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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兽一僵尸就这样静静站着!
最终,僵王摇了摇头,像是要驱散那想不明白的事情,它转过身,伸手对怨气之地招了招手。
吼!
一头牛头马身的魂兽从怨气中走出,它拥有玄通四魄的实力,但此刻却温顺得如同家猫。
僵王转头看了楚袁一眼,又低沉地吩咐了几句,挥手让这头魂兽离开。而它则直接盘坐在地上,取出数件法宝,静静地摄取其内部精华。
獬豸见魂兽离开,紧张的神态得以舒缓。渐渐地,它也取出玄晶啃食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漏风了
世上的筹码有许多,然而对于冥冥的所在来说。时间!才是最有效的筹码。它能让生灵成长,直至老死。它能使苍生变迁,万物颠倒反复。世人说,修者夺天地造化,既拥有无尽生命,又能使用自然的伟力。但谁知道,他们只是一群跟时间竞赛的生灵。在唏嘘的岁月长河之中,他们得到了仰视。可失去的,却永远不清不楚。
楚袁不知道还有谁会明白这份苍凉,但他却能深刻体会。
当他睁开双眼,预示已达到了神化四灵。但是他眸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淡然。
“十八年了!不知他们都怎样了呢!”
呜吼!
獬豸的叫声从身后传来,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呵呵,很闷吧。这十八年里面,辛苦你了。”楚袁呵呵一笑,将獬豸抱到身前,问:“这段时间他们都怎样了?”
呜呜呜
看着獬豸卖力地演绎肢体语言,楚袁哭笑不得。过了老大一会,他才大概明白僵王已经苏醒并跟着牛屎龟去了大戎帝国。至于其它事情,獬豸却是迷糊不清,也说不明白。
楚袁笑了笑,打量了身边的环境一眼,感到灵气浓郁并无异常,二气也是相当稳定,可见大戎帝国正处于安然宁静的局面。
他放下獬豸,自言自语道:“可惜手头上没有神化四灵以上的功法,或许应该出去走走了。”顿了顿,他低头思索片刻,又喃喃道:“既然他们一切安好,我还是稳定在神化四灵再出去吧,毕竟在这里修炼比在外面要快上数倍。”
戎都,国师府
一名束发青年正捧起竹简,阅读得津津有味。他衣料名贵但是款色简朴,而且毫无装饰品。这使他显得干练、自信,拥有独到的气质。再看眸光中偶尔闪烁的精光,难以掩饰其睿智的根本。
“楚戎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名管家摸样的中年人捧着托盘站在门外。
楚戎点头道:“放下吧!”他看着放下饭菜的管家,问:“灵真子师傅回来了吗?”
管家恭敬道:“还没!灵真子国师要到边疆收集灵物。预计时间,也应该在这几天就能返回。”
“嗯!”楚戎放下竹简,屏退了管家。认真仔细地将面前的饭菜吃干净,餐具干净得如同被清洗过一般。
这是他的良好习惯,十八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楚戎立身而起,侧头看了看窗边天色,大步走出了庭院。
他翻手推出一片青光,将庭院的草坪推移,显现了十数块拼凑在一起的石板,在每块石板上都刻画了一个玄奥的古字。
这是一种奇怪的线条,它简单、干脆。但若然用心观察,就会发现无比繁复,如同浩瀚天体让人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可当感到有所领悟的时候,却又发现似是而非。
这是一个混乱而又奇怪的世界!
“呼!真的很复杂啊,钻研了整整十年还未能领悟透彻。”楚戎转头看了后堂一眼,流露无奈的神色:“神龟师傅闭关也有十年了,当年只说我领悟这十六个太古文字就能得到阵学精粹。可是,我以阵法、军阵,甚至兵谋诡论也能套用其中,而且还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仰头吐出一口气,喃喃道:“少爷什么时候出关呢?神龟师傅说,少爷的仇人很多,而且都是高手。我现在已经玄通五魄了,应该能帮上点忙吧!”
