对于感情,有时候是枷锁,是他的枷锁,也是她的枷锁。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在彻骨的寒冷中,她却无比清醒,再冷,冷不过人心。
很多时候,不是放弃了,真的是耗尽了,用生命来耗尽的东西,谁能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
姜渡匆匆赶到会场的时候,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他来晚了吗?
那天,他急着去证实,回到家里,姜妈妈和姜燕词正在花房里,他冲进去,慌乱而急切,“我是不是言季霖,是不是去过L大?是不是?是不是?”
他想起来了,L大,初识的样子,后来的吵吵闹闹,最终的分离。那些岁月,都一个人有关,言笑笑,那么思思……
究竟是不是?那么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姜燕词害怕他,躲在姜妈妈身后。
姜妈妈放下手中的花盆,嗔怪道:“你看看你,跑得都是汗。”
“妈,告诉我好不好?”他拉住了她给他擦汗的手,带了些哀求。
“燕词,你先出去吧。”姜妈妈的这句话如同特赦令,姜燕词再次怯怯地看了哥哥,赶紧离开了花房。
这件事要怎么说呢,很长,而且现在看来,是当初他们太过溺爱自己的女儿,才造成了今天的错误。
姜妈妈叹了口气。
姜渡本来在国外读书,有一天突然回来说要在L大读书,顺便见见自己的哥哥。做父母的对孩子读书这件事自然是支持放任。
过了一段时间,他回家说喜欢上一个女孩,可是那女孩好像很讨厌他。她安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人家不喜欢的事,要是想讨人家喜欢,要做人家喜欢的事。
毕竟这是儿子第一次恋爱,她给的最多的是鼓励和支持,既然喜欢就要尽心尽力。
可是,当他与那女孩的关系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她的女儿突然冲出来,说了一段让她震惊的话。
她没想到,她的女儿一直以来对他存在那样深的感情,别说她丈夫姜徇不能接受,她这个当娘的都接受不了。
后来在女儿和姜渡的一次争吵中,她无意中听到,她乖巧的女儿居然为了得到他给他下药。那药是什么东西,她自然明白,阴差阳错,救了他的人正是他喜欢的女孩。
作为母亲,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恼怒,她一直疼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劝自己的女儿,教女儿在错的时候要勇于回头,她一直以为女儿是不懂感情的,只是太过依赖他而已,要让女儿认清这个事实。
可谁知道,后来的姜燕词,越错越多。
“当燕词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和你爸爸才知道你出了事。”她继续道。
之前的事姜渡都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那次绑架言笑笑的,是燕词。”
“为什么?”
姜妈妈作为过来人,抚弄着手中的叶子不语。
姜渡后知后觉,多此一问。
他记得当时他找到了言笑笑,尽管中了一枪,所幸他们逃了出来。这是他第二次救她,第一次是小时候把昏迷在外的她背进了孤儿院。
他不是好好活着吗?
“当时你的伤很严重,燕词糊涂,对这件事的结果直接宣称言季霖没有救过来,还背着我们在L大做了悼念会。后来你爸爸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大动肝火,第一次用鞭子把她打得半死。”
“我为什么会独独忘记了这一段往事,其他的都没忘呢?”这是姜渡最大的遗憾。
“你昏迷的时候,燕词找了一个据说是很出名的心理学家,给你抹去了言笑笑这个人,所以,有关她的所有记忆,全都被隐藏起来了。”
“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我本想再请那人来让你恢复。是我糊涂,在女儿的哀求下,想要给她一个机会,这件事就此作罢。”
“你要怪的话,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沉默了许久,姜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比沙苦涩,“我只是心疼,她独自带着我的孩子,却把她养得那么好,她叫思思,你懂吗?
