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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动了。”
兄弟二人坐在地上,看着远方,大晚上的,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陆初没忘记她说过要请易川吃顿饭,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便给易川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手机震动的时候易川正在开会,他看到短信正准备回复,梁宇丞说了声“散会”。
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梁宇丞从易川手上抢过手机。
“你是不是要说随时有空?”
易川点点头。
“跟你说,女人不能这么惯着,就说你没时间。”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眼巴巴地守在某个女人寝室下面,带她去吃饭的场景。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当初没做到,才在这里跟你说教训。”
易川不置可否,拿过手机回了条短信。
亏不亏,只有自己知道。
梁宇丞气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初收到易川的回复,就给他拨了个电话。
“陆初。”易川等了三秒,接起电话。
“嗯,我怕发短信耽误你做事,就直接打电话了,那明天中午可以吗?”
“行。”说完易川抬头看了看日历,星期三。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口味?”
口味?易川跟着家里人,从小口味就很淡。
“我不挑,你决定就好。”
他感觉到电话里的陆初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那你喜欢吃川菜吗?”
“喜欢啊。”他感觉到女孩声音里的小雀跃,“喜欢”两个字脱口而出。
“那我明天中午去找你,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
“你不是还要上课吗?我去找你吧。”
“明天下午我没课,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书店门口见。”
陆初早早地道了句“再见”,易川也就没有多说话的机会,
性子总这么急,易川无奈地放下手机,在抽屉里翻了一阵,发现胃药已经吃完了,他提醒自己,中午得找个药店买点药。
药是买到了,但是陆初却没能赴约。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初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父亲赌博被派出所带走了,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掩饰不住的慌张。
她安慰了母亲几句,买最近的火车票回家。
火车绕了几个城市,路上要十个多小时。临上车的时候陆初才想起来与易川的约定,便发了条短信过去,具体原因她没说,也难以说出口。
刚放下手机,易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现在很烦,谁都不想理,于是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这不是父亲第一次被带走,在她没见到父亲那几年,不断有她该称呼婶婶的人来帮她回忆她的父亲。
“你刚满周岁的时候,你爸就出去打牌,他晚上不回来你妈就去找,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哭得哟。。。。。。”
“有天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后来你爸就动手打你妈,真是的,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打架呢?我冲进去就把你抱到了我家。。。。。”
“那次你爸被带走,关了三天才放出来,真把你妈急坏了。。。。。。”
这些事情陆初从来缺乏勇气去回忆,她总是这样自欺欺人,以为有些事情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不曾发生过。
手机在这时又响了起来,她觉得她的头快要爆炸了,看到不是母亲的号码,直接按了关机。
易川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心急如焚,直接开车去了学校。
陆初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坐在家里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看到母亲回来,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罚了两千块钱,还要关十天。
小地方,关十天还是关一年在旁人眼里没什么区别,反正只要是进去了,都一样丢人现眼。
夜里母女俩睡一张床,陆初很晚都没睡着,背对着她的母亲也一样,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
明知是徒劳的,母亲第二天还照样出了门,一没钱二没势,能有什么用呢?母亲这一生徒劳的事情没少做,求的大概只是个问心无愧。
陆初陪着母亲出去跑了一上午,没有任何成效,下午就决计不让母亲出门了。母亲似乎也意识到这个事实,在家里给陆初做了顿饭,这也是自父亲出事以来,母亲正经吃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母亲便催促陆初回学校,反正留在家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陆初又陪着母亲睡了一晚,买了第二天清早的票回学校。
老师上课没点过她回答问题,班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好像除了几个室友就再也没人知道她短暂的离开。
连被放了鸽子的易川也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
这天下午刚到学校不久,陆初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的母亲很兴奋,父亲被提前放出来了。
几十年过去了,那样一个男人还能让她欢喜让她忧,爱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陆初觉得或许她这辈子都难以明白。
陆初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满场的观众笑得前俯后仰,她却始终没找到笑点在哪里,电影还没看完她就走了。
咖啡店里坐着的大多成双成对,不是情侣在你侬我侬,就是好朋友在低声耳语。
今天她尝试着放了两块方糖,还是有些苦。
玩具店已经关门,内里一片漆黑,路灯洒下的光照在陆初脸上,玻璃橱窗隐隐映出了女孩面庞,看不清表情。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候,没有任何缘由地,只想要大哭一场。
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你打开通讯录,却发现谁也不想联系,谁也不能联系,城市在越是热闹,旁人笑得越是开怀,你越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一颗心无处安放,只想要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易川就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女孩蹲在路灯下,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脚步有些慌乱,但比不上心乱。
他在女孩身边蹲下,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女孩抬起了头看着来人:“你喜欢我吧?”
