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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卫不安的退后两步,赫连明月却在这时突然大笑,她双手攀着赫连书画的手臂,微微向上仰着头,一张如玉的脸庞猖狂又自得
“你敢杀我吗?我谅你也不敢动我”
室内只剩下赫连书画以及在她手中的赫连明月,将军府的侍卫以及赫连明月的侍卫都退到了院子中,赫连书画手指用力,她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赫连明月,你当真以为没人敢动你吗?我敢把西戎放到别人手里,我就敢杀了你”
“哈哈,你杀啊,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我倒要看看,局势不定的西戎要是没了我在这边当人质,西戎该怎么崛起”她的面色涨红,却还是用无所谓的语调道
“别忘记了,全天下只认我一个赫连明月,而你,不过是个卑贱的胡人,我是赫连族唯一的人,哪怕我一无所有,也没人敢杀了我”
赫连书画怒极反笑,她猛地松开她的手,而后在她还未反应的瞬间又给了她一巴掌,赫连明月捂着被她掐红的脖颈,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你这么做,究竟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赫连明月抬着头望着她
“我要把你的一切都摧毁,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我要全天下就只有我一个赫连郡主,我要西戎永远是我赫连明月的西戎,我要谁生就谁生我要谁死就谁死,凭什么你可以自由自在的过你要的生活,想要争夺一切的时候又回来抢夺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我活在宫中暗无天日十几年,每日每夜都在被人操纵被人控制,眼看着我就要自由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凭什么可以回来”
赫连明月蹲坐在地,愤恨的怒目看着她,她的嘴唇殷红,一字一句都是她一心所想
“我才是父汗唯一的明月,为什么他要将所有的期待都放到你和你那个早死的哥哥身上,最后还把玉玺交给你那卑贱的母亲,我母亲操纵我,舅舅操纵我,他们恨不得我是一个只会吃饭只会说话的人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们都死了,我才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活着,可是你却回来了,现在还要我将西戎拱手让人,赫连书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便不会放过你,我要夺得你所有的一切,把你想要的都摧毁,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赫连书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吼叫,恨不得喝了她血肉的摸样
她蹲下去,望着她
“你不用夺我想要的了,赫连明月,你可知,你的名字,你的出生,你能光明正大活在世上,那便已经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了”
可以被所有人知道,可以看着百花齐放万里国疆,可以听到他人的声音,看到不同的世界,可以被人艳羡的活着,穿着锦衣玉食,不用担心被冻死饿死,那是她曾最想要的东西
赫连书画用那双妖异的紫眸看着她,淡淡道
“我在宫苑一方院子的时候你被西戎百姓爱戴,你要天得天要地得地,而我们,还在想着该怎么活过一个又一个冬天,我活在歧南为了一个冷馒头而活的时候你在过着你所谓被人操纵但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得到的生活,我出入战场被一刀又一刀刺伤的时候你在算计着该如何把你母亲害死把你舅舅害死,我用好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博得他人信任,好不容易想要为他人放弃一切的时候你便轻而易举得到他人青睐”
她一把抓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四周
“你看着你现在的一切,那曾经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你现在的名义,你现在的生活,是我十几年梦寐以求的,你只因为你一个赫连明月的名号便轻而易举的得到,而我,却只能无能为力眼看着一切发生,就因为你口中的西戎,就因为你口中我胡人的卑贱,就因为世人只知道西戎有个明月郡主,所以我只能看着你为所欲为”
赫连明月挣开她,笑道
“那是你活该,你早就该死在西戎,你早就该被血祭而死,怎么,忘记当年被任人宰割的时候了,我可还记得很清楚,多可怜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着她无力的右手,幸灾乐祸道