我只是心疼,她连大学都没有毕业,她的设计作品曾经得过一等奖。
我只是心疼,她独身一人,受到欺负时,谁来保护她们母女。”
我心疼,她等了我六年。
姜妈妈哑口无言,对于出身富裕,一生顺风顺水的她来说,确实无法想象别人可能的愁苦。
“燕词不能一辈子躲在您的身后做孩子,妈妈,一个人做的事,该承担的后果,都不能逃避,不然,她永远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平静地说完这些话,他离开了花房,留下了独自惊愕的姜妈妈。
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言笑笑,还有他分离的女儿思思。
未出姜家的大门,他就被姜燕词拦住了,不过这次,她是为道歉而来。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笑笑。”
姜燕词难得正视自己早年所犯的错误,这要感谢她家人对她早年的教育,感谢她遇到的姜渡,遇到的阿重。
“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姜渡思索了一下,对她摆摆手说:“算了,你在家呆着。”
“你不相信我,哥,我真的是想向她道歉的。”
他最终选择了让她跟着。
可惜,他的车子半道被一帮人截住,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劫他的车敢劫他的人。
当他从一个封闭的屋子里逃出来时,却听到了言笑笑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来参加婚礼的?你来晚了,新娘跑了,新郎也跑了。”一个工作人员见他站在这里不动,好心提醒他。
如梦初醒,“什么意思?婚礼没有举行?”
工作人员摇头叹息,“唉,这家人真可怜,婚礼布置得多漂亮,结果还是黄了。”
“为什么黄了?”
“听说是伴娘出事了,婚礼当天见血,不吉利啊。”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姜渡身上的手机被收走了,幸好钱包在。
工作人员把手机借给他,他打谁的电话都打不通,算了,他不介意再跑跑。
他以为就算言笑笑不在家,他也会在门口等她回来,等多久,都比不上她。
可是,他一敲,那头的门就开了。
站在门口与他相对的人,正是言笑笑。
她上身穿了一件蓝色薄毛衣,下身是她常配的牛仔裤,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痕迹,头发松松地绑着,见到他,似乎很惊讶。
下一刻,姜渡用差点扑倒的力量抱住了她。
邱悦好了之后继续当她的导游,偶尔言笑笑去帮她,和以前一样。
相视一笑,过去的不再提,这便是她们,有什么好的坏的没经历过?谁会在乎。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有的时候,友情可以超越爱情,可以比爱情更长久,更坚固。
听说邱悦的老板突然放过了姜氏,深究其因,邱悦的老板陆杰本来联合了一些TONG的竞争对手和一个国外的大公司对付TONG,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和平解决了。
既然大boss们都解决了,这边对姜氏自然就没了威胁,凭申夫人和申西瑶的实力,拉拢不了姜家,在申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些当然不会是姜渡告诉言笑笑的,他从来不会跟她说公司上的事,问多少遍都不说,她都怀疑是不是怕她泄露机密。
能给她说的只有阿重了,阿重以为他在申氏应该是没问题的,谁知道几天后,申氏差点破产。
关于住在哪儿的问题,言笑笑和姜渡拉开了持久战的序幕。
姜渡的意思,既然迟早结婚领证,不如先搬去他那里住。
他想得很周到,为避免她见到姜燕词的尴尬,为防止她和婆婆发生自古以来难以调和的婆媳问题,他们住在她以前去过的一个公寓里或者独立别墅,让她自己选。
她哪个都不选,非要窝在和邱悦合租的小房子里。
其实她是担心邱悦,她要确定阿悦会好好的。
作为交换条件,她被迫与姜渡签署了一个终身协议——由婚姻、血缘或收养而产生的亲属间的共同生活组织,对于她来说就是,她已婚了,有家庭了。
领了证,她就有了自由选择居住地的权利,她真的怀疑,姜渡怎么成为人家老板的,都什么逻辑。
最高兴的是思思,多了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和姑姑,这是言笑笑没有想到的,姜渡的父母很和善很好相处,甚至见到她的时候,有点点的愧疚。
结果,思思在她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
邱悦让她搬去姜渡那里,她不说,邱悦也明白,她担心她。
如果言笑笑走了,她一个人住两间房太浪费,想来想去,干脆她搬家,让陈文卓帮忙找房子,结果被他钻了空隙,搬到了他华丽的狼窝。
言笑笑没有理由自己住在这里,选择了公寓,更有家的感觉。
收拾东西的时候,姜渡非要帮忙,他的帮忙绝对不是正常人理解的摆放东西,他完全是扔东西。
“被子手巾你怎么还带着,我这里都有,全新的。”正说着,她箱子里几样东西又被扔到大垃圾袋里。
“你不要再扔了,我自己会整理,不然我绝不答应你……”言笑笑再一次警告。
姜渡才不受她威胁,该扔继续扔,反正这间房子,他比她熟悉,就算她威胁他不睡他们的卧室,他照样有办法跟她同床共枕。
言笑笑越来越觉得,在他身上,那个沉寂多年的言季霖有回归的趋势。
“你……”她气急,这才第一天,他连她的睡衣都不放过,直接扔了。
姜渡心情不错,她生气的样子反而,可爱。