易川没有说话,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女孩的眼睛,聂鲁达说,一个吻,你就知道了我所有的心事,其实哪里还需要一个吻,一个眼神就够了。
“你不是去过我家吗?你不是知道我是什么环境长大的吗?你怎么还会喜欢像我这样自私、任性的人?”
是的,他去了陆初的家。
他请以前的老师帮忙,知道了陆初的住址,然后直接开车去了她的家乡。
陆初填的是老家的地址。那是一个偏远的山村,但是现在已经建设得很好,村口铺了崭新的水泥路,家家户户房子也很气派。
他把车停在村口,开始向路边的住户问路。
陆树国这个名字好像在村里很响,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只摇头叹息,稍微年轻点的,就有意无意地把陆树国的事情讲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外人听。
有人告诉他陆树国一家几年前就搬到了城里,还有人跟他说,听说陆树国犯事了,被警察带走了。
总之,他了解到了许多与陆初有关的事。
他很担心陆初,火急火燎地离开村子,赶到了城里。
走了些关系,不费力气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情并没有村里人传的那么严重,陆树国是因为聚众赌博被带走的。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易川却已经无数次听到“赌博”这个词和陆树国联系在一起,也知道因为这个陆初和她的母亲吃了不少苦。
一想到陆树国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一想到陆初从小受的委屈,他的心就硬起来,关这几天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第二天中午当他看到陆初扶着他的母亲走进小区大门的时候,他心软了。
本来他只是很想看看陆初住的地方,于是照着村里人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靠着一棵大树,升起车窗,静静地坐在车里,想就这样看一会儿。
陆初扶着她的母亲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弯下了身子,后来才反应过来,外面是看不见车里的。
母女二人径直往小区里走,没有说话。陆初本来话就不多,鲜少有多余的表情,陆母也是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脸上遮不住的疲倦。
目送她们进去,他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
后来,他没再多留,直接回来了。他也没有再询问陆初什么,他知道这个女孩心里有一堵围墙,守着自己的那些秘密,不让任何人窥视,虽然在他看来,那些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她看到他了。
陆初没看到易川的人,但是她记得车牌号码,坐过那么多次,再认不出来她就有点缺。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之前喜欢,现在还喜欢。”
“喜欢?你能喜欢我多久呢?”
