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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洲滨看着状若癫狂的牛郎万，沉声道：“该有个了断。”
“哈哈哈。”牛郎万转头对神明道：“神明，你试试取下这件仙器！”
神明睁开双眼，摇头道：“仙器通灵，强求不得。”
说完，他再次闭上双眼。
“呵呵，牛族长啊，其实你也不用烦恼。听楚袁说，这是镇压道场的阵源，不能取下也是情理之中。”碧幽忽地开口，而且脸露古怪笑容：“我虽然是碧霄神帅，但却能担任贵族客卿，我有义务守护牛族威严，清理异端。”
牛郎万双眼一亮，紧紧看着碧幽，问：“客卿长老有何指教？”
碧幽微微一笑：“缺一件趁手法宝，再无它求。”
他瞄了牛斗垂星一眼。
“不可！”神明忽地睁开双眼，注视碧幽，继续说：“牛族仙器，不好流落出去。”
牛郎万略一沉吟，说：“我理解神明的思想，但碧幽长老既然是我族客卿，又怎么算流落出去？而且，这只是借与它一人的仙器。”
神明看了牛郎万一眼，没有说话。
在场的十数名牛族眼神交流，一人大声道：“族长，我不赞同将仙器外借”
碧幽抬手对发话者射出一点金芒。
噗！
金芒湮灭在神明眸光之中。
神明道：“你敢在牛族圣地击杀牛族子弟，即为藐视！”
“不不不！”碧幽忙不迭的摆手摇头，眸中闪过惊恐，他吸了一口气，道：“这只是教训，若我要击杀天仙，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就一个眼神，相信也足够了。”
神明紧紧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碧幽吞了吞口水，对牛郎万打了个眼色，道：“我会为族长清理牛族以外的不安份子。”
牛郎万想了想，又探查杀气隐隐碧幽片刻，疑心重重地说：“如此有劳碧幽长老。”他抬头对神明道：“还请神明暂移尊驾。只守护好宝库内的事物即可。”
神明叹息。
金勇跟白衣仙君缓缓后退，警惕地盯着碧幽。
另一边，符谦扬起手掌，以扳指挡在楚袁和苍狼身前。
他传音道：“跟小碧沟通好了吗？能不能干掉这厮？”
楚袁低声道：“在之前我就问过了，但小碧回答得很不肯定，不过将他打伤吓退应该不是问题。”
“我怕他临死反扑，我们会很麻烦！”
偌大的洞穴忽地抖动，摇摇晃晃的凌乱了宝石的光芒，构建出惑乱的光影。
“唉！子孙不肖，已到了如斯地步。”
苍老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惊诧万分。
“魁牛老祖回来了！”
一牛族惊呼，跪地就拜。
此时，一直不停打量周遭环境的牛洲滨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态，他高声道：“祖宗，你就是奉魁牛老祖的曾孙吗，我找你好久你要为我做主。”
洞穴的抖动逐渐平稳。
“哦？你见过曾祖父了？他还好吧！”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叹道：“没想到牛族已经败落如斯，你是曾祖父指定的新族长吧！”
这个时候，碧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霍地飞退，紧紧盯着墙角的一副牛体骸骨。
第四百一十八章 牛族仙帝
沛然气息引发，就连神明也谨慎对待，他仔细打量骸骨，沉吟一会，开声道：“你是牛若帆，第四代曾孙。”
“哈哈哈，诸伦，你还记得我。”骸骨在重组，组建一具牛身。骨泽晶莹，并没让人感到狰狞。
神明喃喃道：“诸伦！好遥远的名字”顿了顿，他又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咦！没想到，仙君的体魄，仙帝的元灵。”
骸骨组建成功，是一头断了一角的水牛。牛若帆道：“是死了，但元灵不灭，幸好牛斗垂星接纳，使我重生，并成功突破到仙帝境。”他发出沉长叹息的声音：“好漫长的岁月，若不是牛斗垂星受到触碰，我还在昏沉休眠。”
“你的身体？”诸伦问。
牛若帆道：“这是我仙君九层时蜕变出来的骨骼，可惜没有灵骨，但只要元灵不灭，数千年后我便能恢复。”
诸伦慨叹：“兽类出身就是好，尽管死了，还有曾经蜕化的身体可以转生。”顿了顿，他点头道：“牛族有一名仙帝守护，我就心安了。我也该早日突破，无谓再劳烦魁牛金环。”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我应该的！”
