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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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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黑时分,经过一处水草丰茂的牧地,牧地的东北是一座小堡,西南角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宽阔的官道通过收地,进入山区,左面是草木繁茂的山岭,右面是衔接牧地的沙清石硕地带。 

在落日余晖下,瘦马疲惫地进入山区,两里地到了一条流向牧地的小溪旁。溪两侧水草丰茂近山处是当地知名的黑松林;距怀安驿尚有十余里,无法赶到了。 

他在小溪旁下马,卸了鞍具,将从凉州带来的两袋马料提至树下,先牵坐骑饮水,然后将一袋大麦喂坐骑,笑着向瘦马说:“老伙伴,今晚你可没厩可上啦?委屈些,露宿一宵,料想你还能撑得住。” 

他以干粮裹腹,拴好坐骑,在树下以鞍作枕,展开毛毯静静地将衣物塞在毯下,塞得像有人在内人睡,他自己则加了一件夹衫,退至三丈外盘膝坐下休息,取出衣物内扣在腰上的一条皮护腰。 

这是一根名副其实的特制皮护腰,完全依照他的身材制成,上端略宽,可以护住胁肋要害,全宽约八寸。对一个身高八尺的人来说,八寸宽的皮护腰并不算太宽了,但如果让六尺身材的人佩带,可能连胸下方也可以护住,可是身法便难望灵活,像是穿护甲般成为累赘啦! 

护腰上有两种刀插,一长一短,长的是六寸,短的是五寸。 

刀插共三十六具,长短相间,每一插有一把小刀。长的是飞刀,宽八分,长八寸。柄露在插外,以攀带管住。背厚刃薄,锋尖前两寸两面开刃,锋利无比。短的是重心在中的特制柳叶刀。而且锋刃似乎有点变形扭曲,行家一看便知这种刀的飞行路线与众不同,长仅六寸,有一寸露在刀插外。 

他在护腰的另一个插孔中,取出一具六寸长的有塞小竹筒,以一块小布蘸筒中的香油,细心地替每一把刀上油,事毕,他逐一试拔,手指一带,便有一把或三把飞刀人手,轻灵熟练,毫无声息发出。 

扣好护腰,月华从东面的大漠地平线上升,天色不早了。 

他开始收敛心神,开始练气行功。原来他是内家练先天真气的武朋友,练的是正宗气功心法,不是到河西四郡探亲的平常人。 

练功一个更次,他略为活动手脚,然后像幽灵一般,消失在松林深处。 

四更天,气候奇寒。远处不时传来三两声凄厉刺耳的狼嗅,林中不时传出野兽惊窜、觅食寻侣的声浪。 

南面传来了隐隐蹄声,有健马从南面人山。 

他像鬼魅般返回原处,和衣躺下了。 

五更,月华早已隐没在祁连山的峰峦后,众星隐隐,冷露侵骨。 

东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牧地沿山麓一带急走,出到官道,然后大踏步向小溪一带走来。共有四个人,渐来渐近。 

四个人到达小溪,站住了。小溪宽仅丈余,横过官道向东流,水深不足一尺,旅客可徙涉而过。 

“老二,就是这儿吧?”一名黑影向同伴问。 

“不错,就是此地,左面就是黑松林,正是咱们埋伏的地段。”叫老二的黑影答。 

“咱在路旁坐坐,天亮后再就位。” 

四人在路旁石块上各自坐下,找出系在背上的刀剑拂拭,他们所坐处,距林华安睡的松林不过六七支,但黑夜中无法看到。 

系在树下的那匹瘦马,居然站在树下既不喷鼻,也不踢蹄,声息俱无。 

路右的草丛中,突传出轻微的草梢擦动声。 

四黑影一面拂拭刀剑,一面毫无顾忌地聊天,先前第一个发话的人发话问:“老二,财神爷该在辰牌末方可到达。堡主为何叫咱们那么早便前来喝冷风吃寒露?怪事。” 

“堡主认为如不早些到来,白天易露行藏。老杨,别发牢骚啦!”老二收剑入鞘,笑呵呵在说。 

“收拾三个小镖师,竟出动本堡十二名高手,分三处埋伏,三面包抄免得漏网,堡主未免太小题大做啦!”老杨仍在发牢骚。 

“三绝剑可不是小镖师,崆峒俗家人中,三绝剑芮浩可不是三流小混混……咦.对面有人来……” 

话未完,黑影窜出路面,突然腾身而起,凌空飞朴而至,落点恰好在老扬头上。 

老扬挫身侧闪,一剑劈出叫:“土豹,小心!” 

