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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看到了九幽！还有一双能洞悉万物的眼眸。”说完这一句，楚袁急忙补充道：“我就在那一双眼眸前迷失了，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大妖们纷纷交换眼神。低声私语。
“天地开合，四季变化，这跟我们感悟事看到的一样。可这双眸和九幽”
“难道妖皇是烛”
“不好说，不能臆测，如果朝拜错了另一位妖族大圣，岂不是忽略了真正的妖皇陛下吗？”
“太古神抵中，能有妖皇般强大的并不多。好比天吴、毕方、据比、烛龙我虽然也有猜想，但始终不敢肯定。”
“楚袁，你再想想，还看到些什么？仔细想想！”
楚袁见众大妖满是虔诚，而且真的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低头想了想，沉吟道：“那一双眼的间隔位置好像很平面，不像兽类般的两边衍生”
轰！
妖皇塔忽地猛烈晃动，石碑上那乌蒙蒙的光影瞬间铺天盖地地遮挡了天际，将整个妖皇塔封锁得严严实实。
妖皇有灵，不可说！
楚袁瞬间明悟并急声道：“就这些了，我看到的只有这些。”
众大妖都明白此刻的含义，他们放弃了纠缠楚袁，仰头望向朦胧高天。
“是妖皇是祂生前的禁制。”
“我们不能将妖皇的身份公诸于世。”
“无法知晓，双眼位置平衡的太古神抵也有很多。”
“不能再说了，妖皇陨落之前竟以大伟力屏蔽苍天意志，可见绝非寻常。”
“我们只需默默传承妖门就足够了，休要再说休要再提！”
他们转身看着楚袁许久，一名神化七灵的大妖点头道：“这事谁也不知道，包括你！”顿了顿，这名大妖跟附近的同门交换一下眼神，继续道：“你既然能超脱天道之外。可见此后的路并不好走。可惜，我们也不能帮你什么。就当从未相见！”
说完，他身边空间波纹迸现，下一刻便失去了影踪。与此同时，其他大妖也纷纷离开，不留下片言只语。
高天乌云消退，妖皇塔又恢复了寻常。
楚袁转头对乌光朦胧的石碑躬身一拜，便拉着武芸儿一步踏出。
虚幻时空转瞬即过，当楚袁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只见到青、苍两位护法陪伴一名头戴金冠的老者站在面前。
青护法道：“什么都不用说，妖门秉公处事，也不妨碍你的旅程。你可以从连空传送返回河界对岸。”
苍护法瞪了楚袁一眼，没有说话，他别过头，看着门主凤程。
凤程点了点头，转头对青护法道：“我们走吧，门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好离开太久。”说完，他带着青、苍二人转身离开。然而，在凤程曾站过的地面上，却多了一块乌黑乌黑的金属令牌。
面对这个情景，楚袁心照不宣，待三人远去，他才大步上前，将令牌捡起。
幽坛——香主
楚袁看着手中令牌，苦笑地对武芸儿道：“很烫手！”
武芸儿默然点头，无奈道：“既然特意遗留下来，可见那位门主也很是有心。只是这样就交给哥哥，令牌就变得来路不明！以后遇到妖门中人，小事或许还会代为担待，但如果出了大事，他们一定追究窃令之罪。”
楚袁笑了笑，将令牌收起，点头道：“管它呢！以后用得上妖门再说。”
说完，他忽地感到轻松，哈哈一笑便拉着乌武芸儿悬身飞腾。
高天星月可见，又是到了夜深时分。山坡上，数头玄通境的兽精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吹嘘。
楚袁跟武芸儿出现在连空传送阵前，他对稀松懒散的兽精道：“给我开启连空传送，我要去人族领地。”
一头巨虎打了个哈欠，吼道：“人族，你们真烦，现在是晚上！”它虽然不满，但还是站了起来，并走到二人近前：“两个人，给我二十玄晶。”它伸出爪子，不耐烦地补充道：“快点，我很忙！”
楚袁冷笑一声，呵斥道：“擅离职守，你不想混了？”
虎精被楚袁喝得一晃神，它感到耻辱，马上一声巨大的咆哮，凶狠地盯着目标，然而，它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威武的虎身忽然一僵，继而呆呆地看着一块乌黑的令牌
金光在夜色中闪过，模糊了虚空。
两天时间，河界的对岸，六返门的领地之内忽地虚空崩塌，两条身影从其中走出。
楚袁拍了拍衣服，撇嘴道：“妖门跟人族还真的不友好。通往人族的连空传送竟然是断层的，幸好没迷失在未知的时空。”
武芸儿呵呵一笑，整理一下衣裳，她瞥了眼周遭的环境，轻笑道：“哥哥别发牢骚了，还是先处理好那些小朋友吧！”
此时，数名六返门的弟子驾驭飞剑而来，他们看到楚袁二人，不由神态恭敬地拱手一礼，客气道：“原来是人族的前辈高人，两位是从北辰海回来的吗？”