书里说,爱情浓的时候,情人就无处不美,爱情单薄的时候,美人就不处不平常。陆初抬起头,眼中一股悲凉闪过,世间多少男女不是这样。
“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以后也不会喜欢别人,这辈子只你一个,这样不好吗?”易川将手放在陆初的肩膀上,低声地说,像是询问,又像是温柔的哄劝。
“一辈子,这辈子过完了才有资格说一辈子。。。。。”
“那就给我机会证明好不好?用一辈子证明。。。。。。”
易川这番软绵绵的话落在陆初耳朵里,却觉得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她不懵懂无知,也不是后知后觉的人,她知道易川对她好,看见了的看不见的她都知道,可是越是这样越觉得不安。你可以不留情面地拒绝一个随随便便对女人说爱、把爱情当做游戏的人,却无法决然地伤害一个默默对你好的人。
可是,陆初更明白,她给不了回应。
给不了回应,却还想要肆无忌惮地霸占着别人的好,这是可耻的。
“你不要喜欢我,你不准喜欢我,不会有结果的。。。。。。”陆初嚎啕大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行人的目光不断投向蹲在街边的这对男女,女的不知道为何哭得很伤心,英俊的男人一手扶在女人的肩膀上,面色温柔,好像从她的眼里窥到了全世界。
察觉到路过的人投来打量的目光,男人迅速将哭泣的女人搂入怀中,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右手在女人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
又是被情爱折磨的一对儿,许多人都会这么想。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陆初自知失态,推开易川,挣扎着站了起来,慢慢往前走,神色恍惚。
易川也不阻拦,隔着两步的距离,紧跟在陆初后面,看到有顽皮的小孩不小心撞上来时,就连忙跑过去拉她一把。
陆初仿佛不知道有人在跟着她,径直往前走,等到一辆公交,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易川就坐在最后一排,他看见陆初左手支在窗口,撑着头,他看见陆初把前面的座位让给了一个小朋友,走到后车门处抱着扶杆,他看见陆初下了车,于是他也下了车。
这次他是光明正大地跟着陆初回学校的。
两年没回来,校园依然没有多大变化。篮球场没有灯,但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三五个矫健的身影,路过的女生会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他曾经也是活跃在这黑暗中的一份子,但是他从没注意过场外是否有人在看。
宿管阿姨边看电视,边嗑瓜子,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瞧瞧大门外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你回去吧。”陆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易川。
“我喜欢你——”
陆初转身就走。
“陆初,我就喜欢你——”
陆初飞奔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加油,给自己打气!!
☆、遇你
易川的追求,远不像很多求爱心切的男子那般张扬造势、轰轰烈烈。
没有鲜花,没有邀约,没有接二连三让陆初心烦的电话,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甚至还不如从前。
他会只是会把所有社交工具的头像换成那张偷拍的照片,把签名改成爷有主了;他会在每个周末买两份早餐,在陆初还没有来的时候交给凌灵;不管去了哪里出差,他都会挑一张陆初可能喜欢的明信片,寄给她;他从不会忘记,要在每天早上起床后给陆初发一条他自己编的笑话。
细水长流,悄无声息,却又从未间断。
陆初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将易川加入黑名单,可能是他这种温和的方式,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困扰。除了凌灵和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周围存在这样一个人,不着痕迹地关心她,也可能是她觉得那些笑话真的还不错,再或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与此同时,她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越到后来,时间过得越快。明明感觉一个人背着行李到处找报名点、找寝室的那一幕就发生在昨天,她的大三就要结束了。
期末复习周全校的学生都在拼命学习,学霸毫不懈怠,想要锦上添花,学渣也会临时抱抱佛脚,拿着九成新的课本预习。
这个时期,图书馆总是一座难求,往往距离规定的开门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门前就排起了长龙。
图书馆如此受欢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它有空调。