想到这里,他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再次投入到古字的研究之中。
天色逐渐变化,不知不觉间,一轮明月已悬挂天边。
“哎呀,忘记了去给姑姑请安!”楚戎急忙将地上的草坪覆盖石板,继而急匆匆地向内堂电射而去。
内堂没有点亮灯火,但里面却坐着一个黑袍人,黑袍掩盖了全身,让人看不到任何本体的痕迹。
当走入后堂,楚戎下意识地收敛多余的气息,神态也变得十分拘谨。好像孩子面对威严的长辈,莫由来的就流露出敬畏和谨慎。
他点燃桌面上的油灯,对黑袍人恭敬道:“姑姑!楚戎来向您请安。”
对于这个黑袍人,楚戎只觉得神秘莫测。他记得:早在十数年前的某一天,神龟师傅忽然带着这个黑袍姑姑来到自己和灵真子师傅面前。看当时神龟师傅的神态,它好像对这个神秘的姑姑非常忌惮,而且还刻意地拉开了距离。但是,它却告诉自己,这是少爷的侍臣,而且很强大,让自己和灵真子师傅好好对待。没过多久后,神龟师傅就陷入了休眠,说要闭关寻求突破。
就在神龟师傅闭关的第二年,各地兽精像是嗅到了宁静的气息,纷纷又再次作乱。然而,当自己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国师府内已经多了十数具兽精的尸体。这些兽精皆被一击致命,而且以伤痕判断,击杀它们的利器俨然是五道深刻的指痕
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楚戎跟灵真子就对黑袍人敬畏有加。
在楚戎的记忆里面,这个黑袍姑姑不喜欢说话,起码到现在整整十八年里面,都没听它发出过任何声音,沉寂得如同深渊。但是楚戎并不感到害怕,只因它对自己很好,对整个国师府的人都很好。除了不时传递字条,需要购买一些胭脂水粉之外就别无他求。
“姑姑一定很美,或许就是少爷的红颜知己。”无厘头的想法在楚戎脑海一闪而过,他从纳宝囊中取出一盒胭脂,对黑袍人道:“姑姑,这是我托元帅从帝国边疆购买回来的特级胭脂。你用上,一定更加美艳动人。”
僵王莫名一笑,它压下遮挡头部的袍子盖,不愿让人发现。
一张字条飘出,落在楚戎面前。
字条上写着:修炼如何?对我出手!
看到这张字条,楚戎点了点头,马上就伸指刻画阵纹。他知道黑袍姑姑的厉害,在以往的测试里面,自己连它的衣角也未能损坏分毫。
赤红的光丝在空中飞舞,一条条如同小蛇般激活凌厉的光束,严实地将僵王笼罩其中。不见僵王有任何动作,但瞬息过后,红光寂灭,就连一丝气息余波也随之消散。
僵王点了点头,抬手又飘出一张字条。
“修炼上有没有遇到困难?”
楚戎恭敬道:“一切还好,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达到玄通六魄!”说到这里,楚戎不由一阵踌躇,他沉吟片刻,不由道:“姑姑我收到一些消息。好像是关于神龟师傅!”
僵王身躯微微一直。
楚戎伸出手指刮了刮下巴,小心翼翼道:“听边疆的将领说,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些飞来飞去的仙长,而且从他们口中听说神龟师傅的雕像很像一只叫‘牛屎龟’的灵兽。”他见僵王没有反应,又低头想了想,像是在组织说辞,一会,才抬起头,说话变得更加吞吐:“而且他们说那只牛屎龟的主人是元虚门的叛徒,他们要将他生擒活捉。”
杀意在骤然间释放,无形的威压破坏了有形之物。灯火在此刻熄灭,后堂一片沙沙作响,大有马上就要倒塌的倾向。
楚戎目露惊骇,迎着可怕的杀意一退再退,他冷汗直流,感到大脑一片昏沉,如同见到了末日,天色失去色彩,万物失去了希望。
当楚戎感到难以支撑的时候,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却。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姑姑!”楚戎看着已然站了起来的僵王,低声呼唤了一句。
僵王低下了头,像是在感应什么。一会,它霍然抬起了头,想了想,又再次坐回椅子上并挥了挥手。
楚戎猛地喘了口气,艰难地站了起来,对僵王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间。
他知道姑姑听到消息一定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激烈,看它刚才的架势,好像马上就要前往边疆,将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灭杀。
楚戎不知僵王为什么突然又不去击杀那几个修者,但那几个家伙一定要死。他决心已定,正在思索办法。可就在这个时候,凌乱的脚步声惊扰了他的沉思。
管家慌忙地跑到了他的面前,急声道:“灵真子国师已经回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楚戎一个激灵,急声追问。
“国师身受重伤,是被人抬”管家还没把话说完,楚戎便已失去了踪影。
灵真国师府
灵真子躺在床上低声呻吟,他的状态并不乐观,皮肤灰白之余五官更是渗出了血丝,可见其内伤已经到了极严重的地步。
楚戎的出现,顿时让灵真子精神一振。他屏退家人,气若游丝道:“我知道你已迈入玄通境很久了,只是一直没得到楚先生的允许,不敢告诉我实情。你比我厉害得多。”
楚戎看着这个一直教导自己文治军事的师傅,眼眶不由湿润,他不停安慰:“没事的,师傅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找姑姑,她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不不要!”灵真子微微摇头:“她只懂攻杀不会治疗,我知道的,不要浪费时间,你听我把话说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参霞山前
灵真国师府一片愁云惨淡!