楚袁扫视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心感岁月变迁，恐怕六返门的年轻一代，已经没有人认得还有一个叫楚袁存在。想到此，他哈哈一笑，尽是世外高人的风范，点头道：“是六返门的同道吗？很多年了！”
一名玄通七魄的青年越众而出，对楚袁道：“晚辈斗胆，敢问前辈师属何门何派？我们司职在身，请前辈见谅。”
楚袁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石络，嗯，还有宿远志那小子还好吧！”
闻声，这名青年弟子的神态愈发恭敬，他轻笑道：“原来前辈跟石络师祖认识，石络师祖已经闭关多年，而宿远志师伯还在门内潜修。”说到这里，青年人继续问：“前辈想见宿师伯吗？我可以为前辈带路。”
楚袁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先回儒门。”说完，他也不再废话，伸手拉着武芸儿，化作流光，消失在茫茫天宇。
“儒门！”青年弟子喃喃自语，他抬头仰望高天，叹息道：“可惜钟师叔不在，面对如此神化高手，我们又能够问出些什么呢！”
另一青年弟子接口道：“是啊，我看那名前辈所引发的金光比宿师伯的还要强烈，肯定在神化三灵以上。”
“嗯，还有那名女性的神化修者，她的服饰好像是参霞宗特有。我想，参霞宗跟儒门毗邻，他们结伴同行也是理所应该。师兄不用怀疑才是！”
青年摆了摆手，沉声道：“不是怀疑，只是想知道有什么高手返回人族。这些情报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二人往东南飞行了十数日。终在一处山涧停下稍作休息。这里已经是出离了六返门的领地，属于云涛门范围。
站在这片土地上，楚袁的心不禁滂湃起来。
“云涛门！这里就是云涛门。多少年，我夙兴夜寐就是为了将你颠覆。你是我不停进步的动力。哈哈哈！”
狂笑声在山涧回荡，震得泥石翻滚。一股辛酸悲凉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仿佛压抑多年的愤怨终于找到了宣泄点。
高天风云变幻，云层支离破碎复又凝聚，一如山雨欲来，诱发出阵阵窒息般的压抑。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云涛门前云涛河
“芸儿，以后的事不适合你。你先回参霞宗！”
“为什么！我不回去。”
“听话！参霞宗能给你庇护！”
“我也要为爹爹报仇，不回去不回去！”
武芸儿坚决摇头，站在原地就是不动。
楚袁苦口婆心不停劝说：“你回到参霞宗，以后我行走天下也能给我个照应。”
一番劝说下来，武芸儿终于心动，她沉吟地问：“哥哥准备怎么做？”
楚袁想了想，道：“我跟幽月天君的侍臣有协议，要给它三千玄通血肉。现在我就猎杀云涛门的玄通修者。”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像是在告诉武芸儿，又像在倾吐心底的愤懑：“只要将玄通境的天才修者击杀，云涛门的根基必然动摇，没百年时间难以恢复。百年之后哈，没落的云涛门已经没有太多的成长机会！”
“一般出色的天才都有长辈庇护，哥哥不好下手！”武芸儿小心提醒。
楚袁笑了笑：“那是因由筹码不够。”顿了顿，他又喃喃道：“普通神化修者，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武芸儿咬着嘴唇，抬头了楚袁一眼，低声道：“要不，我帮哥哥引出那些玄通修者吧！”
楚袁低下头看着武芸儿，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云涛门是当今修仙四大派之一，它以独到的阵学手段名扬天下。而它的存在环境也是相当优雅，一如学者之乡。
云涛河畔几条渔船停靠，渔民岸前晒网，或修补渔船。这些人都是当地渔民，是凡人。或许他们此生都只能停留在炼体境，与仙路无缘，但他们并不放弃，而是甘愿逗留此地，接送来往的修者。如果运气好，还能获得一块半废的灵晶，甚至一些低阶的丹药。
对于丹药，他们充满希冀。这是他们成仙修炼的机会。
黝老四今天很幸运，他刚刚将一名元虚门的修者送达彼岸，那个财大气粗的青年竟然给他一枚丹药。这丹药叫做“犀元汇气丹”。
他当然知道这丹药的可贵。这是提升炼体境的佳品。黝老四相当激动，小心翼翼地将丹药藏在衣服的夹层里面，就连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拘谨，可见他甚至不愿承装丹药的瓶子刮花。
“黝老四，今天你真走运，竟然得到一颗丹药，炼体八变就指日可待啊！”
黝老四满面激动，他喊道：“去去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浪费这颗丹药干嘛。我可是留着给孩子用的，你们谁也别打这丹药的主意！”