S大的教室是没有空调的,冬天受冷,夏天只有几个老吊扇悬在天花板上,慢悠悠地转动着,不论冬夏,S大的学生总在抱怨个不停,学校早就有统一安装空调的计划,只不过至今还未实施。
陆初实在不是个有毅力的人,即便已到了夏天,她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每天一大早起来在图书馆外面站一个小时抢座位,寝室四人除了她都已经有了对象,占座这种事自然不需要亲力亲为,她在寝室和教室之间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决定去教室。
与图书馆的人山人海不同,教室空荡荡的,几乎都只有十来个人,没人说话,只有吊扇发出沙沙的声音,清晰可闻。陆初找了个电扇底下的位置安顿下来,聊胜于无。
自由复习的时间只有四天,其中还包括一个周末,她不得不再次向书店老板请了个假,专心复习。
有的人只要沉下心来,在什么环境下都能专心致志,陆初就是其中一个。
建筑学到了大三,期末考试可不仅仅是在试卷上涂涂画画这么简单,在许多的学校课程安排中,模型设计都是重头戏。
院里有很多同学选择了酒店、教堂等,陆初倒是没怎么犹豫,直接选择了生态办公楼,书店对面的那座大楼,曾是她重点研究的对象。
由于功夫下得早,陆初的模型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只不过后期方案描述仍要花些时间。
陆初每天按照自己列出来的时间表,带着电脑到教室写后期,累了就看看其他科目的书,等教室关门才收拾东西回寝室,虽然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但是很踏实,有时候什么都不想才踏实。
最后一天了,陆初的后期已经大功告成,一想到只需要好好复习明天上午要考的那门课,心里有些小愉悦。
打开手机,收件箱里依旧有易川发来的笑话,好像自那晚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明明没有见到他,可是为何还是觉得他无处不在。
陆初莫名地有些生气,将手机塞进书包底头,抽出课本。
坐了不到半个钟头,她隐隐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喝了杯热水,仍不见好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能是先天身体有些虚,再加上读书的时候也避免不了洗冷水,每次生理期她都十分难受。
腹部的剧痛让陆初来不及多想,拿起书包就奔向洗手间,她无比庆幸自己未雨绸缪。
在洗手间呆了十来分钟,疼痛终于有所缓解。教室是呆不了了,陆初只想回寝室躺着,起身的一刹那,一阵眩晕让她几乎跌倒。
书也不准备拿了,反正没人会要。陆初扶着墙壁,可是疼痛又来了,每挪一步她都想要蹲下来歇会儿,空荡荡的教学楼鲜少有人走动,没人能来帮她一把,也没有人会看见她的窘境。
陆初已经没有办法坚持走到寝室,汗水从她的额头淌下来,她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前方有一个楼梯,夏日的阳光能照到半边楼梯,陆初强忍着挪过去,终于坐在了台阶上。
阳光照在她身上,虽然已经大汗淋漓,但是肚子好像舒服了些。
电话响了,她从书包里头掏出手机,竟然是易川打来的。
她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跟易川讲了些什么,也或许是不好意思去回想,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了。
输液瓶挂在床边的支架上,快到底了,扎着针头的那只手平放在易川温热的手掌上,然后一起掩在被子里。
“醒了,肚子还疼吗?”
易川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陆初了。昨天他去送早餐,凌灵和陆初都不在,收银台前只坐了一个模样清秀的男生。他第一想法就是陆初辞职了。
他告诉自己沉住气,再等一天。
直到今天早上,陆初依然没来,他忍不住了,他拿起电话准备告诉陆初,不要辞职,他再也不给她送早餐了,他再也不逼她了。
电话接通后,他听到微弱的一声“喂”。
“你怎么没来书店?”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回复,久到他几乎要以为陆初已经不耐烦了地挂了电话,可是这时电话里传来女孩虚弱又痛苦的声音:“肚子疼,易川,我肚子好疼。”
站在马路边上的易川对着身前一位准备拉开车门的乘客说了声对不起,抢先一步坐上了出租车。
他一边催促师傅快点开,一边用从未有过温柔,对女孩说:“ 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现在就去找你。”
陆初只和易川说了句“教室”,便被又一波疼痛折磨着,没有力气再说话。
易川对S大很熟,但是他却不知道陆初说的是哪间教室,他只思索了一秒,便选了平时去的人最少的一栋教学楼,从最高层往下找。
他在四楼的楼梯拐角处找到了陆初。
女孩坐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上半身倚着墙,书包还抱在怀里,头上汗涔涔的一片。
陆初这个样子吓到了易川,他知道这个女孩表面上看起来百折不摧,内里却是很脆弱。
他轻轻地抱起陆初,直奔校医院。
医生打针的时候,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陆初微微蹙眉,缩了一下手,于是他把陆初的手握在手里,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