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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开电视卧室内宋世万安静的坐着，他喜欢安静，尤其是在心情不好并且浑身酒气的时候。
他能明白米格尔为什么只惦记自己的数据而并不愿意对自己许下什么承诺，因为在现在欧洲人的眼里，东方就是足球沙漠，东方人根本不可能执教欧洲球队，这种骨子里的歧视从没有改变过。
这对于宋世万来说是一个打击，一个重大打击，自己刚刚用利兹vs利物浦的比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结果却被西班牙人看不起，这种屈辱感甚至让宋世万想要毁了全世界。
只是，他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像是将自己冰封一样，哪怕内心火焰爆发，在无人关注的环境下他依然不想表现出来，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李－鲍耶或许就是米格尔和马竞的下场。
当、当、当。
敲门声就在此刻响起。
令人讨厌的敲门声响起，宋世万有点恍惚，他甚至不太像去开门，不过……
走出卧室，宋世万没有着急开门，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绝对没有半点失望和颓废，又将客厅的茶几收拾妥当，这才走到房门前方打开门锁。
咔！
那一刻，宋世万看着房间门口站着的里兹代尔，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毫无准备的情况，因为他根本没想过里兹代尔会来。是，助理教练有可能成为英超赛场上的救火教练，可是宋世万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米格尔这个西班牙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黄皮肤，死板的英格兰会接受就有鬼了！
那他来干什么？在奥利莱离开之后顺便也把自己踢走，给自己结算薪水吗？不可能，就算是结算薪水也应该自己去雅琦镇领取，而不是里兹代尔亲手送来，自己在里兹代尔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宋，难道你不打算请我们进去？”
宋世万愣了一下说道：“哦，抱歉，请进。”
进入房间之后，总监先生在宋世万还没有将房门关上的时候迅速开口道：“宋，俱乐部发生了一些事情，需有个人站出来，我们、球员、球迷都觉得你非常合适，你在面对利物浦的比赛中表现的非常突出，我们希望你能继续带领球队打下一场比赛，直到……我们找到新任主教练为止。”
主教练！！！！
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
宋世万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坐在沙发的另外一侧看着眼前的利兹主席，他想看出点什么，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紧接着总监先生开始了滔滔不绝，什么‘基于对俱乐部的热爱’‘帮助俱乐部度过危难’等等美妙的言语全部都用在了宋世万身上，宋世万一直非常仔细的听着，可是他发现自己有两个字完全没有听到，这两个字就是——合同！
“等等。”
宋世万打断了总监先生话，非常不礼貌的起身，他发现自己手里不拿着计算器算点什么根本无法思考！
转身进入卧室，将计算器拿出来，当又一次回到客厅，坐在里兹代尔旁边的时候询问道：“主席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总监先生邀请我回去出任利兹的临时主教练，或者说，起码是利兹去湖畔球场这一场比赛当中的临时主教练，对吗？”
里兹代尔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总监，他也在听着刚才总监的话，并不觉得总监先生的话语有什么漏洞，这才回答道：“没错。”
总监愣了，合着自己半天话都白说了？这位中国宋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
宋世万脸上露着微笑，莫名其妙的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手指不断点击计算器的同时，那张嘴不停的上下翻飞：“俱乐部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除了证明俱乐部有困难之外，还证明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品。哦，临时代替品。”
