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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众多炽热的目光，楚袁笑了想，转头瞪了老头一眼，问：“怎么办，你就没其他画了吗？”
“那是试验品，我刚学作画没多久，不然怎么会赢给一头小小的兽精。”老头继续大放厥词。
楚袁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此际，城外的花豹精已经身段一沉，猛地扑了起来，他的目标，正是高大的城楼。
啊！
惊呼声响起，守军下意识地射出手中的弓箭，甚至砸出了身上的兵器。
一线微弱的青光穿行在箭雨之中，在猛烈的阳光之下根本无从分辨。
嘭！
花豹重重地掉回地面，手脚略一抽动，便断绝了生机。
哇哇！哦哦！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海浪般的呐喊。预示着他们又再次躲过一劫。守军欢呼，民众欢呼，忘情地表达着自己的兴奋。
楚袁和老头偷偷溜下了城楼，他们混入了人群，顷刻间就失去了踪影。
寂静街巷
楚袁问：“你不是要兽丹的吗？怎么不去取？”
老头一番白眼，鄙夷道：“我已经拿了，哪有你这么败家。”
“什么？”楚袁倍感错愕，刚刚他一直跟在老头身边，不曾发现他有任何异动。
老头伸手入怀取出数颗暗瓦的珠体，以及一刻明净的精丹，他笑道：“不都在我手上了吗？你动作慢了，这样行走天下，会很吃亏的哦。”
“果然是前辈高人！”楚袁服气了。
“哈哈！”老头欣然接受，坦然道：“受你一声前辈，我当之无愧。唉，普天之下想跟我混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啊！”
“是是是！前辈就是厉害，可前辈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呢？”楚袁问。
老头白眼一番，道：“当然是下去拿啊，难道它们会飞进袋子啊。嗯，你那一指用得不错，但太耗费心力了。如果遇上意外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楚袁收起了笑容，也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老头。
此时的老头收起笑容，侧头，看了楚袁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手腕，问：“武飞还好吗？好多年没回去小渔村了！”
楚袁惊疑不定，仔细打量了老头许久，不肯定道：“前辈是谁，怎么好像认识我一样？”
老头一笑，点头道：“我就知道武飞有秘密，现在你都变得那么谨慎了哈。”顿了顿，他迎着疑惑的眼神，淡笑道：“真的不记得我了么？”说完，他手中光影一闪，一支精金打造的毛笔突现手中。
楚袁的目光被毛笔所吸引，他觉得熟悉，但又不记得在那里看过！
“武飞把他的指法都传授给你啦？也对，我想他那么多年来，一定很不安心吧。”他看了眼神色迷惘的楚袁，顿时双眼一瞪，但一会，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道：“在小渔村的时候我化名丹青，你当时还小，不记得也不奇怪。”
“丹青！”楚袁喃喃自语。
忽然，丹青瞪大双眼看着楚袁的瞳孔，惊疑问：“你都知道了？”他想了想，又喃喃道：“不对啊，才玄通五魄，怎么会被冲开的？”说完他紧紧盯着楚袁手腕的红斑。
楚袁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不由后退了一步。
老头苦笑一声，手中的笔杆轻轻一杨，一道亮白的光丝闪现，那弧度，那圆滑的线条，顿时让楚袁惊醒。
“当年武飞叔叔跟神秘人打斗，是你出的手？”楚袁冲口而出。
老头点头，道：“唉，你就记得这个啊，不过也对，你当时年纪很小，不会记得你曾在我脸上撒过尿。”他唏嘘不已，一会，轻笑道：“他们都叫我墨仙，我以书法入道，当年在小渔村隐居过一段时日。对了，你是怎么冲开那层记忆障碍的？”
楚袁谨慎地打量了墨仙一会，又想了想，才开口道：“很意外，我被师门关入炼心洞，心火太厉害了，让我记起很多事。”
“哦！”墨仙点头，轻声道：“怪不得。嗯，这事武飞知道吗？”
楚袁闭起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张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惨然。他道：“小渔村毁了，武飞叔叔死了！”
“什么？”墨仙一怔，苍老的脸庞焕发出肃穆的神采，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度，如同掌控万千生灵的命主。一会，他恢复原来表情，疑声问：“以他的天赋，如果不偷懒的话，早该迈入神化境了，加上他那神奇的技法。各大仙门的掌教也难以抗衡。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楚袁苦笑道：“是数名玄通七魄的高手！”
