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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就走了。我心想:“明天呀? 。”事情果真发生了。那天晚上我
不知道第二天恰巧是他的生日。我在最近的几天一直没有出过门,所以
一点也没有听人说起过。每年这一天他家里有许多宾客,全城都聚集到
那里。这一次也是宾客满堂。就这样,吃过饭以后他走到屋子中央,手
里拿着一张纸——给上级长官的正式呈文。因为既然他的上级长官全在
那里,所以他就当场对全体宾客朗读了那张呈文,里面把他的犯罪的情
节详细写了下来:“我要把自己当作一个魔怪那样逐出人群,因为上帝
降临到了我的身上,”他结束这纸呈文时说,“我甘愿受苦!”他当时
把保存了十四年,自认为可以证明自己犯罪的东西拿出来全摆在桌子
上:他为了脱卸嫌疑而偷走的被害人的金器,从她脖颈上摘下来,上面
嵌着她未婚夫的肖像的金像章,十字架,还有一本日记,两封信:未婚
夫写给她告诉他自己快要回来的信,和她的复信,——她刚开始写,还
没有写完,放在桌上预备第二天再寄的。他把这两封信都拿走了,为了
什么?他为什么把这信保存了十四年而不把它们作为罪证加以销毁?当
时的情况是:大家都十分惊讶,而且害怕,谁也不愿意相信,虽然大家
带着异常的好奇听完了一切,但却都把他当作病人说的胡话,而且几天
以后大家都断然肯定这不幸的人是发了疯。上级和法院方面不能不侦查
这案件,但是不久就停止了:虽然物件和信札大有考虑的余地,但仍然
认为,即使证件是确实的,也不能单单根据这些证件决定提出控诉。此
外,他既是她的朋友,那么就是那些东西也有可能是她亲自给他,或者
托他代为保存的。其实我听说经过被害人的许多朋友和亲属鉴定,那些
东西确属于她,并无疑问。但这件案子却仍旧注定是永远得不到澄清的
了。过了五天以后,大家得知这个受痛苦的人得了病,有性命之忧。他
得了什么病,——我说不清,听说是心律失调,但后来又听说,由于他
的夫人坚持,几位医生会诊了他的精神状态,得出的结论是确有疯狂的
征兆。虽然大家纷纷跑来向我探听,我一点也没有敢泄露,但当我想要
见见他的时候,却很长时期遭到别人,尤其是他的夫人的禁止。“这是
您把他弄得情绪失常的,”她对我说,“他以前已经十分阴郁,最近一
年来大家全看出他特别烦躁不安,还常有奇怪的举动,恰巧又加上您,
就把他给害苦了;那全是您向他传道的结果,他整整有一个月没有离开
您左右。”真没办法,不但是他的夫人,甚至全城的人都攻击我,责备
我:“这全是您弄出来的。”——他们说。我沉默不响,心里却很喜欢,
因为看出其中显然反映了上帝对那反抗自身、惩罚自己的人所施的恩
惠。至于说他发了疯,我是决不能相信的。后来他们总算允许我去见他
了,因为他自己坚决要求见我,以便和我作别。我一走进去,就看出他
不但活不上几天,连还能活几个钟头也屈指可数了。他很衰弱,脸色焦
黄,手哆嗦着,呼吸困难,但是神态既和蔼又快乐。
“做到了,”他对我说,“我早就渴望见到你。你为什么不来?”
我没有对他说人家不许我见他。
“上帝怜悯我,召唤我去。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但是多年以来还是
第一次感到了快乐和平静。我刚刚履行了应做的事,心灵里就立刻出现
了天堂。我现在已经敢去爱我的孩子们,吻他们了。他们不相信我,谁
也不肯相信,无论是妻子和我的审判官都不相信。孩子们也永远不会相
信。我看出这里面有上帝赐给我的孩子们的恩惠。我死后,我的名字在
他们看来是没有污点的。现在我已经预感到上帝,心象在天堂上似的快
乐,? 。我尽了我的义务。? 。”
他说不出话来了,喘着气,热烈地握我的手,一团火似的望着我。
我们谈得不久,他的夫人不断进来张望。但是他还是抓紧时间悄悄对我
谈了要说的话:
“你记不记得,我在半夜里,第二次到你家去的情形?还嘱咐你记
住,有没有?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去的?我是去杀死你的!”
