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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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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他们看见。不过莫忧也觉得奇怪,雅儿年纪和她相仿,可样样都还要她教。莫忧更是两眼放光地看着雅儿精细的轻纱罗裙,心中暗喜,看来这个深闺淑女不寻常。
  接下来就是最让女子心动的时候了,她们只需去找拿着自己灯的男子,就极有可能邂逅自己的姻缘。可是,南杏才放完灯,就对莫忧说:“这下玩儿够了?该回去了。”
  莫忧一愣,随即哀怨地看着她:“要走你走,我还要看我的有缘人是谁呢。”
  其实她心中所想的是,我就是再不喜欢姓于的,也不能就这样让你走了啊!
  南杏见她哀求的目光,又看到雅儿简直称得上神往的表情,犹豫片刻后只得妥协。
  “登高目远独倚栏,春花残,秋霜寒,日月相逢难。
  只奈何蒲絮常锁,凭风起,任萧戚,还待青山惜。”
  雅儿羞怯地吟道,声音绵绵软软,让人心头一酥。
  但是,莫忧听不懂,还又日月又青山的。其实人们爱平白无故地招惹无关的东西她管不着,偏偏南杏自己不去招惹,还总让她背那些酸句子!这样的修身养性,她还真承受不来。
  秦公子拿着灯,温柔地只是笑。莫忧不是傻子,但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不会还灯了。
  方才见雅儿的灯壁上绘着两只交颈鸳鸯时,莫忧就私下感慨了好几回,她实在是没看出来,这样羞羞怯怯的女子能这样大胆,敢选绘着如此露骨之画的鸳鸯灯。
  但莫忧关心的不是这个。
  她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埋怨南杏竟然和她选了一模一样的灯,都是淡紫色的绢纱上绘着和鸣鸾凤。
  南杏望向浅波荡漾的锦河入了神,于公子幽幽然凝视着南杏的侧脸入了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她又清了清嗓子,声音略高地自我安慰,还好,南杏在灯壁上没有题字,所以自己一会儿找有缘人时还是能分清,只要看到那灯壁上面有字的就一定是她的灯了。说完,斜目看向于公子,他还是没听见。不,是装没听见。偏偏南杏也根本不关心她有缘人在哪儿!
  莫忧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缱绻相拥的璧人,到头来只想抚额仰天长叹,难道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那有心的怎么连个苗头都见不到?!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几乎清一色成双成对,只有她们这边显得有些不合气氛的冷清,莫忧甚至都怀疑因为他们这边阴气太重,所以连路过的行人都绕开他们走。
  南杏看着河面,不说话;于公子看着南杏,不说话;她看着他们两人,怄得说不出话。
  视线忽地被挡住,莫忧觉得眼前一暗。那个她仍不知道姓甚名谁,还不苟言笑的玄衣男子站在她面前,面容依旧平淡,却没有先前看她时的不屑甚至厌恶,更少了些漠然地对她道:“看你费尽心思,不如我去寻来,也让你有些脸面。”
  莫忧心头一暖,亏得他的打趣,气氛稍缓,之前的苦闷气郁也没那么恼人了。她转而看着他调笑着问:“你就这么看得起自己?”
  玄衣男子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也笑了,少了一份冷毅,多了一丝和煦。但也只是一会儿,莫忧还没收回自己痞坏的笑,他就已经换回原来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莫忧懒得管这个一会变一张脸的古怪男子,今天她就是管得太多才自找苦吃,于是她决定还是自己玩儿自己的,这样才最快活。她只觉好笑,这人明明就是开心的想笑,为何非要板着脸,唬人么?她莫忧可不怕。
  “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啊。”莫忧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嗤笑道。殊不知,锦河畔,华灯映衬下,她明媚娟秀的笑颜胜过潋滟碧波,比过肆意流光。
  她面前的男子一愕,依旧不动声色。但莫忧至少知道自己的玩笑话并未招惹到他。
  莫忧这样套近乎当然别有用意,她的用意就在于,他腰带上系着的宝贝。
  其实她早就眼尖的看到他腰间佩戴的一颗珠子,那时就觉得自己手痒了,却到现在才抽出空来。
  那是一颗幽蓝透亮的珠子,不知是何种材质,似玉非玉,拴在一条银绳上,下坠一缕银须,莫忧混迹在富贵人家的珍宝中这么几年,一看就知这是好东西啊好东西!