“这只手可真是可怜啊,当初被狠狠的划了一刀,后来又为了一个男人废了整只右手,我真是很好奇,你怎么还没有死,你这种贱命,早该死了”
啪,赫连书画又、甩给她一巴掌,赫连明月哈哈大笑出声,赫连书画又甩给她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毫不介意的对她道
“你看,你还是不能杀我,为了那残破的西戎,你可真是对的起那些老百姓,可惜,他们还是不会记得你,他们只会说所有的灾难都是你带给他们的,胡人就是妖怪,没有你们,西戎皇室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说着说着就突然看着外面,转而又是一声嘲讽的笑,她看着外面不知站立多久的某个身影,用着她一贯的语气道
“你看看,我都快忘记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将军府呢!还多亏了姐姐,让这从来都不会走进我院子的谨将军竟然纡尊降贵来看我了”
赫连书画身躯一僵,转首看着门外
赫连明月的侍卫被压制在后,整个院子都在将军府的侍卫掌控之下,谨宴站在门口的阶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赫连书画,他神色难辩,双手紧紧捏在袖口,微风扫过,吹动他的衣摆
“你看看,你口中的一无所有,都是假话,看看外面那些人,全都是因为你而来,你说说,你该不该死”
谨宴看着她微张了口,赫连书画却立即转回了头,而后从腰间拿出一块绣金的黄布,对着赫连明月道
“将诏书写了,我便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扑哧一声,赫连明月大笑着看着那一块黄布,她道
“我不会写的,有本事你自己写啊,看看能不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赫连书画从地上捡起一柄剑,比着她
“你写不写”
赫连明月从地上站起,摇摇头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说了,我不写,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并不代表你就真的死了”她指着外面
“看看,外面那些人就算你走了也是不会把我当人看的,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术,让这么多人为了你出生入死,还骑在了我的头上”
“闭嘴”
外面站立的谨宴没看她却是明显对着她说的话,他踏步就想走进去,赫连书画却轻言道
“你出去”
谨宴的脚步一时就停在了原地,赫连明月拍掌大笑,而后不管谨宴的目光就捏住了赫连书画手中的长剑
两指捏着尖端,道
“我都说了,你不敢杀我,不要再虚张声势了,要我写也可以,除非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就把诏书写给你选的那个储君手中,怎么样?”
赫连书画也笑了出来
“赫连明月,你信不信,我真的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要逼我”
“那你试试看啊”
赫连明月话音刚落,赫连书画便不明缘由的一笑
她的手已经很久没有拿剑了,她也好似许久都没有杀过人,只要有墨恒的地方,她便从来没有遇到过亲自杀人的情况
她还能记得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为了保护谨宴,她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在谨晏的眼光中毫不畏惧的杀了一个人,那时候,她期待的是谨宴赞赏的眼神,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发抖的双手
时过境迁,一直到后来的杀人如麻,那时候谨老将军也还在世,每每看着她一身血衣的回去,他便是一生长长哀叹
她其实一直都记得桑浒教给她的话,却在岁月中渐渐遗忘
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他教给她的是救人的剑法,却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变为了杀人的利剑
她的手不再发抖,因为她知道,她此时的每一剑,都绝不会后悔
她手腕一动,在所有人眼中一刀划向赫连明月浅笑盈盈的脸
霎时血光乍现
赫连明月措手不及,一声大叫直冲云霄,她捂着脸上的伤口,一直大喊着,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害怕的
赫连书画再次逼近她
外面的她的侍卫被牵制根本无法动弹,而牵制的那个人也明显是站在赫连书画的那边
但是当他看着赫连书画的表情的时候,心中却痛的根本叫不出声
他淡淡的声音响在赫连明月的惊呼中
“书画。。。。。。。。。。。”
赫连书画没有听到,也或许是此时听到了任何的声音也是无济于事
赫连明月的脸上很快就流满了艳红的鲜血,她的手一直捂着,却是更加的触目惊心