“哈？”墨仙满眼不可信，他沉声问：“你说错了，是神化七灵吧？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是他玄通九魄的时候吗？”
楚袁点头。“在七年前！”
“七年前？七年前他还没突破？他的天赋不应该啊。”墨仙皱眉不已，一会，又问：“谁做的？”
楚袁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是云涛门！”
“哦！”墨仙恍然道：“怪不得你要杀云涛门的少主。”
楚袁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他对墨仙道：“对了，前辈怎么会在这里？”
墨仙道：“来画画啊，这里兽类够多，能给我不少的描写。”顿了顿，他低头看向楚袁的手腕，皱眉道：“那鬼东西好像停止，它很危险。”他锁眉沉思良久，叹声道：“可惜我没办法在不伤害你本体的情况下，将它清除。”
楚袁笑了笑，道：“它好像有些用处，曾多次救过我的命，以后再想办法吧！”
“嗯！”墨仙捋了捋胡子，问：“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跟我去儒门吧。那里够清净。”
楚袁沉吟良久，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想到处游历一番。”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前辈是想画出一头异兽？”
“当然！”墨仙背脊一直，但很快他又泄气道：“可惜，我画不出魂珠，纵然笔下生神韵，但却没有真正的威能。”
这一刻，楚袁终于肯定，墨仙也知道气运的秘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前辈也知道气运的事？”
“嗯！”墨仙点头道：“想不到你也知道。你是看过元虚门的气运吗？”
楚袁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墨仙笑了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道：“元虚门的气运应该很温和，里面的魂兽等级都很低吧。那是因为有元虚殿镇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元虚殿叫什么名字，但可以肯定，它是一件仙器。”
楚袁点头道：“是的，我看到了元虚殿的影子，不过很小。对了，为什么在金色气运的彼端会有黑色的煞气？”
墨仙默然道：“那不是煞气，是怨气！‘苍生有感不公道，心有忿怒生怨气。’非常可怕，这东西你还是少惹为妙。”他头微微抬起，像是思考着什么，一会，继续道：“气运这东西很玄妙，我们只知道它是因为生灵聚集而出现，却不知道它是如何产生。但它却有着让人眼红的作用。国家拥有足够的气运能够国运悠长，仙门拥有更多的气运就能更加兴隆。说白了就是会有很好的运气！”
墨仙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楚袁古怪一笑，道：“其实拥有气运的地方很多，就好比大戎帝国，它就有着自己的国运。当然了。它常年征战，不甘的怨气肯定比纯正的气运要多。就正因为如此，参霞宗没有将它纳入其中。要知道一旦有了供奉，这个国家的部分气运和怨气就会流入这个门派。这里怨气太重，他们是不会要的，但你可以。”
“我！”楚袁一阵错愕，只觉得墨仙好像另有所指。他疑惑问：“我也要开宗立派吗？”
墨仙鄙视楚袁一眼，淡声道：“你这斤两，若今天开宗立派！明天肯定被人灭掉。”
楚袁倍感郁闷，干脆闭口不言。
墨仙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道：“你可以成为大戎帝国的国师，你知道，大戎是其他修炼体系都不愿收纳的国家，这里的修者简直凤毛麟角，以你的实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已经在元虚门的气运之所浪费了五年时间，我的修途…”
墨仙摇了摇头，道：“这不会影响的，反而大有裨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国师府
戎都
作为大戎帝国的都城，这里少了几分剽悍，多了一份繁华。虽然人人腰挂佩剑，但矛盾冲突的事例并不算多。此地建筑多以结实为主，山岩构建的房屋屡见不鲜。在这里，越是坚固的房屋，越能显彰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楚袁独身行走在熙攘的街道，双眼不停打量着异国风情！至于墨仙，他还留在西洪城，并没有跟来，或许他一心只为作出名画，创造一头笔下的异兽。对于这种执着，楚袁非常理解。
