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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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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告小孩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谈起那个孩子!我在家里不便对
你细说,现在在这里可以对你讲讲那个场面。您看见么,一个星期以前
这团树皮擦子还要浓密些,——我说的是我的胡须;人家把我的胡须叫
作树皮擦子,主要是那些小学生们这样叫。令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当时抓住我的胡须,把我从酒店里拉到广场,恰巧小学生们放学出来,
伊留莎也和他们在一起。他看见我那种样子,就扑到我的身边来喊道:
‘爸爸,爸爸!’抓住我,抱着我,想把我拉开,对侮辱我的人喊着:
‘放开他,放开他,这是我的爸爸,饶了我的爸爸吧。’他的确是那么
喊的:‘饶了他吧!’他的两只小手还抓住侮辱我的人,抓住他的手,
就抓住他的那一只手,吻着它。?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刹那间他的小
脸上的那副神情,没法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 。”
“我敢起誓,”阿辽沙大声说,“家兄会用极诚恳极完满的方式来
表示忏悔,哪怕甚至跪在广场上也可以。? 。我会让他这样做的,要不
然他就不是我的哥哥!”
“哦,那么说这还只是一种打算。并不是直接出于他的授意,而只
不过是您根据您自己的热心肠所采取的一种高尚行为。您早应该对我这
样说明的。不,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再充分说说令兄当时那种十足骑士
式和军官式的高尚行为吧,因为他当时就表现了这样一种行为。他抓住
我那树皮擦子把我揪了一段路以后,就放了我,说道:‘你是军官,我
也是军官。如果你能找到一位正经的决斗证人,你就打发他来,——我
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虽然你是一个混蛋!’他就是这么说的。真是十足
的骑士风度!那时我和伊留莎两人连忙走开了,可是当时发生的景象就
象世代相传的家谱图那样,将会永远铭刻在伊留莎的记忆中的。哦,不,
我们哪配学贵族气派。您自己想想好了,您刚才到我家去过,看见了什
么?三个女人坐在那里,一个是没有腿的疯子,另一个是没有腿的驼子,
第三个有腿,可是太聪明,女学生,总是急着想再跑回彼得堡去,在涅
瓦河畔探求俄国的女权。关于伊留莎我不必说,还只九岁。只有我一个
人单枪匹马。假使我一死,这一家子人将怎么办呢?我只问您这一点。
既然如此,如果我叫他出来决斗,而且他立刻把我打死了,那时候会怎
样呢?那时候所有这些人将怎么办呢?更坏的是如果他不杀死我,只是
把我弄成残废:我既不能工作,却留下了一张嘴,那么谁来喂它,喂我
的嘴,谁来喂他们大家呢?是不是让伊留莎不上学,却每天出去要饭呢?
所以说,找他决斗对于我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句蠢话,不会是别的。”
“他会对您陪罪,在广场当中对您下跪的。”阿辽沙又带着燃烧的
眼光喊着说。
“我想到法院去告他,”上尉继续说,“但是请您翻一翻我们的法
典,我会因为自己所受的人身侮辱而得到多大的赔偿呢?而且阿格拉菲
娜?阿历山德罗芙娜又忽然叫了我去,对我斥责说:‘连想也不许想!
如果你到法院去告他,我会想法子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打你是因为你有欺
诈行为,最后会弄得你自己上法庭受审的。’可是只有上帝明白,这个
欺诈行为是从谁那里来的,我这小角色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的,——还
不是奉了她自己和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命令?她又说:‘还有,我要
永远赶走你,你往后不要想再在我手里挣一分钱。我还可以对我的商人
说(她总是把她的老头子叫做:我的商人),他也会把你赶走的。’我
心想,假使商人也赶走我,那时候我到谁那里去挣饭吃呢?现在我只剩
了他们两个人可以依靠了,因为令尊大人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为了一件
不相干的事不但不再信任我,还想利用我写下的收据,把我送上法庭去
哩。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我就只好软了下来,而您也看见了我那个窝
里的情形。现在请问您:伊留莎刚才把您的手指头咬得厉害吗?在我那
个尊府上,我不敢当他的面详细问您。”
“是的,很厉害。他很生气。他因为我姓卡拉马佐夫,所以替您报
仇,我现在明白了。可是您没看见他是怎样跟那些同学们互相扔石子的!