夜幕开始降临,将军府中也点燃了火红的灯笼,赫连书画与赫连明月的脸隐匿在昏暗的光影下,让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看
赫连书画逼近她
用无波的语气再次问道
“你写不写”
赫连明月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的退往后面,赫连书画此时的气息与面容在她眼中已经变为恶魔
她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动手,却还是不愿意写下诏书
赫连书画腿一扫,赫连明月应声而倒
她左手又是一刀,比上一刀还要深,还要狠,赫连明月已经歇斯底里
她捂着两边的脸狰狞的对着赫连书画道
“赫连书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要你永远没有好下场,你会永远都带着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她的双颊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赫连明月的表情也越来越疯魔
赫连书画却道
“不用你诅咒,就算我这辈子没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一刀,又一刀
赫连明月捂着脸趴在地上,她的额头脸上下巴全都是刀伤,一张脸犹如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比鬼魅还要吓人
黑幕中高月悬挂,那莹莹白光洒在那院中,犹如噩梦中的地狱
赫连书画的脸隐匿在房中,月光照在她的半张脸上苍白的吓人,那一刻,世界都犹如静止
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其中,她一个人说着话,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地方,她的眼角闪过一点水光
她的声音空灵,对着趴卧在地的赫连明月道
“我是不敢杀你,因为你的命,比任何人都有用,可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留着你的命又如何,我不是说了吗,你一定会生不如死,若是你还是不写,我便砍下你的手,让你一辈子都写不了字”
赫连明月眼睛中都流进了红艳艳的鲜血,她张开自己的双手,看着满手的血迹,不可抑制的大叫,语调不成音,惊恐又不可置信的喊着,而后倒地不醒人事
赫连书画站起身,她好似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站起身就有些昏昏沉沉
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煞白,好似受了无比严重的伤,院外已经有不少的人拿着火把照亮一室,她看着那熊熊火光,然后像看到满天世界的星辰,那星辰比西戎的美,比西戎的亮,还比西戎的暖和,然后,世界归于平静
耳中还有不少人的声音,嘈杂的,混乱的,其中还有一道她无比熟悉的
“书画。。。。。。。”那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如此紧张,如此害怕,他应该是永远不会表露一切的人,又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认识,是那个总是温柔浅笑的人,那个无声陪伴她的人,那个她曾付出一切的人,那个人,她已不爱的那个人
谨宴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赫连书画,他的神色焦急,步履匆匆,他很少有那样的神情,院子外的侍卫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谨宴抱着她离开的瞬间便吼道
“快去找大夫,我要立即看到”
有个不长眼的侍卫看着里面明显更严重的赫连明月,问道
“公子,找来的大夫是先去何处?”
谨宴百忙中回头瞪着他
咬着牙道
“将军府什么时候是先救旁人的?她的手下这么多人,需要你操心吗?”
侍卫吓得一跪,连忙叩首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月影婆娑,清风半夜鸣蝉
将军府中迎来了许久都没有过的轰动,而这一番轰动之下也让将军府的众人心绪难辩,根本不敢去猜想自家主子的心思
只得忙里忙外做着安排的事
赫连书画被安放在了谨宴的房间中,送着热水和毛巾的丫鬟忙里忙外走进走出
但是能靠近床沿的却只有一人
谨宴一直擦拭着赫连书画不停冒出的冷汗,一颗心都被捏在他人手中,他不停的问着丫鬟大夫究竟请来没有,一边又握着赫连书画冰冷的手不停的哈气
他在那刻完全不能做它想,只想一心让赫连书画醒过来,然后再问她她究竟是怎么了
赫连书画全身都在发抖,手心冰凉额头却在不停的冒汗
那副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她嘴中不住的喃喃,却没有说清楚字眼
谨宴急的眼眶都微红,俯下身躯轻柔的安抚她,并小声的问
“书画,你说什么?”
