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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老师不准小朋友爬树。」
小可的心思虽然慢慢脱离五岁小女孩,但是她原本的声音甜美中带点嗲声,听起来,仍是像小女生般可爱,加上她生性比一般女孩单纯、天真,他感觉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可,改变的不多。
「那,你有没有看过猴子?」
「没有,我只有看过蜜蜂、蝴蝶、蜻蜓……还有……我一时想不起来,对了,还有蜗牛,我看过两只蜗牛一起吃着玫瑰花……」
他和她闲聊了一会儿,从她的声音听来,她似乎已经不那么害怕。
「小可,你看上面,有一只小鸟在上面——」
虽然她小再那么害怕,但要让她松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只好引导她往上看,让她不经意地松手,「自动」掉下来。
「哪里?我没看见。」她抬头看了一眼,没忘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低头,她又紧抱着树枝。
「又来了,好漂亮的五色鸟!」
见鬼了,他居然会说出这种鬼话!
「在哪里?」
五色鸟引起了小可的兴趣,她转头往上看,认真寻找之际,透过树叶传来的稀疏亮光刺花了她的眼。
眼前一片白茫茫,她头一晕,整个人失去意识,浑身无力,原本挂在树枝上的身子,急速地往下掉——
未料到她这么快就掉下来,还好眼明手快的他急忙伸出手,把她牢牢接住,没让她受伤。
不过匆忙接住她之际,他整个人跌坐在草地上,手被她压在地面,喀地一声,一阵痛意传来——
他想,他的手,恐怕茫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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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上掉下来,小可昏迷了三天,送回医院去再详细检查一番,医生说没有任何大碍,可能是摔下来惊吓过度所致。
三天来,担心她有什么意外,拓拔烈不眠不休守在病床边。
因为不放心小可,加上他手脱臼有些发烧,他告诉大哥他有点感冒,想休息几天,他大哥被公事缠着,抽不出时间来看他,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如果大哥知道他的手是在13号那天,因为要抱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可才脱臼的,他一定会极尽所能,迅速地把小可从他生命中隔离。
今早,拆掉手上那烦人的沉甸甸石膏,虽然手还有点痛,但至少不用扛一个大包袱,他轻松多了。
他试着转动手臂之际,躺在病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小可,双手突然伸高在半空中乱挥舞着——
「走开,不要抓我,救命……」
「小可——」
两手握住她的手,他浓墨双眉紧蹙起。
为什么每回她昏迷时,都会这么惊恐?难道她还未失忆之前,发生过什么令她害怕至极的事?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意识到自己紧抓着她的手,可能会令她更深陷那个恶梦中无法自拔,他立即松开手,起身想按呼叫铃请医生过来一趟,霍地,躺在床上的小可,尖叫了一声,惊醒地坐起身——
「啊——」
「小可,你醒了!」
坐回原位,拓拔烈咧嘴望她,额上冒着冷汗的小可,茫然看他一眼,他微蹙起眉头。
「你不会又要叫我大块头了吧?」他苦笑。
小可没有答话,茫然的目光瞥见他手臂上的齿痕,惊恐地大叫:「坏人!你是大坏人……」
大坏人!?
他从大块头晋级成大坏人,听起来好像更差了些。
「我不是坏人,我是……」
「啊——不要过来,不要抓我……走开、走开……」小可激动的喊着。
她惊恐地看着他,她想起来了,她全想起来了!
她是曲映兰,她要被坏人卖掉,坏人开车不知要将她载到何处,她坐在车内哭得好大声、好大声,几个坏人一直轮流抓着她,后来她狠狠咬了坏人的手臂一口,他们想打她,她拚命地反击,还猛拉开车的司机,拔他的头发,想要叫他停车,结果……结果车子失控不知撞到什么东西,之后……之后……
之后……她不记得了。
为什么她不记得撞车之后的事?
惊惧地看着拓拔烈,她猜想,一定是他用迷药给她吃,所以她昏迷不醒,睡到现在!还是……他用药过量,害她变成白痴了……不对呀,如果她变成白痴,怎么还会记得撞车的事?