那真危险,他们会把他打死的,他们是孩子,不懂事,石子飞过来,会
把脑袋打破的。”
“实际已经打中了,虽不是脑袋上,却也是胸脯上,在心口上方,
今天被石头打的,一片青紫,回家后就哭泣,呻吟,跟着就病倒了。”
“您知道,是他首先攻击他们大家的,他仇恨他们,他们说他刚才
用铅笔刀扎了一个叫克拉索特金的孩子的腰部。? 。”
“我也听说了,这很危险,克拉索特金的父亲是此地的官员,也许
还会惹出麻烦来哩。? 。”
“我劝您,”阿辽沙热心地继续说,“暂时完全不要让他上学去,
等他冷静一些,? 。他的怒气平息了再说。? 。”
“怒气!”上尉接着他的话头说,“的确是怒气。一个这样的小东
西身上,竟有那么大的怒气。这里面有许多情况您还不知道呢。让我来
专门讲一讲这段故事。那是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小学校里的学生们
都开始逗他,叫起他树皮擦子来。学校里的小孩们是没有同情心的人,
单个分开,是天使,到了一起,尤其在学校里,他们就常常变得毫无同
情心了。他们开始逗他,逗得伊留莎发起性子来。换了一个平常的男孩,
一个软弱的儿子,——是会低声下气,为自己的父亲而感到抬不起头来
的,但是这个孩子却为了父亲,一个人起来反对大家。为了父亲,还为
了真理和公道。在他吻令兄的手,对他说:‘饶了爸爸吧,饶了爸爸吧’
的时候,他当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那只有上帝知道,还有我知道。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们,——不是你们的,是我们的,那些被人轻视但却
心胸高尚的穷人家孩子,还在九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世界上的真理。有钱
人的孩子哪里谈得到:他们一辈子也不会领悟得那样深。而我的伊留莎,
就在广场上的那个时候,吻他的手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就透彻地了解
了真理。这真理一进入他的心里,就永远把他压扁了。”上尉激烈而又
仿佛发狂了似的说着,用右拳猛击左掌,似乎想生动地表现“真理”是
怎样压扁伊留莎的。“就在那天他发了寒热,说了一夜胡话。白天一整
天也不大同我说话,甚至完全默不作声,只是我发觉他从角落里不时地
看我,后来却越来越经常地转过身去对着窗,好象在温习功课,但是我
看出他的脑子里并没在想功课。第二天我借酒浇愁,我这作孽的人,醉
得百事不知。老伴也开始哭个不停,——我是很爱她的,所以更愁得把
最后一文钱也拿去喝了酒。先生,您不要看不起我:在俄国喝醉的人是
最善良的。我们这里最善良的人也就喝酒喝得最凶。我躺在那里,不很
记得伊留莎在那天的情形,就是那天,学校里的男孩们从早晨起来取笑
他,对他叫嚷说:‘树皮擦子,人家揪住你父亲的树皮擦子把他从酒店
里拉出来,你还在旁边跟着跑,请求饶恕。’第三天,他又从学校回来,
我一看,——他面无人色,脸色灰白。我问,你怎么啦?他不作声。在
我府上是没法谈话的,因为妈妈和女儿们会立刻参加进来,况且姑娘们
已经全部知道,甚至在当天就知道了。瓦尔瓦拉?尼古拉耶芙娜已经开
始唠叨了:‘小丑,傻子,您还能做出有理性的事来么?’我说:‘正
是那样,瓦尔瓦拉?尼古拉耶芙娜,我们还能做出什么有理性的事来
么?’我就这样把这事敷衍过去了。到晚上,我领着男孩出去玩。你要
知道,我同他每天傍晚总要出去散步,就是顺着我同您现在走的这条路,
从我们的家门口到那块大石头为止,那块大石头不就在篱笆旁边象孤儿
似的躺着么?从那里起就是本市的牧场:又空旷又美丽的地方。我同伊
留莎走着,他的手照例握在我的手里。他的手很小,指头是细细的,冰
凉的,——他的胸部有毛病。他说:‘爸爸,爸爸!’我问他:‘什么
事情?’我看到他的小眼睛冒着火,‘爸爸,他那天那么对待你,爸爸!’