“擦”一声响,这一剑捷逾电闪,劈中土豹的腰部。 

四人左右一分,迅速撤兵刃向外退。 

土豹,是祁连山的特产,体型比中原的金钱豹略小些。而且斑纹不太明显,但比金钱豹要矫捷些,而且胆大凶猛,攻击人畜毫不畏缩,泼辣凶狠为害甚烈,近山区的人,无不谈豹色变。 

土豹的脊骨已被砍断,但倒后仍然凶猛地翻滚,附近三丈内烟尘滚滚,草石纷飞,许久方安静断气。 

“我们藏在山谷里的坐骑完了!”一名黑影跌脚叫。 

“这些畜生晚间到有水的草原地带猎食,尤其是带有盐质的水潭容易招引牲口,这一带正是它们猎食的地方,咱们的坐骑藏在山谷,反而安全,放心啦!走,到林中休息还早着呢,养精蓄锐,以便对付那三个镖师。”老扬拖着死豹说,领先向黑松林走去。豹的气息,终于引起了瘦马极度的不安,接近至三丈左右,瘦马不再安静,喷鼻踢蹄挣扎着后退,系缰的树簌簌而动。 

四黑影吃了一惊,老扬丢下大豹低叫道:“小心,有人。”叫声中,再次拨剑出鞘。 

一高大汉拔出单刀,以刀掩身一跃入林,叫道:“是一匹坐骑。” 

另一名黑影急掠而至,伸手便抓马络头。蓦地,三丈外一沉喝震耳:“放手!在这一带乱动别人的坐骑,会送命的。” 

四人循声注视,依稀可以看清睡大树下的林华,不由一惊。林华己挺身坐起,正冷然注视着他们。 

老扬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胆气一壮,徐徐收剑欺近,沉声问:“老兄,你是干什么的?” 

“赶路的。”林华冷冷地答。 

“那……昨晚你在此地露宿?” 

“不错!赶不上宿头。” 

“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赶宿头在此凶险的黑松林露宿?” 

“在下不是好好地么?” 

“贵姓?阁下在何处得意?” 

“问这么废话有柯用意?在下可没打算盘问你们的底。” 

林华不悦地说。 

“哼!你这家伙好不识相。”老扬忿忿地说,转向同伴问,咱们怎办?” 

“赶他走。”一名黑影说。 

“赶他走?老宋,你是不是昏了头?”老扬叫。 

“老扬你……” 

“只消这家伙走漏一丝口风,咱们可担不起这风险哪,老弟。” 

“这……” 

咱们找个坑,把他埋了吧,做做好事,连人带马一起人上。” 

“老扬,咱们不能……”老宋急叫。 

话未完,老扬已到了林华身旁,喝道:“站起来!老兄。你不该赶不上宿头,更不该遇上咱们这些人。荒山野岭到处都可以藏身,你却偏偏在此地露宿,老兄,你认命吧。” 

林华掀毯而起,急向后退。老扬手疾眼快,一把扣住他的右手脉门,劲道骤发,猛地一扭。身形半转,左手急勾他的颈脖,用擒拿术擒人。 

林华更快,在身躯被扭转的刹那间,一声长笑,左肘急撞,“噗”一声撞在老扬的左肋,有骨折声传出。 

说快真快,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扭转身躯,“噗”一声一掌劈在老扬的左耳根上,左掌也几乎同时到达,“拍”一声拍在老扬的右耳上。一连三记重击一气呵成,捷逾电光石火。可怜的老扬大意轻敌,连解脱躲闪的机会也没有,甚至连叫唤的本能反应也消失了。重重地跌出丈外像一条死狗般昏厥了。 

