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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奶奶,是一个老家人,说他家爷是柳絮的舅。”
柳絮心一突,吴淑真问;“柳絮,你不是说你家没什么人,怎么凭空冒出来个舅。”
柳絮镇静地道:“奴婢是有个舅父,南北贩货,几年未回家,奴婢也是他这次回来头次见面。”
几句话,打消吴淑真猜忌,“既然是你舅找你,家里有事,你舅父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家去住几日。”
第44章 偷窃
素云姨娘眼看着柳絮带人把东西抬走,少不得忍气跟念珠、灵芝收拾一回,终是这口气难咽,午饭没吃几口,歪在炕上,取下头上金钗搔头,顺手放到窗台上,想如何出了这口恶气,脑子里一时没有主意。
素云姨娘午睡醒来,头钗竟找不见,遂骂人,“都是废物,东西都看不住。”
惊动念珠和灵芝,忙忙帮着她四处找寻,屋里各处都找了,就是没有,素云姨娘好生奇怪,明明就放在窗台上,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见鬼了。
又骂灵芝,“我睡着了,也不看着人,没人拿,难道自己长腿跑了。”
灵芝无端被骂,委屈道:“奴婢一直坐在台阶上看着,没有外人来。”
念珠听外人两字,眼珠一转,伏在素云姨娘耳边耳语几句,素云便撵灵芝出去看着人,主仆定计。
柳絮上了台阶,几个小丫头抬着水桶出来倒水,看见柳絮,一个爱说话的小丫鬟笑着道;“柳絮姐回来了。”
柳絮笑问:“奶奶洗澡了?”
另一个小丫鬟道:“奶奶说身上燥,洗洗凉快。”
柳絮迈步进堂屋,念琴从西间屋出来,看见她,小声道;“奶奶正等你。”
柳絮掀帘子进去,见吴淑真坐在梳妆台前绣墩上,身后晚秋正替她梳头,梳妆台上乌木描金镶碎宝石匣子敞开,里面各式步摇、簪子、珠花。
柳絮走到她身旁,吴淑真从镜子里看见她,兰花指伸向妆匣里拈起一只金嵌花镶珍珠宝石步摇,示意柳絮低身,把步摇插在她发间,打量,“你戴上正合适。”
柳絮福身,“谢主子赏。”并无一句推脱之词,吴淑真暗自点头,思忖,这丫头伶俐,猜出自己心思,不用多费一句口舌,使着顺手,凡自己交代的事,都能办得般般妥帖,是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
小丫鬟进来,“回奶奶,晚膳送来了,现在摆饭?”
“等你爷回来一块用饭。”吴淑真话音刚落,一掀帘子,邵英杰进门,“不用等了,夫人,为夫回来的正是时候。”
吴淑真忙站起身,笑容满面,“爷是最会赶时候的,不说开饭,都不进门。”
晚秋取来家常衣裳,吴淑真帮他宽衣,似闲话道:“我让柳絮去把爷的衣物从素云妹妹屋里取来了,便宜,省得来回跑腿,缺东少西的。”
邵英杰抬起的胳膊顿了一下,略一思忖,点头,“我的东西原本该你保管,原来在素云处,是喜她细心周到。”
又看眼柳絮,“柳絮是你的大丫鬟,既然你信任她,想必是妥当之人。”
吴淑真顺手把邵英杰换下的衣裳递给柳絮,笑道;“你爷说你妥当,以后你爷的事你就多费心。”
柳絮蹲身,“是”出去命小丫鬟打水给邵英杰洗手。
夕阳西斜,快入夏,堂屋门敞开,微风吹动堂帘子,舒适温馨。
突然,院子里有杂沓脚步声、人声,似有女子轻轻啜泣声传来,柳絮顺着珠帘缝隙,朝外看,就见院子里,素云姨娘押着一个小丫头朝上房走来。
邵英杰纳闷朝外看,众人都盯着门外,上房门口一个小丫鬟打起帘子,素云姨娘进屋,看见邵英杰和吴淑真,蹲身,“婢妾请爷和奶奶安。”
吴淑真脸上一抹淡笑,朝她身后瞅一眼进门就跪在地上啜泣的丫头,“妹妹好像有事,你房里这个小丫头怎么哭哭啼啼的。”
素云姨娘往地上一跪,“求爷和奶奶做主,婢妾每日戴的头钗,早起放在桌上,偏生就找不见了,论理不该烦奶奶,只是这只金钗是爷送给婢妾的,婢妾平常总戴着,不舍得摘下来,洗头,就把它顺手放到桌上,就找不见了。”
吴淑真不动声色,“妹妹就没好好找找,记错了地方也说不定。”
素云姨娘急得都快哭出来,“婢妾屋里找个遍,哪里都没有。”
邵英杰本能地道;“有谁去过你屋里?”