五加五等于……十,七十减二十,等于……五十。
还好,她没变笨,暗暗松了一口气之余,她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的「大块头」,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她又害怕、又生气,一直瞪着他看。
对了,虽然她记不太清楚坏人们的长相,但她可以确定坐在轿车里的坏人没这么「大」,他们都瘦得像竹竿一样。
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了,一定是他太贪吃了,才会没几天就变这么大。
「小可……」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好,我不碰你。」拓拔烈见她眼神里透露戒备和敌意,心想,她该不会是恢复原本的记忆,所以把他忘了,以为他是陌生人,才会对他心生警戒?「小可,你……是不是想起你原本的名字?」
斜睨着他,曲映兰好半晌不语。
二姊常骂她笨,老是告诉陌生人她叫什么名字,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愁着眉,她好想哭,一定是她常常告诉陌生人她的名字,所以才会害得大姊和二姊跟着她一起被卖掉。
「小可……你想起你住在哪里了吗?」拓拔烈咧着快僵掉的笑容,轻声问。
为了不让自己粗犷的外表把她吓坏,从她醒来,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以示自己的善意。
看着他脸上太过勉强的笑容,曲映兰心想,这个坏人别想骗她,两道眉那么粗,一定是很凶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客气?
想了想,喔,她知道了,他一定是爱上她,想叫她当他的女朋友!这一招,以前她班上的男同学早就用过了,以为她不知道吗?
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哼,大块头的色狼!
「小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差点说出来,曲映兰闭上嘴,努力想着他对她好,除了可能爱上她这一点之外,还有无其他用意。
他一直叫她小可,还问她有没有想起来自己住哪里……该不会他以为她失忆了,忘记他是坏人,所以他才会对她好……肯定是这样没错!
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曲映兰皱起子眉头,如果这时候二姊在就好了,二姊很聪明,她一定会告诉她对付坏人的方法——
不知道大姊和二姊她们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被卖掉了……还是,一样关在她们之前被关的地方?
「小可……」
她一直不说话,他很担心。
抬眼,对上他担心的神情,她突然咧嘴一笑。
「对啊,我叫作小可没错。」
呵呵,她忍不住要为自己变得很聪明,大声喝采。
如果他一直以为她没有记起以前的事,不知道他是坏人,至少他不会把她关起来、不会抓她,也不会对她凶……
万一他不小心又爱上她,那他就不会把她卖掉——
「你……记得你叫小可?」拓拔烈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欢喜笑容。
好吧,他承认,他很自私。
虽然小可若是记起自己是谁,是一件喜事,但万一她因此忘了他……所以,他自私地希望她一直留在他身边。
曲映兰点点头,心中暗自得意。
看吧,果然她猜对了,他很希望她没恢复记忆,要不,那一口白牙怎会张那么大!
拓拔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旋即尴尬一笑。
「呃,医生跟我讨论过你的情形,他说你可能会慢慢忘了现在的事情,然后……回想起以前的事,我刚刚以为你忘了我……」
「我是忘了你呀!」口直心快的话语一出,曲映兰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还好她真的有变聪明,马上补充道:「不过我还没想起以前的事。」
她忘了他……这么说,她除了记得自己叫小可之外,可能很多事都忘了!没关系,只要她还能待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没关系,不用急,以后你一定会慢慢想起来的,等我们回家后……」他正在跟她说话,小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怕吵到她,他走到病房外去。
留在病房内的曲映兰,一双眼骨碌碌的转。这里好像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在,那她该不该趁他接电话时,偷偷溜走?
她想了想,不妥,万一大姊她们还在他手上,她这一溜,岂不是害苦了大姊和二姊?
说不定,他会使用满清十大酷刑,凌虐她大姊和二姊……
「我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给她一笔钱,叫她滚得愈远愈好!」
半掩的门外,传来火爆的怒吼声,吓得曲映兰身子一缩,她忍不住朝门口一瞪——她就知道大块头凶得像魔鬼似的,还假惺惺的对她好!?
踅回病房内,拓拔烈敛起方才的怒气,见她瞪着他,他挤出和善的笑容。
「小可,等会儿我请医生过来看你,如果没什么大碍,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除非你家有姊姊……」曲映兰咬着唇,轻皱眉头。哎唷,她怎么老藏不住话?「我是说,除非你家有一个会照顾我的大姊姊,否则……否则我才不跟你回家。」
「你放心,我可以照顾你,家里还有仆人云妈,她很会照顾人的。」他拍胸脯保证。
「你的意思是说,你家里没有……会照顾人的大姊……姊……」低头,失望和不安的情绪齐涌上心头。
大块头他家没有大姊姊,那大姊她们……不会是被卖了吧?