我打了个哆嗦。
“我那时从你家出来,走进黑暗里,在街上徘徊着,心里充满了矛
盾斗争。突然我对你憎恨起来,恨到忍不住的地步。我心想:‘他现在
是唯一缚住我手脚的人,是我的审判官,我已经无法不去接受明天的惩
罚,因为他全都知道了。’我并不是怕你告发,——连这样的念头也没
有产生过,但是心想:‘假使我不自首,叫我怎么见他的面呢?’即使
你远在天涯,只要还活在世上,那么每当我一想到你还活着,知道这一
切,并且在那里谴责我,也总是会感到无法忍受的。我恨你,好象你是
造成一切的原因,一切全都怪你。我当时回到你那里去,心里记得你的
桌子上放有一把匕首。我坐下来,还请你坐下,暗自寻思了整整一分钟。
假如我杀死了你,即使我不宣布以前的罪行,就为这次的谋杀我也是要
完蛋的。然而我当时并没有这样想,在那个时候也不愿意想这点。我只
是一味恨你,为了种种原因拚命想对你报复。然而我的上帝终于战胜了
我心灵里的魔鬼。但是告诉你吧,你还从来没有那么近地面临过死亡的
威胁。”
一星期后,他死了。全城的人送他的棺材直到墓地。大司祭的演说
充满了感情。大家痛惜着说这是可怕的疾病使他未尽天年。但全城的人
在殡葬他以后都对我很有反感,甚至不再接待我。不过有几个人,起初
是少数,以后越来越多,开始相信他的供词是实在的,就又开始纷纷来
拜访我,带着极大的好奇和快乐的心情仔细打听,因为人们看到一个正
人君子身败名裂总是幸灾乐祸的。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不久就完全离
开了这个城市,五个月以后终于蒙上帝恩准,走上了一条坚定和庄严的
道路,衷心祝福着那只无形的手给我明白指出了这条光明大道。而这位
受了许多苦难的上帝的奴仆米哈伊尔,也从此每天在我的祷词里被我提
到。
三 佐西马长老的谈话和训言
5。关于俄罗斯教士及其可能的意义
神父和师傅们,教士是什么?在现在的文明世界里,有些人已经在
以嘲笑的口吻说这两个字,另有一些人则简直把它当作骂人的话。而且
越来越多。唉,的确,教士阶层里的确是有许多游手好闲、贪吃好色的
人和流氓无赖。俗世里有学问的人指着他们说:“你们是懒汉和社会上
的废物,你们靠别人的劳力生活,你们是些不知耻的乞丐。”然而在教
士阶层里却也有许多驯良、温顺的人,他们渴求隐修,渴望热诚地独自
潜心祈祷。对于这类人人们就不大加以注意,甚至还故意一字不提,而
且也一定会感到奇怪,如果我说,也许就靠着这类渴求隐修祈祷的温顺
的人,俄罗斯有朝一日还会得到拯救!因为他们确乎“每年每月,每日
每时”在潜心提高自己的修养。眼前,他们维护着那些最早的神父、使
徒和殉难者们所维护的上帝的真理的纯洁性,庄严而纯正地保存着基督
的形象,以备一旦需要,就把它显示在尘世的动荡不定的信念之前。这
是一种伟大的思想。这颗明星将要从东方升起来。
这就是我对于教士的想法,难道说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傲慢不逊
的吗?你们看一看那些凡夫俗子,和凌驾于上帝的子民之上的人吧,他
们不是把上帝的面貌和他的真理都给歪曲了吗?他们有科学,但是科学
里所有的仅只是感官所及的东西。至于精神世界,人的更高尚的那一半,
人们却竟带着胜利甚至仇恨的心情把它完全摒弃、赶走了。世界宣告了
自由,特别是在最近时代,但是在他们的自由里我们看到了什么呢:只
有奴役和自杀。因为世界说:“你有了需要,就应该让它满足,因为你
跟富贵的人们有同等的权利。你不必怕满足需要,甚至应该使需要不断
增长。”这就是目前世界的新信条。这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自由。但是这
种使需要不断增长的权利会产生什么后果呢?富人方面是孤立和精神的
自杀,穷人方面是妒嫉和残杀,因为只给了权利,却还没有指出满足需
要的方法。有人说,世界正愈来愈趋于一致,因为距离缩短了,可以从
空中传达思想,所以友善相处的局面正在形成。唉,象这样的所谓人们
的一致你们不必去相信。当他们把自由看作就是需要的增加和尽快满足
时,他们就会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因为那样他们就会产生出许多愚蠢无