  而莫忧一直相信,好东西只有在自己手上时才值钱。
  只可惜,就在莫忧快得手时,偏偏被抓个正着。玄衣男子扼住她的手腕倒不怒,定定地看着她,四目相交之下,莫忧觉得自己三年来不曾被抓的好运气终于用光了,她终于又要见官了。
  谁知他却笑了,不过在莫忧看来像是苦笑,“白日里见你时,我本以为你是要攀附权贵,不曾想,原来你喜欢自己动手。”
  莫忧抽回手,不悦地活动几下被抓疼的手腕问道:“你可真奇怪,人家都带的是玉佩香囊,你怎么就只有一颗破珠子。”
  “你若看得上,拿去便是。”他随意地将珠子取下,又随意地递予她,“看你今晚为着别人的事忙前忙后,我就替你省一事吧。”
  莫忧毫不客气地接过珠子低头把玩着,还嗅到珠子散发的一股异香,顿时喜欢得不得了。身边人向她凑近,她头也没抬:“谢了。哇,好像挺贵重的样子。”
  “你不是说是破珠子么?”
  “现在它在我手里,就不是了啊。”
  他们本就不熟,一时间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于是不再说话静下来赏灯。玄衣男子不再理睬莫忧,仰头欣赏起满头华灯摇曳。莫忧虽然还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对此人忽冷忽热的待人之道已经见怪不怪,她秉着今晚真不该让别人扰了兴致的想法,打算干脆撇下他们所有人,独自去锦河西桥边,在那里能听船舫里的歌女唱曲,说不准比这里还有意思些。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莫忧刚踏出几步路,忽然察觉到背后似有一丝异样的眼神。她蓦然回头,秦公子在不远处轻轻牵着雅儿,雅儿四下又赏灯又偷看成对走过的侣人,很是欢喜。全然未察觉身边人虽执着自己的手,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另一人,紧锁的剑眉下透出森森冷意。
  莫忧被看得忽然觉得天气都转凉了,只好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心中却暗暗咒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还不满意了!
  她威胁似的狠瞪一眼回去,美人在怀,休想再惦记着南杏!
  本来她也就是装作威胁,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满。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假装威胁的人竟会朝她走来!
  雅儿在千篇一律的卖灯摊子里发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正在摊主劝说下一个一个地试戴着花里胡哨的面具,全然没有留意身边发生的事。莫忧又看向南杏,南杏正和于公子还有那个玄衣男子伫立在锦河畔,虽一言不发,却都是背对着她,总之是没有一人在乎姓秦正向她走来。
  她顿时有种无处逃遁的无助感。
  秦公子走到她跟前,目光却停留在远处伫立锦河畔的背影上,神色复杂。
  莫忧毫不惊讶,果然,他对南杏不一般。
  “别看了,贪心人。”莫忧用手掌在他眼前乱晃,生怕他会坏了南杏的好事,“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秦公子收起如有所思的神情,面色温和地笑道:“贪心人?这话说你更合适吧。”
  莫忧茫然,不知他什么意思。
  “白日里想放风筝祈福,晚上又放灯求姻缘。还不是贪心?”
  莫忧细想了下,觉得自己又想放风筝,又放了祈福灯,接着还放了鸳鸯灯,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不过她也感到有些冤枉,毕竟她想求的又不是自己的姻缘。
  “你这么说未免太不公平了。越殷、羯岭两国都会在天嘉节这天放风筝,可偏偏只有芸姜放了风筝还不够,晚上还有灯会,说是给天帝庆生,实则又找了个机会向天帝祈愿。所以,贪心的可不止我一人。”
  秦公子轻笑着摇头:“你不替自己辩解也就罢了,还要拉上芸姜所有人陪你。”
  “好事我一人担,坏事嘛,当然要大家扛。”莫忧深深望着仍伫立在河畔的南杏,语气略带调笑地问他:“那你到底是贪心呢,还是……”
  他顺着莫忧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她是指什么。
  莫忧还未等到他的回答,南杏已经回转过身,见到她和秦公子站在一起,惊愕片刻,便又上前拉开她。
  于公子面色阴沉地看着南杏略微激动的举措,而在面具摊子前,清丽出尘的女子缓缓摘下夜叉面具,剪水双瞳中弥漫着不解。
  玄衣男子依旧面色冰冷如霜。
  莫忧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呷呷嘴对南杏说:“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劣根性展现……

  ☆、8·身份

  月满楼的生意依旧那么不咸不淡,虽说是不咸不淡,但因着往来都是上宾贵客,出手阔绰自不在话下,所以杜月麟一页页翻阅起账本来也满面喜色。
  霖姐老远就瞧见了莫忧,刚招呼她坐下便开始埋怨她竟有一个月都没来了。莫忧随口应承着,然后拉着霖姐聊着聊那,免得她又苦着脸非要怨自己嫌弃楼里的吃食。
  灯会那一晚没人再提起,莫忧不问不说,南杏不说不问。
  终于,莫忧憋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憋不住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知道怎么回事,她只好亲自来一趟月满楼,兴许能碰上于公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满楼,麻烦都从这里来,这里简直就是万恶之源,但她可没那个胆在霖姐面前说出来。
  玉珍静静地在台上有气无力地拨弄着琴弦,她心生疑惑,皇上不是已经病愈了吗,怎么还是在这期期艾艾的弹琴?