“不，我应该还不是代替品一号，整个教练组中和主席先生关系最近的应该是凯伦，他是众所周知的‘后党’、教练组有点什么小秘密都会主动瞒着他，如果这个时候不是他出任临时主教练的话，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代替品二号应该是布莱恩－罗布森，球员时代的辉煌和中场位置的比赛阅读能力是成为教练必不可少的条件，加上罗布森原本就是英格兰国家队的铁血队长，镇压越来越不像话的利兹球员最为适合，更何况罗布森在每次奥利莱说任何话语的时候都仔细观察，恨不得将奥利莱所有执教细节都记录在案，他和我是雅琦镇为数不多的会记笔记的教练，罗布森对主教练位置的期盼以及热衷其他人完全无法明白。比如说，现在有任何一家俱乐部决定聘请罗布森担任主教练，在没有薪水、转会费的情况下，罗布森出任的概率高达95％！”
“作为一间俱乐部的主席，放弃了自己安插在教练组的人，同时放弃了英格兰的铁血队长，甚至放弃了对奥利莱执教风格最为熟悉的戴夫、沃伦、萨顿，而找一个没有任何职业球员经历，当助理教练不足一年，还刚刚闯祸，只作为代理主教练打了一场比赛的人成为临时主教练……对不起，这种概率是在不足1％。”
宋世万继续计算道：“如此小概率时间的发生，肯定会有其原因，既然罗布森可以在没有薪资、转会费的情况一下出任主教练，而俱乐部却没有和他谈成，这其中的原因肯定是羞辱性的，或者说，理念不合。在英格兰的教练圈有着自己的传统，很多不同的理念都会被理解为羞辱，比如您在上任时告知罗布森俱乐部将会在他上任时卖掉某一名球员……”
“呃，或者不完全是这样，如果只是帮助俱乐部卖掉某一名球员，罗布森应该可以理解，毕竟我们的财政状况不太好，费迪南德的离开完全能够证明这一点，又或者，您干脆抢走了罗布森的转会权！”宋世万原本盯着计算器的双眼抬起的一瞬间正好看到里兹代尔吃惊的样子，此刻计算器上99的字样迅速被清零，他随手填上了100！
“对于英超主教练来说，转会权是不允许碰触的逆鳞，这是主教练或者经理人的职责，是球迷评价主教练或者经理人的条件之一，剥夺一名主教练的转会权，等于摆明了告诉所有人，这名英超主教练只具备战术意识，买卖球员、经营俱乐部的眼光极差，这在英格兰是完全不被接受的！”
“只有如此，罗布森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说的对吗？主席先生？”
里兹代尔在此之前有好几次想要打断宋世万，不过听到现在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打断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呃……”
“请先让我说完。”宋世万说完这句话之后说道：“这里是英格兰，英格兰人在足球方面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别说我这个亚洲人，就算是欧洲其他足球强国的教练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也要拿出绝对的成绩，否则不可能有话语权。也就是说，您对教练的选择中，我这个来自足球沙漠的人，肯定会排在倒数第一位，其他教练组的任何人选都会按照顺位排在我的前面。”
“所以，您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必须要选择一个无法选择的选择，这是让利兹不被人嘲笑、或者被人嘲笑的轻一点的唯一办法，利兹总不能在没有任何教练的率领下出现在赛场上。也就是说，要么利兹整个教练组都被奥利莱带走了，要么，他们选择了罢工！”
宋世万看着里兹代尔的双眼那一刻，整个人充满了自信，他对于自己的计算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心：“那么，主席、总监先生，您二位谁来告诉我究竟是怎样苛刻的条件让罗布森以及其他教练都没有成为俱乐部的临时主教练？我觉得我们合作需要坦诚。”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小小的计算器竟然计算出了整件事的始末！
其实这件事的计算根本没有任何精准可言，宋世万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分析以及在每一名教练身上展现出来的数值计算出一个固定数字，比如说罗布森每次训练结束之后都会和奥利莱探讨训练和战术，和自己探讨数据分析，这些东西都能证明他对主教练位置的向往。又比如说，雅琦镇的训练场上各位教练在奥利莱不在的情况下能够不慌不忙的带领球员们展开一天的训练，这就代表了他们比自己更了解俱乐部和奥利莱。
千万别忘了宋世万不光是数据人才，还是数据分析师，分析，很重要。
有了这两点作为基础，加上门外的报纸信息，一切都变得简单了，没有计算器宋世万也能说出个大概，只不过他习惯了拿着计算器去算点什么而已。
“好吧。”