二人对话，充满沧桑之情。而牛若帆的出现，也让现场的格局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牛郎万望着骸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弱弱地说：“您是第四代护族长老？”
“哼！刚刚的事我都看得很清楚。”牛若帆抖动骨身，像是在适应身体，不满道：“我族竟然生出你这样的败类，勾结外人弃祖宗基业不顾。来，让我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事！”
一丝暗影闪过，牛郎万呆立当场。
牛若帆的骨骼忽地劈啪作响，暴怒道：“孽子，竟然”
骨骼说不出话来，只不停抖动。
过了一会，牛若帆对诸伦道：“你怎么不管一管他。”
诸伦道：“天职所在，我只能留守魁牛宫和仙帝宝库大门，非咒语呼唤而不出，非生死存亡而不出。他们做的事，我无法探知。”
牛若帆沉默片刻，叹声道：“也难怪，很多事你是不好插手。”说到此，他对十数名牛族道：“去把这个孽子捉起来。”
“慢！”牛郎万从惊惶中醒来，他竭斯底里地大呼：“为什么是我的错，我没错。”他指着牛洲滨，吼道：“他不过是大哥生的野”
嘭！
牛郎万被一股力度抽飞，撞在墙壁上，嘴角流血。
牛若帆气道：“残杀族人还不是错？哈，还不止一个。你真的当自己是凡世的帝王。”顿了顿，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想着什么，你看好了！”
说完，牛若帆的骨骼升起漆黑光芒，牛头位置一点牛相身影显现。逐渐地，他的骨骼构建体态虚影，生出了肌肉，生出了内脏，生出了血管和皮毛。
“厄难之力！”
在场众人低呼。
牛若帆道：“我父亲就是厄难之力的拥有者！在面对两种源力的时候，我选择的厄难之力。所以我无法继任族长，但同代中，并没有牛把我当成异类。你把血脉看得太重，把权力看得太重了，这些年，修为没有寸进反而败落本族，你以为低阶仙君就能在仙界呼风唤雨？呸，你屁也算不上！”
牛郎万紧紧盯着牛若帆，忽地放声大笑：“原来，你也是个异类，怪不得老死在这里！”
嘭！
他再次被抽飞。
只是这次，他很快便爬起，伸手拭擦嘴角血迹，狠声道：“我自知死期不远，无谓跟你惺惺作态。”
“死不悔改！”牛若帆鼻喷黑烟。
此时，诸伦转头对碧幽等人说：“这是牛族内部事，你们还是跟我离开吧。”
碧幽脸色阴沉，他看了牛若帆一眼，忽然道：“失礼！我的确应该离开，能够见证一位牛族大能复生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很奇怪，前辈为什么不化形，又不跨步移动？”
“你在刺探我族情报？”
牛洲滨不满地问。
碧幽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我碧霄神朝有星曜宝石，或许能对牛前辈有所帮助。”
牛若帆冷然道：“不必，我不需要外人恩惠。”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一生光明磊落，也不怕你胡乱猜疑。我这具身体失去灵骨，不方便到处走动，但凭我仙帝的意志，你敢闹事，绝无生还的道理。”
碧幽一怔，继而尴尬笑道：“前辈误会！”
“对了！”牛洲滨忽地低呼，对牛若帆急声道：“老祖宗在我临行的时候给我一根牛角。你看”
他取出魁牛仙帝交给他的牛角。
“咦！是我的另一根牛角。哈哈哈，曾祖父还记得我，竟然炼化成假灵骨。”牛若帆高兴大笑，灵骨飞回他的头顶，涌现强烈黑芒。
“竟然是厄难之力，曾祖父已经已经跨入到天君层次！”
他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听到这样的话，碧幽神态骤然巨变。
“哦？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诸伦看着碧幽。
碧幽呼气，牵强笑道：“没什么，就是为魁牛仙帝感到高兴，没想到他已经达到仙君四层，能够拟化源力。”
诸伦笑道：“魁牛仙帝天赋超然，这个层次或许并不是他的极限。”
碧幽脸色再变。他看向逐渐幻化人身的牛若帆。客气道：“在下先告退。”
说完，他转过身。
狼狈的牛郎万急声道：“客卿长老”
“我已不是牛族客卿。”碧幽背对牛郎万，边走边说：“你们族内事，我不好管，也不敢知道太多。”
他走出大门，消失在仙帝宝库。