素云姨娘指着哭泣的小丫头,“早起这丫头进去过,还有……”
瞅瞅柳絮,似乎有顾虑,低头,念珠在旁跪下道:“早起,柳絮姐带人去姨娘屋里把爷的东西抬走了,余下的就没人进去过。”
邵英杰把目光投下柳絮,沉脸道;“柳絮,是不是你带去的人里有手脚不干净的?”
柳絮跪下,平静地道;“回爷,奴婢带去的人都信得过,再说奴婢在跟前看着,那个若是拿了,跑不出奴婢的眼睛,奴婢取走爷的东西,都让姨娘一一确认过目,几双眼睛盯着,没错拿一件,姨娘若怀疑就怀疑奴婢,擒贼先擒王。”
柳絮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惊慌,在她一低头,头上金步摇在黄昏光线颇暗屋子里熠熠生辉,钗头上镶嵌的一颗明珠,浑圆硕大,发出幽幽的慑人的光晕。
邵英杰看见,不禁把心里猜忌去了大半,这金钗上的珠子价值不菲,吴府富甲天下,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吴府出来的人,怎么会是眼浅的,素云那点东西吴淑真哪能看在眼里,别说是吴淑真就是贴身大丫鬟未必瞧得上眼。
这时,冷不防吴淑真说道,“素云妹妹早起放在桌上的东西,晚把晌发现没了,妹妹屋里出出进进的就是妹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若是这个小丫头进去一趟有嫌疑,那妹妹的两个大丫头就都有嫌疑。”
不等素云姨娘说话,吴淑真话锋一转,眼神凌厉,“两个大丫头该拿来拷问,打着她问,不信她不说。”
转脸朝邵英杰道;“爷看妾身说的对不对?”
丢个金钗在邵府不算是大事,邵英杰没怎么放在心上,“内宅的事,拷问那个,夫人做主。”
吴淑真朝晚秋道,“把这两个丫头和这个小丫头带下去审,爷累了一天,别让这不相干的事,搅得没了胃口。”
说完,走过去亲昵地拉着素云的手,“妹妹别着急,即便是找不到,我哪里有几箱子头面,妹妹随便挑几样,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若是妹妹全都相不中,我出钱,给妹妹打两套赤金的头面,保证比爷送的体面。”
说吧,调皮地笑看邵英杰,“爷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显摆,是想趁机讨好妹妹,早想送妹妹东西,没有由头。”
邵英杰看妻子出手大方,又听妻子你呀我呀的称呼,很是亲近,一直板着的脸露出笑容,“你们姐俩亲近,我生的什么气。”
吴淑真看一眼跪着的柳絮,吩咐,“把柳絮带下去关押,查明真相前看好了,别让她想不开。”
对一干众人肃色道:“我既是一房主母,无论亲疏,犯了家规,一律家法处置。”
又对邵英杰说,“爷看这事情还是自家先查出来,省得麻烦大嫂。”
邵英杰道;“如此甚好,出了这等丑事,传出去让其他两房笑话。”
吴淑真这是各打五十大板,素云姨娘的人关了,自己的丫头也关了,不偏不倚,素云姨娘就是想挑刺,也没话说。
邵英杰心里觉得妻子处事公正,放心不插手。
第43章 好戏(二)
赵琛吩咐跟在身后的宫保,“去馆子里叫一桌子菜,我跟这位陆贤侄吃一盅,我们爷俩趁今得闲好好唠唠。”
柳絮眼神涣散,脑子一片空白,赵琛打量她一眼,还不忘踩上她一脚,“外甥女不是要回主家,既然有正经事,就别耽搁了,我们爷俩见面投缘,指不定喝到什么时辰,自家人不用外道,你就不用陪着了。”
柳絮扯扯唇角,笑比哭都难看,“我不急,晚些时候回去,还是留下侍候舅父和陆公子。”
赵琛得意,“舅父这一向生意忙,没空管你们,陆贤侄替我照顾你姐弟三人,我今要好好敬陆贤侄几盅。”
柳絮咧嘴,哭的心思都有。
宫保办事得力,不到半个时辰,就从馆子里叫来一桌子酒菜。
杏花村酒楼的四个伙计,两个抬着三层食盒,两个抬着一坛子陈酿,酒菜摆满柳家小炕桌,柳絮另外拨出菜,三个孩子在地上破方桌上吃。
赵琛一伸手,“陆贤侄请上座,薄酒素菜,不成敬意,陆贤侄包涵。”