其他三名黑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是大色黑暗,二是变化太快、只看到两人贴身、晃动分开、扑跌,如此而已“你们这些人以杀当儿戏,可知你们的主人,红衣吊客是个什么东西了。”林华阴森森地说。 

其他三名黑影方发觉倒地的是自己的同伴老杨,失惊之下,本能地同声虎吼,同时猛扑而上。 

林华在闪,迎击最左边的人,左手拨开那人捣来的大拳头.左掌“鬼王拨扇”,一耳光把那人打得颠出丈外、接着伸手一勾,搭住了第二名黑影的后颈问下按,右膝一抬,“噗”一声撞在那人的小腹上。 

一照面便摆平了两个,第三个黑影是老宋,刚好旋身扑到他的身后,大拳头向他的背心攻到了。 

他虎腰一扭,旋身左手一勾,便勾住了老宋的后颈,右手一抄,扣住老宋的左膝,双手劲发身躯下沉,把老宋退倒,用右膝抵压在老宋的小腹上,叱道:“不许挣扎,不然把你的五脏六腑给挤出来。” 

老宋怎能挣扎?脖子被挟住痛得颈骨欲折,昏天黑地,喘不过气来了,左膝如被铁钳夹住人半身发麻发僵,小腹像是压上一座山,内腑像被压碎了。总之,头脚向内卷缩,肚腹向下顶,人屈曲的如虾,那还有抵抗力?只有任人摆布。 

林华熟练地将老宋掀翻放平,一脚踏住老宋的右臂,站起沉声问:“独臂丧门与红衣吊客何时到?说!” 

老宋爬伏在地,右臂被扭翻,被脚所踏,只要对方的脚背略为提起,便痛人骨髓,而且随时有断臂之虞,怎敢不招虚脱地叫:“他…他们在……在黄羊川等……等候消……消息。” 

林华徐徐坐下,坐在老宋的背上,接着问:“你们只来了三批人,共是十四名,还有别人来吗?” 

“没……没有了。” 

“你们十四个人,似乎还不配一网打尽三绝剑芮浩三位镖师,为何只派你们这些草包来?走脱了一个人,岂不后患无穷?中州镖局高手如云,红衣吊客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敝主人并……并不想一同打尽。” 

“哦!另有阴谋?” 

“留一个人脱逃,才会将中……中州镖局的总……总镖头引……引来。” 

“呵呵!换句说话,你们之中如果也有人脱逃,也会将红衣吊客与独臂丧门引来罗?不错,是吧?” 

“这……” 

“你总算不大坏,赶快逃走。”林华笑着说,抽出锁臂的脚,退在一旁。 

老宋爬起便跑,像兔子般逃掉了。 

林华将三名昏了的好汉分别捆好,将他们吊在树上,方泰然在原地练功,在天未明前备马西行。 

辰牌末,西行的第一批旅客到了黑松林。首先发现死豹的是三绝剑芮浩,接着便发现了不远处吊在林上的三位好汉。 

三位好汉睡穴被制,已被吊得半死。三位镖师吃惊之下,上前救人,首先便发现老杨身上吊的一块悬布帛,上面用炭枝写着:“西行凶险,红货可虞。如想安全,快马加鞭。” 

三位镖师大吃一惊,字行间分明在点醒他们哩!镖局子称所保的镖马红货,还不够明白?他们本想向被吊的人查问原因,但远处已看到来自凉州的乘马旅客,万一这三个带了刀剑被捆吊得昏迷不醒的人有了三长两短,他们岂不官司上身有冤无处诉?解了三位好汉的绑,聊算尽了一份心,匆匆上马溜之大吉。 

他们在前面又发现了两批吊在树上的人,每批五个,同样悬着一条警示布帛,上面写着同样的四句话十六个字。 

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三绝剑,这次慌了手脚,反而昏了头,认为那是可怕的骗局,要骗他们快马加鞭早些赶路,到前途送死。因此,赶到怀安驿,便与大批驮商结伴而行,到了永昌衙,不走了,且等风声过后再走。 