当楚袁来到皇城前面，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直接飞进去？还是通过其他办法混进去？鳖屎的，怎么相当一个国师还那么困难。”
他喃喃自语，站在皇城外良久也想不到办法。他晃了晃头，瘪了瘪嘴，转身，走向另一头的市集。
人力市场！
这种场所在人类世界多如牛毛，基本每一个重要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团体。这里承接一切任务，绝对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集中地。
看着五花八门的任务，楚袁意兴萧索，他寻到一间较大的门店，走了进去。
“哟！客官请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一名身材矮小，肌肉结实的小老头笑脸相迎，看他的服饰，应该就是这里的掌柜。
掌柜为楚袁倒了杯茶，毒辣的眼光一扫，顿时轻笑道：“客官是来发布任务的吧？请说，我们大戎帝国民风剽悍，做很多事都非常方便。”
看着神色略显猥琐的掌柜，楚袁笑了笑，道：“我想入皇城，有办法吗？”
掌柜沉吟片刻，谨慎道：“客官真会开玩笑，皇城为我国重地，怎么可能随便出入呢？”顿了顿，他小心地问：“如果方便的话，不防说说，客官想办些什么事情！”
楚袁讶然，也瞬间醒悟，不由呵呵一笑，道：“是要办点事，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打听一些事儿。”
掌柜马上又恢复了笑意融融的神色，他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淡笑道：“打探信息需要先下一部分订金，如果是皇宫里头的事，或者是贵族之间的信息，价格可能还会更高。就不知道客官要怎样的消息？”
楚袁一番白眼，随手抛出一块金子，问：“我想知道国师的所在！”
掌柜一怔，他上下打量楚袁良久，迟疑道：“国师为我国栋梁，法力滔天已是仙长之列。”他眼中充满了猜疑和警惕。
“我就要他的信息！”楚袁道。
掌柜没有接话，他低头思索了良久，深吸一口气，抬头，将手中的金子放回桌子上，道：“普通信息五百两。如果客官是想要拜师的话，足够的！当然，如果是想知道最完整的信息，则需要二千两黄金。但本店不会参与任何实际行动。”
看着表明立场的掌柜。楚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而又是肉疼地从怀中取出二千两金票，叹声道：“全部的资料！”
掌柜点头，将金票收下，道：“本国国师号真悟散人，据说已有三百多岁。曾游历天下广结善缘。在十年前，他来到大戎帝国，凭一剑之威败退数十兽类。扬名全国，此后一年，他开坛作法，恳求上苍降下两天暴雨，既阻挡异**队入侵，也使干枯土地再焕生机。他的名望仅次于陛下。国师喜欢逍遥自在，飘忽不定，国师府就在皇城之内。他对金银财物兴趣不浓。反倒妻妾过百，皆从各地挑选。没有子嗣。”
楚袁皱起了眉头，他感到这名真悟散人非常辣手。如果只是击败兽类，那也许并不算得什么。但能呼风唤雨，这恐怕对玄门百艺非常精通。至于他的岁数，这反倒是不太重要。
“他喜欢女色？”楚袁问。
掌柜脸露不喜，可见对国师的尊崇，一会，他略微缓和一下脸色，道：“可能国师已是神仙中人，子嗣难求才广纳妻妾。”
楚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我若想见国师一面，掌柜有办法吗？”
掌柜又再打量了楚袁一眼，忽然道：“我看客官与国师数不相识，既不为拜师，也不是求学。突然拜访好像不妥。”
楚袁想了想，道：“这好像不是商家应该说的话吧！”
掌柜忽然站了起来，道：“客官无法进入皇城，可见并非神仙中人。至于觐见国师一事，我确实无能为力。”说完，他伸手虚引。
楚袁刚想发火，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径直走出了店门。
夜！
国师府内，真悟散人仙风道骨，闭目盘坐在蒲团之上，他面前摆放着一个香炉，飘荡渺渺白烟。他屏退了侍女，看了眼几案上的长剑。
作为一国国师，而且整整十年之久，在民间他有着不少的势力。就正午时分他得到下人来报，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到处打听自己的消息。他疑惑顿生，计算着，若是对方要寻找自己，而且又是有本事之辈，那么应该会在晚上来访，所以，他静静等待。
深夜，真悟散人的神情显得很古怪，既有一份等待的寂寥，也有一份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轻轻拨开面前的香炉，站了起来，正要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然而！