陆志文不自在,一个劲抱歉,“该小侄请舅父,让舅父破费,小侄惭愧。”
“我们爷俩还分什么彼此。”
柳絮暗恨,这厮不是嘴上占人便宜,一口一个贤侄,爷俩,陆志文则一口一个舅父叫着,他俨然摆起长辈的谱。
陆志文打躬作揖,“呈舅父的情,小侄受之有愧,请舅父上座。”
柳絮捂脸,这才多大工夫,俩人称呼都改了,成了叔侄了,陆志文这书呆子主动矮了一辈。
赵琛提箸,“陆贤侄请。”
看柳絮站在一旁,吩咐,“涮洗几个酒杯。”
这厮一句话,柳絮强扯出的笑容顷刻间消失,赵琛心底得意,不治一下泼妇,不知马王爷三只眼,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全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柳絮极其不情愿,磨蹭出去,翻出两个水杯,嫌杯子太大,怕赵琛这厮把陆志文灌醉,又在碗橱里,找出两个好像没用过的小酒盅,柳家穷,柳父爱喝这口,闲酒盅不少,柳絮看着跟牛眼睛似的小酒盅,一抿嘴。
赵琛身份尊贵,用的碗盘自是讲究干净,柳絮用丝瓜瓤沾着灶膛里的灰蹭了几遍,滚开的水烫了几回,方拿上桌。
赵琛瞅了一眼,不甚满意,“这丁点盅子,倒酒水,不够塞牙缝的。”
柳絮佯作歉意地道;“家里没有大杯子。”
赵琛看出她是故意,“没有大盅,拿两个大碗来。”
柳絮唬了一跳,这厮要干甚,是想把陆志文灌醉,让他出丑,他一副胸有成竹,好像不止是要灌醉他,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
赵琛沉脸,口气教训口吻,“陆贤侄头一次上门,还怕陆贤侄喝咱家的酒不成,还不快去,站着干甚?”
这厮也太能装了,柳絮无奈挪动步子朝外走,就听赵琛对陆志文道:“外甥女没见过世面,让陆贤侄见笑。”
陆志文赶紧道;“柳絮姑娘行事大方得体,舅父不用过谦。”
就听赵琛干笑两声,柳絮走到门口,回头警告地瞅着他一眼,赵琛方把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柳絮去碗柜里找出两个最小的白净的瓷碗,清洗干净拿进去,赵琛端起,不大满意,“凑合着使。”
“甥女,我跟陆家贤侄吃酒,你烧壶水,沏热茶来,一会恐喝多了,口渴。”
柳絮在灶间烧水,侧耳细听屋里对话,赵琛高声让酒,“陆贤侄请。”
陆志文苦于囊中羞涩,不能讨好柳絮的舅父,一副诚惶诚恐,“舅父请。”
里面几个回合下来,赵琛的声,“贤侄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有兄弟姐妹,令尊是做什么的?”
“小侄家中有高堂父母,无兄弟姊妹,家父替人打理乡下庄子。”
“贤侄可知道柳家的事吗?”
就听陆志文的声渐次高起来,“小侄知道,柳絮没有父母,听说就舅父一个长辈,小侄心里想的,不说舅父也明白,求舅父答应。”
赵琛的声不咸不淡,“外甥女还小,不懂事,你是一介书生,婚姻大事,还是打听明白,以免误了终身。”
“小侄听小生子说,家里生计全靠他姐姐支撑,小侄敬佩柳絮姑娘,若能娶到柳絮姑娘三生有幸。”陆志文说得实在诚恳,柳絮颇为感动。
赵琛嘿嘿两声,“恐怕陆贤侄不知,柳絮卖身邵府做丫鬟,主子放不放出来,都还两说,别到头来一场空,耽误贤侄终身。”
柳絮气得手握紧粉拳,这厮真是要坏她好事,这是借酒劝陆志文知难而退。
就听陆志文朗声道:“舅父放心,秋闱,小侄定当高登榜首,到那时为柳絮姑娘赎身。”
柳絮的心就像灶上锡壶里滚开的水,脸颊滚烫,穿过来,头一次有人这样掏心掏肺对自己好。
屋里传来杯盏相碰清脆之声,几番推杯换盏,赵琛殷勤劝酒。
一会儿,赵琛的声隐隐传来,“陆贤侄看上我家柳絮,对我家柳絮的性情,贤侄可了解?还有……。”
陆志文脸孔通红,语句含糊,“柳絮是个好姑娘,勤快能干,人性子极好,长相……”嘿嘿傻笑。
赵琛挑眉,“找媳妇不能光看外表,万一娶个泼妇进门,是家门不幸,你能降服了吗?”