我说:‘有什么法子呢,伊留莎?’‘你不要跟他甘休,爸爸,不要跟
他甘休。小学生们说:他为这事给了你十个卢布。’我说:‘没有,伊
留莎,我现在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他一文钱的。’他全身颤抖,两只小
手抓住我的手,又吻起来。他说:‘爸爸,爸爸,你叫他出来决斗,学
校里大家耻笑我,说你胆小,不敢叫他出来决斗,还收了他十个卢布。’
我说:‘伊留莎,我不能叫他出来决斗。’当时我便简单地把刚才对你
讲的那些话全说给他听。他听完了我的话,说道:‘爸爸,爸爸,一定
不要和他甘休:我长大了,就自己叫他出来决斗,杀死他!’他那小眼
睛冒出火花,燃烧着。不管怎样,我既然是父亲,就应该对他说老实话。
我说:‘杀人是有罪的,就是决斗也一样。’他说:‘爸爸,爸爸,等
我长大的时候,我要用剑打掉他手里的剑,冲上去,把他摔倒在地上,
拿剑在他头上比划着,对他说:我本可以马上杀死你,但是现在饶了你,
去你的吧。’您瞧,您瞧,先生,在这两天中他那小脑袋里发生了什么
样的念头,他日思夜想的正是用剑复仇的事,也许夜里说的梦话也是讲
这件事。不过他一副狼狈样子从学校里回来的情形,前天我才完全知道。
您说得很对,我再也不叫他到那个学校里去了。我一得知他一个人反对
全班同学,主动向人家挑战,首先发怒,满肚子火气,——我当时就很
替他担心。我们又出去散步。他问:‘爸爸,是不是有钱的人比世界上
别的人都更有力量么,爸爸?’我说:‘是的,伊留莎,世界上再也没
有比富人更有力量的了。’他说:‘爸爸,我会发财的,我去当军官,
打败所有的敌人,沙皇会给我奖赏,我回家来,那时候就谁也不敢惹我
们了。? 。’以后沉默了一会,他的嘴唇还是哆嗦着,说道:‘爸爸,
我们的城市真不好,爸爸!’我说:‘是的,伊留莎,我们的城市是不
大好。’他说:‘爸爸,我们搬到另一个城市里去,好的城市里去,到
人家不知道我们的地方。’我说:‘我们要搬的,伊留莎,我们要搬的,
——只是要等我攒一些钱下来。’我很高兴得了一个使他摆脱那些阴暗
心事的机会。我开始和他一块儿幻想,我们将怎样自己买一匹马,一辆
车,搬到另一个城里去。我们让妈妈、姐姐们坐在车里,让她们身上盖
得严严实实的,我们两人在旁边走,‘偶然让你坐上去歇歇腿,我在旁
边走’,因为我们必须珍惜我们的马,不能大家全坐上去。我们就这样
出门上路。他对这个非常着迷,主要的是因为可以有自己的马,自己可
以上去骑。大家全知道,俄国孩子生下来就是爱马的。我们谈了很长时
间;谢天谢地,我心想,我把他的心事引开,使他安静下来了。这是前
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就又出现了新的情况。早晨他又上学去了,回来
的时候脸色很阴沉,阴沉极了。傍晚我拉住他的小手,领他出去散步。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当时起了一点微风,太阳隐没了,露出秋天的景
象,天色已黑。我们走着,两个人心里都很忧郁。我说:‘孩子,我们
将来怎么动身,’我想把他引到昨天的谈话上去。他默不作声。只觉得
他的手指在我的手里哆嗦。我心想,坏了,又有新的情况了。我们走到
那块石头那里,象现在这样,我坐在石头上。天上放起许多风筝来,发
出嗡嗡和噼噼啪啪的声音,看得见有三十个风筝。现在是风筝季节。我
说:‘伊留莎,我们也该把去年的风筝放出去了。我来修理一下,你把
它藏到哪儿了?’我的孩子一声不响,侧转身朝着我,眼睛看着旁边。
当时风夹着沙子呼呼地响了起来。? 。他忽然一下扑到我的身上,两手
搂着我的颈子,紧紧地抱住了我。您知道,凡是平素沉默和骄傲的孩子,
自己会长时间勉强憋住眼泪,在碰到特别伤心的事情时,才会一下子忍
不住爆发出来,那时候眼泪不但流出来,还会象泉水似的滚滚直涌。当
时他的滚滚热泪一下子把我的脸全弄湿了。他号啕痛哭得象抽疯似的,
全身哆嗦,紧紧地抱住我,我坐在石头上面。他嚷道:‘爸爸,爸爸,
亲爱的爸爸,他真是侮辱你呀!’我也哭了起来,两人坐在那里,拥抱
着,全身颤抖。他喊着:‘爸爸,爸爸!’我喊着他:‘伊留莎,伊留
莎!’当时没有人看见我们,只有上帝一个人看见,也许会给我记载在
履历表上。请您向令兄道谢,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不过,我不能为
了使您满意,打我的孩子!”