这一等,等来了红衣吊客。 

甘州衙,是陕西行都指挥使司军政的所在地,兵力极为雄厚,甘州衙本身便领有十二衙,与两个千户所。附近大部田园牧,皆由衙所军所经营。共有三座牧马场,是军马的繁殖场。 

而方圆数百里的土地,真正的民丁百姓仅有五千左右人口。 

但兵马大部份皆推进至合黎山与龙首山的外围驻扎,这一带的边墙皆倚山为险,地势复杂,反而需要严密把守。因此,官道附近反而少见官兵巡逻。 

过了山丹衙,这一程道路似乎应该平安无事,距甘州只有一百余里,马只需半日便可赶到啦! 

三绝剑胆子大了些,四天来毫无警兆,一场虚惊该已过去了。但为了小心,他快马加鞭赶这一程,预定午间便可赶到甘州,到了甘州可说危险不再光临了。 

一早便越过龙首山,平安无事。 

过了东乐驿,情形便有点不对了,沿途似乎不见人烟,行旅罕见。 

三绝剑已发觉有异,嗅到了危险的信息,向两位同伴忧形于色地说:“情形不对,怎么不见有西行的人?咱们快赶,赶到仁寿驿便可安心了。” 

三人并辔飞驰,心中愈来愈紧张。红日高照。气温开始直线上升;寒气尽消,夹衣穿不住了,他们不敢停下来脱衣,希望赶到仁寿驿再说。 

甘峻山在望,快到了。 

甘峻山,原称绀峻山,也叫人祖山,距甘州约五十里,甘州的名称,因此山而得名,龙首山土人也称为甘峻山,但这一座方是真的甘峻。 

甘原称绀,可知山的颜色该是绀色的,本地人称为快活山。山上土色微赤,没有树,全是高与人齐的野草。南面,小山岭连绵不绝,满野苍翠。仁寿驿在山的西麓。 

官道通过山南麓,自东而西,路南半里地,是浅绿色的山丹河。山丹河是弱水的支流,但行旅一看到河流,称弱水而不叫山丹河。 

弱水这一段,决不像传说中说得那么恐怖,不胜鸿毛那是鬼话,浅的地面可以徙涉,深处同样可用皮筏载人。但有段山下的深潭,涡流极为险恶,尤其是雪花水涨期间,形成可怕的巨大涡流,水面的漂浮物皆被吸入河底,因此有鹅毛不浮的传说。 

甘峻山下就有一道可怕的涡流,行旅深怀戒心,水怪的传说震撼人心。幸而官道不在河旁。距河最近处也有半里地。 

进人山东麓,突听前面的山谷传出一声刺耳的鬼啸。 

青天白日,鬼怪并不可怕。但三人心中有鬼,不由毛骨悚然。三绝剑放松缰绳,变色叫:“咱们这条路走了五六年,今天可第一次听见鬼啸,小心些。” 

三人都松了缰,取出袋中的弓,搭上弦,紧了紧背上的剑,准备停当,三绝剑扬鞭示意,缰绳一紧,双腿一夹,“叭”一声轻轻给了坐骑一鞭,马儿向前急冲、十二只马蹄溅起滚滚烟尘,鱼贯飞驰。 

一声异啸划空传到,山谷上空突然升起五只大雕,扶摇直上,突又折向官道上空盘旋而来。 

三绝剑抬头瞥了大雕一眼,信口说:“许久不见的青鹘出现了,竞有五头之多。” 

青鹘,在这一带极为名贵,在历代的朝廷中,更是大名鼎鼎。形容起落之迅捷,称“兔起鹘落”,就指这种青鹘,镇守甘凉的官吏,常将这种活禽作为贡品进献朝廷,贡绪皇帝老爷狩猎用。 

这玩意是甘峻山的特产,是一种凶猛的鹫鸟,与鹰、雕、海东青同属四大猛禽,比鹰大,比雕小,比海东青丑,而凶猛仅比雕略差,比鹰灵活得多,可以穿枝人伏。色青中带苍,铜啄铁爪一爪可击碎一头羊的脑袋,未加驯养前,爪用抓而不用击,一抓之下,足以抓碎马的头骨。 

五头青骼形成一个大圆圈,在高空盘旋,逐渐按近三位策马狂奔的镖师们头顶上空,已可看清缩在腹下的巨大钢爪了。 

青鹘大小不同,翼展皆在五尺开外,好大的家伙! 