“唉！是啊，岁月不饶人，我们都没机会了，只能将希望留给下一代。嘿，如果我的孩子能迈入玄通境，我死也值得！”
“别说瞎话！这里是四大仙门之一，不定时有其他仙门的仙长来访呢，只要我们够勤奋，机会还是有的！”黝老四摸了摸怀中的瓶子，得意道：“我孩子已经十五岁了，天赋是差了一点，但也有炼体四变的实力，如果再有这颗丹药，定能再进一步。”他仰望高天，轻声感概：“他如果能在天空自由飞翔，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也对得起他死去的娘。”
“爹！”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远处奔来，他有着黝黑的皮肤，高大的个子，浑身充满野性的力感。
黝老四呵呵一笑，鬼鬼祟祟地将儿子带到一边，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瓶子，低声道：“这是极好的丹药，你可要小心收藏，我一辈子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
迎着充满希冀目光，少年脸色神情变得默然，他对黝老四道：“爹！你已经炼体七变，如果吞服这枚丹药成就九变不会太难！”顿了顿，他继续道：“过两天就是云涛门招收外门弟子的日期，我若能顺利拜入云涛门，也不需要这颗丹药！”
黝老四脸色一沉，呵斥道：“你懂什么，拥有强大的体魄才能得到师门长辈的重视，而且我们数代人的天赋都并不出色，你的机会很渺茫，不如趁年轻增强实力。哪怕将来我百年之后，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少年眼中雾气顿生，一种情怀在心内流淌。
黝老四摸了摸少年的头，轻声道：“凌展图，这是你娘给你取的名字，其中意思，你要懂！”
“我懂！”凌展图伸手接过丹瓶，小心地收入怀中。他看了云涛门的方向一眼，眸中充满坚定的信念。良久，他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黝老四道：“爹！我听小顺子说，在这千里之外出现了一个采花淫贼，专挑过往的女子下手！”
黝老四皱眉不已，喃喃道：“云涛门腹地之内竟然还有人敢如斯猖獗？是修者吗？”
“我看未必！”一名渔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接口道：“又有那个修者敢到云涛门的腹地撒野？除非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凌展图急声道：“我跟小顺子都是这么说的，敢来云涛门撒野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
他说得的底气十足，面向被云涛河水所环绕的连绵山脉，眸中更是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此时，一男一女两名青年漫步而来，他们一身布衣相貌平凡，行走在河边的沙滩上，留下了深刻的脚印。
扫了眼这么一对男女，众渔民都别过头不予理会。
青年见众人对自己二人不理不睬，他扫视一眼，大步走到黝老四面前，问：“船家，请问要渡过云涛河，需要多少银子？”
黝老四看了青年一眼，见对方不过是炼体五变，不由心生轻视。但作为一个活了数十年的老油条，他又不得不思考青年的将来，如果他能成功拜入云涛门，也许前途将不可限量。想到此，他脸露真诚微笑：“这位朋友是来云涛门拜师的吗？”
青年嘴角微微勾起，点头道：“是的，请船家行个方便！”
黝老四笑了笑，但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凌展图便接口笑道：“你也是来拜师的吗？呵呵，云涛门择徒的日期在后天，现在过去也会被赶回来的！”
“哦？”青年转头打量了凌展图一眼，点头道：“谢谢，就是说，我们后天就能渡河进入云涛门咯？”
“嗯？我叫凌展图。那天我们一起同行！”
青年呵呵一笑，点头道：“好！那么后天见！”
“等等！”凌展图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青年，急声道：“朋友准备去那里？这里荒郊野岭也不好居住，而且听说还出现了采花淫贼！”他看了青年身边的女子一眼，脸色闪过担忧。
女子扯了扯青年的衣服，轻声道：“哥哥，要不就在这里住两天吧！”
这名女子脸色蜡黄，但是五官精致，身材玲珑却又刻意穿上宽阔的布衣。她，便是经过一番乔装的武芸儿。
楚袁想了想，对凌展图拱手道：“不知道那里有住宿的地方？”