陆志文呵呵傻笑,“我娘左邻右舍都晓得厉害,我爹听我娘的,舅父若应承小侄和柳絮姑娘的婚事,我一定好好待她,什么事都听她的,她就是厉害,我不惹她生气,她也不会脑我发脾气。”
赵琛转了下眼珠,“那她若是心里有别的男人……”
柳絮一步迈进门槛,手里提着茶壶,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宫保在宫里摸爬打滚多年,早品出柳絮姑娘不是好惹的,看她着恼,急忙迎上前,接过茶壶,赔笑打岔道:“柳絮姑娘识大体,知道轻重,陆公子眼力不错。”边说,朝她使劲挤眼睛。
柳絮咬唇,倒了一盅茶水,递给陆志文,“公子喝多了,喝茶水醒醒酒。”
陆志文目光迷离,显然不胜酒力,兀自傻笑接过,没拿稳,茶水泼洒出来,忙低头喝干。
柳絮又斟了一盅,斜眼瞪着赵琛,不快神色,茶盅用力往赵琛身前桌上一放,咣当一声,茶水溅出来,陆志文喝得有些迷糊,吓一跳,抬起头,不解望着她。
看陆志文困惑,柳絮忙解释道:“我一时失手,茶水洒了。”
陆志文呆呆看着她春笋般的小手,“姑娘没烫到手?”
柳絮摇摇头,勉强笑笑,“没事,公子不用担心。”
“舅父看看手烫破没有?”赵琛看二人眉来眼去,心中有气,探手预抓她的手,柳絮忙把手背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对上陆志文的脸却含笑,“不碍事。”
陆志文恍惚眼前少女杏面桃腮,心神俱醉,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柳絮还未及阻止,他咕咚往炕上一倒,阖眼将睡。
柳絮唤了两声,“陆公子”无有回应。
气得朝赵琛直翻白眼,“喝够了,王爷该回去了。”
赵琛满腔嫉妒,阴脸“撵我回去,是想留男人在家里睡?”
叫宫保,“陆公子喝多了,送回去。”
宫保答应一声,出去喊人,眨眼便进来几个便衣侍卫,宫保看王爷脸色不善,不敢多说,小声问柳絮,“陆公子家住哪里?”
小生子听见,忙跑过来,“我带路,我知道陆大哥家住哪。”
宫保指挥着人连搀带架,把陆志文送走了,陆志文嘴里含糊说一句,“小侄失礼,不陪舅父了。”
陆志文走了,二人不屑装了,柳絮冷脸,不看赵琛,走去方桌前,问柳芽儿和宝儿可吃饱了,捡桌子。
柳絮在灶间洗碗,宫保回来,走过她身旁,特意对她小声道:“姑娘放心,陆公子送家去了。”
柳絮拾掇利落,进里屋,看赵琛喝茶水,神情不悦,宫保站在地上侍候着,遂也不理他,嘱咐小生子几句,整整衣裳出门,走时赌气没跟赵琛打招呼。
柳絮出了自家院门,看胡同里无人,邻家大概正吃晚膳,心里庆幸,若让那些婆娘看见陆志文醉态,又是一番是非。
柳絮沿着官道边往邵府方向走,刚走不远,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住脚,宫保从后头追上,气喘吁吁,“姑娘,我们爷的轿子要捎姑娘一程。“
柳絮不理睬,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乘大轿经过她身旁,慢下来,赵琛从轿窗里探出头来,刚要喊她,柳絮一个箭步跨向道上,一招手,一乘小轿刚巧停在她身旁,她二话没说,抬腿上轿,雇轿钱也都讲。
宫保愣住,冷汗湿透衣衫,柳絮姑娘敢下王爷的脸,这胆子也忒大了。
就看王爷面色极难看,脸部肌肉僵硬,好半天,咬着后槽牙,“这等泼货,还有人看上。”
宫保心里话,您老不是也看上人家姑娘,遂陪着小心道:“王爷只要跟邵千户说一声,量邵千户不敢不放人。”
赵琛骂道:“蠢货,本王把她要出来,让陆呆子娶她,本王为他人做嫁衣,成人之美,笑话。”
宫保碰了一鼻子灰,想这样下去不是长法,就进言道:“王爷不如就纳了柳絮姑娘,绝了姓陆的念头。”
赵琛冷笑一声,“你看她那性子肯吗?难道本王要强抢民女。”
宫保深深地看王爷一眼,心说,蔡夫人和小尉迟氏当年,王爷不也是看中,一乘小轿,硬抬入王府。
柳絮吩咐小轿子拐到邵府东角门,下轿,付了轿钱,心里直骂那厮害她花冤枉钱。
经垂花门,走到三房地界,遥遥地看素云姨娘小偏院门口几个丫鬟婆子往里探头探脑看。
柳絮正不知发生何事,一个上房小丫鬟跑来,差点顶头撞上,忙停住脚,伸下舌头,胆怯地小声道;“奴婢有眼无珠,没看见姐姐。”
“发生什么事了?”柳絮问。
那小丫鬟眨眨眼,“姐姐还不知道,奴婢听说姨娘屋里丢了东西,正在拷问屋里人。”
柳絮心底冷笑,看样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头午带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