金勇吞了吞口水，感概笑道：“我可以回去交差了。各位前辈，告辞！”他侧过身，对牛洲滨道：“我会将今天见到的一切传扬出去，还你父母一个清白。”
说完，他带着白衣仙君转身离开。
楚袁看了牛洲滨一眼，只见他死死瞪着牛郎万，像是想生吞活剐。他呼出一口气，笑道：“我们也该离开，也完了当年的承诺。老牛，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带着小灰和苍狼离开。
符谦心情低落，他环视无数宝石和仙晶一眼，哀愁地踢了踢苍狼，又伸手拽过小灰，酸溜溜道：“别看了，看多了也不是你的宝石。走吧！”
“死符谦，你踢我？有本事让你师傅给你宝石和仙晶，就那个破道场，跟人家的地盘没法比。”
“你还说，我焖了你！”
“你在我肚子里焖自己吧！”
“符谦老大别争了，苍狼老大，你也别吼！”
“闭嘴！”
“老大只有一个！你喊谁。”
“我我喊楚袁老大。”
他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走出了仙帝宝库，迎着户外的阳光，他们心里涌现奇怪的感觉。宝石和仙晶在心间的吸引力骤然下降，只剩下平静。仿佛心头大石终于放下，又好像因为完成一个承诺而感到宽松。
他们不知道牛洲滨会怎样处置牛郎万，也不知道他们在仙帝宝库里面做些什么。只知此刻，在他们面前，有无数双亮晶晶的牛眼，询问一切一切。
“没什么，牛族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你们的族长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让他跟你们说吧！”
符谦呼气开声。
楚袁转过头，望着遥远天际。
“怎么了？”符谦问。
楚袁苦笑：“牛洲滨的事是完了，可我们的事还没。在那边，透露隐晦杀意，我想，我们没那么容易走出贺洲。”
“呜嗷，来多少，狼就吃多少。”苍狼威武道：“是那个碧幽还是那个白衣的臭屁家伙。”
小灰也接口道：“我想试试黄晶沙好久了，他身边的神将交给我。”
打量身边两名暴徒，楚袁哑然一笑。
符谦神情郁闷，他喃喃道：“没道理，我也是天仙九层，怎么就感觉不到杀意。”他瞥了眼楚袁，哝哝道：“不会真的被你超越了吧！”
楚袁道：“很有可能，我正在等下一个百年期，或许再次接受凡世朝拜，我便能够一举冲破枷锁，还原道场本来面貌。”
“你的突破比我们更加凶险，如果尽数清除枷锁，小心九霄会投下更大的毁灭劫难，你要好自为之。”
符谦提醒道。
众人就这样闲聊着，喝喝酒，饮饮茶。天色就在不觉间昏暗。
而就在这个时候，碧幽座下的神将找到楚袁等人。他没有客套，张嘴便说：“你是楚袁吧，听说你是凡世飞升，刚好，神帅大人知道一些凡世的事，想请你去谈谈话。”
楚袁眉头一跳，道：“没什么好谈的！”
神将道：“我只是传令，至于你来不来，请自便吧。不过神帅说了，如果想返回家乡看看，可以去找他，毕竟他掌握几个临凡的名额。”
楚袁脸色一沉，侧头看了符谦一眼。
符谦沉声道：“你们又要带大批仙人下凡？”
“我只是神将，不知道那么多事。你们要来，就跟着我吧！”
说完，神将往山下走。
楚袁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步跟了上去。
符谦快步跟上，道：“我也想知道凡世的事！”
“呜嗷，不能落下我，我是凡世的狼。”
“还有我，我也是凡世的兔，只泡月亮上的兔。”
第四百一十九章 九野神帅
“我很惊讶你们的修炼速度，特别是你，楚袁。根据碧变给我的情报，你在二十年前只是八层真仙。”
碧幽看着楚袁，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我不是来回答你问题的！”
楚袁面无表情。他侧头扫视这片荒山野岭，除了自己四人，就只有碧幽和他的亲卫神将。
碧幽不以为意，笑道：“我这次来，是为探查牛族的秘密，没想到发现了你。你的事更让我感兴趣。”他看了满脸不耐烦的符谦一眼，继续说：“对了，九大霄天神朝的部分仙君准备联手。预计千年内，我们会再派出队伍探索凡世。”
楚袁沉默。
碧幽继续说：“好咯，我已经将你想知道的告诉你。那么，你来回答的问题吧！”
他优雅地笑，胸有成竹地看着楚袁。
楚袁还是沉默。
等了半刻，碧幽仍然没听到想要的答复，他不由皱起眉头，道：“我可以为你提供更多动向，甚至能安排你回家探亲。只要你让我满意！”
楚袁终于开口，他道：“这次的阵容怎样？用什么手段下凡？估计，你们也没法在凡世造出尸山血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碧幽轻笑，他招来一团白云拟化实体，悠闲地坐了上去。