下一秒,猫叫了,捉到的小鱼玩够了,自然是该一口一口吃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窗外
言笑笑半夜是被饿醒的,从下午收拾东西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呢。
睁开双眼,姜渡放大的脸在她面前,长长的睫毛像贝壳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漂亮的眉毛舒展开,灿烂的眸子如今紧闭着,睡着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孩子。
除了霸道地把她抱得紧紧的,言笑笑悄悄抬起他的手,开了一盏床头灯,十一点多了。还好他没醒,不然她一定尴尬死,这一顿折腾,她又累又饿。
打开衣柜,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扔她的衣服。里面满满的女子服装,连睡衣都有,与她截然不同的风格,这些睡衣怎么说呢,太性感,她接受不了,最后穿了自己带来的大T恤。
怕吵醒他,她放轻了脚步,直奔厨房。
对于爱做饭、饭做得好的她来说,真是太满意他家的厨房了,宽敞干净,厨具齐全,摆放整齐,关键是冰箱里放满了新鲜的蔬菜瓜果,层层分类,位置准确。
香喷喷的面条出锅时,她一回头,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他,双手抱胸,含着笑意,漂亮紧绷的胸肌并没有被睡衣掩盖,反而大喇喇敞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道显眼的抓痕。
轰的一下,言笑笑红了脸。
“你……你……你醒了。”完了,话也说不好了。
姜渡凑过来,很自然地在她面颊上印下一吻,走向了她放好的锅面前,“好香,有我的份儿吗?”
她做的简单的面条,姜渡看起来很满意,“以后做饭的时候都要记得,有老公的一份儿。”
自顾自盛了两碗,越过呆愣的她放到了饭桌上。
“拿筷子啊,赶紧吃饭。”
“哦。”言笑笑机械地听从指挥,两个人一人一碗面吃起来。
她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姜渡,他细嚼慢咽,吃相优雅,只能暗叹,连吃饭都这么认真。嚼着口中的面条,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姜渡慢悠悠地擦擦嘴角,对偷笑的女人说道:“今天费了太多的体力,明天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补补。”
“噗——”言笑笑一口汤水喷了出来。
他好心地递上一杯清水,“别被吓着了,我的要求不高,四菜一汤就行了。哦,最好是甜汤。”
站起来伸个懒腰,他需要继续休息,“收拾完了赶紧过来睡觉。”
临走时不忘爱抚地摸摸她的头顶。
等言笑笑再次爬上床的时候,本以为他睡着了,刚躺好,又被他抓到怀中,她其实这样睡得并不舒服,想要挣扎,姜渡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好困,别动。”
看来真的很困,言笑笑只好作罢。
清晨被恼人的电话铃声吵醒,言笑笑本能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的回答让她立刻清醒,“咦,这不是姐夫的手机吗?姐姐,快叫姐夫接电话。”
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烧起来了,推推身边的姜渡,示意他接电话,“我弟弟阿重。”
接到电话,他朝阳台走去。
阿重因为受到过姜渡的特殊“请求”,不要拿生意上的事烦姐姐,不就是不让姐姐操心嘛,所以有时候他就直接找姜渡了。
电话打完的时候,言笑笑的早餐已经做完了。
“小米粥。”言笑笑顺便拌了两个凉菜,示意他先去洗漱。
“出什么事了吗?”他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她不安起来。
姜渡温柔的笑道:“没什么事,吃完后我送你上班。”
“思思今天接回来吗?”总是在姜家,说实话她一来怕思思麻烦人家惹人家不高兴,二来她想她了。
“再过一段时间,你放心,爸爸妈妈很喜欢她,你把思思教的很好。”他二人世界没过完呢,先等等吧。
这一次,没有人会帮申夫人和申西瑶,阿重从来没有想放过她们。
申夫人居然将申氏旗下最赚钱的家具厂和建材厂从申氏分离了出来,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员、设备等等,这些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重新组建,把之前所有的债务全压在了几乎被掏空的申氏公司上。
是阿重的疏忽,怪不得之前让他进入公司,原来打算给他一个空壳,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之前的金家和申家被她经营得那么好,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一个申氏,他根本无力经营,有人劝他申请破产,他怎么可能正中下怀?申氏一到他手里就出现经营决策问题,申夫人不仅想毁了申氏,恐怕还想毁了他。
注资的话这个空白太大,姜渡没有办法,但是TONG可以。
所以,他找到了姜渡,当然,能把申氏原本的东西拿回来更好。
言笑笑很纳闷,因为公司突然说让她去进修,没说上哪儿进修,直接放了她大长假,说等她进修回来继续工作。
什么意思?人家都是公派的,她是闲散的?
