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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列祖列宗多喜欢。”
最后拜的是堂屋条几上的灵位,看着越飞越高的灰烬,田有余黝黑的脸上满是荣光。
在农村里,有一种说法:磕头烧纸的时候,灰烬飞得越高,说明被祭拜的人越喜欢越开心,也就会越灵光越有力地保佑家人。
等田有余出去打酒,田圆被姜氏唤道灶屋里打下手,帮忙准备饭菜。
田雨辰和姜文轩继续不知脏地趴在地上,细心认真学习,田浩然则是兴奋地堂屋、灶屋、东间、西间,跑来转去,浑身是汗,一点儿都不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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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农家腊酒
第025章:农家腊酒
太阳移至西南方向,稍稍起了点风,凉快起来,远处知了的叫声若隐若现。
田多金一家人和陈氏乐呵呵地来到了田有余家里。
田多金和婆娘刘氏也是三个孩子,老大田前程,老小田似锦,中间夹着“臭屎包”闺女田巧。
个个穿着丝绸,没见一个补丁,打扮得犹如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和站在旁边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补丁的几个娃一比,简直就是凤凰和土鸡,天壤之别。
“小圆儿,以后咱俩玩,不跟这些破小子玩,哼”
田巧看到田圆,笑得甜甜的,过来拉住她的手,也没有嫌弃她刚从灶屋出来满身的汗渍和灰,看了一眼田前程和田似锦。
“小圆儿,洗洗手跟你巧姐去西间吧。”
大人之间纷纷寒暄,也没有小孩子的事,姜氏说话的间隙看着她们说道。
田巧,十三岁,名副其实的豆蔻年华,打扮的花枝招展,眉目清秀,也算是个小美人儿了。
虽然对这个陌生的堂姐一无所知,但见到同辈的女孩子,田圆很有亲近感。
“有余,今年的收成咋样?”
田多金脸大肚子圆,笑着说起话来活像弥勒佛,手上的金戒子晃瞎了人眼。
“庄稼还没下来,我看跟往年也是大差不差。”
田有余领着田多金进了堂屋,田前程和田似锦跟在后面,二话不说,也寻了个位子坐下,眼睛不停地瞄着条几上的灵位和这泥胎房子的房梁。
婆婆陈氏和两个儿媳在灶屋里坐着客套了几句,姜氏把准备好的几个凉菜和酒端到堂屋,随后又回来坐下。
“娘,我看这几年,有余家还是没有多大起色,您看是不是?”
刘氏把房顶和墙壁熏得焦黑的灶屋里扫视一周,又看了看案板上几个磕了不少豁子的大瓦子碗,有些惋惜地说道。
“唉又不做啥生意,这日子能有啥起色,能把几个娃养起来就不错了。”
陈氏正襟危坐,面带苦色,长吁短叹。
“大嫂,前程和似锦也都不小了,亲事儿定下来没?”
姜氏笑着看了看两人,轻声问道。
“皇城里随便哪家的闺女咱也养不起,这次回来就把他这事儿给办了,村里闺女,脾性德行都知根知底,好管教。”
提到大儿子前程的亲事,刘氏就皱起了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
想当初为了跟一户有钱人家结亲,她怂恿田前程把生米煮成熟饭,对方姑娘都跟着他,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但这小子愣是不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最后还是被他弄黄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出唱得是苦情戏,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个个掉了泪儿,无非就是日子多苦,娃们多不争气之类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
“小圆儿,你会刺绣吗?”
和田圆并肩而坐,田巧面颊红润,嗓音清澈如黄莺百灵。
“不会,巧姐你会吗?”
田圆笑了笑,回问道。
田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耳坠上的小银白花来回晃荡,非常好看。
“那巧姐读书认字吗?”
田圆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我娘说,要是认字,长大就嫁不出去了。”
田巧又摇了摇头,郑重地说。
“他娘,把菜都端上来吧叫几个娃都都过来吃饭”
田有余喝得眼睛里都是血丝,对了外面吼了一声。
姜氏这才匆忙站起,把四个瓦子碗的热菜和一个瓷碗的蛋汤放上托板,小心翼翼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随后跑到大门外喊田雨辰三个人回来吃饭。
堂屋里清一色都是现在的大老爷们和以后的大老爷们苗子。
姜文轩不是田家人,上不了桌,只能陪着五个女人在灶屋里吃点剩下的菜汤。
“娘,我想教小圆儿妹妹学刺绣。”
吃个饭,田巧也非得跟田圆坐在一起,看着刘氏说道。
“以后你也没得绣,咋教妹妹?再说,你妹妹家哪有这个闲钱儿?”