楚戎双眼含泪,强自压制哭泣。
灵真子躺在床上,看着这个成就非凡的弟子,嘴角微微勾起,想笑,但是笑容还没出现,便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吐得满嘴是血,他摇了摇头,制止楚戎的动作,自豪道:“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弟子,此生已经没什么好后悔了!”他压抑胸膛,喘了一口气,憋着鼻子渗出的鲜血,继续道:“灵真此生碌碌无为!有幸遇见楚先生,给了我一展抱负的机会,只可惜,年事已高难入修途。但我无愧大戎,也无愧于祖宗。生为大戎子民,应该为故土尽心竭力。”
说到这里,他面部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盖,狰狞中又显出凄楚。
“不要说了,师傅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几天,一定会好的!”楚戎急声劝慰。
灵真子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大戎得十八年安稳只因楚先生之故。我我只求你一件事”
“师傅”
“将来如若楚先生要离开,你必然会跟随左右那么你能不能为大戎下一名可当大任的传人。”
楚戎只觉得大脑一阵麻木,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他木然点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见楚戎点头,灵真子欣慰地笑了笑,喃喃道:“可惜未能再见楚先生一面。”
唉!
低沉的叹息如同夜风入宅,诱发几许惋惜。
“灵真子,十八年后再次相见,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楚袁大步而来,在他身后有一抹黑影跟随。
“少爷、姑姑,你们救救师傅!”楚戎如同捉住了救命的稻草,茫然地扑到楚袁面前。
楚袁低头看着楚戎,笑道:“长大了,本事也长进了!”他抬头看着回光返照的灵真子,又是叹息一声,对楚戎道:“你先出去。”
说完,便大步走到床前。
当再见到楚袁,灵真子在此刻点燃最后生机,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他继续说话,而且流利起来:“楚先生,终于见到你了!”
楚袁伸手搭在灵真子手腕,一丝金芒渗入。
灵真子苦笑道:“我知道先生的出身并不寻常。虽然不敢胡乱猜测,但是却道听途说了一些。”他脸色一正,急声道:“那些人已经起了疑心,是因见我懂得符箓之术才施下杀手,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了过来。但先生还是及早离开。为自己也好,为我大戎也好!大戎虽然称为帝国,但对于修者来说不过弹丸之地”
他说不下去,不停喘气,但却没有在渗出鲜血。
楚袁答非所问,对身边的僵王道:“那几个人呢?”
啪
六具尸体被扔在地上,看他们的服饰,正是元虚门人。
看着地上那熟悉的道袍,楚袁叹息喃喃:“大戎地处参霞宗、儒门交界,偏偏又跟元虚门只有万里之隔。也许我惹下的因果终须一战。过往的同门如若再遇,恐怕厮杀在所难免。”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灵真子道:“我会暂时离开大戎,你尽管放心。而大戎也需要你来主持,你还是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灵真子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他喃喃道:“先生有办法救我?”
楚袁道:“你不是已经止血了嘛,一路上幸好你懂得用‘疗伤止血符’不然精魂完全离体,我也难以救治。”
金色的灵力化作丝线将灵真子包围,精纯的气息让枯竭的身体焕发生机。
“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吧!楚戎就留在这里协助。”
说完,楚袁松开灵真子的手腕,看着他昏然入睡。
“僵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喔!
僵王回应一声,声音干脆决断。
走到门外
楚袁对正期待等候楚戎道:“灵真子没事,你们放心吧。对了,把牛屎带来见我,它太惹眼了,不好再在大戎帝国。”
楚戎一晃神,脸上流露惊喜的同时又是疑惑地问:“少爷要离开吗?这次的对手”
楚袁一挥手,摇头道:“那些杂兵算不得什么,只是一旦厮杀必定千里幻灭,不好让大戎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楚戎点了点头,继而道:“我去看看灵真子师傅,便跟少爷一并离开!”