晚上吃饭时,言笑笑心事重重,姜渡实在看不下去了,“真的这么想思思?”
“嗯?”跟思思有什么关系?
“不是啊,好端端的公司非让我去进修,我在想去哪里进修啊?”
姜渡神秘一笑,拉她起身,“跟我来。”
书房里多了一张干干净净的桌子,言笑笑被他按坐在椅子上。
接着一大堆的书摆到她面前,《室内设计制图》《室内装饰材料》《室内装饰施工设计》……全都是她大学时候的主修课程。
“什么意思?”
姜渡又摆上一摊画笔,“十月份L大的成人自考,时间充足,你好好准备一下。”
“自考?”
姜渡轻轻抱住她,“我知道没有拿到L大的毕业证是你的遗憾,我相信你。”其实,我也遗憾,让你一个人承担。
既然有我在,以前,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有遗憾。
“喂,不会这么简单就感动了吧。”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不喜欢,结果抬起她的头一看,眼睛居然是红的。
“不过学习呢,从明晚开始。”姜渡凑上来的那一刻,言笑笑的感动完全终止。
思思终于被爷爷奶奶放回来了,姜渡突然忙起来。
言笑笑现在每天除了接送思思,白天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晚上姜渡回来得晚,她一边学习一边等他。爱学习的程度直逼高考。
一连下了两天的雨没有停止的意思,淅淅沥沥,断断续续,言笑笑手中的笔和滴答的雨声一样轻快,偶尔抬头静视窗外,雨,本身就是一场美景。
阿重的电话打断了她手中的笔,合上书,她该出门了。
这一次,申夫人犯的罪太多,多年前母亲的命案,后来的绑架,伪造遗书,商业诈骗,所有的证据,集齐了。申西瑶,不能幸免。
经过这一次,申氏牢牢掌握在阿重的手里,不管怎么样,阿重接受了自己的姓氏,算是认祖归宗,对母亲和父亲错过的遗憾,有了交代。
姜燕词出国留学,姜爸爸姜妈妈、姜渡、言笑笑、思思一起来送机,除了阿重。
“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什么。”姜燕词给抹泪的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妈妈老了,眼睛不好。”
一个“老”字,让姜燕词差点掉泪,他们是老来得女,更加不舍。
“那妈妈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爸爸,”不忍心再说下去,她拉着行李道别,“我走了。哥哥也要照顾好嫂子和小侄女。”
“燕词,你终于长大了。”
“妈,说得我多小似的,本来就长大了,我进去了。”
最后回头看一眼送机的人,他不会来了,连送她一程都不愿意。没有爱过,怎么会在乎,没有爱过,连朋友的名义都不给她。她该学学邱悦,就算做不到那么决绝,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家财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所有的日子,简单一点,油盐酱醋茶,磕磕绊绊自然难免。
为了思思的教育问题,姜渡和言笑笑各不相让。
言笑笑坚持她现在上的学校就可以,有一群熟悉的小伙伴,熟悉的老师,熟悉的环境,为什么非要给她转什么国际学校呢。
姜渡觉得他的女儿上国际学校理所当然,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
“在哪里上学不一样吗?你不能太惯她。”她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