殿后的李师父猛地惊叫道:“芮师父,你看到鹘爪的闪光么?” 

鹘爪是角质的,怎会有闪光?芮师父惑然,抬头上望,果然看到鹃爪光芒四射,惊声道:“是经人驯养的猎鹃,瓜上带了钢尖套。” 

“猎鹘何必带钢尖套?它的钢爪足以……哎呀!它们下来了,冲着我们来了,咱们小心……” 

五头青鹘每头相距五六丈,以奇快的速度鱼贯而下,敛翅俯冲而来,似可听到破空飞行的声音,声势之雄,令人惊心动魄。 

“用箭射它!”芮师父大叫,猛地勒缰,马儿向路侧跃去。 

说快真快,第一头青骼发现人勒住了坐骑,双翅急扇,斜掠而至。 

芮师父的箭脱弦而飞,抢先发难,相距不过六七丈,正是箭劲最强的一段射程。 

“拍”一声响,箭被青鸡一翅拍飞,断成四五段,眨眼间已经扑到。 

芮师父大骇,眼见箭被拍毁,青影闪电似的冉冉到了眼前,青鹘那凶恶的头部,可怕的钢啄带钢尖的巨爪。……他来不及报第二枝箭,大喝一声,抡弓便劈,靴尖已预留退路脱出马橙。 

青鹘巨啄一动,便啄住了弓臂,罡风袭体,钢爪急伸。 

芮师父只感到手臂一震,罡风澈体生寒,不由心胆俱裂,大叫一声,丢掉弓滚鞍落马。 

青影冲天而起,宛如电射星飞。 

马儿一声长嘶,蹦出两丈余,砰然倒地,天动地摇。 

第二头青们到了,猛扑第二名缥师。 

芮师父魂惊胆落,狂叫道:“王师父,滚下鞍脱身。”一面大叫,一面拨剑冲出。 

王师父滚下鞍,也窜至一旁丢弓拨剑。 

五头青鹘一击即走,重新在三人的上空盘旋,片刻方向西北的山谷飞去。 

三人惊魂初定,火速走近坐骑,不由心中叫苦。三匹马的脑正中,四道象利刃般的爪痕,深深楔人脑内,皮破肉开骨裂,血肉绽开,死了。 

“这些扁毛畜生可恶。”三绝剑脸色灰白,恨恨地咒骂。 

李师父心惊胆跳地卸下鞍具,行囊,盛货皮鞘袋,抗上肩悚然地说:“有人指使这些扁毛畜向咱们袭击,快走,至仁寿驿还有十余里,天可怜见,但愿咱们能平安赶到。” 

三人心慌意乱,扛着鞍具行囊上路,狼狈万分。三绝剑心中发慌,一面走一面说:“这五头扁毛畜生只攻击坐骑,却不袭击人…” 

“这意味着咱们大祸临头,有人在等候咱们。”李师父打着冷战说。 

“咱们在河西从来未与人结怨,为何有人算计咱们?”王师父怯怯地自问。 

身后蹄声隐隐,三人又是一惊,不约而同一面走,一面扭头回望。 

阳光下,官道尘埃轻扬,一匹栗色马在里外小驰而来。接着,熟悉的歌声传到:“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三绝剑机伶伶打一冷战,绝望地说:“完了,是魔萧。咱们让他先走,他却反而落在后面,显然是他约了人,在此地拦截咱们,咱们所保的红货,准有问题,决不是普通的珍贵药材与首饰。” 

李师父却不以为然,接口道:“如果魔萧有意留镖,他用不着跟到河西来,更用不着找人帮忙,他可以直接打进咱们中州镖局提红货大摇大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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