赫连书画又怎会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一味的在嘟嚷
“书画,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谨宴一边对着她的手哈气,一边焦急的望着外面,一边伺候的丫鬟都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看着平日连情绪都不怎么表露的自家主子急红了眼睛,急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室内灯火明亮,硕大的房中只有谨宴一个人的声音,害怕的,安抚的,以及问着丫鬟的盛怒
夜风突然吹动灯火,晃晃悠悠的让四周都随之晃动
“哥哥。。。。。。。。”
赫连书画突然发出了声音,伴随着哭音,她的眼角不可抑制的流出泪滴,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孤寂无力,好似全世界都崩塌在她的眼前,而其他人却无能为力
谨宴那一刹那只能闭着眼睛不敢看她的面容,她与赫连明月所说的话他全都听在耳中,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因为,那所有伤害她的人中,他把她伤的最深,赫连书画一心想要的东西他又怎会不明白,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给她,还是让她废掉右手的罪魁祸首
“书画,你醒醒”
可是回以他的却是赫连书画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不要,不要出去,。。。。。。。。。”
一室空旷,一室黯然
谨宴只能无措的看着她无能为力
“我不要去外面了,我再也不要出去了。。。。。。。。。你们不要死。。。。。。。。”
渐渐的,赫连书画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谨宴对着外面
“大夫呢,怎么还没有请回来”
丫鬟一众全都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公子息怒,已经去请了”
赫连书画看到了许多的东西,看到了许多的人,还有许多地方
所有都是这么的美好,她在那个世界不停的跑不停的跳,她哥哥母亲都在身后追着她,她咯咯的笑,一直大笑,然后,跑着跑着,空中突然下起了暴雪,一切都来得那样突然,她周边五颜六色的世界突然一变,变成了尘封不动的冰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所有的人都开始离她远去,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然后,她在那其中看到了对她邪魅一笑的墨恒
她大声的叫着他,伸出手想要牵着他
她的身体却不断的往后退,墨恒离她越来越远,他垂着头伤心的问她
“书画,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她想开口,想对他说不是,但是却开不了口,身后有人拽着她的手腕,她害怕的一甩,然后一惊
头顶的是浅蓝色的纱帐,绣着蜿蜒的兰花,明亮的灯火照的她的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她微微侧过头,看着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
谨宴站在一旁看着她,他的面色阴郁,却又牵强的勾着嘴角,而她的面前坐着一个白发老者,保持着把脉的姿势,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谨宴看着她睁开眼睛,连忙过去问她
“书画,你怎么样?”
赫连书画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恐惧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谨宴解释道
“这是大夫,你先让他看看好不好?”
赫连书画连忙摇头,看着外面的夜色,掀开被子就想往外走
谨宴拦着她,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书画,求求你,你先让大夫看一看”
“我不看,我要回去”
赫连书画试图挣开他,谨宴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让大夫看看你究竟怎么了,我便送你回去”
他用尽一切力气才说出送你回去这四个字,满心期许的看着她,却不料赫连书画很是坚持的抵抗
“我说了,我不看,我要离开”
谨宴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对她的坚持无从下手
“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他断断续续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了,这样也不可以吗”
赫连书画没看他,偏着头看着窗外,肯定的道
“不可以,我不想留在这里”
“难道,就算生了病你也要回到墨恒身边才愿意看吗?”谨宴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其他的话,只能无力问她
赫连书画点点头、还是那一句话
“我要回去”
“若是我不愿意呢?”谨宴道
有混杂的声音从门院的方向传来,比里面更加明亮的灯火点燃了将军府四周,整齐的脚步声一拥而入
白玉从门侧站进,还未来得及禀告,便被随之而来的人给抢了先机
“你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同意”
绣纹虎皮靴踏进,深色的衣袍摇曳在地,来者身姿卓越,气势犹如天神从天而降,墨恒面色肃然,疾步走进房门,他看着被谨宴半拥在怀的赫连书画,面色一紧,然后还没等谨宴说话,他便直接上前抱过了她
谨宴的手无力垂下,眼看着墨恒将她打横抱起,赫连书画的面容彻底一松
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墨恒抱着她走出房门
白玉在一边不忍的叫他
“公子”
谨宴摆摆手,他的四周好似瞬间被黑夜笼罩,他道
“将大夫送出去吧,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墨恒原本是直接从宫里回到的王府,但是在门口便遇到了行走匆匆的梅家侍卫,他心中便知晓一定是事出有因
当看到西陵盈以及梅姨的伤的时候,他的怒火已经不能用严肃来表示,而是不明缘由的冷笑了两声
梓雨已经为梅姨处理了伤口,对他说没有生命危险,他当下便放心的又看着被打伤的西陵盈
摸摸她的头问她
“有没有事?”
西陵盈两眼通红,捂着被打肿的脸委屈摇摇头
墨恒叹息一口气,蹲下去看着她要哭不哭的眼睛,安慰道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更难看了”也不管西陵盈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