他没走出几步，平突的声音响起。
“国师大人，怎么不多坐一会？”
真悟散人霍然转身，脸上闪过一抹冷峻，同时强力的心跳使胸前起伏。他强自压下，让神色平和，开声道：“是那路的朋友！”
楚袁闪现正厅，他上下打量真悟散人一眼，笑道：“久闻国师呼风唤雨，精通玄门术学，所以特来请教！”
真悟散人同样打量这面前的青年，见对方体魄矫健，但却气势平平。他神情马上一定，笑了起来，道：“是炼体九变？你很不错嘛，再差一步就能真元反哺，明珠入宫。可是能踏出这一步的少之又少。你应该觅地潜修。”
楚袁会心一笑，走前两步，道：“是的，所以前来向国师求教。”他态度谦虚，可心中却感到怪异，只因面前的人明显就是一名炼体九变的老者，而且身体气血早已成型，此生已经和玄通无缘。但对方能呼风唤雨，他不禁又谨慎起来。心里不停猜测，对方是不是使用了什么屏蔽探查的手段。
真悟散人见楚袁态度诚恳，不由轻笑一声，一副仙家风范，他伸手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高深莫测道：“道不可求。”
“真的没有办法吗？就怕我年纪越来越大，最终一无所获。”楚袁追问。
“各派皆有法门，非门内弟子而不传。而且，道不言寿。”
“听闻国师三百多岁，依然童颜鹤发，必定世外高人，为何选择留在大戎帝国？”
“你问多了！不入世焉有出世之理。修路漫长，你不可妄念！”
“国师果然深谙至理，你向苍天求雨的事迹如雷贯耳。”
“哈哈哈，那不过小道而已，寻大道痕迹。还可出入青冥，挥斥八极；神气不变。”
“国师一剑震退兽类，也是民间称颂。”
“我自三岁学道至今，总算略有小成，飞剑的法门为吾道根本，百里之内取人首级也是轻而易举。”
问到这里，楚袁心里总算有底了。他随即轻笑一声问：“我在游历天下的时候，曾听闻，‘道循迹而奥妙，玄随法而所得。’这…飞剑求雨的能耐究竟是道？还是玄？”
真悟散人正说得摇头晃脑，听闻楚袁的话，随即接口道：“当然是道，玄之奥妙皆由此起。”
“是因为概括太大所以称道吗？”楚袁追问。
“道就是道！什么乱七八糟，我说的是天道奥妙。莫要歪曲至理。”真悟散人双眼一瞪，气度严谨。
“如果国师著书立说可谓当代贤人，但和传闻却又有很大的差别。”
“无知小儿！”真悟散人背脊一停，傲气道：“我体悟至道，为大世之理。”
楚袁轻笑一声，抬腿踏前一步，落地所发出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如同山谷风鸣，久久不绝。他轻声说：“虽知有道，却不谙轨迹。即无过程，如何得道！我看你也是徒有虚名。”
这一刻，真悟散人呆住了，这并不是因为楚袁的话，而是因为他的脚步声。他感到了差距。但作为一国国师，而且还是一名资深的九变高手，他有着自己的威严。此刻见楚袁狂妄，不禁大步到手几案前，伸手拔出长剑，呵斥道：“今天让你看看飞剑的威力。”
见到他那憋足的动作，楚袁心底更加笃定，轻笑一声的同时再次踏出一步，道：“让我看看！”
“哼！这是横空剑，小心性命了！”真悟散人手臂一挥，长剑就直挺挺地飞刺了出去。
楚袁负手而立，这种凡铁所铸的长剑根本难以伤害他的本体，他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等待长剑飞临。
忽然！
让楚袁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长剑在灯光之下竟然散发出耀眼光辉，白蒙蒙的，如同仙气缭绕。下一刻，长剑诡异地变幻了方向，就像有一个隐形的人在挥动长剑，有着说不出的自如。长剑改刺为横斩，目标正是楚袁的咽喉。
长剑的速度很慢，甚至激荡不起多少风声，但这诡异转动的一幕，却让楚袁迷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国师闭关
长剑越来越近，楚袁甚至能闻到那铁器特有的气味，忽然，他愕然了，只因他同时也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似是烤糊的，但又冷幽幽的。
就在此时，真悟散人右手一圈，手掐法诀，长剑瞬间飞了回去，紧紧地握在他的掌中。
“你回去吧，我不想杀生，只望你勤修持道，好冲开凡体的桎梏。”
良久，他见楚袁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道是吓呆了，心里暗笑的同时，脸色一板，甩动衣袖，转身就走。
但是，他还没迈出一步，脚还停留在空中，便感到全身僵硬，空气仿佛凝固。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已然走到身侧的楚袁，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楚袁笑了笑，问：“用丝线拖动长剑，你还真能想。那发光的是什么药粉？味道很刺鼻啊！”说完，他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大刺刺地坐了下去。