聊的愿望、习惯和荒唐的空想。他们只是为了互相妒嫉,为了纵欲和虚
饰而活着。酒宴,车马,官位,奴仆,被看作是那么必不可少,以致可
以不顾性命、名誉和仁爱之心,但求能满足这种需要,假使不能满足,
甚至可以自杀。那些不富的人们,他们的情形也是如此,至于穷人,他
们需要的无由满足和妒嫉心,暂时还在借酗酒加以排遣。但是不久,血
就将会代替酒的位置,他们正在被引到这条路上去。我问你们:这样的
人自由么?我认识一个“为理想奋斗的人”,他自己对我说,当他在监
狱里不能吸烟时,他曾因此感到那么痛苦,以致单单为了求点烟抽,差
点儿想出卖自己的“理想”。而这样的人却口口声声说“我要去为人类
奋斗”。但这种人能往哪里去?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呢?也许能逞一时
之勇,却决不能持久。因此毫不足怪,他们不能得到自由,只会陷身奴
役,不但不能为友爱和人类的一致服务,反而会陷入纷争和孤立,就象
那个神秘的访客和老师在我的青年时代对我所说的那样。因此为人类服
务的思想,人类博爱和团结的思想,在世上愈来愈销声匿迹,甚至被人
嘲笑,因为既然一个人已习惯于满足自己想出来的无数需要,那还怎么
能叫他放弃自己的习惯,这样一个身不由主的人又能走向何处?他既已
孤身独处,人类的整体与他又有什么相干。结果是:财物积得越多,快
乐却变得越少。
教士所走的路就完全不同了。人们对修持、守斋和祈祷甚至加以嘲
笑,其实唯有通过这些才能走上真正的、实在的自由的大道,因为只要
我能戒除多余的、无用的需要,压制自私的、骄傲的意志,以修持来自
行鞭策,就能借上帝的帮助达到精神的自由和随之而来的精神的快乐。
真正能理解伟大的思想,实际去为它服务的,究竟是那个孤立的富翁呢?
还是从物欲和习惯的摆布下解放出来的人呢?人们责备教士隐居说:“你
在修道院里隐居,拯救自己,而忘却了友爱地为人类服务。”但是我们
还要看一看究竟是谁最为友爱尽力?实际上隐居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们,然而人们看不到这一点。古来就从我们里面产生民众的领袖,为什
么现在就不会出现呢?也跟他们同样驯良温顺的持斋者和沉默者有朝一
日终将会站起来,建立伟大的事业。只有人民能够拯救俄罗斯。而俄国
的修道院从古以来就和人民在一起。人民隐居的时候,我们也隐居。人
民象我们那样地信仰上帝,没有信仰的领袖,即使他的心很诚恳,他的
智慧很出众,在我们俄国也是一点事情都做不出来的。这一点你们应该
记住。人民一旦起来迎战无神派并且战胜了他们,统一的、正教的俄罗
斯就会出现。你们应该珍重人民,保护他们的心,静悄悄不事张扬地教
育他们。这就是你们教士的义务,因为人民的心中是有上帝的。
6。论主与仆以及主仆间精神上能否成为兄弟
主啊,谁会否认,人民里面也有罪孽。腐败的火焰甚至眼看着随时
在增加,在公开蔓延。人民里也有了孤立的现象:出现了富农和高利贷
者,商人也越来越想装得体面些,实际什么也不懂,却拚命显出有学问
的样子,因而卑鄙地忽视古老习俗,甚至把父辈们的信仰看作是丢人的。
出入豪门,其实自己不过是一个忘了本的庄稼人。老百姓好酒贪杯,不
能自拔。对待家庭,妻子,甚至孩子们十分残忍,全是由于酗酒的缘故。
在工厂里,我竟看见过十来岁的孩子:弯腰驼背,瘦瘦的痨病样儿,却
已经学会淫荡。闷热的厂房,暄闹的机器,整天的工作,满口的脏话,
再加上酒、酒,难道这是一个小小孩子的灵魂所需要的吗?他需要的是
阳光,孩子的游戏,普遍的好榜样,以及至少是一点点爱抚。上述一切
现象不应该再有了,教士们,不应该再有折磨小孩的事了,你们应该挺
身而出,宣讲这些,要赶快,赶快。但上帝是会拯救俄罗斯的,因为普
通老百姓虽然已经腐败,无法洗手不干肮脏的罪孽,但是总还知道他们
那肮脏的罪孽是受上帝诅咒的,他们的行为是不好的,有罪的。所以我
们的人民仍旧相信真理,承认上帝,在感动地哭泣。上等社会的人却不
是这样。他们随在科学的后面,想单单依靠自己的智慧来建设合理的生
活,而不象以前一样依靠基督,他们已经宣告犯罪是没有的,罪孽也是
没有的。按他们的想法这话也对:因为如果没有上帝,还哪里有犯罪呢?