刘氏瞪了田巧一眼,随后看了看陈氏和姜氏,“巧这闺女,一手好刺绣,这么一来,针线啥的也都买不起了。”
“唉本来上门求亲的人不少,生意一破,媒婆子的人影也不见,巧的亲事也这么耽搁了。”
不等陈氏和姜氏发话,刘氏重重放下筷子,长叹一声。
“大嫂,小巧才十三,长得又恁么水灵,回头让李豁子给说个好人家,不晚。”
姜氏吃得差不多了,也跟着放下筷子,摸摸田巧的脸,安慰着说道。
“好啦,咱老田家列祖列宗保佑,三个孙女将来都会嫁个好人家。”
陈氏站起来,捏了捏腰,抚了抚额头,微微摇着头说道。
三个儿子,膝下无女,虽说有三个儿媳妇儿,但她终归还是更加心疼田巧、田喜平和田圆三个亲孙女。
四个男娃,在当爹的命令下,也都多多少少沾了些农家浑浊的腊酒,每个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朝霞一般。老田家遗传,沾酒脸红。
“有余,你听好哥给你说”
生意失败、被迫还乡、胸中苦闷不已的田多金,大口大口的灌酒。
他一副醉态,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咱爹死的早,给我起的这个名儿,叫多金生意不行了,但我手头还有银子,我对得起这个名儿,对得起咱死去的爹”
“好,好,对得起咱爹哥,说老实话,咱弟兄三个,就数你最有本事”
大部分的酒都在田多金的肚子里,田有余只是微醉,神志清醒,拍着他的膀子,大声说道。
“恁几个爬出去玩去”
田多金朝着四个目瞪口呆的男娃,挥了挥戴金戒指的手,大吼道,看他们一溜烟跑出去,这才继续大吼,“恁哥我也是没本事啊恁大的生意愣是做零散了,咱爹在天之灵,咋弄也高兴不起来啊”
说着,田多金的泪哗啦啦地淌下来,肥胖的身子附在桌子上,双手猛烈锤击桌面,碗筷霹雳啪啪摔倒地上,一阵子的“噼里啪啦”,八个瓦子碗和一个瓷碗顷刻成了一地的碎片。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灶屋里的陈氏、姜氏和刘氏纷纷奔出灶屋,来到堂屋,看到桌子翻到在地,一地碎片,田有余正使劲儿拉着满脸是泪的田多金起来。
刘氏连忙上来搭把手,如果不是婆婆陈氏在场,她定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骂。
“还愣着干啥,都回家”
刘氏看了看田巧,又看了看更远处站着的田前程、田似锦两兄弟,随后看了看人事不省的田多金,小声嘟囔道,“这男人见了酒比见了亲爹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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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林间蝉蜕
第026章:林间蝉蜕
后面的几天里,田有余和姜氏忙着抬土、踏泥、做胚、晒砖,还不停地向亲戚邻里借草木灰,每天挥汗如雨,累得腰酸背痛,夜里睡觉都会磨牙。
为了给母亲陈氏盖一间舒适结实的住房,苦点累点也都开心,与此同时,也暂时放松了对几个孩子的约束管教。
“小圆儿,你听到外面喊啥了没?”
趴在门口胡同里画来画去的田雨辰,听到胡同外的叫喊声,抬起头笑着说道。
“听不懂喊的啥,哥,你听懂了吗?”
田圆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好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蝉蜕一百一文钱,蚂蝗蛇皮凤凰衣。”
田雨辰神秘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捏着嗓子太监似地学那人的声音,倒也像模像样,几个人被他惹得哈哈大笑。
蝉蜕,俗名知了壳,是蝉从幼虫变为成虫时褪下的壳,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以宣散风热、透疹利咽、退翳明目、祛风止痉。而蚂蝗是水蛭,蛇皮就是蛇褪掉的皮,凤凰衣则是鸡蛋壳的内膜,都可做中药用。
“哥,文轩哥,你们没有想到啥?”
听田雨辰这么一喊,清楚了是什么东西,田圆有些兴奋地问道。
“想到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
田雨辰摇头晃脑地朗诵道,随后便哈哈大笑,不苟言笑的姜文轩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难道你们就不想赚点钱?”
田圆看他傻傻可爱的样子,笑过之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赚钱?等我们长大了再说,读书考功名,就会财,财……财源滚滚。”
挠着头结结巴巴说完,田雨辰再次低下头,认真写字,嘴里嘟嘟囔囔,像极了“画个圈圈诅咒你”。
“浩然,过来。”
田圆朝着蹲在不远玩泥巴的田浩然摆摆手,喊了一句。
“姐,你看我摔得响不响?”