  “善禾嫁人了,没人斗嘴,我看她好生寂寞。”听了霖姐的解释,莫忧点点头,原来如此。善禾和玉珍可谓是月满楼两大招牌,只不过二人在宾客面前都是暗自较劲,想不到如今走了一个,另一个还会寂寞。
  她们二人聊着聊着霖姐忽然不说话了,莫忧纳闷地抬头,就看见秦公子正站在她们桌前。他看了霖姐一眼,霖姐起身谦恭地向他行了礼,静静地退下。
  要是换了以往,她会咧着嘴说:“连霖姐都给你面子,行啊。”
  不过这次不同,她只是低头喝茶不想搭理他。
  见莫忧不理不睬,他也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她。直至她将茶饮尽,许久才开口:“我让人送去的东西,都还喜欢吗?”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莫忧记起天嘉节那晚,原本她都已经打算回客栈休息了,偏偏于公子非要送她和南杏。于是,于是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替南杏答应了,事后还惹得南杏气郁好久,但毕竟没多大事,第二天就好了。可第二天一早,莫忧竟收到一首饰盒的琳琅珠翠,南杏当即就沉下脸来,不顾她可惜的神情将其统统仍出窗外,不知便宜了哪个过路客,然后一连几天都不理她。
  南杏虽然脾性古怪,却很少生这么大的气,于是莫忧将所有一切都归罪于姓秦的送的首饰。
  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过,当然什么都没做错,于是她坦荡荡地质问:“你是想挑拨我和南杏么?”
  “挑拨?莫忧,你想太多了。”
  “我这人就爱多想。”
  “难道我不能因为想送而送吗?”
  掩饰就够了,还非要把她也卷进来,莫忧心中不禁咒骂连天,在霖姐的地盘上也不好发火,只好回他一句:“那你还费尽心思的要留下雅儿的灯。他们不知,可我看见了,我们放灯时你明明偷看了一眼,雅儿还真高兴的以为这就是缘分呢。”
  见被识破,秦公子蹙眉看着她,莫忧也回瞪他,不甘示弱。
  “我们不提这个,去楼上坐坐吧。”他主动邀请道,莫忧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于是便和他一起上了楼。
  “好巧啊。”见到雅舍里的于公子,莫忧终于把那三个字如愿说出了口。
  “嗯,巧。”于公子随口应道。
  他们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嘉节晚上的风景,烟火,华灯,才子佳人,就是说不到莫忧想说的地方。她思索了会,决定直接一点,于是她暗暗思忖起怎么开口问于公子他和南杏的事。
  茶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还是没有想出该怎样开口。
  可就是那么巧,南杏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莫忧顿时觉得今天没机会问了。
  南杏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整片额头和左边脸大半都被灼伤,模糊一片,看不出原本长什么模样,只从他下颌刚毅的线条可见没毁容的话应该还算俊朗。
  莫忧本就被他鬼面人般的骇人模样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人好像完全没预料到还有她这么个人在这,也被吓了一跳,甚至被吓得比她还厉害,脸色泛青,神色慌张,然后便匆匆道别离开。
  莫忧摇摇头,心里暗叹,不过是个怕被人嘲笑了去的可怜人。
  南杏来时看到她也在,很是吃惊,然后好像还有些生气,大概是气莫忧不听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还是来了月满楼吧。莫忧就当没看到她怒目而视的目光,继续和秦公子说着月满楼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
  可自南杏来了以后,于公子就不言不语说话,这让莫忧又有些头疼。
  莫忧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块玉蓉糕咬了一口,不料却被雪白的糕粉弄脏了嘴角。秦公子见了,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替她把嘴角的糕粉拭去。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指尖滑过莫忧的唇,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得全身都僵住了。
  南杏猛地站起来,一把拨开秦公子还流连在莫忧嘴角的手,大声怒斥:“王爷!”
  莫忧看看笑得温文尔雅的罪魁祸首,再看看脸色越发难看的于公子,又头痛又头晕。她拉拉南杏的衣角,轻声问:“南杏,你怎么了?”