在欧洲,人民用武力反对富人,人民的领袖到处领他们杀人流血,教训
他们说愤怒是应该的。但是“他们的愤怒是可诅咒的,因为是残忍的”,
唯有上帝能拯救俄罗斯,象他已经拯救过许多次那样。拯救将来自人民,
因为他们保持着信仰和谦恭。神父和师傅们,你们应该珍重人民的信仰。
这不是幻想。在我们伟大的人民里面,那种庄严真实的高贵品格使我终
身感到惊愕,我亲自看见过,亲自可以证明。我看见过,并且感到十分
惊异。虽然他们的罪孽深重,贫穷不堪,我还是看见了这一点。他们虽
然做了两世纪的奴隶,却并没有奴性。态度和举止是自由的,没有一点
委屈的样子。不记仇,不妒忌。“你有钱有势,你聪明而有天才,——
好吧,愿上帝赐福给你。我尊重你,但是我知道我也是人。仅仅我尊敬
你而不加妒忌这一点,就向你显示了我做人的尊严。”实际上,即使他
们不这样说(因为还不会这样说),他们也是在这样做。我自己看见过,
也经历过。你们信不信:我们俄国人越穷,越低下,他们身上就越明显
地表现出这种庄严的真实,因为在他们当中,有钱的富农和高利贷者多
半都堕落了,而这里有大部分、大部分原因是由于我们的懒惰和不注意!
但是上帝会拯救他的子民,因为俄罗斯由于谦卑,是伟大的。我向往着
看见,而且仿佛已经清楚地看见了我们的未来:将来甚至最淫荡的富人
最终也会在穷人面前为他的富有感到羞惭,而穷人看到这谦卑,自会谅
解,欣然对他让步,以和蔼的态度对待他的庄严的羞惭。你们应该相信,
结果是会这样的,因为情况正在朝这方面演变。平等只有在人的精神品
格里才能找见,而唯有我们能够懂得这一点。是弟兄,才会有友爱情谊,
而在还未出现友爱情谊之前,是永远无法均分财产的。我们将保存基督
的形象,它将象宝贵的金钢石一样,照耀着整个世界。? 。这是会来的,
这是会来的!
神父和师傅们,有一次我曾遇见一件感动人的事情。我在云游的时
候,有一天在K 省城里遇见了我以前的勤务兵阿法纳西。我和他已经分
别八年了。他在市场上偶然看见了我,辨认了出来,天啊,他是那么高
兴,急忙地跑到我面前,说:“老爷,是您么?我难道看见的是您么?”
他把我领到家里去。他已经退伍,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他同他的妻
子在市场上摆摊度日。他所住的房子虽然狭小简陋,却很清洁,愉快。
他让我坐下,升起茶炊,打发人把妻子叫来,好象我到他家里,对他是
一件值得欢庆的大事。他把孩子们叫来,说道:“请您祝福他们,神父。”
我回答说:“我哪里能祝福?我不过是普通的、卑微的修士,我将为他
们祈祷上帝。至于对你,阿法纳西?巴夫洛维奇,我从那天起,就每天
为你祈祷上帝,因为一切都是从你引起的。”我就尽力对他解释这事的
原委。可你们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望着我,总是不能想象,我,
他以前的老爷,一个军官,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穿上这种衣服,在他
的面前出现。他最后甚至哭了。“你哭什么?”我对他说,“你这个我
永远不会忘记的人,亲爱的,你应该为我高兴,因为我的道路是快乐而
光明的。”他不说什么话,只一味叹气,感动地看着我摇头。“您的财
产呢?”他问。我回答说:“捐给修道院了,我们过着集体的生活。”
喝完茶以后,我和他告别,他忽然塞给我半个卢布,是给修道院的捐款,
另外又把半个卢布塞到我手里,匆匆忙忙地说:“这是给您的,给游方
修士的,您也许有用处。”我收了他半个卢布,对他和他的妻子鞠躬,
欢欢喜喜地走了,一路心里想:“现在我们两人,他在自己家里,我走
着路,大概全在既叹息,又欢笑,心里很高兴,点着头回想着上帝引导
我们重逢的情景。”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曾做过他的主人,
他做过我的仆人,而现在我却同他友爱地亲吻,心灵十分感动,人和人
发生了伟大的人类的团结。我对于这一点想了许久,现在我这样想:这
种伟大而纯朴的团结,有朝一日定会在我们俄罗斯人中间普遍出现,难
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么?我相信一定会出现,而且时间已不远了。
关于仆人,我还要补充说几句:我在年轻的时候常对仆人发脾气:
“厨妇端上来的菜太烫,勤务兵没把衣裳刷干净。”但是那时候我亲爱
的哥哥的一种思想突然启开了我的心窍,这就是我在童年时曾听他讲过
的:“我配让别人侍候我,而且就因为他们贫穷和无知无识,就该任意
支使他们么?”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思想,清楚异常的思
想,在我的脑筋里会出现得这样迟。世界上固然不可能没有仆人,但是
应该设法使你的仆人在精神方面比他即使不做仆人时还要更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