田浩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举起捏成小茶杯状的黄胶泥块,朝着地上摔下去,“啪”的一声响,很清脆,他也是挑挑眉,相当得意,“咋样,响吧?”
“真响,都快赶上打雷了。”
田圆玩笑地调侃了一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浩然,姐问你,想不想打牙祭?”
听到“打牙祭”三个字,田浩然花猫见了老鼠似的,两眼放光,眨巴着大眼睛使劲儿点头。
“哥,文轩哥,你们想不想进学堂?”
田圆随后对着蹲在地上神神叨叨的田雨辰和姜文轩,说出了他们无法抵抗的诱惑。
“这还用问,当然想”
兴高采烈地说完这么一句,田雨辰的脸色立马黯淡了下来,语调伤感,“不过看样子不成了。”
“咱爹耕田,咱娘织布,挣不了几个钱儿,咱几个可以多多少少先挣点,你们看咋样?”
田圆颇具建议性地说道,眼光不停在三个人身上转移,看着他们脸色的阴晴变化,“一日一文,千日千文,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打牙祭、上学读书的钱都会一点点攒起来的”
“小圆儿,你咋恁聪明”
本来还犹豫不定,听到她说到“千日千文”,一千文就是一两银子,田雨辰立马来了精神,眼睛炯炯有神,上来抚着她的脑瓜子夸赞道。
一旁的姜文轩也不停地点头,他不知道这个表妹哪里学来的这些,不过很受用,学到不少的知识和道理。
田雨辰就更加兴奋了,手里的泥巴块被他扔了老远,直接焊在了对门毛二胖家的大门上,发出“咣”的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田圆身上蹭过来。
“找根竹竿,我去提篮子,出发”
田圆俨然成了这队童子军的首领。
一声令下,几个人跑进院子里找了根细长的竹竿和竹篮,这就要朝着东边树林子出发。
“雨辰,照看好弟弟妹妹,别乱跑,要是出啥事,我饶不了你”
正在踏泥的田有余挥了挥汗,喊了一句。
“爹,我知道了”
田雨辰已经出了门,远远地喊道。
“他爹,要不要歇一会儿?”
姜氏按照田有余的吩咐,一边往泥上撒着草木灰,一边浇着水,抹了把额头的汗,抬脸,眯着眼笑着问道。
“端碗水喝就行。”
田有余黝黑的脸庞上也洋溢着笑容,停住了脚,叉着腰,喘息着说道。
村东头,林立着高高低低的桐树、槐树、楝树、椿树……可谓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林草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土坟,有些看起来很新,浑圆如馒头,上面覆盖着褪色的花圈纸钱,有些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变得凸凹不平,失了形状,矮了大半截。
树影斑驳,风不时吹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尽管是晴天,但多少还是有些阴森。
“哥,这咋恁么多老坟?”
田圆跟在田雨辰后面,穿梭在土坟之间,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小圆儿,别怕,这一片儿是咱家的坟院。”
田雨辰把竹竿递给姜文轩,接过田圆手中的竹篮子,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些坟包说道,“我给你说吧,这是咱爷,那边大的是咱老太爷,旁边小的是咱老太,再旁边是咱二老太,那个是咱四爷……”
“哥,长虫”
田浩然忽然大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指了前面草丛里的一只正吐着芯子的枣黄色的蛇。
…文…看到后,田圆吓得差点惊声尖叫,死死地抱住身旁姜文轩的胳膊,在他背后,只露出一个眼睛,偷偷瞄着。
…人…“没事儿,枣花子是好,青飞镖才赖。”
…书…田雨辰一点也不害怕,拿着竹竿轻轻敲了敲,那蛇掉头游走了,湮没在草丛里,没了踪影。
…屋…在寻常农家,只有两类蛇出现,一种枣黄色即“枣花子”,被认为是家蛇,是祖宗显灵,保佑人丁兴旺,福寿安康,这种蛇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一种青灰色即“青飞镖”,被认为是坏蛇,吃大人小孩的魂魄,带来瘟疫疾病,自然是人见人打人杀。
往后面,田圆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踩到了长虫。
小半天过去,收获颇丰,本来空空如也的竹篮,现在至少有一百多张蝉蜕,看着大半篮子黄棕色光泽半透明的蝉蜕,几个人脸上写满说不出的成就感。
“再弄十几个,就两文钱了。”
田圆拿了一个蝉蜕,举在脸前,仔细端详着,不免兴奋开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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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两枚铜钱
第027章:两枚铜钱
“恁几个跑哪儿去了?喊了大半天喊不着看看啥时辰了,都不知道回来吃饭么?”
看到四个人风尘仆仆地回来,田有余嘴里的饭菜没有咽下,就面带怒容地说道。
“爹,娘,看这是啥?”