突然,她放声哭了起来。
「大姊……姊……」
「小可,你别哭……」
他伸出手,想轻搂着她,好好安慰她,可又怕吓着她,手腾在半空中,一时间他不知所措。
他想,也许她脑内有某一些记忆是空白的,特别觉得没有安全感,加上她可能真的有个大姊,才会下意识地觉得大姊姊才是会保护她的人。
「有,我家有个大姊姊,她很会照顾人的……」他咧齿一笑,笑容背后是恨恨地咬牙切齿。
为了小可,他只好留下那个不速之客。
「真的?」
这一招真管用,她马上不哭了。
拓拔烈无奈地点点头。「我去请医生过来,你先休息一下。」
抓起手机,拓拔烈沉下脸,快步地往外走,并拨出电话给在家的阿六。
「阿六,别问任何原因,把那该死的女人追回来,留下她!」
说罢,他恨恨地关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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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上,曲映兰引领而望,希望能快点见到她大姊,一回到家,甫下车,她急嚷嚷着:
「大块头,大姊姊在哪里?」
「小可,你以前都叫我——烈哥哥。」说着,他的脸颊莫名熨烫了起来。
怪了,以前小可喊他烈哥哥,一开始难免会觉得有些别扭,但久了之后,愈听愈顺耳,每回她喊他的时候,心情就会很愉悦。可,当他这么称呼自己,却马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下车,走向大门口,阿六已经出来迎接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阿烈,你住的地方很不错嘛!」一个顶着一头波浪长发,一身劲辣装扮的女子,撇唇一笑。
拓拔烈狠狠瞪她一眼,女子乖乖站着,不敢冉多说话。
「大姊姊在哪里?」曲映兰头向后转,问着站在她身后犹如一座高山的拓拔烈。
「她就是。」修长的手指,不情愿地指向面对他们,噤若寒蝉的女子。
闻言,看了一眼,曲映兰马上皱起了眉头。
「不对,她才不是,大姊……姊才没有那么丑!」她气嘟着嘴。
「喂,你说谁丑啊!」不甘被骂,女子气呼呼地想打人,但被拓拔烈又一瞪,她气得转过身。
「我要找别的大姊姊……」
曲映兰说完,跑向里边,往楼上跑去,她一定要找遍屋里每个角落,把她大姊和二姊找出来。
「小可……呃,三少,小可她怎么了?」阿六一脸茫然。
「死小孩!一点礼貌都不懂……」
女子气愤的话语还未说完,一只手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抓住。
「金初珠,你若想留下,说话就给我小心一点!」黑眸滚着两团火球,他狠狠怒瞪着她。
甩掉她的手,拓拔烈急着去追跑上楼的人。
「明明……明明是那个女的先……」
「金初珠,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小可是我家三少捧在手心里的宝,你要是敢冉骂她一句,小心被我家三少一脚踹出门。」阿六睨了她一眼,嗤声道:「喂,女人,你的假发歪掉了。」
矩发就短发,干嘛搞那么大顶的假发来戴,不累呀!
「哼!」扯下假发,金初珠气呼呼地回到客房去。
望着她的背影,阿六叹气地摇摇头。居然有女人穿一身辣妹装,却让他完全没感觉!?