在这一刻，黝老四双眼耀发夺目神采，他看着楚袁的双手，准确来说，是看着他手中的扳指。轻声道：“这位小哥，你手中的扳指，不是凡品。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呢！”
楚袁双眉一扬，沉声道：“家传之物，不可外借！”
“哦，失礼！”黝老四收回目光，并歉然一笑，转而诚恳道：“两位如果不厌弃，就住在舍下吧，两天时间，很快过的。”他将凌展图拉到身边，又对楚袁说：“小哥，这是我的儿子，后天也一并前往云涛门，你们好好聊一聊，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楚袁笑了起来，点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福缘深厚的人，将来前途无量！”
就此，楚袁二人住入了云涛河的小渔村。
凌展图的房间内，他笑呵呵道：“你们就先住在我的房间里面吧，很宽敞的，这两天我跟爹爹住。”
楚袁呵呵一笑，对凌展图道：“小兄弟，你对拜入云涛门有把握吗？”
凌展图侧头想了想，呵呵道：“把握啊！我也不好说。反正拜入云涛门就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嘛，在这里当渔民也不错，反正咱们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就是辜负了爹爹的期望！”
武芸儿笑道：“好心态啊，你如果真能拜入云涛门，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呵呵”凌展图伸手搔了搔头，腼腆一笑，便道：“你们赶路来到这里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们！”
房间内就剩下楚袁跟武芸儿二人。
楚袁道：“不错的孩子，就可惜天赋不行。”他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左手手腕，喃喃道：“当年如果没有那块红斑，也许我会跟他一样，都是芸芸众生！”
“哥哥想多了！”武芸儿出言制止，并沉吟道：“哥哥，你说獬豸跟牛屎能不能躲开云涛门弟子的探查？”
楚袁无奈道：“应该行吧，獬豸脑袋不灵光，但牛屎还可以。但我不准它使用阵法，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顿了顿，他对武芸儿道：“两个采花淫贼还在那边等呢，你什么时候安排个柔情少女去云涛门求救？”
武芸儿狡黠一笑，嘿嘿道：“那位被牛屎戏弄了一番的师妹也该快到了。”她看着楚袁，认真道：“不要小看我参霞宗的师妹，在其他三大仙门中，她们可是有着很大吸引力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烛阴
恍惚之间处身天涯星河，九霄层叠、无垠无尽，光怪陆离不知梦乡何处，只知紧守元灵，避免茫然不安。
闭目静修的楚袁心感怪诞。这段时间，每当他想钻研识海，这奇怪的景象就会不时在脑海勾勒，仿佛是虚幻，但却感到真实。
“杳冥中有变，太过包罗万象。”
楚袁轻轻吐出一口气，然而，当他从杳冥中退出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玄宫呈现。那是一种幽暗阴森气息，但是却又给他浩然广阔的感觉。
九幽！
玄宫之内皆有九幽纳引，时刻呼唤无数阴魂，为它们提供安身之所。
这是烛龙传承给楚袁的法门。
当楚袁打开玄通的屏障，想要了解这种传承的奥秘时，耳边忽地阴魂呼啸，游离于自然间的游魂野鬼汹涌而至，它们相互争前恐后，以期得到安身立命之所。
这些都是炼体修者的幽魂，他们有着太多的牵挂，甘愿停留在人世不愿往生。他们没有玄通修者的模糊元灵，更不会像他们那般身死魂灭。这是凡人的特权。只因五内未经修炼不曾结合，所以能区分出执着的意志。也正因为这样，凡人是可以再次轮回。
这也许是自然给无法修炼的人的一种补偿！
玄宫中的九幽之气为幽魂的意志提供补充，让它们暂时摆脱自然的伤害。而它们也乐于安稳地盘踞在内。
面对这么一个情况，楚袁感到愤怒。
“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成为你们的旅馆？而且还是免费住宿！”楚袁气势暴涨，以元灵在体内咆哮：“够给爷滚出去！”
话音刚落，玄宫忽地一阵收缩，九幽之气如同洪水般将幽魂冲刷出体外。
霎时间！整个房间内阴风呼啸，浑浊的气息污染了事物。木板构造的地面瞬间融化，化成一滩乌黑发臭的恶水。
而守候在楚袁身边的武芸儿则是皱起眉头，体表生出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屏障受阴风腐蚀，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