田雨辰兴奋地奔到田有余和姜氏面前,向他们摊开小手。
“哪里弄来的?”
看到他手心里躺着的两枚铜钱,田有余站了起来,灰着脸色说道,语气有点重。
“雨辰,谁给的钱?”
姜氏也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摸了摸田雨辰的头,慌张地问。
“先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不是谁给的,也不是偷的抢的,是俺几个把蝉蜕卖给广阳集上的药铺得来的。”
田雨辰根本没有看到两人的反应,依旧甜不溜溜、喜眉笑脸地回答。
听他这么一说,田有余和姜氏对望了一眼,分别长长出了口气,欣慰地笑了笑。
“这是小圆儿的主意。小圆儿说,等钱攒得多了,我跟文轩就可以去学堂读书。”
田雨辰话音未落,田浩然就立马补了一句,“还天天打牙祭。”
“小圆儿,身体没啥事了吧?”
田有余放下筷子,一把抱她坐在腿上,摸着头,心疼地问道,随后对着三个破小子喝道,“还不去洗手,饭都凉了”
“爹,小圆儿没事了,我跟哥哥弟弟都长大了,不想爹娘太操心。”
田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来,但红扑扑的脸蛋上仍旧洋溢着微笑,乖巧懂事地回答。
“他娘,明儿个逢集,你领着几个娃去买点零嘴吃。”
心想几个娃辛辛苦苦跑了半天,挣来了两文钱,田有余既是开心,又觉得愧疚,放下田圆,又从袖筒里掏出几枚铜钱来,叠成一摞,放在了姜氏的面前。
“那你一个人咋弄?房子盖好,田里忙完再去吧。”
姜氏考虑到明天得继续做泥砖,停下筷子说道。
“没事儿,明儿个歇着,砖头先晒晒,我去田里看看庄稼。”
田有余的语气温和地说。
“好了,小圆儿,肚子饿了吧,快去洗洗手。”
看到三个破小子手上甩着水,精神抖擞地进来坐下,姜氏抚着田圆的头,爱怜地嘱咐道。
“爹,娘,俺几个找蝉蜕的时候,在咱坟院里碰到了一个长虫,是枣花子,放走了。”
田雨辰喝了一口稀稀的米粥,非常自豪仰着小脸。
“以后再撞见枣花子,可不能害它的命。”
田有余听到长虫,心想破小子皮脸儿(土话:调皮),害了枣花子可不得了,又听他说放走了,这才缓口气,命令的口吻说道。
“爹,放心吧,我才不会跟大鹏、二胖一样,把枣花子害了煮着吃。”
田雨辰不以为然地应道,夹了一筷子菜填嘴里,又“呼噜”喝了一口稀饭。
“雨辰、浩然、文轩,恁仨可别跟大鹏、二胖这俩赖皮学,要学点好的。”
田有余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等房子盖好,收了庄稼,爹再去先生家看看,让咱家雨辰早点上学堂,考状元,光宗耀祖。”
田圆偷偷瞄了一眼姜文轩,只见他先是怔了一下,才继续咀嚼嘴里的食物,脸色依旧平静,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哭一样的笑意。
一顿饭的时间,田有余和姜氏你一眼我一语说盖房和庄稼的事儿,两人浑身酸疼,却只字未提。
“姐,明个儿赶集,你想好吃啥了没有?”
田浩然把碗舔得比洗过的都干净,锃光瓦亮,放下碗,跳下凳子,跑到田圆身边咬耳朵。
田圆摇摇头。
“我想好了,我要吃一个糖稀,再吃一个花旗团子,还吃烧饼夹狗肉。”
田浩然兴奋到“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捂着嘴偷偷说着笑着,以为大家都听不到,实际上每个人都听到了。
“浩然,糖稀跟花旗团子还能买得起,狗肉咱可买不起啊”
田有余哈哈大笑,平日里总是皱着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站起来,一把拎起不大点的田浩然,在堂屋门口放下,揉着他胖乎乎的脸说道,“以后家里条件好了,咱买烧饼不夹狗肉,夹牛肉行不?”
“好,好”
听到牛肉,田浩然小手掌拍得“啪啪”响。
吃罢饭,洗了碗,刷了锅,田圆站在院里看着成型的泥胎,一块块整整齐齐排列着,又扭头看了看门楼、灶屋、堂屋和东西两间,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被侵蚀地非常严重。
这种泥胎房子一下大暴雨,必然漏水漏得厉害,甚至有被大雨冲垮的危险。
“雨辰哥的学费亟待解决;要盖新瓦房,就必须买砖,这就又需要一大笔钱;家里贫穷,自己随时可能会被嫁出去;……单单靠着几亩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