楼上传来追逐的奔跑声,阿六抓抓头,愣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六章
差点把整栋屋子都翻过来之后,曲映兰这才相信她的姊姊们没有被关在这里。
窝在客房,她生气,不吃晚餐,她要绝食抗议。
她不能明目张胆的问他把她姊姊们藏到哪里去了,还是卖了,这样一来,他就知道她恢复记忆了——
敲门声传来,门开,拓拔烈亲自端着一碗牛肉面进来。
「小可——」
「哼,我不想吃!」
两手交叠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的她,转过头去。
「你不吃,等会儿你会肚子饿。」
「不用你管!」
看着她嘟嘴的生气表情,他莞尔一笑。
「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大姊姊吗?」
听他这么问,脸上的薄气尽消,回过头,她一脸和悦地直点头,「是啊、是啊,烈哥哥,你带我去找大姊姊,好不好?」
她出院回来到现在,听到她喊出第一声「烈哥哥」,他的心除了喜悦之外,还覆上了一份踏实——
不管她有没有忘记他,至少,她已经「又」开始喊他烈哥哥。
他点头,不过就是要一个大姊姊嘛,他公司里多的是,找一个她看上眼的,应该不难。
「你想要几个大姊姊我都可以找给你,不过,你要先吃完这碗牛肉面再说。」
「好。」反正她肚子真的饿了,拿起筷子之前,她附注—点:「我不要刚才看到的那个大姊姊,我要的大姊姊没那么丑!」她的大姊和二姊可是长得非常漂亮的。
口直心快地说完,低头,她猛吃着牛肉面。
「放心,我已经赶她走了。」沉下脸,他静静地看着她。
金初珠是狄叔的女儿,被狄婶宠得蛮横无理。当初他在韩国住她家时,她和她母亲一起排拒他,甚至在她母亲鞭打他时,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拍手叫好——
虽然当时她只是个孩子,他不该一并把她记恨在心,但这一辈子,她和她母亲,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两个女人。
金初珠只身来台,语言上是没问题,狄叔在的时候常教她讲中文。
原本他以为小可只是要一个大姊姊陪她,他才叫阿六留下她,想不到小可挺挑的……
看着低头猛吃着牛肉面的小可,拓拔烈忍俊不禁。她明明就是一副饿坏模样,却还嘴硬说不饿。
既然小可不喜欢金初珠,他当然不会再留她,给了她一笔钱,算是报答当初狄叔对他的养育之恩,从此,他和她家的人毫无瓜葛。
眼一瞥,他看到当初从孤儿院拾回来的「艺术品」,起身,他把她最自豪的那个黏土青蛙拿到她面前,想看看她是否还记得。
吃饱,坐直身,看到一个黏土青蛙晃在她眼前,曲映兰静看了五秒,旋即微蹙起眉头——
「这么丑的青蛙,谁做的啊?」水眸一抬。「是你吗?」
愣了一下,她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无奈之余,他硬着头皮点点头。
「我就知道这么丑的黏土作品,一定是你做的。」
无言,他苦笑着。
把她的「艺术品」放回原位,转身,他顺手抽了一张面纸,帮她擦拭嘴巴周围的汤渍——
他的举动,令她愣了一下,突然感觉到这种体贴的举动,似乎也曾发生过……
「呃,我……我自己来就好。」
从他手中接过面纸,两人的手短暂接触的瞬间,似有火光擦过,她快速地仲回手,发现他的脸靠她好近、好近……
虽然她一直叫他大块头,那也只是因为他的身材太高大,其实他长得好帅,如果他不是坏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帅的黑马王子——
「你……你为什么要一直看我?」察觉他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她害羞地红了脸。
「我……我是在看你……嘴巴没有擦干净。」咳了声,他往后离她三步远。
突然间,他好怀念以前那个「小」小可,在天真的小可面前,他可以大方地对她展露他喜欢她的心情,而她也会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但现在……脑内记忆渐渐空白的她,对他产生一些莫名的敌意,把他对她的喜爱之意,挡在她心外。
「喔。」忙不迭地抽了张面纸,她把嘴巴擦一擦。「你、你说要带我去找大姊姊。」
她可没忘记「吃牛肉面之约定」。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去。」
「明天?好吧。」
就多等一晚啰!谁叫她「寄坏人篱下」。
「小可……晚安。」
即使还想和她多说一些话,但他知道现在的她,已清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会再缠着他不放,叫他带她去找院长奶奶,还会跟他说一些两只蜗牛「品尝」玫瑰花大餐的事……
「喔,晚安。」
怪了,为什么她有种不想让他走的念头?他是坏人耶!而且他是男的,如果他一直不走,那他可能会「欺负」她……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站起身,转头,直往后看——
「小可,你在看什么?你的裤子黏到东西了吗?」他猜,她可能感觉裤子黏到什么东西了。
见她一直想往后看,一直看不到,整个人在原地转着圈圈,他走到她身后,帮她看一看——
「你的裤子没有黏到东西。」他确定地告诉她。
小可慌地直打转,愈是看不到她想看的那个地方,她愈是心急,忘了他是她「认定」的坏人,心急之下,她拉低牛仔裤的裤头,焦急的问他:
「你帮我看看我臀上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