他说到最后又带上了刚才那种恶毒和疯狂的口气。不过阿辽沙还是
感到这人已经信任他,如果换个别人,这人决不至于同他这样“谈话”,
也不会把刚才告诉他的一番话说出来。这使阿辽沙受到鼓励,他的心灵
由于流泪而颤抖起来。
“唉,我真想和令郎和解一下!”他大声说,“如果你能够安排? 。”
“当然可以,”上尉喃喃地说。
“但是现在还先谈不上这个,完全谈不上这个,”阿辽沙接着说,
“您听着!我有一件别人托我的事:我的这位家兄德米特里还侮辱了他
的未婚妻,一位高贵的女郎,您一定听说过她。我可以告诉您她受辱的
事,我甚至必须这样做,因为她一知道您受了气,一打听出您的不幸的
情况,就委托我? 。刚刚委托我? 。立刻把她补助你的一点小意思送给
您,? 。但这只是她的一点意思,并不是德米特里——那个把她也抛弃
了的人的,完全不是的,而且也不是我的,不是他自己的弟弟的,不是
任何人的,而是她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她恳求您接受她的帮助,? 。
你们两位受了同一个人的侮辱。? 。她只有在从他那面受了和您所受同
样的侮辱——同样厉害的侮辱的时候,才想到了您!这等于是姊妹帮弟
兄的忙。? 。她正是委托我劝你接受她的这两百个卢布,象接受一个姊
妹所给的那样。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决不会发生任何不公正的谣言
的。? 。这是二百卢布,我发誓,你应该收下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
话,世界上就真的只能互相都是仇人了!但是世界上还是应该有兄弟
的。? 。您有着高尚的心灵,? 。您应该明白这一点,应该明白的!? 。”
接着阿辽沙递给他两张花花绿绿的一百卢布一张的新钞票。他们两
人当时正站在围墙附近的大石头旁边,附近一个人也没有。钞票似乎对
上尉产生了可怕的影响:他哆嗦了一下,起初似乎单单是出于惊诧:他
从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他决没有指望会有这样的结局。有人会给
他帮助,而且还是这样大的数目,这是他甚至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他接
过钞票,一下子几乎连话都答不上来,有一种全新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闪
过。
“这是给我的,给我的,这是多少钱,二百卢布!老天爷!我已经
有四年没见过这么些钱了,——老天爷!而且说是姊妹送的,? 。真的
么?这是真的么?”
“我向您起誓,我对您所说的全是真话!”阿辽沙说。上尉脸红了。
“您听着,我的宝贝,您听着,假如我收下来,我不会成为下流胚
么?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在您眼里看来,我不会,我不会成为下流
胚么?不,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您听着,听着,”他急忙说,不断
地用两只手碰碰阿辽沙,“你劝我收下,因为是‘姊妹’送来的,但是
在我收下的时候,您内心里不会暗地轻视我么?”
“啊,不,不!我用我的得救向您起誓:决不会!永远不会有人知
道,只有我们:我,您,她,此外还有一位太太,她的知己朋友? 。”
“什么太太!喂,您听着,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到了眼前这样
的时刻,您该仔细听听我的话了,因为您甚至根本想象不到,现在这二
百卢布对我具有什么样的意义。”这个可怜的人继续说着,渐渐地显出
了一种杂乱无章,近乎狂野的兴奋心情。他似乎弄昏了头,说话忙忙乱
乱,好象怕有人不让他说完话似的。“除了这是干干净净地得来的,一
个这样神圣可敬的‘姊妹’送来的以外,您知道么,我现在还可以用这
笔钱来医治老伴和我那驼背的天使般的女儿尼娜了!赫尔岑斯图勃医生
曾出于他的好心来过一趟,他整整地诊察了她们俩一个小时,说:‘我
一点也不明白。’不过本城药房里能买到的矿泉水(他给她开了方子)
还是一定会对她的身体有好处,此外,也给她开了方子,用药水泡脚。
可矿泉水的价钱是三十戈比一瓶,也许要喝四十瓶。所以我只好拿了药
方,放在神像下面的架子上,就让它那么放着。他让尼娜用一种药水洗
澡,化在热水里洗,还要每天早晚两次。但是在我们府上,既没有仆役,
也没有人帮忙,既没有澡盆,也没有热水,叫我们怎么去进行这样的治
疗呢?尼娜全身患风湿痛,我还没有对您说过,夜里整个右半边身子发
痛,难受极了,但是您信不信,为了不使我们着急,她竟硬挺着,不发
出呻吟,怕惊醒了我们。我们平时有什么就吃什么,能弄到点什么就吃
点什么,她永远取最后的一块,只该扔给狗吃的那一块;意思是说:‘我
连这一块都不配吃,我是剥夺了你们的口粮,我是你们的累赘。’这就
是她那天使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话。我们侍候她,她觉得难过:‘我
是不配的,不配的,我是没有价值的废人,毫无一点用处。’她有什么
不配的,她用那种天使般的温顺态度替我们向上帝祈祷,没有她,没有
她的平静的话语,我们家将成为地狱,她甚至能使瓦尔瓦拉的性子也变
柔和一些。至于瓦尔瓦拉?尼古拉耶芙娜也是不应该责备的。她也是天
使,也是受气的人。她夏天到我们这里来,身上带了十六个卢布,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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