里兹代尔第一次有一种被人抓住脉门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只是他没有其他办法了，否则他绝对不会选择宋世万成为临时主教练。利兹的财政情况让他无法向奥利莱屈服，也无法向整个教练组屈服的同时，宛如一把枷锁死死扣住了他，宋世万成为了利兹vs米德尔斯堡之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7890万。”里兹代尔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宋世万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世万知道，这是利兹联如今的欠款总数，具体怎么还款已经不用说明了，无论怎么还这笔巨款都会成为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利兹身上。
“每年分三期还款，每期近800万，去年一年由于我们的投入比较多，还款一直在拖延，直到今年卖掉了费迪南德才换掉了去年的贷款，大约2400万左右。2002年，如果拿不到一笔足以让我们摆脱债务的转播费，很可能依然要通过卖人来填补俱乐部的空缺，之前我已经卖掉了维杜卡。宋，你现在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连150万都不肯奥利莱了吗？”
原本宋世万计算那么多数据，又戳穿了里兹代尔的心思只不过是想换回临时主教练的转会权，现在，利兹的帅位已经成为了烫手山芋，谁要是拿到，就等于接管了7890万英镑的债务！作为毫无主教练经验的宋世万，这笔钱你让他怎么还？就算能当足坛‘人贩子’可以这笔钱还掉，他又凭什么替你里兹代尔填补如此巨大的亏空？
“是吗？这些年利兹卖人投入一共花了一亿四千万左右，到如今接连卖人的情况下竟然还剩下将近八千万的债务，里兹代尔先生，银行肯定逼你逼的特别紧，甚至，连喘口气的空间都没给你留下。加上您之前说的，拖了银行整整一年的欠款，恐怕利兹如今连信誉度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没到还款期，利兹就要卖人，而且还是不问价格，对方给多少都卖，最后，卖空利兹。”
宋世万安静的说出这些之后：“那么我们不妨想一下，如果里兹代尔先生将这一切都告诉未来将要聘请的主教练，在被没有转会权，阵容无法固定的情况下，还会有教练来利兹吗？呃，我知道这并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可是我想说的是，这是您二位必须要考虑的问题，对吗？”
“嗯不妨换个思路，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位主教练可以保证胜率，又能保证还款期不被拖延，但是他只有一点点小小的要求，你们会不会考虑给他一份为期半个赛季的合同，让他在主教练的位置上试一下？当然，在这份合同里会设定几个随时会被解雇的条款。”
“首先，如果还款期拖延，这名签下为期半个赛季合同的主教练将会被解雇。”
“其次，如果拿不到欧冠资格，这名主教练将会被解雇。”
“最后，如果他无法解决更衣室的问题，这名主教练将会被解雇。”
“这名主教练绝对不会在薪金、待遇方面有任何要求，唯一的要求是，董事会需要交出转会权，只能卖主教练指定的人选，买主教练想要的人，半年之后，如果双方觉得合适，在商讨正式合约。”
里兹代尔明显愣了一下，仿佛听错了一样问道：“你想成为利兹下半个赛季的主教练？”
宋世万耸耸肩，将计算器退给里兹代尔说道：“麻烦主席先生计算维杜卡的转会费能帮你维持几个还款期，雅琦镇、埃兰路的维修费用又会消耗多少，在算完这一切之后如果你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当我没说。”
这是一次他必须抓住的机会，所以宋世万就算是如坐针毡也得拼了！
第二十九章 第一道考验！
2002年2月2日，宋世万再次踏入雅琦镇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夹，那时，他身上穿着灰色西装，扎着蓝色领带，十分正式的第一次以利兹主教练身份出现在已经奋斗了一个多月的地方，此时，他的内心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紧张，而紧张感之外，是梦寐以求的满足感，宋世万的梦想职业摆在面前，今天就是他的big－day！
里兹代尔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给了宋世万一份为期半个赛季，截止日期死死卡在5月30日周薪8500英镑的合同，合同中明确规定了宋世万被炒的种种理由，除了他自己为了这个职位赌下的所有条款之外，还有包括输给死敌下课、球迷反应过于强烈下课等等诸多条款。
带着这份合同上任的宋世万可以说是在层层压力之下，而他能不能扛得起利兹，首先要过球员那道关。
事实上利兹在历史上除了唐－李维、威尔金森、格拉汉姆等诸多名帅之外，在近期并没有太多名帅加盟，里兹代尔一直期望的马丁－奥尼尔始终没能入主埃兰路，最终里兹代尔才选择了奥利莱，造就了一代青年近卫军教父，奥利莱在利兹球迷心中的威望仅次于以上几位名帅。