“臭美！”苍狼不满哝哝：“真仙就能乘坐白云，这玩意要速度没速度，要气势没气势，也只有你这样附庸风雅的人才会用作摆显。”
“注意说话！”
神将暴喝。苍狼等人的态度让他心生恶感，下意识握紧拳头。
碧幽转头看向苍狼，扬眉道：“你的秘密也不少，我竟然看不出你的来历。”
他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我给你们面子，所以浪费时间来问，甚至还愿意跟你们交换信息。你们可不要让我亲自搜魂，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我不经常做。”
符谦冷笑道：“不见得。看你现在的神态，我已经可以断定，你杀不了我们。”
“那么笃定？”碧幽不满地盯着符谦。
符谦耸肩，道：“我的仙器不比牛洲滨的差。自问能跟你交战不死。”
碧幽抿着嘴，扫视三人一狼片刻，沉声道：“我开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你们应该感恩戴德。应该诚诚恳恳地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不想知道凡世的事吗？你们不想回去看一看吗？只要服从我的意志，我会让你们如愿。”
呼！
楚袁笑了，他摇头道：“鳖屎的，你说什么屁话！我关心凡世安危，但不想回去。我知道得越多只会越提心吊胆！凡世的奇人异士很多，我从不认为自己回去就能力挽狂澜，你想太多了。”
符谦接口笑道：“三宿星主的性格就是太过理想化，好像将它们的缺点都集于一身。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了。”
苍狼看了看楚袁，有瞧了瞧符谦，龇牙笑道：“你们帮牛洲滨解决完家庭纠纷之后，好像不再那么深沉。呜嗷，我决定吃了这个家伙来表示庆祝！”
它伸爪指向一旁的神将。
“还有我还有我！”小灰取出玉瓶。
神将怒道：“放肆！你敢大逆不道。”
“这傻帽是谁？”符谦鄙夷问。
小灰配合道：“不认识，跟坐白云的傻帽是一伙的！”
碧幽脸色铁青，咬牙哼声问：“你们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吗？”
“你回去吧，没事别纠结自己，也折腾了别人。”楚袁呼气，对符谦道：“步步为营的日子还真沉闷，走吧，回去看看老牛出来了没。”
“想走？”碧幽击散座下云团，面目不善地瞪着楚袁，道：“我想知道的事，总会水落石出。我原本看你们是不错的苗子，想好好栽培，是你们不识时务。”
气势暴涨，如同飙风般袭击整个山岭。
金芒在天际掠过，造就漫天箭矢，它们悬在高天，如同无数士兵组结阵图，牵引沛然伟力。
化虚为实，即是仙君的手段。
天仙只能通过自身的造化之力催化某事物成长或转变。但对于仙君来说，任何一点尘埃都是一方世界，只要修为足够，只要元灵充沛，一切都可以凭空而来，造化出无穷变迁。
符谦叹道：“仙君啊，据说七层以上的仙君就能凭空塑造仙晶，他们很富裕。仙晶是仙帝的特产。真想早日迈入那个层次，躺在仙晶堆里睡觉。”
楚袁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厮好像不想我们走，真麻烦。”
“你们搞定这个孩子吧，我先吃掉那个神将，饿死狼了！”
苍狼往一边跑。
碧幽看着把自己当空气的三人一狼，脸色从铁青变成狰狞。
“不受教化的愚民，死有余辜。”
他扬起手，凝聚一点金芒，元灵波动汹涌而出，侵袭在场的生灵。
楚袁跟符谦巍然不动，正各自触摸自己的扳指，在交流着什么。
苍狼跟瑟瑟发抖小灰窝在一边，他凶狠地瞪着同样头昏脑胀的神将，恶狠狠道：“一会就吞了你！”顿了顿，他又望向碧幽，鄙夷地吐出舌头，晃了晃，吼道：“早就知道低阶仙界的魂杀手段杀不了他们，你还用，白痴啊你！”
小灰急声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会他来更狠的，我们也会受到波及，我不想变成元灵残废的白痴。”
“嗷，那厮没这个手段！”
碧幽冷冷地盯着楚袁和符谦，将手中的光芒托起，高举过头。
嗡！
高天之上的箭矢争相呼应，颤抖鸣响之间，隐隐完善阵图，增幅了魂杀的威能。
苍狼伏在地上双眼半眯，它低声骂道：“该死的兔子，真被你猜对了。”
小灰瘫坐地上，有气无力地对楚袁喊道：“楚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