“不必,大戎需要你!”楚袁拍了拍楚戎肩膀,认真道:“好好守住大戎,等我们回来。这段期间,你尽量躲开那些麻烦的仙门修者,如果自认无法躲过,你可以去赤戎山的天坑处躲避。相信没有修者敢去那儿探查。”
楚戎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问:“少爷多久才回来?”
“不清楚!”楚袁摇头道:“可能很快,也可能要很久,事情太多了。”
楚戎躬身一礼:“我现在就带神龟师傅过来!”他飞身往真悟国师府而去。
云端之上
楚袁对僵王道:“我手头上缺一份四灵以上的功法,现在先去参霞宗找芸儿吧。”
喔!
僵王点头应好,但声音中却有着一抹担心。
楚袁问:“是怕仙门来大戎捣乱,会伤害了楚戎?
僵王再次点头。
楚袁想了想,道:“我这次只是去参霞宗转一圈,决计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要不,你就留在大戎吧。怨气之地也适合你修炼。”
僵王摇了摇头,但声音却显得犹豫。
楚袁笑了起来:“难得让天下修者闻风丧胆的僵王也会流露情感!去吧,如今我已经神化四灵,而且初掌虚空,天下能杀我的修者已经越来越少。”
就此,僵王隐匿在大戎帝国,楚袁则赶往参霞宗。
参霞云山雾海,四季流彩环空,仙踪隐约,不见真容。
楚袁望着远方的参霞山,一时犹豫不决。
“该怎么混进去?怎样才能找到芸儿?”
苦思不得其法,他索性在山路游荡。然而,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两名云涛弟子正在山路游荡,仿佛并不急着前往参霞,反而更专心致志地探索些什么。
“师兄,你说魔门真的敢对四大仙门开战吗?”
“他们没这个本事,只是听说魔帝再次回归,所以蠢蠢欲动。但无论怎样都好,四大仙门为天下苍生着想,此举势在必行。”
“这次有菊长老和申屠长老来参霞宗议事,相信必定事半功倍,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们在这里勘察地形。难道要在这里布置阵法吗?”
“不清楚,不过长老既然吩咐我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对,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
楚袁看着两名云涛弟子,想了想,闭目探查一番,顿时发现在附近山头皆有云涛门人的踪迹。
“他们想做什么?在别派的山门前勘察是挑衅的行为。云涛门想挑起战争吗?”
疑问在楚袁脑海闪过,他难以理解云涛门的行为,更难理解参霞宗为什么无言沉默。
“难道出了什么事?”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参霞山平突升腾起一线金光。
咦!
眼看金光往自己隐匿的方向而来,楚袁大感诧异,当即就想以逐日离开。
“楚师弟请留步!”
清婉的声音让楚袁止步,想到既然已让对方发现并呼名道姓,实在没必要再藏头露尾。
楚袁打量面前的年轻女子,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勾沐妍师姐。多年未见,还好吧!”
勾沐妍打量了楚袁片刻,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及楚师弟好,应该有神化三灵了吧。同辈之中也就只有莫征师兄能跟你媲美。”
对于莫征的进步,楚袁并不感到惊奇,早在同门之时,莫征的天赋就得到证明,元虚门中的长老人物更是认定他将来的成就会比莫震川更高。如果楚袁不是运气极好,或许此刻是无法望其项背。
想到此,楚袁不由苦笑摇头,他看着已达到神化二灵的勾沐妍,叹息道:“我都不知道好不好。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个啊!”勾沐妍神秘一笑,指了指参霞山,道:“先跟我进去!这段时间参霞山可是热闹得很啊!”
她说得轻松,但眼眸深处去闪过一抹烦忧。
楚袁望着参霞山,摇头道:“仙境如画,但对我来说恐怕是龙潭虎穴。”
勾沐妍撇了撇嘴,哼声道:“你当参霞宗养的是老虎么?”说到这里,她不由轻笑一声,继续道:“进去吧,我们不会把你吃掉的。”
楚袁还是沉吟不已。
勾沐妍呼出一口气,不满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了。是门内一位快飞升的前辈让我来找你的。她会保证你的安全,这下子行了吧!”
“参霞宗有一位快飞升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