接奥利莱之后的利兹无异于是接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他打好了，是奥利莱打下好底子的功劳，打不好，那这颗炸弹一下就会爆炸，宋世万这个名字将会比十年之后的奎罗斯还臭！不过，这是宋世万唯一的机会！
穿着西装进入埃兰路球场的宋世万在踏入球场那一刻就看到了穿着训练服无所事事的球员，以拉德贝为首的利兹如今完全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训练场上没有训练工具，没有教练，甚至除了球员之外连个人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开始认为利兹是不是要解散了，偏偏在这个时刻，他们竟然看见了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东方人！
宋！！！
宋世万拿着文件夹喊了一嗓子：“伙计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我要宣布的这条消息，我自己也比较惊讶。昨天，里兹代尔先生和我签署了合约，从今天开始，我是利兹俱乐部的主教练了。”
什么！
拉德贝第一个用类似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宋世万，随后是福勒、罗比－基恩、伍德盖特！！！！
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俱乐部主席会聘请一个中国人成为利兹的主教练，哪怕这个中国人刚刚率领他们击败了利物浦！
中国，东方，黄皮肤，这些在他们的价值关里基本上和足球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不是奥利莱将宋世万带入了雅琦镇，他们会认为中国人根本就不适合足球，本赛季转会曼城的中国孙不就是一直都没机会出场么？利兹怎么可以弄一个主教练来？
如果是只打一两场的代理教练他们能接受，甚至帮俱乐部度过危难时期的临时主教练他们也能接受，可是宋世万说的是什么？是主教练！！！！
宋世万在球员脸上看到了惊讶，看到了难以置信，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他必须让球员们知道谁才是埃兰路的主人，谁才是俱乐部的王，否则谁愿意为一个临时政权效死力？留着状态等新教练上任不好么？
“你们似乎有什么人要说话，不过我希望下一次你们不是用跟我玩眼神的方式提醒我这一点，我又不是法国妞，懂得看你们深邃的眼眸。”宋世万想让气氛尽量轻松一点，可是这个时候球员们哪有心情笑？
“好吧，现在开始，自由提问，我会统一回答你们的问题。”宋世万在迎接了第一个尴尬之后干脆直奔主题。
这句话说完，这群欧洲人可不太懂东方的中庸之道和隐忍，加上球员就是一个性格冲动的行业，几名球员连珠炮一样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连雅琦镇的冷风都制止不了他们。
“宋……助教，你说你成为了俱乐部的主教练，对吗？我不是种族歧视，可是我想知道，你拿什么保证我们的成绩？我们现在可是在英超积分榜第二位，第二！”
这是拉德贝说的，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也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他可以为了道理站在球场上替宋世万说话，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就在球场上提问，无论对面站着的是主教练还是主席，他是个球员，他只追求成绩。
“宋，我相信你的训练，我在你训练中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进步，可是打比赛和训练完全不同，你确定你可以吗？”
这是伍德盖特说的，近一个月以来伍德盖特提升的非常快，尤其是宋世万穿越之后，伍德盖特已经有点和特里、费迪南德三足鼎立的意思了。他除了要担心自己的进步之外，还要顾着球队的成绩，万一利兹扛不住了，他必须要选择下一个立足之地，谁让他是个职业球员？
“我只想问，球队下一个会卖掉谁。”
问这句话是福勒，福勒在英超可不是没有市场，利兹当初是打破了俱乐部转会纪录才抢到了福勒，他当然会为球队接二连三的卖人而感觉到担忧。
“我们定不下心思来，头。”
如此客气说话的人是米尔纳，现在的小米尔纳已经被利兹接连出现的惊涛骇浪给吓怕了，他怕自己看不到未来……
“我只想知道，俱乐部是不是只剩下了你一个教练……”罗比－基恩在说话的时候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准确的说，宋世万现在体会到的感觉、遇到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被信任，仅此而已！
一场战胜利物浦的比赛，只能证明他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