  谁知南杏似是更生气了,一把甩开她的手狠狠地盯着她,声音发颤:“别装了!他们是谁,你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得到六七成!”
  另外两人听了这话,转头了然地看着莫忧,全然表示觉得南杏说的极对。莫忧嘿嘿干笑几声,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杏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意,指了指于公子:“三皇子宇文谨冉。”然后愤愤地看一眼秦公子,“谦王司邑青。”
  莫忧还是有点吃惊:“我只想到你们定是烨城中位高权重之人,却是真的不知道一个是皇子,一个是谦王。还有李公子……”
  “他是丞相李秉的嫡子李誉弘。”司邑青悠闲地饮了一口茶回答。
  “那他……”
  “谁?”司邑青询问,旋即明白过来莫忧问的是那天的玄衣男子,面色一沉,似有些遮掩地不悦道:“他是我结识的江湖义士,并未告诉我他是谁。”
  莫忧刚从震惊中回神,南杏便已经微恼地催促起来:“好了,你知道这些做什么?快回去!”
  “不用急,待会我可以送你回去。”司邑青拉着莫忧的手柔声对她说道,修长的手指缠得莫忧想躲都躲不掉,莫忧感到自己肉麻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司邑青!”南杏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尖刻说道:“我说过,莫忧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不要招惹她!”说完一把拽过莫忧,掩在身侧。
  莫忧浑浑噩噩,完全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值得她高兴的就是,她发现宇文谨冉好像突然变得挺高兴的。以前都是她打圆场,但现在这样子,她怕她一说话南杏就用眼刀把自己千刀万剐,为了自保,她只好站着静观其变。
  “好了,好了。不让他送,我送便是了。走吧,顺便也送你回去吧。”
  莫忧总算见姓于的,不,应该是宇文谨冉有用了一回,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圆场。
  宇文谨冉拉着南杏往外走,又因为南杏拉着莫忧的手一直未松开,所以她也被拉着往外走。她仍不出声,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悄悄回头看司徒邑青,竟发现他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后的光芒,更恼人的是,他还事不关己地朝她笑!
  未走几步,南杏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司徒邑青,却朝宇文谨冉柔声说话:“你先送莫忧回去吧。”
  宇文谨冉怔忪,看了南杏半晌,点点头,然后极其豪爽地拖着莫忧就出了月满楼。
  说实话,莫忧对宇文谨冉这种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无礼很不满,但不敢抱怨,谁让人家是皇子呢。所以,她只好安静地同他坐在一辆马车中,甩一甩被他拖着走时拽疼的手,幽怨的瞅着他。
  她以为宇文谨冉总会和她解释一下的,可一路上,他就是不说话,而且笑得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儿来了!最后实在笑得她受不了了,莫忧不悦地啐道:“别再笑得跟个闺阁女子一般,我受不起。”
  宇文谨冉笑意未减,不过终于发现马车中原来不止他一人,然后他看着同车的莫忧,继续笑!
  “丫头,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被你害得好苦。”
  莫忧瞪他一眼,有些好笑地打趣道:“原来我本事这么大啊,竟得三皇子垂青,那南杏怎么办?”
  “南杏好说,不过你嘛,南杏正好缺个婢女。”
  婢女?!好吧,看在宇文谨冉还是个皇子的份上,她不生气,不能生气。
  可总得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莫忧问起,宇文谨冉收起脸上笑出的那朵花,正襟危坐解释道:“虽说南杏掩饰得极好,可我还是察觉,每次邑青有意无意地提起你时,她都很不高兴甚至抵触,我还以为是因为她对邑青……原来啊,她是为你好,怕你被邑青欺负。”
  比起宇文谨冉的理由,莫忧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但莫忧也更糊涂了,她想不通司邑青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当然,莫忧绝对不会相信他在南杏面前对自己的温情脉脉是出自真心。
  马车在莫忧落脚的客栈门口停下,虽然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但今天却是客栈堂堂掌柜第一次出门来迎她,还点头哈腰的。莫忧看着身后珠玉穹顶的马车,再看看身边气宇不凡的宇文谨冉,最后朝着市侩的掌柜笑得趾高气昂,春风得意。
  宇文谨冉拍拍胸膛,义薄云天地道:“看在天嘉节那晚你劳心劳力帮忙的份上,以后你去月满楼,算我账上!”
  莫忧顿时两眼放光,也拍拍胸口道:“以后还有这样的好差事,算我账上!”
作者有话要说:  

  ☆、9·变化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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